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文集 (四庫全書本)/卷03

巻二 豫章文集 巻三 巻四

  欽定四庫全書
  豫章文集巻三
  宋 羅從彦 撰
  集錄
  遵堯錄二
  太宗
  太宗初命趙普為相諭之曰朕以卿先帝舊臣功參佐命卿宜悉心以副朕意但能謹賞罰舉賢能弭愛憎何慮軍國不治朕若有過卿勿面從古人耻其君不及堯舜其勉之哉他日謂近臣曰趙普事先帝與朕最為故舊能斷大事傾竭自效盡忠國家真社稷臣也
  雍熈三年太宗謂宰相曰中書樞宻院朝廷政令所出治亂根本繫之於兹卿等當各竭公忠以副任用大凡常人之理未免姻故之情茍才不足稱遺之財幣可也公家之事不可曲徇朕亦有親舊若才用無取未嘗假以名器也
  淳化五年夏四月太宗謂吕䝉正等曰朕以宰相之任所職甚重欲修唐朝書攷故事以責卿等輔佐之效又念攷第之設亦空言耳莫若撫夷夏和隂陽使百度大理一人端拱無事此宰相之職也豈有居其位而不知其任乎
  至道元年夏四月擢吕端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帝召端謂曰廟堂之上固無虚授但能進賢退不肖便為稱職卿宜勉之卿歴官日最久今始進擢常以謂任用之晩每奏對同列多出異議因出詔諭之曰目今中書事必經吕端詳酌乃得奏聞
  臣從彦釋曰太宗之命吕端也說者謂宰相之任在乎登進賢才黜逺庸佞而總其綱目萬事自理故曰天子擇宰相宰相擇百官非才之人不可虚授其言是已若太宗者其知所以命相者歟端賢相也帝以其任用之晩且患同列之多異議也因出詔諭之曰自今中書事必經吕端詳酌乃得奏聞非信任之篤遇之專一者其孰能之
  端拱中考工貟外郎畢士安為冀王府記室𠫵軍有詔臣寮各獻所為文太宗閱視累日問近臣曰其文可見矣其行孰優有以士安對帝曰卿言正合朕意命以本官知制誥
  太宗尤重内外制之任每命一舎人必咨問宰輔求才實兼美者先召與語觀其器識然後授之後因覽唐故事見其多自卑位作學士者㑹蘇易簡薦吳人浚儀尉周亨俊㧞可任帝俾易簡索其文章得白花鷹賦閱之語易簡曰可且令叙遷京秩更徐觀之改光祿寺丞卒
  太子中舎王濟方正好言事太宗謂宰相曰法官尤宜謹擇茍非其人或有寃濫感傷和氣必致天灾宰相曰惟守法不回者可符聖意帝曰王濟數言事必有特操可試之遂令權判寺事
  太宗選秘書丞楊延慶等十餘人分為諸州知州因謂宰相曰刺史之任最為親民非其人則下有受其弊者昔後漢秦彭為穎川郡守教化盛行百姓懐惠乃有鳯凰麒麟嘉禾甘露之瑞以一郡守尚能有感若帝王崇尚徳教豈太平之不可致而和氣之不可召也
  淳化五年夏五月太宗謂宰相曰諸州長吏所委尤重審官院進所選京朝官充知州者三十餘人御前印紙厯子朕親書於其前曰勤公潔已奉法除姦惠愛臨民方可書為勞績本官月俸並給實錢令知審官院錢若水分賜之因謂若水曰所賜戒諭有奉法除姦之語恐不曉者從而生事以求功勞可諭之云除姦之要在乎奉法耳
  太宗初嘗詔轉運使攷按諸州凡諸職任第其優劣未幾復遣使分行州縣亷察官吏是歲五月河南府法曹參軍髙伾伊關縣主簿翟嶙鄭州滎澤縣令申廷温皆以罷軟不勝任惰慢不親事免官
  至道中分遣朝臣為諸道轉運司承受公事以察州縣刑政官吏治迹更次入奏三年供奉官劉文質入奏察舉兩浙部内官髙輔之李易直文仲儒梅旬髙鼎廖貽慶姜嶼戚綸等八人有治績並降璽書褒諭
  太宗嘗謂宰相曰歴代王者多以求賢為難何代無才但繫用與不用耳豈必畋遊夢卜乃稱賢哉
  太宗嘗謂近臣曰國家選才最為切務人君深居九重豈能徧識之哉必須採訪茍稱善者多即是操履無玷但擇得一好人為益無限古人云得十良馬不如得一伯樂得十利劒不如得一歐冶兹言有理朕孜孜諮訪只要求人庶得良才以充任使趙普曰帝王進用良善實太平之基然君子小人各有黨類不可不察也帝然之
  太宗嘗謂近臣曰國家取士必歴級而升下位之人韜晦才行誠亦有之當勿以此為限成朕急賢之意又曰人之行實不以位之高下雖卑秩下位不可謂無良士然君子含章守道難進易退不求聞逹朕嘗患其不能知也吕蒙正曰迭試可任則能否洞分帝曰若善惡則不可得而知矣曰亦迭試可也茍暫聞其善惡有渉愛憎恐悞任使故須乆而察之則賞罰不濫矣帝然之
  太平興國中太宗謂宰相曰邇來貢舉混雜乃有道釋之流還俗赴舉此等不能專一其業他日居官必非亷士進士須先通經術遵周孔之教亦有迭相倣傚止習浮淺文章殊非務本之道也當下詔切責之
  端拱二年太宗親試進士得陳堯叟等並賜及第仍作箴賜之勉以修身謹行稽古效官之意三年親試得孫何等面戒之曰汝等苦學登科朕方以文治天下王事之外厲精文翰無墜前功命以儒行篇賜之俾為座右之戒
  太宗嘗謂近臣曰朕雖寡薄乘戰争之後孜孜求理未嘗不欲加惠於民若杜兼并抑游惰前世難行之道朕當力行之十數年間家給人足庶可致矣政無巨細欲速成者必無其效茍以道徳化民成俗未可以歲月兾也
  太宗嘗謂宰相曰井田之制實經國之要道後世為天下者不為井田則貧富不均王化何由而行自秦滅廬井置阡陌經界廢而兼并作漢魏以降民受其弊乆矣朕君臨大寳軫念黎庶雖井田之制不可卒復因時創法漸均貧富則朕别有規制終當行之以安四海
  太宗嘗覽鄭州何昌齡均田疏語近臣曰土著之人欲一一均平選通達物理之官周知人間利害者精於制置使稍近古自然衣食豐足盗賊自消兵賦可從而省也彼管㩁之利何所用哉俟五七年間當力行之此朕之志也㓂準曰均田之法隋文尚能興復况聖代乎
  端拱中太宗謂宰相曰燕射之禮廢之已乆朕欲恢復古道當令有司講求儀法俟弭兵與卿等行之
  至道元年太宗謂侍臣曰朕嘗求古之制度思欲振復而亡者十有七八古者衣裳冠冕皆有法象所以檢束人之容貎動遵典禮漢魏以來随時所尚屢經變易近代服色去古逾逺舊制罕存誠可惜也㓂凖曰古者行歩則有環珮之聲升車則有鸞和之音所以節人心而昭禮制也若今所服之鞾乃趙武靈胡服公私通用之與古之履舄殊矣
  太宗初即位謂宰相曰朕嗣守基業邊防事大萬機至重當悉依先朝舊規無得改易
  太宗嘗謂近臣曰朕生於亂世宼賊姦宄之日已七八歲當時道路泥濘人民艱苦謂更無好時世孰謂今來萬事粗理常自愧惕近者蕩平㓂孽於朕何功盖上天開悟朕心使之克勝侍臣曰古者天子有道推徳於天今之聖諭正合古道
  太宗嘗語近臣曰國之上瑞惟在豐年頃來五榖屢登人無疾疫朕求治雖切然而徳化未孚天貺若此能無懼乎
  雍熈元年夏五月太宗幸城南因謂近臣曰朕觀五代以來帝王其始莫不勤儉終則忘其艱難恣於逸樂不恤士衆自生猜貳覆亾之禍皆自貽也在人上者豈得不以為戒
  淳化三年秘書監李至進新校御書太宗謂至曰嗜好不可不謹不必逺驗前古祇如近世符彦卿累任節鎮以射獵馳逐為樂由是近習窺測其意競以鷹犬為獻彦卿恱可兩人而假借之其下因恣横侵擾故知人君當淡然無欲不使嗜好形見於外則姦邪無自入焉朕年長無他欲但喜讀書用監古今成敗爾至拜舞稱賀
  臣從彦釋曰太宗語李至曰人君當淡然無欲不使嗜好形見於外則姦邪無自入焉可謂善矣夫嗜好者人情之所不能免也方其淡然不使之形見於外則其違道不逺也於是時也茍有臯䕫稷契之徒以道詔之當視六經猶筌蹄上與堯舜相得於㤀言之地矣至雖時之賢者聞帝喜讀書用監古今成敗之語拜舞稱賀謂為將順可也然於稷契臯䕫之徒則非其倫也
  太宗嘗語宰相曰朕比觀書見楚文王得茹黄之狗苑路之矰畋於雲夢三月不返保申諫之王引席伏地申束箭五十跪加王背者再因趨出請死王召而謝之殺狗折矰務治國事併國三十九朕未嘗不三復其言深加歎賞自非君臣道合何以至此若君忽而不信雖有直臣將焉用之
  臣從彦釋曰保申之能諫楚文王之能從其事見於劉向説苑然文有小異説苑言荆文王得如黄之狗箘簬之矰畋於雲夢三月不返得舟之姬滛朞年不聽朝保申諫曰先王卜以臣為保吉今王得如黄之狗箘簬之矰畋於雲夢三月不返及得舟之姬滛朞不聽朝王之罪當笞王曰不榖免於襁褓托於諸侯願變更無笞保申曰臣承先王之命不敢廢王不受笞是廢先王之命臣寧得罪於王也乃席王王伏保申束箭五十跪加王背如此者再謂王起矣趨出欲自流乃請罪王曰此不穀之過保實何罪於是殺狗折矰逐舟之姬務治乎荆兼國三十九至漢興之初蕭何王陵聞之曰人君能奉先世之業而以成功名者其惟荆文王乎故天下譽之至今明王孝子忠臣以為法夫保申之事有之與無臣不敢與知也戰國之時容或有之亦必先王顧託之臣與夫慈良之君不㤀先世艱難克已從義者乃可行矣太宗提出言之取其大意非特施於一已與子孫也且以示天下後世使知人君納諌之美有至於此也
  太宗嘗謂侍臣曰朕讀唐書見唐人以公主和畨屈辱之甚未嘗不傷感今士卒精强固無此事但選擇得人委以邊任不令生事務在息民訓卒練兵觀釁而動可以無患
  太宗嘗召御史中丞王化基至便殿侍坐甚乆屬甚暑令搢笏揮扇問以邊事化基曰治天下猶植木焉所患者根本未固耳根本固則枝葉不足憂今朝廷既治則邊郡何患乎不安
  契丹部屬有求内附者太宗語侍臣曰國家若無外憂必有内患倘無内患必有外憂今所憂特邊事耳皆可預防姦邪無狀若為内患深可懼也帝王用心當須謹此
  唐置拾遺補闕掌供奉諷諫是時日奉内朝常親旒扆故凡事得以微辭諷諌唐季權臣專政阻絶諫官不得侍從太宗孜孜求諫渴聞忠言因改拾遺補闕為正言司諫使專掌奏議
  左司諫知制誥王禹偁嘗上言請羣官候見宰相朝罷於政事堂同時接見其樞宻使候都堂請見並不得本㕔接見賓客以防請託詔從之右正言直史舘謝泌言以為如此是疑大臣以私也古人有言曰疑則勿用用則勿疑今天下至廣萬機至繁陛下聰明寄於輔臣茍非接見羣官何以盡知中外事若令都堂羣臣請見咨事無解衣之暇夫左右大臣使非其人當斥而去之既得其人任之以政又何疑耶今請不得本㕔接見賓客以防請託非陛下推赤心待大臣之意太宗覽奏嘉歎之即追還前詔令宰相樞宻使接見賓客如故仍以泌所上書送史館
  太宗嘗修正殿頗施采繪謝泌因對陳其事即日命代以丹堊深加稱奬賜金紫拜左司諫泌曰陛下從諫如流故臣得以竭誠唐末有孟昌圖者朝上諫疏暮不知所在詩人鄭谷為詩以憫之前代如此安得不亂帝為動容久之
  太宗嘗語宰相曰朕思君臣之間要在上下情通即事無凝滯若稍間隔豈能盡其道宋琪曰易卦乾在上坤在下謂之否此天氣不下降地氣不上騰之謂也坤在上乾在下謂之泰此天地交泰之象也故凢君臣之道必在情通乃能成天下之務帝曰自古帝王未有不任用賢良致宗社延永皆是自己昧於知人不能分别善惡為姦邪蔽惑以至顛覆琪曰前古治亂皆由帝王若帝王聖明臣下得以宣力姦邪之輩自然屏迹
  太宗謂呂䝉正等曰凡為君作一惡事簡策所載萬祀不㓕使後人觀之以為鑒戒故堯舜為善而衆美歸之桀紂為不善而衆惡萃之可不謹耶大凡有國有家者未有不欲進君子退小人然而君子少小人多何也䝉正曰時有盛衰茍邦國隆盛則君子道長及乎將衰則小人在位俟其為惡彰敗則政亦有損古人云小人害事信不虚也賢人若遇暗主晦迹邱園畏小人之用事耳有國有家者尤在辯察小人不可不早帝深然之
  淳化四年開封府雍邱縣尉武程上疏願减後宫嬪嬙太宗謂宰相曰武程疏逺小臣不知宫闕中事内庭給事不過三百人皆有所掌不可去者卿等顧朕之視妻子如脫屣耳所恨未能離世絶俗追蹤羡門矣必不學秦皇漢武作離宫别館取良家子女以充其中為萬代譏議卿固合知之李昉曰臣等家人朔望朝禁中備見宫闈簡儉之事武程疏賤妄陳狂瞽宜加黜削以懲之帝曰朕曷嘗以言罪人但念其不知耳終不加罪
  臣從彦辨微曰太宗時内庭給事不過三百人皆有所掌不可去也武程疏逺小臣妄陳狂瞽帝不罪之以來天下之忠言可謂善矣然語宰相曰卿等顧朕之視妻子如脫屣耳所恨未能離世絶俗追蹤羡門則是過髙者之言也夫王化之本關雎之訓是也有關雎之徳必有麟趾之應此周之所以致太平者也若羡門等語超然有塵外意恐後世好髙者聞而說之則其失必有自矣非人倫之美也
  至道元年三月太宗召三司孔目吏李溥等對於崇政殿問以計司錢榖之務溥等言盡知其利弊然不可以口占願條對許之俾中使押送中書限五日悉令條奏及上帝謂宰相曰李溥等令陳所見亦頗各有所長朕嘗謂陳恕曰若文章稽古此輩固不可望士人至於錢榖利病此輩自幼枕籍寢處其中必能周知根本卿但假以顔色引令剖陳豈無資益恕等剛强終不肯降意諮問宰相吕端對曰耕當問奴織當問婢
  臣從彦辨微曰曾子曰君子所貴乎道者三籩豆之事則有司存太宗召李溥等問以計司錢榖之務使陳恕假之顔色引令剖陳恕等終不肯降意下問未必非也吕端以耕當問奴織當問婢言之盖失之矣
  太宗嘗曰清净致理黄老之深㫖也汲黯卧理淮揚宓子賤彈琴治單父盖得其㫖者也朕當力行之吕端曰行黄老之道以致昇平其效甚速吕䝉正曰老子曰治大國若烹小鮮夫魚撓之則亂比來上封事求更制度者甚衆望陛下行清浄之化
  臣彦從辨微曰道術不明乆矣漢興有盖公者治黄老曹參師之其言曰治道貴清浄而民自定是也然其相漢也不過遵何之法勿失而已矣非聖人之誠也聖人之誠感無不通故所過者化所存者神其感人也不見聲色而其應之也㨗於影響此堯舜孔子之道也宓子賤之為單父也鳴琴不下堂而單父大治任人故也端與䝉正知有黄老而不知有聖人得之於彼而失之於此可勝惜哉
  太宗嘗曰人君致理之本莫先簡易老子古之聖人也立言垂訓朕所景慕經云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是知覆燾之徳含容光大本無情於仁愛非責望於品類也
  臣從彦辨微曰易簡之理天理也而世之知者鮮矣行其所無事不亦易乎君子篤恭而天下平不亦簡乎易曰易則易知簡則易從易簡而天下之理得矣此之謂也老氏芻狗之說取其無情而已以聖人之神化言之則不見其誠以萬物化生言之則不見其感世有為孔老之說者豈其因循前人偶未之思故耶夫鼔萬物不與聖人同憂者天之道也聖人則不免有憂矣若使百姓與萬物等而一以芻狗視之則亦何憂之有故老氏之學大者天之則詆訾堯舜不屑世務其下流為申韓者有之矣此不可不辨也
  太宗嘗謂近臣曰以智治國固不可也然緩急用之無不克矣又曰五常之於人惟智不可常用若禦戎制勝臨機應變舉為權略可也固非朝廷為理之道也老氏之戒正在於此
  臣從彦辨微曰孟子曰仁之實事親是也義之實從兄是也智之實知斯二者弗去是也夫立人之道曰仁與義仁體也義用也行而宜之之謂也所謂智者知此二者而已及其行之也若禹治水然行其所無事而已矣堯舜之治不出乎此自周道衰洙泗之教未作而世所謂智者不然機變之巧雜然四出故鳥亂於上魚亂於下人亂於中此老氏之所以戒也非公天下者之言也
  太宗嘗謂宰相曰朕於浮屠氏之教微語宗㫖凡為君治人却是修行之地行一好事天下獲利所謂利他者是也若梁武帝之所為真大惑爾書之史䇿為後代笑趙普曰陛下以堯舜之道治世以浮屠之教修心聖智髙逺洞悟真理非臣下所及
  臣從彦辨微曰佛氏之學端有悟入處其言近理其道宏博世儒所不能窺太宗之言是已然絶乎人倫外乎世務非堯舜孔子之道也夫治已治人其究一也堯曰咨爾舜天之厯數在爾躬允執其中四海困窮天祿永終舜亦以命禹所謂中者果何物也耶故堯舜之世垂拱無為而天下大治若趙普者乃析而二之盖不知言者也
  太宗時有隱者陳摶善修養賜號希夷先生帝頗與之聫和謂宰相宋琪等曰陳摶獨善其身不干勢利真方外之士且言天下治安故來朝覲此意亦可念也遣中使送至中書琪等問曰先王得元黙修養之道可以授人乎曰摶遁迹山野無用於世鍊養之事皆所不知亦未嘗習鍊吐納化形之術無可傳授假如白日升天何益於治聖上龍顔秀異有天人之表洞逹古今治亂之機真有道之主正是君臣合徳以治天下之時勤行修鍊無以加此琪等表上其言上覽之甚喜未幾放還山
  臣從彦辨微曰唐明皇時有吳筠頗似有道術者帝嘗問神仙治鍊法對曰此野人事非人主宜留意其所開陳皆名教世務天子重之摶對宋琪等語該於治體終不以其術市恩以誤朝廷其吳筠之徒歟然聖人盡道以其身所行率天下盖欲天下皆至於聖人佛仙之學不然是二之也故君子不貴也









  豫章文集巻三
<集部,別集類,南宋建炎至德祐,豫章文集>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