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侯大夫士宗廟 天子皇后及諸侯神主 卿大夫士神主及題板 諸藏神主及題板制 兄弟相繼藏主室 移廟主 師行奉主車 立尸義 通典
卷四十九
禮九 時享 祫禘上
祫禘下 功臣配享 

通典卷第四十九

禮九沿革九吉禮八 時享薦新附祫禘上 時享薦新附

 虞 夏 殷 周 漢 後漢 魏 宋 齊 梁 陳 後魏 北齊 後周 隋 大唐


先王制禮,依四時而祭者,時移節變,孝子感而思親,故奉薦味,以申孝敬之心,慎終追遠之意。故禮記云:「霜露既降,君子履之,必有悽愴之心;雨露既濡,君子履之,必有怵惕之感。」皆以孟月,無常日,擇月中柔日,卜,得吉則祭之,敬之至也。

有虞氏四時之祭名:春曰禴,夏曰禘,秋曰嘗,冬曰烝。其祭尚氣,郊特牲云「血、腥、爓祭,用氣也。」尚謂先薦之也。法先迎牲,殺之取血,告於室,以降其神,然後用樂而行祭事。其祭貴首。

夏氏時祭之名,因有虞。其祭貴心。

殷禴禘嘗烝,亦因虞夏之制。王制云「春禴,夏禘,秋嘗,冬烝」。鄭玄云「此夏殷之法」。其祭尚聲,郊特牲云:「臭味未成,滌蕩其聲,樂三闋,然後出迎牲,聲音之號,所以詔告於天地之間也。」滌蕩猶搖動也。其祭貴肝。

周祭,春曰祠,夏曰禴,秋曰嘗,冬曰烝。以禘為殷祭之名。其祭尚臭,郊特牲云:「周人尚臭,灌用鬯臭,鬱合鬯,臭陰達於淵泉,既灌,然後迎牲,致陰氣也。」灌謂以珪瓚酌鬱鬯始獻神。已乃迎牲,於庭殺之。其祭貴肺。行九獻之禮。其禮備陳於下。

祭之日,王服袞冕而入廟,工則奏以王夏。王入,立於東序。后則副褘而入,立於西序,尸入之後,乃就於西房。轉就西房者,所以放陰陽之義。禮器云:「大明生於東,月生於西,陰陽之分,夫婦之位也。」尸服袞冕而入,工則奏肆夏。王反於室,而不迎尸。祭統云:「君迎牲而不迎尸,所以別嫌也。」於是王以珪瓚酌雞彝之鬱鬯以獻尸,尸以祼地降神,尸祭之,啐之,奠之。此為祼神之一獻也。后乃以璋瓚酌鳥彝之鬱鬯以獻尸,尸祭之,啐之,奠之。此為二獻也。王乃袒而迎牲於門,牲入門則奏昭夏。王親牽牲,公卿大夫執幣以從,入而告於庭云「博碩肥腯」。王乃麗牲於碑,親執鸞刀,啟其毛血以授於祝。祝入,告於幽全之義。遂乃殺牲,始行朝踐之事。凡牲,廟用一牢。公羊傳曰:「周公白牡,魯公騂剛,群公不毛。」朝踐之時,尸出於室,坐於戶西,南面。主在西,東面。郊特牲云:「詔祝於室,坐尸於堂。」鄭玄注云:「謂朝事時,迎尸於戶外。」時尸、主之前,薦以籩豆脯醢而已。乃取牲膟膋燎於爐炭,入以詔神於室。於時王親洗肝於鬱鬯而燔之,以隳於主。主人親制其肝,所謂制祭也。次乃升牲首於室中北墉下,尊首尚氣之義也。時又薦腥於尸、主之前,謂之朝踐。於時王乃以玉爵酌獻素何反,下同。樽中醴齊以獻。此三獻也。后於是薦朝事之籩,時堂上以夾鍾之調歌,堂下以無射之調作大武之樂。后於是亦以玉爵酌獻樽醴齊以獻尸。此四獻也。時堂下之樂亦作也。於時王自阼階而西酌獻,后從西階東酌獻。所謂「禮交動乎上,樂交應乎下」。至薦熟之時,謂之饋食。先薦熟於堂。視陳此設饌之禮,非謂即食。設饌之時,王及尸皆有倚住之處,設机於傍,故云變机也。設席之後,更設尸主之席於堂,在戶內西方,東面,尸在其北。布尸主席訖,乃遷所設於堂上之饌,置尸主坐前。時祝又以斝酌奠,奠於饌南,所謂天子奠斝。又取腸間脂概之蕭合羶薌,鄭云:「羶當為馨,字之誤。」燎於爐炭,所謂臭陽達於牆屋。乃迎尸主入室,即席,舉奠斝將祭之。時祝則詔王拜妥尸,郊特牲云「舉斝角詔妥尸」是也。拜訖,尸遂祭酒以菁茅,謂之縮酒。左傳云:「 爾貢苞茅不入,王祭不供,無以縮酒。」尸遂啐之,奠之,尸乃坐。於是王以玉爵酌象樽盎齊以獻尸。此五獻也。時后薦饋食之籩,又以玉爵酌象樽醴齊以獻尸。此六獻也。王及后每獻,皆作樂如初。尸食訖,王以玉爵酌朝踐之獻樽醴齊以酳尸,謂之朝獻,亦樽相因。此七獻也。后薦加事之豆籩。尸飲七,王可以獻公。尸飲訖,授祝,祝酌清酒以授尸,尸以酢王,王及設酢席於戶內。尸少祭饌黍稷,并假福王,王乃以出,量人與鬱人受之。周禮宗伯職云:「量人與鬱人受舉斝之卒爵。」后以玉爵酌饋食象樽之盎齊以獻尸,曰再獻,亦樽之相因。尸酢后如王之法,后飲酢酒。此八獻也。尸飲八,王可以獻卿。諸侯為賓者以玉爵酌盎齊,備卒食三獻。合九獻,凡王及后各四,諸侯為賓者一也。尸飲九,王可以獻大夫、士。取惠均於下之義。尸飲訖,又酢諸臣,如后之法。自九獻之後,遂降,冕而撫干,舞大武之樂以樂尸。祭統云:「君執干戚就舞位,冕而總干,率其群臣,以樂皇尸。」九獻之後,更為嗣子舉奠,與諸臣進獻,更行三爵,皆謂之加爵,則用璧散璧角。明堂位云「加以璧散璧角」。即行旅酬無算之爵。樂作亦然。旅酬既訖,則尸出。尸出之後,則嗣子餕之。文王世子云:「登餕受爵以上嗣,尊祖之道。」鄭玄注云:「上嗣,祖之正統。」厥明,更以一牢繹於祊。於廟門之外而行其禮。

其四時新物初登,皆先薦寢廟而後食。二月獻羔開冰。春分方溫,獻羔以祭司寒,而後開冰。左傳曰:「北陸而藏冰,西陸朝覿而出之。」先薦寢廟而後食。四月以彘嘗麥,麥之新,氣尤盛,以彘食之,散其熱。七月登穀,黍稷之屬,於是月始熟,而先薦。八月嘗麻,九月嘗稻,皆初熟而薦之。十二月嘗魚。此時魚得陽氣,潔美。

漢惠帝時,叔孫通曰:「古者有春嘗果。方今櫻桃熟,可獻。」遂獻宗廟。顏師古曰:「禮記,仲夏月,羞以含桃,先薦寢廟,即此櫻柧也。」諸果之獻由此興。

後漢光武帝建武二年正月,立高廟於雒陽,漢舊儀曰:「故孝武廟。」古今注曰:「於雒陽校官立之。」四時祫祀,高帝為太祖,文帝為太宗,武帝為世宗,如舊。餘帝四時春以正月,夏以四月,秋以七月,冬以十月及臘,一歲五祀。靈帝時,京都四時所祭高廟五主,世祖廟七主,少帝三陵,追尊后三陵,凡牲用十八太牢。

古不墓祭,漢諸陵皆有園寢,承秦所為也。說者以為古宗廟前制廟,後制寢,以象人君之居前有朝,後有寢。月令有「先薦寢廟」,詩稱「寢廟奕奕」,言相通也。廟以藏主,以四時祭。寢有衣冠几杖象生之具,以薦新物。秦始出寢,起於墓側,漢因而弗改,故陵上稱寢殿,起居衣服象生人之具,古寢之意也。建武以來,關西諸陵以轉久遠,但四時特牲祠;帝每幸長安謁諸陵,乃太牢祠。自雒陽諸陵至靈帝,皆以晦望、二十四氣、伏臘及四時祠。廟日上飯,大官送用物,園令、食監典省,其親陵所宮人,隨鼓漏理被枕,具盥水,陳嚴具。

魏初,高堂隆云:「按舊典,天子諸侯月有祭事,其孟,則四時之祭也,三牲、黍稷,時物咸備。其仲月、季月,皆薦新之祭也。大夫以上將之以羔,或加以犬而已,不備三牲也。士以豚。庶人則唯其時宜,魚雁可也。皆有黍稷。禮器曰:『羔豚而祭,百官皆足;太牢而祭,不必有餘。』羔豚則薦新之禮也,太牢則時祭之禮也。詩云:『四之日,其蚤獻羔祭韭』。周之四月則夏之二月也。月令:仲春,天子乃獻羔開冰。季春之月,天子始乘舟薦鮪。仲夏之月,天子乃嘗魚。咸薦之寢廟。此則仲春季月薦新之禮也。」蜀譙周禮祭集志曰:「天子之廟,始祖及高、曾、祖、考,皆月朔加薦,以象平生朔食也,謂之月祭。二祧之廟,無月祭也。凡五穀新熟,珍物新成,天子以薦宗廟。禮,未薦不敢食新,孝敬之道也。其月朔薦及臘薦、薦新,皆奠,無尸。故群廟皆一朝之間盡畢。」

宋四時祭祀,將祭必先夕牲。皇帝散齋七日,致齋三日。百官掌事者亦如之。致齋之日,御太極殿幄坐,著絳紗袍,黑介幘,通天金博山冠。祠之日,車駕出,百官應齋從駕留守填街先置者,各依宣攝從事。上水一刻,皇帝著平冕龍袞服,升金根車,到廟北門。理禮、謁者各引太樂令、太常、光祿勳、三公等皆入在位。皇帝降車,入廟,脫舄,盥及洗爵,訖,升殿。初獻,奠爵,樂奏。太祝令跪讀祝文,訖,進奠神座前,皇帝還本位。博士引太尉亞獻,訖,謁者又引光祿勳終獻。皇帝不親祠,則三公行事,而太尉初獻,太常亞獻,光祿勳終獻。

齊永明九年正月,詔太廟四時祭,薦宣皇帝麵起餅、鴨;孝皇后筍、鴨卵、脯醬、炙白肉;高皇帝薦肉膾、葅羹;昭皇后茗、粣、炙魚:皆所嗜也。此皆當時所尚,無典禮之制。先是,世祖夢太祖曰:「宋祖諸帝嘗太廟從我求食,可別為吾祠。」帝乃敕章郡王妃庾氏四時還青溪宮舊宅,處內合堂,奉祠二帝二后,牲牢服章,用家人禮。

梁武帝宗廟四時及臘,一歲五享。天監十六年,詔曰:「夫神無常饗,饗於克誠,所以西鄰禴祭,實受其福。宗廟祭祀,猶有牲牢,無益至誠,有累冥道。自今四時烝嘗外,可量代。」八座議:「以大脯代一元大武。」八座又奏:「既停宰殺,無復省牲之事,請立省饌儀。其眾官陪列,並同省牲。」帝從之。又詔:「今雖無復用腥,猶有脯脩之類,即之幽明,義為未盡。可更詳定,悉薦時蔬。」左丞司馬筠等參議:「大餅代脯,餘悉用蔬菜。」帝從之。又舍人朱异議:「二廟祀,相承止有一鈃羹。蓋祭祀之禮,應有兩羹,相承止於一鈃,即禮為乖。請加熬油蓴羹一鈃。」帝從之。於是起至敬殿、景陽臺,立七廟座。月中再設淨饌。自是訖於臺城破,諸廟遂不血食。

陳制,一歲五祠,謂春夏秋冬臘也。每祭共以一太牢,始祖以三牲首,餘唯骨體而已。

後魏孝文皇帝太和六年十一月,將親祀七廟,有司依禮具儀。於是群官議曰:「昔有虞親虔,祖考來格;殷宗躬謁,介福攸降。大魏七廟之祭,依先朝舊事,多不親謁。今陛下孝誠發中,思親執祀,稽合古義,禮之常典。臣等謹按舊章,并采漢魏故事,撰祭服冠屨牲牢之具,罍洗簠簋俎豆之器,百官助祭位次,樂官節奏之引,升降進退之法,別集為親拜之儀。」制可。於是帝乃親祭。其後四時常祀,皆親之。十六年,詔曰:「夫四時享祀,人子常道。然祭薦之禮,貴賤不同。故有邑之君,祭以首時,無田之士,薦以仲月。況七廟之重,而用中節者哉!自頃烝嘗之禮,頗違舊義。今將仰遵遠式,以此孟月,特禴於太廟。但朝典初改,眾務殷協,無遑齋潔,遂及於今。又接神饗祖,必須擇日。今禮律未宣,有司或不知此。可敕太常令剋日以聞。」

北齊制,春祠、夏禴、秋嘗、冬烝,皆以孟月,凡四祭。每祭,室一太牢。武成帝始以皇后亞獻。河清中定令,四時祭廟及元日廟庭,並設庭燎二所。

後周之制,其四時祭,各於其廟,亦以皇后亞獻。其儀與北齊同。所異者,皇后亞獻訖,又薦加豆之籩,其實菱、芡,芹葅、兔醢,冢宰終獻訖,皇后親徹豆,降還版位,然後太祝徹焉。

隋四時之祭,各以太牢。四時薦新於太廟,有司行事,而不出神主。祔祭之禮,並准時享。

大唐四時各以孟月享太廟,室各用一太牢。若品物時新堪進御者,有司先送太常,令尚食相知,簡擇務令潔淨,仍以滋味與新物相宜者配之。太常卿及少卿一人奉薦太廟。卿及少卿有故,即差五品以上攝。有司行事,不出神主。仲春薦冰,亦如之。

祫禘上虞夏殷周後漢魏晉東晉 古者天子諸侯三年喪畢,皆合先祖之神而享之。以生有慶集之懽,死亦應備合食之禮。緣生以事死,因天道之成而設禘祫之享,皆合先祖之神而享之。 虞夏先王崩,新王元年二年喪畢而祫。三年春特禴,夏特禘,秋特嘗,冬特烝。四年春特禴,夏祫禘,秋祫嘗,冬祫烝。每間歲皆然,以終其代。高堂隆云:「喪以奇年畢則祫亦常在奇年,偶年畢則祫亦常在偶年。」

殷先王崩,新王二年喪畢而祫。三年春特禘,夏特禴,秋特嘗,冬特烝。四年春特禘,夏祫禴,秋祫嘗,冬祫烝。間歲奇偶如虞夏。按殷改虞夏春禴曰禘,又改禘為禴。按郊特牲「春禘秋嘗」,則殷祭。

周制,天子諸侯三年喪畢,禫祭之後,乃祫於太祖,來年春禘於群廟。祫,毀廟未毀廟皆合升於太祖。禘則不及親廟,但文武以下毀主依昭穆於文武廟中祭之,王季以上於后稷廟祭之。知先祫後禘者,約春秋魯僖公、宣公、定公皆八年而禘,以再殷祭推之。爾後五年再殷祭,一禘一祫,所以喪必有此禘祫者,為後再殷之祭本也。喪畢之祫,祫之本;明年之禘,禘之本也。從此後各自數,每至三年,則各為之,故得五年再殷祭。因以法五歲再閏,天道大成也。禘以夏,祫以秋。詩閟宮傳云「諸侯夏禘則不礿,秋祫則不嘗,唯天子兼之」是也。崔靈恩云:「禘以夏者,以審諦昭穆,序列尊卑,夏時陽在上,陰在下,尊卑有序,故大次第而祭之,故禘者諦也,第也。祫以秋者,以合聚群主,其禮最大,必秋時萬物成熟,大合而祭之,故祫者合也。」

將祫祭,前期十日之前夕,肆師告具,太宰、太宗、太史帥執事而卜日,既卜,司隸隸僕修除糞洒其廟。將祭前夕,於太廟南門之外展牲,庖人告牷。太宰滌濯祭器。掌次於廟門外之東,設主人及公卿以下次幕,其尸次兼設幄。掌次云:「凡祭祀,張其旅幕,張尸次。」鄭玄云:「旅,眾也。公卿以下即位所祭祀之門外,以待事,為之張大幕。尸則有幄。」鄭司農云:「尸次,尸所居,更衣帳。」次百司所供之物,皆至廟門外。司徒奉牛牲,司馬奉羊牲,司空奉豕牲,每廟各一牢。按公羊傳:「周公白牡,魯公騂剛,群公不毛。」是各牲也。司烜氏以夫燧取明火於日,以照饌;以鑒取明水於月,以加五齊。欲得陰陽之潔氣也。加謂於上陳之。籩人陳四籩之實。朝事之籩有麷,熬麥也。音豐。蕡,熬枲實。白,熬稻。黑,熬黍。形鹽,鹽之似虎形者。膴,●生魚為大臠。火吳反。鮑魚鱐。鮑者於●室中糗乾之魚。鱐者析乾之魚。鱐音所求反。饋食之籩:其實有棗,栗,桃,乾,乾梅也。音老。榛實。似栗而小。加籩之實:菱,芡,栗,脯。四物各二籩,凡八籩也。羞籩之實:糗餌,粉餈。謂粉稻米、黍米,合烝之為餌,餅之則為餈。恐餌餈粘,著籩,故以糗粉藉之。糗,熬大豆也。醢人掌四豆之實。朝事之豆,其實:韭葅、醓醢,醓音毯,肉汁也。昌本、麋臡,昌本,昌蒲根也。切之四寸為葅。醢之有骨者為臡,音泥。菁葅、鹿臡,茆葅、穈臡。菁,蔓菁。茆,鳧葵。饋食之豆,其實:葵葅、蠃音騾醢,脾、蠯蒲佳切醢,脾,牛百葉。蠯,蛤也。蜃、蚳醢,蜃,大蛤也。豚拍、魚醢。豚膊肩。加豆之實:芹葅、兔醢,深蒲、醓醢,深蒲,蒲始生水中子。箈葅、鴈醢,箈,箭萌。音臺。筍葅、魚醢。筍,竹萌也。羞豆之實:酏食,糝食。酏,也。小切狼臅膏,以與稻米為。糝,取牛羊豕之肉,三如一,小切之,與稻米二肉一,合以為餌,煎之。酏音嗣。臅音昌欲反。醯人共音供,下同五齏、七葅、醯醬等。鹽人共苦鹽、顆鹽。散鹽。今海鹽也。小史敘昭穆之俎簋。酒正共五齊三酒,以實八樽。司樽彝共斝彝、黃彝。司樽彝云:「秋嘗冬烝祼,用斝彝黃彝。」鄭玄注:「斝彝,畫禾稼。黃彝,黃目樽也。」謂以黃金為目,設於樽上,以祫在秋,故用。人共畫布巾以之。烹人共鼎鑊及大羹鈃羹。鑊,所以煮肉及魚腊之器。既熟,乃升於鼎。舍人共簠簋。甸師氏共齍盛及蕭茅。蕭茅則納於鄉師,鄉師得而束之,長五寸切之,以藉祭。凡后所陳薦玉齍、玉敦音對等物,皆九嬪共之。獻尸之瑤爵等,內宰共之。天府陳國之玉鎮大寶器,陳於東西序。即尚書顧命者是也。九服內諸侯及夷狄等來助祭,所貢方物珍異等,皆陳廟庭,其几筵,司几筵云:「吉事變几。」祼於室,饋食於堂,繹於祊,每事易几,神事文,示新也。席皆以莞筵紛純,加繅席畫純,加次席黼純,左右玉几。紛,如綬有文而狹者。繅席則削蒲蒻,展之,編以五采,若今合歡矣。畫謂雲氣。次席,桃枝席,有次列成文。司服共,享先王則袞冕,享先公則鷩冕,尸服亦然。凡百司所共之物,皆太史校數之,及教所當置處。太史職云「祭之日,執書以次位常」是。王所乘輅,雞人呼晨,司樂宿懸等,一如圜丘。

其日夙興,陳酒齊等室中,近北陳鬱鬯,鬱鬯之南陳明水,明水之南室戶之內陳泛齊、醴齊、盎齊,室戶之外堂上陳醍齊而已。次堂下陳沈齊,沈齊之南陳玄酒,玄酒之南陳事酒、昔酒、清酒。於是大宗伯出高祖以下木主,守祧出先王先公祧主,皆入太祖后稷廟中。於室中之奧西壁下,東面布太祖后稷位,尸在東,北面。太祖之子於席前之北,南面,為昭。次昭之子在南方北面相對,為穆。以次而東,孫與王父並列,直至禰。其尸各居木主之左,凡七尸。七尸者,逸禮文。按禮器云「周旅酬六尸」。鄭玄云「后稷尸發爵不受旅」是也。

用九獻。王服袞冕而入,奏王夏;后服副褘從王而入,則奏齊夏;次尸入,奏肆夏。祭統云:「君迎牲而不迎尸,別嫌也。」王乃珪瓚酌斝彝鬱鬯以授尸,尸受之,灌地祭之以降神,乃啐之,奠之,此為求神之始也。此為一獻。樂章歌九功之德,詩用清廟。次后以璋瓚酌黃彝之鬱鬯以亞獻,尸亦祭之,啐之,奠之。此為二獻。次奏黃鍾為宮,大呂為角,太蔟為徵,應鍾為羽,路鼓路,陰竹之管,龍門之琴瑟,九德之歌,九韶之舞,於宗廟之中奏之。若樂九變,則人鬼可得而禮矣。人鬼則主后稷。先奏是樂以致其神,然後合樂而祭焉。路鼓,四面鼓也。九德之歌,春秋所謂六府三事也。九功之德皆可歌樂。陰竹,生山北者。龍門,山名。九韶當為大韶。前祼及樂,皆為求神,謂之二始。以周人尚臭,故以鬯臭。次王出迎牲,入,奏昭夏。郊特牲云:「既灌然後迎牲。」王親牽牲,大夫贊,執幣而從。禮器注云:「納牲於庭時也,當用幣以告神而殺牲。」乃以牲告庭云:「博碩肥腯。」禮器云「納牲詔於庭」是也。王乃親執鸞刀,啟其血毛,謂耳傍毛也。以授於祝,祝入,告神於室,幽全之義也。禮器云「血毛詔於室」是也。幽謂血,全謂色純也。乃延太祖尸主,坐於室戶外之西,南面,主在其右,亦南面。昭在東,穆在西,相向而坐,主各在其右。王乃親射牲而殺之,以行朝事之禮。乃延尸於戶西,南面。取牲膟膋燎於爐炭,洗肝於鬱鬯而燔之,入,以詔神於室,又出,以隳於主。隳謂分減肝膋以祭主。隳音許規反。次乃升牲首於室中,置於北墉下。尊首尚氣。乃薦腥肉於尸主前,謂之朝踐之禮。王乃以玉爵酌泛齊以獻尸,謂之朝踐之獻。凡三獻也。后於是薦朝事之籩豆,時堂上以大呂之調歌清廟之詩,堂下以黃鍾之調作大武之樂。奏大武之時,則歌維清及大武之詩。詩序云:「維清,奏象舞也。武,奏大武也。」獻后稷尸時,樂同降神,樂章則歌思文。詩序云:「思文,后稷配天也。」獻先王先公,則大司樂云「奏無射,歌夾鍾,舞大武,以享先祖」。先王先公。樂章則歌天作。詩序云:「天作,祀先王先公。」獻文王尸,歌清廟,詩序云:「清廟,祀文王。」獻武王尸,歌執競,詩序云:「執競,祀武王。」樂同先王先公。凡歌,皆大司樂帥瞽人登歌之。將時,小師先擊拊。堂下管奏時,先鼓朄。音胤。后薦之後,遂以瑤爵酌著樽之醴齊以亞獻。凡四獻也。於是堂下樂亦作,時王從東階而西酌以獻尸,后則從西而東酌獻尸。按禮器云:「君西酌犧象,夫人東酌罍樽,禮交動乎上,樂交應乎下。」至將薦熟時,先以所薦之饌設於堂以告尸主。禮器云:「設祭於堂。」鄭玄云:「設饌於堂,人君禮。」時祝以斝爵酌奠於饌之右。鄭玄注郊特牲云:「天子奠斝。」此時又取膟膋及黍稷概於薌蒿,令臭陽達於牆室,既乃迎尸入室,各即席。祝取向時所奠斝爵將祭之,祝乃詔王拜尸以安之,尸遂坐,祭酒,啐之,奠之。於是王又以玉爵酌壺樽盎齊以獻尸,謂之再獻。凡五獻也。時后薦饋食之籩豆,薦訖,乃以瑤爵酌壺樽醍齊以亞獻。凡六獻也。每獻作樂如初。尸乃食,食訖,王以玉爵酌朝踐著樽之泛齊以酳尸。謂之朝獻。凡七獻也。司樽彝云:「朝獻用兩著樽。」鄭玄云:「變朝踐為朝獻,樽相因。」后乃薦加事豆籩,尸飲訖,授祝,祝酌清酒以授尸,尸以酢王,乃設酢席於戶內。司几筵云:「祀先王,酢席亦如之。」鄭玄注云:「尸卒食,王酳之,卒爵,祝受之,又酌授尸,尸以酢王,於是席王於戶內。后及諸臣已下致爵乃設席。」於是后以瑤爵酌壺樽醍齊以獻尸,謂之再獻。凡八獻也。鄭玄注司樽彝云:「王酳尸之後,后酌亞獻。」尸乃酢后,后飲酢酒。次諸臣為賓酌壺樽沈齊,以備卒食三獻。凡九獻。司樽彝注:「王及后各四,諸臣一,祭之正也。」大祝乃設饌於廟門外之西室以索祭,名為祊。郊特牲云「索祭祝於祊」是也。緣此處生平待賓客之處,故廣求。既九獻,王乃冕而摠干戚,率群臣,王在東,舞大武樂皇尸。所謂八佾。又皮弁而舞大夏,兼作六代之樂,遂行加爵,為旅酬之始。禮器云「周旅酬六尸」是也。加爵者,謂太子所謂上嗣舉奠。及三公之長一人、九卿之長一人,用璧角酌沈齊,各行一加爵。按少牢、特牲之祭,加爵但止於三也,通前凡十二獻,亦得倣天數也。明堂位云「加以璧散璧角」也。然後煇、胞、上許眷反,下音炮。翟、閽等皆有所賜予。於來日又祭,名為繹,亦謂之祊。爾雅云:「繹,又祭也。」春秋云:「壬午猶繹。」杜注云「先日辛巳有事於太廟」是也。又鄭玄注禮器云:「祊,祭明日之繹祭也。謂之祊者,以於廟門之傍,因名焉。」其禮,先設饌於廟門外之西室,而事尸於堂。其祭室之禮簡,而事尸禮大,以孝子求神非一處也,不知神之所在,於彼乎,於此乎。

其禘祭,前期十日,肆師、太宰以下卜日之儀,如祫祭。其典祀糞洒,充人展牲,太宰濯,前夕告期,掌次設次,三公奉牲牢,司烜共明水,及籩人等共醯醢,人共巾,烹人陳鼎鑊,告人共簠簋,甸師氏共齍盛、蕭茅,九嬪、內宰共后玉齍、玉敦,典瑞共祼珪璋,天府陳國實,司几筵陳几席,司服共祭服,典輅出玉輅,司樂宿懸,王及牲尸等用樂,王后副褘九獻之節,廟堂之樂所用樂章,祼獻之儀,璧角之加爵,朱干玉戚之親舞,血腥爓熟之先後,告堂告室之差次,膟膋制祭,祊室繹堂,一如祫祭。所異者,但祭毀廟以上,不及親廟。詩周頌云「雍,禘太祖也。」鄭箋云:「禘,大祭也。大於四時而小於祫也。」又逸禮記禘於太廟禮云:「毀廟之主皆升合食,而立二尸。」又韓詩內傳云:「禘,取毀廟之主,皆升合食於太廟。」是也。其神主位,按鄭玄禘祫志云:「太王王季以上遷主,祭於后稷之廟,其坐位與祫祭同。文武以下遷主,若穆之遷主,祭於文王之廟,文王居室之奧,東面。文王孫成王居文王之東而北面。以下穆主直至親盡之祖,以次繼而東,皆北面,無昭主。若昭之遷主,祭於武王之廟,武王亦居室之奧,東面。其昭,孫康王亦居武王之東而南面。亦以次繼而東,直至親盡之祖,無穆主也。」其尸:后稷廟中后稷尸一,昭穆尸各一;文王廟中,文王尸一,穆尸共一;武王廟中,武王尸一,昭尸共一。逸禮稱二尸者,據文武之廟及太祖昭穆而言也。其實太祖文武廟三尸也。故云「獻昭尸如穆尸之禮」。其五齊,自醴齊而下四齊而已,無泛齊。酒亦三酒。所陳設之處,所加之明水玄酒等,一如禘祭於文王之廟,無降神之樂。故大司樂云黃鍾為宮以下等樂云「若九變,人鬼可得而禮矣」。鄭玄云:「人鬼謂后稷也。先奏是樂以致其神,禮之以玉而祼焉,然後合樂而祭焉。」則不據文武也。其祼樽用雞彝、鳥彝,司樽彝云「春祠夏礿祼,用雞彝鳥彝」,以禘在夏故也。朝踐用兩犧樽,再獻用兩象樽。其迎尸出在堂之時,其后稷文武之尸,皆南向,餘尸主如室中之左右也。謂后稷以下昭穆,昭西面,穆東面,文王以下穆主在西,東面;武王以下昭主在東,西面也。合樂時,作四代之樂。其祭禮,后稷、文王、武王廟中,每廟各一日。凡祭之禮,質明行祼,謂之晨祼。次朝踐,次乃饋熟以下,是則每廟各行此禮。以其禮煩,難可一日而畢,又乖朝踐之義。繹祭則同一日。以其禮略,故可同日而畢。

議曰:聖人制禮,合諸天道,使不數不怠,故有四時之祭焉。而又設殷祭者,因天道之成,以申孝敬之心,用盡事終之禮。禘祫二禮,俱是大祭,先賢所釋,義各有殊。馬融、王肅皆云禘大祫小;鄭玄注二禮,以祫大禘小;賈逵、劉歆則云一祭二名,禮無差降。數家之說,非無典據,至於弘通經訓,鄭義為長。嘗試論之。以禮經及春秋所書,皆祫大於禘。按春秋公羊傳云:「大事於太廟,大事者祫也,祫者,毀廟之主陳於太祖,未毀廟之主皆升合食於太祖。」至於禘,則云「禘於莊公」、「禘於僖公」。既不於太祖,則小於祫也。又按逸禮記祫於太廟之禮云「毀廟之主升合食而立二尸」,又按韓詩內傳云「禘,取毀廟之主,皆升合食於太祖」,則禘小於祫也。祫則群廟之主悉升於太祖廟,禘者各於其廟而行祭禮,二祭俱及毀主。禘之時,文王以上毀主,自在后稷廟而祭;文王以下毀主,自在二祧之廟而祭。禘之以祫,用得為殷,禘則小於祫而大於四時也。曾子問主,夫子云:「自非祫祭,七廟五廟無虛主。」而不言禘,小於祫明矣。其祫則備五齊三酒,禘惟四齊三酒;祫則備用六代之樂,禘則四代而下,又無降神之樂,以示其闕也。

後漢光武建安二十六年,詔問張純,禘祫之禮,不行幾年。純奏:「舊制,三年一祫,毀廟之主合食高廟,存廟主未嘗合。元始中,始行禘禮。父為昭,南嚮;子為穆,北嚮。父子不並坐,而孫從王父。決疑要注曰:「始祖東面。父南面,故曰昭。昭,明也。子北面,故曰穆。穆,順也。」禘之為言諦也,是審諦之義。以夏四月陽氣在上,陰氣在下,故正尊卑之義。祫以冬十月,五穀成熟,物備禮成,故合聚飲食。祖宗廟未定,且合祭高廟為常。」後以三年冬祫五年夏禘之時,但就陳祭毀廟主而已,謂之殷。太祖東面,惠文武元四帝為昭,景宣二帝為穆。惠景昭三帝非殷祭時不祭也。

魏明帝太和六年,尚書難王肅以「曾子問唯祫於太祖,群主皆從,而不言禘,知禘不合食。」肅答曰,以為:「禘祫殷祭,群主皆合,舉祫則禘可知也。」袁準正論曰:「先儒或為同,或為異,然『祫及壇墠,禘及郊宗石室』,此所及近遠之殺也。大傳曰:『禮不王不禘』。諸侯不禘,降於天子也。若禘祫同貫,此諸侯亦不得祫,非徒不禘也。」

武宣皇后太和四年六月崩,至六年三月,有司以今年四月禘告。王肅議曰:「今宜以崩年數。按春秋魯閔公二年夏,禘於莊公。是時縗絰之中,至二十五月大祥便禘,不復禫,故譏其速也。去四年六月,武宣皇后崩,二十六日晚葬,除服即吉,四時之祭,皆親行事。今當計始除服日數,當如禮須到禫月乃禘。」趙怡等以為:皇帝崩二十七月之後,乃得禘祫。

王肅又奏:「如鄭玄言各於其廟,則無以異四時常祀,不得謂之殷祭。以粢盛百物豐衍備具為殷之者,夫孝子盡心於事親,致敬於四時,比時具物,不可以不備,無緣儉齊其親,累年而後一豐其饌也。夫謂殷者,因以祖宗並陳,昭穆皆列故也。設以為毀廟之主皆祭謂殷者,夫毀廟祭於太祖,而六廟獨在其前,所不合宜,非事之理。近尚書難臣以『曾子問唯祫於太祖,群主皆從,而不言禘,知禘不合食』。臣答以為『禘祫殷祭,群主皆合,舉祫則禘可知也』。論語孔子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觀之矣。』所以特禘者,以禘大祭,故欲觀其盛禮也。禘祫大祭,獨舉禘,則祫亦可知也。於禮記則以祫為大,於論語則以禘為盛,進退未知其可也。漢光武時下祭禮,以禘者毀廟之主皆合於太祖,祫者唯未毀之主合而已矣。鄭玄以為禘者各於其廟。原其所以,夏商夏祭曰禘,然其殷祭亦名大禘。商頌長發,是大禘之歌也。至周改夏祭曰礿,以禘唯為殷祭之名。周公以聖德用殷之禮,故魯人亦遂以禘為夏祭之名。是以左傳所謂『禘於武宮』,又曰『烝嘗禘於廟』,是四時祀,非祭之禘也。鄭斯失矣。至於經所謂禘者,則殷祭之謂。鄭據春秋,與大義乖。」按太和八年用王肅議。

袁準曰:「『祫及壇墠,禘及郊宗石室』,此所及遠近之殺也。大傳曰『禮不王不禘』,諸侯不禘,降殺於天子也。若禘祫同貫,此諸侯亦不得祫也,然則禘大而祫小。謂祫為殷祭者,大於四時,皆大祭也。國語曰:『禘郊不過繭栗,烝不過把握。』明禘最大,與郊同也。公羊傳曰:『大事者何?祫也。毀廟之主陳於太祖,未毀廟之主皆升合食乎太祖。』何謂也?曰:夫禘及壇墠,則毀廟也,俱祭毀廟,但所及異耳。所及則異,毀與未毀則同。此論者所惑。鄭謂不同是也,謂禘不及毀廟則非也。劉歆、賈逵同毀與未毀是也,不別禘祫遠近則非也。」

晉武帝泰始中,尚書杜元凱議稱:「易曰『上古之代,喪期無數』。自殷高宗諒闇三年,不稱服喪三年,而稱諒闇三年,此釋服心喪之謂。大戴篇曰:『昔武王崩,成王十三而嗣立,周公居冢宰攝政。明年六月既葬,周公冠成王而朝於祖,以見諸侯,命祝雍作頌。』是三年之內時明矣,故今礿祠烝嘗於是行焉。昔仲尼之制春秋也,因魯史以明王法,喪中之祥祫,譏貶之文著焉。」徐禪按:杜議行武皇盛明之朝,其左傳解云亦三年之喪禮畢而禘。

東晉升平五年五月,穆帝崩,十月殷。興寧三年二月,哀皇帝崩,廢帝太和元年五月,皇后庾氏崩,廢帝海西公后也。十月殷。此哀皇帝再周之內,庾氏既葬之後殷也。太元二十一年十月應殷,其年九月孝武崩,至隆安三年,國家大吉,乃循殷事。元興三年夏,應殷,太常博士徐乾等議,應用孟秋,進用孟冬時。孔安國云:自太和四年已後,殷祭皆用冬夏。復詳徐乾議用孟秋,非失也。安帝義熙三年,當殷,御史中丞范泰議,以章后喪未一周,不應殷祠。時從太常劉瑾議「小君之喪,不以廢大禮」。泰議曰:「今雖既祔之後得以烝嘗,而無殷祭之禮,有喪則廢吉祭,祭新主於寢。今不設別寢,既祔遂祭於廟。故四時烝嘗,以寄追遠之思;三年一禘,以習昭穆之序。義本各異。三年喪畢,則合食太祖,過時而殷,無取於限三十月也。隆安之初,以喪而廢矣。」瑾議曰:「臣尋升平已後殷祭,皆在周內。永和十年至今五十餘載,三十月輒殷,是依禮五年再殷,而泰言非當。若臣啟不允,則責失奏彈。」往安帝元興三年四月,不得殷祀,進用十月。若計常限,今當用冬;若更起端,則應四月。時尚書奏從領司徒王謐議,反初四月為殷祠之始。謐議曰:「有非常之慶,必有非常之禮。殷祭舊准不差,至於義熙之慶,經古莫二,雖曰反正,理同受命。愚謂履運唯新,於是乎始,宜用四月。」太常劉瑾議:「殷無定日,考時致敬,且禮意尚簡。去年祠雖於日有差,而情典允備。宜仍以為正。」徐乾議:「三年一祫,五年一禘。經傳記籍,不見補殷之文。」著作郎徐廣議:「若用三十月,今則應用四月。於時有殷而遷在冬,從太元元年十月殷祠。若依常三十月,今則應用二年四月,是追計辛未歲十月,未合六十月而再殷。」劉澗之等議:「太元元年四月應殷,而禮官情失,逮用十月,本非正朝以失為始。」尚書奏從謐議。博士陳舒表:「三歲一閏,五年祭,八年又殷,兩頭如四,實不盈三。又十一年殷,十四年殷,凡間含二,則十年四殷,與禮五年再殷其義合矣。」博士徐禪議:「春秋左氏傳曰:『歲祫及壇墠,終禘及郊宗石室。』許慎稱舊說曰:『終者,謂孝子三年喪終則禘於太廟,以致新死者也。』」徐邈議:「禮五年再殷,凡六十月,分中,每三十月殷也。」太學博士曹述初難云:「三年之喪,其實二十五月,則五年何必六十月。禮,天子特礿,三時皆祫。禘祫雖有定年,而文無定月。」按明堂位「夏六月,以禘禮祀周公」,則今之四月。「七月日至,孟獻子禘其祖」,則今之五月。春秋文公二年「大事於太廟」,則今之六月。邈答曰:「五年再殷,象再閏,無取三年喪也。祫三時皆可者,蓋喪終則吉而祫,服終無常,故祫隨所遇,唯春不祫,故曰特礿,非殷祀常也。禮,大事有時日,故烝嘗以時,況祫之重,無定月乎!」今據徐邈議,每三十月當殷祀。賀循祫祭圖:太祖東向,昭北行,南向;穆南行,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