醴泉筆錄
作者:江休复 北宋

卷上 编辑

御史台閤門移文用撩頭牒,章郇公判審官院,張觀為中丞,常用此例移審官。時章為翰林學士,辨之,張以故事而止。

章仲鎮雲:章伯鎮勘會案,歲給禁中椽燭十三萬條,內酒坊祖宗朝用糯米八百石,真宗三千石,今八萬石。

康定中,侍禁李貴為西邊寨主,妻為昊賊所虜去,家中一白犬頗馴擾,祝之曰:「我聞犬之白,乃前世為人也,爾能送我歸乎?」犬俯仰如聽命,即裹糧隨之,有警則引伏草間,渴即濡身而返,凡六七日出賊境,其夫無恙,朝廷封崇信縣君。

陸參宰邑,判訟田狀雲:「汝不聞虞芮之事乎?」耆司不受,再執詣縣,雲:不曉會得。再判雲:「十室之邑,必有忠信。」

李戡宰邑,問民間十否、莫有疾病否、莫有孝悌否之類。有一患大風者,藥雲:「吾不療爾。」

都下弄蠍尾,有五毒者、三毒者,雲:城西剝馬務蠍食馬血,尤毒,己亥歲中屢有螫死者。毒虺斷首,猶能聽以噬人。

客有投縉雲山寺中宿者,僧為具饌羞,鱉甚美,但訝其無裙耳。入後屋,見黃泥數十團,大如缶,問行者,即向所食者。在其中取龜,以黃泥裹之,三日龜服氣肥,味特異。

王介甫雲:明州有一講僧,夜中為鬼物來請講,欣然從命,舁行數十里,置在豬圈中,比曉方悟為鬼所侮。

張樞言說楊大年臨卒,戒家人曰:「吾頂赤跌坐,汝輩勿哭驚吾。」既而果然,家人驚。貌財複,寤而寢,遂卒。釋教:「頂赤生天,腹赤生人,足赤沈滯。」

梅聖俞雲:叔父為陝西漕知,客卒,浴殮畢,他婢欲竊其衣,其屍熱如火,驚告家人,遂傳於外。或雲:「不祥,此當有重喪。」俄而嬸氏卒。

持國按樂,見弦斷、弦續者,笙竽之類吹不成聲。詰之,雲:自有按樂器,國家議黍尺,數年乃定,造樂器費以萬計,乃用樂工私器以享宗廟。

又七廟共用羊一,五方帝亦然。溫成廟用羊豕各一。一疑郊本用特,後去特,以一羊豕代之。符後以永熙不可虛配,遂得升祔,明德尚在故也。後廟神德,賀、宋二京,尹、潘奉慈,劉、李、楊、李升祔,今獨章惠。

永叔書法最弱筆,濃磨墨以借其力。

範希文戍邊,行水邊,其樂之從者前雲:「此水不好,裏麵有蟲(聲如隙舉反)。」謂之蟲,乃是魚也。答雲:「不妨,我亦食此蟲也。」

原父《五十諡法》一篇:神化無方曰尼;耄期稱道曰聃;卮言日出曰周;潔白不汙曰皓。楠樹直竦,枝葉不相妨,蜀人謂之讓木。

胡瑗字翼之,卒,凶計至京,錢公輔學士與太學生徒百餘人詣興國戒壇院舉哀,又自陳以師喪給假二日。近時無此事。

王景芬職方,邵氏婿,常州人,小兒四五歲,甚俊爽,病將卒,忽言翁婆留取某某,長大必能葬翁婆。景芬大駭,始改葬其父母。邵不疑雲。

沈文通說故三司副使陳洎卒後,婢子附語亦雲:生不葬父母,當得為貴神,今謫作賤鬼,足脛皆生長毛雲雲。祖擇之押字直作一口字,人問之,答雲:「口無擇言。」

司馬君實充史討,白執政:時政、起居注皆並不載元昊叛命、北戎請地事,欲就樞密府檢尋事跡以備載錄。龐洎自至史院,商量孫樸兼修國史之任,國惡不可書,會龐去相,遂寢。

江南一節使召相者,命內子立群婢中,令辨之。相者雲:「夫人頭上自有黃氣。」群婢皆竊視之,然後告雲某是。柁工火兒雜立,使辨何者是柁人,雲麵上有水波文是。亦用前術。

吳衝卿說:其先君為江州瑞昌令,一卒力啖巴豆如鬆子。問其由,始用飯一盎、巴豆兩粒研和食,稍加如藥,凡盡則加巴豆,減飯,積以歲月,至於純食巴豆。此亦習啖葛之類(曹操嚐啖葛)。

掌老太卿判太仆供祫,享太牢,隻供特牛,無羊豕。公問禮直官如此,不知羊豕牛俱為太牢。

大學生鄭叔雄用善醫,王尚書舉正知雜,吳□□薦為秘書省校書郎。起居舍人範師道論列雲:「山林有道之士,大臣薦之,不報而方投稷例輒行。」於是汝州孔文除直講,楊州孫侔除試校書州學教授。

大內都知張惟吉請諡,禮官以惟吉前持溫成喪不當居皇儀,爭之至明。時宰不知典,則阿諛順旨。惟吉頓足泣下,緣此得諡「忠惠」。

陳執中死,禮官以前事不正,諫請諡「榮靈」(寵祿光大曰榮,動不成名曰靈)。

大名府學進士劉建侯盜官書賣之,搜索既切,遂焚之。又與妻同殺人,取其金。前殺七人事明白,猶且稱冤。府中謂之「始皇」,以其焚書坑儒也。

程琳尚書知府曰:殺之,其容貌堂堂,言詞辨博,莊生大儒之盜也(此段有脫誤)。藥方一大兩,即今之一兩。隋合三兩為一兩。宋相公,中朝書人鄗忠恕,司封二徐,書《佩觿集》三卷。

楊泫望之當官,免私家,上曆亦自買紙。為江南轉運使,先移文江寧府,要府官月俸米麥,何人擔負磨麵,曾支腳錢。

司馬君實侍先君知鳳翔府,竹園中得一物如蝙蝠,巨如大鴟,莫有識者。有自山西來者雲:「此鼯鼠也,一名飛生,飛而生子。每欲飛,則緣樹至顛,能下不能高也。」

判尚書禮部則尚書之職,判禮部貢院則侍郎之職也,其名表則員外之任也。王禹玉帶館職判禮部作三字,猶不解百官謝表。御史中丞署狀而舍人作表,是兼尚書員外之職也。

陳執中在樞府建排牆頭,夏讚使人。上歎樞府不得人,於是王鬷、張觀與執中皆罷。孫承旨自稱韓持國作維國。齊廊太卿呼邵興宗作元宗。祫享昭穆,各有幄次,謂之神帳雲(陳彭年所建)。

禮牲體貴賤以為俎,實肩臀臑膊骼觳,左右前後,賓主有儀,今不複用。司馬公說:曾在并州見蕃俗,頗存此禮。其最尊者得羊臆骨,其次項< 頁>骨。又說婦人不服寬褲與襜,製旋裙必前後開勝,以便乘驢。其風始於都下妓女,而士大夫家反慕之,曾不知恥辱如此。又涼衫以褐綢為之,以代毳袍。韓持國雲:始於內臣班行,漸及士人,今兩府亦然,獨不肯服。予讀《儀禮》,婦人衣上之製,如明衣謂之景,景,明也,所以禦塵垢而為光明也。則涼衫亦所以護朝服,雖出近俗,不可謂之無稽。

君實又說:夾拜,今陝府村野婦人皆如此,男子一拜,婦人四拜,男子一拜。城外則不然。

子容判禮院,見君實,八音克諧,無相奪倫。今樂懸,但聞金聲,餘樂掩而不聞。宜罷連擊,次第見其聲。

歐陽永叔修《唐書》,求罷三班院,乞一閑慢差遣,俄除太常禮院。司巡廳言。朝廷將太常禮院作閑慢差遣耶?

子容說:周廟製戶在東,牖在西,當中之分則扆也。近代宗室南向,祐室猶在西壁,祫享猶設昭穆,位於戶外,南北相對。

武功常景主簿說:慶善宮有唐碣,為民藏窖,蓋民恐他人見之,理認遠祖土田。旁有慈德寺,太宗所建,會昌廢,寺猶遭毀拆,武宗可渭能行令矣。至大中複建,碑記尚存。

肆赦,宣德門登降用樂懸,又排仗盡如外朝之儀。

大典,禮部吉儀五十有五,其二十九日癸卯,五龍壇子奉敕於五龍廟謝晴,廟廊並頹毀,寓宿殿東道士之室,亦無壇也。

儀仗內五牛旗,刻盡五色木牛,豎旗於背,載以輿床,四人舁之。按《六典》:衛尉三十二旗,十八日五牛旗,皆是繡繪旗幅。若五牛以牛載,則其他麟風之類,亦當如此矣。

祫享行禮之際,雪寒特甚,上秉圭露腕助祭,諸臣見上恭虔,裹手執笏者惕然,皆揎。廟主,帝用白帕、後用青帕覆,行禮則發之,方木為趺,薦以重褥,置主於其上。

塵俗呼野人為沙魂,未詳其義,士大夫亦頗道之。永叔戲長文賢良之選:「既披沙而揀金」,吳頗憾之,遷怒於原父雲:「某沙於心,不沙於麵;君侯沙於麵,而不沙於心。」愈怒焉。

又嚐戲馬遵舊日沙而不哨,如今哨而不沙。

永叔雲:令狐揆著書,數年乃成,托宋公序,投獻李夷庾。夷庾問何人作序,訊知其人,使送銀二笏。

龐相令製後,舍人自署其名。永叔雲:誥身後,惟吏部判官誥院者當押字爾。

林璃、王洙同作直講,林謂王:「何相見之闊也?」答雲:「遭此霖雨,今後轉更疏闊也。」王曰:「何故?」答雲:「值這短略。」蓋詆其侏儒矣。

太祖忌宰相馬不入寺,宗王計相乘馬直至佛殿東,素無定製也。駕往寺觀燒香,中丞不從由入台。翌日,幸慈孝集禧,宣召乃赴。

供奉官羅承嗣住州西,鄰人每夜聞擊物聲,穴隙視之,乃知寒凍齒相擊,再贈之氈,堅不受。妻母來,見其女方食其枕中豆,贈之米麵,亦不敢納。遂挈其家居州南(都下俗語謂之州南),聚贍窮親四十口。嚐辭水路差遣,雲法乘官舟載私物不得過若干斤,重恐罹此罪,乞換陸路差遣。

秘書丞沈士龍者,嚐建言害民事數十條,漕司不行,遂棄官歸。關門不放過,訴雲:「母老病,拘滯於此,母必不全,亦關吏之罪也。」士龍竟坐擅去官守,追官勒停,舉主、關吏一例見劾。

李照譏王樸編鍾不圓,後得周編鍾,正與樸同。議者始知照之妄。

次道見鄭毅夫除省判語詞,中間具官某又雲雲,當誥詞前具銜雲雲,中當雲以爾雲雲。

程侍郎言某為御史接伴人使,中丞張觀雲:「待之以禮,答之以簡。」戡佩服其言。又說高敏之奉使接虜伴,使走馬墜地,前行不顧,翌日,高馬蹶墜地,戎使亦不下馬。張唐公將奉使,王景彝雲:「某接伴時,舊例使副每日早先立驛廳,戎使方出相揖。某則不然,先請戎使立階下,然後前挹登階。」唐公雲:「我出疆,彼亦如此,奈何?」遂卻如舊例。

王景彝判三班院,雲:某笏記上凡使臣八千五百人,差殿中丞蘇哀作簿,簿成,隻有七千六人,其餘搜括並未見。

蘇儀甫使虜,至虜庭,傳宣求紫魚,答雲:「雖是某鄉中物,偶不齎來。」又雲:「某篋中恐有。」試搜之,獲弓,家人納褚中,忘告之也。

韓忠憲使虜,其介,劉太後之姻,庸而自專,私與虜使雲:「太後言兩朝歡好,傳示子孫。」韓了不知,忽置一筵,遣臣來伴,因問:「太後有此語,何故不傳?」忠憲答雲:「皇太後每遣使,使人簾前受此語,戒使人令慎重爾。」於是以手頂禮雲:「兩朝生靈之福也。」

陳相伴虜使,問隨行儀鑾司,緣何得此名。不能對,或雲:隋大業中,鑾集於供帳庫屋,遂名此。

文思院使,不知從何得此名。或雲:「量銘待文思索。」或說殿名,聚工巧於其側,因名曰文思院。

李昉相致仕,後陪位南郊,病傷寒卒。子宗諤內翰,為玉清昭應宮副使,自齋所得疾卒。宗諤子昭述右丞,祫享奏告景靈,得疾卒。三世皆死於祠祭之所。

裴如晦雲:景德澶淵之幸,軍費二十餘萬;郊賚用度,時一郊費六百萬,今千餘萬貫矣。

宋次道集《顏魯公文》十五卷,詩方十八首,多是湖州宴會聯句書,公必在其間。又有大言小言、樂語滑語、讒語醉語。又和政公主碑,肅宗女,代宗母妹。潼關失守,輟夫柳渾乘以濟孀妹,首雲平陽與娘子之軍於司竹。襄城行匹庶之禮於宋公,常釓匡複之師於武後,皆前代所未有也。

魯公顏元孫墓誌:省試□《河銘高鬆賦》,考官劉奇批曰:「銘賦音律,既麗且新,時務五條,辭高理贍,惜其貼經通六,所以屈從常第。」葬東京鷂店,今作曜字。

予奉使迓賀正使於雄州界,曰:「唐中和自作借職,割俸錢與弟請,至今四十年,士大夫恐罕能如此。」文州羌人旄牛酥絕美,又雲河朔人食油湯鱠,以薦酸漿粟飯。

冀州城南張耳墓,在送客亭後。戎使林牙者,由翰林學士問知州王仲平,仲平告之,不知張耳何代人也。大使耶律防謝曰:「契丹家翰林學士名目而已。」

峨嵋雪蛆大,治內熱。

己亥曆曰十一月大盡,契丹曆此月小,十二月十四日夜才昏月蝕。戎使言:「竊謂已望。」時修《唐書》,問劉希叟,雲:「見用楚衍曆,差一日;宣明曆,十一月當小盡。」

雄霸沿邊塘泊,冬月載蒲葦,悉用淩床,官員亦乘之。

李昭遘右丞謂樞密程侍郎近日與蒲家刺權門事,謂之小火下。程答雲:「不惟小火下,兼有大教頭。」

謝師直說:北都李昭亮相為寵嬖三夫人作水陸道場,嬴州唐叟張三郎處主位,李之祖父在賓位,焚香拜跪,不勝其勞。北虜水實羊腸,文州羌取蛇韜首繞頭上,治上熱。

虜使雲:青貂穴死牛腹,掩取之;紫貂升木,射取之,黃色乃其老者,銀貂最貴,契丹主服之。又雲:馳鹿重三百斤,效其聲致之,茸如茄者,切食之。又雲:大寒之毒如中湯火,著人皮膚成紫皰。又雲:韃靼界上,獵圍中獲一野人,被鹿皮,走及奔鹿。又雲:女身國即挹婁之地,高麗、新羅,今是一國,其主王輝用契丹正朔。

太子中舍柴餘慶說:其從叔內殿承製肅蔡州日,掠房緡五千,其憂愁焦煎之貌,常如負人百千萬,債者常在,病幾死,才開目,問其子曰:「今日費幾錢?」

胡武平內翰丁母憂,前一歲,常州宅中海棠花開白花。餘妹夫王伯先為金壇縣令尉胡賓說。

己亥秋,潁壽民小不稔,群盜劫禾潁上。令捕得,因遣之,緣益熾,漕司效令,且嚴其禁。橄欖木並花如樗,將采其實,剝其皮,以薑汁塗之,則盡落。

餘奉敕五龍廟謝晴,司天監擇日供神位板,太仆供羊。司農供豬,粟黃白益饌油肫脂菲菁蔥明油。大府供幣帛濕香。少府供蠟蠋,將作供神位水火。光祿供禮料,蓮子、雞頭、胡桃、幹棗,饌鹽筍俎、幹魚、玉魮、鹿脯、薑椒、橘、鼓魚、兔、鹿、羊,醢餳醋酒柴炭,將作所供罍洗水香餅爾。

梅二聖俞轉都官員外郎,原父戲之:「詩人有何水部,其後有張水部,鄭都官複有梅都官。」鄭有《鷓鴣詩》,時呼鄭鷓鴣。梅有《河豚詩》,可呼梅河豚耶?

張唐公瑰修起居注、同知太常禮儀事,再疏乞毀溫成後廟,皆不降出。

齊廊公開大卿,曾為三司檢法,時李士衡克使章得象洎黃宗旦為判官。公暇,省中棋飲談謔,每值雪天,畢命僚屬酒炙相樂。李諮為使,置酒設藥梅而已,今都無此例。

濰守解賓王恕登州交代胡俯,許其代官出於許原。許原,今郡北十餘裏,世稱同州坊,亦雲許坊,今為民田而無村矣。

洛陽北有山泉,即湯所禱桑林之地,有廟即太乙之祠,俗號為聖王。近因旱,中使請禱得雨,乃奏請封為清淵侯。失於檢詳地誌,致此謬。丁晉公謂曹、馬為聖人。夏英公嚐美李林甫之為相。

《梁書·儒林傳》:伏曼容聽事施高坐,有賓客,輒升高坐為講說。今私家無畜此者。

李宗諤諫議鬆相孫,其父匿於李助家,免難於李愚侯。趨州三房蘇為郎中逢吉相孫,其父藏李沆相家,免禍。

上坡任長安倅,眷一樂籍,為內所製,則自求死,家人懼而從之。後為陝漕範留於家,潔白而陋目,曰聖獸頭。曆表滜作號叫之號。

一月三日疏決罪人,開封府罪人宿車院。中夜,車上有人伏其中執而毆之至死,有司以為大辟論,上雲決臀杖二十,刺配牢城。宰相以為大辟當為流耳。再奏,上又雲決臀杖二十。諸公下殿,方悟聖斷之精審。蓋此為情可矜,則當上請,因降為流,今經疏決,則流下降為杖矣。

秘書監馬懷素編次圖書,乃奏用左散騎常侍元行衝等二十六人,同於秘閣詳錄四部。韋述勤成國史,蕭穎士以為譙周、陳壽之流。

錢君倚雲:《漢書·律曆誌》:鈞著一月之象。又雲:輔弼執玉以翼天子。科場舉人以為賦題。「著」疑是「者」,「玉」疑是「之」字,監本之誤也。

楊畋待製雲:經筵讀《後漢書》官冗亂政事,多為前侍讀削去,如《何進傳》。都無誅內官事,如《孔融傳》但記孔老通家之舊談辭如雲等語。樂道輩將舊稿刪去之,複采關治道者以備進讀。

王隨作相,病已甚,好釋氏,時有獻嘲者雲:「誰謂調元地,翻成養病坊。但見僧盈室,寧憂火掩房。」在杭州,常對一聾長老誦己所作偈,僧既聵,離席引首,幾入其懷,實無所聞,翻歎賞之,以為知音之妙。施正目說此。

王逵知越州,修城卒暴民,至發墓磚。錢公輔作倅,視磚文有永和年號,亦有孝子姓名者。先葬無主枯骨,尋亦見掘矣。

京師神巫張氏,燈焰燒指針療諸疾,多效於用針者。範景仁說其兄忽被神祟,飲水並食磁碗,召巫者視之,既退,欲邀厚貨,偃蹇不應命,巫之神輒附兄之婢子雲:「使彼救人苦,卻貪財利不來。」索香火,如巫所禁祝之,遂愈,婢子亦不自知也。

王介甫知鄞縣日,奉行敕書節文,訪義夫節婦,得三人,其間一人可采,姓童,為人典主庫,謂之判子,家中養疏屬數口,奉寡姊承順不違。甥不事家業,屢負人債,輒為償之而不以告姊。方欲奏上,而代到不果聞,以注誤之過為後宰所笞。部中有兩道者,常善遇之,每有堤塘橋道之役,令化募閭裏,修築不勞而成。

故事,狀元及第,到任一年,即召試充館職。蔡自文忠始造文字得試。

孫奭尚書侍經筵,上或左右矚,或足敲踏床,則拱立不講,以此奭每讀書,則體貌端莊。

宋、賈二相,布衣時同詣宋三命,雲:「二公俱當作相,更相陶鑄。」宋發即不同,賈雖差遲向後,宋卻相趁爾。宋狀元及第,知製誥。賈在經筵舍人院試出身。宋入參大政,賈試舍人。宋命隔幕,聞宋語二相,道及前事。自後,宋罷為散坡,自揚徙鄆。賈既入參。一旦,有內降劄子,啟封則宋庠、吳育可參知政事。賈手寫奏狀,且喜前言之驗。賈今為僕射侍中,宋吏部尚書樞密使同平章事。韓欽聖好陽陰,見二公說。

卷下 编辑

聖節道場建起十三日,樞府學士以下皆赴。十四日,中書會,獨舍人與大卿監遙上下不過七八人。審刑奏案,貼黃上更加撮白,撮白上複有貼黃。

國朝諸祠,牲牢之數不等。七室共一羊豕,後廟溫成亦一羊豕。蠟享百神亦然。然行事有滑稽者,誚其分張之征,謂之迎貓也。

張瑰為禮官,議錢惟演諡文墨。錢氏諸子衰絰邀執政,訴其事。石中立指其幼者以告同列雲:「此一寸金也。」諸錢數張二親在堂,十年入舍之語。

介甫雲:輔嗣忠象謂馬者必顯之物。欽聖雲:鹹鹹之義,自晦而上至心,則謂正吉悔亡。紂作炮烙之刑,陳和叔雲:「《韓詩》作烙,《漢書》作格。」

吳衝卿雲:《莊子》姑射,今人盡讀作懌,音義,惟有夜射二切。

原甫雲:《南陔》、《白華》六篇,有聲無詩,故雲笙不雲歌也。有其義,亡其辭,非亡失之亡,乃無也。

司馬君實說:據《禹貢》,河自大伾、大陸又北為九河,則是河循太行北流,乃東入海,兗州境也。今之河朔處,勢高地又堅,故少水患。又漢兗州界在今河陽,非《禹貢》舊境也。

王禹玉上言,請以正月為端月。正音與上名相近也。

馮章靖雲:「昏字本從民,避唐文皇諱乃從氏耳。」孫文公雲:「從高低之低。」馮證以《說文》,文始慚己說未博。

宋子京判國子監,進《禮記》石經本,並請邵不疑同上殿,以備顧問。無何,上問古文如何。邵不疑對:「古文大篆於六體義訓不通,今人之淺學,遂於一字之中偏旁上下雜用古文,遂致乖亂。」又問:「林氏《小說》所雲,亦有長義,然亦有好怪處。」上一一問之。對雲:「許慎《說文》歸字從止婦,省自聲,舉韋切;林氏雲『從追,於聲』為近,此長於許矣。許氏哭從[A066],獄省聲;林乃雲『眾犬嗥』。此怪也。」

董仲舒雲:「以仁治人,以義治我。」原甫雲:「仁字從人,義字從我,豈造文之意耶?」

李白詩:「君不見裴尚書,古墳三尺蒿棘居。」問修《唐書》,李縉叔雲:「催又雲冕。」宋次道雲:「是檢校官與李北海作對,非齪齪人也。」

敬字,左紀力反,右普木反。避廟諱,改姓者為苟且之苟,文章之文誤矣。今雍相是也。

邯鄲公周陵詩:「才及春羔鼎祚移。」王介甫雲:「舂羔鼎祚,天成詩語。」

王左丞濟州詩「汶陽歸客」。司馬君實雲:其地則唐濟鄆州,今易地矣。又崇梵僧詩,初謂是僧名,乃寺名,近東阿覆釜村名。

司馬君實謂《詩》「奏假無言」為是,湯孫奏假為證。予以「鬷假無言」為是。據《傳》,晏子和興同異,引此詩,「鬷假無言」為證矣。

齊桓公以燕公迭出境,乃割地予燕。然專割地之罪重於出境矣。欲稱桓公之善,反毀之也。

張樞言太博雲:「四明海物,江瑤柱第一,青蝦次之。」介甫雲:「瑤字當作珧,柱即如蛤蜊柱,即韓文公所謂馬甲柱也。二物無海腥氣,鰒魚今之牡礪是。王莽食鰒魚,常幹省爾。」《褚彥回傳》:自淮屬北海,江南無鰒魚,有餉三十枚者,一枚直千錢,不以頭數之。又讀如鮑,非亂臭者也。

胡公謹雲:登州成山出鰒魚,俗雲決明可幹食。

司馬君實雲:《論語》博我以文,博學於文,此二文謂六藝之文。

《棫樸》詩雲:「遐不作人。」毛:「遠不為人。」鄭:「初作人。」於義未安。《左氏》「欒武子能用善人」引此詩。杜預雲:「作,用也。」言文王能用善人,合於能官人矣。

司馬遷誤以「子我」為「宰我」。又以燕簡公欲盡去諸大夫而立其寵人,作「寵姬」。白馬寺後有李穀、蘇禹圭、李沆等十宰相墓。

退傳相公,光化軍人,少時薄遊武當,村舍主人將殺以祀鬼。安臥室中,誦六天北帝咒。巫者見星宿覆其上,怖而卻走。退傳孫婿呂誨太傅雲。

白水縣堯山民掘得誌石,是員半千墓,雲:十八代祖凝自梁入魏,本姓劉氏,彭城人,以其雅正似伍員,遂賜姓員。

左馮龍興寺殿,陌氏所構。至和二年重瓦,柏椽大徑尺。寺僧守元八十三矣,雲此本樹法官引盜,旁人得捕」。或以濰之於登不得為旁,又條有誤傷,旁人謂在旁,則判審刑。錢象先待製雲:「旁求儒雅,胡竟坐自盜,將勒停,賓王落職知建昌軍。」

吳春卿葬新鄭,掘地深二丈五尺,中更掘坡子,才足容棺。既下棺於坑口,上布柏,團以遮之,即下土築,不用磚甓。吳氏葬其先亦如此。

錢君倚學士說:江南王公大人墓,莫不為村人所發,取其磚以賣者,是磚為累也。曰:近江南有識之家,不用磚葬,唯以石灰和篩土築,其堅如石。此言甚中理。

沈文通學士與高繼方同事賀北虜正旦,於幽州亦效中國排仗法服宮駕。

《史記·曆書》雲:「秭鴂先滜。」龐相雲:「見夏英公文字中用滜,作陂澤之澤。」

餘見宋子京謝:長安有寶貨,行搜奇物者,畢萃焉。唐諸陵經五代發掘,皆空。太平興國中,具衣冠掩塞,長老猶見之。蘇倅言:綿州二歲斷大辟一人,鳳翔半年斷二十餘人。

權文公不避諱,論子舉謨事。

劉師顏視月占旱,問之,雲:「諺有之,月如懸弓,少雨多風;月如傾瓦,不求自下。」同州民謂雨沾是為爛雨。

蒲城縣《胡向神道碑》,韓文公撰,胡證書,在尉廄,近置夫子廟。訪墳,不獲矣。

趙龍圖師民自耀過同說礻殳祤,城有礻殳祤廟,疑礻殳祤亦是兵械,其秦禱兵之所乎?

江州琵琶亭詩板甚多,李卿孫惟留一篇夏英公詩:「流光過眼如車轂,薄宦拘人似馬銜。若遇琵琶應大笑,何須收淚濕青衫。」

趙師民罷華原,過左馮,同登排雲樓,指中條山北,所謂襄山楊榮賦勿華踏衰。檢餘靖初校《漢書》監本作襄,馳介問之雲:「據《郊祀誌》,襄字誤矣。」

薛俅比部待闕蒲中,出恰律郎蕭悅畫竹兩軸,乃樂天作詩者。薛蓄畫頗多,此兩畫尤佳也。

昭應溫泉,鄭文寶詩雲:「隻見開元無事久,不知貞觀用功深。」

安道侍郎雲:趙安玉客長安,購唐太宗骨葬昭陵下。一豪姓蓄腦骨,比求得甚艱。

吳宣徽自延州以宿疾求蒲中,乞免院職,改大資政。尚書左丞呼大資,不呼左丞。府僚識體者,門狀上添政字。

韓稚圭善飲,後以疾飲量殊減。吳資政雲:「道書雲人多用於所長,有旨哉。」

溫仲舒判開封府,一進士早出探榜。其妻續,有人報其父母船至水門,亟僦驢往省之,至東門為醉人毆擊。僦驢者又懼證左留滯,潛遁去。府中以醉人亦有指爪痕,俱杖而遣之。歸家號泣。夫自外歸,亦落第而泣,兩不相知其由。徐知妻被杖,詣所司訴冤,不聽。於州橋夫妻投河溺死(天漢橋俗呼為州橋)。真宗聞之怒,知府已下悉罷去。吳春卿雲:「小刑責,亦不可不慎也。」

京師西門外立尉專決鬥競事,城裏外悉府尹主之。每三大節,他官皆有休假,唯府事愈多,節日清明尤甚,鬥競至數百件。

長安有寶貨行,有購得名玉魚者,亦名玉梁,似今所佩魚袋,有玉者、銅者。文丞相五千市一瑪瑙者,府中莫知何用,多雲墓中得之。薛俅比部慶成軍觀太寧宮醮,見禮服劍室貫絛者,形正相似。

梅摯、陳洎、劉湜假少常使虜,後俱作省造北使,宴閣門,從之萃坐朵殿。梅等以假官有升無降故事,副綴兩製坐殿上,逡巡不赴。閣門副使張得一奏嫌坐位,任不赴坐,遂貶。蘇盧袞上前端笏移南山,不誣矣。

張得一自閣門副求正,副使引曹佾;李璋列王貂作樞,吳龐為副,以曹、李中宮外舍之親,張未服,雲:「公朝豈私親耶?」吳雲:「閣副侍中子若孫,恩澤差別,疏親又差降,豈非用親耶?」小絀又引非親例,王雲:「此邊任。」張左請邊任,遂正使名,除潞州,以潞州非人使路,改貝州,宣不候代到赴請河,又請不候代至貝王,貝王則據扶叛。張伏法京師。

夏守恩太尉作殿帥。舊例,諸營馬糞錢分納諸帥。夏既納一分,魚軒要一分。時王相德用作都虞候,獨不受。又章獻上仙內臣請坐甲,王獨以謂不當爾。興國寺東大樞貂張耆相宅,近須兵防衛,不與。以此數事,擢為樞密副使。

呂文靖說:作正字日,值旬休,丁晉公宅會客,忽來招,遂趣往。至則懷中出詞題,簾外草寇萊公雷州製。既畢,覽之不懌,曰:「舍人都不解作文字邪?」呂遜謝再三,乞化筆增損,遂注兩聯雲:「當孽豎亂常之日,乃先皇違豫之初。」緣此震驚,遂至沈極。

曹貂利用將赴漢東,入內供奉官楊懷敏盡逐其左右。旦將上馬,坐驛廳,無人至。使數輩立屏後,時引首來窺,則揮手令去。曹夙懷憂懼,睹此疑將就刑。楊又徐進雲:「侍中且宜歇息。」遂閉堂自經。

天聖中,後殿中欲放榜,王沂公作相,端笏立。時有論奏近歲陳龐作相案,前搢笏讀姓名,與百執無別。製勝關山林舊饒雪霜,今墾辟為稼土,氣候與舊不同。

夏英公少年作詩,語意驚人,有「野花無主傍行人」之句。

李程畫像在開元寺,因雨摧壞,吳衝卿雲:「寺僧不好事,可惜。」今雲此有榻本,可令重畫,如此李程在裏。李程子廓從父過三亭渡,為小石隱足,痛以呼父,程雲:「太華峰頭仙人手跡,黃河灘裏爭知有隱人腳跟。」

高敏之以鍾乳飼牛,飲其乳,後患血痢卒。或以為冷熱相激所致。

川峽呼梢工篙手為長年三老。杜詩:「長年三老歌聲裏,白晝攤錢高浪中。」得名舊矣。

府史胥徒乃四名,男臣女妾是兩號。都下吏人連名府史,婦女表狀皆稱臣妾,皆非也。

韓文公《談苑》說《樊南集》故事灰釘雲:楊雄賦殊非,《南史·徐勉傳》:屬纊方畢,灰釘已具。

楊文公內閣侍讀,占城進獅子,例進詩文,公雲:「渡海鯨波息,登山豹霧消。」為時激賞。《司馬法》有虞城械於中國(《唐韻》:飾也)。《司馬法》:夏執元戈,殷執白戚,周左杖黃鉞。

教坊伶人嘲釣客直樂雲:釣客擊杖鼓百麵如一,教坊不如他齊整,打一面如打百麵。可謂婉而絞。

漢三輔縣穀,今醒泉、重泉(秦先)。池陽(三元),秦驪邑,漢新豐(武後慶山,天寶改為昌,又昭應,今臨陟)。新豐(謂酉)、平陵、槐裏、茂陵(興平)、頻陽、美原、礻殳祤(華原同官)、蓮勻,在下邦東。

峽江船須土人撓水勢行之。周湛郎中作夔漕建宮,不得差擾,俄自沉一舟,眾頗怪之。

長安王瀆,任度支員外郎,妻高氏,節度使瓊第九女。前妻子經不教,供養殊闕。瀆卒後十餘年,經二子皆成立,相繼卒,亦喪明。始首悔前咎,克己反善,雲:「皆水邱婦並兄弟教經如此。」早夜策杖,不廢定省,上之不輟。卒後水邱婦病癱,其兄弟俱卒,水邱遂絕(水邱無逸作屯田員外郎)。人謂神理不可誣矣。

解池鹽歲課愈多而不精,耆老雲:「每風雨起,鹽結須以扒翻轉,令風吹,則堅實。今任其自熟,其畦下者卒虛軟。」吳左丞春卿雲:「初任臨安日,捕到鹽,令鋪戶驗之,外界官鹽則刑輕,私鹽則刑重。患為鋪戶所欺,於庭下各取數紙裹之,外用帖子題記,置案上,分鋪戶作兩番去帖隔驗之,然後絕欺弊。始靳其驗法細詰之,乃肯道雲:「煮鹽用蓮子為候,十蓮者官鹽也,五蓮以下,鹵水漓為私鹽也。私鹽色紅白,燒焰灰染其色,以效官鹽。於是嗅以辨之。」自是不用鋪戶,自能辨矣。

曹佾太尉,長秋母弟張貂耆之坦床。始成婚,貲裝甚盛,請衣帳者增二十縑。三月後盡斂持去,訊之,雲:「本房臥製。未辦此,皆假借來。」推延五六年,竟不致一物。吳大資與曹宣猷同館伴話及此。

錢明逸知開封府,時都下婦人白角冠闊四尺,梳一尺餘。禁官上疏禁之,重其罰,告者有賞。

京師風俗,將為婚姻者,先相婦,相退者,為女氏所告,依條決此婦人。物議雲雲,以為太甚。

京師上元放燈三夕。錢氏納土進錢買兩夜。今十七、十八兩夜燈因錢氏而添。

詩僧惠崇多剽前製,緇弟作詩嘲之雲:「河分岡勢司空曙,春入燒痕劉長卿。不是師兄多犯古,古人言語犯師兄。」

陝府昭宗禦詩:「何處有英雄,迎歸大內中。」在河中逍遙樓。與太宗詩「昔乘匹馬去,今驅萬乘來」。氣象不侔矣。

王重盈陝府構寺,募巧工圖壁,悉沉於河。今建初院六祖等人多摸寫。

王文穆罷相,知杭州,朝士送詩,惟陳從易學士雲:「千重浪裏平安過,一尺竿頭穩下來。」冀公稱重之。楊文公在館中,文穆或繼至,必徑出,他所亦然,幾類爰、晁故事。文穆去,舉朝皆有詩,獨文公不作。文穆辭日,奏真廟傳宣令作詩,遷延不送。

吳春卿雲:往年學中置一桑,螵蛸於筆格上亙樸緣者無數,檢月令視之,乃螳螂生月日也。

劉子儀侍郎三入翰林,意望入兩府,頗不懌,詩雲:「蟠桃三竊成何味,上盡鼇頭跡轉孤。」稱疾不出朝。問候者繼至詢之,雲:「虛熱上攻。」石八中立在坐雲:「隻消一服清涼散。」意謂兩府始得用青涼傘繖也。

丁崖州雖險詐,然亦有長者言。真宗常怒一朝士,再三語之,丁崖州輒稍退不答。上作色曰:「如此叵耐,問輒不應。」謂進曰:「雷霆之下,臣更加一言,則齏粉矣。」真宗欣然嘉納。

丁晉公在崖州,方弈棋,其子哭而入,詢之,雲:「適聞有中使渡海,將至矣。」笑曰:「此王欽若使人來嚇我耳。」使至謝恩畢,乃傳宣撫問也。

開封府尹大廳自周起侍郎奏真宗雲:「陛下昔居此,臣不敢坐。」自爾遂空,不複居。

李□兵部作陝西轉運使,嚐至一州,軍伶白語:「但某叨居兵部,謬忝前行。」李大怒。呂文靖相判許田,柳灝作漕府宴,優人雲:「爾是防城舉人,有何文學。」柳即泣訴相:「坐此必宜真有怨嫌者,故令辱某。」不得已,送獄鞫問,遂至配。

章相在翰林日,嚐差知權開封府。二十七日,請僧在家設七晝夜道場,懼冤濫也。

近歲都下裁翠紗帽,直一千。至於下俚恥戴京紗帽。禦帽例用京紗,未嚐改易也。

宋子京說許相公序開《西湖詩》:「鑿開魚鳥忘機地,展盡江湖極目天。」

長安北禪寺筍石,鄭天休資政題十字「春至不擇地,路旁花自開」刊之。

李丕緒少卿說:師頡作永興重進果客時,府前有十餘堵大牆蔽荒隙。軍府蕭條,寂無民事,因搜訪碑碣,凡打三千餘本。薑遵知府日,內臣曾繼華來造塔。遵希明肅旨,近城碑碣盡輦充塔基,繼華死於塔所。人謂之鬼誅也。

紫閣山老僧文聰說:晏相來遊山,獼猴萬數,遍滿山穀。僧言未嚐如此多也。晏詩尋添獼猴之句。

鳳翔李茂正幽昭宗於紅泥院,製度殊褊小,自據使宅,令其家供養真衫衣赭袍龍鳳扇。民獻善田,令薄出租以佃之,稱秦王戶。後子孫以券收田,有二孫府西土腴各餘頃,不十年蕩費盡,今丐於市。

岐府使齋前有百葉桃,穀雨十日後,結實大如拳。

猴部頭,猿父也,衣以緋優服,韋布昭宗側。梁祖受禪,張禦筵,引至坐側,視梁祖,忽奔走號,躑褫其冠衣。全忠怒叱,令殺之。唐之舊臣無不愧怍。

安轡初,唐教坊優人,事李茂正。一日,作意將戲之,遂逃遁,經年複來,茂正雲:「無容身處,還卻來邪?」時茂正燔長安,絕還都之望,答雲:「暫來看大王耳,歸長安賣烰炭,足過一生,豈無容身地耶?」

儀州,唐神策義寧軍置使統之。

太和年,姚說充使李茂正,墨製義州主公寺碑。魏晉秦年,督護漢熾太守王寶貴。此即漢熾城矣。又有白馬令,某碑所在,亦名白馬寺。按《圖經》並不載,恐後湮滅,聊書記之。

吳春卿殿試《聖有謨訓賦》,用「答揚」二字,自謂頗工。考官張希顏不曉,雲:「隻有對揚休命,豈有答揚者耶?」旁一人雲:「答即對也,乃及時文耳。」遂加一抹。宋宣獻公綬編排卷子,知其誤,不敢移易。向相《延州詩》:「四時常有煙棚合,三月猶無菜甲生。」又有人嘲《同州詩》:「三春花發惟樗樹,二月鶯啼是老鴉。」

晏相言:作知製誥,誤宣入禁中,真宗已不豫,出一紙文字,視之,乃除拜數大臣。奏臣是外製,不敢越職領之。須臾,召到學士錢惟演。晏奏臣恐泄漏,乞宿學士院。翌日,麻出,皆非向所見者,深駭之,不敢言。

真宗上仙,明肅召兩府諭之,一時號泣,明肅曰:「有日哭在,且聽處分。」議畢,王文正曾作參政,秉筆至淑妃為王太妃,卓筆曰:「適來不聞此語。」丁崖州曰:「遺詔可改耶?」眾亦不敢言,明肅亦知之,始惡謂而嘉王之直。

宋相與高餗同發天府,解日月為常賦象字韻之押狀者,以落韻,先剝放,近百人投牒雲:「某不落韻。」乃取卷視之,狀下有可想二字,然賦亦紕繆,其如落韻剝放。舉人不伏,高與甲(不記姓名)憂問或醉或睡,伯庠更點檢,詩隻五韻,急呼二人起視之。二君歡欣,舉子慚怍而已。

嘉祐二年,歐陽永叔主文省,試《豐年有高廩》詩,雲出《大雅》,舉子喧嘩。為御史吳中複所彈,各罰金四斤。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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