誠齋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一百二十三
誠齋集 卷第一百二十三 宋 楊萬里 撰 景江陰繆氏藝風堂藏景宋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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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齋集卷第一百二十三
廬陵楊 万里 廷秀
墓誌銘
丞相太保魏國正献陳公墓誌銘
皇天祐 宋俾萬億年作民主自 祖宗曁于中
興必𢌿以傑魁攵武之佐大公至正之望為一
世善𩔖之宗故其人未用而天下望之旣用而天
下恱之旣去而天下惜之其進其退君子小人視
之為巳用舎四海生霊視之為巳戚休中國四夷
視之為國䡖重在 仁宗時則有若杜韓冨范在
哲宗時則有若司馬文正在
髙宗及我 聖上時則有若廣漢張公莆田陳公
磊磊堂堂後先相望偉如也初紹興庚辰辛巳間
虜情猘甚國㔟臬兀天下之望在張公而廷臣莫
敢以聞首請用張公以大慰民望卒安宗社者陳
公也是時萬姓三軍稱張公爲都督而陳公爲小
都督其繋人望如此至如乞斬大璫張去爲尼外
戚錢端禮之相逐倖臣龍大淵曽覿議復奏審之
法及極言近習弄𫞐債帥納賄等弊皆根柢天下
治乱天下稱誦其卓詭絶特之舉者皆陳公云詩
曰人之云亡國殄瘁廼淳熈十有三年秋七月
二十有二日民之無禄少師𮗚攵殿大學士魏國
陳公以薨聞 天子震悼對輔臣驚歎乆之為輟
視朝又再輟視朝贈太保謚曰正献令官治葬以
十五年七月二月葬于莆田縣保豊里蘢汲山朝
奉𭅺直寳文閣主管西京嵩山崇福宫朱公熹狀
其行其子守以請銘于太史氏而廬陵楊万里實
執筆待罪厥官銘其可辞公諱俊卿字應求其先
頴川人永嘉之乱太尉廣陵郡公準之孫西中郎
將逵南迁泉江歴唐五季而太尉十九世孫真二
十二世孫嶠沆始居莆田自沂公以降以好施聞
公生而莊敬不妄𥬇言七八歳知學冀公薨執䘮
如成人少長益自厲紹興八年舉於禮部知舉朱
公震張公致逺得其試攵曰公輔噐也寘首選有
不可者屈居第二授左攵林𭅺泉州𮗚察推官秩
滿攺宣義𭅺故事當入館學時相秦檜察公不附
巳以為南外睦宗教授終更造朝道中一日忽心
悸亟馳皈冀國夫人已即世乃以是日屬疾云服
除貟外置通判南剣州檜死乃以秘書省校書𭅺
召非公事未嘗詣執政 今天子為普安郡王
髙宗命宰相擇可輔導者爭欲植所善
髙宗不可命擇館職靜厚者乃以公對除著作佐
𭅺兼 普安郡王府教授㝷迁著作𭅺在邸二年
講常𫝊經以規歴司勲禮部外𭅺樞宻院檢詳
諸房攵字監察御史殿中侍御史韓仲通以獄無
辜媚秦檜檜黨盡逐仲通獨全劉寳緫戎掊克併
按抵罪宰相湯思退秉政國言籍籍㑹冬無雲而
雷公言思退文藝有餘噐識不足無以堪重任詔
罷思退金虜自燕徙汴謀入㓂中外震恐而楊存
中外乆握兵柄以掊克交結得幸士皆怨咨三
十一年春正月望大雷雹巳而雨雪公引春秋書
雷雪相距八日其變有漸今一日並見此夷狄陵
中國臣下𥨸威𫞐之𧰼遂彈存中
天子為罷存中而奪之兵時虜釁已形公言冝蚤
擇大帥盡護諸軍而在廷莫有堪其選者旧臣唯
張忠献在困於讒謫居湖湘中外翕然歸之
上心益疑公上䟽曰𥨸惟今日事㔟危迫軍民士
夫皆曰張浚忠義文武且習軍事可當閫𭔃臣素
不識浚亦聞其人意廣才踈雖有勤王之節安蜀
之㓛然其敗事亦不少特其許國之忠白首不踰
廷臣未有過之者𥨸聞譛者言其隂有異志若付
以𫞐恐漸難制夫浚之所以得人心伏士論者為
其有忠義之素心也若其有此人將去之誰復與
之臣願 陛下察其䜛誣略加辨白且與除一近
郡以繋人心 上大悟官張去為隂沮戰議且請
避狄公請斬之 上愕然曰卿仁者之勇明日除
𫞐兵部侍𭅺後數月竟用張公守建康邊報益急
王師始北渡江㨿要害然戰議猶未決公言今守
禦略備士氣亦振北虜若來持以重兵𢷬以間道
上䇿也嚴備禦開屯田中䇿也受其𠂀言㰸兵増
幣無䇿矣虜兵㝷渡淮公受詔經理浙西我是以
有膠西之捷公𭄿上進幸建康 上然其計未發
而虜自乱殺亮新酋遣使求成朝廷議所荅或曰
歸疆者實利正名者虗名多附其公亟言曰今
日正名之日也 今天子受禪公入對陳戒懇切
且言今日之事必也清心寡欲屏逺便佞用志專
見理明則邪正分㓛業就七月迁中書舎人㝷以
其職充江淮東路宣撫判官兼𫞐建康府康府事
時 上初即位然有雪讎耻之志方屬張忠献
公以閫外事顧在廷無可使佐之者以公忠義𡚒
發沉靜有謀故有是命公與張公恊謀効力大飾
邊備十一月召給札條時弊公陳十事曰定規模
振紀勵風俗明賞罰重名噐遵 祖宗之法杜
邪枉之門裁任子之恩限攺秩之數蠲無名之賦
其杜邪枉之曰比來左右近習名聞於外士夫
以身附炎將帥以賂昜官隆興攺元都督府建除
禮部侍𭅺参賛軍事張公初謀大舉北征公以為
不若飬威𮗚釁俟万全而動從之㑹虜盛兵聚糧
邊邑諸將謂秋髙必來不若先之張公以為然乃
表出師是時六月師興出虜不意幕府次盰眙大
將李顯忠邵宏淵連下虹霊壁二縣禽其大將大
周仁蕭𤦺至麾下將乗勝長驅公曰盛暑興師
深入敵國皆兵家所忌冝亟還張公亟檄顯忠班
師而顯忠等巳進破宿州虜亦大發河南之兵以
來顯忠身鏖戰城下自朝及𣅳殺傷過當虜氣𤏖
焉中興以來王師之捷鮮有此舉㑹夜雨不相知
而驚虜潰而北我師潰而南而流言以為我師大
失利虜且乗勝而至主和議者又侈其以揺衆
公從張公駐兵不動潰兵聞之稍稍來皈討其實
所亡失財數千人張公檄公亟入奏公見上具道
其事且曰勝兵家之常願勿以小沮大計
上曰朕任魏公不攺張公抗章待罪公亦請從㘴
上不得巳詔皆貶秩二等湯思退復相公以嘗論
思退請罷不許諌官尹穡隂附思退議罷張公都
督復以宣撫使治揚州公上䟽曰今使浚去都督
甚重之𫞐居揚州必使之地凢所奏請䑓諌沮之
如此則人情觧体浚方為賊餌之不暇且浚近畫
兩淮備禦之計惟保険清野可挫賊鋒
陛下旣許之矣今議者之言乃如此雖浚盡室以
徃有死無避然浚天下重望一有蹉跌人情震
駭臣恐江上之事將有不可測者議者伹知𢙣浚
而欲殺之乃不復為宗社計願詔中外相與恊濟
使浚得以畢力自効上感悟即召張公復開督府
卒召相之然不數月竟為思退穡等所擠遣出視
師遂不復返而公亦累章請罷明年五月乃除寳
攵閣待制知泉州公固請祠除提舉江州太平興
國宫及思退貶死 上乃思公言太學生數百
人伏闕下拜䟽請起公 上勞之再三公引歐陽
脩司馬光之言極論朋黨之弊以為紹聖崇𮗚以
來此肆行實基靖康之乱近歳宰相罷黜則其
所用之人不問賢否一切屏棄此鈎黨之漸非國
家之福除吏部侍𭅺㝷兼侍讀同修國史嘗言本
朝之治惟 仁宗為最盛願
陛下治心修身立政用人專以 仁宗為法此今
日之要也大臣受任不專用事不乆不能以一身
當衆怨此今日之敝也人才國家之命脉氣節又
人才之命脉 祖宗盛時作成涵飬名公巨人爭
以氣節髙自蔡京𥘿檜用事摧䘮略盡今日之戒
也於是 上有意大用公矣㑹錢端禮起戚里秉
政駸駸入相館閣之士相與上䟽斥之皆為端禮
所逐工部侍𭅺王弗隂附之公抗䟽言
本朝無以戚屬為宰相者及進讀寳訓適及外戚
事公又極言 本朝家法外戚不預政最有深意
上首肯乆之端禮由是深忌公公力求去除寳文
閣直學士知漳州攺建康府公旣去而端禮亦卒
不相三年召為吏部尚書時 上猶未能屏鞠𭟼
又將畋白石公上䟽力諌至引漢戚霊唐敬穆及
司馬相如之言以為戒後數日入對上迎謂公曰
前日之奏備見忠讜朕决意用卿矣十二月詔館
虜使遂拜同知樞宻院事兼参知政事首薦名士
陳良翰林栗劉朔時龍大淵曾覿以旧恩怙寵士
夫頗出其門言者徃徃獲罪及公舘客大淵為介
公見外不交一言大淵造門不荅偶中書舎人洪
邁來見語公曰人言某當除某官公曰何自得之
邁以淵覿告公具以邁語質於上前曰臣不知平
日除目兩人實與聞乎抑宻伺聖意而𥨸弄國𫞐
也 上曰朕何嘗謀及此軰即黜二人知樞宻院
事虞𠃔攵入謝 徳夀宫髙宗語之曰卿與陳俊
卿同在樞府俊卿極方正公以两淮荆襄藩籬未
固言於 上曰備邊經乆之計不過屯田積粟増
陴濬隍訓卒練兵而巳然今日任人太拘而邊郡
病謂冝 廣求人才勿間文武使陳所見與定規
模悉如 太祖皇帝所以遇李漢超馬仁瑀軰者
分之以兵使自為守饒之以財使自為用虜使来
庭公以故事押宴使者致私覿其牘不名公却之
使者乃書名虜移書邊吏求皈亡命
上顧輔臣議所荅公曰俘虜皈叛亡否此載書也
鎮江軍帥戚方掊克軍士嗟怨言者及之公奏外
議内臣中有主方者 上曰朕亦聞之方罪固不
可貸亦當併治譽阿者以警其餘即詔罪方而以
内侍陳瑶李宗囬付大理究其賄狀虜使來賀㑹
慶節上夀郊禮散齋不用樂公請令儐者以禮
諭之 上親郊霖以震宰相葉顒魏𣏌䇿免公亦
請罪越數日除参知政事言於 上曰執政當為
陛下進賢退不肖使百官各任其職至於細務宜
皈有司庻㡬中書之務稍清而臣等得以悉力於
其急務從臣梁克家莫濟求外𥙷公言二人皆賢
其去可惜蓋有惎間者於是劾洪邁姦険詭佞不
冝在人主左右黜之七月宰相蔣芾以憂去公獨
當國㝷兼知樞宻院事請中出恩澤者許得寢之
上曰卿能爾朕何憂毎𭄿上親忠直納諌爭抑僥
僥肅紀綱請軍政寛民力用人随才無求其備異
時將帥不見執政莫别能否公日召三數人與語
察其材智所堪而識之首减閩塩能江西糴及廣
西折配米塩蠲諸道積逋以大萬萬計上於公言
聴諌從於是政頗皈中書矣龍大淵死
上念曽覿欲召之公曰自 陛下出此两人中外
詠歌 聖徳今復召願罷臣遂止殿帥王琪奉
詔行視淮城還薦和州教授劉甄夫 上命召之
公與同列請其所自 上曰王琪稱其才公日琪
薦將佐職也何與教官 上日可召問之公退責
琪皇恐不知所對㑹楊州奏琪𫝊詔増城今既竣
事公請於上 上曰無之公曰此矯制也退至殿
廬召琪詰之琪叩頭汗下公亟奏曰詔邊臣増城
此大利害大紀大号令也而琪得詐為之令甲
曰詐為制者殺於是 詔削琪秩罷之先是宻命
下諸軍 朝廷多不與聞公與同列請自今百司
受 詔處事並聞朝廷而奏審焉至是復以為言
從之㝷攸前命 上諭執政曰禁中欲取一飲食
亦奏審乎公言祖宗成憲著在令甲且如令三衙
發兵則宻院不知毎事奏審乃欲取决於
陛下也今命下復收中外惶惑且將併旧法而廢
之矣意者非 陛下意也將無小人因此隂以㣲
言上激雷霆之怒乎翼日面奏 上曰朕豈以小
人之言疑卿等耶同知樞宻院事劉珙進對語切
忤㫖詔除珙端明殿學士在外宫𮗚公力爭之曰
當與大藩 上乃以珙帥江西乾道四年十月制
授尚書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兼樞宻使公
為相以用人為巳任所除吏皆一時選尢抑奔競
奬廉退或才可用而伐閱尚淺即宻薦於
上退未嘗以語人有忽召對除用而不知所自
者如名儒朱熹公三薦之熹不知也毎接朝士及
牧守來自逺方者必問以時政得失人才賢否見
給舎必勉之曰 朝廷政令公等意有未安勿憚
舉職又以两淮備禦未設民無固志請於揚和二
州各屯三萬人仍書民數率三男子者家一人為
民兵要使大兵分屯要害以搤腹背民兵各守其
城以相掎角時虞𠃔攵宣撫四川公薦其才堪宰
相 上即召允文為樞宻使至是拜公左相𠃔文
右相乾道五年八月也𠃔文建議遣使北虜以陵
寢為請公面陳未可復手䟽以為恐慕虚名而受
實害事得小緩曾覿秩滿公預請以為浙東總管
上曰覿意似不欲公曰屬者 陛下去覿甚盛或
謂覿必復來今果然願捐󠄂私恩伸公議又
詔進覿官公曰無名㑹遣使賀北虜正乃請以覿
為介還以故事迁其官樞宻承㫖張欲為親戚
求官憚公不敢言㑹公予告請於他相得之公卒
不與吏部尚書汪應辰舉李垕應制有㫖召試𫞐
中書舍人林機言垕獨試非故事公奏元祐中謝
悰亦獨試乃機與諌官施元之意汪應辰不為垕
也公因極論其姦遂罷二人明年允文復申前議
上以手札謀於公公上䟽力爭之継力請去以𮗚
文殿大學士知福州兼福建路安撫使辞行猶𭄿
上以泛使未冝䡖遣竟遣之不獲其要領云曽覿
亦召還遂建節旄歴使相以躋保𫝊士大夫莫敢
言者公至福州政寛而嚴於治盗明年定海水賊
𭅺侵軼閩廣海道騷然公召綂領官鄭慶授以
方略慶頗逗留以風為觧公植旗於庭視其所郷
慶懼晝夜究追遂悉禽之上嘉其㓛特迁銀青光
禄大夫閩塩故事官自鬻之轉運判官陳峴議攺
為鈔公移書執政以為法行三十年州縣稍無横
㰸百姓亦各安業此不為不利矣今欲攺之不可
竟攺之巳而果不行又明年力請投閑遂以提舉
臨安府洞霄宫皈里第淳熈二年再命知福州民
習其政不勞而治㑹有 詔盡發本道戈舩及選
卒公奏留其半州大旱且火且星隕且地震公悉
以聞 上賜笏帶藥物三年 太上皇帝聖夀七
十慶賜宇内公以紹興從官特轉金紫光禄大夫
四年累章告老上遲囬累日乃除特進提舉洞霄
宫五年五月起判隆興府攺建康府江南東路安
撫使兼 行宫留守且詔入奏旣至都人聚𮗚咨
嗟喜公之將復用也見于垂拱殿上為攺容加敬
命坐賜茶宣問欵至公因從容言曰擇將當由公
選臣聞諸將多以賭得之軍政大壊矣
上曰前日鄭鑑亦云鑑公壻故及之公曰鑑以小
臣論事 陛下和顔聼納中外仰服然諸將交結
用不以材而以貨則下不服 上曰然又曰陛下
用人當辨邪正當由 朝廷聞曽覿王抃招𫞐納
賄薦進人才而皆以中出行之口語籍籍恩皈此
軰謗萃 陛下 上曰小者或勉徇之大者此軰
何敢預公此軰未必敢明薦也或伺知
聖意而𫝊於外耳禁中一事外間必聞皆此曹也
願嚴戒勑 上遣中使賜金噐犀帶茗香明日辞
行因奏曰臣去國九年重入脩門見都下榖賤人
安惟是士大夫風俗大變耳 上曰何也公曰曩
者士夫私趍覿抃者十一二尚畏人知今則公趍
之者十七八不畏人知矣人才進退由於私門大
非 朝廷羙事 上曰抃不敢覿時有請朕多抑
之継今不復從矣公曰 陛下之言雖如此其如
外間讙𫝊某由某薦某出某門此曹聲生㔟長䑓
諌侍從多出其門 朝廷亦唯命是聴孰敢為
陛下言者如將帥賄交又特甚者不惟士夫言之
吏卒亦能言之獨 陛下以為無有耳
陛下信任此曹壊 朝廷之紀廢有司之法令
敗天下之風俗累 陛下之聖徳臣實痛之願
陛下勿忘臣此四言者 上曰卿到建康見兵將
如此者以聞公去建康十五年父老喜公之來所
至相聚以百數焚香迎拜公為政平昜寛簡悉罷
無名之賦府有軍屯異時多為民害公為出令犯
者以軍法論諸軍肅然 行宫管鑰宫者主之留
守待之如部使者時節按行殿中則官者置酒西
嚮㘴而留守為客甚或邀飲其家公悉罷之建康
距淮南一水間毎邊頭利害知無不言北境有盗
百餘焚掠淮隂公請嚴禁吾民越疆盗馬者増瀕
淮縣兵之戍者不受自北來皈者先是
上念諸軍有孥衆而不瞻者出緡錢𢌿三緫領
司各十万俾市昜歳取子錢之五以優給焉有司
旁縁盡籠商賈之利隂奪関市之征公請罷之而
歳捐󠄂劵三十萬於一司給孥衆者半犒大蒐者半
時 上前下攵書于外多不用符璽謂之白劄子
率用暬御特送而廷勞同王人至是樞宻承㫖王
抃遣所親以白劄來吏白近比公不春詔因
上䟽曰号令出於人主行於 朝廷布於中外古
今所同也間有軍國㡬事或禁中細札亦必用璽
書行之此所以示信而防偽也今乃直以白劄諭
指隃度事冝於數百里外異時緩急或錢榖所出
或師旅有興或邊防是經繋乎國家大利害者能
保其無偽乎 上手札愧謝公㝷上章復告老荅
詔不𠃔除公少保益封公固辞 上手札尉諭再
三乃受時江東旱甚 上詔公預講荒政公請貸
米斛三十万榖三十万分州縣振糶而又継以發
常平之粟除田租之逋羅淮東之糴蠲米商之征
從之惟所貸榖米才得十七分之一云云設施有
政米舟四集民無流徙八年正月復告老累詔不
𠃔而公請益堅二月除醴泉𮗚使進封申國公九
年正月公年七十元日即謝醴泉之復申前請
凢五表 上又手荅却其章是歳親郊召公侍祠
公固辞又三表及手䟽告老 上不得巳
詔以少傅致其仕進封福國公有司以法當給全
俸公按冨文忠公故事獨受少𫝊之禄餘悉
上還十一年十月七日 上以公生朝遣使賜手
詔金噐藥香十二年又詔公侍祠圜丘且來歳増
上 太上尊号且慶夀陪班 上諭宰相曰陳丞
相乆不相見冝趣其來復手札書其末曰付陳少
𫝊而不名公竟固辞慶典告成𠕋拜少師進封魏
國公及属疾且革夜半手書一紙示諸子勿祈恩
澤勿禱浮屠勿立碑請謚遺表惟以用忠良復竟
土為請詰朝整冠定氣安卧而薨得年七十有四
公忠孝天至好禮終日無惰容雖疾見子孫必
衣冠遇人無少長以一誠實一言終身可復平居
言若不出諸口而在朝危言正色辨邪正斥𫞐要
無所顧避然心平氣和無近名意處國事顧大体
務持重在中書愛名噐抑僥僥故小人多不樂
上娄称其忠誠為賢相云公性寛洪無私喜怒泛
然若無所親踈而好賢之心實篤雅善故端明殿
學士汪公應辰敷攵閣學士李公燾嘗曰吾待罪
宰相無過舉者二公之力治郡尚風教民有骨
訟者譬以義理爭者感泣自奉甚約食日一而
一衣或二十年禄賜多以分人撫愛宗族恩意甚
備内外緦㓛必素服終䘮在官不受饋問建康諸
部使者及諸大將故事有月餉公不欲異衆别儲
之以周士之貧者將去尚餘万緡悉皈之宫公於
外物澹然獨喜𮗚書病猶不釋其學一以聖賢為
法於釋老未嘗問嘗有詩曰吾方蹈孔孟未暇師
粲可有攵集二十卷曽祖諱仁祖諱貴父諱詵皆
以公貴贈太師沂昌冀三國公曽祖妣黄氏祖妣
李氏妣黄氏卓氏贈徐昌越冀四國夫人配聶氏
封唐國夫人子男五人寔朝奉𭅺通判泉州事守
承議𭅺𫞐發遣漳州事定承奉𭅺蚤卒宓宿皆承
事𭅺女四人長適進士黄洧次故著作佐𭅺鄭
鑑再太常少卿羅㸃次奉議𭅺通判漳州梁
億餘㓜孫男四人垕承務𭅺址坥承奉𭅺熟未官
女六人銘曰
宋十一葉有赫有嶪振天之乾道惟
皇惟皇惟肖肖我 髙廟肖我 祖宗追而與同
慶暦元祐紹興乾道 宋之聖時郅隆四之攄國
宿憤信威朔狁六月之師周宣之竒大醜仁𤦺麋
之以皈自此疋馬讋不南下謨明何人猗張與陳
談者仰目曰大小都督大勲駸駸卒壊于成張公
旣䘮乆艱厥相 皇相陳公𡚒熈載庸正臣表治
萬物吐氣𭄿 皇徳心燭理自明皇徳一正萬國
以定一時群材驩為公來若鳯斯翽萬羽斯㑹色
夷氣温 皇知愛君君有難啓事有難止不費頰
齒如石投水 乾道之隆萬祀攸崇走職太史作
誦萬祀
宋故太保大𮗚攵左丞相魏國公贈太師
謚文忠京公墓誌銘
孝宗皇帝宅憂北虜遣使來予 帝遣朝奉郎中
書門下省検正諸房公事京公假朝奉大夫試禮
部尚書徃報謝焉至汴京虜遣使郊勞用夷禮蓋
我以哀徃彼以吉逆彼必欲行彼之非禮奪吾之
有禮至臨我以威以張夷狄虎狼之強我卒能執
吾之有禮折彼之非禮使君臣詘服以伸吾中國
禮義之尊者京公以必死抗之也大抵自古及今
夷狄之所恃以行其無道者止以一死怖士大夫
而巳不知夫死之為施之畏死者則止者行施
之不畏死者則行者止然畏死者未必不死正使
不死其辱有甚於死不畏死者未必死正使必死
其榮有甚於不死異時吾國之士吾見有出使而
移疾憚行者矣見有不憚行旣行而不称職者矣
見有不惟不稱職而辱命者矣見有虜人餒之至
於献詩請降以乞壷飱者矣奚而然也畏死故也
今京公執禮如執玉之堅趨死如趨隅之安毅然
正色而不可奪虜卒不敢加無禮不惟不敢加無
禮又復委曲順從惟吾之聴而莫之敢違奚而然
也不畏死故也昔魯哀公問孔子曰敢問人道孰
為大孔子曰禮為大弟子問何如斯可謂之士矣
孔子曰使於四方不辱君命可謂士矣偉哉京公
乎惟得孔子論禮之意是以見禮大而夷狄小惟
得孔子論士之意是以見君命重而身䡖孰謂一
死能動之乎當是之時天下忠臣義士聞其風而
之咸曰是可以相天子矣至於 今上遂相之
天下尚遲之云云諱鏜字仲逺豫章人漢魏郡太
守房之裔曽祖皐祖徳用父祖和皆贈太師祖封
𡊮國公父衛國公母徐氏継母徐氏皆封𥘿國夫
人建炎三年金㓂據豫章恐城中之人圖已家質
一壯男子衛公同産四人莫敢徃者吏持父母甚
急衛公然請行後盡戮質子衛公逸水而免㓂
退訪父母得諸野奉以皈兄弟俱全州閭稱其孝
感公穉而翹秀受孔安國尚書通子史百氏試郡
學必前列及大比對典謨義極陳禹皐賛舜深㫖
考官驚異謂有經綸業明年紹興丁丑第進士奉
大對以直聞時年二十主撫州臨川縣簿令陳鼎
有能名公一日旁𮗚其政曰吾得之矣然陳以繁
吾以簡再轉南康軍星子縣令地瀕江田病水故
多訟公核簿正程里胥缿筩頓清善良得職郡計
大半𠋣舟征吏縁虐取過者目為虎守屬公董
之薄征通商民譽藹如部使者王秬首薦之及公
造朝攺秩秬為小司㓂見公喜曰公才冝在天子
左右毋庸詣曹受邑公固請自試治民秬曰薄州
縣榮中都官士夫皆然公獨不然可以泚孟晋之
顙矣知江州瑞昌縣俗以終訟為賢大姓磐拠持
吏短長奪攘民業忽有媪持牒庭下公詰其由莫
知所對公曰必某大姓也嗾此媪者逮其人下之
吏盡服其辜杖而屏之鄰境盡取所攘以皈其主
始民樂公豈弟至是一邑大驚三年莫敢犯者部
使者薦之章交公車参知政事龔茂良薦公於
孝宗轉主管官告院先是茂良帥豫章日得公牋
奏之攵竒之曰此汪彦章軰代言手也庀職两月
詔從臣舉良縣令為執法官給事中王希吕以公
應書即召見時 帝方英明果銳有雪讎耻復境
土志夸者乗之逓逓𥧾言以規速化公言於
帝曰天下固有落落難合之事亦未有驟如意之
事 帝曰天地尚無全㓛天下安有驟如意之事
蓋悟公之䂓也因極言州縣俱困民貧兵驕士氣
隤靡𡝭賢憎直 帝曰卿議論通明有用材也是
日除監察御史公言事務存大体不為苛刻至有
浮躁険怪之士或已拜官而潜入脩門造請者或
騁機巧以圖近次名城者或事談以營求儒林
之官者皆擊去之帝謂大臣曰察官廉察非小𥙷
也大朝㑹攝殿中監 帝顧左右曰京某威儀雍
容又謂宰臣趙雄曰京某有公輔噐時士大夫有
倡為從窄之議者毎事朘削公言於
上曰此一行日窄一日將下失人心上𧇊國体
帝曰事不務寛大氣𧰼自不佳公曰継今有進此
者願必罰無赦又言求才不如儲才今姑蘓武
昌缺一守臣乆未得其人萬一軍旅倉卒當屬之
誰又言非嘗任守臣者勿除為部使者又言天下
有勇敢之才不在軍旅則在盗賊二者相耦以為
消長為盗不死或抵黥流黥流而逋還復為盗異
時江湖大盗亡卒半之 帝曰朕慮此深矣何䇿
而可公言冝令諸路帥臣名為募兵實招亡卒貟
數有額月日有限自首免罪賜名効用之軍不過
旬日可以坐得精兵潜消盗賊帝皆施行衛公薨
旣祥除荆湖北路轉運判官舉廉絀貪不避𫝑人
逮鱞振乏不遺幽逺兼攝江陵帥訓兵御衆威望
凛然軍民之政至今為法召為𭅺未行継母𥘿國
夫人薨既祥復召為將作監迁右司貟外𭅺北虜
賀生辰使來命公為儐值帝宅 髙宗之憂公諗
其使以 帝方居廬難以受禮使人不可旣不得
見又欲小留公曰信使之來以誕節也誕節且過
何名而留明日遂行 帝勞公曰朕不見虜使卿
却之之堅之力也除中書門下省検正諸房公事
虜又遣使來予祭遂以公為報謝使公行渉淮故
事當於汴京受宴禮前三日公與虜中郊勞使介
康元弼瑶里仲通相見於寕陵公請免宴不從至
汴館公請必不免宴則請徹樂冝如告哀遺留二
使近比遺之書曰蓋聞鄰䘮者㫪不相里殯者巷
不歌聖人禮經之明訓也惟北朝之治國家道之
以仁孝齊之以禮義者也今某之來繄北朝之惠
弔是荷繄本朝之哀謝是為北朝勤其逺而閔其
勞遣郊勞之使蔵式宴之儀徳莫厚焉禮莫重焉
外臣受賜敢不重拜若曰而必聼樂是於聖經為
悖禮於臣節為悖義也豈惟詒本朝之抑豈昭
北朝之懿哉敢請執事將何以訓之若不得請有
死無霣無所逃遁惟執事圖之一日之間凢遣人
以書辞者六七口𫝊者數十元弼等不從公亦竟
不絀公慮其以衡命誣我也至期夙興衣冠徃俟
于位元弼等遣人相踵趣公即席又遣相禮者傳
呼邀請甚聲不絶于两序之間公不為動徐荅曰
若不徹樂死不敢即席必欲即席可取吾頭以徃
聞者震駭元弼等知不奪乃遣人謂公曰請先拜
醪醴果實之鍚徐議去樂公乃帥其屬班干庭北
嚮拜受未畢忽北典籖者連呼曰北朝宴南使敢
不即席其聲厲甚於是公即趨退復位及門甲士
露刄閉関公命吾典謁叱曰南使執禮何物卒徒
乃敢無禮遂排闥而出元弼等乃以聞其主留館
七日乃有免樂之命後有宴亦如之
帝聞公還謂輔臣曰京某在汴死執不聼樂其節
可嘉士夫平時孰不以節義自許臨危乃見耳公
公見 帝 帝勞曰卿能執禮爲朕増氣禮固不
易執執禮亦未易何以賞卿公謝曰虜畏
陛下威徳非畏臣也正使臣死於虜亦臣子之常
分敢希賞乎宰臣言使還應増秩右丞相周公必
大進曰増秩常典京某竒節惟 陛下之命
帝曰京某今之毛遂也即除𫞐工部侍𭅺初公辞
行言於 帝曰此行禮物與前小異虜貪而無耻
當有以應之果以為言公荅曰禮物頒於 朝廷
使臣止於將命豊約非所知也虜無以詰至是
帝曰果若卿言成都謀帥 帝曰京某人材磊落
可使也除敷文閣待制四川安撫制置使知成都
府公至蜀念地険且逺天日万里當使斯民如在
輦轂首罷覘者以安疑情躬閱訟辞以逹幽枉賔
接小官以求人才肅整維屏逐昏墨撫字細民
輯睦將士旬月之間仁聲威譽洽于四蜀又念蜀
民之貧節用薄㰸以𥙿其力請𡻕蠲成都米估之
征緡錢七万有竒草估之征緡錢七万有竒四路
鹺酒折估之征緡錢九十餘万有竒通三歳凢二
百七十餘万云後還朝又請加數年蠲减之期從
之於是舉全蜀之民 朝廷之澤若更生焉紹
熈元年夔利告旱發粟三万石以振夔之民五万
石以振利之民明年東西蜀告旱又以錢二万緡
粟二千石仍請度牒五十以振六郡之民榮資二
郡甚公請除前一年未輸之秋租又盡除是歳
之两稅又請度牒一百以為水旱之先備於是飢
民免於捐󠄂瘠大侵有如中熟志其水旱焉先是威
州之蠻其俗相殺者相償以錢即觧而去至是蠻
有與吾兵人鬭者聲言將入郛守臣請避之公咲
曰我在此蠻何敢尔此必儈者教之若竿儈者之
首於境則彼不敢動太守掲公之令以示之蠻即
退𥠖州旧以西兵戍之一日與州兵相攻兵刄接
矣其將又縱其下蜀人疑駭公視之若無事絀
其將而治其不咸者夷漢按堵瀘守張孝芳政嚴
兵殺孝芳及其家公明遣佐属撫諭以疑其黨亟
發緜潼勁兵以踵其後未幾瀘卒自斬元𢙣禽其
黨五十人以皈戮於市於是三邊綏靖 朝廷無
西顧之憂公請為祠官 光宗曰蜀人方安京某
之政進寳文閣待制俾因任焉在蜀四年召為刑
部尚書 今上御極公上疏献四事曰敬曰公曰
勤曰儉上嘉納之命兼侍讀上前陳春秋一王賞
誅大法讀吕公著新法奏議皆酌古明今隨事寓
諷上喜因語金蕐諸儒曰京某進讀義理坦朋使
朕意氷釋卿等經不當如是耶於是大用公之
意萠於此矣㝷兼吏部尚書紹熈五年九月除端
明殿學士簽書樞宻院事十二月除参知政事明
年攺元慶元四月除知樞宻院事二年正月拜右
丞相白麻岀在廷相慶公與同列傾豁肝膽不忌
不克議疑從可介而毋我是疑從是通而不比心
本寛厚政出公方與士鈞禮不為崇峻匿瑕用長
不遺纎末然守典謹度人人紀外若曠然中實
截然其所十二一遵 孝宗成憲而巳有戚畹命
從中出貟外置幕僚者有屬籍近親特増秩三等
者有禁中藥者超為遥剌者皆執不行寺人王徳
謙除節度使公與同列見上力言不可
上曰故事有之公曰 祖宗故事遵用有可有不
可在 真宗時則有若劉承規將死求節鉞以王
且之言而不與止與之以𮗚察留後今之承宜使
也此治世之令典可遵用也在大𮗚宣政時則有
若童貫假開邊之出少府之節自此楊戬藍從熈
又得之譚積梁師成又得之 二聖北狩中原塗
炭此之自出此乱亡之覆轍不可遵用也
髙宗深創其禍故初政之詔首言継自今不以内
侍典兵其時有張去為者及
孝宗時有甘昇者二人非不親近也嘗有此至
於諌臣陳賈一言甘昇之罪
孝宗即逐去之此又治世之令典可遵用也願
陛下以令典為法以覆轍為戒 上曰除徳謙一
人而止獨不可乎公曰此門必不可啓當除童貫
時亦云一人而止也節龯不巳必及儀同儀同不
巳必及三三不已必及三公公於是力請裂
麻上又曰不播告書賛而𢌿以告身亦不可乎公
曰是掩目捕省之喻也 上又遣中人以宸翰諭
二三執政公與同列上䟽力爭者至于三至于四
上乃絀徳謙以外祠㝷謫廣徳軍仍絀謫詞臣吴
宗且朝論以公比王攵正公云時
太上聖体未安 上毎憂形 天顔後寖康寕
上欲㳙日上萬年之觴而宫臣又以小倦辞焉五
年八月辛未公乃呼宫臣楊端友等三人至中書
面詰責之泣而承命癸酉端友𫝊
太上 聖㫖令 皇帝上夀辛巳 上詣夀康
宫奉玉巵禮成輔臣於幄次賀上
上大喜宫臣及屬車豹尾中侍從僕御之臣皆賀
驩呼之聲震于中外有司奏
太廟 太祖祐室生玉芝 上遂發徳音布告天
下太史嘗奏星緯失次公𭄿
上恐懼修省以格天心邊城毎奏北虜事冝公𭄿
上不必問彼而自為備 上喜年榖屢豊因宴
輔臣公𭄿 上勿恃小康而怠持守燕間宻勿之
頃動容出辞必献敬戒至與同列在
上前首發大議陳 宗廟社稷萬里大計有人所
難言者六年正月公與同列奏事退公獨留力祈
上丞相印綬先是同列知其意言於
上曰京某公正無私不可聴其去 上曰丞相誠
實安得言去及公有請果不從閏二月拜少𫝊左
丞相三月公屬疾遂力申前請凢六表詞皆哀痛
上竟不許詔藥丞視之且許肩輿入見六月
慈懿皇后上僊公力疾而出發哀成服八月庚寅
光宗升遐公聞之不能出因大慟遂疾革至丁酉
將逝其子沅問以家事不荅第長太息曰國家多
故何以枝梧言訖而薨享年六十有三先是太史
奏木星侵上相遺表聞 上為震悼以太保𮗚文
殿大學士致其仕 上以居廬從有司之請免臨
奠及輟朝有詔公薨于位禮冝優異於是賜之羙
檟以為襯又賜之貂蟬火龍以為服又賜之氷銀
龍腦以為㰸又賜之白金三千两帛三千匹以為
𮚐又贈之太師謚之攵忠以為恩又命有司攵之
修門命從臣中人護䘮皈葬以為禮哀榮典章彌
攵備物並用司馬光薛居正故事近世鮮儷也其
沆祈免門祭護葬甚力從之配盧氏封令人前
十二年𣳚累贈魏國夫人一子沅也承議𭅺主管
佑神𮗚三女長卒次從政𭅺前廣南西路經略
安撫司凖備遣黄銖太史後也次宣義𭅺𣸸
江南西路轉運司幹辨公事張忠純忠献孫也
兄弟四人銓鎡皆以公𥙷官仲氏鎬蚕世官其子
沂公之天資裡和表爽喜怒不留色粹氣平可否
無忤䇿第最蚤或者昜之特於稠廣詆以嫚語公
一𥬇亦不孰何其宰瑞昌有毀公於太守者後公
攝師江陵毀者為幕僚反側求去使人尉安之且
厚遇焉其人感泣公常曰寕人我毋我人至
於善善賢賢不啻巳出其在政地毎挾一小方𠕋
以書才行氏名上有問必薦進於文無所不工
長牋奏仕雖至三台獨未嘗掌制談者為恨其為
詩源委山谷而氣骨卓偉無寒瘦態有𮦀著三十
巻經學講義五卷晚卜居得宋齊丘宅古松百章
岑嶎後先因号松坡居士堂曰真趣樓曰山浦
上為書堂名以賜焉雲昭漢囬上貫翼軫沆以嘉
泰元年十一月壬申葬公于新建縣桃花郷髙坪
徳源山之原走一介持書以朝奉𭅺國子司業李
公大異所作行狀來請銘銘曰
朔狁其狉阻兵以威血人以娭一个行李漢節
彼鮮不失次堂堂魏公徃謝彼戎弔我閔凶彼用
夷禮僸佅庭止哀樂不𩔖公辞以哀十反莫囬盛
服徃哉彼樂不徹吾首可折吾節可奪虎夫牆
鎧爭日光刄磨秋霜公毅以叱排闥以出罔不辟
易彼酋樂徹禮優竣事不留臣主相顧嚚虣遄沮
敢或予侮公皈㫦門
孝宗亟稱皇威伸伸人望有巋竟塊厥位頻断大
事大閽其覦節纛其除公還賛書
太上違豫閼以𫝑御公逹舜慕 二聖重𭞹一言
回天兹不曰艱疇不將命公當其綮彌険彌勁疇
不鴻鈞公迎其棼彌艱彌峋維垣其貴攵忠其謚
哀榮寡二西山西偏徳源之原名相之阡玉立之
節章水有竭凛氣無歇
嘉定元年春三月男 長孺 編定
端平元年夏五月門人羅 茂良 校正
誠齋集卷第一百二十三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