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野客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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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圭母妻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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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書》載:王圭始隱居時,與房、杜善,母李嘗曰:「兒必貴,然未知所與遊者何如人,試與偕來。」會玄齡等過其家,李窺大驚,敕具酒食,盡歡終日,喜曰:「二客公輔才,汝貴不疑。」杜子美《送重表侄王砅詩》曰:「我之曾老姑,爾之高祖母。爾祖未顯吋,歸為尚書婦。隋朝大業末,房杜俱交友。長者來在門,荒年自糊口。家貧無供給,客位但箕帚。俄頃羞頗珍,寂寥人散後。入怪鬢髮空,籲嗟為之久。自陳剪髻鬟,鬻市充栢酒。上雲天下亂,宜與英俊厚。向竊窺數公,經綸亦俱有。次問最少年,虬髯十八九。子等成大名,皆因此人手。下雲風雲合,龍虎一吟吼。願展丈夫雄,得辭兒女醜。秦王時在坐,真氣驚戶牖。及乎正觀初,尚書踐臺斗。夫人常肩輿,上殿稱萬壽。六宮師柔順,法則化妃後。至尊均嫂叔,盛事傳不朽。」杜詩所載如是之詳。觀詩言房杜來沽酒留飲之意,似與傳文同,然此是圭妻杜氏,非關母李氏事。前輩往往疑之,終莫能辨,或以為傳誤,僕謂觀者正不必深泥,要當兼考,於理為得。傳言母李,而詩言妻杜,有以知婦姑皆賢,其高識遠見,甚非常人所能及者。母見房杜,則謂「二客公輔才,汝貴不疑。」妻見太宗,則謂「子等成大名,皆因此人手。」其事甚異。詩傳互相發明,皆可為據也。趙次公曰「虬髯十八九」謂太宗。又曰「有《虬髯公傳》」。僕謂引《虬髯公傳》誤矣,此非太宗,乃李靖所遇之人張三郎者。所謂虬髯公者,亦偉人,見隋室不靖,亦欲規圖基業,太宗既出,見其英武,為不可及,於是過海自立為扶餘國王。其事甚明,見《太平廣記》,此事甚與陳希夷返華陰山意同。

賈島事眾說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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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書》載:賈島初為浮屠,名無本。來東都,時洛陽令禁僧午後不得出,島為詩自傷,韓愈憐之,因教其為文,遂去浮屠,舉進士。當其苦吟,雖值公卿貴人皆不之覺。一日,見京兆尹,跨驢不避,詰之,久乃得釋。累舉不中第,文宗時,坐飛謗貶長江簿。《唐遺史》載賈島初赴舉在京,一日,在驢上得句云云,引手作推敲之勢。時韓退之為京兆尹,車騎方出,島不覺,行至第三節,左右擁至尹前。島具道所得詩句,退之遂並轡歸,為布衣交。後累舉不第,乃為僧,號無本,居法乾寺。一日,宣宗微行至寺,聞鐘樓上有吟聲,遂登樓,於島案上取詩卷覽之,島攘臂奪之曰:「郎君何會此邪?」宣宗既去,島知,亟謝罪,乃除遂州長江簿,後遷晉州司倉卒,故程锜以詩悼之,有「騎驢沖大尹,奪卷忤宣宗」之句。《摭言》又載賈島太和中,嘗跨驢張蓋,橫截天街,時秋風正厲,黃葉可埽,島吟曰:「落葉滿長安」,求一聯不可得,不知身之所從,因沖京兆尹劉棲楚節,被系,一夕釋之。又嘗遇武宗於定水精舍,島尤肆慢,武宗訝之,初曰:「令與一官。」授長江簿,至晉州司倉卒。三者所載異同如此。《新書》謂先為浮屠,後舉進士。《遺史》謂後因不第,乃為僧,得「僧敲月下門」之句,沖京尹韓退之節。《摭言》謂聯「落葉滿長安」之句,沖京尹劉棲楚節。《新書》謂文宗時坐飛謗貶長江簿。《遺史》謂奪詩卷忤宣宗,除長江簿。《摭言》又謂肆慢武宗云云。其紛紛之論不同如是,不可曉。僕觀集中載大中八年賜島為長江簿,墨制九十四字。若是,則島出仕於宣宗之時似合遺史之說矣。考蘇絳所撰墓誌,則曰:「罹飛謗,責授長江簿,三年秩滿,遷晉州司倉,會昌癸亥歲,終於郡官舍,歿未浹旬,又轉當州司戶,於我何有?」此正與傳文所載同,要當以此為正。島死於武宗之世,不應至宣宗之時方仕,墨制疑後人所儗,以附會遺史之說。不然,則太和誤為大中,亦未可知。

文帝輕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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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雖天資仁厚,然失於輕信,賞罰之命,往往出於一時,而不加審細,所以當時之人卒能救止,不至麗於有過之地。季布為河東守,人或言其賢,則召以為御史大夫,又或言其使酒,則罷歸故郡。賈誼通諸家之書,廷尉言其能,則召以為博士,絳灌言其擅權,則棄之長沙。周勃以大臣之重,或者言其反,則下廷尉,太后言其不反,則赦出之。太倉令或者言其過,遽下腐刑。緹縈言妾父廉平,則恕之。孟舒、魏尚守雲中,皆有能稱,稍有所聞,則下吏削爵,一聞田叔、馮唐之言,遂復其故職。至於以口鈍而責上林尉,以辯給而遷嗇夫;以犯蹕而欲致其死,以盜環而欲致之族,是皆出於一時之喜怒,而賴張廷尉之救上也。文帝輕於賞刑,往往如此。正自其輕信之過,向非有以救之,能無損於文帝之仁乎?

漢人多引逸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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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人多引逸經之詞。漢武元朔詔曰「九變復貫,知言之選」,元鼎詔曰「《詩》云『四牡翼翼,以征不服」』,楊終曰「《詩》云『皎皎練絲,在所染之』」,張衡曰「立功立事,式昭德音」,註:《逸詩》曰「祈招之愔愔,式昭德音。」引《逸詩》者如此。《晁錯贊》「《書》曰『毋為權首,將受其咎』」,《王商傳》:《周書》曰「以左道事君者誅。」師古註,《逸書》之詞。《蕭何傳》:《周書》曰「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律曆志》:《書》曰「先其算命」,《蕭望之傳》:《書》曰「戎狄荒服」,《陳湯傳》:《周書》曰「記人之功,忘人之過」,《主父偃傳》:《周書》曰「安危在出令,存亡在所用」,師古註,此《周書》者,本《尚書》之餘。引《逸書》者如此。

取亭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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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見人讀《晉書》,問其間得幾亭名。范石湖亦嘗與立之伯父言,凡亭館名,須於前代文籍中取,本朝文籍,要未為古,似不宜取。僕謂借如本朝歐公、荊公、蘇、黃諸公,以其名重,就其詩句取之,猶未為過。近時稍有詩聲,遂采以為扁榜,甚無謂也。大抵名不可過實,與其浮誇,不若少貶。以溫公學術,而園曰獨樂,堂曰讀書,初未嘗誇耀。今人率求美名以飾其處,不顧己之所安,如懸車扁曰見一是也。時人好誇不止一端,如名寵婢,如書桃符,皆然。桃符書惟「天佑於一德,八荒開壽域」,此等語不知常人何以當之?仆叔祖嘗以桃符丐唯室先生書,先生書曰「但願兒孫勤筆墨,不妨老子自婆娑。」此語甚得體。

金條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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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部新書》載:大中間,上賦詩有「金步搖」未能對,令溫飛卿續之。飛卿以「玉條脫」應之。宣宗令以甲科處之,為令狐绹所沮,除方城尉。绹嘗問其事於飛卿,曰:「出《南華真經》,非僻書也。冀相公燮理之暇,時宜覽古。」绹甚怒。後飛卿詩有「悔讀南華第二篇」之句。《北夢瑣言》謂《南華真經》無玉條脫事,不知當時何所據也。僕謂真誥玉條脫事,正在第一篇中,謂華陽第一篇可也,豈南華第二篇邪?然考飛卿集,有《題李羽故里》一詩,尾句曰「終知此恨銷難盡,孤負華陽第一篇。」無「悔讀《南華》第二篇」之句,得非別詩乎?此事數處所載,率有異同。《盧氏新記》又曰:唐文宗一日問宰臣古詩「輕衫襯條脫」,條脫是何物,宰臣未對。上曰:「即今之腕釧。安妃有金條脫,是臂飾也。」《北夢瑣言》又謂宣宗嘗有「金步搖」未能對,求進士對之。溫庭筠以「玉條脫」續之,帝賞焉。宣宗愛唱《菩薩蠻》詞,丞相令狐绹假其修撰密進之,戒令勿泄,而遽告於人,由是疏之。溫亦有言「中書內坐將軍」,譏相國無學也。宣宗微行,遇於逆旅,溫不識帝,詰之曰:「公非長史乎?」曰:「非也。」謫為方城尉,流落至死。《摭言》又謂庭筠與執政有惡,奏其攪擾場屋,黜為方城尉。說者不一如此。

杜荀鶴羅隱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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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人詩句中用俗語者,惟杜荀鶴、羅隱為多。杜荀鶴詩,如曰「祇恐為僧僧不了,為僧得了盡輸僧」,曰「乍可百年無稱意,難教一日不吟詩」,曰「啼得血流無用處,不如緘口過殘春」,曰「舉世盡從愁裏老,誰人肯向死前閑」,曰「世間多少能言客,誰是無愁行睡人」,曰「逢人不說人間事,便是人間無事人」,曰「莫道無金空有壽,有金無壽欲何如?」羅隱詩,如曰「西施若解亡人國,越國亡來又是誰?」曰「今宵有酒今宵醉,明日愁來明日愁」,曰「能消造化幾多力,不受陽和一點塵」,曰「只知事逐眼前去,不覺老從頭上來」,曰「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曰「采得百花成蜜後,不知辛苦為誰甜?」曰「明年更有新條在,繞亂春風卒未休。」今人多引此語,往往不知誰作。

古文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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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齋閑覽》曰:《春秋》襄公六年,楚殺令尹子辛,君子謂楚共王於是乎不刑,因舉《虞書》「成允成功」為證。又哀公十八年,巴人伐楚,《傳》引「官占,惟先蔽誌,昆命於元龜」,此皆《大禹謨》之文。杜預註曰,《逸書》也。是未嘗讀《古文尚書》耳。僕謂當是之時,《古文尚書》未出,而預之所引,非今之本,是以不同,如《國語》引《泰誓》曰「民之所欲,天必從之」,《湯誓》曰「余一人有罪,無以萬夫」,韋昭註皆曰,今書無此文,其散亡乎?又引「關石和鈞,王府則有」,「眾非元後何戴,後非眾無與守邦」,「民可近不可下」如此等語甚多。韋昭皆註以為《逸書》。按今《尚書》數處本文具存,初未嘗散失也。非特《國語》為然,又如《禮記》引《君陳》「此謀此猷,惟我後之德」,《泰誓》「予克受,惟朕文考無罪。」鄭氏註亦以為無此文,不知此文元在。杜預之見正與韋昭、鄭玄同,皆以本文為逸詞,非不讀《古文尚書》。蓋《古文尚書》未行於時故爾。且預所見不獨是也,如「戒之用休,董之用威」,「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慎始敬終,終以不困」,「臯陶邁種德,念茲在茲」,「聖有謨勛,明征定保」,如此等語,預皆註為《逸書》。又如穆叔舉《泰誓》「民之所欲,天必從之」,預註謂今《尚書》無此文。諸儒疑之,按諸語具存今《尚書》中。「聖有謨訓」作「聖有謨勛」,註謂聖哲有謀功者。此一字與今不同。

金叵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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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錄》曰:東坡詩「歸來笛聲滿山谷,明月正照金叵羅。」案《北史》,祖珽盜神武金叵羅,蓋酒器也。韓子蒼詩亦曰「勸我春風金叵羅」。僕謂金叵羅入詩中用,已見李太白矣,不但蘇、韓二公也。雖知金叵羅為酒器,然觀祖珽盜金叵羅置髻上,髻上豈可以置酒器乎?黃朝英亦有是疑。

奚斯頌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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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師古作《正俗》引《魯頌》云,「新廟奕奕,奚斯所作」,言奚斯造此廟,而王延壽《靈光殿賦》不當云「奚斯頌僖」。此說是矣,不知其失不自延壽始,自班固始也。觀《兩都賦序》曰「臯陶歌虞,奚斯頌魯」,知此語舊矣。案《魯頌·子夏序》曰「僖公能遵伯禽之法,季孫行父請命於周,而史克作頌。」《閟宮》卒章曰「新廟奕奕,奚斯所作。」毛萇註曰「大夫公子奚斯者,作是廟也。」鄭箋曰「奚斯者,教護屬功課章程也。」知史克作頌,奚斯作廟矣。班固乃以《魯頌》為奚斯所作,豈非誤邪?賈氏《群經音辨》謂班氏將見前世傳詩學者,或有異說與?仆觀李善《文選註》曰:《韓詩·魯頌》「新廟奕奕,奚斯所作」,薛君曰:奚斯,魯公子也。言其新廟奕奕然盛,是詩公子奚斯所作。乃知此語有自。宋鮑昭《河清頌》亦曰「藻被歌頌,則奚斯之徒。」

眾口鑠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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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九章》曰「故眾口其鑠金兮、初若是而逢殆。」補引鄒陽「眾口鑠金,積毀銷骨」之語在後,豈應引證?不知在楚人之前,嘗有此語矣。觀《鄧析子》曰「古人有言:眾口鑠金,三人成虎。」鄧析,春秋魯定公時人。鄧謂古人有言,則此語又見於鄧之先矣。補引漢人語,是未見《鄧析子》書耳。且在鄒陽之前,張儀亦嘗有此語。其後李善註《文選》,鄒陽語引《國語》伶州鳩「眾心成城,眾口鑠金」,要未為廣。《論衡》曰「眾口鑠金者,在五行二曰火,五事二曰言,言與火直,故云。」

櫻桃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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漁隱曰:退之《櫻桃詩》曰「香隨翠籠擎初重,色映銀盤瀉未停」。櫻桃無香,退之言香,亦是語病。僕謂凡麗於土而被雨露之發育者,皆有香。香者氣也,謂草無香,則曰「風吹花草香」,謂竹無香,則曰「風吹細細香」,豈可謂櫻桃無香哉?漁隱不參物理,但謂芬馥者為香,而不知物之觸於鼻觀者,非香而何?

天開圖畫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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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應期作《真州天開圖畫樓記》曰「公試為我矯首而望,江都宅其東,牙檣錦纜,還有隋煬帝之遺跡可鑒乎?瓜步控其西,金戈鐵馬,還有魏太武退師之故道可襲乎?南則建業,孫仲謀拔刀斫案之怒,今尚可激乎?北則臨淮,南霽雲抽矢射浮屠之恨,今尚可償乎?」此意出於汪彥章《京口月觀記》、《米南宮壯觀亭記》。《月觀記》曰「嘗與子四顧而望之,其東曰海門,鴟夷子皮之所從遁也;其西日瓜步,魏太武之所嘗至也;若其北廣陵,則謝太傅之所築埭而居也;江中之流,則祖豫州之所擊節而誓也。」《壯觀亭記》曰「嘗試與客指天末之疊巘,望林表之平陸,曰,此吳、蜀之所爭也;此六朝之所都也;此曹孟德、劉玄德之所摧敗奔北,而陸遜、周瑜之所得志而長驅也;此梁武之所不能有,而侯景之所陸梁而雎盱也;此孫皓、陳叔寶窮侈極麗,惟日不足,而今日之荒墟也。」漁隱謂東坡《超然臺記》,其略云「南望馬耳常山,出沒隱見,若近若遠,庶幾有隱君子乎?其東則盧山,秦人盧敖之所從遁也;西望穆陵,隱然如城郭,師尚父、齊威公之遺烈,猶有存者;北俯濰水,慨然太息,思淮陰之功,而吊其不終。」此語本祖習鑿齒書意,其後《月觀記》等從而效之。習書曰「吾來襄陽,從北門入,西望隆中,想臥龍之吟;東眺白沙,思鳳雛之聲;北臨樊墟,存鄧老之高;南眷城邑,懷羊公之風。」

端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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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齋隨筆》曰:唐玄宗以八月五日為千秋節,張說上《大衍曆序》云「謹以開元十六年八月端午獻之。」《唐類表》有宋璟《請八月五日為千秋節表》,云「月惟仲秋,日在端午。」然則凡月之五日,皆可稱端午也。僕觀《續世說》,齊映為江西觀察使,因德宗誕日端午,為銀瓶高八尺以獻,是亦有端午之說。

承準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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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吏文用「承準」字,合書「準」,說者謂因寇公當國,人避其諱,遂去十字,只書「準」。僕考魏晉石本,吏文多書此「承準」字。又觀秦漢間書與夫隸刻,平準多作「準」,知此體古矣。《幹祿書》、《廣韻》註,謂準,俗準字。既古有是體,不可謂俗書,要皆通用。《石林燕語》言:京師舊有平準務。自漢以來,有是名,蔡魯公為相,以其父名準,改為平貨務。僕謂平準字,自古以來,更革不一。觀《宋書》平準令避順帝諱,改曰「染署」,其他言準字處,所避可知。

徐忻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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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清詩話》:徐忻作詩,有唐人風氣。有詩曰「劍去池空一水寒,遊人到此憑闌干。年來有事消磨盡,只有青山好靜看。」僕記得一雜說,謂一婦人能詩,舉其一絕,末聯云「年來萬事灰人意,只有看山眼不枯。」語工於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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