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丙秘苑/二十八

 二十七 辛丙秘苑
沈翔之
 

该节可能原为第三十节,而且标题是“沈翔之”,系对“沈翔云”名字的误写。[1]

沈翔雲,字虬齋,陳其美之謀士也,機警多智,學識亦超,善鑒賞,富藏書畫,予客津時,識之於舒清阿座中,同有嗜古癖,交遊乃殷。予遊滬,復遇之,因宋教仁之案,黨人中多有指予主使者,頗欲得予而甘心,賴翔雲力爲解說,幸免禍變,時陳其美、應桂馨謀亂江南,思誘予,囚爲質,予未知也。一日,桂馨宴予於其寓室,翔雲預戒予不可踐,是夕桂馨以車來,必邀予往,且屬予載怡情、琴言諸妓偕行,予過怡情室邀之,怡情亦止予不赴,蓋翔雲預屬其阻予也,予遂以書謝辭,後始知桂馨之謀,誠危矣!予北歸,卽未與翔雲通訊,不知予遊魯返京之日,卽翔雲被害之日也。

先是翔雲佐其美再舉兵,事敗後蟄處滬上,翔雲忽電勸先公退位,先公一笑置之,統率辦事處諸人則銜之深,懸重金緝之,其友貪賞,飲以藥酒,載之入華界,執付探者,遂解至都,下執法處。翔雲乞與予一見,執法者告以予遊魯未歸,翔雲謂執法者曰:「擬乞寒雲,代予陳請,愿著黨史,幽錮終身,但乞宥一死耳,諸公如能代達元首,當泥首以謝。况勸退位之電,乃他人主使,非予衷也。」執法者相顧無言,翔雲歎息久之,及予至,己彈殺之矣。予聞其囑託之言,深憾愧負吾友多矣,遂以其言入陳先公,先公曰:「早有告者,必可赦也,予曾讀其所作《勸學篇書後》,深賞其才,竟不得其死,惜哉!」予曰:「翔雲前歲入都,卽有北嚮之志,多嫉忌之,無爲容者,遂悵悵南歸,今遘此禍,亦彼助陳其美妄殺之報耳。」先公令厚殮之,且返其櫬焉。

  1. 陈其美与袁克文的“天上人间”(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