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走馬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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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曰:

    久辭榮祿遂初衷,曾向長生說息機。

    真訣自從茅氏得,恩波應許洞庭歸。

    瑤台含霧星神蒲,仙嶠浮空島嶼微。

    借問欲棲珠樹鶴,何年卻向帝城飛。

  卻說齊東率領御林軍,將南郡王府圍住,準備乾柴火燄等物,專等信火升空,即便行事,這話不講。且說閔王商議放火焚燒南郡王府,暗害孫臏。只見宮人來報:「宴已齊備,在五鳳樓伺候,請旨定奪。」鄒妃道:「天有幾鼓了?」宮人道三更初點。閔王道:「是時候了,事不宜遲。傳旨擺駕,孤與娘娘上五鳳樓觀火飲宴取樂。」閔王到了五鳳樓,下了逍遙輦,娘娘下了鑾輿,君妃攜手,宮人簇擁,上至五鳳樓,凴欄觀望。只見滿天星斗,萬籟無聲。忽聽得宮漏連敲,細記三更三點。鄒妃道:「時候到了,正好行事。」閔王傳旨,把信火點上。宮官不敢怠慢,忙把火繩對準藥線,哧的一聲,信火飛空。那三千御林舉見信火起了,一個個手忙腳亂,把油鬆點得旺旺的,往乾柴上亂撩。這乾柴上又有硫磺燄硝,見火就著。真是火上添油,登時間王府前後左右,呼呼的連聽響亮,頃刻間烈火騰空。火神忙把避火罩罩住了黎民房舍,風婆婆忙抖開風口袋,先刮了一陣大風,刮得十分利害。那閔王在五鳳樓,吹得發毛悚然。閔王道:「為何忽然有此大風?」娘娘道:「此乃吾主的洪福,天從人願。有此大風,才燒得快。」

  說時遲來時快,頃刻間火逞風威,風趁火勢,好利害的火。鄒妃道:「料孫臏插翅難逃了,臣妾奉陪吾主,慢飲三杯,觀火消息。」君妃坐下飲酒,才舉起杯來,抬頭遠望,越見那火燒得更加猛烈。正是:

    離位星君施號令,火鴉飛舞在空中。

  卻說孫臏,獨坐銀安殿,看見府中火起,上下通紅,眼中含淚,連忙板鞍上騎,口中念動避火訣,一道金光,起在空中,回歸天台古洞。不言火遁走了孫臏,且說值日揭諦,見南郡王府火起,第一位入火中裝做孫臏,笫二位裝作青牛,第三位裝作府中人等,第四位裝作十五家門徒。那四位神祗裝作各項人等,在萬火之中大聲喊叫,哭聲振天,牛鳴犬吠,亂作一片。就有報事的宮官,將人喊牛鳴合府人等俱被火燒的光景,忙到五鳳樓上奏聞。閔王大喜道:「燒得好,果是梓童的妙計,斬草除根,把他十五個門徒都燒死在裡頭了。」鄒妃笑道:「燒死了刖夫,永無後患。斟酒過來,臣妾與吾主賀喜。」宮人把酒斟上,鄒妃接轉,雙手高舉,送與閔王一飲而盡。閔王也斟上一杯,回敬鄒妃。彼此應酬,一面觀火,一面樂飲不提。

  且說火神站在空中,施放火龍火鴉,火燒南郡王府。閔王舉目遙觀,見四面火勢通紅,歡喜無盡。那火神閃聖目觀看,見閔王君妃飲酒取樂,心中大怒,發乍衝冠,大罵無道昏君,聽信奸妃之言,火燒王府,毒害真人,還在那樓中赤身飲酒取樂,情理難容,若不與他報應,只道聖神無知。隨即拘動火鴉,用劈火劍向西北上一指,那火鴉展翅騰空,竟撲五鳳樓而來。閔王與鄒妃正飲酒取樂時,忽見有十多個火球,風滾滾燄騰騰,竟撲五鳳摟而來,嚇得魂驚千里,說聲「不好,火到了。」丟下酒杯,取衣穿好,宮官忙保著下樓,連忙扳鞍上馬,鄒妃不及上輿,宮人扶著,步行回昭陽寢宮避火。此言不講,且說火神驚退了閔王,神祗好善,無故不敢毀物,頃刻煙消火滅。五鳳樓未有燒損。

  卻說元帥蘇代,正觀看兵書,深夜尚未歸寢。忽見巡軍飛報:「南郡王府失火。」嚇得面目更色,出離帥府,望見滿天火燄通紅,傳令軍兵,快快前去救火。那齊東正在那裡監督巡察,只聽見西南上人喊馬嘶,就知道救火的人來了。忙傳令大小二軍,準備繩索,但有救火的人到來,來一個綁一個,來兩個綁一雙,不論皇親國戚,奉旨拿人,誰敢抗違。眾三軍遵令,個個磨拳擦掌,準備拿人。那蘇元帥望見王府火勢兇猛,率領軍兵,蜂擁而來。相離王府不遠,家將稟道:「南郡王府前後左右,明盔亮甲,俱有軍兵把守,攔住去路,不敢不報,乞令定奪。」蘇代聞言,心中疑惑問道:「莫非是救火的官兵?」家將道:「不似救火的官兵。若是救火的該有火鉤水桶之物,這些人都是弓上弦,刀上鞘,手拿繩索,到象上陣拿人的一般,那裡是救火。」蘇代道:「有多少人馬?」家將道:「挨挨擠擠,吵吵鬧鬧,五個一排,十個一隊,火光之下看來有四五千之多。」蘇代道:「這又奇了,若論五營四哨,六門三關,都城內外大小禁軍俱服我管轄,我又無傳令救火,這些人是那裡而來的?」蘇代躊度一會,吩咐眾家將:「都跟我來。」齊東看見一班救火的人到來,他也不知是元帥蘇代,率領御林軍擋住去路,大喝道:「甚麼人膽大包大,擅敢前來救火。王法無情,快與我拿下。」蘇代聞言大驚:「怎麼王法禁人救火的。」催馬上前,大怒道:「那一個奸黨擅發胡言,不准人救火,攔住去路?」齊東催馬向前,看了一看,歎氣道:「罷了,若是別人我也不怕,他乃是京城內外總督兵馬的大元帥,執掌兵權,怎敢拿他。」只得滿臉陪笑道:「蘇元帥為何到此?」蘇代道:「特來救火。」齊東笑道:「元帥此來差矣,這火是救不得的。」蘇代道:「怎麼救不得?」齊東道:「蘇元帥知道這火從那裡來的?」蘇代道:「一定是王府內火燭不謹慎。」齊東道:「不乾王府之事,也不是天火降災,乃是當今惱恨,欽令特差老夫前來放火燒這南郡王府,要害南郡王。但有救火的到來,即便拿送御前問罪。元帥你想想,當今聖旨,誰敢不遵,我勸你各自回去,勿在此惹禍傷身。」蘇代聞言大怒道:「都是你這班奸佞之徒,從中慫慂。我且問你,放火殺人,當得何罪?」齊東怒氣沖沖道:「啊唷,好蘇代,我到好意勸你,你敢違背聖旨,毀罵大臣。我同你到殿上去講。」

  蘇代道;「好奸黨,滿口都是胡言,幾時見救火的人犯罪,那有欽差放火之理。且來我與你面君去,誰是誰非自然明白。」二人爭論未完,忽巡軍來報:「五鳳樓失火,快去救獲。」蘇代聞言,嚇得面目更色,手指齊東道;「我且不與你理論,我們教火要緊。」說罷,帶領軍兵,勒馬如飛而去。那齊東聞聽五鳳摟失火,蘇代去救,心中懊惱:「可恨這匹夫,當眾辱罵於我,定要與他計較一場。」傳令御林軍,南郡王府已經燒燬,就此回朝。走至五鳳樓,全然如故,並無傷損。暗想道:「這又是蘇代的詭計,謊報天災。一不做二不休,定要和他見一個高下。」隨即進了朝堂,至寢宮見駕。閔王與鄒妃正在昭陽宮飲酒,宮官來報;「學士齊東候旨。」閔王傳旨:「宣來。」宮官領旨,引齊東入宮,俯伏見駕。閔王開言道:「先生行事如何?」齊東奏道:「微臣奉旨,將南郡府燒得片紙無存,俱成灰燼,特來繳旨。」閔王道:「難為先生效力實心,自有重賞。只是孤與娘娘在五鳳摟觀火,有探聽的宮人來報,稱說南郡府中ˍ,聽聞孫臏與十五個門徒合府人等一個個叫苦連天,哀叫不絕,連他的盤角青牛亦燒得連聲大叫,孤聽得歡喜之極。正同御妻飲酒取樂,忽然間有一個火球,竟撲五鳳樓而來。只道是天火,惟恐閃躲不及,連忙下樓,把娘娘的腿也燒著了,正在喘息未定。如今先生進宮,未知五鳳樓燒得如何?」

  齊東道:「托吾主的洪福,五鳳樓並無燒燬。」閔王道:「雖未曾燒燬,被他驚恐,足以夠了。」齊東道:「這火是那裡來的?」閔王道:「孤也不明,先生你知道此火那裡來的?」齊東道:「若論此火,也不是天火,也不是南郡府飛來的火,乃是蘇代放的火。」閔王道:「先生怎麼說是蘇代放的火。」齊東奏道:「吾主在上,這蘇代恃的兵權在手,向有此歹心,今日因微臣放火燒了南郡王府,將孫臏燒死,他與孫臏是郎舅之親,至親關切,領兵前來,口稱救火。豈知他反往五鳳樓放火。此事眾兵可證,人所共知,乞吾主參詳。」閔王道:「原來是蘇代放的火,這麼膽大欺心,明日早朝,定當正法,以儆不臣。」說話之間,天交五鼓,景陽鍾響,閔王駕設早朝,按下不提。

  且說袁達、李牧等,共一十五個門徒,天明早起,齊到南郡王府門,只見王府變做了頹垣殘壁,五間大殿改為瓦礫場,俱各大驚失色,不知是何原故。李牧道:「王府失火,片瓦無存,不知師父何處去了?」獨狐陳道:「昨日將府中大小男女趕出府門,物件盡行星散,大約師父知有火災,故此預先做安排了。」袁達道:「眾位不必亂猜,昨日師傅連我亦趕出府門,不准在他跟前伺候,付交柬貼一聯,若我等今辰齊集府門,方准開看。我何不取出來一見,就知明白了。」李牧道:「說得有理,快些取了出來。」袁達隨在懷中取出柬帖,展開眾人齊觀。只見上寫著:「當今欲害貧道,放火燒燬王府,你等速往截龍山,屯兵待用,守候太子中興,不得妄動,有違天意,切囑切囑。」袁達看罷,怒氣衝冠,火叫道:「我師父忠心為國,功蓋天下。昏君無義,放火謀害大臣,心實不服。」

  言罷提鞭上馬,李牧忙攔住道:「大哥哪裡去?」袁達道:「我去與那昏君算帳。」李牧道:「使不得,你沒見師父的柬帖麼,他教我們速往截龍山,候太子中興,不許妄動。你若是這般粗魯,不但違背師言,反落個臭名於後世。」李牧正然苦苦相勸,忽聽得鑾鈴響亮,回頭一看,見是三位王爺,飛馬而來。李牧道:「大哥莫要性急,這不是三家王子來了麼。」袁達道:「來得正好。」說話之間,田文、田忌、田單已到跟前,袁達怪嚷,忙叫:「眾位王爺往那裡去?」三家王子勒馬看見了一十五家門徒,孟嘗君當先說道;「好,眾位將軍在此,可知到這火是怎麼起的?」袁達道:「這問他怎的。這火是昏君放的。」田忌道:「開國侯又來胡說了,怎見得是昏君放的?」袁達遂將師父的柬帖取了出來道:「這不是我師父臨行留下的柬帖麼。」三位王爺接來一看,只嚇得魂驚千里,低頭納悶。袁達道:「賢王不必沉吟,我們要反了。」三家王爺著了急道:「開國侯不必性急,南郡王可有甚麼遺物與我們否?」袁達道:「有一柬帖。」田單道:「在那裡,快快取來。」袁達忙在懷中取出,遞與孟嘗君:「這不是我師父的柬帖麼。」

  三位王爺接在手中,共同觀看。未曾拆開封皮,上有幾個大字寫得明白:「此帖進朝遇急方可開看。」田忌道:「且未可拆看,我們一齊進期見駕。」眾好漢道;「末將等陪王爺進朝。」田文道:「雖則昏君無道,當遵師命。南郡王遺言,不可粗魯。」袁達道:「也看這昏君怎樣行事。」說畢,三位王爺勒馬前行,十五位門徒隨後,齊進午門。正遇閔王早朝,文武百官分班左右,傳旨宣蘇元帥見駕,蘇代望上朝參。閔王一見,龍心大怒, 一聲大喝:「好奸黨,孤家待你自不簿,怎敢膽大欺心,火燒五鳳樓,暗害孤家,有反叛之心。駕上官,把奸賊綁出午門,梟首示眾。」旨意一下、駕上官一擁齊來。嚇得蘇代魂不附體,往前膝行兩步,口尊聖主:「鋼刀雖利不斬無罪之人。微臣並無過惡,吾主為何震怒處斬,微臣雖死,也不瞑目。」閔王道:「好奸賊,你放火燒五鳳樓,怎麼還說無罪。」蘇代叩頭道:「容臣分剖一言,死而無怨。只因昨晚三更,南郡王府火起,臣率家丁往救,正遇齊東在此放火,稱說是奉旨欽差,臣心不甘,與他爭論一番,這是有的。不想聞報五鳳樓起火,臣急急趕到救火,何曾有甚麼歹心,懇乞吾主細細參詳。」閔王怒氣稍平,手指蘇代道:「你說五鳳樓之火不是你放的,為甚麼半夜三更到南郡王府呢?這是你多事了。死罪饒了,活罪難饒!駕上官,將這奸臣扯去衣冠,趕出午門,永不敘用。」蘇代出了朝門,怒氣沖沖,回到本府,收拾行李家眷,上河南洛陽太平莊,隱姓埋名。這話不表。

  單講三位王爺,來至朝門,聽見將蘇代貶了,由不得怒氣沖沖,七竅生煙,暗罵昏君無道,無辜貶了有功之臣,如此昏庸,諒來江山難保。那全山眾好漢,看見蘇元帥削職出朝,一個個無名火起,大罵昏君昨晚放火暗害南郡王,今日又貶蘇元帥,待我們入朝與昏君講個明白,言罷一擁齊來,同入朝門。一聲大喝,不亞半空中打個焦雷。袁達當先往內就止,眾豪傑緊緊跟隨,三位王子著忙道:「開國侯使不得。」袁達道:「有甚麼使不得呢,到如今有甚麼王法,我上殿去與昏君講一講。」三位主子那裡攔擋得住,已經將到階前,閔王道;「甚麼人在朝門喧嘩?」黃門官奏道:「是開國侯、護國侯、定國侯並十二指揮。」閔王聞言,吃一大驚道:「昨晚火燒南郡王府,把十五家門徒燒死了,怎麼還有這班人,他來者不善,定為孫臏報仇來了。待我看是那個為首?」只見袁達,虎步在先,勢甚兇惡,心下暗道:「不好了,頭一個就是最難纏的,孤且避避他。」想罷,連忙離座,也不顧文武百官,袍袖一展,退回後宮。這袁達來至白玉階前,丹墀之上,雄糾糾氣昂昂,看見珠簾高卷,駕轉昭陽去了。袁達同眾門徒聲如巨雷,大叫道:「好昏君,怎麼就避進去了。」三位王子同兩班文武齊擁上來道;「眾位將軍,這是國法所在,為何這等粗魯,有失朝儀。」袁達道;「甚麼朝儀,誰是他的臣子,君不正臣逃外國,父不正子往他鄉,這昏君作事不正,殺妻逐子,寵佞害忠,貪戀酒色,那管百姓倒懸,難為一國之主,有甚王法,雞巴朝儀。你既然躲了進去,我們大家散了罷,保甚麼駕,盡甚麼忠。」說罷,招呼李牧、獨孤陳並十二指揮,反出朝門,跨上雕鞍,出離臨淄,往截龍山屯兵,按下不提。

  且說三位王爺,看見全山眾將反出朝門,嚇得目瞪口呆,心中惱極,田文道;「主上昏庸,朝綱大亂,成何體統。我與二位王兄,盡忠苦諫,方是親親之道。」田忌、田單齊聲答道:「言之有理。」說畢,三位王子忙忙同奔寢宮而來,這且按下。

  單說閔王避進昭陽,面目更色。鄒妃道:「吾主為何這般驚慌?」閔王道:「袁達等反了。」鄒妃道:「袁達眾門徒燒死在南郡王府中,怎麼還有他們?」閔王道;「沒有燒死一個,都反進朝來了。」鄒妃道:「龍意萬安,自有文武攔阻,料他不敢鬧進宮來。」吩咐宮人擺灑過來:「一則與王壓驚,二則要商議全山這一班奸黨。」閔王大喜:「全仗御妻的妙用。」君妃二人正往昭陽樂飲,宮官來報,三位王爺在寢宮外等宣。閔王道:「三家王叔有何事故到此?」鄒妃道:「一定是上朝保袁達、蘇代這一班逆黨,吾主不可准他。」閔王道:「孤家知道了。」傳旨宣三位王叔進宮。參見已畢,三位王子見閔王與鄒妃宴飲,不覺暗暗點頭嗟歎:「好昏王,終日迷戀酒色,朝綱不理。」只見閔王開言道:「三位王叔,孤家未曾宣召,忽進宮來何事?」三家王子一齊俯伏,流招滿面。閔王道:「王叔平身,有何原故,只管奏來,為何悲哀流淚,甚麼慘切之處,這等傷心?」三家王子一齊叩頭道:「祖宗創業,非輕容易,吾主今日行為不正,誠恐江山難保。」閔王道;「孤家那些行為不正,王叔也是這等說?」田文等道;「人無自反之明,所為的事,自己不覺。吾主那一件事行得正道?劉后無故慘死,太子不知存亡,暗害孫臏,明貶蘇代,種種都是無道之事。況且孫臏名聞列國,道法高深,昨晚焚燒王府,存亡未卜。今日反了全山眾將,蘇代被貶,朝堂一空,倘若國家有事,誰是安邦定國之人?伏乞吾主將蘇代召回任所重用,請轉全山眾將,江山可保,社稷幸甚。」閔王聽罷,大怒道:「孤家與王叔,乃是天皇一派,為甚麼與蘇代、孫臏上本保他,豈不知蘇代與孫臏,是郎舅之親,同謀合黨,將來必為國家之憂。且全山眾將,不過一勇之夫,甚麼要緊,何勞王叔費心。」未知三位王子聽聞,更有何言?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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