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鑑後編 (四庫全書本)/卷132

卷一百三十一 資治通鑑後編 卷一百三十二 卷一百三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資治通鑑後編卷一百三十二
  刑部尚書徐乾學撰
  宋紀一百三十二起昭陽大淵獻正月盡柔兆攝提格十二月凡四年
  寧宗法天備道純徳茂功仁文哲武聖睿恭孝皇帝
  嘉泰三年春正月庚辰右丞相謝深甫罷初深甫力求罷政帝曰卿能為朕守法度惜名器不可言去至是固請之乃許 甲午参知政事張巖罷 丙申以陳自强兼知政事 戊戌視太學命國子祭酒李寅仲講尚書周官篇遂幸武學監學官進秩一級諸生推恩賜帛有差 以袁說友参知政事翰林學士傅伯壽僉書樞密事伯壽辭不拜 二月乙巳以端明殿學士費士寅僉書樞密院事 夏四月已亥朔日有食之考異金史不載丙午出封椿庫兩淮交子百萬命轉運司收民間鐵錢 乙卯陳自强等上徽宗玉牒孝宗光宗實録 辛酉詔宰執臺諫子孫毋就試 五月戊寅以陳自强為右丞相許及之知樞密院事時韓侂胄凡所欲為宰執惕息不敢為異自强至印空名敕劄授之惟其所用三省不知也言路阨塞每月按舉小吏一二人謂之月課又有泛論君徳時事皆取其陳熟緩慢畧無攖拂者言之或問之則愧謝曰聊以塞責爾自强尤貪鄙四方致書必題其緘云某物若干并獻凡書題無并字則不開縱子弟親戚關通貨賄仕進干請必諧價而後予都城大火自强所貯一夕煨燼侂胄首遺之萬緡執政列郡聞之皆有助不數月得六十萬緡遂倍所失嘗語人曰自强惟一死以報師王每稱侂胄為恩王恩父蘇師旦為叔堂吏史逹祖為兄侂胄姦兇專國自强表裏之功為多癸未命有司捜訪舊聞修三朝正史以書来上者賞之辛卯金皇子葛王卒 丙申金作太極宫 六月癸
  亥太白經天 秋七月辛未命殿前司造戰艦 頒慶元條法事類 壬午白虹貫日 八月丙辰陳自强等上皇帝㑹要 九月庚午参知政事袁說友罷 壬申以宗子希⿰為莊文太子嗣更名瑨授右千牛衛將軍己丑詔南郊加祀感生帝太子庶子星宋星 冬十
  月詔宥吕祖泰任便居住 癸卯以費士寅参知政事華文閣學士知鎮江府張孝伯同知樞密院事 庚申金尚書左丞完顔匡等進世宗實録 壬戍金完顔阿嚕岱使還言韓侂胄市馬厲兵將謀北侵金主怒以為生事笞之五十出為彰徳府判官 十一月己丑安定郡王子覿卒 十二月鄧友龍使金有賂驛使夜半求見者具言金為韃靼所困饑饉連年民不聊生王師若来勢如拉朽友龍大喜歸告韓侂胄且上倡兵之書北伐之議遂起 蒙古特穆津為長子珠齊求婚于王汗王汗之子圖薩哈亦求婚于特穆津俱不諧自是有違言初特穆津與王汗合軍攻奈曼約明日戰别部有扎木哈克者言於王汗曰我於君是白翎雀他人鴻鴈耳白翎雀寒暑常在北方鴻鴈遇寒則南飛就煖喻特穆津心不可保也王汗疑遂移部衆於别所及議婚不成扎木哈克乘隙謂王汗子伊勒哈曰君能加兵蒙古我助君伊勒哈大喜數遣使言於王汗王汗曰吾身之存實太子是頼髭鬚已白遺骸冀得安寢汝乃喋喋不已善自為之毋貽吾憂太子謂特穆津也是歲王汗父子謀殺特穆津遣使来曰向所議姻事今當相從請来飲布琿察爾布琿察爾者華言許親酒特穆津以為然率十騎赴之至中道心有所疑命一騎往謝遂還王汗謀既不成即舉兵来侵特穆津整兵出戰屢敗之射伊勒哈中頰王汗引兵退特穆津還至班珠爾鼐河水方渾飲之以誓衆時王汗盛强特穆津微弱勝敗未可知衆頗危懼凡與飲河水者謂之飲渾水言其曽同艱難也王汗復至與之戰王汗大敗遂令軍士銜枚夜襲之盡降其部衆王汗父子挺身遁去王汗歎曰兒誤我路逢奈曼部將遂為所殺伊勒哈走至龜兹龜兹王以兵討殺之特穆津既滅王汗大獵于特黙格川宣布號令振凱而歸
  四年春正月壬申金中都隂霧木氷 乙亥濬天長縣濠 丁丑金豫王永成卒 癸未日中有黑子 時金為北鄙阻䪁等部所擾無歲不興師討伐士卒塗炭府倉空匱賦歛日繁民不堪命有勸韓侂胄立盖世功名以自固者侂胄然之遂定議伐金聚財募卒出封椿庫黄金萬兩以待賞功命吳曦練兵西蜀既而安豐守臣厲仲方言淮北流民咸願歸附浙東安撫使辛棄疾入見言金必亂亡願屬元老大臣備兵為倉卒應變之計侂胄大喜鄭挺鄧友龍等又附和其說侂胄用師之意益銳 張孝曽如金賀正還至慶都卒金主遣防禦使鈕祐嚕致祭及賻仍命送伴使張雲䕶喪以歸 二月丁酉置莊文太子府小學教授 庚戍金始祭三皇五帝四王尋詔定前代帝王合致祭者尚書省奏三皇五帝四王已行三年一祭之禮若夏少康殷太甲太戊武丁周成王康王宣王漢髙祖文景武宣光武明帝章帝唐髙祖文皇十有七君致祭為宜從之少康金史章宗紀作太康盖字之誤 癸丑金詔刺史州郡無宣聖廟學者並増修之庚申夜有赤氣亘天 三月丁卯臨安大火廹太廟權奉神主于景靈宫 金中都日昏無光大風毁宣陽門鴟尾 庚午命臨安府賑焚室辛未修太廟甲戌下詔罪己乙亥詔百官陳時政闕失 夏四月甲午朔立韓世忠廟于鎮江 甲辰知樞密院事許及之罷時兵端已開韓侂胄欲令及之守建康及之辭不行遂罷 丙申金定縣令以下考課法 乙巳以張孝伯参知政事吏部尚書錢象祖賜出身同知樞密院事 丙午金定衣服制 甲寅金以乆旱下詔責躬避正殿减膳撤樂免旱災州縣徭役及今年夏稅遣使審囚理寃獄 壬戍金萬寧宫端門災 五月乙亥詔諸軍主帥各舉部内將材三人不如所舉者坐之 癸未追封岳飛為鄂王飛先已賜諡至是韓侂胄欲風厲諸將乃追封之尋追封劉光世為鄜王贈宇文虚中少保 六月丙申置諸軍帳前雄効以軍官子孫補之 壬子詔諸路監司覈實諸州椿積錢米沿江四川軍帥簡練軍實 丁巳増廬州强勇軍為千人 秋八月己亥陳自强等上皇帝玉牒 丁巳金弛圍場逺地禁縱民耕捕樵採减教坊長行五十人渤海教坊長行三十人文繡署女工五十人出宫女百六十人 戊午参知政事張孝伯罷韓侂胄郤生日賀儀仰進奏官備行關報大臣却四方之饋自奏邸行下諸路前此未有也時士大夫或獻紅錦壁衣承塵地衣之屬修廣髙下皆與中堂等盡密量其度而為之又有獻紅牙果卓真珠塔幡光耀奪目其後侂胄生日大臣以下皆排列所獻于天慶觀廡下都人競往觀焉 金大理丞姬端修司直温屯安達論奏知大興府事赫舍哩執中坐所言不當各削一官罷職執中本名呼沙呼阿蘓裔孫也 九月乙丑得四圭有邸玉一詔藏于太常 冬十月丙申金詔親軍三十五以下令習孝經論語 庚子以資政殿大學士淮東安撫使張巖参知政事 以前廸功郎黄榦監嘉興府石門酒庫時吳獵帥湖北將赴鎮訪以兵事榦曰聞議者欲為大舉深入之謀果爾必敗此何時而可進取哉先是獵以户部員外郎總領湖廣江西京西財賦知韓侂胄將開邊則荆襄必受兵乃貽書當路請號召義士以保疆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刺子弟以補軍伍増棗陽信陽之戍以備衝突分屯陽羅五關以扞武昌杜越境誘竊以謹邊隙選試良家子弟以衛府庫輸湖南米五十萬石於襄陽又以湖北漕司和糴米三十萬石分輸荆郢安信四郡蓄銀帛百萬計以備賞犒拔董逵孟宗政柴發等分列要郡至是赴鎮計金攻襄陽則荆州尤為重鎮乃修髙氏三海築金鑾内湖通濟保安四匱逹于上海而注之中海築拱辰長林藥山棗林四匱逹于下海分髙沙東奬之流由寸金隄外歴南紀楚望諸門東滙沙市為南海又于赤湖城西南遏走馬湖熨斗陂之水西北寘李公匱水勢四合可限戎馬髙氏三海者髙保融據荆南時分江流瀦為大澤以遏北方戎馬者也太祖并天下慮竊據者為後世患乃决而去之獵復修治以為荆州之險十一月己未朔詔兩淮荆襄諸州值荒歉奏請不及
  者聴先發廩以聞 庚午封伯栩為安定郡王 壬申白氣亘天 癸酉金木氷凡三日 十二月癸巳以宰相陳自强請遵孝宗典故剏國用司總覈内外財賦遂以自强兼國用使費士寅張巖同知國用事掊克民財州郡騷動 己亥詔改明年為開禧元年 壬寅禁州縣挾私籍沒民産 甲辰再蠲臨安民身丁錢三年少傅致仕周必大卒諡文忠 金宰執百官再請上尊號不許 奈曼部長迪延汗心忌蒙古特穆津遣使謀於達勒達部主阿爾哈斯曰吾聞東方有稱帝者天無二日民豈有二王耶君能益吾右翼吾將奪其弧矢也阿爾哈斯即以是謀報特穆津尋舉部来歸是歲特穆津大㑹于特黙格川議伐奈曼衆以方春馬瘦宜俟秋髙為言特穆津弟額徹根曰事所當為㫁之在早何可以馬瘦為辭必里克台曰奈曼欲奪我弧矢是小我也我輩義當同死彼恃其國大而言誇茍乗其不備而攻之功當可成也特穆津悅曰以此衆戰何憂不勝遂進兵迪延汗以諸部兵至營于沆海山扎木哈克見蒙古軍容整肅謂左右曰奈曼初舉兵視蒙古軍若𦍩䍽羔兒意謂蹄皮亦不留今吾觀其氣勢殆非往時矣遂引所部兵遁去是日特穆津與奈曼軍大戰至晡禽殺迪延汗諸部軍一時皆潰夜走絶險墜崖死者不可勝計明日餘衆悉降于是都爾本塔塔爾哈陶津薩勒濟固四部亦来降已而復伐黙爾齊部部長托克托奔迪延汗之兄布爾罕其屬岱爾烏蘓獻女迎降俄復叛去特穆津遣軍往平之
  開禧元年春正月癸酉初置澉浦水軍 丁丑金調山東河北軍夫改治漕渠 壬午雨霾 二月癸卯詔國用司立考覈財賦之法 三月庚申太白晝見 庚午金親王百官請上尊號不許 辛巳以淮西安撫司所招軍為强勇軍 金唐州得宋諜者言韓侂胄屯兵鄂岳將謀北侵 癸未参知政事費士寅罷韓侂胄欲以士寅鎮興元為宣威之漸士寅固辭遂罷 夏四月戊子朔以錢象祖参知政事吏部尚書劉徳秀僉書樞密院事 金邊臣奏宋兵入奏州界又入鞏州定逺鎮癸巳金主命樞密院移宋依誓約撤新兵毋縱入境 辛丑日中有黑子 甲寅武學生華岳上書諫朝廷未宜用兵啟邊釁且乞斬韓侂胄蘇師旦周筠以謝天下侂胄大怒下岳大理編管建寧 五月己巳賜禮部進士毛自知以下四百三十三人及第出身自知對策言當乗機以定中原韓侂胄大悅遂擢為第一 乙亥詔以衛國公曮為皇子進封榮王 甲申鎮江都統戚拱遣忠義人朱裕給弓手李全焚金漣水縣全濰州人銳頭蠭目權譎善下人以弓馬趫捷能運鐵槍時號李鐵槍金主聞朝廷將用兵召諸大臣問之皆曰宋敗衂之
  餘自救不暇恐不敢叛盟完顔匡獨曰彼置忠義保捷軍取先世開寳天禧紀元豈忘中國者哉金主然之乃命平章政事布薩揆為河南宣撫使籍諸道兵以備宋且以邊民侵掠及増戍来責渝盟 六月辛卯詔内外諸軍密為行軍之計 庚子進程松資政殿學士為四川制置使 辛丑淮東安撫使鄭挺坐擅納北人牛真及刼漣水軍事敗奪二官罷 壬寅天鳴有聲 乙巳熒惑犯太微右執法 秋七月庚申以陳自强及侍御史鄧友龍等請詔韓侂胄平章軍國事立班丞相上三日一朝赴都堂治事論者謂侂胄繫銜比吕夷簡省同字則其體尤尊比文彦博省重字則所與者廣於是三省印並納其第侂胄自置機速房甚者假作御筆升黜將帥事關機要未嘗奏稟人莫敢言 命興元都統司増招戰兵 丙寅以蘇師旦為安逺軍節度使領閤事韓侂胄昵師旦為腹心故有是除 戊辰贈趙汝愚少保 己卯韓侂胄等上髙宗御集 癸未以韓侂胄兼國用使 八月丁亥命湖北安撫司増招神勁軍 辛卯金罷河南宣撫司初布薩揆至汴移文来責敗盟三省樞密院答言邊臣生事已行貶黜所置兵亦已抽去揆信之㑹殿前副都指揮使郭倪濠州守將田俊邁誘虹縣民蘇貴等為間言於揆曰宋之増戍本虞化盗及聞行臺之建益畏讋不敢去備且兵皆白丁自裹糧糒窮蹙飢疾死者甚衆揆益弛備以其言白於金主時羣臣皆勸先舉金主曰南北和好四十餘年民不知兵及聞揆言遂命罷宣撫司及臨洮徳順秦鞏新置弓箭手權禮部侍郎李璧使金賀生辰行次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㑹朱裕襲
  破漣水金人憤甚璧乞梟裕首境上詔從其請璧至燕與金人言披露肝膽金人之疑頓釋璧燾子也 閏月戊寅韓侂胄等上欽宗玉牒 九月丁亥僉書樞密院事劉徳秀罷 戊子金中都西北方黑雲間有赤氣如火色次及西南正南東南方皆赤有白氣貫其中至中夜赤氣滿天四更乃散 戊戍攻金比陽寺莊殺副廵檢阿勒津肆嘉努 甲辰焚金黄澗虜廵檢高顥 韓侂胄欲審敵虛實丁未遣陳景俊使金賀正旦 以丘崈為江淮宣撫使崈辭不拜初韓侂胄以北伐之議示崈崈曰中原淪陷且百年在我固不可一日而忘然兵凶戰危若首倡非常之舉兵交勝負未可知則首事之禍其誰任之必有誇誕貪進之人僥倖萬一宜亟斥絶不然必誤國矣侂胄不納至是命崈宣撫江淮崈手書力論金人未必有意敗盟中國當示大體宜申警軍實使吾常有勝勢若釁自彼作我有詞矣侂胄不悅 冬十月丙寅升嘉定府為嘉慶軍節度 十一月乙酉置殿前司神武軍五千人屯楊州 是日兵入金内鄉攻洛南之商縣至丹河為金商州司獄夀祖所敗 丁酉金詔山東陜西帥臣訓練士卒以備非常仍以銀十五萬兩分給邊帥募民偵伺復遣武衛軍副都指揮完顔太平殿前右衛副將軍富察阿里赴邊伺其入伏兵掩之 召辛棄疾知紹興府兼兩浙安撫使又進寳文閣待制皆辭免進樞密都承㫖未受命而卒 王阮有文武幹畧紹熈中知濠州請復曹瑋方田修种世衡射法日講守備與邊民親訪北境事宜終阮在濠金人不敢南侵至是改知撫州阮曽祖韶即神宗朝開熈河禽木征者也阮自稱將種辭辨奮發四坐莫能屈韓侂胄宿聞其名特召入奏將誘以美官夜遣密客詣阮阮不答私謂所親曰吾聞公卿擇士士亦擇公卿劉歆柳宗元失身匪人為萬世笑今政自韓氏出吾肯出其門哉陛對畢拂衣出關侂胄大怒批㫖與祠歸隠廬山不復出十二月戊寅金遣趙之傑来賀明年正旦入見禮甚
  倨韓侂胄請帝還内詔使人更以正旦朝見著作郎朱質上書請斬金使不報 是歲蒙古特穆津伐夏拔拉吉哩寨經落思城大掠人民及其槖駞而還
  二年春正月癸未朔蠲兩浙路身丁紬綿 丁亥賀金正旦使陳景俊辭還金主使諭曰大定初世宗許宋世為姪國朕遵守至今豈意爾國屢犯我邊以此遣大臣宣撫河南及得爾國公移朕即罷司而爾國侵擾益甚朕惟和好歲乆委曲涵容恐姪宋皇帝或未詳知卿歸國當具言之景俊還以告陳自强戒勿言由是用兵益决 癸巳以金使悖慢館伴使副以下奪官有差 丙申吳曦遣兵圍舒穆隆堡為金將富森長安所敗 辛丑更名國用司曰國用参計所 己酉雷雨雹 庚戌西和州守將約金陜西統軍判官完顔卦喇鞏州兵馬鈐轄完顔齊勤㑹境上伏兵襲之殺金木波長趙彦雄等七人卦喇馬䧟于淖中流矢齊勤僅以身免 辛亥詔坑户毁錢為銅者不赦仍籍其家著為令 時以舉人姦𡚁滋多命諸道漕司州府軍監凡發解舉人合格試卷姓名類申禮部舉人於考官自緦麻以上親及大功以上昏姻之家皆廻避惟臨軒親試謂之天子門生雖父兄為考官亦不避 夏鎮夷郡王安全廢其主純佑而自立純佑尋卒于廢所年三十偽諡昭簡皇帝廟號桓宗墓曰莊陵安全崇宗之孫越王仁友之子也二月癸丑壽慈宫火太皇太后移居大内 三月癸巳以程松為四川宣撫使吳曦為宣撫副使松移司興元東以軍三萬屬之曦進屯河池西以軍六萬屬之仍聴節制財賦按劾計司曦由是益得自專松無所關預松始至欲以執政禮見曦責其庭参曦聞之及境而還松用東西軍一千八百自衛曦多抽摘以去松不悟尋詔曦兼陜西河東招撫使知太安軍安丙陳十可憂于松既而松開府漢中夜延丙議丙為松言曦必誤國盖丙嘗為其父客素知曦松亦不省 乙巳参知政事錢象祖罷韓侂胄銳意用兵象祖執不可遂以懐姦避事罷之尋奪二官信州居住 己酉知處州徐邦憲入見請立太子因以肆赦弭兵侍御史徐柟劾罷之 夏四月丙辰圍壽春金亳州同知防禦使賢聖努將歩騎六百救之乃退 甲子以京湖宣諭使薛叔似為湖北京西宣撫使御史中丞鄧友龍為兩淮宣撫使 攻天水界至東柯谷為金將劉鐸所敗 下納粟補官之令 戊辰以吳曦兼陜西河東路招撫使 己巳調三衙兵増戍淮東 權禮部侍郎李璧奏言秦檜首倡和議使父兄百世之讐不復開於臣子之口宜亟貶檜以示天下庚午削檜王爵改諡繆醜議者謂璧不論檜之無君而但指其主和頗似迎合韓侂胄用兵之意 乙亥以郭倪兼山東京東路招撫使鄂州都統趙淳兼京西北路招撫使皇甫斌兼京西北路招撫副使金聞斌分兵規取唐鄧復命布薩揆領行省于汴河南皆聴節制盡徴諸道籍兵分守要害 丁丑四川宣撫副使吳曦叛曦既得志與其從弟晛及徐景望趙富米修之董鎮共謀反隂遣其客姚淮源獻關外階成和鳳四州于金求封蜀王 郭倪遣武義大夫兖人畢再遇與鎮江都統陳孝慶取泗州剋日進兵金人聞之閉榷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塞城門為備再遇曰敵已知吾濟師之日矣兵以竒勝當先一日出其不意孝慶從之進兵薄泗州泗有東西兩城再遇令陳戈旗舟楫于石⿷下如欲攻西城者乃自以麾下兵從陡山徑趣東城南角先登殺敵數百金人大潰從北門遁西城猶堅守再遇立大將旗呼曰大宋畢將軍在此爾等中原遺民也可速降旋有淮平知縣縋城而下乞降於是兩城皆定郭倪来饗士出御寳刺史牙牌授再遇再遇曰國家河南八十一州今下泗兩城即得一刺史繼此何以賞之固辭不受 江州統制許進復新息縣光州忠義人孫成復褒信縣 五月辛卯朔陳孝慶復虹縣 吳興郡王柄卒追封沂王諡靖惠 癸未禁邊郡官吏擅離職守 丙戍江州都統王大節引兵攻蔡州不克軍大潰 丁亥韓侂胄聞已得泗州及新息褒信潁上虹縣遂請帝下詔伐金直學士院李璧所草也初兵部侍郎葉適輪對嘗言甘弱而幸安者衰改弱而就强者興侂胄聞而喜之以為直學士院欲藉其草詔以動中外而適以疾辭乃改命璧璧與父燾弟𡌴皆以文學知名蜀人比之三蘇 馬軍司統制田俊邁入蘄縣金布薩揆謂諸將曰符離彭城齊魯之蔽符離不守是無彭城彭城陷則齊魯危矣乃遣納蘭巴勒穆延薩克達以精騎三千戍宿州俊邁率衆往襲為金人所敗 甲午池州副都統郭倬主管馬軍行司公事李汝翼以衆五萬繼至遂圍城攻之甚力城中叢射不能逼㑹滛雨潦溢我軍露處勞倦巴哩遣騎二百出我軍後突擊之我軍亂薩克達率騎蹂之殺傷數千人俊邁等夜遁金人追擊復大敗郭倬執俊邁以與金人乃得免 時郭倪遣畢再遇取徐州行至虹遇郭倬李汝翼兵裹創而還問之曰宿州城下大水我師不利統制田俊邁已為敵擒矣再遇督兵疾趨次靈壁遇陳孝慶駐兵鳳凰山將引還再遇曰宿州雖不捷然兵家勝負不常豈宜遽自挫吾奉招撫命取徐州假道於此寧死靈壁北門外不死南門外也㑹倪以書扺孝慶令班師再遇曰郭李軍潰賊必追躡吾當自禦之金果以五千餘騎分兩道来再遇令敢死二十人守靈壁北門自領兵衝敵陣金人見其騎呼曰畢將軍来也遂遁再遇手揮雙刀絶水追擊殺敵甚衆甲裳盡赤逐北三十里金將有持雙鐵簡躍馬而前再遇以左刀格其簡右刀斫其脅金將墮馬死諸軍發靈壁再遇獨留未動度軍行三十餘里乃火靈壁諸將問夜不火火今日何也再遇曰夜則照見虚實晝則煙埃莫覩彼已敗不敢廹諸軍乃可安行無虞汝輩焉知兵易進而難退耶還泗州以功除左驍衛將軍 甲辰京西北路招撫副使皇甫斌引兵攻唐州為金刺史烏古遜鄂屯等所敗 興元都統秦世輔出師至城固縣軍大亂 甲午詔以宗室均為沂王柄嗣賜名貴和均父希瞿太祖九世孫也 建康都統李爽以兵圍壽州金刺史圖克坦羲拒守踰月不能下六月壬子河南統軍判官竒楚及瑪格等来援羲出兵應之爽大敗 甲寅韓侂胄以師出無功罷兩淮宣撫使鄧友龍而以丘崈代之駐揚州崈至鎮部署諸將悉以三衙江上軍分守江淮要害侂胄遣人来議招收潰卒且求自解之計崈謂宜明蘇師旦周筠等僨師之姦正李汝翼郭倬等喪師之罪崈欲全淮東兵力為兩淮聲援奏泗州孤立淮北所屯精兵幾二萬萬一金人南出清河口及犯天長等城則首尾中㫁莫若棄之還軍盱眙從之于是王大節李汝翼皇甫斌李爽等皆坐敗尋斬郭倬于鎮江 是月金詔彰徳府宋韓侂胄祖琦墳毋得損壊仍禁樵採詔有司宋宗族所居各具以聞長官常加提控 秋七月韓侂胄既喪師始覺為蘇師旦所誤召李璧飲酒酣語及師旦始謀事璧微摘其過以覘之因極言師旦怙勢招權使明公負謗非竄謫此人不足以謝天下侂胄然之辛巳罷師旦官籍其家旬日除名韶州安置初彰龜年聞師旦建節曰此韓氏之陽虎其禍韓氏必矣既而聞將用兵曰禍其在此乎竟如其言 召倪思試禮部侍郎兼直學士院韓侂胄先以書致殷勤曰國事如此一世人望豈宜專以潔已為賢哉思曰但恐方拙不能徇時好耳時赴召者未引對先謁侂胄或勸用近例思曰私門不可登矧未見君乎逮入見首論言路不通自吕祖儉謫徙而朝士不敢輸忠自吕祖泰編竄而布衣不敢極說膠庠之士欲有吐露恐之以去籍諭之以呈藁誰肯披肝瀝胆觸冐威尊近者北伐之舉僅有一二人言其不可如使未舉之前相繼力爭之更加詳審不致輕動又言蘇師旦贓以巨萬計胡不黥戮以謝三軍皇甫斌喪師襄漢李爽敗績淮甸秦世輔潰敗蜀道皆罪大罰輕又言士大夫寡亷鮮耻列拜於勢要之門甚者匍匐門竇稱門生不足稱恩座恩主甚于稱恩父者諛文豐賂又在所不論也侂胄聞之大怒思既退謂侂胄曰公明有餘而聰不足堂中剖决如流此明有餘為蘇師旦蒙蔽此聰不足也周筠與師旦並為姦利師旦已敗筠尚在人言平章騎虎不下之勢此李林甫楊國忠晚節也侂胄悚然曰聞所未聞司諫毛憲劾思與祠 癸卯以張巖知樞密院事禮部尚書李璧参知政事 魏國公留正卒諡忠宣 寳謨閣直學士楊萬里卒孝宗始愛萬里才以問周必大必大無善語由此不見用韓侂胄用事欲網羅四方知名士甞築南園屬萬里為之記許以掖垣萬里曰官可棄記不可作也侂胄恚改命山隂陸㳺萬里卧家十五年聞侂胄用兵亟呼紙書曰韓侂胄姦臣專權無上動兵殘民謀危社稷吾頭顱如許報國無路惟有孤憤又書十四言别妻子筆落而逝㳺為人頺放不拘小節人或以此病之遂自號曰放翁范成大帥蜀辟為参議官㳺不肯屈節與為賓主交以作南園記為清議所譏朱熹嘗謂游之才太髙而迹太近恐為有力者所牽挽不得全其晚節人以為先見 夏鎮夷郡王安全使桓宗母羅氏上表于金言純佑不能嗣守與大臣定議立安全為王遣使奏告金主賜羅氏詔詢其意夏人復以羅氏表来乃册安全為夏國王 八月辛未詔諸州無證有佐之獄毋奏裁 程松遣將襲取方山原為金元帥右都監富察貞所敗 九月辛巳金富察貞取和尚原臨洮蕃部遵寧獻芻粟戰馬以助金軍 冬十月辛酉以將士暴露罷瑞慶節宴 金主召布薩揆赴闕密授以成筭俾還軍分兵為九道南下揆以行省兵三萬出潁壽元帥完顔匡以兵二萬五千出唐鄧河南路統軍使赫舍哩子仁以兵三萬出渦 左監軍赫舍哩呼沙呼以山東兵二萬出清河口右監軍完顔充以關中兵一萬出陳倉右都監富察貞以岐隴兵一萬出成紀蜀漢路安撫使完顔綱以漢蕃步騎一萬出臨潭臨洮路兵馬都總管舒穆嚕仲温以隴右步騎五千出塩川隴州防禦使完顔璘以兵五千出來逺丙子呼沙呼自清河口渡淮遂圍楚州宣撫司檄知盱眙軍畢再遇援之而以段 -- 𠭊 or 叚 ?政張貴代守盱眙金人知再遇既去即攻盱眙政等驚潰金人遂入盱眙再遇聞之還軍復定盱眙乃行時金兵七萬在楚州城下三千人守淮隂糧草又載糧三千艘泊大清河再遇諜知之曰敵衆十倍難以力勝可計破也乃遣統領許俊間道趣淮隂夜二鼓銜枚至敵營各攜火伏糧車間五十餘所聞哨聲舉火敵驚竄擒烏庫哩帥勒富察元努等二十三人 十一月辛巳金完顔匡破棗陽軍 甲申以丘崈僉書樞密院事督視江淮軍馬金人攻淮南日急或勸崈棄廬和州為守江計崈曰棄淮則與敵共長江之險吾當與淮南俱存亡乃増兵防守 金完顔匡犯光化軍及神馬坡江陵副都統魏友諒突圍趣襄陽 乙酉招撫使趙淳焚樊城 金布薩揆引兵至淮遣人密測淮水惟八疊灘可涉即遣鄂屯驤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兵下蔡聲言欲渡守將何汝勵姚公佐以為誠然悉衆屯花靨以備之揆乃遣完顔賽布等潛渡八疊駐南岸官軍不虞其至遂皆潰走自相蹂踐死者不可勝計揆遂奪潁口下安豐軍及霍丘縣遂攻合肥 戊子金人犯廬州田琳拒却之 是日金富察貞攻湫池堡破天水肆掠關外四州吳曦置不問 丁酉金人犯舊岷州守將王喜遁去 丙申金赫舍哩子仁破滁州 乙巳金富察貞破西和州 金人破信陽軍及隨州又圍襄陽府金主遣使諭布薩揆曰前得卿奏先鋒已奪潁口偏師又下安豐斬馘之數各以萬計近又西帥奏捷棗陽光化既為我有樊城鄧城亦自潰散又聞隨州闔城歸順山東之衆乆圍楚州隴右之師尅期出界卿提大兵攻合肥趙擴聞之料已破膽失其神守度彼之計乞和為上昔嘗畫三事付卿以今事勢計之徑渡長江亦其時矣淮南既為我有際江為界理所宜然如使趙擴奉表稱臣歲増貢幣縛送賊魁還所俘掠一如所諭亦可罷兵卿宜廣為渡江之勢使彼有必死之憂從其所請而縱之僅得餘息偷生豈敢復萌他慮卿於此時經營江北勞来安集除其虐政横賦以良吏撫字疲民以精兵分守要害雖未繫趙擴之頸而朕前所畫三事上功已成矣機㑹難遇卿其勉之 十二月丁未朔揆進軍攻和州中軍副統穆延薩克達中流矢死薩克達形不過中人而拳勇善鬭所用槍長二丈軍中號為長槍副統又工用手箭箭長不盈握每用百數散置鎧中遇敵抽箭以鞭揮之或以指鉗取飛擲數矢齊發無不中敵以為神克安豐戰霍丘花靨功居多及死將士皆惋惜之時宋軍萬五千騎屯六合揆偵知之即以右翼掩擊斬首八千級進屯瓦梁河以扼真揚諸路之衝乃整列軍騎沿江上下畢張旗幟江表大震考異宋史寧宗紀十一月戊戌金人圍和州守將周虎拒之按金史章宗紀是月布薩揆克含山而無圍和州事至十二月丁未朔揆始自將攻和州今從之 戊申金完顔匡圍徳安府别以兵徇下安陸應城雲夢孝感漢川荆山等縣 壬子金富察貞破成州 金人去和州甲寅攻六合縣郭倪遣前軍統制郭僎救之遇于胥浦橋大敗之倪棄楊州走責南康軍安置 吳曦既遣姚淮源如金因按兵河池韓侂胄日夜望其進兵使者相繼曦恐謀泄乃遣兵攻秦隴與金人力戰以堅侂胄之心金人許封之約曰若按兵閉境不為異同使其師東下無西顧之憂則全蜀之地卿所素有當加封冊一依康王故事更能順流東下助為犄角則旄麾所指盡以相付因命完顔綱經畧之 進兵水洛訪得曦族人吳端署為水洛城廵檢使遣人報曦曦得報意動以程松在興元未敢發詐稱杖殺端而隂遣使送欵於綱及富察貞破和尚原犯西和州曦將王喜等方力戰曦忽傳令退保黑谷軍遂潰貞入成州曦因焚河池退屯青野原自是金人無復顧慮 戊午熒惑守太微 己未金赫舍哩子仁破真州時真州兵數萬保河橋布薩揆遣子仁往攻之分軍涉淺潛出其後宋軍大驚不戰而潰斬首二萬餘級驍將劉侹常思敬蕭從徳莫子容並為所禽真州遂陷士民奔逃渡江者十餘萬知鎮江府宇文紹節亟具舟以濟又廩食之 鎮江副都統制畢再遇在楚州與金人相持濠滁相繼失守謂諸將曰楚州城堅兵多而敵糧草已空所慮獨淮西耳六合最要害敵必并力攻之乃引兵赴六合金人屯竹鎮距六合二十五里再遇登城偃旗鼓伏兵南門列弩手於城上敵方臨濠衆弩俱發遂出戰聞鼓聲城上旗幟盡舉金人驚遁追擊大敗之金將完顔布拉等以十萬騎駐成家橋馬鞍山進兵圍城數重欲燒埧木决濠水再遇令勁弩射退之既而赫舍哩子仁合兵進攻益急城中矢盡再遇令人張青盖往来城上金人意其主兵官也爭射之須㬰矢集樓牆如蝟獲矢二十餘萬旋又増兵環城四面營帳亘三十里再遇令臨門作樂以示間暇而間出竒兵擊之敵晝夜不得休乃引退再遇追至滁大雨雪乃還時金圍楚州已三月列屯六十里再遇遣將分道撓撃軍聲大振敵解圍去再遇乃更造輕甲長不過膝披不過肘兠鍪亦殺重為輕馬甲易以皮車牌易以木而設轉軸其下使一人之力可推可擎軍中甚以為便金人常以水櫃取勝再遇夜縛藁人數千衣以甲胄持旗幟戈矛儼立成行昧爽鳴鼓金人驚視亟放水櫃後知非兵甚沮乃出攻之金人大敗又嘗引金人與戰且前且却至於數四視日已晚乃以香料煮豆布地復前搏戰佯敗走金人乗勝追逐馬飢聞豆香皆就食鞭之不前反攻之金人馬死者不可勝計又嘗與金人對壘度金兵至者日衆難與爭鋒一夕拔營去留旗幟於營縛羊置前足於鼓上擊鼓有聲金人不覺為空營相持數日及覺欲追之則已逺矣時諸將用兵皆敗唯再遇數有功詔以為鎮江都統權山東京東招撫司公事 時吳曦已布腹心於金將士未之知猶力戰金人竊笑之曦退壁魚關招集忠義厚賜以收衆心興元都統制毋思以重兵守大散關曦因撤驀關之戍金人由版閘谷遶出大散關後思孤軍不能支遂陷曦退屯罝口舉人陳國飭投匭上書言曦必叛韓侂胄不省完顔綱遣張仔㑹曦于罝口曦言願附金之情仔請曦告身為報曦盡出以付仔仍獻階州綱乃以金命遣馬良顯持詔書金印立曦為蜀王曦密受之李好義敗金人於七方關曦不上其捷還興州是夜天赤如血光燭地如晝翌日曦召幕屬諭意謂東南失守車駕幸四明今宜從權濟事王翼楊騤之抗言曰如此則相公忠孝八十年門户一朝掃地矣曦曰吾意已决即遣任辛奉表獻蜀地圖及吳氏譜牒于金考異宋史寧宗紀云六月金封吳曦為蜀王誤也今從吳曦傳及金史章宗紀
  吕中曰恢復大計也當以人才為先今則總戎三邊者誰歟吳曦特膏梁之子弟郭倪郭倬李爽李汝翼皇甫斌又皆猥瑣之庸才平居暇日不過尅剥士卒苞苴饋賂圖為進身之梯媒甚者外交仇虜以俟中國之動靜朝廷顧以推轂制閫之事悉委之師纔出境而前者敗後者潰大者殱小者奔而統蜀漢之逆曦又以叛聞用兵以来敵之損未一二而吾國之喪敗已不可勝計矣
  金布薩揆欲通和罷兵有韓元靖者自謂𤦺五世孫揆遣之渡淮丘崈獲之詰所以来之故元靖言兩國交兵北朝皆謂韓太師意今相州宗族墳墓皆不可保故来依太師耳崈使畢其說始露講解之意崈密使人䕶送北歸俾叩其實元靖既回崈得金行省文字以聞于朝韓侂胄方以師出屢敗悔其前謀輸家財二十萬以助軍而諭崈募人持書幣赴敵營議和崈乃遣陳璧充小使持書與揆願講好息兵揆曰稱臣割地獻首禍之臣乃可崈復遣王文徃言用兵乃蘇師旦鄧友龍皇甫斌等所為非朝廷意且言今三人皆已貶黜揆曰侂胄若無意用兵師旦等豈敢專擅文還崈復遣使相繼因許還其淮北流移人及今年歲幣揆以方春地濕不可乆居欲休養士馬乃許之戊辰揆自和州退屯下蔡獨濠州留一軍守之 庚午薛叔似陳謙罷叔似夙以功業自期及臨事絶無可稱屬郡多陷故罷以京湖北路安撫使吳獵為湖北京西宣撫使 復兩浙圍田募兩淮流民耕種 金完顔哈卓攻鳳州程松求援于吳曦曦紿言當發三千騎往松信不疑及曦受金詔自稱蜀王宣言金使者欲得階成和鳳四州以和馳書諷松使去松不知所為㑹報金兵至百姓奔走相蹂躪乙亥松亟趨米倉山而遁自閬州順流至重慶以書抵曦匄贐禮稱曦為蜀王曦以匣封致餽松望見大恐疑為劒亟逃奔使者追與之乃金寳也松受而兼程出峽西向掩淚曰吾今始獲保頭顱矣 寳謨閣待制致仕彭龜年卒龜年學識正大議論簡直善惡是非辨析甚嚴其愛君憂國之忱先見之識敢言之氣皆人所難晚既投閒悠然自得幾微不見於顔面自偽學有禁士大夫鮮不變者龜年於關洛書益加涵泳 是歲蒙古特穆津大㑹諸部長建九斿白旗即皇帝位於鄂嫩河之源諸部長共上尊號曰成吉思皇帝時金泰和六年也遂發兵復伐奈曼擒布爾罕以歸迪延汗子屈出罕律與托克托奔伊埒達實河上初蒙古主宗親咸補海罕為金所殺至是欲復讐㑹金降俘具言其主暴虐乃定議伐金






  資治通鑑後編卷一百三十二
<史部,編年類,資治通鑑後編>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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