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鸞鳳
作者:江左淮庵 清朝

目錄 编辑

第一回 狂風激水橫屍遍野
第二回 狗安國奪財殺婦人
第三回 雙獲利反生淫念心
第四回 憨朱玉喜救薄命女
第五回 好娘舅邀姪懷鬼胎
第六回 假冒恩人巧遂歡情
第七回 假朱玉奸淫俏佳人
第八回 苦命女徹夜蒙羞辱
第九回 陷圈套白日枉口舌
第十回 失身女堂前訂姻事
第十一回 真凶人赴約識真容
第十二回 帳中新人終成眷屬
第十三回 嬌憐兒命善正姻事
第十四回 呆小官榻沿放手段
第十五回 嫩嬌花遇雨亂紅落
第十六回 浪蝶飛花叢花迷眼
第十七回 狠心賊貪色呈狀子
第十八回 仇怨家公堂巧鬥舌
第十九回 糊塗縣尊判糊塗案
第二十回 貞烈女忍辱戲奸人
第二十一回 鄭憐兒怒殺奸橫刀
第二十二回 淫凶惡娘終還惡報
第二十三回 憨莊兒危難中仗義
第二十四回 府官親審雙命奇案
第二十五回 好心郎人財雙雙獲

第一回 狂風激水橫屍遍野 编辑

詩曰:

紛紛禍福渾難定,搖搖濁弄風前影。
桑田滄海只些時,人生且是安天命。
斥鹵茫茫地最腴,熬沙出素眾所趨。
漁鹽共擬擅奇利,寧知一夕成溝渠。
狂風激水高萬丈,百萬生靈倏然表。
廬舍飄飄魚鱉浮,覓母呼爺那相傍。
逐浪隨波太可憐,萍遊梗冷洪濤間。
天賦強渠氣如鱷,臨危下石心何奸。
金珠已看歸我索,朱顏陶朱藝相若。
誰知飄泊波中女,卻是強梁鴛鳳侶。
姻緣復何他人結,訟獄空教成雀鼠。
嗟嗟人散財復空,贏得人稱溥幸依。
始信窮達自有數,莫使機鋒惱化工。

天地間禍福甚是無常,只有一個存心聽命,不可強求。利之所在,原是害之所伏。即如浙江一省,杭、嘉、寧、紹、台、溫都邊著海,這海裏出的是珊瑚、瑪瑙、夜明珠、玳瑁、鮫鮪,這還是不容易得的物件。

是處,又有兩件極大利:人常得的,乃是漁鹽;每日大小漁船出海,管甚大鯨小鯢,一罟打來貨賣。

途又是是石首、鯧魚、鰳魚、呼魚、鰻鱺各樣,可以做鯗;烏蛀、海菜、海參可以做乾。其餘蝦子、蝦乾、紫菜、石花、燕窩、魚翅、蛤蜊、龜甲、吐蛛、風饌、澶塗、江鷂、魚螵,那件不出海中?

恁般供人食用、貨販。至於沿海一帶沙上,各定了場分,撥竈戶刮沙瀝鹵、熬鹵成鹽,賣與商人。這兩項,魚有漁課,鹽有鹽課,不惟足國,這養活濱海人戶與客商,豈不是個大利之蔽?

不期崇禎元年七月二十三日,各處狂風猛雨,省城與各府縣山林被風害,坍墻壞屋,撥木場砂,木石牌坊俱是風擺過一兩擺,便是山崩也失俐,壓死人畜數多。

那近海處更苦。申酉時分,近海的人望去,每而黑白雨中間,一片紅光閃爍,漸之再遠而近,也不知風聲水聲,但聽得一派似雷轟虎水般近來。只見:

急激連天起,驚濤卷地來。白茫茫雪升獻平多,亂滾滾銀山下壓。一泊西泊三四泊,那怕你鐵壁銅垣;五尺六尺七八尺,早已是越墻過尾。叫的叫,嚷的嚷,無非覓子尋妻;餘的餘,流的流,辨甚富寒貧戶。纖枝蔽水,是千年老樹帶根流;片葉隨波,是萬丈橫塘隨水滾,滿耳是突聲悲慘,滿眼是不勢汪洋。

有一句詩作證:

萬丈陸地皆成海,千戶荒村那得人。
橫屍津遠浦,新鬼泣膏磷。

莫說臨著海,便是通海的江河浦港,也都平長丈餘,竟自穿房入戶,飄凳流箱,那是遮攔得住。走出去水淹死,在家中屋壓死,那處逃躲得過?

還有遇著夜間來水時,睡夢之中,都隨著水赤身露體氽去。凡是一個野港荒灣,少也有個百個屍首,弄得通海處水皆腥赤。

受害的凡杭、嘉、嚴、寧、紹、溫、台七府,飄流去房屋數百萬間,人民數千萬口,是一個東南大害。海又做了害藪了。

但是其間貧的富,富的貧,翻覆了多少人家;爭錢的,奪貨的,也惹出多少糾紛,內中都有個主意謀財的,卻至於失財失妻;主意救人的,卻至於得人得財,這也是屢堪把人勸戒。

如今要說的,便是這樣一個故事。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回 狗安國奪財殺婦人 编辑

詩曰:

作客共天涯,相逢醉小齋。
趨炎圖所醜,盛德良所懷。

話說海寧縣東北鄉有個姓朱的,叫做朱安國,家事富有,年紀二十二歲,仗著家資,做人極是暴戾奸狡,橫行鄉里,無惡不作。

兩年前,朱安國曾定一個本處袁花鎮鄭寡婦的女兒,費這等兩個尺頭、十六兩銀子,擇在本年十月做親。

又說他族分中,卻也有數十房分,有一個族叔,叫做朱玉,比他年紀小兩歲,家事雖貧,喜得做人忠厚。朱安國倚著他年小家貧,時時欺侮他。

到了七月二十三日,海水先自上邊一路滾將下來,東門海塘打款,塔頂吹墮於地,四回浪湧灌流。水鄉低的房屋、人民、牛羊、雞犬、桑麻、田稻、什物、氽個罄盡。高的水也到樓板上。

好個朱安國,乖滑得緊,忙尋了一隻船,將家私盡搬在船中,傍著一株絕大樹纜了,叫家中小廝阿狗稍了船,他自蓑衣笠帽,立在船上撈氽來東西。

阿狗亦是精明人,生得尖嘴猴腮,與他主子一般性情。朱安國左撈右攬,先是擄得一頭淹死的幼羊,那邊阿狗接了,嘻嘻一笑,道:「趕這潮退了,去喝一盅兒。」朱安國道:「死羊不消吃,去店家換錢罷。」

早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自遠而來。阿狗眼尖,道:「大爺,靠過去。」近了,卻是一口漆得油皮黑亮的棺材。朱安國見了,罵道:「狗奴才,找死麽?」

阿狗道:「不消罵,保不準內中藏有銀子哩。」便欲撈。朱安國一篙撐開,又撇了阿狗一篙子,道:「去!不吉利。」

此時天色已晚,只見水面上氽過兩個箱子,都用繩索聯著,上面騎著二個十七八歲的女子,一個老婦人也把身子撲在箱上氽來。

三個見了朱安國,遠遠叫道:「救人!救人!救得情願將東西謝你。」安國想到:「這三個人拼命顧這箱子,必定有物。」

四顧無人,他便起個惡念,將船撥開去,遂著他手起一篙,將婦人一搠。婦人一滑,忙扯得一個索頭,大叫道:「大哥留情,莫害我!」

安國哪裏聽他,道:「顧不得。」又是一篙,婦人滾落水下,還連呼饒命。早有一個大浪打來,沒以蹤影。

這邊兩個女子見了,一叠聲哭起來。安國只見箱子半浮半沈,忙把箱兒帶住。內中一女子,直呼:「娘,你走了,女兒何須偷生!』一縱身下去,一連兩個翻身,早已不知去向。

餘得那一女子,仍死命抱定箱兒,道:「大哥。沒奈何只留我性命,我是丫頭,將這箱兒與你,便做你丫頭,我情願。」

安國近前看了,果然好個女子,又想道:「斬草不除根,萌芽依舊發。我若留了他,不惟與我討箱子,還要向我討人命,也須狠心這一次。」

想罷,安國遂道:「我已定親,用你不著了。」一篙把箱子一掀,欲發力,阿狗竄出阻道:「老爺,他是丫頭,不妨,留他一命罷。」

安國止住,繼爾問道:「你果真餘財得命麽?」那女子道:「非但得命,餘了財,這個原本都是你的。」

阿狗聽了,附首道:「爺,允了他。」安國便道:「恁般,你上岸來。」便合力扯他上來,似一隻落水的雞,早已凍得紫紅。

二人又慢慢把箱兒帶住了,苦是箱子已裝滿了一箱水,只得用盡平生氣力,扯到船上,瀝去些水,叫阿狗拱起,扛入船。正是:

泊天波浪勢湯湯,母子萍飄實可傷。
驚是魚龍滿江水,誰知人類有豺狡。

三人撐篙回屋。是時水稍退,安國見得恁般一個女子,喜然,不及啟箱點財,與那女子話道:「你何許人?又姓甚名誰?」

欲知那人作何回答?且看下回分解。

第三回 雙獲利反生淫念心 编辑

詩曰:

恃才傲物,黷貨病民。
一勘蒞事,四知盟心。

且說安國、阿狗乘洪亂之機,巧遇三人護一箱兒氽水哀救。安國見財眼開,得篙將婦人提摜入洪流,一女見狀,投江而溺。正餘一女,一道劫得。

恁般,二人登起淫心。安國與女子問話,女子答道:「奴乃潮州人氏,自幼賣與袁家服侍小姐,日子太平,不想昨日天降暴雨,毀了堤壩,淹了家園。流離至此,多虧二位大哥相救。言訖,上前就要拜,被安國扶住,又問道:「如何稱喚?」那女子道:「奴祖姓齊,喚著齊莊兒。」

安國又道:「我殺了你家主子,你忌恨麽?」莊兒道:「不消恨。」這邊阿狗見莊兒瑟瑟發抖,便去尋了幾件乾凈衣裳,與他換。莊兒不肯。再三催促,方去內屋更衣。

原來朱家物豐財富,又是獨子,更顯富足。莊兒眼見屋內綾羅綢緞,樣樣新奇,心中怦然。這邊安國、阿狗二人見莊兒屋中更衣,倚門窺得,但見:

羅衣羞解,身芳柳絮,白如綿團,酥胸乍露,腥紅兩點,撩人心懷。

阿狗道:「我家爺,一個活脫脫的天仙美人兒,如今倒是你的了。」安國喜道:「妙!妙,我今夜便圓他一個雙對兒。」一對說,一邊竟啟門而入。

莊兒不意有人闖入,忙探手遮那小牝戶,安國「嘻嘻」一笑,上前抱住,道:「美人兒,你如今是落難的,便依了我,與你享不盡的人間富貴。」

莊兒早羞得滿面桃紅,口中「咿咿」,道:「全憑公子安頓。」言訖,早被安國親了數口。身下又被一隻粗大手兒狠力彎摟,忙道:「親親公子,你莫性急。如今一應屬你,待奴慢慢與你暢快。」

安國見他騷發,已知遇著了一個慣家,心頭火熱,道:「親妹妹,不消你說,哥哥自來罷。」便把莊兒推於繡榻之上,掰開玉股,窺那妙處,但見腥紅一道細縫,幽深莫測,挖進一指,忽的一投熱流溢出。

莊兒又探手輕覆陰面,道:「哥哥,你莫久瞧,妹妹那件東西,是不曾被男子看過的。」

安國道:「我如今非但使眼窺之,亦欲耍弄一回哩。」

遂把那只纖纖玉手扯去,露身上去。又急褪自家中衣,因久不近女色,一時竟手忙腳亂矣。幸得莊兒著力幫襯,方一應褪盡,那件長長大大的塵柄豎將起來。

莊兒急擄塵柄在手,笑道:「果是一件絕好的物件!」安國道:「親妹妹,你先時所見男子之物,亦有本公子恁般喜歡的麽?」

莊兒道:「親哥哥,你如何言中帶刺?奴乃未破身的雛瓜兒,經不得你一翻胡言亂語。」說話時,手卻把那腰間活兒狠狠擄揚,似久逢甘雨之旱苗一般焦渴。

安國道:「你若是個雛苞兒,便封你二房;反之,權作一房丫頭。是耶不是,即刻明矣。」便把那件大東西往陰面上直頂,莊兒連聲叫道;「痛!痛。」

安國見狀,暗想:「許是不曾破過的。」愈加發力頂去。擄了十餘回合,意不進半寸。只是弄出了股股淫水兒,忙拾巾揩之,持槍再戰。此番莊兒把秀臀高高掀起,道:「親哥哥,你若要幹,便把奴一對金蓮扶了罷。」

安國依言,把玉股扛在肩上,以龜湊牝,點點撥撥。莊兒忙道:「內中有些癢!」安國聞言,便知他有些好意思了,遂發力一頂,只聞的「唧」的一聲響,塵柄一貫而入。莊兒登覺小肚中添了一截硬物,十分美快,叫道:「親哥哥,入得奴爽快,你與何人學得的恁般手段?」

安國笑道:「汝之親娘所授!」莊兒罵道:「死囚!不許胡言。」便一頭頭聳動開來。安國覺那牝戶寬綽,知他絕非處子身兒,亦不顧得,便一下下抽射開來。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回 憨朱玉喜救薄命女 编辑

詩曰:

谷暗不容日,山高常接雲。
石橫纖馬足,流瀑濕人巾。

且說朱公子與莊兒正幹得緊,忽的聞聽驚濤駭浪之聲。二人止住,不及穿衣,啟窗四顧。不想窗扇開啟這時,聞得「哎喲」一聲,原來阿狗正倚窗窺探二人行事,及至二人近前,竟不察覺。

當即,安國厲聲道:「奴才,你只顧窺我二人作甚?且回頭瞧瞧。」阿狗回頭顧盼,只見依稀月光之下,洪波翻湧,其勢洶洶,無可言狀!

四人當即瞠目結舌,不知所處,少頃,朱公子方回神,返身著了衣裳,莊兒亦套了羅裙,三人奔赴屋前小舟而去。

暫按下三人不表。且道先時安國為搶錢財使篙把那婦人摜入洪流之中。婦人年高體弱,那經得賃般洪浪拍擊?連嗆了幾口昏沙水,斃命不知去向。

又道那婦的女兒,姓鄭,乳名憐兒,見恩母落水,自知遇了惡人,性命難得,索性投水自盡,欲隨母往陰曹而去。

只是憐兒命不該絕,下水被一浪拋出一丈開外,正撞著一張梳桌,反倒清醒一些,亦或突生為母報仇之願,竟卻了輕生之念,把個梳桌的一隻腳兒,牢牢抱定,又把身兒撲上,亦免了河流之嗆苦。

如此這般,漾來漾去,漾在一門首撞住。這家主人是誰?卻是前文所敘朱玉家裏。朱玉先見水來,就赤了腳。赤得腳時,水到腿邊了,急跳上桌,水隨到桌邊。

駭浪之下,要走走不出門,只得往樓上躲。聽得這壁泥坍,那廂瓦落,房子也咯略響,朱玉好不心焦。

少時,又聽得甚麽撞廈子響,道:「悔氣。」如今屋子也難支撐,在這裏不禁得甚麽直磕哩,黑影子內開窗著,是一張桌子,撲著個人在上面。

此人乃非別人,正是鄭憐兒。當下,見有人開窗,急呼「救人」!朱玉道:「我這屋子也象在水裏一般了,再擺兩擺,少不得也似你要落水,怎救得你?罷,且你我時運捱得過,大家也都逃了性命出,逃不出再處。」

遂兩隻手狠命在窗子裏扯了這女子起來,瀝了一樓水。那張梳桌撞住不走,也撈了起來。

這夜是性命不知如何的時節,一個浸得不要,蹲在壁邊吐水,一個靠著窗口,看水心焦,只見捱到天明,雨也漸止,水也漸退,朱玉就在樓上煨了些粥請他吃。

鄭憐兒經一夜泡凍,又冷又餓,便不顧一切的吃開來。畢了,朱玉問他住居。憐兒道:「姓鄭,在袁花鎮住,爺早歿,止得一個娘兒,並一個丫頭莊兒,被強人擄去;娘亦被強人打入洪流之中,而今止餘弱女茍生於世,於祖上深愧矣。」

言訖,淚如雨下。朱玉無以相勸,只道:「你如今細把遭遇道來。」

鄭憐兒啜了半晌;方止住道:「昨日水來,我娘兒兩並一丫頭,收拾得幾匹織下的布、銀子、銅錢、絲綿,二十來件綢絹衣服、首飾,又一家定我的十六兩財禮、兩匹花綢,裝了兩個小黑箱,縛做一塊,我母子扶著隨水氽來。到前邊那大樹下。船裏一個強盜把我母親推下水去。又欲把我推入水中,我索性投了水,箱子都搶去。」

朱玉道:「依你所言,那棵大樹把距離此不遠。你且把那強盜的模樣道來。」

鄭憐兒略作思忖,方道:「是這樣一個麻臉,有二十多歲後生。如今我還要認著他,問他要。只是我虧你救了性命,我家裏房屋已氽光,母親已死,我沒人倚靠,沒甚報你,好歹做丫頭服侍你罷。」

朱玉忙道:「不可,不可!我雖不曾定親,亦不能乘亂時圖得此番情意,遭鄰人笑白。」

鄭憐兒道:「不妨,我雖定許這人的,但這日月,誰知誰的光景?料不得夫家早無定所,人跡渺然,又何須顧忌?」

朱玉只不答允。道:「那人搶你箱子,害你娘的性命,待這水去後,還得報官,討你公道哩。」

欲知後來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回 奸娘舅邀姪懷鬼胎 编辑

詩曰:

堪笑浮生似寄數,漫將淒冷惱心頭。
相攜且看愚溪曉,傲殺當年柳柳州。

且道鄭憐兒大難不死,被朱玉撈救於破屋之中。憐兒感恩報恩,又皆家破人亡,願做丫頭,以侍朱玉。

朱玉不肯,只道他早已許人,豈能一女許二家?恐況兼亂時,更非君子所為,再三相拒道:「再捱兩日,等你娘家、夫家來尋去罷。」

鄭憐兒見恩人再三不應,亦不得強他。只可憐沒以去處,勉強留下歇了兒日,朱玉在家中做飯與他吃,幫他曬晾衣服。因他有夫的,絕沒一毫茍且之心。

次日水退。街上人簇簇的道:「某人得采,撈得兩個箱子,某人收得多少家夥,某人氽去多少什物,某人幾乎壓死,某人幸不淹死。

朱玉的緊鄰張千頭道:「我們隔家朱小官也造化,收得一個開口貨。」眾人道:「這合不來,反倒要養他。」

圍裏一個李教管道:「不坊。有人來尋,畢竟也還有些飯錢,出些謝禮。沒有來,賣他娘,料不折本。」

張千頭道:「生得好個兒,朱小官正好應急。」適值朱玉出來,眾人道:「朱小官,你鼻頭塌了,這是天賜來的姻緣。」

朱玉道:「甚麽活!這女人並不曾脫衣裳困覺,我也並不敢惹他。」只聽李都管道:「朱小官,這又不是你去撈帶,又不是他逃來,這是天災偶湊,待我們去尋他爺和娘和來說一說明,表一表正。」

朱玉道:「他袁花鄭家只得娘兒兩個並一個丫,前日扶著兩個箱子氽來,人要搶他箱子,把娘推落水淹死,又擄去了丫頭,只剩得他了。他又道先前已曾許把一個朱家,如何行得這等事。」

李都管道:「甚麽朱家?這潮水不知氽到那裏去了。我看後日是個好日,接些戶族親眷攏來,做子親罷。不要狗咬骨頭乾咽唾。」

正說,只見朱玉娘舅陳小橋在城晨出來望他,聽得說直道:「外甥,你一向不曾尋得親事,這便是天賜姻緣,送來佳配。我做主,我做主!」

朱玉見眾人予頭所向,一口難矣,轉身溜了開去,不再與他等咂嘴,省得一場哄然。陳小橋見姪轉去,暗想:「都道那女子長得好一副顏色,我且去張望一眼。」

原來朱玉的這一忍娘舅,甚貪女色。當下,朱玉前腳攏屋,他後腳便至。連打了一陣哈呵,道:「姪,做舅的趕來看新人,擇日為你遂了心願。」

朱玉一頭沏茶水,一頭道:「姪無甚心願。」鄭憐兒在屋內聽得二人談話,知來人乃朱玉娘舅,忙理鬢相迎,見了禮。

陳小橋擡首一看,果是一個絕色女子,生得姿容艷麗,意態妖嬈,非常標致。怎見得?但見:

蛾眉帶秀,鳳眼含情。腰如弱柳迎風,面似嬌花拂水。體態輕盈,漢有飛蒸同稱;性格風流,吳國西施並美。蕊宮仙子謫人間,月殿嫦娥臨下界。

不題憐兒貌美,且說陳小橋見色眼開,半晌不得開口。直至憐兒輕移蓮步而去,那人方纔轉神來。道:「做舅的今兒就去托媒人商議,與姪兒完姻可好?」

朱玉道:「恐他族裏來的人領,豈不空喜一場?」小橋道:「屆時生米已成熟飯,他又奈何得了?」朱玉只道:「不妥!不妥。事關終生,須從長計議。」

陳小橋滿指望二人做了親,他亦日日把那美人盼顧,不想姪兒血氣未定,不敢妄為。遂思量:「不若我使一軟策兒,先把那女子弄到手心,先嚐他一個鮮。再言之,他家破人亡,淪落至此,於姪兒有情,著實沒有半分不情願的罷。中!中!」憑般思量一番,得意忘形,與朱玉告辭,遂心歡喜的去了。

次日晚些時候,陳小橋假稱有要事相商,使小兒喚姪至。朱玉只道娘舅重提做親之事,只不去。小兒回報,他爺聽了,大怒道:「娘舅有事喚他,竟敢不來!」氣得吹胡瞪眼。

欲知後來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回 假冒恩人巧遂歡情 编辑

詩曰:

臨岐一諾重千金,肯眷紅顏覓寸心?

且道朱玉之娘舅欲霸占鄭憐兒,假措要事,使小兒喚朱玉前往。朱玉不肯,小兒回報,陳小橋當即大怒,小兒一旁驚呆,不知所措,忙復去喚。

朱玉見躲不過,來見娘舅。陳小橋滿臉堆笑,道:「你來,便是正理;你若拒,便是不尊。」

朱玉連聲道:「是。」又問:「娘舅何事見教?」陳小橋道:「姪兒莫急。若非上好的事兒,老身又何須焦急喚你。且慢,咱爺倆先飲一盅兒,再作計議。」

隨即吩咐小和燙酒。約莫一刻光景,半年燒酒盛出,外加一盤燒牛肉。朱玉道:「舅,你家多年不曾養牛,那路來的牛肉?」

陳小橋橋笑道:「水路來的。」朱玉道:「姪兒知曉了,這是前日水中打撈的。」陳小橋道:「正是。只是一頭死牛,那有你家那個開口貨好!」

朱玉道:「舅莫取笑。」便端杯痛飲,二人互敬互勸,三杯下肚,早已面逞緋紅,語無倫次。

陳小橋心懷鬼胎,借著酒興,又連連勸。朱玉早已醺然,不知是計,一杯連一杯,直飲得天昏地暗,早已酩酊大醉。頹然而臥。

陳小橋見小計逞了,悄然離席,徑往朱家而去。至屋首,輕叩窗門,內裏答道:「甚人?」小橋恐被他識破,只不作聲,內裏又道:「恁纔歸麽?走錯了歇處,在那處哩。」

小橋只不離去,依樣把窗門叩。鄭憐兒不明究裏,只當朱玉一改舊往,欲與他成其姻事,心頭陡在歡喜。遂捱下床,撚亮油燈。又對鏡梳妝。

這邊陳小橋待不及,連連把門撞。鄭憐兒梳理未畢,忙上前把門開。剛啟一道縫,小橋陡見屋內亮燈,心頭叫苦,正欲轉身溜之大吉,卻又被憐兒一隻纖纖玉手相勾。是時,正巧一股清香夜風刮至,吹滅油燈。真是天湊其緣,陳小橋心中大喜,把個鄭憐兒高高抱起,朝繡榻捱去。

鄭憐和被男子相擁,又驚又怕,只道:「大哥,你是奴的恩人,今夜以身相許,只盼大哥不嫌奴的貧賤,待完姻之後,同去尋老母屍首,再打尋仇敵,以謝女兒不孝之罪。」

陳小橋不敢作聲,鼻頭應著。鄭憐兒見他支吾,道:「你且道來,應還是不應?」陳小橋勉強說聲「應」!手兒已把羅裙解開,似剝春筍一般。

憐兒忙把手兒探出,覆了小小陰面。小橋連忙撥開纖手,摩玩牝戶。但覺面上寸毫稀稀,長不過一寸。喜然!挖進一指,鄭憐兒「呀呀」叫道:「親哥哥,你莫使手兒弄,把你那物件掏將出來罷!」

陳小橋也不言語,自解褲帶,直褪了個精光。憐兒不敢近力,虧得小橋扯過纖手,摩在塵柄之上。

陳小橋道:「親妹妹,稍待與你快恬。」自知失口,卻亦挽回不得。正知吃驚,鄭憐兒道:「親哥哥,你倒不似先時聲色!」

陳小橋將錯就錯,硬著頭道:「娘舅死命把烈酒與姪兒勸,敵不過,我飲了數杯,因故如此。」

言訖,便趴半上去,把玉股啟開。尋那親親仙人洞。憐兒知他情發,亦不拒得,只道:「親哥哥,妹妹不曾做過的,還須你憐人痛癢,切莫蠻力的弄。」

陳小橋已把塵柄抵近陰門,亦覺出那處濕濕的,言道:「親妹妹,不想你小小嫩穴,卻亦似慣常婦人胯間之物,一俟塵柄臨駕,便自行開啟,真絕好一件活寶也。」

鄭憐兒道:「承蒙哥哥一番奉承,小女實乃處女,卻有女之所求,何以避得?只是時下酸癢有加,望哥哥更加親撫愛惜之!」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回 假朱玉奸淫俏佳人 编辑

詩曰:

一葉新紅托便航,雨雲為寄楚襄王。
知君固是柳小惠,白璧應先入趙邦。

且道陳小橋貪戀鄭憐兒之美色,暗使計謀使酒將朱玉灌得爛醉,爾後假扮之,徑闖憐兒廂房。

是時天黑地黑,鄭制兒如何辨得?雖盅亮油燈,卻又被夜風刮滅。如此這般,正中陳小橋下懷,二人相擁繡榻,互褪羅衫,只是憐兒初識男子腰間之物,未免淫心潑然,當下陰中淫水汩汩矣。

陳小橋見憐兒浪水兒流得緊,打趣一回。憐兒手握碩大塵柄,又驚又怕,無奈陰中作癢,亦顧不得羞,把龜將軍直往陰門拽去,口中道:「親哥哥,你就可憐妹妹一回,與妹妹一盡歡暢罷。」

假朱玉道:「只怕妹妹不好消受。」言訖,便把塵柄往那陰門上一頂。鄭憐兒「哎喲」一聲,道:「疼!」假朱玉便把龜輕輕研磨,又弄出好些浪水兒。約莫一刻光景,憐兒實受不得,又道:「親哥哥,內裏似飛蛾撲翔,你且仗著看著,果真麽?」

假朱玉道:「不消看,不消看。我把塵柄探入,萬癢俱釋矣。」又是輕輕一頂,只因那淫水恁多,塵柄滑出,只不得進半寸矣。

鄭憐兒索性把玉股高高挑起,牝戶逞露,假朱玉一時興發,丟開纖纖細手,埋首把牝戶一陣亂吞吐。

憐兒那裏經過這般風雨?連呼痛殺,原來假朱玉舌尖恁硬,拱進拱出,直撓花心,憐兒又是不曾經歷風雨的人,自然抵擋不過。只是假朱玉舔得興起,那裏憐香惜玉?又把玉股狠掰。

憐兒恐呼聲驚動鄰里,忙把一被角緊塞香口。時時陳小橋塵柄陡然脹大,長及一尺,直豎起來,便覆上去,把一對腥紅小乳含吮一回。方道:「親妹妹,你如今實受不得的人,哥哥即刻與你解一個癢。」

憐兒聞聽,方將被角吐出,道:「親哥哥,如今把身兒與了你,還望日後看重。」陳小橋道:「這個自然。」

及至鄭憐兒把塵柄撚在手心,陡在一驚,戰栗道:「恁般巨物,莫不把奴身撐得四分五裂麽?」

假朱玉道:「女子陰張馳自如,斷不妨。」便把那物挪近,湊在陰門上,道:「妹妹,哥哥這便發力弄。」

鄭憐兒一時情急,接口道:「發些力兒。」假朱玉應聲一頂,鄭憐兒怪叫一聲,四肢俱癱,假朱王大驚失色!原來用力過猛,塵柄已貫入大半矣。

當即,假朱玉拱身狠抽塵柄。怎奈那物一經貫入,又兼憐幾陰戶緊縮,竟一時抽他不出!

假朱玉急熬,忙以口布氣,又把太陽穴相亂揉捏半晌,憐兒方纔緩過氣來。假朱玉道:「親妹妹,適纔恁的?」

鄭憐兒嬌聲道:「還消問麽?只怨你那件東西恁猛,痛殺了!」假朱玉打趣道:「幸得不曾把你小小性命入丟!」

鄭憐兒道:「小女子命薄!前番洪流苛生,已屬奇事,如今倒為風流快活而死,只怕要入十九層地獄。」

假朱玉道:「親妹妹,你莫嘆。此刻陰中滋味何如?」鄭憐兒道:「似火炭烘烤,熱癢有加。」

假朱玉道:「有些意思,定然寬綽有加。我如今倒想鉆將進去,又怕你生我不出。」憐兒道:「哥哥莫亂說,你這一說,我那小嫩穴,倒又癢得慌哩。」

假朱玉道:「罷!罷!你這些話兒,莫非是要我重操金槍,與你戰上幾百回合。這有何難?即刻挺槍便是。」

言訖,翻身而下,將個嬌小美人兒舉在手心,緩緩覆半下來,兩處活兒正頂個正著。憐兒喜然,道:「親哥哥,進了一寸。」

此番假朱玉不敢妄為,一點一點頂及至一半,憐兒把個秀臀急縮,道:「疼,疼。」假朱玉只得歇兵,靜候其變。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回 苦命女徹夜蒙羞辱 编辑

詩曰:

水連天去白,山夾岸來青。
葦浦喧風葉,漁艙聚晚星。

且說假朱玉把鄭憐兒一番撩撥,憐兒心花怒放,情不能禁,穴中作癢。假朱玉立時把他擁過,以柄投牝。

怎奈憐兒初經雲雨,牝戶恁窄,塵柄貫入,不及一半,憐兒便「呀」叫痛,又反秀臀縮。此時假朱玉心火上竄,如何止得住?便一連連頂刺。

少頃,塵柄盡根沒入。憐兒亦初嚐滋味,口中道:「親哥哥,你入得妹妹穴中好受,快發些力兒。」

假朱玉見他騷發,不消拒得,遂自首至根,連連抽射。約有五百餘度。俯首問道:「親妹妹,內裏何如?」

憐兒道:「不消問,似一根棍子捅進捅出,美快死了。」假朱玉又聳腰大弄一氣,入得憐兒雲鬢篷松。口中哼哼,腰若柳曳,金蓮半舉。但凡婦人經男子大入之時,其淫邪之狀,無所不有。

假朱玉稍歇,問道:「親妹妹,我這活兒也算長長大大的,只不知頂著妹妹花心否?」憐兒道:「花心乃暗藏心苞這中,女孩子兒家如何有?」

假朱玉道:「妹有所不知,女孩兒胯間之物,可比花房,內裏含有一軟骨嫩肉,卻稱女子花心。此物非同尋常,但凡女子美快之至,花心必將綻,正所謂極樂也!」

鄭憐兒聽罷,忙止住,道:「親哥哥,你非女孩子兒家,如何把這羞人之物,一應俱知?」假朱玉把憐兒覆在身下,把塵柄導入,方道:「哥哥屬非女兒之身,卻通房中之術,如何不知?如何不曉?」

憐兒道:「我卻不信,你小小年紀,如何倒通房中之術?」假朱玉道:「我自小便看春宮之冊。大到宮廷艷史,小到朝野偷人兒女之事,盡攬眼簾。今日與你暢宵於此,實乃天緣湊巧,樂不可收矣。」

鄭憐兒被這一番話兒,惹得陰中酥癢。那件大東西,正緊緊抵著嬌小花心、陡然間一陣酥麻熱癢,連把秀臀擺動,塵柄幾度滑落,忙以手撚之,復塞入內,又「咿咿呀呀」的歡叫,只不歇口。

假朱玉有意與憐兒下功夫,便把一雙金蓮扛於肩上,大入開來。塵柄急急穿梭於牝戶之間。憐兒正當美,吞鎖自如。

少時,二人已沖撞了千餘度。假朱玉自覺塵柄陡然脹大,知精兒將至,更是不得歇息抽插得緊。約莫又是五百餘度,入得憐兒好個消受得了,連叫也叫不出來。

假朱玉道:「親妹妹,我欲丟矣。」搖搖身子,三兩下就泄了。憐兒也不答話,挺身承納。花心汪流燙精兒熾燒,一抖一抖亦將陰精丟個乾凈。

二人俱皆暢意。鄭憐兒欲把燈兒撚亮,假朱玉立時阻道:「不可。親妹妹,你我這番雲雨,如何以得光亮兒照,要損人的。」硬是把纖手拖回。

憐兒不知就裏,只好作罷。只可憐他心想把男子腰間之物飽覽一回,不得遂願,道:「親哥哥,你趕明兒要讓我瞧個仔細。」

假朱玉慌裏慌張道:「是是!趕明兒你我把衣什褪盡,我看我,我看你,那方好哩。」

是時月華燦爛,透窗欞入屋。假朱玉恐鄭憐兒識破真身,便尋了衣服收拾整齊,就要辭行。

鄭憐兒再三挽留,假朱玉只要去。憐兒無奈,相約次日以敘舊情,補夜來不足,方辭別。這邊假朱玉滿心歡喜;摸回自家屋首。只見朱玉仍斜臥大椅之中,酣睡有如爛泥一般,心頭一陣竊喜,自上房歇下了。

閑話休表,且次日晨時,朱玉酒醒,腹中氣上湧,熬不住,一陣狂吐。早飯罷時,方纔緩過氣來,心中直罵娘舅歹毒。不好發作,憤憤的去了。

這邊鄭憐兒一夜歡快,又做了一場美夢,醒來直睡到日上三竿,方纔下榻,對鏡梳妝,恰逢朱玉歸來,看了一眼,道:「親哥哥,妹妹假著你與我相看一回哩。」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回 陷圈套白日枉口舌 编辑

詩曰:

佳氣郁菁蔥,山回亥向龍。
中眠開勝域,折臂有三公。

且說陳小橋假扮朱玉,與鄭憐兒尋一回歡。憐兒只顧貪樂,未曾識破?及至朱玉自娘舅家歸來,又拿話和與他逗趣。

是時,朱玉見鄭憐兒正雲鬢蓬亂,滿頰暈紅,心中疑惑,問道:「大白天裏,如何日上三竿纔下榻?」

鄭憐兒笑道:「妹妹心頭有話兒,卻不便與哥哥相告。」朱玉不明就裏,當下又問:「你至此多日,怎不見你家人尋訪而來?」

鄭憐兒聞聽此言,悲從中來,淒然道:「奴妹先時早與哥哥告知,奴親娘被強人撇入江中溺死,家中一丫頭被強人擄去矣。奴早無家可歸,何足談焉?」

朱玉只怕時長了,又是孤男寡女,鄰人定要見笑他乘人之危,逼他為妻,便道:「亦不存一家親戚麽?」

鄭憐兒聞聽,便知朱玉有驅遣之意,當即大放悲聲,哀告道:「奴下歇於此,與哥哥有情,只盼早日完婚,爾後報官尋凶,為親娘雪恨;卻不想與哥哥有了一夜之歡,反落下驅遣之名,遭世人恥笑,此生不得長矣!恨只恨初時未與親娘同去,也算死得乾凈;如今不消茍且於世,便亦洪流之中矣。」

言之後,鄭憐兒快步如飛,往江邊而去。朱玉聞方在為驚詫,拔腿便追。直追出三丈開外,方將那女子拽住,道:「你若真心欲與我過日子,我亦不阻;只是適纔話中尚有不明之處,還望還我正理!」

鄭憐兒道:「有甚不明之處?」朱玉道:「你適纔言道『一夜之歡』,為兄甚是不解?自你歇此處,為兄決無沾惹之念,還須還我清白!」

鄭憐兒聞言大驚,道:「莫非昨夜與我為枕席之歡者是鬼麽?」

朱玉亦莫名其妙。道:「為兄昨夜於娘舅家一夜未歸,何來枕席之歡?定是你念母心切,一時做下了惡夢,恍若真情矣!」

鄭憐兒此時已顧不得羞,道:「親哥哥,你莫胡言。奴妹昨夜與你樂了兩個更次,今日你真不記得了麽?」

朱玉聞聽,自語道:「怪!怪,我昨夜分明醉酒,於大椅中不曾挪動半步,何來風流之舉?況我與他皆未成姻事,那樁事斷然是不敢如的!奇哉!奇哉!」

鄭憐兒與朱玉近在咫尺,他那自語之聲一應聽在耳中,亦覺得大此事非同尋常。若說是一場夜遊之事,先時從不曾有過;若說一切俱真,他今日如何又反口不認?

當下,二人你瞪我,我瞪你,竟道不出半句話來。

少頃,朱玉道:「你若是良家女子,又無害人之心,今日無家可歸,我便留你做義妹,亦無怨言;只是昨夜之事,你需從實道來,為兄的心頭也便水落石現。」

鄭憐道:「奴妹知你昨夜酒醉,一時魯莽行事;然奴妹心頭情願,又不告奸,哥哥何故一再遮掩?」

朱玉沈呤半晌,道:「這話越發離奇了。」鄭憐兒道:「奴妹如今已是朱家的人,死亦當是朱家的鬼,哥哥何須拒我?」

朱玉道:「這般看來,你是有意害我了。想我一生清白,卻被一外來女子害得聲名狼籍,真可恨也!」

鄭憐兒聞聽,悲慟失聲。道:「親哥哥,你如何不把夜間的恩情與我,卻還要惡言攻之!你便不允這門姻事,奴便另投他門,也不受你這汙辱之言矣!」

二人爭鬥一氣,仍似雲霧之中一般,也不了然。朱玉見事已至此,思相脫身而去,撇他不予理睬,正待起步,又聞鄭憐兒大聲道:「親哥哥,你今日如何倒不存半根鬚毛?」

朱玉不知其問何故?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回 失身女堂前訂姻事 编辑

詩曰:

羞向豪門曳綺羅,一番愁絕蹙雙蛾。
恨隨流水流難盡,拼把朱顏逐綠波。

且說朱玉與鄭憐兒爭辨不下,正欲撇他而去,不想鄭憐兒忽問他為何今日不存鬚毛半根?

朱玉一頭霧水,答道:「本公子雖至近二十,卻不曾長得半根鬚毛。」

鄭憐兒一聽,淚如雨下。朱玉見事有蹊蹺,忙問其故。鄭憐兒哭道:「奴妹昨夜定是被外人所奸矣!」

朱玉道:「這般道來,果真有此事矣。你且道來,鬚毛之事何講?」鄭憐兒哀嚎不已,一時無口答之。

朱玉繼而追問,鄭憐兒方止住哭泣,道:「昨夜奴熟睡之後,有一男子闖入,其聲與你無異,高五尺,與你亦相仿;奴一時差錯,與他行下了罪過。然昨夜那好人口邊鬚毛濃濃。今見你並無半根鬚毛,方知夜間有人偷梁換柱,占我為奸矣。」

朱玉聞聽,半晌無語。俄爾,鄭憐兒又道:「奴既已被奸人強占,今日不得顏面見救命恩人,亦不得顏面於世,指望一死之矣。」就要舉身赴江,朱玉忙擋住,道:「事已至此,便輕生了,豈不把奸人縱容?況你有深仇大恨,若今日輕生,便有愧先人矣!」

鄭憐兒一意要死,朱玉好言相勸,又道:「妹妹,你若死了,鄰人反怨我通奸不成,把你謀害;若果告官,本兄剩後難免一問罪。你便細細思量,死耶?生耶?」

是時,吵嚷之聲驚來了鄰人。內中李都管道:「朱小官,吵甚?」

朱玉道:「妹妹念親人遠逝,一時思想不開,定要追隨,我勸他,他不從,因此而吵。」又對鄭憐兒低語道:「切莫露真情,看我行事罷。」

那邊陳小橋打著呵欠,也走來。鄭憐兒看那人,似曾眼熟,正要指向,朱玉忙住,謂眾人道:「承蒙各位鄰人看顧,我已與此女定了姻事,也算一遂鄉鄰之願。屆時再臨門上誠邀各位。」

遂拉了鄭憐兒纖纖玉手;當眾鄰道別,那連有人喊道:「屬訂姻事,卻還不曾拜天謝地?如何倒先有肌膚之交?授受不親!授受不親!」

二人也不予理睬,竟自去了。

按下這邊不表,回頭再道朱安國,白白得了一個人兒,還搶得滿箱財物,整日飲酒作樂,歡天喜地。只是害得母女兩人性命,恐事情敗露,便叫阿狗時把風聲打探,又憶及那夜初占莊兒初行雲雨之時,逢驚濤駭浪。雖是雨天,又逢洪季節,恐這是凶兆,心中終不坦然矣。

這一日,朱安國與莊兒雲雨事畢,又把箱和翻看,莊兒一邊道:「箱中衣物,盡是我家小姐嫁妝,百兩銀錢,亦是悉數家當。只是小姐生前待我尤好,如今做了水中之鬼,好生想念。」

朱安國聞言,怒道:「他卻是自尋死路而去,怨不得我。我亦本不願殺他矣。」

莊兒道:「好端端一個乖巧女兒,你如何舍得殺?只怕存心一同擄來,占二美日夜同樂。只可惜你早已算盡,終是一場空想,不遂心願哩。」

一頭說,一頭把許多絲布、銅錢、銀子、衣服,一件件取出。口中道:「這一應家當,乃我一人奉命裝填,是時洪流將至,危在旦夕哩。」

朱安國道:「當初若把那女子收來,興許能值得雙倍銀。」見了兩匹水漫的花被,一封銀子卻有些認得,也不想到,且將來晾是上樓估計甚麽用。

次日,晴天氣爽,朱安國往樓上去,收斂昨日晾曬之物,看那花布,十分眼熱,仔細辨認,正是初時聘物,當下大驚失色,把阿狗喚過,問道:「奴才,這些東西,你可認得麽?」

阿狗打量了一番,吃驚道:「我當時買得這些東西,早已交女方作聘物矣,為何卻反在原處?」

朱安國聽了,不快活得緊。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 真凶人赴約識真容 编辑

詩曰:

一窗燈影映青氈,書債今宵暫息肩。
不作鳳皇將九子,且親鴛鴦學雙騫。

且道朱安國當莊兒日夜淫樂,這一日把劫得物件晾曬,不想阿狗識出此物乃初時聘物。朱安國亦覺銅錢、銀子、絲布甚是眼熟,當即十分不快。

朱安國一夜不困,趕到袁花鄭家地上,片瓦一椽沒了。復又到城裏。尋了原媒婆張篦娘,是會篦頭紋臉、賣鬏鬢花粉的一個老娘婆。

朱安國說起事由,卻隱去家存原有聘物一事。當下,媒婆道:「且一道去看看。」

不出一日,二人便至袁花鄭家。媒婆放眼一看,那還有屋的影跡。

朱安國便道:「初時人由你領來,謝錢已是收了;如今,不說人,就連屍首也不曾見,你咋計較?」

媒婆道:「這也是天命,怨不得我。」朱安國不依,道:「既恁般,你須把聘錢退回。」

媒婆道:「原數銀兩俱交予袁花鄭家,你如今倒反問我討要?還講理數麽?」

朱安國道:「我要告官。」媒婆道:「告便告,我一個老婆子,又不曾做得騙人勾當,還討饒不成?」

言訖,媒婆自去。朱安國無奈,乾瞪跟,只因那女子恐與他牽連,反惹出一個謀財害命的口角來,只好作罷。

朱安國回家,問阿狗道:「你可瞥見得那日逼下水的女子麽?」阿狗道:「見得,見得。有好幾分顏色哩。」又問莊兒道:「你家小姐生時曾嫁與朱家麽?」

莊兒道:「如何不知?媒婆是城裏的,叫張蓖娘。」朱安國又問:「那個朱家?」莊和道:「這一帶人家,有幾家不姓朱的?便不知曉。」

朱安國又把聘禮一件件理出來,細細的看了,正是當初起聘之物,便生出於一段不快活來。暗想:「當初我何不把他留下。原來卻是未過門的媳婦哩。」

阿狗見主人不高興得緊,問其故,朱安國以實言告之。阿狗驚問道:「真有這等巧事?」朱安國問道:「你不信麽?如今雖撈得一個箱兒,卻丟了一個大活人!」

阿狗道:「幸而丟他去的好。」朱安國道:「死奴才,你這是幸災樂禍麽?」

阿狗道:「非也。你那日把他娘一篙摜入水中溺死,卻又把他留作活口,豈不是禍麽?倒是死了省心。」

朱安國長嘆道:「天命如此矣。也不消計較得。」

二人正說話,只聽得外面叫聲,卻是朱玉來請他吃親事酒,朱安道:「你快括,卻不曉我正生悶氣哩。」

朱玉道:「眾人定要我作親。」朱安國道:「那方人氏?」朱玉道:「水路來的。見其可憐,收下了。「

朱安暗想:「這姻緣來得也算快了。」就封了一封人情,到那日去赴筵。但見裏面幾個內眷,把這女子打扮得花花朵朵,簇擁出來,全不是當日大水裏光景了:

塗脂抹粉一時新,裊裊腰肢熬可人;
繚繞爐煙相映處,君山簿霧擁湘君。

兩個拜了堂,謁見親鄰,話銑吹打,甚是興頭。只是這女子還有樂中之苦:

燭影煌煌照艷妝,滿堂歡會反悲傷。
鸞和幸得聯佳配,題起慈母欲斯腸。

這些親鄰坐上一屋,猜拳行令,吃個爽快。只是朱安國見這女人有些認得,去問人時,都道水氽來的。

朱安國又去把阿狗喚來,道:「你去看看那新人,眼熟麽?」阿狗見了,連聲喊道:「有鬼!」朱安國道:「你且回,莫作聲。」

這邊,朱安國又去問張千頭。欲知張千頭作何應答,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 帳中新人終成眷屬 编辑

詩曰:

床頭聲斷歌魚鋏,囊底欣餘潤筆錢。
應笑書生鎮孤另。情緣久別意偏堅。

且道朱安國往朱玉家吃親事酒,卻覺新人十分眼熟。使喚過阿狗,暗暗相望。阿狗一見,便大呼「有鬼」!

原來此女非別人。正是那日被朱安國撐入洪水的鄭憐兒。朱安國見了分,當即驚出一身冷汗。

又問張千頭,張千頭道:「這原是袁花鄭家女兒,因海嘯,娘兒兩個並一個丫頭坐著兩個箱子氽來,撞了強盜,搶了箱子。他娘落水身亡,只餘他繞幸被救,也不知丫頭是死是活?」

朱安國道:「他們如何成的親?」張千頭道:「你還須問麽?這朱小官有福氣,那日救了他。他領情,情願嫁他,故此我就攛掇,叫他成親。」

朱安國問道:「袁花哪個鄭家?」張千頭道:「不知。」朱安國道:「我也曾有一頭親在袁花,也是鄭家,連日不曾去看得,不知怎麽?」

張千頭笑道:「料不得妨哩,卻也沒法。」朱安國心頭不快,也不終席,竟趕回去。叫阿狗把莊兒藏好,月餘不得露臉。

按下這邊不題。且朱玉與鄭憐兒成親,二人自得親戚酒散。是夜,待眾親鄰離去,朱玉便擁憐兒入廂屋,急要行好事。

鄭憐兒只因那夜鍺遭強人淫樂,心頭有愧,未免半時不入就裏。朱玉看出心思,寬慰道:「我不見怪,你莫記掛在心。」

鄭憐兒道:「你可認得那人麽?」朱玉道:「依親妹妹所言,那日鬢須濃濃,又有酒氣,我便知曉了七分。」

鄭憐兒恨恨道:「甚人?你說了,我去殺了他!」朱玉道:「無憑無據,從何議起?就是告官,也未必包贏。罷!罷,你是水中來的,大難不死;我亦算得白招一個美人坯子,何須找多話說?」

鄭憐兒道:「只怕哥哥日後把妹妹不當人看。」其言悠悠,其意綿綿。朱玉大為感慨道:「親妹妹,我為何不把你當人待?當初只因你與我有情,纔節外生出那根枝來,又何須怨他人?」

鄭憐兒心頭依然恨恨,道:「只是那奸人如何處置他?」朱玉道:「今夜良宵,暫把他留著後話罷,看我與你行一回樂。」

一時心急,便去褪憐兒羅衫。鄭憐兒也不相找,幫襯他把一應衣什褪盡。朱玉喜極,輕摩玉乳,中含乳兒道:「親肉達達,你果然生得好個肌膚;似玉筍一般,看我把你狠親一回。」

言訖。便緣香頸親吃而下。鄭憐兒覺出美快,口上低低叫道:「親哥哥,你切莫把妹妹火兒勾,怕把你燒著。」

朱玉擡首道:「不妨。」及至臍兒而止。鄭憐惜兒只待他親那妙處,卻覺毫無動靜。問道:「哥哥,你莫不是嫌棄妹妹那件妙東西?」

朱玉道:「妹妹不許瞎說。哥哥正把那道細縫觀摩哩。」言訖,輕輕挖進一指,拱拱鉆鉆,及至盡根,道:「親妹妹,內中有何滋味?」

憐兒道:「酥麻得緊哩。卻不知你那根大東西是何模樣?」朱玉道:「你莫性急,片時方與你相看。」

朱玉一頭摩玩牝戶,一頭緊勾粉頸,吐過舌尖,與憐兒吮咂。憐兒氣喘籲籲,只覺牝中如遊蛇鉆入,直抵花心,十分爽快。

少頃,朱玉忍禁不住,自家那件大大的塵柄堅將起來,正欲抽手褪自家褲兒,忽覺憐兒陰中汪水洋洋。

原來憐兒心性已動,花心綻放,流出許多浪水兒。朱玉覆著細觀,只見那道牝戶兒,貯著粘滑滑、青悠悠的一汪水兒,問道:「親妹妹,你陰中又作怪哩。」

憐兒「呀呀」叫道:「親哥哥。妹妹花心癢得緊,你與我殺一回樂罷。」朱玉道:「親肉達達,你莫急,我待你會忍不住之時,方與你行樂。」

鄭憐兒道:「妹妹會忍不住,便要丟那精兒;既丟了精兒,又有甚趣?」

朱玉道;「想你正值妙齡,我亦正值年少,兩活相撞,不知有有多美快!」憐兒道:「不消問,弄弄便知。」

遂探手去朱玉胯間,觸著那件大東西。一把捉住,笑道:「活寶!活寶!」那物件一以擄揚,昂然直豎,粗了一圍,長了數寸,反把憐兒駭得香汗沁出。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嬌憐兒命善正姻事 编辑

詩曰:

飯起王孫色,金憐管叔窮。
不教徐市媼,千載獨稱雄。

且道朱玉擇吉日與鄭憐兒吉良緣。是夜,朱玉把憐兒百般摩弄,直弄出許多浪水出來。當下。鄭伶兒含忍不住,叫嚷著要朱玉與他弄弄。

是的,朱玉自家活兒直駑,又被憐兒雙手捉牢,愈發脹大。當下,朱玉道:「心肝,你莫性急,我這便來。」

便把衣褲一應脫了,赤精條條的,把憐兒攬定。那件塵柄,直抵著花宮前。鄭憐兒俯首見了,笑道:「親哥哥,你長得一件好話兒,長又長,力又大,只是奴妹早已以被人破過,有愧於你矣。」

朱玉此時情興正濃,道:「妹妹,良宵之夜,何足議此耳?你若是真愛我,便容哥哥奉承一回不得羅嗦。」

鄭憐兒道:「全憑哥哥。」朱玉聞言,知他心火正旺,便把龜頭頂入。剛及一寸,憐兒叫道:「癢得緊,快些入。」

朱玉有意為難,反倒把塵柄抽出。憐兒急熬,急尋塵柄握住,道:「親哥哥,你把我欲火勾起,如今須得你來滅。」

便以牝戶相迎湊。朱玉瞧他玉乳高聳,粉頸白嫩,牝戶一翕一合,十分可人,當下一挺肉槍,照準玉戶,一刺而入。

只聞得「唧」的一聲響,塵柄悉數沒入。鄭憐兒覺出美快,十分喜然,把臀兒左右亂擺,叫道:「心肝哥哥,你真個好慣家,殺癢的樂哩。」

朱玉連連抵刺,憐兒那道小牝戶,到底是經人大入過的,也不覺出疼,口中叫得親親熱熱。

少頃,二人便有一千餘抽。朱玉忽然止住塵柄,道:「親肉肉,你那內裏有何滋味?」鄭憐兒道:「無以言狀矣。哥哥,你就莫問,快快狼狠抽射罷。」

朱玉便把他一雙玉股架在肩上,一下一下抽射開來。憐兒叫道:「盡根了,盡根了!」

朱玉道:「頂著花心了麽?」

憐兒道:「再發些力,方能頂著。」朱玉依言大幹,弄出一片「唧唧」水響。少頃又問:「親親心肝,此番大入,定然頂著花心兒哩。」

那知鄭憐兒花房內的那件妙東西,一以重創,便連連畏退。難怪朱玉愈射得疾,愈不著花心。

鄭憐兒又是留腰,又是顛臀,忙忙迎湊,嬌嬌花心方纔悠悠浮直。朱玉覺出塵柄已頂著那件東西,十分喜然,大呼道:「親肉肉,哥哥把你花心采摘而下,你允麽?」

憐兒道:「不可。妹妹花心乃有絕妙的用處,你若把他采摘了,奴妹便羞為婦人矣。」

朱玉自首至根,又抽動數回合,方道:「親肉達達,你這小穴兒,也生得淺了。而吾家這東西,卻不見小。此乃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哩。」

憐兒此時雲鬢亂飛,頭釵早墜,口中「咿咿呀呀」,無所不叫,少時,朱玉又使九強一深這法,直弄得憐兒叫都叫不出來也。

如此恁般,二人「乒乒乓乓』一陣大入。鄭憐兒香汗淋漓,玉口難開。朱玉亦長喘粗氣,一路披荊斬棘,殺進殺出,直弄得床兒亂響。

約莫又有千餘度。牝中漸漸乾澀,抽送甚艱。朱玉急吐唾水手柄上,方捅入陰門。問道:「親妹,你這穴中的水兒,如何倒乾雕了?不似先前滑潤矣?」

憐兒道:「奴奴穴中浪水,悉數被你龜將軍飽飲而去,如何卻反怪罪與我?」朱玉道:「若非我唾水幫襯,卻不知如何了結?」言訖,又一陣大入。

憐兒險些跌倒。及至扶勞榻沿,方答道:「親哥哥,你不知女子穴中之水,夾間斷面來,是一眼上好的井,逢汛而暴漲,逢旱漸涸。你如今要作的,便是與我汛無限矣。」

朱玉聽罷,十分詫然,問道:「妹妹言語艱深,哥哥一時屈解不得,還望言明。」

憐兒嘻笑道:「奴奴之意,便是要你把我嬌小身兒親之、撫之、疼之、惜之,如此恁般,我定水兒不斷,便不煩你唾水幫襯也。」

朱玉道:「說得是,我這便使此輕撫的手段與你。」言訖,手揍香腮,吮咂開來。又把腰身揍過,摩玩玉乳,直弄得憐兒氣喘籲籲,穴中癢癢矣。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四回 呆小官榻沿放手段 编辑

詩曰:

幹濟吾儒事,何愁篋底空。
脫驂非市俠,贈麥豈貪功。

上回說到朱玉、鄭憐兒喜結良緣,夜裏同樂。約莫一更時分,二人俱皆完了一度,卻不曾大暢。當下,朱玉把憐兒香腮捧定,親吮有加,又把手兒摩玩小小牝戶。覺那處乾乾澀澀,並無一點浪水兒。

當下,朱玉道:「心肝肉肉,你是個鐵石女子,容哥哥百般親摩,卻不動興,怪哉!怪哉!」

鄭憐兒「嘻嘻」一笑,道:「親哥哥,只怨你手段不濟哩。」朱玉道:「甚般手段方使你心動?」

鄭冷兒道;「奴奴不便言明,憑你使盡百般手段一試,方明就裏。」朱玉道:「心肝達達,權當救我一回,快快言明你身兒之隱秘所!」

鄭憐兒道:「親哥哥,你真要妹妹言明,不消拒你,你只把指兒挖入奴奴的小牝戶中,撥弄那花心妹妹,不出一刻,自然水兒橫溢,何愁一路不順暢?」

朱玉喜極,道:「依親肉肉之言,這便行之。」當下,把一根小指兒,輕輕挖入牝戶,擡首問道:「疼麽?」

是時鄭憐兒已有些意思來了,答道:「不疼,亦須憐我。」朱玉遂又使些力兒,小指兒整根慣入,再不得進。」

鄭憐兒便把身兒向前聳動,無奈小指兒又短又細,不著花心,當即道:「親哥哥,你亦須殺進殺出!」

朱玉按兵不動,問道:「親肉達達,頂著花心麽?」鄭憐兒道:「不曾哩。」朱玉便抽出小指兒,卻把中指兒拱鉆而入。登時,鄭憐兒覺出爽利,「呀呀」歡叫開來。

少頃,朱玉便揮舞指兒,似塵柄之態殺進殺出。憐兒十分受用,高叫叠叠。雲鬢亂飛,玉乳晃蕩,牝戶咻咻,其狀無以言表矣。

約莫殺了千餘度,鄭憐兒玉股輕夾,朱玉止住。憐兒問道:「那好東西來了麽?」朱玉道:「你自己摸摸。」

憐兒便把纖手兒覆向陰面,不覺吃了一驚,道:「不想水兒都流將出來,似決堤之水一般!莫非哥哥那指兒有甚魔法不成?」

朱王道:「只憐你那花心嬌嫩,不曾發大力頂撞;若我不惜,妹妹花房早成汪洋之海矣。」

憐兒道:「親哥哥,你若要憐香惜玉,亦得先把妹妹的癢兒解!」朱玉只了陰中作癢,又看他騷發發的樣兒,便不相拒持塵柄在手,道:「我來也!」

憐兒見其勢洶洶,忙展股承納。只是朱玉一時性急,又皆牝戶浪水濃濃,塵柄觸著那道縫兒,一滑開去。

朱玉忙收兵而回,觀摩牝戶,道:「親妹妹,你如何把門戶開放,卻還緊鎖哩。」憐兒回道:「妹妹亦不情願緊鎖穴兒,只因你來勢過猛,一時畏怕陰門自然鎖閉矣。」

朱玉道:「哥哥此翻與你輕緩手段何如?」

憐兒道:「奴奴心頭情願。」便把玉股高高豎起。朱玉觀摩一回小嫩穴,見奸物略有開意,一股浪水兒,似那不斷線的水珠兒,緣牝縫而滴,十分可愛。

朱玉見狀,不忍即刻以柄湊之,卻吐過舌尖,緩緩送進牝戶;直至盡根。憐兒問道:「如何又軟了許我?又是短短的?」

原來憐兒當朱玉把塵柄頂之,便閉了眼了,只顧承納。不想朱玉途中變卦,以舌尖撥弄花心,憐兒如何知覺。

當下,朱玉舌尖收刮花房,口不能開。憐兒覺出異樣,睜眼一看,方知就裏,也不消拒得,只把金蓮又雙搭在朱玉肩頭,任他舔吃一個歡盡兒。

是時窗外月影依稀,屋中燭光曳曳,偶爾一聲夜鳥怪鳴。略添情趣。

朱玉輕架金蓮,頭埋股間,足足舔食了半個時辰,直吮得花房暴脹,通紅一片,內中浪水泖也不知流了多少。

又過一刻光景,鄭憐兒和實當不得,探手把塵柄捉住,套弄開來,口中道:「親哥哥,你就是恁般憐香惜玉麽?若把妹妹癢死了,你是要抵命的。」

朱玉抽回舌尖,拿齒兒把牝沿輕咬一番,笑道:「親肉達達,你不知曉,若哥哥不把花房吮咂,花心妹妹如何肯反臉兒露。」

欲知二人來作何計較,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嫩嬌花遇雨亂紅落 编辑

詩曰:

幽谷從來亦有春;螢窗休自懂艱辛。
青燈須與神燈映,暫屈還同蠖屈伸。

上回說到朱玉把鄭憐兒花心吮砸,弄得唧唧的響,把那流不盡、湧不竭的浪水兒,弄了個滿嘴滿臉,十分慘然。

然鄭憐兒到底不諳世事,是個未經狂風疾雨的妙齡女子,當下便受不得,連連討饒。朱玉又咂吮了一刻,方歇手,辯稱道:「若不搜刮花心,花心何兒露面?」

鄭憐兒聞聽,接口道:「死賊囚,你原是貪吃的男子!」朱玉笑道:「這便與你比試一回,看看誰先滾鞍下馬?」

憐兒道:「榻中綿綿軟軟,何以顯英雄本色?況本夜只在此處作耍,不曾移動半步,何以得趣?依妹妹心中之願,莫若我倆把枕席擺於月光之下,那纔別有一番情趣!」

朱玉聞聽,連聲附和道:「妹妹所言極是,這便去。」隨即,趴將起來,二人動手,把席、鳳枕移出廂屋之外,找一空處鋪將開來。

布置停當,鄭憐兒便把身兒輕躍,橫臥席中央,先把金蓮晃蕩,又將玉乳摩玩,好不騷發。

朱玉見狀,心火上竄,道:「我來把你火兒殺滅!」便趴將上去,正合了格勢。兩活兒相對,已是熟門熟路。

朱玉正欲抽射,陡然間天昏地暗。舉著四望,原來天空一團烏雲襲過,把月兒盡遮。憐兒見狀,道:「怕不是好兆頭。」

朱玉道:「六、七月之間,白日烈日炎炎,夜間打些雨點,起些雲霧,卻是常事。」

憐兒道:「恐未然。適纔月光嬌艷,如何片刻就天昏地暗?這一奇變一有來頭,還須慎觀之。」

朱玉道:「心肝,你只顧得多慮,我已是久曠之人,如何候得?」便拱起來取身,一下下搗將開來。」

憐兒仰面朝天,一頭承納,一頭道:「這烏雲越發多了。」朱玉不語只顧狂抽溜射。

俄爾,憐兒又道:「烏雲卻了東南方向,月影漸漸透出。」朱玉因一時發力過猛,有些力乏,遂輕緩相抽射。

少時,憐兒道:「那烏雲又自東南方向而回。」朱玉再度發力,加緊狠搗花房,口中問道:「心肝,你莫不是看花了眼?」

憐兒道:「興許天上刮風哩。」朱玉道:「若真有風,亦免去你我汗淋之苦。」繼爾,憐兒則道:「親哥哥,你看,那處有枝葉兒動哩。」

果然起了風。霎時,烏雲重把月影遮嚴。朱玉覺身心俱爽,塵柄陡然間又粗了一圍,連連抽頂,入得憐兒口中「咿咿呀呀」、心肝肉麻不斷。

稍候,憐兒便至欲丟未丟之時,大叫道:「我欲丟矣。」連連把身兒跌起跌落。朱玉正待大入,忽覺一顆雨點淩空滴在背心,心中一驚,那塵柄便軟了。

憐兒覺出塵柄異樣,問道:「親哥哥,你如何中途罷戰?」朱玉道:「心肝,你卻不知,看這天色,即刻便有傾盆大雨;你我還須把席枕擺回臥榻,重續一回歡罷。」

憐兒道:「你把人弄得丟不丟、餘不餘的時候,卻又罷戰,是不有心與我作對麽?」

朱玉好言勸道:「這雨點兒快要落下了。」憐兒道:「奴亦欲丟哩。」死命不依,硬把朱玉攬定,要他抽射。

朱玉沒策,只得重振旗鼓,正欲頂刺花心,忽聞下院人聲嚷嚷,火光通亮。

原來,這生在江邊的人,但凡夜間悶熱,總在壩中納涼至深夜不寢。今夜突逢雨至,便奔走相告,以收撿白日裏露天晾曬之物。

是時,到處皆是通亮。正忙間,一道火光閃來,卻是閃電,忽聞上院李都管道:「朱小官,不安寢麽?洪水又來矣!」

只是朱玉把鄭憐兒覆得嚴嚴實實,竟不作聲響。正逢又一道閃電,把二人照個徹亮。當下,李都管在上院叫道:「看,下處壩中有人。」

朱玉聞言大驚!忙扶憐兒直起身來,慌慌的拾撿枕席,忽然雷電交夾,近鄰聞聽李都管喝叫,都來相著。只見二人赤身裸體,疾奔而回,惹得一場哄笑矣。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 浪蝶飛花叢花迷眼 编辑

詩曰:

古木蕭森覆短垣,野苔遮徑綠無痕。
山深日暮行人絕,惟有蛙聲草際喧。

且道朱玉、鄭憐兒月下尋樂,不想天色突變,雷電交夾。二人慌熬,疾回,仍被眾鄰察覺,惹得一場哄笑。

這邊朱玉攜憐兒回屋,雖不曾淋透,亦是雨漣漣,鄭憐兒怨道:「都怪你發此下招,遭來閑言碎語,羞熬人也!」

朱玉道:「親肉達達,我是不曾消火的,你快莫責怪,且將枕席鋪設,我二人廂尾盡歡為快。」

憐兒怒道:「死賊囚,誰還合你弄?我如今寧願癢死一回,亦不做那羞人之事。」是時,屋外傾盆大雨「嘩嘩」的響,又是閃電,又是雷鳴。

朱玉一時心花怒放,見憐兒拒他情義亦不作答,撲將上去,輕輕一個漏風掌,把憐兒掀倒在床。

憐兒見他來熱凶凶,亦不示弱,假逞強,唬道:「賊囚,你欲行奸麽?」朱玉道:「正是哩。」

憐兒道:「你欲行奸,奴便越明兒告官去。」朱玉笑道:「如今處處水災,官民紛亂,誰還理你個人恩怨?」

憐兒道:「奴便府上申冤,就道何年某月遇一強盜將奴水路攔截,逼其成奸。官人聽後,定打不饒哩。」

朱玉知他戲言,道:「我與你有婚書為憑,及明媒正娶。雖你水路而來是實,卻是兩相情願之事。鄰里人人皆可作證矣。」

鄭憐兒一時語塞。朱玉乘機趴將上去,覆在憐兒身上,嘻笑道:「心肝達達,你莫和我閑話,快來耍一耍。」

憐兒把玉股並了,不允他相入。朱玉蠻力挑刺,方把玉股掰開。把一根半寸長不小的塵柄置在股中央。

憐兒亦覺出塵柄紅熱無比,似一根自火爐中拖出的鐵棍一般,當下忍禁不住,「呀呀」叫乎要趴起來。

朱玉道:「你欲與我倒澆一回羊油麽?」憐兒道:「正是哩。」朱玉聞言興起,把憐兒抱琿,側身一滾,便將憐兒托在腰身之上。

憐兒一時情急,忙以牝湊柄。朱玉道:「看把你急的。」便一點一點,緩緩湊將進去。憐兒又連連把腰身扭動,容塵柄盡根。

當下,憐兒覺了爽利至極,心頭喜然,把身兒上下搖舞,口中道:「親哥哥,你那件好東西,似比先前粗長些,下下頂著花心兒,受用死了。」

朱玉道:「騷娘子,你那件妙東西,亦是緊緊窄窄的,我那東西放在裏面,猶如置於火中一般,早爽了一個死。」

憐兒上下狠樁,塵柄下下盡根。俄爾,憐兒當不得,叫道:「親哥哥,癢死妹妹了!」朱玉見他情不能禁,忽的止住,把塵柄緊頂花心不動。

憐兒急熬,狠命搖拽,動不得絲毫,口中遂罵道:「死賊囚,你生的那門子黑心肝,存心今夜要了我的命麽?」

朱玉道:「心肝,你卻不曉得,我把你送上天,也是與你快活哩。」憐兒反駁道:「我如今癢得幾乎要死,何來的快活?」

言訖,憐兒探出纖纖玉手,把朱玉抓撓。朱玉當不過,忙討饒。憐兒不依,非要與他皮肉之苦。

二人推來擋去,塵柄在牝中滑進脫出,憐兒爽快異常,便乘機一連連樁起來。

朱玉一時興極,把憐兒覆在身下,道:「騷娘兒,果然有一招好法兒,如今定要好好奉承一回。」

言訖,使三快一慢,又使九淺一深之法,一連抽射起來。憐兒在身下叫道:「親哥哥,入得受用,再發些力兒。」

朱玉遂雙手把臀兒捧了,口含酥乳,一頭吮咂,一頭抽射,弄得兩處「唧唧」亂響。約莫有一千餘度。憐兒高叫道:「哥哥,奴奴有些好意思耶!」

朱玉知他精兒急丟,便使出渾身解數,乒乒乓乓一陣大弄,濺起一片水花。拎兒叫道:「來了!來了!」

朱玉果然覺出一陣熱流,狂泄而出。一時把持不住,亦抖抖身子泄了。

是時,窗外雨聲大響,東方微白,金雞曉鳴矣。

欲知後來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七回 狠心賊貪色呈狀子 编辑

詩曰:

螢光生腐草,蟻輩聚新膻。

且說朱玉與鄭憐兒兩個行樂,恰也是相當好幾日的,不須做勢得。真白白搭了個老婆!徹夜行樂,兩情俱酣,無以言狀。

按下二人歡情不表,單說朱安國,是所劫財物全皆當時聘物,又見鄭憐兒與朱玉作親,心頭好不快活。

又挨了幾日,朱安國實不解氣,又去尋那媒婆生事。又道:「你當初說的聘,如今物是人非,你退我聘錢來著。」

媒婆欲辯爭,朱安國那裏依了?又呼來兩個內親,做樣子要拿他開打。媒婆討饒,屈道:「我再去與你辯一回嘴。」

四人同走,來到朱玉家。適值朱玉不在,竟見了鄭憐兒道:「大姑娘,你幾時來的?」那鄭氏道:「我是水發那日汆來的。」

張媒婆道:「老娘在那裏?」鄭氏哭道:「同在水裏氽來,被個強人推在水裏淹死了。」張媒婆道:「可憐,可憐。如今這是那家?姑娘在這裏?」

鄭氏道:「這家姓朱,他救我,眾人攛掇叫我嫁他。」張婆道:「那個大膽主的婚?如今你有原聘丈夫在那邊,是這家姪兒。他要費嘴。」

鄭氏道:「大勢已去,不可挽回得。」張婆道:「你跟我回。禮法家規,不可不依。還須對得住三親六證。」

鄭憐兒告道:「媒娘,天災人禍,何苦逼我弱女子?」張媒婆不依,還上前拉拖。憐兒又道:「我娘已故。並無親人,今得一人依靠,何須怪我?」

便轉身遞一碗茶來,張媒婆也不吃,憤憤道:「擇日再來尋你回去。」去了。

朱玉回來,鄭氏對他一說,驚得不敢作聲。便來埋怨李都管,李都管倒也沒法。只見朱安國得了實信,一徑走到朱玉家,怒吼吼的道:「小叔,你收留這個女子也不報官,也有罪了。卻又是姪婦,這關了倫理,你怎麽處?」

朱玉正是無言,恰好鄭氏在裏面張見他的模樣,急走出來道:「強賊,原來是你麽?你殺死我的母親,搶了我箱子,還來爭甚親?」

朱安國擡頭一看,吃了一驚,卻還假正經,怒道:「那等事?瞎造作。」到底,心裏虛,一路嚷道:「明日就去告官,你阿叔該占姪兒媳婦麽?」

回去想了一夜,卻又膽小,不敢告官。只是阿狗道:「我告他占你老婆,須有媒人作證;他告你謀財害命,須無指實,況且我告在先,他若來告時,是是欄水缺。自古道:先下手為強。」

朱安國聽了,仍猶豫不決。飯罷時,陳小橋來訪。安國道:「你姪占了我媳婦,你看咋處?」

陳小橋見朱玉白撿了一個女子,自家雖受用一時,終究生些忌意,心頭恨恨的。如今朱安國道出原委,忙問道:「果有這等事麽?」

朱安國道:「有婚書、媒婆為憑哩,信不信,就來看一看。」果然命阿狗把一紅紙封兒拆開來,果是聘書。

陳小橋見了,道:「他須把人還你。」朱安國道:「他雖理屈,卻不依我。」

陳小橋便道:「去縣裏告他。」安國道:「縣官識得我,與我有恨,只怕他枉斷。」陳小橋略作思忖,便道:「那麻臉官與我乃舊時相識,我便去拜訪一回。」

朱安國聽罷,喜形於色,便道:「事成謝你!」陳小橋詭秘一笑,道:「如何謝。」

朱安國回道:「白銀十兩,布一鍛。」陳小橋把頭搖。朱安國便又往上加,小橋只把頭搖。一旁阿狗見了,笑道:「阿叔是貪戀他的色了!」

陳小橋笑。朱安國見一語道破,便道:「好說,好說。你帶來,便你受用。」陳小橋道:「一言為定。」當下作別。

這邊親鄰,倒還勸朱玉處些財禮,還於朱安國。那知以小橋暗地攛掇,他一張狀子,告在縣裏。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八回 仇怨家公堂巧鬥舌 编辑

詩曰:

亭亭孤月照行舟,人自傷心水自流。
艷骨已成蘭麝土,雲山漫漫使人愁。

且說朱玉與鄭憐兒喜結良緣,然朱安國與伶兒原聘在先,便不依。又皆陳小橋攛掇,朱安國遞一張狀子,告在縣裏。道:

滅僅供參考奸占事切。某於天啟六年二月憑媒張氏禮聘鄭敬川女為妻。獸叔朱玉貪姿色,乘某未娶,帶棍臂搶,據家淫占。理說不悛,反行狂歐。泣思親屬相奸,倫彜滅絕;恃強奸占,法紀難容。叩天剪除斷約,實為恩德。上告。

麻臉縣尊准了,便出了牌,差了兩個人,先到朱安國家吃了東道,送了個大堂眾包兒,又了後手說自己明媒久聘,朱玉強占。

差隊扣了這些口氣,徑到朱玉家來,只見朱玉是個小官兒,好生拿提道:「阿叔強占姪兒媳婦,這是有關名分的。據你說,收留迷失女子也是有罪,這也是樁大事。」

朱玉忙整了一個大東道,央李都管陪他。這講公事是有頭除的,李都管為自己,倒為差人充拓,拿出一個九錢當兩半的包兒,有人遞與李都管,道:「你在行朋友,拿得出?譬如水不氽來,討這婦人,也得解把銀子,也該厚待我們些。」

朱玉狠狠心,只得又添到一兩二錢。一個正差董酒鬼後三錢,貼差蔣獨桌到後手五錢,約他訴狀,朱玉央人作一紙訴狀,也訴在縣裏。道:

劫賊反誣事。切某貧民守分,本月因有水災,婦女鄭氏,眾憐無歸,議某收娶。豈惡朱安國先鄭氏避患,劫伊箱二隻,並殺伊母胡氏。朱氏告理,架詞反誣。叩拘親族朱鳳、陳愛、李華等也革訇,殄賊超誣,項思上訴。

謝縣尊也准了,出了牌,叫齊犯人,一齊落地。

差人銷了牌,承行史唱了名,先叫原告朱安國上去。道:「小的原於天啟六年用緞四匹、財禮十六兩聘鄭氏為妻,是這張氏為媒,放在日今十月做親。不料今遇水災,惡叔乘機奸占鄭氏也。

麻臉謝縣尊聽了,便問道:「莫不是水氽到他屋,他收得麽?這果是奸占了。」

便叫張氏問道:「朱安國聘鄭氏可有的麽?」張氏道:「是,婦人親送去的。」縣尊道:「這婦人可是鄭氏麽?」

張氏道:「正是。」又叫朱玉,道:「你為會麽收留姪婦,竟行奸占?」朱玉道:「小人七月二十三日在家避水,有這婦人氽來,說是袁家人氏,母子並個丫頭帶來個黑箱,被人謀財害了母親,搶了丫頭,餘得他,要小人救,小人救在家裏,等他家裏來尋。過了五六日,並無人來。他說家裏沒人,感小的恩,情願與小的做使女。有親族鄰人朱風等,說小的尚未娶妻,叫小的把鄭氏娶了。小的也不認得他是姪婦。後來吃酒時,鄭氏認得朱安國是推他母子下水、搶他箱子的人。婦人要行告理,他便來反誣。」

縣尊道:「你屈不知是姪婦;但也不該收迷失女子。」朱玉道:「小的也不肯收,婦人自沒處去。」

縣尊叫鄭氏,問道:「你母親在日曾許朱安國來麽?」

鄭氏道:「許一個朱家,不知是朱安國不是朱安國?」張蓖娘道:「這是我送來的禮,怎說得不是?」

鄭氏道:「禮是有,兩匹花綢、十六兩銀子,現在箱內,被這強賊搶去,還推我落水。」

縣尊道:「你既受朱家聘,也不該又從人了。」鄭氏道:「老爺,婦人那時被途強賊劫財謀命,若不是朱玉撈救,婦人還有甚身子嫁與朱家?」

縣尊聽罷,大聲喝道:「大膽!小小女子,不守本分,既違了倫理,卻又造出一段謀財害命的謠言來。若無朱安國告官,你斷不提謀財害命之事;他一告官,你就發出那一段事來。可見謀財害命是假,朱玉強占你是真!」

朱玉聽罷,連呼:「冤枉!冤枉呀!」縣尊既已斷了案,又得了朱安國的銀子,欲速決,當即吩咐道:「左右,把這奸夫拿下去!」

眾衙役齊上,這邊鄭憐兒見狀,忽的大笑。縣尊驚問何故笑來。

欲知憐兒笑從何起?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九回 糊塗縣尊判糊塗案 编辑

詩曰:

堂前癡客方沾寵,階下高朋盡附炎。

且說謝縣尊糊塗枉法,使左右驅趕朱玉退堂。這邊鄭憐兒見狀,大笑。縣尊驚問:「你何故笑來?」

憐兒笑聲未止。半晌方回話道:「老爺,你判的案,卻要弱女子何去何從?」

縣尊道:「你有原聘在身,怎能隨嫁他人?」

憐兒道:「依老爺之決。欲成全小女子之姻事麽?」

縣尊道:「正是!」憐兒道:「只是小女子先嫁朱玉,繼而轉嫁朱安國,他應充麽?」縣尊笑道:「他告阿叔,正是為爭婚而來,卻沒有一個不應允的。」

那邊朱玉聽得,哀告道:「憐兒,你不可屈從!不可呀!」縣尊喝道:「公堂之上,怎允你胡言亂語,快快轟下去。」

眾衙役齊上,把朱玉逐出公堂。這邊朱安國見鄭氏妥協,心頭喜極,暗暗遞出話去,叫阿狗備橋,以候新人。

縣尊見鄭氏一改初時之氣,轉而順他之意,恐他有詐,問道:「鄭氏,你既允了婚,願否當堂出證,與朱玉了斷,又一朱安國喜結姻事麽?」

鄭憐兒道:「妾身願意。」縣尊叫道:「好!」當即命紙筆侍候,鄭憐兒執筆在手,當即詔道:

賤妾鄭氏不守倫理,於原聘而不顧,擅違婚約,嫁與朱玉,適逢原聘之郎朱安國討究,今日悔悟,於公堂之上,與朱玉兩斷,互不牽扯,又皆朱安國心誠意厚,又有原聘在先,願與你一續姻事,白頭偕老。

詔畢,雙手逞與縣尊。縣尊讀罷,大喜。當即,道:「本官之意,要你二人當堂成婚。」朱安國與鄭憐兒齊聲道:「全憑老爺安排。」

縣尊便他二人把天堂拜。二人面朝縣尊叩首道:「一拜公堂!」再叩首,道:「二拜爹娘!」

俄爾,縣尊道:「夫妻對拜!」二人對拜。縣尊見此案了斷,大聲道:「退堂!」

是的,阿狗喚一夥狐朋狗友,擡花轎至堂前。正趕上二人下堂,當即將憐兒扶入轎中,一路吹吹打打,飛跑著去了。

且說當夜,鄭氏至朱安國家中,亦是歡喜。朱安當即招呼遠親近鄰,恭賀姻事,好不熱鬧。

按下這邊不表。且道朱玉,為一場官事莫說,失卻了煮熟的鴨子,懊悔萬分。又聽得李都管來報,道朱安國正與鄭氏喜辦姻事,愈加驚慌。暗想:「他是一個剛烈女子,如今何以如此而為?」

正在疑惑,又聞得李都管來報,道:「鄭氏要你莫瞎驚慌,趕緊備狀往府上鳴冤!」朱玉聞言,喜道:「原來如此!他這是假演戲哩。」

一面著人具狀,一面著人去府上探聽。得知新任的府官姓李名察,是個好清官。朱玉便把狀子一紙遞上。

回頭再說朱安國,成了這樁姻事,他何不喜?這邊陳小橋亦趕來湊湊,道:「喜然!喜然!我只願你不輸官司,不想反倒贏了一個雙份兒!」

朱安國道:「你有功,夜裏賞你。」當下命家人搬出酒來,二人猜拳行令,推來擋去,飲了數碗,酩酊大醉。

是夜,賓客俱散,朱安國帶醉入帳,欲行歡,那還有半分氣力!喜得陳小橋酒量恁大,不曾大醉,當即入帳,把鄭氏抱出,道:「小親親,你不認得我麽?」

鄭氏見他滿腮長鬚,知是朱玉娘舅,恨得咬牙切齒,口中卻道:「不認得。」小橋道:「這不妨,你既非貞潔之婦,今夜我倆樂一樂,日後關照你!」

鄭氏道:「縣尊將妾許與原聘之郎,於你何染?定不從。」小橋道:「小親娘,你莫拒我,你那處是如何生的,我一應俱知;內裏何如,略知一二,還須拒麽?」

鄭氏假驚道:「你如何得知?」陳小橋嘻笑道:「小親娘,你不曾記得麽?初夜把你處子身兒破的那位公子,非朱玉乃其娘舅也!」

欲知鄭氏作何計較?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 貞烈女忍辱戲奸人 编辑

詩曰:

謾有口碑傳德政,誰將大藥駐循良。
魂歸故國國偏遠,淚落長江江共水。

鄭憐兒驚問:「原來是你麽?」陳小橋知而不答,借醉把鄭氏摟過,連親了幾個香嘴兒。

鄭氏半拒半依,復問道:「你是偷香竊玉的慣常家,那夜怎的不覺?」小橋欲火焚身,按捺不住,把鄭憐兒掀翻於醉椅之上,三下並著兩下,把一應衣什褪將下來。

鄭氏道:「你莫急、今夜少不得與你樂樂,亦莫把安國驚了!」陳小橋一時警醒,低語道:「屋首泊一隻船,且去內中耍耍。」

二人相倚相傍,來到船中。是時江面平如鏡,萬籟俱寂,借著月光,二人相繼跳入船中,小橋正是不及,自家褪了個赤精條條。

鄭氏道:「艙中冰涼,並無被褥鋪墊,如何盡得就?」陳小橋道:「你弓著腰,我站著與你弄弄兒,不消臥下。」

鄭氏仍說:「只怕不盡興。」那小橋已持槍上陣,把塵柄往牝戶邊沿直撓。鄭氏假沈吟,裝了騷,只叫快快和弄上來。

陳小橋興發若狂,口嚷著一點點頂入。鄭憐兒長腰身一迎,只聞得「唧」的一聲響,塵柄盡根沒入。

陳小橋悠然不動,問道:「親娘子,你這牝戶,卻比先時大得多了,又寬又深,想是朱玉塵柄碩大之故罷!」

鄭氏道:「非也。朱玉腰間之物。非碩物也。然他慣使手段,那東西一以放入,拱鉆不歇,因此把妾身那道細縫兒,弄得寬綽有加哩。」

小橋道:「且看我手段,有何如?」話音未落,其身已動。塵柄在內裏狂抽猛送開來。

俄爾,鄭氏不以狂風驟雨,險些跌倒,忙道:「親哥哥,你輕緩則個,妾身不敢也。」

陳小橋道:「小親娘,你在討饒麽?」鄭氏道:「未丟之時,內裏美快有加,何來的討饒之說?」

小橋又一叠叠狂搗,道:「你又說謊,這根根東西,也算得長長大大的,可與朱玉那件活和相比?」

鄭氏道:「你這件肉物,論粗,也有滿圍;論長,亦有一尺許也;搗在妾身的花心之上,亦是酥酥麻麻的。若定要論其威風,還須看其是否堅久受用哩。」

小橋道:「我常與婦人做這件勾當。亦反他等弄得翻落馬下。然遇得似你恁般也恁般浪的婦人,卻是初次,分曉何如,我尚不敢立下斷語。」

鄭氏道:「妾身初與男子相交,便經你大創;如今並無別樣念頭,只救你把初時的氣力兒,便在今夜,把這般兒弄得晃晃蕩蕩,自然別有情趣!」

陳小橋火已動,連聲叫道:「妙!妙!」借著三分酒力,聳身大弄。猶如餓虎撲羊一般樣,把個鄭氏的腰身兒攬定,在臀兒之後濫射開來。

鄭氏勉強迎湊,牝中亦生出些淫水兒,「唧唧」的響。肌膚相擊。「乒乒乓乓」,鄭氏粉面愈紅,星眸難開、爽然異常矣。

約莫入了一千餘度,鄭氏急問道:「親哥哥,你這塵柄,又比先時大些,莫不是精兒欲來麽?」

陳小橋道:「不成。若你不曾爽透,我定然按捺不丟。」又是一陣沒棱沒定亂入,弄得鄭氏口中「呀呀」,歡叫道:「親哥哥,有趣!有趣!直頂花心哩。」

是時,船兒在江中輕輕晃蕩,桅桿輕搖。江水磷磷,月光亦隨波迂回遊戲,好一刻景致也。

鄭憐兒半立而起,把臀兒突露給他,容小橋在後首折騰。只是陳小橋時而大弄,時而輕抽緩送,倒把鄭氏一團騷兒惹起。

鄭氏被惹得火起,欲火騰空,實不能禁擋遂搶了手兒,手自腹間探回,去摩那根長長大大的巨物。

陳小橋見他騷勁兒十足,遂發力深抵花心,緊啃慢咬一陣研磨。憐兒花心酥麻,竟忘了顛動身兒,口中叫道:「親哥哥,切莫歇息,快快大抽大送!」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回 鄭憐兒怒殺奸橫刀 编辑

詩曰:

血染霜戈赤,塵揚馬首迷。
戰餘誰勝算?折戟滿沙堤。

且道鄭氏與陳小橋假溫存,不想小橋乃采花老手,幾以撩撥,憐兒竟當不得,牝中作起癢來。

小橋正當火起之時,塵柄在牝中昂然而豎,火熱無比,險些把花房撐破。鄭氏叫道:「親哥哥,妾身遇雲雨已有數回,卻無今夜的爽利哩。便是一個死,亦不足憐惜。」

小橋道:「小親娘,你有一副嬌顏,又長一件紅紅妙妙的浪東西,人見人愛,我惜之不及,還會把你入死麽?」

鄭氏道:「你不把我入死,妾反要肉刑與你受用,將你送入陰曹哩。」小橋道:「娘子有何招數,悉數使出。我當一一領教,成全你我魚水之歡罷。」

言訖,又是一陣沖突。抽拉扯拽,「唧唧」之聲不絕於耳。片時,鄭氏終力不能支,道:「親哥哥,你莫臥艙中,妾身與你腰間倒樁,何如?」

小橋應允,仰身後倒。又拾一木頭塞於臀下,口中叫道:「快快坐下來。」

鄭氏橫跨面上,以牝湊柄,緩緩坐下。道:「美快無比。」發力一樁,道:「頂著花心兒哩。」

鄭氏雙手摩弄酥乳兒,一上一下搖攛開來。是時浪水兒倒流,緣柄而下,早把艙底打濕一片。又兼二人力大,亦把船兒弄得輕舟一般,蕩來蕩去。

約莫樁有五百餘度,鄭氏忽然道:「親哥哥,你美快麽?」小橋道:「美快,美快死了!」

鄭氏又道:「我如今要與你使出一件手段來,使你大丟一回,把那精兒射盡你願否?」

小橋道:「如何不願?但凡恁般手段,悉數使出。」

鄭氏又道:「妾身使那手段,卻有一個理兒,須得男子緊閉雙目,一刻不得開啟,方能受用。」

小橋道:「這有何難?便緊閉雙眸罷!」

言訖,果然將雙目緊團。

鄭氏見時機已到,忽然目露凶光,右手掉向腦際,摸出一一件器物來,卻是一枝銀針,閃閃發光。

鄭氏手持銀針,照準小橋胸襟,口上念道:「奸賊,你淫我身兒,敗我名節;又打通關節,壞我姻事,今夜送你魂歸故里,以謝殘生!」

正欲刺下,忽聞艙外響動。

你道艙外何人?卻是阿狗與莊兒也。

究其緣由,乃因大喜之夜,阿狗深受其染,一時起了淫念,便把莊兒尋出,欲與之淫樂一回。

原來莊兒早聞朱安國贏了官司,要回了鄭憐兒,心頭駭然,遂在家主受意之下,去了西山藏躲。

然阿狗膽大,暗想:「我若去那山中與莊兒辦事,卻不暢快。莫若把他迎回家中,躲入船艙,密不透風也!」

恁般想立即動身,一更時分,便將莊兒迎回。只是臨近江邊,卻見船身動蕩,江面激起微波。

阿狗一時驚慌,又不明原委,故近而不前,把船身觀望。及候得船和穩了,方攜莊兒朝船上趴去。

是時,鄭氏手舉銀針,聞得聲響,擡首一瞧,卻見二人立於艙口。忙收回銀針,欲匿去,身下小橋卻道:「小親娘,你如何不把手段兒使?」

阿狗一時驚住。只當是外人聚此淫樂,當即大步上前,喝道:「大膽賊人,報上名來!」

陳小橋識出阿狗,直起半個身兒,道:「阿狗麽?你來得巧,卻還帶著一個小騷精兒,呆會與我受用受用。」

阿狗已識出陳小官,道:「恁般,我二人挨著弄弄。」便上前來,探手正撫著鄭氏一對酥乳兒。

鄭氏當即喝道:「我是何人?你敢胡為麽?」阿狗聞言大驚!莊兒聽出小姐之聲,撒腿欲走,鄭氏喚道:「莊兒,你近前來。」

莊兒上前來,揖道:「小姐恕奴奴不見不罪!」

欲知後事後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二回 淫凶惡娘終還惡報 编辑

詩曰:

征衫滿戰塵,破險人嶙峋。
滅賊全憑膽,忠君豈惜身。

且說鄭氏手舉銀針,滿腔怒火,正欲把失身之仇一報,不想阿狗攜莊兒突至,只好收起凶器。

又道莊兒識出小姐,撒腿欲溜,被鄭氏喚住。莊兒回身,揖道:「望小姐恕奴奴不見之罪。」

鄭氏起身,將莊兒扶起,問道:「你自何外來?那日又卻了何處?」

莊兒道:「那日奴奴看見家母與小姐俱被強賊推入水中,思想沒得活頭,亦自投江中,不想命不該絕,適逢朱安國打救落水之人,便將奴奴救起。」

好措辭!鄭氏不露聲色,忽然道:「你我姐妹一場,雖經生離死別,重又聚著,乃是前生緣份未盡矣。」

莊兒道:「正是哩。」勉強擠出幾點淚珠兒。鄭氏道:「我先嫁朱玉,不想又有原聘在先,迫於倫常,再嫁朱安國,他乃你救命恩人。莊兒,你可情願把救命之恩一報?」

莊兒道:「一百個情願。」鄭氏便道:「此時乃與安國初交之夜,不想這廝酒醉,不得與外人一宿歡情,而今安國獨宿孤枕,若莊兒有意,莫若把姐姐一替,與他玩一個更次,黎明時分,姐姐自把你替。」

莊兒叩首道:「全憑小姐安排。」鄭氏便命陳小橋整好裝束,分付道:「你如今把我強占,須把莊兒親送往榻中。」又耳語一番。

陳小橋束裝完畢,攜莊兒去了。這邊阿狗空喜一場,悻悻而去。

約莫一刻光景,陳小橋迫轉。鄭氏迎上前問道:「他二人何如?」小橋笑道:「多虧親娘好策略。我先命莊兒褪了衣什,推入安國懷中,那廝酒早醒,只當是你,也不言語,摟首便雲雨開來。」

鄭氏道:「恁般一來,你方可與我一盡歡暢。」陳小橋道:「你須做那手段麽?」

鄭氏道:「如何不做?你與我交歡兩回,實不知我手段何如?今夜讓你飽受一回,還望常相看顧。」

小橋聞聽,塵柄直篤,仰身而臥。鄭氏依樣坐腰間,以牝湊柄,套將進去,道:「如今你我須得做一回勢,方能使那手段。」

小橋聞聽,把腰身拱起。鄭氏纖手撐於小橋腰際,套弄開來。

約莫弄有百餘度,小橋問道:「騷娘兒,你那好意思可來麽?」鄭氏道:「還不曾哩。」

小橋遂把玉股狠狠掰定,拾起、樁下,弄得牝戶「唧唧」的響,是時花房水淋淋的。塵柄脫進脫出,十分爽快。

鄭氏道:「你這塵柄,猶如一根火棍,快把我那嬌花心熾燒而死哩。」小橋道:「心肝兒,你莫言語,快快與我套弄。」

鄭氏看他精兒欲至,狠套開來。須臾,套樁就有千餘度。鄭氏樁樁研研,使個磨盤手段,磨得浪水橫溢而出。

小橋忽覺牝口緊含,猶如小兒口咬一般,緊暖有趣。遂猛力上挑,下下不離花心。

鄭氏又扯拽盤旋,狂顛狂樁,乳波臀浪,一蕩比一蕩凶。

俄爾,鄭氏低首窺視,見小橋微微閉眸,口中喘氣如牛,遂假裝浪言浪語,高叫一回。一頭順手扯下銀針,緊握手心,照準胸襟,發力刺下。

陳小橋陡然驚醒,四肢俱癱!叫道:「親肉,這般手段?受不得!受不得!」

鄭氏道:「淫賊,你今日遇得一個剛烈女子,魂歸故里去罷!」將那凶器抽將出來、復刺下。

鄭氏殺得興起,連連刺下!陳小橋欲陰他,那還有氣力?只得任由他把餘恨盡泄。

鄭氏一氣殺了數十回合,覺出累了,方止住。又恐他不死,沒頭沒腦復刺一陣,只見血一股股捅出來,遂嘆口氣,探手去摸他鼻息,只有些許氣息矣。

鄭氏渾身不存半絲兒力,躍將上來,欲把屍首拖入,亦或拋入江中,滅了蹤跡。但轉念一想,何必徒勞?難免一死,何足懼也!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三回 憨莊兒危難中仗義 编辑

血染船篙螳臂斷,身膏齊斧兔群空。

歸來奏凱麒麟殿,肯令騾騎獨擅功。

且道鄭氏借淫樂之機,殺了陳小橋。是時,已近四鼓,鄭氏整好衣妝,把銀針揩拭,捱下船來。

復回首,見船上晾有綢緞等物,紅白相間,十會眼熟。當即止步,返轉而回,細窺之,正是當日起聘之物,一應藏於箱中,被強賊打劫而去。

鄭氏心頭恨恨,失母之痛,油然而生。再去船中找尋,至貨艙,覓得一箱,亦是當日所失之物。

鄭氏遂將頂窗開啟,月光進入,照見箱中銅錢、銀子數兩。不見其物,猶如不知,既是贓物,愈發憤恨。

鄭氏旋及轉身,伏地長跪,祈道:「娘,女兒今夜與你報仇雪恨!」遂趴將起來,轉身大踏步而下,沒入夜色中矣。

鄭氏似夜行俠士一般。緊握銀針在手。及至閃身來到安國臥榻之下,側耳細聽,聞聽內道:「親哥哥,你知曉奴是甚人麽?」

朱安自餘醉未消。道:「親親心肝,你是我原聘夫人鄭憐兒也,還須詢問麽?」

莊兒嘻嘻一笑,道:「親哥哥,你卻不知,奴奴並非你那心肝妹妹也。」安國驚道:「你是甚人?」

莊兒笑道:「奴乃鄭氏之化身,其真身自嫁於朱玉後,與那廝日夜淫樂,損陰而亡。如今嫁於你的,乃其魂魄也!」

安國聞聽,大駭!邊呼「阿狗」!莊兒暗笑,忙以棱角掩之,笑道:「你如今若要大呼小叫,奴便化著惡鬼,把你吞噬;你若聽我擺布,便相安無事!」

安國早駭得汗水淋淋,於床下叩頭,若搗蒜一般,連連道:「親娘饒命,奴才害死你母親,搶了你家丫頭,萬死不赦也!」

莊兒道:「你已知罪麽?」安國道:「知罪知罪!」莊兒又道:「你本是萬惡之人,如今又逼我為妻,正是罪上加罪,且看我如何發落!」

言訖,莊兒騰身下床,大聲喝道,「蒼天在上,不孝女鄭氏今夜擅歸陽間,懲辦惡人,望天帝恕我罪過!」

安國駭然道:「你將如何懲辦於我?」莊兒道:「你是罪人,當把足縛勞,負荊前往陰府,受陰司制裁!本原告乃負緝拿之命,遣你前往,不得絲毫相拒!」

朱安國驚駭之中,想著那日鄭憐兒投身入江,本是故去之人,如今又返歸陽間為母緝凶,那有不信之實!

當下,安國道:「親娘,奴才罪有應得,卻不知將受如何報應?」

莊兒道:「你負命債於身,往陰巢地府將受鞭笞之苦,囚禁三天三夜;繼而放你歸陽,縮減陽壽十年矣!」

安國聽罷,叩首道:「謝不殺之恩!」

莊兒道:「你且背柱而立,容我縛你手足,前往陰府受刑。」安國道:「遵命!」果然反手合抱圓柱,莊兒使索縛之,又把頭頸當柱身合圍,塞一絲巾於口中,便之呼叫不得。著官且道,此為何故?原來,莊兒初聞鄭憐兒姐姐下嫁朱安國,又聞他初見安國時,已識其面目,便知此凶多吉少。是夜與阿狗同赴船艙時,月光之下,窺見銀光一閃;繼爾又把自家驅趕,其理不解自明!

如此恁般,莊兒便思量假借憐兒之身,又以鬼魂哄之,先將來安國引入圈套之中,再作計議。

當下,莊兒見安國已動彈不得,遂返身出屋,去把鄭憐兒尋。然憐兒正倚門傾聽內裏動靜,二人登時撞個滿懷。

月光之下,四目相對,其內中之意,勿須多言。

鄭氏道:「你如何知曉我此行之意?」莊兒道:「想姐姐性情剛烈,豈可屈服強賊麽?況家母被殺,此仇不報,焉為兒女?」

鄭氏道:「你今夜把這賊人手足所縛,與我須是同謀,不怕明日見官,受牽扯麽?」

欲知莊兒作何應答?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四 回府官親審雙命奇案 编辑

詩曰:

廿載深閨痛未亡,那看收效在榆桑。
堂前松柏欣同茂,階下芝蘭喜並芳。

直說鄭氏以銀針把奸人陳小橋刺殺,轉而復刺朱安國。及至屋首,正思量如何下手,哪知莊兒心知肚明,假扮鬼神,趕前一步,按安國牢縛屋壁柱前。

二女謀面,互道別後情形。鄭憐兒只道莊兒替他報仇,恐受牽連。不想莊兒道:「奴奴自流落於此,受二人終日淫樂苦,度日如年。然拒之不得,抗之不得,只好勉強承之,圖謀有朝一日,除了奸人、強賊,重見天日矣!」

鄭憐兒聽罷,登時淚如雨下,泣道:「多虧那日朱玉搭救,方撿回一條小命。今夜將前仇報了,是災是福,聽天由命!」

二人抱頭痛哭。

良久,鄭憐兒道:「此時天色微明,時不待我,快快行事。」

當即,二人揣開屋門,鄭氏搶前一步,手持銀針,竟不敢下手。莊兒見狀,道:「不得手軟!」

鄭氏復上前,舉針要刺,怎耐已殺得一人,不得氣力矣。莊兒趕上前來,接過銀針,照準胸襟,發力刺下。

只聞得「唧」的一聲,銀針刺入。安國口中塞著甚物,呼叫不出,鼻孔「嗡嗡」!莊兒發力將銀針撥出,鮮血登時噴湧而出!

莊兒不曾害過命,問道:「姐姐,他死了麽?」

鄭氏道:「不曾哩。」接過銀針,一連連刺下!那支針雖長不過七寸,然下下中要害,如何當得?

此時,安國動彈不得。鄭氏見大仇已報,於堂前長跪道:「娘,此仇既報,兒當無愧,天明見官,亦是酷刑而死,不若此自刎而別,隨娘魂西而去矣!」

言訖。欲自絕。莊兒眼快,奪了銀針,泣道:「姐姐,你我雖殺二人,卻是復仇,亦有正理!今不明不白而去,留世人笑話;不若見面將一應始末公諸於眾,再作計議。」

鄭氏也不言語。是時阿狗回來。見二人赤身跪於堂前,問:「何故?」

鄭氏道:「殺了你家主。」阿狗驚道:「果真麽?」便扭住二人不放。聞得血腥味,知非慌言,便叫小橋叔。鄭氏道:「亦殺了!」

阿狗便叫鄰里前來相看。眾人攏來,果收出兩具屍首來,族裏有人趕去報官。時時吵吵嚷嚷,鬧聲不絕。

按下這邊不表。且道朱玉自得了鄭氏的信兒後,忙具狀往府上。次日午時,府上差官前來審定。正遇上朱安國族人報官,道:「親娶的娘子昨夜殺了二人,現謀在家中。」

府官聞聽,暗想:「一個原告報女婿槍殺岳母,一個報媳婦殺丈夫、奸夫。此案非同尋常,定要細審。」便在朱家大院備了桌案,權著堂上。

一聲鑼響,兩班人馬,齊跪兩旁。府官先叫鄭氏,問道:「你告甚?」

鄭氏道:「老爺,奸人朱安國,劫婦人財,殺婦人母,雖有原聘在身,卻不嫁他;既嫁了他,便為母報仇,殺了他;陳小橋,為妾身初嫁朱玉時,行奸,如今亦殺之。」

府官道:「果有這樣的奇事?」叫阿狗:「你家爺果然謀財害命?」

阿狗道:「並沒這事。」鄭氏忙道:「你二人歇船大樹下,強賊先推我母親,後推我,我認得他,還有一個小廝稍船,你還耍賴。只怕劫去箱子與贓物在你家裏,搜得出哩。」

阿狗道:「阿彌陀佛!家主若有這事,害黃病死。你只要嫁朱玉,如今又殺了人,造這樣是非。」

府官道:「也罷。」叫鄭氏:「你道是什麽兩箱,我就押你兩人去取來。」鄭氏道:「是黑漆板箱二個,二個白銅鎖,後邊脫一塊合扇;一個黃銅鎖,沒一邊銅官。」

府官又問道:「箱中什麽物件?」就叫鄭氏代報。一個書手寫。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 好心郎人財雙雙獲 编辑

詩曰:

風雨蕭條破鶺鴒,不堪淒咽淚交零。
人生聚散渾難定,愁見飄飄水上萍。

且道府官審兩家案。鄭氏道失劫之物,藏於朱安國家。府官就要鄭氏報出財物一個書手寫道:

絲一百二十兩 計七車綿布六匹 布二匹 半綿兜斤半 銅錢三千二百文 錠銀五兩 碎銀三兩 銀髻一頂 銀圈一個 抹頭一圈 俏花八枝 銀環二雙 木紅綿綢一匹 絲紅綢襖一件 官綠絲綢襖一件 大小青布衫三件 藍布衫兩件 白布裙兩條 紅布襖一件 聘衣紅花綢一匹 沙綠花綢一匹 聘銀四錠十六兩 田契二張 桑地契一張,還有一時失記的。

府官就著兩個有效證人同阿狗、鄭氏去認取,對阿狗道:「這兩箱如有,你家主該遭殺,一命償一命;你據實不報,亦定罪;如一應據無,將鄭氏坐誣。」

眾人到朱安國家,鄭氏叫去船上看,果見兩口黑箱子。內有一應銀帛;船中央牽一絲線,搭晾曬之物,正是書手記載之物。

府官道:「你還有甚話說麽?」阿狗道:「實是小的家主財物,郝一件不是他苦爭的!」

府官大怒道:「且拿起來,你這狗奴才!你家箱籠俱未失水,他是失水的,你看他那布匹衣服,那件沒有水漬痕?你還要強爭。」

撿出銀子、銅錢,數都不差。府官叫夾起來。阿狗見大勢已去,哭道:「全是家主做的惡事,不關小人。」

府官道:「你狐假虎威,強詞奪理,饒不得你!」定要夾起來。又道:「看你這人強粱畢竟日後還要害朱玉,這決是饒不得的。」

阿狗連忙叩首道:「若朱玉日後有些長短,都是小人償命。」

親鄰族中又為叩頭求饒,道是家主做下的勾當,他不過是跑腿的,不關事。府官也就將就。

再審陳小橋命案。鄭氏只道此賊那日假冒朱玉奸他,憋氣在身,昨夜再度奸他,遂將計就計。乘他奸淫之機把他殺。

府官道:「你只道他奸你,如今人已死,死無對證,如何信你?而你殺人是真,傷人命、害天倫、違婦規,是要定罪的。」

李都管一旁跪道:「陳小橋一向貪色,眾鄰可作證!」然朱安國那族人道:「那人一向瑾言慎行,決無此事,定是惡婦殺人不顧,一時錯認,把小橋殺了。」

正爭執不下,只見朱玉娘兒步上前,叩頭道:「陳小橋乃老婦親弟,他見姪拾得一美貌女子,早有心占他為奸。那日他約我兒飲酒,將其灌醉,乘機占了姪媳。」

府官向鄭氏:「是實麽?」

鄭氏道:「是哩。」又說了些許個中情形,俱不像誆編造,府官便信了。當即書牢單道:

朱安國犯劫殺。陳小橋犯奸,俱都該死。今鄭氏義憤殺之,俱在情理,不予定罪。人失而寧知已得之財復不可據乎?朱玉拯溺得婦,鄭氏感恩委身,亦情之順。第鄭氏之財歸之鄭氏。阿狗乘危搶亂,事出異常,法難深繩,姑從寬宥。仍立案以杜訟端。

府官道:「這事出在災荒之年,不宜重處。又兼鄭氏殺人乃報仇雪恨,姑不重究。」

又叫阿狗結書一狀,並不許陰害朱玉。

眾人都叩謝了出來。那邊朱玉與鄭氏歡歡喜喜,領了這些物事家去。到家,表鄰舍,請宗族,又來請阿狗。阿狗羞得沒臉嘴,不去。他自得了個花模樣老婆,又得了一箱錢物,好不快活。正是:

一念慈心天鑒之,故教織女出瑤池。
金繒又復盈筒筐,羞殺欺心輕薄兒。
全書完

 

本清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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