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子 (四庫全書本)/卷11
韓非子 卷十一 |
欽定四庫全書
韓非子卷十一 元 何犿 註外儲說左上第三十二
一明主之道如有若之應宓子也明主之聽言也羙其辯其觀行也賢其逺故羣臣士民之道言者迂𢎞其行身也離世其說在田鳩對荆王也故墨子為木鳶謳癸築武宫夫藥酒用言明在聖主之以獨知也
二人主之聽言也不以功用為的則說者多棘刺白馬之說不以儀的為關則射者皆如羿也人主於說也皆如燕王學道也而長說者皆如鄭人争年也是以言有纎察㣲難而非務也故李惠宋墨皆畫䇿也論有迂深閎大非用也故畏震瞻車狀皆鬼魅也言而拂難堅确非功也故務卞鮑介墨翟皆堅瓠也且虞慶詘匠也而屋壊范且窮工而弓折是故求其誠者非歸餉也不可三夫挾相為則責望自為則事行故父子或怨譟取庸作者進羙羮說在文公之先宣言與句踐之稱如皇也故桓公藏蔡怒而攻楚吳起懐瘳實而吮傷且先王之賦頌鍾鼎之銘皆潘吾之跡華山之博也然先王所期者利也所用者力也築杜之諺目辭說也請許學者而行宛曼於先王或者不宜今乎如是不能更也鄭縣人得車軛也衛人佐弋也卜子妻為弊袴也而其少者也先王之言有其所為小而世意之大者有其所為大而世意之小者未可必知也說在宋人之解書與梁人之讀記也故先王有郢書而後世多燕說夫不適國事而謀先王皆歸取度者也
四利之所在民歸之名之所彰士死之是以功外於法而賞加焉則上不能得所利於下名外於法而譽加焉則士勸名而不畜之於君故中章胥己仕而中牟之民棄田圃而隨文學者邑之半平公腓痛足痺而不敢壊坐晉國之辭仕托慕者國之錘此三士者言襲法則官府之籍也行中事則如令之民也二君之禮太甚若言離法而行逺功則繩外民也二君又何禮之禮之當亡且居學之士國無事不用力有難不披甲禮之則惰修耕戰之功不禮則周主上之法國安則尊顯危則為屈公之威人主奚得於居學之士哉故明王論李疵視中山也
五詩曰不躬不親庶民不信傅說之以無衣紫子産之以鄭簡宋襄責之以尊厚耕戰夫不明分不責誠而以躬親蒞下且為下走睡卧與夫揜弊㣲服孔丘不知故稱猶盂鄒君不知故先自僇明主之道如叔向賦獵與昭侯之奚聽也
六小信成則大信立故明主積於信賞罰不信則禁令不行說在文公之攻原與箕鄭救餓也是以吳起須故人而食文侯㑹虞人而獵故明主表信如曽子殺彘也患在尊厲王撃驚鼔與李悝謾兩和也
右經
一宓子賤治單父有若見之曰子何臞也宓子曰君不知賤不肖使治單父官事急心憂之故臞也有若曰昔者舜鼔五絃歌南風之詩而天下治今以單父之細也治之而憂治天下將奈何乎故有術而御之身坐於廟堂之上有處女子之色無害於治無術而御之身雖瘁臞猶未有益
楚王謂田鳩曰墨子者顯學也其身體則可其言多而不辯何也曰昔秦伯嫁其女於晉公子令晉為之飾裝從衣文之媵七十人至晉晉人愛其妾而賤公女此可謂善嫁妾而未可謂善嫁女也楚人有賣其珠於鄭者為木蘭之櫃薰桂椒之櫝綴以珠玉飾以玫瑰輯以羽翠鄭人買其櫝而還其珠此可謂善賣櫝矣未可謂善鬻珠也今世之談也皆道辯說文辭之言人主覽其文而忘有用墨子之說傳先王之道論聖人之言以宣告人若辯其辭則恐人懐其文忘其直以文害用也此與楚人鬻珠秦伯嫁女同類故其言多不辯
墨子為木鳶三年而成蜚一日而敗弟子曰先生之巧至能使木鳶飛墨子曰不如為車輗者巧也用咫尺之木不費一朝之事而引三十石之任致逺力多久於嵗數今我為鳶三年成蜚一日而敗惠子聞之曰墨子大巧巧為輗拙為鳶
宋王與齊仇也築武宫謳癸倡行者止觀築者不倦王聞召而賜之對曰臣師射稽之謳又賢於癸王召射稽使之謳行者不止築者知倦王曰行者不止築者知倦其謳不勝如癸羙何也對曰王試度其功癸四板射稽八板擿其堅癸五寸射稽二寸
夫良藥苦於口而智者勸而飲之知其入而已已疾也忠言拂於耳而明主聽之知其可以致功也
二宋人有請為燕王以棘刺之端為母猴者必三月齋然後能觀之燕王因以三乘養之右御冶工言王曰臣聞人主無十日不燕之齋今知王不能久齋以觀無用之器也故以三月為期凡刻削者以其所以削必小今臣冶人也無以為之削此不然物也王必察之王因囚而問之果妄乃殺之冶人謂王曰計無度量言談之士多棘刺之說也一曰好㣲巧衛人曰能以棘刺之端為母猴燕王說之養之以五乘之奉王曰吾試觀客為棘刺之母猴客曰人主欲觀之必半嵗不入宫不飲酒食肉雨霽日出視之晏陰之間而棘刺之母猴乃可見也燕王因養衛人不能觀其母猴鄭有臺下之冶者謂燕王曰臣削者也諸㣲物必以削削之而所削必大於削今棘刺之端不容削鋒難以治棘刺之端王試觀客之削能與不能可知也王曰善謂衛人曰客為棘削之曰以削吾欲觀見之客曰臣請之舍取之因逃
兒說宋人善辯者也持白馬非馬也服齊稷下之辯者乘白馬而過關則顧白馬之賦故籍之虚辭則能勝一國考實按形不能謾於一人
夫新砥礪殺矢彀弩而射雖㝠而妄發其端未嘗不中秋毫也然而莫能復其處不可謂善射無常儀的也設五寸之的引十歩之逺非羿逄䝉不能必全者有常儀的也有度難而無度易也有常儀的則羿逄䝉以五寸為巧無常儀的則以妄發而中秋毫為拙故無度而應之則辯士繁說設度而持之雖知者猶畏失也不敢妄言今人主聽說不應之以度而說其辯不度之以功而譽其行此人主所以長欺而說者所以長養也
客有教燕王為不死之道者王使人學之所使學者未及學而客死王大怒誅之王不知客之欺己而誅學者之晩也夫信不然之物而誅無罪之臣不察之患也且人所急無如其身不能自使其無死安能使王長生哉鄭人有相與争年者其一人曰我與黄帝之兄同年訟此而不訣以後息者為勝耳
客有為周君畫莢者三年而成君觀之與髹莢者同狀周君大怒畫莢者曰築十版之墻鑿八尺之牖而以日始出時加之其上而觀周君為之望見其狀盡成龍蛇禽獸車馬萬物之狀備具周君大恱畫莢之功非不㣲難也然其用與素髹莢同
客有為齊王畫者齊王問曰畫孰最難者曰犬馬難孰易者曰鬼魅最易夫犬馬人所知也旦暮罄於前不可類之故難鬼神無形者不罄於前故易之也
齊有居士田仲者宋人屈榖見之曰榖聞先生之義不恃仰人而食今榖有樹瓠之道堅如石厚而無竅獻之仲曰夫瓠所貴者謂其可以盛也今厚而無竅則不可剖以盛物而任重如堅石則不可以剖而以斟吾無以瓠為也曰然榖將以欲弃之今田仲不恃仰人而食亦無益人之國亦堅瓠之類也
虞慶為屋謂匠人曰屋太尊匠人對曰此新屋也塗濡而椽生虞慶曰不然夫塗濡重而生椽撓以撓椽任重塗此宜卑虞慶曰不然更日久則塗乾而椽燥塗乾則輕椽燥則直直椽任輕塗此益尊匠人詘為之而屋壊一曰虞慶將為屋匠人曰材生而塗濡夫材生則撓塗濡則重以撓任重今雖成久必壊虞慶曰材乾則直塗乾則輕今誠得乾日以輕直雖久必不壊匠人詘作之成有間屋果壊
范且曰弓之折必於其盡也不於其始也夫工人張弓也伏檠三旬而蹈一日犯機是節之其始而暴之其盡也焉得無折范且曰不然伏檠一日而蹈三旬而犯機是暴之其始而節之其盡也工人窮也為之弓折范且虞慶之言皆文辯辭勝而反事之情人主說而不禁此所以敗也夫不謀治强之功而艷乎辯說文麗之聲是却有術之士而任壊屋折弓也故人主之於國事也皆不逹乎工匠之搆屋張弓也然而士窮乎
范且虞慶者為虚辭其無用而勝實事其無易而窮也人主多無用之辯而少無易之言此所以亂也今世之為范且虞慶者不輟而人主說之不止是貴敗折之類而以知術之人為工匠也不得施其技巧故屋壊弓折知治之人不得行其方術故國亂而主危
夫嬰兒相與戯也以塵為飯以塗為羮以木為胾然至日晩必歸饟者塵飯塗羮可以戱而不可食也夫稱上古之𫝊頌辯而不慤道先王仁義而不能正國者此亦可以戱而不可以為治也夫慕仁義而弱亂者三晉也不慕而治强者秦也然而秦强而未帝者治未畢也三人為嬰兒也父母養之簡子長而怨子盛壯成人其供養薄父母怒而誚之子父至親也而或譙或怨者皆挾相為而不周於為己也夫賣庸而播耕者主人費家而羙食調布而求易錢者非愛庸客也曰如是耕者且深耨者熟耘也庸客致力而疾耕耘者盡巧而正畦陌疇畤者非愛主人也曰如是羮且羙錢布且易云也此其養功力有父子之澤矣而心調於用者皆挾自為心也故人行事施予以利之為心則越人易和以害之為心則父子離且怨
文公伐宋乃先宣言曰吾聞宋君無道蔑侮長老分財不中教令不信余來為民誅之
越伐吳乃先宣言曰我聞吳王築如皇之臺握深池罷苦百姓煎靡財貨以盡民力余為民誅之
蔡女為桓公妻桓公與之乘舟夫人蕩舟桓公大懼禁之不止怒而出之乃且復召之因復更嫁之桓公大怒將伐蔡仲父諫曰夫以寢席之戯不足以伐人之國功業不可冀也請無以此為規也桓公不聽仲父曰必不得已楚之菁茅不貢於天子三年矣君不如舉兵為天子伐楚楚服因還襲蔡曰余為天子伐楚而蔡不以兵聽從遂滅之此義於名而利於實故必有天子誅之名而有報讎之實
吳起為魏將而攻中山軍人有病疽者吳起跪而自吮其膿傷者之母立泣人問曰將軍於若子如是尚何為而泣對曰吳起吮其父之創而父死今是子又將死也今吾是以泣
趙主父令工施鉤梯而緣潘吾刻踈人迹其上廣三尺長五尺而勒之曰主父常遊於此
秦昭王令工施鉤梯而上華山以松栢之心為博箭長八尺棊長八寸而勒之曰昭王嘗與天神愽於此矣文公反國至河令籩豆捐之席蓐捐之手足胼胝面目黧黑者後之咎犯聞之而夜哭公曰寡人出亡二十年乃今得反國咎犯聞之不喜而哭意不欲寡人反國耶犯對曰籩豆所以食也席蓐所以卧也而君捐之手足胼胝面目黧黑勞有功者也而君後之今臣有與在後中不勝其哀故哭且臣為君行詐偽以反國者衆矣臣尚自惡也而况於君再拜而辭文公止之曰諺曰築社者攓撅而置之端冕而祀之今子與我取之而不與我治之與我置之而不與我祀之焉可解左驂而盟於河鄭縣人卜子使其妻為袴其妻問曰今袴何如夫曰象吾故袴妻子因毁新令如故袴
鄭縣人有得車軛者而不知其名問人曰此何種也對曰此車軛也俄又復得一問人曰此是何種也對曰此車軛也問者大怒曰曩者曰車軛今又曰車軛是何衆也此女欺我也遂與之鬭
衛人有佐弋者鳥至因先以其裷麾之鳥驚而不射也鄭縣人乙子妻之市買鼈以歸過潁水以為渇也因縱而飲之遂亡其鼈
夫少者侍長者飲長者飲亦自飲也一曰魯人有自喜者見長年飲酒不能釂則唾之亦效唾之一曰宋人有少者亦欲效善見長者飲無餘非斟酒飲也而欲盡之書曰紳之束之宋人有治者因重帯自紳束也人曰是何也對曰書言之固然書曰既雕既琢還歸其樸梁人有治者動作言學舉事於文曰難之固失其實人曰是何也對曰書言之固然
郢人有遺燕相國書者夜書火不明因謂持燭者曰舉燭云而過書舉燭舉燭非書意也燕相受書而說之曰舉燭者尚明也尚明也者舉賢而任之燕相白王大說國以治治則治矣非書意也今世學者多似此類鄭人有且置履者先自度其足而置之其坐至之市而忘操之已得履乃曰吾忘持度反歸取之及反市罷遂不得履人曰何不試之以足曰寧信度無自信也四王登為中牟令上言於襄主曰中牟有士曰中章胥己者其身甚修其學甚博君何不舉之王曰子見之我將為中大夫相室諫曰中大夫晉重列也今無功而受非晉臣之意君其耳而未之目耶襄王曰我取登既耳而目之矣登之所取又耳而目之是耳目人絶無已也王登一日而見二中大夫予之田宅中牟之人棄其田耘賣宅圃而隨文學者邑之半
叔向御坐平公請事公腓痛足痺轉筋而不敢壊坐晉國聞之皆曰叔向賢者平公禮之轉筋而不敢壊坐晉國之辭仕託慕叔向者國之錘矣
鄭縣人有屈公者聞敵恐因死恐已因生
趙主父使李疵視中山可攻不也還報曰中山可伐也君不亟伐將後齊燕主父曰何故可攻李疵對曰其君見好巖穴之士所傾盖與車以見窮閭隘巷之士以十數伉禮下布衣之士以百數矣君曰以子言論是賢君也安可攻疵曰不然夫好顯巖穴之士而朝之則戰士怠於行陣上尊學者下士居朝則農夫惰於田戰士怠於行陣者則兵弱也農夫惰於田者則國貧也兵弱於敵國貧於内而不亡者未之有也伐之不亦可乎主父曰善舉兵而伐中山遂滅也
五齊桓公好服紫一國盡服紫當是時也五素不得一紫桓公患之謂管仲曰寡人好服紫紫貴甚一國百姓好服紫不已寡人奈何管仲曰君何不試勿衣紫也謂左右曰吾甚惡紫之臭於是左右適有衣紫而進者公必曰少却吾惡紫臭公曰諾於是日郎中莫衣紫其明日國中莫衣紫三日境内莫衣紫也一曰齊王好衣紫齊人皆好也齊國五素不得一紫齊王患紫貴傅說王曰詩云不躬不親庶民不信今王欲民無衣紫者王請自解紫衣而朝羣臣有紫衣進者曰益逺寡人惡臭是日也郎中莫衣紫是月也國中莫衣紫是嵗也境内莫衣紫
鄭簡公謂子産曰國小廹於荆晉之間今城郭不完兵甲不備不可以待不虞子産曰臣閉其外也已逺矣而守其内也已固矣雖小國猶不危之也君其勿憂是以沒簡公身無患子産相鄭簡公謂子産曰飲酒不樂也俎豆不大鐘鼔竽瑟不鳴寡人之事不一國家不定百姓不治耕戰不輯睦亦子之罪子有職寡人亦有職各守其職子産退而為政五年國無盜賊道不拾遺桃棗蔭於街者莫有援也錐刀遺道三日可反三年不變民無饑也
宋襄公與楚人戰於涿谷上宋人既成列矣楚人未及濟右司馬購强趨而諫曰楚人衆而宋人寡請使楚人半渉未成列而撃之必敗襄公曰寡人聞君子曰不重傷不擒二毛不推人於險不廹人於阨不鼔不成列今楚未濟而撃之害義請使楚人畢渉成陣而後鼔士進之右司馬曰君不愛宋民腹心不完特為義耳公曰不反列且行法右司馬反列楚人已成列撰陣矣公乃鼔之宋人大敗公傷股三日而死此乃慕自親仁義之禍夫必恃人主之自躬親而後民聽從是則將令人主耕以為上服戰鴈行也民乃肯耕戰則人主不泰危乎而人臣不泰安乎
齊景公遊少海𫝊騎從中來謁曰嬰疾甚且死恐公後之景公遽起𫝊騎又至景公曰趨駕煩且之乘使騶子韓樞御之行數百歩以騶為不疾奪轡代之御可數百歩以馬為不進盡釋車而走以煩且之良而騶子韓樞之巧而以為不如下走也
魏昭王欲與官事謂孟嘗君曰寡人欲與官事君曰王欲與官事則何不試習讀法昭王讀法十餘簡而睡卧矣王曰寡人不能讀此法夫不躬親其勢柄而欲為人臣所宜為者也睡不亦宜乎
孔子曰為人君者猶盂也民猶水也盂方水方盂圜水圜
鄒君好服長纓左右皆服長纓甚貴鄒君患之問左右左右曰君好服百姓亦多服是以貴君因先自斷其纓而出國中皆不服長纓君不能下令為百姓服度以禁之乃斷纓出以示民是先戮以蒞民也
叔向賦獵功多者受多功少者受少
韓昭侯謂申子曰法度甚易行也申子曰法者見功而與賞因能而受官今君設法度而聽左右之請此所以難行也昭侯曰吾自今以來知行法矣寡人奚聽矣一曰申子請仕其從兄官昭侯曰非所學於子也聽子之謁敗子之道乎亡其用子之謁申子辟舍請罪
六晉文公攻原裹十日糧遂與大夫期十日至原十日而原不下撃金而退罷兵而去士有從原中出者曰原三日即下矣羣臣左右諫曰夫原之食竭力盡矣君姑待之公曰吾與士期十日不去是亡吾信也得原失信吾不為也遂罷兵而去原人聞曰有君如彼其信也可無歸乎乃降公衛人聞曰有君如彼其信也可無從乎乃降公孔子聞而記之曰攻原得衛者信也
文公問箕鄭曰救餓奈何對曰信公曰安信曰信名信名則羣臣守職善惡不踰百事不怠信事則不失天時百姓不踰信義則近親勸勉而逺者歸之矣
吳起出遇故人而止之食故人曰諾令返而御吳子曰待公而食故人至暮不來起不食待之明日蚤令人求故人故人來方與之食
魏文侯與虞人期獵明日㑹天疾風左右止文侯不聽曰不可以風疾之故而失信吾不為也遂自驅車徃犯風而罷虞人
曽子之妻之市其子隨之而泣其母曰女還顧反為女殺彘適市來曽子欲捕彘殺之妻止之曰特與嬰兒戯耳曽子曰嬰兒非與戯也嬰兒非有知也待父母而學者也聽父母之教今子欺之是教子欺也父欺子而不信其母非以成教也遂烹彘也
楚厲王有警為鼔以與百姓為戍飲酒醉過而撃之也民大驚使人止曰吾醉而與左右戱過撃之也民皆罷居數月有警撃鼔而民不赴乃更令明號而民信之李悝警其兩和曰謹警敵人旦暮且至撃汝如是者再三而敵不至兩和懈怠不信李悝居數月秦人來襲之至㡬奪其軍此不信患也一曰李悝與秦人戰謂左和曰速上右和已上矣又馳而至右和曰左和已上矣左右和曰上矣於是皆争上其明年與秦人戰秦人襲之至㡬奪其軍此不信之患
右傳
韓非子卷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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