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禮通考 (四庫全書本)/卷049

卷四十八 讀禮通考 卷四十九 卷五十

  欽定四庫全書
  讀禮通考卷四十九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喪儀節十二
  卒哭
  儀禮士虞禮記卒哭他用剛日亦如初曰哀薦成事注詳前卷
  乾學案士虞禮經文但言虞祭而止初不及卒哭祔祭唯記文有之故今即取記文以補經文云 又案亦如初者謂所行祭禮悉如虞祭也
  獻畢未徹乃餞注卒哭之祭既三獻也餞送行者之酒尸旦將始袝於皇祖是以餞送之 疏自此盡不脱帶論卒哭之祭未徹餞尸於寢門外之事鄭知是卒哭之祭者以三虞無餞尸之事明旦當入廟昜處鄉尊所故特有餞送尸之禮也
  敖繼公曰此承上文謂三虞之祭既三獻也餞尸於外者象神將適其祖而送之也
  徐元文曰獻畢未徹乃餞鄭注謂卒哭祭三獻之後而敖氏謂虞祭三獻之後其説不同何以㫁之愚以為若依敖説則是卒哭即在三虞之日但有餞尸之禮而無卒哭之祭矣禮明指卒哭為吉祭且儀禮有卒哭祝辭則卒哭之有祭昭昭矣今以餞尸之禮當之是果合於經意乎况餞尸之儀節略矣卒哭成事之吉祭果如是而止乎敖氏之説吾㫁以為不可從也
  尊兩甒於廟門外之右少南水尊在酒西勺北枋注少南將有事於北有𤣥酒即吉也此在西尚凶也言水者喪質無鼏不乆陳 疏將有事於北者即下文尸出門右南靣已下是也虞祭用醴酒無𤣥酒卒哭與虞祭同今至餞尸用𤣥酒示將即吉也洗在尊東南水在洗東篚在西注在門之左又少南饌籩豆脯四脡注酒宜脯也有乾肉折俎二尹縮祭半尹在西塾注乾肉牲體之脯也折以為俎實優尸也尹正也雖其折之必使正縮從也
  敖繼公曰二尹云縮則祭半尹横矣乾肉在俎而縮亦變於牲三者蓋饌於外西塾上之南籩豆在俎北也
  尸出執几從席從注祝入亦告利成入前尸尸乃出几席素几葦席也以几席從執事也尸出門右南面注俟設席也 疏尸門右南面在坐北立下即云席設明俟設席也敖繼公曰他時尸出則歸此乃南面立者或祝告之以将有事也與
  席設於尊西北東面几在南賔出復位注將入臨之位士喪禮賔繼兄弟北上門東北靣西上門西北靣東上西方東靣北上主人出即位於門東少南婦人出即位於主人之北皆西靣哭不止注婦人出者重餞尸 疏婦人有事自堂及房而已今出寢門之外故云重饑尸也
  敖繼公曰主人位少南者宜稍鄉南且為婦人當位於其北也衆主人以下亦在主人之南如臨位而婦人之位則當南上婦人出者宜送神也云哭不止見其哭而出也
  尸即席坐唯主人不哭洗廢爵酌獻尸尸拜受主人拜送哭復位薦脯醢設俎於薦東朐在南注胊脯及乾肉之屈也屈者在南變於吉
  敖繼公曰是時唯主人不哭為将行禮也然則亞獻三獻之時主婦賔長亦不哭特於此見之也主人拜送葢亦北面如室中之儀
  尸左執爵取脯擩醢祭之佐食授嚌注授乾肉之祭尸受振祭嚌反之祭酒卒爵奠於南方注反之反於佐食佐食反之於俎尸奠爵禮有終敖繼公曰卒爵而主人不拜且奠之而不酢皆略也南方薦右也後奠者又以次而南
  主人及兄弟踊婦人亦如之主婦洗足爵亞獻如主人儀無從踊如初賔長洗繶爵三獻如亞獻踊如初佐食取俎實於篚尸謖從者奉篚哭從之祝前哭者皆從及大門内踊如初注男女從尸男由左女由右及至也從尸不出大門者由廟門外無事尸之禮也尸出門哭者止注以餞於外大門猶廟門 疏尸出大門哭者便止者正以餞於寢門以大門為限也賔出主人送拜稽顙注送賔拜於大門外主婦亦拜賔注女賔也不言出不言送拜之於闈門之内闈門如今東西掖門丈夫説絰帶於廟門外注既卒哭當變麻受之以葛也夕日則服葛者為祔期
  敖繼公曰䘮服之始絰帶先加故於将變之時亦先說之
  入徹主人不與注入徹者兄弟大功以下言主人不與則知丈夫婦人在其中婦人說首絰不說帶注不說帶齊斬婦人帶不説也婦人少變而重帶帶下體之上也大功小功者葛帶時亦不說者未可以輕文變於主婦之質至祔葛帶以即位檀弓曰婦人不葛帶
  敖繼公日既徹乃說絰下丈夫也婦人指五服之親言也不說帶則不以葛易之間傳曰男子重首婦人重帶婦人質故於其所重者有除無變其三年者至小祥而除之齊衰期以至小功則皆終喪而除之檀弓曰婦人不葛帶是也其緦麻者此時亦不説既退則除之與
  無尸則不餞猶出几席設如初拾踊三注以餞尸者本為送神也丈夫婦人亦從几席而出
  敖繼公曰此節在既隂厭主人復位之後拾踊者謂丈夫婦人及賔也然則於餞尸之時賔亦踊矣上記不見之者文略也
  死三日而殯三月而葬遂卒哭注謂士也將旦而祔則薦注薦謂卒哭之祭 疏記人見卒哭之祭為祔而設故云將旦而祔則為此卒哭而祭也
  敖繼公曰此薦在三虞之夕也将以来日旦明祔神靈於廟則是時復薦於寝而告之薦謂薦脯醢而奠酒也唯主告神以祔期爾故其禮略曩者既餞尸送神於外也今復薦於寝者以神不可測雖已送之猶不敢必其徃也
  乾學案此句之義依注疏則不過覆觧上文之辭依敖氏則别有薦神之禮愚謂死者之靈將出寢而入廟故上有餞尸之禮則於餞尸之後而行告神之禮自不可少此敖氏之說為勝於注疏也不然此語不㡬為贅辭乎
  卒辭曰哀子某来日某隮祔爾於爾皇祖某甫尚饗注卒辭卒哭之祝辭隮升也尚庻㡬也不稱𩜹明主為告祔也女子曰皇祖妣某氏注女孫祔於祖母 疏此女子謂女未嫁而死或出而歸或未廟見而死歸𦵏女氏之家既𦵏祔於祖母也婦曰孫婦於皇祖姑某氏注不言爾曰孫婦差疏也其他辭一也疏謂来日某隮祔尚饗女子及孫婦皆有此辭也其祔女子云来日某隮祔爾於爾皇祖妣某氏尚饗其孫婦云来日某隮祔孫婦於皇祖姑某氏尚饗
  檀弓卒哭曰成事注既虞之後卒哭而祭其辭蓋曰哀薦成事成祭事也祭以吉為成 疏虞祭之時以其尚凶祭禮未成今既卒無時之哭唯有朝夕二哭漸就於吉故云成事
  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注卒哭吉祭明日祔於祖父注祭告於其祖之廟
  陳澔曰吉祭卒哭之祭也喪祭虞祭也卒哭在虞之後故云以吉祭易喪祭也
  雜記士三月而葬是月也卒哭大夫三月而葬五月而卒哭諸侯五月而葬七月而卒哭疏大夫以上葬與卒哭異月者以其位尊念親哀情於時長逺士職卑位下禮数未申故三月而葬葬罷即卒哭
  萬斯同曰世之論喪禮者皆謂三虞之後别有卒哭之祭唯敖氏謂三虞即卒哭葢於三虞之日即卒無時之哭故三虞亦名為卒哭引士虞記三虞卒哭曰哀薦成事為據愚始見其說而駭之既而思之知其言之合於禮而不背也檀弓云卒哭曰成事謂卒哭之祝辭易為哀薦成事也夫卒哭始謂之成事則卒哭前之三虞不可謂之成事矣今士虞記之文乃言三虞卒哭用剛日曰哀薦成事果其分三虞與卒哭而二之則卒哭可曰成事而三虞亦可曰成事乎夫所謂成事者成祭事也若依舊說則三虞與初虞再虞等是時祭猶未成也祝辭可曰成事乎唯卒哭與三虞即一事此所以儀禮記文於初虞則曰祫事於再虞則曰虞事而於三虞卒哭則曰成事也蓋虞乃祭名其字之義實卒哭乃因事得名其字之義虚就其祭而言則謂之三虞就其事而言則謂之卒哭無二禮也當夫三虞之前猶有無時之哭至三虞祭竟則卒去無時之哭而但存朝夕之哭故名為卒哭原非以卒哭為祭名也自注疏錯觧經㫖謂虞為凶祭卒哭為吉祭分三虞與卒哭而二之而儀禮之㫖始不明於天下矣或曰檀弓明言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注疏之言正與檀弓之言合而謂其説非乎曰三虞與初虞再虞本不異唯前用柔日後用剛日前無𤣥酒後有𤣥酒前無餞尸之禮後有餞尸之禮較之初虞再虞為稍異有自凶而趨吉之漸焉故名之為吉祭原指三虞之祭為吉於前此二虞非謂三虞之後别有卒哭之祭也若别有卒哭之祭則卒哭用剛日可也三虞何為亦用剛日乎況祭不欲数既葬而三虞以安之亦云足矣胡為更設卒哭之祭哉既别以卒哭為吉祭矣宜别有吉祭之禮胡為亦同之於虞而經文絶無所及哉且卒哭者卒子孫之哭也而以之為祭祖父之名亦見其不達於文義矣故敖氏之言深合乎禮不但解經之有識已也顧湄曰注疏以虞為凶祭卒哭為吉祭敖氏謂既三虞遂卒朝夕哭萬氏援其説以闢注疏然謂士禮猶可若據雜記及黄勉齋說士三虞用四日則大夫五虞當八日而五月而卒哭諸侯七虞當十二日而七月而卒哭虞與卒哭之期中間一月相去尚逺欲合為一便多窒礙且敖氏亦未嘗明言卒哭與三虞為一事也恐當仍以注疏為正















  開元禮三品以上喪四品以下及庻人附卒哭祭 前一日之夕掌事者改廬翦屏柱楣塗廬不塗見面塗廬裏不塗廬外翦蒲為席不縁以木為枕牢饌如虞祭其日夙興祝入燭先升自阼階入於室祝整拂几筵啓匵出神主置於座以出自啓匵以下四品以下無掌事者設洗於西階西南北向東西當西霤六品以下當西榮南北以堂深罍水在洗西篚在洗東南肆篚實爵一巾一加幂設瓦甒二於靈座之左北庸下醴酒在東幂用絺布加勺南柄掌事者具饌於堂東祝

  與執罇罍篚者先入立於罇罍篚之後内外衰服俱升主人及諸子倚杖於室戸外俱立於靈座東西面南上妻妾女子子立於靈座西東面南上内外各就位坐哭應拜者立掌𩜹者以𩜹升入設於靈座前相者引主人降自西階詣罍洗主人止哭盥手洗爵相者引主人升自西階入詣酒罇所主人酌醴相者引主人進跪奠於靈座俯伏興少退西面立應拜者陪於後祝持版入立於靈座之南北面内外止哭祝跪讀祝文曰維年月朔日哀子某敢昭告於考某官封諡妣云妣某夫人氏日月不居奄及卒哭追慕永徃攀號無逮謹以潔牲柔毛剛鬛明粢薌合薌萁嘉蔬嘉薦醴齊四品以下謹以潔牲柔毛剛鬛嘉薦普淖明齊溲酒餘同六品以下無柔毛餘與四品五品同下皆準此哀薦成事於考某官封諡尚饗主人以下哭再拜内外應拜者皆再拜哭祝興進跪奠板於靈座興還罇所祝讀版訖興跪進版興主人哭同時相者引主人退復位哭盡哀内外各還次祝闔戸與執罇罍者降出少頃與掌𩜹者入開戸徹𩜹祝匵主遂闔戸以降自卒哭之後朝一哭夕一哭疏食飲水周而小祥
  乾學案政和禮無卒哭之祭者蓋宋以百日為卒哭之期其祭不舉於三虞之後而舉於百日之期故繫此禮於朝夕奠後而三虞之後反無之夫既葬而虞既虞而卒哭此不可易之禮也宋則虞自行於葬後而卒哭不行於虞後何其顛倒之甚乎緫由葬無定期徃徃出三月之外故於百日即為卒哭祭而既葬之三虞反在其後此不學無術之過也今依其原夲卒哭之祭仍列於朝夕奠篇末而此處缺之庶不失其實云
  司馬氏書儀卒哭 三虞後遇剛日設卒哭祭其日夙興執事者具𩜹如時祭陳之於盥帨之東用卓子蔬果各五品膾今紅生今炙肉今炒肉今骨頭今白肉今乾脯今肉醤庻羞謂豕羊及其他異味麫食如薄餅油餅胡餅蒸餅𬃷餻環餅捻頭餺飥米食謂黍稷稻粱粟所為飯及粢餻團粽之類共不過十五品若家貧或鄉土異宜或一時所無不能辦此則各随所有蔬果肉麫米食不拘數品可也器用平生飲食器雖有金銀不用設𤣥酒一瓶以井花水充之於酒瓶之西主人既焚香帥衆丈夫降自西階衆丈夫盥帨手以次奉肉食升設靈座前蔬果之北主婦帥衆婦女降自西階盥帨手以次奉麫食米食設於肉食之北主人既初獻祝出主人之左東向跪讀祝辭改虞祭祝辭云奄及卒哭又云哀薦成事来日躋祔於祖考某官妣云祖妣某封某氏既啓門祝立於西階上東向告利成餘皆如三虞之儀既夕禮始虞之下云猶朝夕哭不奠三虞卒哭注卒哭三虞之後祭名始朝夕之間哀至則哭至此祭止也朝夕哭而已檀弓曰是日也以虞易奠然則既虞斯不奠矣今人或有猶朝夕饋食者各從其家法至小祥止朝夕哭唯朔望未除服者饋食㑹哭大祥而外無哭者禫而内無哭者檀弓又曰卒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如讀祝於主人之左之類是漸之吉祭也
  朱子家禮卒哭檀弓曰卒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故此祭漸用吉禮 三虞後遇剛日卒哭前期一日陳器具𩜹並同虞祭唯更設𤣥酒瓶一於酒瓶之西厥明夙興設蔬果酒𩜹並同虞祭唯更取井花水充𤣥酒質明祝出主同再虞主人以下皆入哭降神並同虞祭主人主婦進𩜹主奉魚肉主婦盥帨奉麫米食主人奉羹主婦奉飯以進如虞祭之設初獻並同虞祭唯祝執版出于主人之左東向跪讀為異辭並同虞祭但改三虞為卒哭哀薦成事下云来日隮祔于祖考某官府君尚饗 案此云祖考亾者之祖考也亞獻終獻侑食闔啓門辭神同虞祭唯祝西階上東靣告利成
  朱子曰溫公以虞祭讀祝於主人之右卒哭讀祝于主人之左蓋得禮意
  楊復曰髙氏禮祝進讀祝文曰日月不居奄及卒哭叩地號天五情糜潰謹以清酌庶羞哀薦成事尚饗儀節 序立 出主盥洗啓櫝出主服重者在前輕者在後男東女西以長幼為次序舉哀 哀止 降神 盥主人降階洗手詣香案前跪 上香 酹酒傾於茅沙上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復位 叅神 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 進𩜹主人奉魚肉主婦奉麫米食主人奉羮主婦奉飯初獻禮 詣靈座前跪 祭酒傾少許於茅沙上奠酒執事者接盞置神主前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退稍後立跪 主人以下皆跪 讀祝文祝執版立於主人之左東向讀之畢俯伏興平身少退舉哀主人以下皆哭少頃哀止鞠躬拜興拜興平身主人獨拜復位 亞獻禮 詣靈座前 跪 祭酒 奠酒 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若主婦行禮則拜四拜不用俯伏平身復位 終獻禮 詣靈座前跪 祭酒 奠酒 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 復位侑食子弟一人執注就添盞中酒主人以下皆出 闔門執事者閉
  門無門下簾少頃祝噫歆祝當門北向作聲三啓門乃開門復位主人以下皆復位點茶執事者以茶進告利成祝立西階上東向告辭神 舉哀主人以下皆哭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 哀止 焚祝文納主 徹𩜹 禮畢 祝文並同虞祭但改三虞為卒哭哀薦成事下云来日躋祔于祖考某官府君尚饗餘並同所謂祖考亡者之祖考也
  乾學案丘氏儀節一祭而再拜者五四拜者二何為如是之多太繁則不成禮拜豈以多為貴乎不如依書儀及家禮夲文為得禮之中也
  自是朝夕之間哀至不哭猶朝夕哭主人兄弟疏食水飲不食菜果寢席枕木
  楊復曰案古者既虞卒哭有受服練祥禫皆有受服葢服以表哀哀漸殺則服漸輕今世俗無受服自始死至大祥其哀無變非古也書儀家禮從俗而不泥古所以從簡
  㑹典品官禮卒哭 三虞後遇剛日卒哭前期一日陳器具𩜹並同虞祭唯更設𤣥酒瓶一於酒瓶之西其日厥明夙興設蔬果酒𩜹並同虞祭質明祝出主喪主以下皆入哭降神喪主奉魚肉主婦盥帨奉麫米食喪主奉羮主婦奉飯以進乃初獻並同虞祭唯祝執版立於喪主之左東向跪讀為異祝辭改三虞為卒哭哀薦成事下云来日躋祔于祖考某官府君尚饗亞獻終獻侑食闔門啟門辭神其儀並與虞祭同自是朝夕之間哀至不哭其朝夕哭猶故喪主兄弟疏食水飲不食菜果寢席枕木
  庶人禮卒哭 三月而卒哭其日夙興掌事者具𩜹於堂東内外各衰服贊者引喪主以下俱杖升立哭於靈座東西向南上婦人升詣靈座西東向南上内外俱就位哭贊者升自東階入徹夕奠出執𩜹者以𩜹升設於靈座前贊者引喪主降盥手訖進詣靈座前以盞跪奠酒俯伏興少退西面立祝入立於靈座南北面内外哭止跪讀祝文曰維某年某月某朔日辰孤子某敢昭告於考某人母則曰哀子曰妣某氏日月不居奄及卒哭叩地號天五情糜潰謹以清酌庻羞哀薦成事尚饗祝興喪主再拜哭應拜者皆再拜哭盡哀喪主以下各還次自卒哭後朝一哭夕一哭乃諱名喪主疏食水飲不食菜果寝席枕木
  
  儀禮士虞禮記明日以其班祔注卒哭之明日也班次也凡祔已復於寝如既祫主反其廟練而後遷廟 疏大夫士無木主以幣主其神天子諸侯有木主者以主祔祭訖主反於寝如祫祭訖主反廟相似文二年榖梁傳曰作主壊廟有時日於練焉壊廟是練而遷廟故引之為證也呂大臨日禮之祔祭各以昭穆之班祔於祖廟有祭即而祭之既遷喪而後遷於新廟故此謂之祔
  沐浴櫛搔翦注彌自飾也搔當音爪 疏上文虞沐浴不櫛今祔時櫛是彌自飾也用專膚為折俎取諸脰膉注專猶厚也折俎謂主婦以下俎也體盡人多折骨以為之今以脰膉貶於純吉
  敖繼公曰唯云取諸脰膉是不分左右皆用之矣此折俎謂尸祝之外凡執事者之俎也阼俎亦存焉有此俎則有致爵獻賔之禮矣曽子問曰小祥者主人練祭而不旅奠酬於賔賔弗舉禮也然則祔祭其無奠酬之事與以專膚為俎且取諸脰膉胖不用體骨也所以然者祔未純吉猶以左胖為神俎其右胖之體骨則不敢以為執事者之俎實蓋辟吉祭神俎之所用者也
  其他如饋食注如特牲饋食之事 疏知不如士虞饋食禮者虞不致爵則夫婦無俎矣上文有俎則祔時夫婦致爵以祔時變麻服葛其辭稱孝夫婦致爵與特牲同故云如特牲饋食之事也敖繼公曰其他謂陳設之位與事神事尸之儀及執事者也
  乾學案此所云饋食即儀禮特牲饋食篇也彼注疏謂是士常祭之禮今祔祭亦用之者葢卒哭既為吉祭則祔之為吉祭可知故亦得倣而行之但虞不致爵小祥不旅酬祔則得致爵而不得旅酬亦自凶而趨吉之漸也其特牲饋食禮詳見下五十一卷
  用嗣尸注虞祔尚質未暇筮尸 疏言用嗣尸則從虞以至祔祭唯用一尸而已以哀未殺未暇筮尸練祥則筮尸矣
  敖繼公曰嗣尸主人子行之次於為虞尸者也以次相繼而用之故曰嗣虞祔異尸者若曰吉凶不可相因然
  曰孝子某孝顯相夙興夜處小心畏忌不惰其身不寕注稱孝者吉祭 疏對虞時稱哀案檀弓虞為喪祭卒哭為吉祭卒哭既為吉祭祔在卒哭後亦是吉祭故鄭以吉祭言之
  敖繼公曰此祭両告之而辭乃唯以孝子為稱者盖主於祔者也
  用尹祭注尹祭脯也大夫士祭無云脯者今不言牲號而云尹祭亦記者誤矣 疏知尹祭是脯者曲禮脯曰尹祭故知也但曲禮所云是天子諸侯禮用脯特牲少牢無云用脯者唯上餞尸有脯此非餞尸而云尹祭亦記者誤也以其上文初虞云敢用潔牲剛鬛今不言牲號而云尹祭是記人誤云亦者亦上文香合也嘉薦普淖普薦溲酒注普薦鉶羮不稱牲記其異者疏知普薦是鉶羹者案上文虞禮及特牲皆云祝酌奠於鉶南則鉶在酒前而設此亦普薦在酒上故知也但虞禮一鉶此云饋食則與特牲同二鉶故云普薦也適爾皇祖某甫以隮祔爾孫某甫尚饗注欲其祔合两告之曽子問曰天子崩國君薨則祝取羣廟之主而蔵諸祖廟禮也卒哭成事而後主各反其廟然則士之皇祖於卒哭亦反其廟無主則反廟之禮未聞以其幣告之乎 疏欲使死者祔於皇祖又使皇祖與死者合食故須兩告之是以告死者曰適爾皇祖某甫謂皇祖曰隮祔爾孫某甫二者俱饗是兩告也卒哭成事而後主各反其廟者至祔須得祖之木主以孫祔祭故也天子諸侯有木主可言聚與反廟之事大夫無木主故云無主則反廟之禮未聞以其幣告之者曽子問云無遷主将行以幣帛為主命此大夫士或用幣以依神而告使聚之無正文故云乎以疑之
  黄幹曰案卒哭有饗辭此祔禮既有尸則𭄿尸亦合有饗辭今案卒哭饗辭注云祔及練祥亦同但改哀為孝爾則其辭當云孝子某圭為而薦之饗
  敖繼公曰此両告之是両祭之也両祭之而用一尸且不别設几席薦𩜹蓋祭禮或當然也
  檀弓其變而之吉祭也比至於祔必於是日也接不忍一日末有所歸也注末無也 疏上云虞卒哭及祔皆據得常正禮此謂不得正禮故謂之變即喪服小記云赴葬者赴虞三月而後卒哭速葬速虞而後卒哭之前其日尚賒不可無祭謂之為變其禮如何謂於三虞卒哭之間剛日而連接其際所以恒用剛日接之者孝子不忍使親每一日之間無所歸依也呉澄曰變易也變而之吉祭即上文所謂以吉祭易喪祭也比至於祔必於是日也接即上文所謂明日祔于祖父也言喪祭變而趨吉祭自卒哭始相比逮及祔祭必於此卒哭之日相連接而不間㫁者不忍使親之神一日無所歸也前言弗忍一日離蓋言孝子送形而徃既窆而還則已與親之體魄離矣迎精而反於家即宜聚親之神魂與相交接若不遄修虞祭而待明日則是此葬之一日與親相離孝子不忍故不待明日虞而於葬日虞也此言不忍一日末有所歸蓋言卒哭之末有餞禮送神適祖廟矣翼早急宜就祖廟迎奉其神若用虞祭之例相隔一日而始祔祭則卒哭後祔祭前此一日親之神無所依歸孝子不忍故祔祭必於卒哭之日相連接而不間日也注䟽以變為非常禮之祭謂速葬速虞者於卒哭前再有此非常之祭考之經傳記未見明據
  乾學案此條注疏未合經意當以呉氏之説為正也
  殷練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注期而神之人情
  陳澔曰孝經云為之宗廟以鬼享之孔子善殷之祔者以不急於死其親也
  喪服小記婦之喪祔則舅主之注婦謂凡適婦庻婦之祔於祖廟尊者宜主焉疏祔是祔於祖廟其事重故舅主之婦之所祔者則舅之母也
  士大夫不得祔於諸侯祔於諸祖父之為士大夫者其妻祔於諸祖姑妾祔於妾祖姑亡則中一以上而祔祔必以其昭穆注士大夫謂公子公孫為士大夫者不得祔於諸侯卑别也既卒哭各就其先君為祖者兄弟之廟而祔之中猶間也 疏禮孫死祔祖祖為諸侯孫為士大夫而死則不得祔祖謂祖貴宜自卑逺之故也諸祖祖之兄弟也既不得祔祖當祔祖之兄弟之為大夫士者也夫既不得祔祖故妻亦不得祔于祖姑而可以袝於諸祖姑也諸祖姑是夫之諸祖父兄弟為士大夫者之妻也然上云士易牲祔於大夫而大夫不得易牲祔於諸侯者諸侯之貴絶宗故大夫士不得輕親也妾祔於妾祖姑者言妾死亦祔夫祖之妾也亡無也中間也若夫祖無妾則又間曽祖而祔高祖之妾也凡祔必使昭穆同曽祖非夫同列也然此下云妾母不世祭於孫否則妾無廟今乃云祔及高祖者當為壇祔之爾
  諸侯不得祔於天子天子諸侯大夫可以祔於士注人莫敢卑其祖也 疏諸侯不得祔天子者卑孫不可祔於尊祖也祖賤而孫貴祔之不嫌也若不祔之則是自尊欲卑於祖也
  士祔於大夫則易牲注不敢以卑牲祭尊也大夫少牢疏謂祖為大夫孫為士孫死祔祖則用大夫牲不敢用士牲士牲卑不可祭於尊者之前也然賤不祔貴而此云士祔大夫者謂無士可祔則不得不祔於大夫猶妾無妾祖姑易牲而祔於女君也
  婦祔於祖姑祖姑有三人則祔於親者注謂舅之母死而又有繼母二人也親者謂舅所生 疏謂舅之母有三人則祔於舅之所生者也
  張子曰祔葬祔祭極至理而論只合祔一人夫婦之道當其初婚未嘗約再配是夫只合一娶婦只合一嫁今婦人夫死而不可再嫁乃天地之大義夫豈得而再娶然以重者計之養親承家祭祀繼續不可無也故有再娶之理然其葬其祔雖為同穴同筵几然譬之人情一室中豈容二妻以義㫁之祔以首娶繼室别為一所可也
  或問朱子曰頃看程氏祭儀謂凡配止用正妻一人或奉祀之人是再娶所生郎以所生配謂凡配止用正妻一人是也若再娶者無子或祔祭别位亦可也若奉祀者是再娶之子乃許用所生配而正妻無子遂不得配享可乎未子云程先生此説恐誤唐㑹要中有論凡是適母無先後皆當並祔合祭與古者諸侯之禮不同 又曰夫婦之義如乾大坤至自有差等故方其生存夫得有妻有妾而妻之所天不容有二況於死而配祔又非生存之比横渠之説似亦推之有大過也只合從唐人所議為允況又有前妻無子後妻有子之碍其勢将有所杌隉而不安者唯𦵏則今人夫婦未必皆合葬繼室别營兆域宜亦可矣黄幹曰今案喪服小記云婦祔於祖姑祖姑有三人則祔於親者祖姑有三人皆得祔於廟則其中必有再娶者則再娶之妻自可祔廟程子張子特考之不詳爾朱先生所辨正合禮經也
  其妻為大夫而卒而后其夫不為大夫而祔於其妻則不易牲妻卒而后夫為大夫而祔於其妻則以大夫牲注妻為大夫夫為大夫時卒不易牲以士牲也此謂始来仕無廟者無廟者不祔宗子去國乃以廟從 疏謂夫為大夫時而妻死其夫或黜退不復為大夫而死而祔於此妻但依夫今所得用之牲不得易用昔大夫時牲若妻死後夫乃得為大夫而祔祭其妻則得用大夫牲妻從夫禮故也謂始来仕無廟者若其有廟則死者當祔於祖不得祔于其妻今夫死祔于其妻故知是無廟者
  方慤曰婦人以從人為事故貴賤從夫而不在已也
  陸佃曰祔於其妻即是祔于其祖蓋妻未有不祔於祖姑者也鄭氏謂始来仕無廟者誤矣應鏞曰此據妻之生死同夫榮辱而立文注以祔于其妻則為始仕而未有廟亦未必然正使新徙他國而為大夫亦必有廟既不立祖廟豈敢為妻立廟乎
  乾學案應氏之說是也但不祔祖而祔於妻自是變禮鄭氏未仕無廟之說未可非
  妾無妾祖姑者易牲而祔於女君可也注女君適祖姑也易牲而祔則凡妾下女君一等 疏妾當祔于妾祖姑若無妾祖姑當祔于髙祖妾祖姑今又無高祖妾祖姑則當易妾之牲用女君之牲祔于女君鄭恐女君是見在之女君故云女君適祖姑也若女君少牢妾則特牲若女君特牲妾則特豚也
  雜記主妾之喪則自祔注祔自為之者以其祭於祖廟疏妾卑賤得主之者崔氏云謂女君死攝女君也以其祔祭於祖姑尊祖故自祔也妾合祔於妾祖姑若無妾祖姑則祔於女君亦可也大夫附於士士不附於大夫附於大夫之昆弟無昆弟則從其昭穆雖王父母在亦然注附讀皆為祔大夫祔於士不敢以己尊自殊於其祖也士不祔於大夫自卑别於尊者也大夫之昆弟謂為士者也從其昭穆中一以上祖又祖而已祔者祔於先死者 疏大夫祔于士者謂祖為士孫為大夫可以祔祭於祖之為士者也士不祔于大夫者謂先祖為大夫孫為士不可祔祭子大夫唯得祔於大夫之兄弟為士者無昆弟則從其昭穆者謂祖為大夫無昆弟為士則從其昭穆謂祔於高祖為士者若高祖為大夫則祔於高祖昆弟為士者雖王父母在亦然者謂孫死之後應合祔於王父王父見在無可祔亦如是祔於高祖也
  萬斯同曰祔於大夫之昆弟則是從孫而上祔於從祖矣從孫恐無配食從祖之禮若果有之将其子如何行事且從祖他日不有已之孫来祔乎一廟之中而孫祔之從孫又祔之恐無此雜亂之禮也儻使其士而夲宗子則固當祀於宗子之家今祔於從祖則是宗子而入支庻之廟矣士祔於大夫為失貴賤之倫宗子祔於支庻不㡬亂夲支之義乎凡雜記所言多論貴貴而不論親親大要末世之禮而未必夲先王之禮也況喪服小記言士祔於大夫則易牲則士固有上祔大夫之禮矣胡為乎而又祔於從祖乎
  婦附於其夫之所附之妃無妃則亦從其昭穆之妃妾附於妾祖姑無妾祖姑則亦從其昭穆之妾注夫所附之妃於婦則祖姑 疏無妃謂無祖姑亦間一以上袝於髙祖之妃高祖無妃則祔於高祖之祖妃
  乾學案疏言附於高祖之祖妃則是祭及六世矣豈有士大夫而上祭六世之祖乎儒者但觧文義而不顧正禮徃徃如此
  男子附於王父則配女子附於王母則不配注配謂并祭王母不配則不祭王父也有事於尊者可以及卑有事於卑者不敢援尊配與不配祭𩜹如一祝辭異不言以某妃配某氏爾女子謂未嫁者也嫁未三月而死猶歸葬於女氏之黨 疏男子附於王父則配者謂祭王父并祭所配王母女子祔於王母則不配者謂在室之女及已嫁未三月而死祔祭於王母則不祭所配之王父公子附於公子注不敢戚君 疏公子者若公子之祖為君公子不敢祔之祔於祖之兄弟為公子者不敢戚君故也
  萬斯同曰公子諸侯之子也死則自得立廟所謂别子為祖也何須祔於他人此之所云或殤與無後者爾不然或卒哭而行祔祭暫祔於諸祖之為公子者至喪畢而當遷廟乃始立己之廟乎
  祭稱孝子孝孫喪稱哀子哀孫注各以其義稱 疏祭吉祭也謂自卒哭以後之祭吉則申孝子之心祝辭云孝也或子或孫随其人也喪謂自虞以前凶祭也痛慕未申故稱哀子哀孫士虞禮稱哀子卒哭乃稱孝子
  乾學案孔疏謂卒哭稱孝子今考卒哭祝辭實稱哀子則是自祔以後始易哀稱孝也故今系之祔祭篇
  少儀為人祭曰致福為己祭而致膳於君子曰膳祔練曰告注此皆致祭祀之餘於君子攝主言致福申其辭也自祭言膳謙也祔練言告不敢以為福膳也疏為人祭謂攝祭致胙於君子其将命之辭謂致彼祭祀之福若己自祭而致胙則不敢云福而言致膳膳善也言致善味爾若己祔祥而致胙又不敢云福膳但云告言以祭胙告君子使知己祔祥而已顔回之喪饋孔子祥肉是也
  陸佃曰祔練凶事也難以福言又難以善言旁言之而已故曰告
  通典晉賀循云卒哭祭之明日以其班祔於祖廟各以昭穆之次各有牲牢所用同卒哭今無廟其儀於客堂設亡者祖坐東向又為亡者坐於北少退平明持𩜹具設及主人之節皆如卒哭儀先向祖座拜次向祔座拜訖西面南上伏哭主人進酌祖座祝曰曽孫某敢用潔牲嘉薦於曽祖某君以隮祔某君之孫某又酌亡者座祝曰哀子某夙興夜處不寜敢用潔牲嘉薦祔事於皇考某君適明祖某君尚饗皆起再拜伏哭盡哀復位各再拜以次出妻妾婦女以次向神座再拜訖南向東上異等少退哭盡哀各再拜還房遂徹之自祔之後唯朔月月半殷奠而已其𩜹如来時儀即日徹之 宋崔凱云祔祭於祖廟祭於祖父以今亡者祔祀之也以卒哭明日其辭曰哀子某敢用潔牲剛鬛普淖普薦醴酒用薦祔事適爾皇祖某甫以隮祔爾孫某甫女子祔於祖姑此皆於今亡者為祖姑也今代皆無廟堂於客堂設其祖座東面今亡者在其北亦東面而共此𩜹也若祖父母生存無亡祖可祔者當中一以上祔高祖父母姑也
  乾學案開元政和二禮卒哭之後不祔廟至三年禫後始祔廟故今依其原夲仍列祔祭於禫祭之後而此處闕之不敢失其實也
  唐書儒學𫝊太子少傅判太常卿事鄭餘慶廟有二祖妣疑於祔祭請諸有司太常博士韋公肅議古諸侯一娶九女故廟無二嫡自秦以来有再娶前娶後繼皆嫡也兩祔無嫌晉驃騎大将軍温嶠繼室三疑並為夫人以問太學博士陳舒舒曰妻雖先没榮辱並從夫禮祔於祖姑祖姑有三則各祔舅之所生是皆夫人也生以正禮没不可貶於是遂用舒議且嫡繼於古有殊制於今無異等祔配之典安得不同卿士之寢祭二妻廟享可異乎古繼以媵妾今以嫡妻不宜援一娶為比使子孫榮享不逮也或曰春秋魯惠公元妃孟子卒繼室以聲子聲子孟姪娣也不入惠廟宋武公生仲子歸於魯生桓公而惠薨立宮而奉之不合於惠公而别宮者何追父志也然其比奈何曰晉南昌府君廟有荀薛兩氏景帝廟有夏侯羊兩氏唐家睿宗室則昭成肅明二后故太師顔真卿祖室有殷柳兩氏二夫人並祔故事則然諸儒不能異
  程子全書凡配止以正妻一人如諸侯用元妃是也或奉祀之人是再娶所生者即以所生母配 又曰喪須三年而祔若卒哭而祔則三年却都無事禮卒哭猶存朝夕哭若無主存寢哭於何處
  張子全書程氏之説恐非喪須三年而祔若卒哭而祔則三年都無事禮卒哭猶存朝夕哭若無主於殯宮則哭於何處古者君薨三年喪畢吉禘然後祔因其祫祧主藏於夾室新主遂自殯宮入於廟國語言日祭月享廟中豈有日祭之禮此正謂三年之中不徹几筵故有日祭朝夕之饋猶定省之禮如其親之存也至於祔祭須是三年喪終乃可祔也
  呂大臨曰禮之祔祭各以昭穆之班祔於其祖主人未除喪主未遷於新廟故以其主祔蔵於祖廟有祭即而祭之既除喪而後主遷於新廟故謂之祔左氏傳云君薨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周人未𦵏奠於殯虞則立尸有几筵卒哭而祔祔始作主既祔之祭有練有祥有禫皆特祀其主於祔之廟至除喪然後主遷新廟以時而烝嘗禘焉不立主者其祔亦然士虞禮及雜記所載祔祭皆是殷人練而祔則未練以前猶祭於寢有未忍遽改之心此孔子所以善殷
  陳祥道曰先儒謂既祔主反其寢大夫士無主以幣告然坊記曰喪禮每加以逺荀卿曰喪事動而逺故将葬而既祖柩不可反孰謂将祔而既錢主可反乎高閌曰案禮記虞卒哭明日祔於祖父此周制也若殷人則以既練祭之明日祔故孔子曰周已戚吾從殷葢期而神之人之情也若卒哭而遽祔於廟亦太蚤矣然唐開元禮則已禫而祔夫孝子哀奉几筵至大祥而既徹之矣豈可復始禫祭乃行祔乎唐禮祥祭與禫祭隔両月此又失之於緩故今於大祥徹靈座之後則明日祔於廟縁孝子之心不忍一日末有所歸也
  朱子語類荅陸子夀書云衆言淆亂折諸聖人之言則不可易況期年而神之揆之人情亦為允惬但其節文次第今不可考而儀禮自始死以至祥禫度數詳焉故温公書儀雖記孔子之言而卒從儀禮之制蓋謹於闕疑以為不得其詳則雖孔子之言亦不敢從爾程子之說意亦甚善然鄭氏說祔已主反於寢練而後遷廟左氏亦言特祀於主則古人祔後固非遂徹几筵也開元禮之説高氏非之而其謂大祥徹靈座明日祔於廟則徹後祔前尚有一日無所歸也不若且從儀禮温公之說次序節文亦有精意如檀弓諸說不見尊兄所行願以示教若從高氏之說但祥祭之日未可徹去几筵或遷稍近廟處明日祔廟然後徹之 又荅陸子夀書先王制禮夲縁人情吉凶之祭其變有漸故始死全用事生之禮既卒哭祔廟然後神之然猶未忍盡變故主復於寢而以事生之禮事之至三年而遷於廟然後全以神事之也此其禮文見於經傳者不一雖未有言其意者然以情度之知其必出於此無疑矣其遷廟一節鄭氏用糓梁練而壊廟之說杜氏用賈逵服䖍說則以三年為㫁其間同異得失雖未有考然榖梁但言壊舊廟不言遷新主則安知其非於練而遷舊主於三年而納新主邪至於禮疏所觧鄭氏說但據周禮廟用卣一句亦非明驗故區區之意竊疑杜氏之說為合於人情也来諭考證雖詳其大槩以為既吉則不可復凶既神事之則不可復以事生之禮接爾竊恐如此非唯未嘗深考古人吉凶革變之漸而亦未暇反求於孝子慈孫深愛至痛之情也至謂古者几筵不終喪而力詆鄭杜之非此尤未敢聞命據禮小歛有席至虞而後有几筵但卒哭而後不復饋食於下室爾古今異宜禮文之變亦有未可深考者然周禮自虞至祔曽不旬日不應方設而遽徹之如此其速也又謂終喪徹几筵不聞有入廟之說亦非也諸侯三年喪畢之祭魯謂之吉禘晉謂之禘祀禮疏謂之特禘者是也但其禮亡而士大夫以下則又不可考爾夫今之禮文其殘闕者多矣豈可以其偶失此文而遽謂無此禮邪又謂壊廟則變昭穆之位亦非也據禮家說昭常為昭穆常為穆故書謂文王為穆考詩謂武王為昭考至左傳猶謂畢原鄷郇為文之昭邗晉應韓為武之穆則昭穆之位豈以新主祔廟而可變哉但昭主祔廟則二昭遞遷穆主祔廟則二穆遞遷爾又謂古者每代異廟故有祔於祖父祖姑之禮今同一室則不當專祔於一人此則為合於人情矣然伊川先生嘗譏關中學禮者有役文之𡚁而呂與叔以守經信古學者庻㡬無過而已義起之事正在盛徳者行之然則此等茍無大害於義理不若且依舊說亦夫子存羊愛禮之意也熹於禮經不熟而考證亦未及精且以愚意論之如此不審高明以為如何問練而祔是否朱子荅曰此是殷禮今人皆從周禮若唯此節行殷禮亦無意思若如陸子靜所說祔後便除去几筵則須練而祔若如鄭氏所說祔畢復移主出於寝則當如周制祔亦何害今不立昭穆則古所謂祔於曽祖曽祖姑者無情理也 問檀弓云殷練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程張以為頁三年而祔若卒哭而祔則三年中全無事禮卒哭猶存朝夕哭若無主在寝哭於何處如左傳杜氏注士虞禮鄭氏注所說於經未有所見不知如何朱子荅曰周禮卒哭而祔其說甚詳殷禮只有一句餘不可考孔子之時必有證驗故善殷今則難遽復矣況祔與遷自是兩事謂既祔則無主存寢者考之未詳若謂只是注文於經無見而未言注疏之所以不可從者如何不當直以注為不足信也 問士虞禮記曰卒哭明日以其班祔禮記亦曰卒哭明日祔於祖父又曰殷練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開元禮政和禮皆禫而祔伊川横渠亦曰三年而祔温公書儀雖卒哭而祔然祔祭畢反祖考神主於影堂仍置亡者神位於靈座夫既祔自當遷主於廟若復於靈座則祔祭乃似文具先生荅曰吉凶之禮其變有漸卒哭而祔者漸以神事之復主於寢者猶未忍盡用事死之禮也又案儀禮始虞之下猶朝夕哭不奠書儀亦謂𦵏後饋食為俗禮如此則几筵雖在但存朝夕哭為事生意爾儀禮朔月奠下鄭注大祥之後則四時祭焉如此則朔奠於祫祭後亦似不廢未知是否朱子有書云禮注榖梁傳皆謂練而遷廟大戴禮諸侯亦然以此知古人必以練而遷几筵於廟猶日祭之如横渠之說然今人家廟只有一間祖考同之豈容如此況又過時只從温公之儀亦當人情雖於古不同未為大失也錢君謂既祔之後主不當復於寝則似未安葢祔與遷自是兩事祔者奉新死之主以祭於其所當入之祖廟并祭其祖祭已則復新死者之主於寢而祖尚未遷比至於練乃遷其祖而納新主於其廟爾其未遷於廟與既遷而未祥饋羞自如如此則廟自不虚寝亦有饋非如錢君所慮者也 朱子荅遷主之問書云既祔之後主不當復於寝陸子靜力主此說子夀疑之皆以書来問余以儀禮注告之子靜謂非經之夲文不足據信當時常痛闢之以為毋論古禮但今卒哭之後便除靈席孝子之心豈能自安今更言之大戴禮諸侯遷廟篇云君及從皆𤣥服則是大祥之後除喪而遷矣其初言遷不言祔則既祔之後主復於寢至此方遷於廟矣榖梁云易檐改塗禮志云更釁其廟則必先遷高祖於太廟夾室然後可以改釁故廟待納祖考之主又俟遷祖考於新廟然後可以改釁故廟而納新祔之主矣左氏云特祀於寢國語有日祭之文則是主復寝後猶日上食矣唯榖梁所謂練而壊廟在三年之内似乎太速禮志所謂釁廟而移故主乃不俟廟之虚而遽遷之恐非人情左氏所謂祔而作主與禮經虞主用桑者不合又謂烝嘗禘於廟與王制喪三年不祭不合疑左氏乃當時之失榖梁因之遂有國君卒哭除服之說非禮之正皆不足據國語日祭月祀時享與周禮祀天神祭地示享人鬼之名不合韋昭謂日上食於祖禰月祀於曽高時享於二祧但與祭法略相表裏不見於他經又主既復寢而日祭之則其几筵臨祭而設邪或常設而不除也此類皆無明文更當詳考者昭穆之次昭常為昭穆常為穆故祔新死者於其祖之廟是告其祖當遷他廟而告新死者當入此廟之漸也今公私之廟皆同堂異室以西為上而無左昭右穆之次新主入廟羣主皆遷新主不入祖廟而入於禰之故室此大端與古不同而為禮者猶執祔於祖廟之文似無意義然遂祔於禰廟又非愛禮存羊之意竊意與其依違牽制而均不免為失禮曷若獻議於朝盡復公私之廟皆為左昭右穆之制乎 祔新主而遷舊主亦合告祭舊主古書無所載並不說遷於何所天子則有始祖之廟而藏之夾室大夫亦自有始祖之廟今皆無此更無安頓處古人埋桑主於兩階間葢古者階間人不甚行今則混雜亦難埋於此㸔来只得埋於墓所大戴禮說得遷祔一條又不分曉 朱子曰卒哭即祔更立木主於靈座朝夕奠就之三年除之 禮卒哭而祔於祖姑三年而後入廟今既未葬則三虞卒哭之制無所施不若終喪立主而祔祔畢於家廟旁設小位以奉其主不可於廟中别設位更以温公書儀及高氏送終禮參考之當有定論 問禮記曰妾母不世祭於子祭於孫止又曰妾祔於妾祖姑既不世祭又安有妾祖姑之可祔邪朱子荅云此條未詳劉基集問古者諸侯不再娶於禮無二適孟子既入惠公之廟仲子祭享無所乃别立宮此明驗也今或祔二妻於一室者無乃非禮意乎劉基荅曰是有説也古者諸侯一娶九女夫人之外則姪娣也廟無二嫡所以預絶其爭心秦漢以来此禮久廢今之再娶皆夫人也豈可貶之以齊姪娣乎連祔之宜也在昔則有行之者矣
  王庭相祔廟說士喪禮卒哭明曰而祔祔者祔於祖也以未有廟故祔食於祖喪畢而後遷廟禮也鄭氏練而遷書儀祥而遷開元禮禫而遷其不同何也王子曰禮無明訓儒者各以己意㫁之矣然則今也宜何從曰張子有云君薨三年喪畢吉禘然後因其袷祭祧主藏於夹室新主遂入於廟鄭氏練而遷喪事方中書儀祥而遷似亦尚早不若開元禮禫祭既畢遂行祧遷之禮主人既已從吉祧主安於别室新主亦正其位乃於情理宛轉不遽是故三年除喪而後遷亦以體新主不忍遽祧祖考之孝也曰鄭氏云凡祔已即更復於寝何如曰古禮一祔於廟更不復寝觀載記諸侯遷廟則知之矣其曰出廟門至於新廟是自所祔之廟而至新廟非自殯宫来明矣其曰奉衣服者降堂君及在位者皆辟奉衣服者至碑君與有司皆從唯廟中堂下有碑則主由祔廟而出明矣其曰孝嗣侯某敢以嘉幣告于皇考某侯成廟將徙敢告則為禰廟始遷之禮明矣是則主祔於祖不復出居殯宫其昭昭如此鄭氏謂祔已復寝不知何據呂氏曰禮之祔祭各以昭穆之班祔于其祖主人未除喪神主未遷於新廟以其主祔蔵於祖廟有祭即而祭之故謂之祔左氏傳云君薨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於廟周人未葬奠於殯虞則立尸而有几筵卒哭而祔始作主既祔之後有練有祥有禫皆特祀其主於祔之廟至除喪然後主遷於新廟以時而烝嘗焉由戴氏呂氏之言觀之則既祔不復寝明矣然則今也宜何如曰既祔而主嘗居廟不復奉返於寝遇練祥禫祭出而祀於寝必俟合祭而後遷禮也
  黄宗羲曰左傳凡君薨卒哭而祔祔而作主特祀於主烝嘗禘於廟後儒緫縁觧此而誤夫言特祀於主似乎主不在廟故有祔已復寝之文不知既已復寝則蒸嘗禘於廟者為新主乎為祖廟乎為新主新主在寝不當言於廟為祖廟則四時常祀不當繋之於此葢祔者既虞之後埋重於祖廟門外即作新主以昭穆之班祔於皇祖廟中各主不動如故特此時之祭只皇祖新主所謂兩告之也更不及别祖自此以後小祥大祥禫祭之類皆於祖廟特祭新死者并皇祖亦不及也烝嘗禘於廟者烝嘗四時吉祭行於廟中亦不及新死者左氏言此者嫌新主在廟有礙於吉祭也三年喪畢親過高祖者當祧於是易檐改塗羣主合食於廟以次而遷而新主遷居禰廟矣
  萬斯大曰卒哭之明日祔主於祖廟自此徃而不返故卒哭後更有餞猶人之逺行而餞之也坊記云喪禮毎加以逺子游亦曰喪事有進而無退虞時作主於寝祔則主入於祖廟所謂自近而逺以漸而進也先儒謂祔後復反於寝至練而後遷於廟則是逺而復近進而復退矣然則何庸有餞乎
  徐秉義曰世之論祔祭者謂祖與孫同廟當行大小祥祭之時為孫而設不可祭及於祖而祖之神在上得無有所嫌乎予曰不然雜記云男子祔於王父則配女子祔於王母則不配夫王母與王父共廟當其以女子祔王母也王父之神不儼然在上哉然且祭王母不祭王父而不以王父為嫌又何以大小祥祭為嫌也且夫古人之制禮不可以後人之常情測也即如祔祭之時王父與王母並在而其立尸也止一人而已此尸為死者而立不為先祖而立是名為祖孫兩告而其實僅祀新死者之一人也又何嘗以先祖為嫌哉知乎此者可以知大小祥祭之無所嫌矣
  萬斯同曰周制卒哭而祔以死者之神主祔於王父之廟也儀禮及戴記皆無祔已主反於寝之文自鄭氏剏為此説而朱子恪遵之諸家有辨鄭氏之誤者反力詆以為非不知喪禮每加以逺見於坊記喪事有進而無退見於檀弓皆主不反寝之證也朱子乃不信經而信傳謂卒哭之後便除靈席孝子之心豈能自安夫反之心而不安以此議周制之未盡善則可乃因不安於心而必欲强古人之心以從吾己之心則安矣其於觧經得母有未安乎況殷練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則孔子固以周為未善矣朱子謂心豈能安正合孔子之意若謂主反於寝則既祔猶之未祔也孔子何以善殷而不善周是欲伸已之説而反不合孔子之意矣即程張言喪須三年而祔亦謂理當如是爾初未嘗謂周制必反主也唯朱子力執之故其定家禮卒哭但告祔至大祥而始遷祔以此為祔禮宜然則人有信之者以此為周禮固然則人反有不信之者矣且所為祔者何謂也葢以死者未入新廟其主無所歸暫以死者之主祔於王父之廟故謂之祔若祭畢即反於寝是一日未嘗祔於祖矣何名為祔乎為此言者其亦不逹於祔之義矣葢人死不可無所歸死而未葬則以入土為歸死而既葬則以入廟為歸廟者亡人之室歸於廟而神得所安寝者生人之居歸於寢而神何所泊今曰主必當反於寝則是以死者而處生者之所矣母乃神人雜揉乎廟以棲神故廟必嚴靜寝以居人故寝必雜遝祀主於寝是欲孝其親而反䙝其親矣何如祀主於廟之為得哉夫使人之居喪而三年不離喪次則祀於寝固可也茍不能常居喪次致考妣之主䙝越於生人雜遝之所反之於心能自安否也夫古之人不忍使其親一日末有所歸而後之人乃欲使其親三年末有所歸乎則知卒哭而祔周人固自有精意而末可厚非也大凡觧經者泛觧義理與實觧制度
  不同觧義理則可就一己之見觧制度則當考古人之詳朱子所言未免信心之過而愚則據經以復舊爾豈敢與先賢抗辨而漫逞其臆說哉
  乾學案士虞禮曰三虞卒哭明日以其班祔鄭氏注曰祔卒哭之明日祭名猶屬也祭昭穆之次而屬之也又曰祔已復於寝如既祫主反於廟陳用之以為既祔不復反吕與叔直謂其主即祔藏於祖廟議者遂不復以祔為祭名竟欲以三月卒哭之後撤几筵罷饋食薄恩傷教莫此為甚矣予謂祔祭有不能在廟者即祭於寝概云祭畢反於寝猶為鄭氏之疏而祔藏之不可行無待言者請辨之喪服小記曰士大夫不得祔於諸侯祔於諸祖父之為士大夫者其妻祔於諸祖姑妾祔於妾祖姑亡則中一以上以祔祔必以其昭穆諸侯不得祔於天子諸侯大夫可以祔於士雜記曰大夫祔於士士不祔於大夫祔於大夫之昆弟無昆弟則從其昭穆雖王父母在亦然婦祔於其夫所祔之配無配則亦從其昭穆之配妾祔於妾祖姑亡妾祖姑則亦從其昭穆之妾公子祔於公子是二者辭意相同注疏皆云論祔祭其言祔必以昭穆即所謂以其班也其所言天子諸侯公子大夫士之殊則取乎卑不敢祔尊務求夫爵列之相同者祔之也葢祔之為義首辨名分次辨班位固甚嚴也以諸侯而言則周公康叔不敢祔王季而祔於太伯虞仲伯禽叔虞不敢祔文王而祔乎虢仲虢叔芮伯彤伯不敢祔武王而又當祔乎周公康叔以公子之為大夫者而言則魯僖之庻子不敢祔莊公而祔於三桓鄭成之庻子不敢祔襄公而祔於七穆以公子之子孫而言其人或降而為士則亦必祔於族祖之為士者是故晉之欒郤胥原狐續慶伯齊之高國管鮑宋之向魚華蕩亦必互相從祔務適當於爵列之宜而後止諸侯之廟各在其國亡論已大夫之廟亦必在其采邑晉趙孟宴于温㑹孟子餘是趙氏之廟在温也衛孔悝載伯姬以行及西門使貳車反祏於西圃是孔氏之廟在平陽也地之相去或數百里將使為人子者寄父主於數百里之外而空守殯宫有是理乎即如鄭氏說祭畢仍反於寢亦甚勞矣且又何能刻期於卒哭之明日也至於妾母無廟於子祭於孫止安所得祖妾之廟而祔之祖妾且無廟況高祖之妾乎凡若此者寄主之說固不可通就廟以祭亦有難行唯是即寝立尸設當祔者之主與新死者共祭之猶夫始祖所自出之帝夲自無主因祭則設之也孔氏疏云妾無廟今乃云祔及高祖者為壇祔之爾斯壇也不在寢安在乎祖妾可為壇餘親視此矣若夫嗣世之諸侯公子大夫士則有祖廟可祔矣然如鄭氏祔已復寝則可欲如吕與叔祔藏以待遷廟則亦難行何者祖廟必在適長子孫之家令祖有數十孫則祔者無虚日又設有數孫同祔於祖復有數婦同祔於祖姑婦不依孫孫不偕婦一廟之中嫂叔雜糅不便一矣適屬自修時享喪主則舉祥禫吉凶間作各不相謀雖或為禮制所許而經傅絶無明文亦何敢信其為可行也不便二矣然亦言乎聚族聨居者爾設以他故散徙又無可祔矣鄭氏云大夫始来仕無廟無廟者不祔宗子去國乃以廟從即是説也予故曰祔藏之説即在祖廟亦有難行也抑予更有說焉凡行禮必有畫一之制使在彼可行而在此不可行即非通行之禮請更言古人制祔之意人死魂魄附於尸既葬迎精而反則唯祖考之依將上同乎祖考則必神靈之檀弓虞而立尸有几筵虞祭篇云側亨於廟門外則寝有廟之稱矣孝子之心慮吾親之不能上同乎祖考故制為祔祭冀得因昭穆之班以漸合焉重在合享不在入廟也既即寝為廟則祖考之靈無乎不在矣周公祭太王王季文王為三壇同墠豈必在廟哉斯則未敢以為必然然於雜記諸文無不環合又無悖於喪事即逺之㫖聊以質於後之君子焉或又曰殷人練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又如何曰此亦祭之說也注曰期而神之最是殷人不忍死其親自練以前猶不遽引之同於先祖周人廹欲神其親卒哭之後冀速引之同於先祖二者各欲伸其孝非有厚薄也孔子善殷善其慎重於合享非善其
  慎重於入廟也
  張獻翼家兒私語余生事二母情雖無二然禮必加生母一等不敢並施以遵先人適庻之辨陳修弟表武庻子也兄修亡後表母不肯事修母表謂其母曰兄不幸蚤亡表統家事當奉適母母若能為表屈情承順適母者是至愿也若母不能直當出别居爾由是二母感悟雍睦嘗見予友何良俊孔目與弟良傅祠部書責之曰吾與叔皆庻出何為穪生母為先妣妣者比也比於父也然則生母不得稱妣敢以庻同於適乎此區區正論非特為適母愛養愈於己出𤼵此議也他日吾身後祠堂中以汝適母朱氏配不得入生母違犯之以不孝論吾魂亦不享汝曹之祭
  司馬氏書儀祔檀弓曰啇人練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啇注期而神之人情開元禮既禫而祔案士虞禮始虞祝詞曰適爾皇祖某甫告之以適皇祖所以安之故置於此卒哭之来日祔於曽祖考曽祖考曽祖姑皆以主人言之内外夙興掌事者具𩜹三分妣則具𩜹二分雜記曰男子祔於王父則配女子祔於王母則不配注謂若祭王母則不祭王父也有事於尊者可以及卑有事於卑者不敢援尊祭𩜹如一祝辭異不言以某妃配某氏爾如時祭設曽祖考妣坐於影堂南向影堂窄則設坐於他所妣則但設祖妣坐設死者坐於其東南西向各有倚卓設盥盆帨巾於西階下設承版卓子於西方火爐湯瓶火筯在其東其日夙興設𤣥酒酒瓶盞注卓子於東方設香卓於中央置香爐炷香於其上質明主人以下各服其服哭於靈座前奉曽祖考妣祠版匣置承祠版卓子上出祠版置於坐藉以褥次詣靈座奉祠版匣詣影堂主人以下哭從如從柩之序至影堂前止哭祝奉祠版置於坐藉以褥主人及諸子倚杖於階下與有服之親尊長卑幼皆立於庭曽祖考妣在焉故尊長不敢坐前無庭則立於曽祖考位前以服重輕為别丈夫處左西上婦人處右東上左右皆據曽祖考妣言之各以昭穆長幼為序皆北向婢妾在婦人之後位定俱再拜參曽祖考妣其進𩜹先詣曾祖考妣前設之次詣亡者前設之主人先詣曽祖考妣前北向跪酹酒俛伏興少退立祝奉辭出主人之左東向跪讀曰維某年月日子曽孫某敢以柔毛嘉薦普淖明齊溲酒適於曽祖考某官不言以某封某氏配若妣祔於祖妣則云適於祖姑某封氏隮祔孫某官妣云隮祔孫婦某封某氏尚饗祝興主人再拜不哭次詣亡者前東向跪酹酒俛伏興少退立祝讀曰維年月日孝子某敢用柔毛嘉薦普淖明齊溲酒哀薦祔事於先考某官妣云先妣某封適祖考某官尚饗祝興降位主人再拜不哭降復位亞獻終獻皆如主人儀唯不讀祝祝闔門主人以下出侍立於門左右不哭如食間祝告啓門三及啓門主人以下各就位祝東向告利成主人以下不哭皆再拜辭神祝先納曽祖考妣祠版於匣奉置故處次納亡者祠版於匣奉之還靈座主人以下哭從如来儀至靈座置之哭盡哀止
  吕氏家範案温公書儀祝辭適於曽祖考某官隮祔孫某官儀禮止稱祖葢自所祔之亡者言之則祖也故其文云適爾皇祖某甫以隮祔爾孫某甫上稱祖下穪孫於辭為順書儀穪曽祖考奉祭之人言也然既云曽祖則不得云孫今改從儀禮儀禮辭云用尹祭注尹祭脯也大夫士祭無云脯者亦記者誤故削去儀禮祝辭不稱牲號今從書儀有柔毛
  朱子家禮祔檀弓曰殷練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善殷注曰期而神之人情然殷禮既亡其夲末不可考今三虞卒哭皆用周禮次第則此不得獨從殷禮
  丘濬曰父則祔於父之祖考母則祔於祖妣祔父則設祖考妣二位祔母則設祖妣一位而已卑不敢援尊也 若喪主非宗子則宗子主祭降神初獻喪主行亞獻 異居則宗子為告於祖為牌位而祭畢則焚之
  卒哭明日而祔卒哭之祭既徹即陳器具𩜹儀如卒哭皆陳之於祠堂堂狭即於聼事或他所随便祔父則設父之祖考妣二位當中南向西上設亡者位於其東南西向母喪則不設祖考位酒瓶𤣥酒瓶於阼階上火爐湯瓶於西階上其𩜹並如卒哭而三分母喪則兩分祖妣二人以上則以親者
  高閱曰若祔妣則設祖妣及妣之位更不設祖考位若父在而祔妣則不可遞遷祖妣宜别立室以藏其主待考同祔若考妣同祔則並設祖考及祖妣之位胡泳曰高氏别室藏主之說恐未然先生内子之喪主只祔在祖妣之旁此當為據
  楊復曰父在祔妣則父為主乃是夫祔妻於祖妣三年喪畢未遷尚祔於祖妣待父他日三年喪畢遞遷祖考妣始考妣同遷也高氏父在不可遞遷祖妣之說亦是但别室藏主之說則非也
  厥明夙興設蔬果酒𩜹並同卒哭質明主人以下哭於靈座前主人兄弟皆倚杖於階下入哭盡哀止 案此謂繼祖宗子之喪其世適當為後者主喪乃用此禮若喪主非宗子則皆以亡者繼禰之宗子主此祔祭禮注云祔於祖廟宜使尊者主之詣祠堂奉神主出置於座祝軸簾啓櫝奉所祔祖考之主置於座内執事者奉祖妣之主置於座西上若在他所則置於西階上卓子上然後啟櫝 若喪主非宗子而與繼祖之宗異居則宗子為告於祖而設虚位以祭祭訖除之還奉新主入祠堂置於座主人以下還詣靈座所哭祝奉主櫝詣祠堂西階上卓子上主人以下哭從如從柩之序至門止哭祝啓櫝出主如前儀若喪主非宗子則唯喪主主婦以下還迎序立祝進𩜹並同虞祭初獻若宗子自為喪主則喪主行之若喪主非宗子則宗子行之並同卒哭但酌獻先詣祖考妣卓子前儀同卒哭祝版但云孝子某敢以潔牲柔毛粢盛醴齊適於某考某官府君隮祔孫某官尚饗皆不哭内喪則云某妣某封某氏隮祔孫婦某封某氏次詣亡者前若宗子自為喪主則祝版同前但云薦祔事於先考某官府君適於某考某官府君尚饗若喪主非宗子則随宗子所穪若亡者於宗子為卑幼則宗子不拜亞獻終獻若宗子自為喪主則主婦為亞獻親賔為終獻若喪主非宗子則喪主為亞獻主婦為終獻並同卒哭及初獻儀唯不讀祝侑食闔門啓門辭神並同卒哭但不哭祝奉主各還故處祝先納祖考妣神主於龕中匣之次納亡者神主於西階卓子上匣之奉之反於靈座出門主人以下哭從如来儀盡哀止若喪主非宗子則哭而先行宗子亦哭送之盡哀止若祭於他所則祖考妣之主亦如新主納之
  楊復曰司馬禮家禮並是既祔之後主復於寝所謂奉主各還故處也
  儀節序立服重者在前輕者在後男東女西主人非宗子則宗子主祭主人立宗子右宗子若於亡者為尊長則不拜參神 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降神 盥洗 詣香案前 跪 上香 酹酒
  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 進𩜹祝以𩜹進執事者佐之初獻禮詣亡者祖考神位前 跪 祭酒 奠酒 俯伏
  興拜興拜興平身 跪 主人以下皆跪 讀祝祝執版立主人之左東向跪讀畢俯伏興主人獨拜鞠躬拜興拜興平身詣顯考神位前母則云妣後放此跪 祭酒 奠酒 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 跪 主人以下皆跪 讀祝祝立主人之左南向跪讀文畢俯伏興主人獨拜鞠躬拜興拜興平身 復位 亞獻禮 詣祖考神位前 跪 祭酒 奠酒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 詣祖妣神位前 跪
  祭酒 奠酒 俯伏興拜興拜興平身 終獻禮其儀一如亞獻侑食執事者以注徧斟滿盞中酒主人以下俱出 闔門有門則閉無則下簾祝噫歆祝當門北面作聲者三啓門 主人以下復位主婦點茶 告利成祝立西階上東面利成 辭神 鞠躬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 焚祝文 納主祝先納祖考妣於龕中次納亡者神主於西階卓子上俱匣之奉新主返靈座主人以下哭從 舉哀至靈座中安主訖又哭之禮畢若禮行於聼事則改納主云奉神主返祠堂主人送至祠堂納主訖後回西階卓子上奉新主
  祝文式祔父維年嵗次月朔日辰孝孫某謹以潔牲柔毛粢盛醴齊適於顯曽祖考某官處士府君躋祔孫某官處士尚饗如用豕則曰剛鬛並用羊豕則曰柔毛剛鬛
  祔母維年嵗次月朔日辰以下至適于並同前顯曽祖妣某封某氏躋祔孫婦某封某氏尚饗
  亡者維年嵗次月朔日辰以下至醴齊並同前哀薦祔事於先考某官府君處士母則改云先妣某封某氏適於顯曽祖考某官府君母則改云曽祖妣某封某氏尚饗
  萬斯同曰考温公書儀其所載祔祭之禮但於參神時再拜及辭神時再拜而已即朱子家禮祔祭儀同虞祭亦不過降神時再拜酹酒時再拜讀祝時再拜辭神時再拜而已其亞獻終獻皆易人為之故亦有拜緫之不若丘氏儀節四拜者二而再拜者八若是之多也夫拜以成禮非以多為恭禮可以止而顧僕僕爾亟拜也是可謂之禮乎古之祭考妣者獻考則不復獻妣葢禮統於尊猶之燕饗之禮與席者雖多而其獻賔止一人而已此古禮也亦即温公文公之禮也豈有既獻祖考復獻祖妣既拜於祖考之前復拜於祖妣之前者乎今丘氏乃竟分行之復於亡者之前亦謂之獻則是尊卑無序而上下無統矣名為致敬而實不敬之甚矣不将為知禮者所誚哉世有刻行家禮儀節者多删去朱子之本文但詳存丘氏之儀節於是家禮一書非復朱子之書而止為丘氏之書矣欲復朱子之舊者可不重為釐正乎
  會典品官禮祔 卒哭明日而祔卒哭之祭既徹即陳器具𩜹陳於祠堂堂狹即於聼事随便設亡者祖考妣位於中南向西上設亡者位於其東南西向母喪則不設祖考位置酒瓶𤣥酒瓶於阼階上火爐湯瓶於西階上具𩜹如卒哭而三分母喪則兩分祖妣二人以上則以親者厥明設蔬果酒𩜹質明喪主兄弟皆倚杖於階下入詣靈座前哭盡哀止乃詣祠堂祝軸簾啓櫝奉所祔祖考之主置於座内執事者奉祖妣之主置於座西上喪主以下還詣靈座所哭祝奉主櫝詣祠堂西階上卓子上喪主以下哭從如從柩之次至門止哭祝啓櫝出主乃參神在位者皆再拜乃降神祝進𩜹酌獻先詣祖考妣前祝版云孝孫某謹以潔牲庻羞粢盛醴齊適於某考某官府君隮祔孫某官尚饗皆不哭内喪則云某妣某封某氏隮祔孫婦某封某氏次詣亡者位前祝版云薦祔事於先考某官府君適於某考某官府君尚饗三獻侑食闔門啓門辭神並同卒哭儀禮畢祝奉主各還故處先納祖考妣神主於龕中匣之次納亡者神主西階卓子上匣之奉而還於靈座出門喪主以下哭從如来儀
  庻人禮祔 卒哭之明日乃祔其日夙興執事者具器陳𩜹喪主以下入哭於靈座前乃詣祠堂奉所祔祖考之主置於座内執事者奉祖妣之主置於座還詣靈座所哭祝奉新主以行喪主以下哭從如從柩之次至祠堂門止哭祝出主置於座喪主以下各就位贊者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掌𩜹者以𩜹升各陳於座前設訖降出贊者引喪主盥手酌酒先詣祖考妣位前祝辭云孝孫某謹以清酌庻品適於某祖之靈隮祔孫某人之靈内喪則云適於某祖妣某人隮祔孫婦某人某氏次詣亡者位前祝辭云薦祔事於先考之靈適於某考之靈尚饗喪主再拜興降出贊者引喪主詣諸座前各再拜乃復位贊者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祝先納祖考妣神主於龕中匣之次納亡者神主匣之奉之反於靈座喪主以下哭從如来儀
  陸粲與蕭國材論家禮纂要書承示家禮纂要已随條改正有可啇確者數處具列請教如左 一卒哭之祔来教云考祔殷禮既練周禮卒哭孔子善殷而朱子從周從周者有類也程伊川有言喪須三年而祔若卒哭而祔三年却都無事了且禮卒哭猶存朝夕哭若既祔則無主在寢哭於何所張横渠亦云喪須三年後袷祭於廟遂奉祧主歸夹室遷主新主皆歸廟此程張二儒皆不從卒哭而祔也朱文公嘗謂横渠此言似得禮意故於家禮告祔於卒哭而祔廟於大祥葢兩從焉雖然禮順人情因時損益若卒哭告祔至大祥方祔廟則相去将二年而絡繹成兩祔非人情矣不如直以大祥之明日祔廟若為宗子則改主遷主祔主同日行之亦因時捐益人情簡便又考家禮卒哭而祔其末云祝奉主各還故處注云納亡者神主匣之反於靈座楊氏復亦曰司馬禮家禮並是既祔之後主復於寝觀此則雖告祔而神主猶未入祠堂待三年之喪畢而後遷正来教所謂告祔於卒哭而祔廟於大祥葢兩從焉者也又案禮記檀弓藍田吕氏曰主人未除喪主未遷於新廟故以其主祔藏於祖廟有祭即而祭之既除喪而後主遷於新廟愚意古者一世自為一廟則此禮可行今之祠堂四代之主皆在一處則所謂有祭即而祭之者窒礙而難行矣此朱子所以雖從卒哭之祔而必反主於寝也来教兩祔之疑愚意亦同況卒哭之祔祝文既云適於祖考某官躋祔某官則是已告祖考以當祔亡者之主矣然其主乃不入祠堂而復反於寝祝文之意母乃虚乎此其失又不但兩祔之非人情也竊謂有程張之説可據則如来教大祥而遷祔之議似亦無悖於禮但家禮大祥前期一日告遷於祠堂改題神主厥明行事畢祝奉主入於祠堂所謂厥明日即祥祭之本日也今来教欲用祥之明日而改主遷祔同日行之未知何據更詳之
  呂坤四禮疑祔何謂也在堂者終入廟豈能濡滯家庭在廟者終遞遷豈能夷猶位次必以死者告祔無乃逼乎無己與其卒哭也寕練 死者無終不入廟之理祖考無終不知死者入廟之時安用奉主告祭於廟乎此其取義殆不可曉如不可已寕從孔子之善殷練而祔可也






  讀禮通考卷四十九
<經部,禮類,儀禮之屬,讀禮通考>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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