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氏日抄 (四庫全書本)/卷13

卷十二 黄氏日抄 卷十三 卷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黃氏日抄卷十三      宋 黄震 撰讀春秋
  定公
  名宋襄公子昭公弟諡法安民大慮曰定
  元年春王
  獨不書正者昭公去年十二月薨于乾侯定公今年六月方立時無國君正朔無所承也
  三月晉人執宋仲幾于京師
  傳載諸侯城成周宋不受功也先儒謂執人於天子之側罪反大於不受功者矣
  夏六月癸亥公之喪至自乾侯戊辰公即位秋七月癸巳葬我君昭公
  木訥曰昭公死於乾侯凡六月而後喪至喪至六日而後定公立存沒之命皆制於季氏定公襄之子昭之弟季氏廢昭公之世子衍及務人而立之宜其久而不决也昭公八月而葬其故可知矣愚按左氏載季氏葬昭公於墓道南孔子為司冦始溝而合諸墓
  [[#九月大雩立煬(「旦」改為「𠀇」)宫|九月大雩立煬(「旦」改為「𠀇」)宫]]
  岷隱曰甚矣小人之誣也昭公之出也以宋公之薨叔孫之卒歸之天及昭公之薨也季氏大雩以為媚立煬(「旦」改為「𠀇」)宫以為報葢昔者昭公之逐季氏兩嘗大雩而不克濟季氏嘗致禱于煬(「旦」改為「𠀇」)公故小人得藉口以求媚而致報焉愚按岷隱之説雩雖祈雨古禮春秋世變往往非時而雩或者轉而為祈福之祀與若今季氏之雩又類淫祀神之所吐名雖雩而實則非矣木訥曰小人為惡内有不安則謟鬼神以要福季氏逐君天地所不容何有於煬(「旦」改為「𠀇」)公煬公伯禽之子自煬至昭二十二世矣神靈何在季氏疑得罪於周公伯禽故為之祀其子所謂媚竈者也宗廟有常制魯之廟已異矣成公立武宫固已違制今又立煬宫是魯祀八世也天子七廟而魯之廟八其可訓乎愚意季氏果以私禱而立煬宫未必增附羣公昭穆之廟或者武宫煬宫皆非禮創立亦同淫祀耳名雖煬而實亦非矣
  冬十月隕霜殺菽
  記災
  二年春王正月夏五月壬辰雉門及兩觀災
  註雉門公宫之南門兩觀者闕也門其主闕其飾皆天子之制而魯僭之天火曰災
  秋楚人伐吳
  傳載吳誘楚致師而敗之克巢
  冬十月新作雉門及兩觀
  魯習而不知其僭也天既災之又新作之
  三年春王正月公如晉至河乃復
  伊川曰晉以季氏上不告天子下不告方伯而私立公故辭其朝愚恐待晉之過厚也不獨晉無此意當世亦未嘗有此說也夾漈曰晉以昭公之子已長而定公不應立且朝事有稽故辭公愚謂此以其事而度之也岷隱曰晉之不仁甚矣昭公屢如晉不得入故有季氏之難定公新立至河而復不得入使定何以自立於魯乎愚謂此以其義而責之也木訥曰晉以魯權在季氏得公之朝不若得大夫之聘故寧屢却昭公定公即位非不知之徒以三年一朝之禮不可不講晉果却公故終定公之世不復如晉者懲此之辱也定公之為人知恥於昭公逺矣愚謂此以其情而察之也合此三説其理乃備而伊川之陳理尤高亦所當知
  二月辛卯邾子穿卒夏四月秋葬邾莊公
  傳載其好潔以夷射姑旋于廷命執之不得怒而墮爐炭死葢立三十有三年以好潔而褊急自殞註云六月而葬緩
  冬仲孫何忌及邾子盟于抜皮八反
  左氏謂修舊好也先儒謂邾隱新立居喪而出盟非也
  四年春王二月癸巳陳侯吳卒
  陳惠公得國於已滅之餘幸晉楚交病立二十二年無事而卒
  三月公會劉子晉侯宋公蔡侯衛侯陳子鄭伯許男曹伯莒子邾子頓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國夏于召陵侵楚夏四月庚辰蔡公孫姓帥師滅沈以沈子嘉歸殺之五月公及諸侯盟于皋鼬由又反
  左氏載楚子常求蔡昭侯一佩不得拘之三年既獻佩得歸如晉請伐楚故晉為是會以侵楚沈者楚之與國既滅而復封蔡憾楚故滅而殺之葢遷怒也盟于皋鼬即會于召陵之諸侯前目後凡故不再序戴岷隱曰自鄢陵之後晉楚不復有大戰一旦有召陵之役六七十年間無此舉也天子之老元戎啓行中國諸侯大抵皆在未有若此其盛者僅侵楚而退自相盟於皋鼬當是時楚有可亡之勢失此機會使吳人乘其後而収入郢之功傾天下之勢折而入於吳中國之霸於是絶矣悲夫趙木訥曰威文以還會盟侵伐未有如此之衆且盛者晉定公非健主也一會而十有八國從之楚昭昏庸四鄰不親諸侯叛之於内吳議之於外故晉定一揮而諸侯雲合一舉而清南服誠反掌矣然晉政已移於六卿晉定公直一偶人六卿懼公勝楚而歸功冠五伯而權不及已故乞賂以離蔡假旄以賤鄭用散諸侯之心以隳其君之功而固其私至以十八國之衆纔侵楚而已齊威以八國伐楚而楚來盟晉文以四國戰楚而楚大敗今三倍於威五倍於文纔一侵而退定公葢制於六卿而不能進也卒之救蔡敗楚之功乃歸於吳終春秋之世諸侯不振吳越爭長其機實失於此胡康侯曰所惡於前無以先後蔡侯視楚猶沈視蔡也沈雖不會召陵未有大罪惡也而恃强殺之甚矣木訥又曰昭公庸懦權出季氏未嘗得一會諸侯今皋鼬之盟定公得預聖人特書公及諸侯幸魯侯之復得及盟也
  杞伯成卒于會
  杞悼公立十二年卒
  六月葬陳惠公
  陳懷公以劉文公之命衰絰從戎反役而後葬
  許遷于容城
  高氏集註曰至是四遷微弱可知
  秋七月公至自會
  至自召陵之會
  劉卷卒
  註即劉蚡葢文公也獻公之子定敬王伐楚不竟而卒葢公忠者也
  葬杞悼公
  卒於行役以喪歸葬
  楚人圍蔡
  為其滅沈而報之也
  晉士鞅衛孔圉帥師伐鮮虞
  木訥曰晉伐楚諸侯之利而六卿之害故忌其成功晉伐鮮虞晉之害而六卿之利故荀氏士氏趙氏交伐以顯其績註鮮虞中山也
  葬劉文公
  集註謂魯往葬之而書
  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吳子及楚人戰于栢舉楚師敗績楚囊瓦出奔鄭庚辰吳入郢
  晉合十八國不能救蔡蔡求於吳而吳救之大敗囊瓦之師而囊瓦奔囊瓦即子常也已而入郢鞭平王之尸無禮備至葢又子胥用於吳為父伍奢報私仇也申包胥初與子胥言子能復之我必能興之至是乞師於秦七晝夜哭不絶聲秦師乃出岷隱曰楚陵犯中國二百年中國不能制假手於吳國幾亡然去楚而吳繼之此聖人之所傷也
  五年春王三月辛亥朔日有食之
  公羊作正月集註曰正月亦辛亥朔
  夏歸粟于蔡
  杜氏註蔡為楚所圍饑乏故魯歸之粟趙氏曰歸粟于蔡懼吳也十八國諸侯不能救蔡而吳救之蔡圍既解魯南逼於吳以徐為障昭三十年吳已滅徐蔡若有言於吳吳兵一出直指魯郊此魯不得不賑蔡以悦於吳也不然蔡無一日之好於魯魯何乃踰宋陳二國輸粟以餽之高氏集註曰魯非濟其難而賙其無也蔡與吳為援而敗楚故魯畏而賂之也
  於越入吳
  杜氏註於發聲也范𡩋註於越夷言也劉氏曰於越其自稱也高郵孫氏曰越見於經凡六其三在昭公時皆稱越其二在定公時其一在哀公時皆稱於越葢越有數種有東越南越閩越甌越木訥趙氏曰於越從其國之稱如於餘丘之類是也先師嘗以於為發語聲者為是葢前説雖知越有數種不知孰為於越也先是昭三十年吳嘗伐越以賈怨故今吳入楚而越亦乘虛入吳
  六月丙申季孫意如卒
  此季平子逐昭公者也凡例之説以書卒為盛事因謂定公以上卿葬之書卒以罪定公愚謂死則書卒魯諸卿皆然意如之惡於逐君自見未必於書卒有褒貶且自昔君有明昏未嘗不書崩書薨士大夫有賢不肖未嘗不書卒此乃其常爾
  秋七月壬子叔孫不敢卒
  叔孫婼之子叔孫成子也
  冬晉士鞅帥師圍鮮虞
  木訥曰士鞅前日伐鮮虞今復圍之鞅欲立功鮮虞何罪
  六年春王正月癸亥鄭游速帥師滅許以許男斯歸隱十一年鄭莊公嘗滅許其後得復凡四遷以避鄭常依楚自存今鄭獻公復乗楚之亂而滅之甚矣鄭之不仁也哀公元年許復從楚圍蔡則楚又復之與
  二月公侵鄭公至自侵鄭
  左氏載周儋翩率王子朝之徒因鄭人作亂鄭伐周六邑晉於是戍周公之侵鄭為晉討也止齋曰自宣公季年凡伐不言公魯無君將者八十年至是書公侵鄭則以公山不狃侯犯陽虎之專與木訥曰魯自舍中軍之後三軍皆隸三家公無一旅之衆今意如死定公粗有立復自將而一侵鄭其後侵齊會晉圍成皆以師行収兵之原葢始於此愚合二説觀之則魯君之無兵三家之專也魯君之再有兵陪臣又强而三家不得專也其暫復兵權正其下陵上替魯之變愈降爾
  夏季孫斯仲孫何忌如晉
  斯者季孫意如之子桓子也何忌者孟孫貜之子懿子也傳稱斯之如晉為獻鄭俘何忌之如晉為陽虎强之往報夫人之幣也岷隱謂季孟不相下同倫相介意林謂二子為陽虎脅請於霸國
  秋晉人執宋行人樂祈犂
  傳載祈犂賂趙簡子楊楯六十范獻子忌而執之
  冬城中城
  木訥曰魯既侵鄭聘晉而不與齊懼有齊警故城中城備齊也中城在海州海州齊境
  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圍鄆
  齊取魯鄆以處昭公今魯圍鄆欲取之齊也
  七年春王正月夏四月秋齊侯鄭伯盟于鹹齊人執衛行人北宫結以侵衛齊侯衛侯盟于沙
  齊景乗鄭之怨晉而摟鄭與盟又乗衛欲叛晉偽執其行人侵衛假求平之迹而竊與衛盟時景公即位幾五十年厯晉平晉昭晉頃未嘗敢出爭諸侯今見晉定庸弱六卿擅政而耄年妄作凡再盟而得二國適開禍端爾止齋曰此相盟也諸侯無主盟矣故石門始相盟志諸侯之合鹹再相盟志諸侯之判葢石門之後鹹之前皆有盟主非參盟則同盟無兩君相盟者也
  大雩
  旱祭
  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
  蘓氏曰魯事晉而齊叛之故伐我許氏曰東夏諸侯惟魯事晉故齊伐之然則齊不自量欲諸侯前日之事晉者皆事齊以繼伯業也
  九月大雩
  一時而再雩趙氏以為瀆
  冬十月
  書備四時
  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齊公至自侵齊二月公侵齊三月公至自侵齊
  註曰報前年侵我西鄙未得志再侵木訥曰非茍報西鄙之伐亦以鄆之在齊也然今日侵齊明日侵齊何益哉深其怨而已
  曹伯露卒
  高氏集註曰此曹靖公也自曹悼公卒其弟聲公野立五年而其弟通弑聲公代立隱公立四年而弟露又弑隱公代立是為靖公幸保首領餘皆略不書靖公子陽立遂為宋所滅
  夏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公會晉師于瓦公至自瓦齊報公之再侵晉師救我而公會之也
  秋七月戊辰陳侯柳卒
  陳懷公立四年卒此陳再復國之第二世也能聽逢滑之諫不從吳子之召
  晉士鞅帥師侵鄭遂侵衛
  鄭衛叛晉從齊故也木訥曰皋鼬一盟之後晉不能一出而主諸侯及齊乘隙盟鄭與衛晉方以兵爭故雖受兵而叛晉益堅冬又為曲濮之盟不事晉也
  葬曹靖公九月葬陳懷公
  曹五月而葬陳三月葬速
  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侵衛冬衛侯鄭伯盟于曲濮魯事晉為晉侵衛衛鄭叛晉益堅事齊之盟然齊未必能為謀主特諸侯散而私相㰱耳
  從祀先公
  公榖及左傳註皆曰從者順也謂文公躋僖公於閔公之上為逆祀至陽虎為政改而順之諸儒多從其説惟馮山曰昭公至是始得從祀於太廟葢季氏逐昭公公薨於乾侯及歸葬又絶其兆域不得同於先君而在墓道之南則其主雖久未得從昭穆祔祭宜矣及季孫意如卒陽虎專季氏將殺季孫斯始以昭公之主從祀太廟葢欲著季氏之罪以取媚於國人此惟胡康侯趙木訥從其説二説未知孰是然馮山之説不必改從為順公榖之説不獨改字於事情亦逺若杜註特述公榖者耳
  盜竊寶玉大弓
  左氏載陽虎將殺季孫不克說甲如公宫取寶玉大弓入讙陽闗以叛榖梁謂寶玉者封圭也大弓者武王之戎弓周公受賜藏之魯者也非其所取而取之謂之盜杜預註盜謂陽虎家臣賤故曰盜寶玉夏后之璜大弓封父之繁弱
  九年春王正月夏四月戊申鄭伯蠆卒
  鄭獻公立十三年卒嘗黨儋翩以伐周邑罪人也
  得寶玉大弓
  公羊曰國寶也喪之書得之書崔氏曰不索而獲曰得陽虎竊之無所用故復歸之也
  六月葬鄭獻公
  三月而葬
  秋齊侯衛侯次于五氏
  五氏晉地欲伐晉而次者自疑也或曰謀魯也張氏曰晉實大國未可輕伐始盟于沙中次于五氏又次于垂葭至哀公元年而後伐趙氏曰景公欲脅區區之衛以干大國亦見其非所以謀霸妄圖而已
  秦伯卒冬葬秦哀公
  秦哀立三十六年救楚吳厯晉三霸不犯中國
  十年春王三月及齊平夏公會齊侯于夾谷公至自夾谷
  平者平其前日侵伐之怨也既平而會以禮相與也左氏載是會也孔子相却萊夷辭野享齊人謝過歸其侵疆
  晉趙鞅帥師圍衛
  以其前日與齊師次于五氏而圍之也晉得其勇士渉佗執之以求成於衛衛人不許晉殺渉佗衛之從齊於是愈堅
  齊人來歸鄆讙龜陰田
  鄆齊所取以居昭公者也讙陽虎所挾以入齊者也龜陰則龜山之陰也三田皆魯之有而齊所侵齊既與魯平而歸之也左氏謂孔子却萊夷所致葉石林云夾谷之事匹夫之勇智者所不為而謂孔子為之乎晦庵先生亦嘗力辯此事為附會
  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秋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音后
  郈叔孫氏邑也州仇叔孫武叔也何忌孟懿子也傳載叔孫成子欲立武叔公若藐嘗固諌公若為郈宰武叔既立遂使郈馬正侯犯殺公若既殺之侯犯以郈叛武叔懿子圍郈不克秋復圍郈不克賴郈工師駟赤以計紿侯犯以地易於齊侯犯奔齊齊乃致郈愚按郈叔孫邑費季氏邑成孟氏邑皆自封植於魯而其邑皆叛之昭十三年費叛至是郈叛明年成叛出乎爾者反乎爾也
  宋樂大心出奔曹宋公子地出奔陳
  傳載宋公使大心往盟晉而逆樂祈之喪偽辭以疾樂祈之子譖其將亂而見逐宋公入奪公子地之馬以予向魋地抶魋而奪之公弟辰使地出竟以為君禮於是皆奔
  冬齊侯衛侯鄭游速㑹于安甫
  集註曰三國皆叛晉而㑹此葢結謀也
  叔孫州仇如齊
  州仇叔孫武叔也侯犯以其郈邑奔齊而齊歸之故往致謝
  宋公之弟辰暨仲佗石彄出奔陳彄古侯反
  宋公嬖魋奪公子地與公弟辰先使公子地出境而辰為之請公弗止地乃奔辰曰是我廷吾兄也乃及其二大夫亦出奔宋景以一向魋而失二弟二大夫
  十有一年春宋公之弟辰及仲佗石彄公子地自陳入于蕭以叛夏四月秋宋樂大心自曹入于蕭
  左氏曰宋公母弟辰暨仲佗石彄公子地入于蕭以叛秋樂大心從之大為宋患寵向魋故也
  冬及鄭平叔還如鄭涖盟
  崔氏曰平六年伐鄭之怨既平然後涖盟趙氏曰昔魯親晉而鄭附齊故為晉侵鄭今魯與齊平而鄭睦於齊故為齊平鄭魯雖反覆齊晉之間然能塞怨窒忿平齊平鄭以成鄰國之好葢亦休焉注叔還詣曾孫
  十有二年春薛伯定卒夏葬薛襄公
  薛襄公立十三年卒
  叔孫州仇帥師墮郈
  左傳載仲由為季氏宰將墮三都於是叔孫氏墮郈
  衛公孟彄帥師伐曹彄古侯反
  高氏集註曰諸侯叛晉而齊不能一之故衛伐曹木訥曰霸主不作小國相侵曹與衛何憾二年之間凡再伐曹其後宋出而乘之哀八年宋人入曹以曹伯歸衛實啓之也
  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墮費
  左氏載季氏將墮費公山不狃叔孫輒帥費人以襲魯公與三子入于季氏之宫登武子之臺費人攻之弗克入及公側仲尼命申句須樂頎下伐之費人北國人追之敗諸姑蔑二子奔齊遂墮費
  秋大雩
  旱祭之僭者也
  冬十月癸亥公㑹齊侯盟于黃
  杜氏註盟結叛晉黃齊地
  十有一月丙寅朔日有食之
  記災
  公至自黃
  與齊侯㑹畢而歸
  十有二月公圍成公至自圍成
  左氏載將墮成公歛處父謂孟孫墮成齊人必至于北門且成孟氏之保障也無成是無孟氏也子偽不知我將不墮冬十二月公圍成不克張氏洽曰墮三都毁其所恃以為固者所以制陪臣抑私家而復强榦弱枝之勢也仲由之舉此議葢因南蒯侯犯之叛而為三家忠謀使强臣不敢恃强以叛君陪臣不敢負固以䟦扈而上下皆順然侯犯南蒯皆以叛為季氏叔氏之害故郈費皆墮獨公歛處父方恃强以敗陽虎而孟孫用之故二邑雖墮而成獨不服雖定公圍之而卒不克也聖人雖用於魯而季氏三月之餘受女樂而違孔子孟孫惑於偽不知之説陰與公歛處父比成既方命而聖人去魯豈非天哉戴氏溪曰公羊謂孔子行乎季氏三月不違於是墮郈墮費學者承舛皆言夫子欲墮三都嗟夫使聖人而欲墮三都也成卒不墮費幾生變則聖人之謀疎矣綏來動和之功果安在乎左氏言仲由為季氏宰將墮三都是果出於仲由之謀無可疑也由勇而無謀率意所為不顧其難也故幾於亂當費人攻公及于臺下微夫子命申句須樂頎下伐之豈不甚危哉説者猶以墮三都為聖人之謀過矣趙氏鵬飛曰三都之叛三家患之則墮三都固三家之利也是以季路一言而叔孫墮郈季氏墮費而説者乃以為孔子為之噫聖人豈如是之謬哉公山不擾以費叛召子欲往葢將教公山氏臣於季氏教季氏臣於公教公朝於天子以魯先之天下皆然是東周之從而興也豈茍為季氏墮費而滋季氏之勢乎此好勇不顧之謀葢出於季路審矣故夫墮三都者為三家除患爾何益於魯三家病則魯之利三家之患除則勢復張墮郈墮費謂之忠於二家則可謂之忠於魯則不可至於圍成則失計大矣得之未必歸公失之實損於魯郈費之墮説者以為孔子此豈亦孔子為之與愚按叔孫邑郈季孫邑費孟孫邑成此三家植私以弱公室也侯犯以郈叛公山弗狃以費叛此又家隸效尤以背三家出乎爾者反乎爾也仲由乘其機建議墮三都故叔孫季孫樂於墮郈墮費不幸成之公歛處父私於孟孫孟孫亦中覺而不受其墮墮三都之事於是乎不及竟三都若盡墮豈惟三家除跋扈之臣公室亦除三家之窟所謂惟禮可以已之若善行之公室可復張也郈費之墮非公之能也叔孫季孫憤家臣之叛已而自欲除之也成之不果墮非公之不能也家臣與孟孫比而孟孫自不欲墮之也墮三都固子路之謀三都果墮亦孔子之願不幸事不竟世因以責子路譏定公而力言非孔子之心皆以成敗論也
  十有三年春齊侯衛侯次于垂葭
  註二君將使師伐晉次垂葭為援木訥曰九年次五氏今又次垂葭晉實大國齊不敢犯而必為是次何益哉
  夏築蛇淵囿
  許氏曰圍成弗克歸而力此何振之有趙氏曰成公築鹿囿昭公築郎囿定公築蛇淵囿一國而為囿者三且築而虞之芻蕘雉兔者何為哉
  大蒐于比蒲比音毗
  三家分軍蒐閱軍實以自固詳見昭公八年
  衛公孟彄帥師伐曹
  集註曰衛比伐曹以其不叛晉故也靈公志在軍旅不知以禮為國故亟戰如此詳見十二年
  秋晉趙鞅入于晉陽以叛
  左氏載趙鞅以求貢不獲殺邯鄲午午荀寅之甥寅范吉射之姻也故二氏伐趙氏而鞅奔晉陽木訥曰晉至定公六卿益横勢醜力齊互相併吞趙鞅與荀氏士氏交惡而相攻懼不敵入私邑據甲以抗之據邑取甲是乃為叛聖人書叛傳者乃以為非叛吾所不曉
  冬晉荀寅士吉射入于朝歌以叛
  高氏集註曰二子因攻趙氏幾亂公室鞅既奔晉陽荀躒言於晉侯請皆逐之二子反以兵攻公不勝遂入朝歌以叛
  晉趙鞅歸于晉
  荀士者鞅之仇也二子既叛鞅遂以歸木訥謂鞅之歸非善也機也按韓魏為請而鞅歸三晉兆矣
  薛弑其君比
  薛襄之後比立不二年見弑必有得罪於國者
  十有四年春衛公叔戍來奔衛趙陽出奔宋
  傳載公叔戍以富見惡於靈公戍又將去夫人之黨夫人誣其將為亂故衛侯逐戍與其黨戍奔魯而趙陽奔宋
  二月辛巳楚公子結陳公孫佗人帥師滅頓以頓子牂歸
  頓世役於楚定四年晉乘楚亂合諸侯頓亦背楚而從之故今楚滅頓
  夏北宫結來奔
  公叔戍之黨也木訥謂于時諸大夫紛擾三五而奔三五而叛宋華亥向寧華定奔陳復相率而叛邾庶其畀我及黑肱相踵來奔或竊邑以來樂大心一出四子從之其叛也五子為旅趙鞅一叛而三大夫角立其歸也二子出叛今衛之亂叔戍趙陽岐途而奔繼而北宫結奔魯公孟彄奔鄭是豈一一得罪於君相扼不勝魚貫而出又風俗之一變也
  五月於越敗吳于檇李吳子光卒
  檇李吳地吳伐越為越所敗傳載吳王闔閭傷將指而卒其子夫差使人立於庭出入必謂己曰而忘越王之殺而父乎哀公元年吳遂入越棲越於會稽
  公會齊侯衛侯于牽公至自會秋齊侯宋公會于洮張氏曰齊景公欲求霸合謀以救晉之叛臣范中行氏趙氏曰欲伐晉則不敢欲因荀士以攻晉則畏諸侯之譏首䑕不前徒㑹而返許氏曰齊宋魯衛崇奬亂逆大義亡矣
  天王使石尚來歸脤市軫反
  公羊曰熟曰膰生曰脤劉氏曰膰脤以親兄弟之國受脤禮也歸脤非禮也葢魯不助祭而天王反逺使人歸脤王室益微矣
  衛世子蒯聵出奔宋
  蒯聵靈公之子也以靈公之妻南子辱國欲使戱陽速殺之不果而奔此左氏所載也劉氏權衡謂夫人惡其斥已之淫則啼而走言太子將殺余耳宋者南子之家也使真有其事蒯聵何敢奔宋常山劉氏曰靈公聽南子之譖致其出奔張氏洽曰自古䜛婦之誣其子多矣考二劉之言知左氏所記乃南子之䜛言非當時之實錄也木訥曰不幸而為蒯聵亦難矣其奔也雖違父之命而不遺父之惡
  衛公孟彄出奔鄭
  蒯聵奔宋衛盡逐其黨故公孟彄亦奔
  宋公之弟辰自蕭來奔
  辰及四子皆入蕭以叛亂謀不遂是以來奔
  大蒐于比蒲邾子來㑹公
  凡魯之蒐皆三家自數軍實郈費既墮今蒐而邾來㑹知公在行也
  城莒父及霄
  集註曰公叛晉而反助范中行氏故懼而城此二邑木訥曰一時而城二邑勞民甚矣不書冬缺文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邾子來朝
  此邾隠公即去冬會公于比蒲者或謂欲來朝正故先會或云以會為未盡敬故來朝然此皆不可知
  鼷䑕食郊牛牛死改卜牛
  高氏集註曰魯不當郊郊牛死傷廢牛可也而改卜牛是違天也戴岷隠曰魯之僭郊自僖公始其說葢可信僖公之前春秋未嘗書郊此其證也觀季孫行父請命于周而史克作頌則知請郊于天子亦如其作頌也然而魯之先公猶畏天災故因災而不郊者間有之若定之終哀之始連年鼷䑕食郊牛宜可以不郊矣而卒不免郊葢玩習既久雖天災亦不知所畏矣張氏曰唐趙伯循言上元二年因避地旅於㑹稽時牛災小䑕噬牛纔傷皮膚輙死
  二月辛丑楚子滅胡以胡子豹歸
  左氏載楚之入吳胡子盡俘楚之近胡者楚既定豹又不事楚曰存亡有命故楚滅胡高氏集註曰昭二十四年胡為楚伐吳吳敗其師殺胡子髠於是豹立而背楚楚之入郢也胡又俘楚邑楚人以是滅之而以其君歸先師亦嘗謂以小事大謂之畏天胡以小犯大而反諉存亡於命是紂謂我生不有命在天也紂且不免况胡乎
  夏五月辛亥郊
  木訥曰五月非郊之時以改卜牛也帝牛在滌三月至是養牲始成故五月而郊
  壬申公薨于高寢
  高寢宫名非正寢也路寢則正寢也木訥曰定公承昭公之後政在季氏粗能攬國柄親盟親㑹親兵魯民粗知有君賢於昭公逺矣一用孔子相夾谷之㑹齊人沮屈來歸侵疆惜乎用之不久抑亦天未欲平治天下乎孔子既行三家復張葢權移於下已奕奕四世定公安能一旦而取之然比襄昭之世已十得三四不為無益於魯也
  鄭罕達帥師伐宋齊侯衛侯次于渠蒢直居反
  左氏曰鄭罕達敗宋師于老丘齊衛次渠蒢謀救宋也許氏曰宋大國也資王霸之遺業至於景公而鄭能困之則桓魋之為也齊衛救之而次渠蒢不誠於救也木訥曰宋鄭未嘗有隙今鄭伐宋左氏以為宋之公子地在鄭故鄭為公子地伐之也然地果叛宋而奔鄭宋不伐鄭幸矣鄭反醜正黨惡而伐宋乎終春秋之世宋鄭交兵自罕達之師始也齊衛欲救之而不前葢齊景初求諸侯鄭先附之既而得衛得魯皆鄭媒之最後宋亦附齊前年洮之盟是也今鄭伐宋則失久好之鄭欲勿救則失新附之宋故觀望二國之間待其勝負而隨為之媚此齊侯之姦謀也不然渠蒢之次勿救不伐欲何為哉聖人惡其佞也故書次不書救不予其無實而求名也
  邾子來奔喪
  木訥曰諸侯奔天子之喪子奔父之喪邾奔魯喪過矣然邾自昭公之世為魯所虐定公為抜之盟終其世不犯邾邾人德之故來㑹來朝又來奔喪禮雖過而情則真也大之比小春秋鮮能定公行之而邾子奔喪滕侯㑹葬推此以達之天下文王之事也説者皆責邾子之非吾於此見定公之仁也
  秋七月壬申姒氏卒
  木訥曰定公之妾哀公之母也母以子貴哀未踰年未成君故母不稱夫人不以小君禮治之故葬不稱小君
  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
  記災
  九月滕子來㑹葬
  使大夫㑹葬禮也諸侯親㑹之非禮也是以事天子之禮事鄰國也
  丁巳葬我君定公雨不克葬戊午日下昃乃克葬高氏集註曰葬不為雨止而不克葬者無備也宣八年雨不克葬日中葬今日下昃乃葬則僅葬而失虞之時也禮以葬日虞
  辛巳葬定姒
  子未成君母不稱小君
  冬城漆
  漆葢邾邑庶其以來奔者也今城之疑其貳於邾也定公當昭公失國之後親征伐親㑹盟用孔子以相夾谷用子路以墮三都三桓為之稍戢公薨而哀公立三桓復横然則定公其十二公之自立者與
  哀公
  名蔣定公子母定姒諡法恭仁短折曰哀
  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
  繼正行即位禮
  楚子陳侯隨侯許男圍蔡
  柏舉之役蔡以吳師伐楚入郢今楚圍蔡報之也隨自楚武王見伐之後不復見者一百四十餘年柏舉之敗楚王逃隨而隨芘之故楚今復列之諸侯定六年許已為鄭所滅此復見者亦楚封之也
  鼷䑕食郊牛改卜牛夏四月辛巳郊
  神不歆其僭而魯强用之也
  秋齊侯衛侯伐晉
  齊景晩年挾衛欲抑晉以代興次五氏次垂葭㑹于牽又次于渠蒢皆不敢伐晉今助晉之叛臣范氏而伐之圖回數年而行之又不以正可羞也許氏曰晉受衆伐霸統亡矣春秋之變至是而窮
  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
  木訥曰定公之世撫邾甚厚邾亦事魯甚勤邾魯之好實出定公諸大夫不欲也故公未瞑目而城漆哀公即位席未温而何忌伐邾明年三大夫並出而取其田以邾近於魯利其土地也
  二年春王二月季孫斯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伐邾取漷東田及沂西田癸巳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及邾子盟于句繹上古侯反下音亦
  斯季桓子也州仇叔孫武叔也何忌孟懿子也木訥曰哀公懦庸三家復張季孫將上軍叔仲佐之取邾漷沂之田田既入魯疑邾告於大國以加討故復要以盟之三卿將兵而盟止二卿者季氏强不屑與邾盟惟叔仲與盟也
  夏四月丙子衛侯元卒
  衛靈公立四十二年卒
  滕子來朝
  公新立故也
  晉趙鞅帥師納衛世子蒯聵于戚
  衛世子蒯聵以南子之譖出奔宋靈公卒南子欲立公子郢郢辭立蒯聵之子輙趙鞅納蒯聵于戚而不得入衛者輙以子拒父也孔子必欲正名者此也
  秋八月甲戌晉趙鞅帥師及鄭罕達帥師戰于鉄鄭師敗績
  鄭既叛晉從齊故轉粟以餉范氏以抗晉晉趙鞅者范之仇也遇鄭于鉄敗之獲齊粟千車書鄭師敗績者晉本世伯藉文襄悼公之遺烈喜其勝也
  冬十月葬衛靈公
  七月而葬父子爭國故緩
  十有一月蔡遷于州來蔡殺其大夫公子駟
  元年蔡以楚之圍請遷于吳中悔吳因聘將襲之蔡故殺公子駟以説言不時遷者駟之為也許氏曰蔡自殺駟上下危疑遂以禍敗
  三年春齊國夏衛石曼姑帥師圍戚
  衛輙以子拒父而又圍其邑大逆也此衛事也而先齊人罪齊人之主之也木訥曰晉為盟主而納蒯聵齊為盟主反助子輙以圍戚逆順判矣
  夏四月甲午地震
  記災
  五月辛卯桓宫僖宫災
  木訥曰自桓至定十世自僖至定七世諸侯二昭二穆與太祖凡五廟則僖桓當祧久矣久而不祧三家之意也季仲叔皆桓公之子而季友實相僖公叔仲之後皆僖公立之故三家尊桓而德僖宜毁而不毁而天譴以災非譴桓僖也譴三家也
  季孫斯叔孫州仇帥師城啓陽
  高氏集註曰魯懼晉故城啓陽自是連年四城木訥曰晉越齊衛而後至魯魯何虞而備晉葢地在今沂州地近邾元年伐邾取邾田疑邾之伐我故帥師城邑以脅之此備邾也非備晉也
  宋樂髠帥師伐曹
  曹介於宋衛之間前年衛兩伐曹而不能克宋虞其卒併之也故亦伐曹其後宋再伐而圍之卒入其國執其君
  秋七月丙子季孫斯卒
  季桓子也庶子肥嗣是為康子
  蔡人放其大夫公孫獵于吳
  以其為公子駟之黨而放之也木訥曰蔡能保其止於吳乎保吳之為蔡拘獵乎不保也
  冬十月癸卯秦伯卒
  秦惠公立九年卒國無諸侯之事
  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邾
  前年伐其國奪其地盟其君今又圍之虐邾甚矣
  四年春王二月庚戌盜殺蔡侯申蔡公孫辰出奔吳左氏載蔡昭侯將如吳諸大夫恐其又遷也公孫翩逐而射之文之鍇後至射翩殺之逐公孫辰而殺公孫姓公孫旴或疑蔡殺公子駟放公孫獵翩必駟獵之黨也殺駟放獵諸大夫又恐其再遷則左右前後皆盜也木訥曰宣十七年書蔡侯申卒葬蔡文公至是方五世不宜與五世祖同名恐傳者誤也
  葬秦惠公
  五月而葬
  宋人執小邾子
  宋景公乘齊晉之衰陰有求諸侯之志故伐曹執邾
  夏蔡殺其大夫公孫姓公孫霍
  公孫辰之黨也
  晉人執戎蠻子赤歸于楚
  岷隠曰中國之不競未有如是甚者也執夷狄之君而歸之楚是京師楚也是晉為楚役也是率中國而聽命於夷狄也
  城西郛
  註備晉也木訥曰備邾也義見三年
  六月辛丑亳社災
  范氏註亳即殷也殷都于亳武王克殷班其社於諸侯以為亡國之戒記曰喪國之社屋之不受天陽然則惟其屋所以有災也孫覺曰諸侯建國皆立兩社其一國社其一亡國之社故左氏曰間于兩社為周室輔
  秋八月甲寅滕子結卒
  滕頃公立二十三年卒
  冬十有二月葬蔡昭公葬滕頃公
  蔡亂故葬緩滕五月葬
  五年春城毗
  註曰備晉也木訥曰備邾也義見前葢晉未嘗伐魯
  夏齊侯伐宋
  先師嘗言宋景伐曹執小邾欲圖伯也齊景伐宋欲抑宋而代晉為伯也然齊景耄矣妄圖何能為
  晉趙鞅帥師伐衛
  集註曰衛不受蒯聵且助范中行氏故也
  秋九月癸酉齊侯杵臼卒
  齊景公立五十八年晚年因晉楚之衰勞於圖伯然助范中行氏則以臣而制君偕衛圍戚則以子而制父悖理甚矣世子蚤死及疾屬陳乞立其少子荼致羣公子皆出奔家亦不理矣此景公問政於孔子孔子對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與木訥曰齊景之世崔氏田氏高氏國氏皆橫而田氏尤專景公之為景公特魯昭爾景公得一晏子而任之故能忍昭公有一子家子而不能用故以忿而失國張氏曰景公身死國亂未十年陳氏移其社稷
  冬叔還如齊閏月葬齊景公
  叔還㑹葬也自九月併理閏月為五月而葬木訥曰喪以年計者言朞不言閏以月計者閏亦月也
  六年春城邾瑕
  邾瑕者邾之瑕邑而魯城之也木訥曰魯城邾邑奪其險以要其服如城鄭虎牢之類也今城邾瑕而冬伐邾明年又伐邾以邾子來邾失其險無以抗魯也
  晉趙鞅帥師伐鮮虞
  高氏集註曰鮮虞納荀寅于柏人故趙鞅伐之治范中行之亂也木訥曰晉之伐鮮虞者五未見鮮虞之病晉也鮮虞逼於晉晉利其土地耳然五伐而卒不得則鮮虞亦非弱國也
  吳伐陳
  左氏載吳之入楚也嘗召陳陳以逢滑之言不從及夫差克越嘗修舊怨而侵之今又伐之以其在楚也故楚救之于城父趙氏曰吳固仇楚未嘗伐中國雞父之敗敗楚也今伐陳與楚爭陳也
  夏齊國夏及高張來奔
  蘇氏曰齊景無適子使國夏及高張立茶公卒陳乞將立陽生乃與諸大夫謀先逐國高許氏曰必奔國高而後陳乞弑君之謀得肆高氏集註曰國高從先君之亂命廢長立㓜既又不能全其嗣君張氏亦曰力不足衛委君而出奔
  叔還㑹吳于柤
  趙氏曰吳既伐陳魯懼兵之及我也故徃㑹之按叔還聘吳吳伐陳還至柤叔還遂致命于柤也許氏曰以魯政之不修而與吳親君子知魯之將有吳患矣
  秋七月庚寅楚子軫卒
  楚昭王立二十七年卒其初委政囊瓦寵費無極使賢人誅戮諸侯怨畔入郢之禍宫汙冡發賴申包胥之忠鬭辛由于之力迄得返國社稷再安及其死也不移疾股肱不越望祭河且兄弟多賢不以國為利命公子申為王不可則命公子結亦不可則命公子啓五辭而後許葢其初子西先讓國於昭王故今昭王復讓國於三弟然公子啓亦終不取與申結立昭之子是為惠王亦盛事也
  齊陽生入于齊齊陳乞弑其君荼
  陽生雖長而荼少然荼已受景公之命為君矣陳乞乃召陽生立之而弑荼伊川謂此景公廢長立少以啓亂也陳乞即陳僖子陽生則齊悼公也
  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
  元年伐邾三年圍邾今又伐邾三家同利邾而何忌為甚葢何忌雖受其父僖子之命學禮於孔子彼其所志在威儀進退所謂此儀也非禮也初志已非雖親聖人而無益
  宋向巢帥師伐曹
  三年宋先以樂髠伐之未服故今又伐之曹在宋衛之間衛先伐曹宋乘齊晉之衰又妄意霸圖恐曹為衛所得故再伐曹以逞後竟入其國
  七年春宋皇瑗帥師侵鄭瑗于眷反
  鄭罕達侵宋七年矣齊次渠蒢不伐不救宋知齊之不我救為厚於鄭也故不敢報今齊景既没宋妄意霸圖故既伐曹而又侵鄭報罕達之師且求諸侯也
  晉魏曼多帥師侵衛
  晉納蒯聵于戚衛輒以子而拒之今六年矣晉不能正其名納之而徒以兵侵非伯略也
  夏公會吳于鄫
  傳載公㑹吳吳徵百牢予之葢邾吳之與也魯將伐邾而㑹之然自是吳伐我矣
  秋公伐邾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來
  傳載入邾晝夜掠以邾子獻于亳社囚諸負瑕邾茅夷鴻請救於吳吳伐我齊亦取讙及闡木訥曰失讙失闡岌岌乎懼齊兵之臨其城也而亟歸之則不若初不滅邾之無是辱也
  宋人圍曹冬鄭駟𢎞帥師救曹
  木訥曰宋伐曹者再今復圍之利其土地也鄭於曹無隻介之好今遽救之報宋侵鄭之役也然則宋固為利鄭亦非為義也
  八年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陽歸
  左氏曰曹伯陽好田弋曹鄙人公孫彊獻白鴈言田弋之説説之言政大説之使為司城言霸説從之乃背晉而奸宋宋伐之晉不救宋將還曹人詬之反滅曹蘇氏曰此滅曹也其不書滅言自滅也猶虞之滅言晉人執虞公而不言滅也止齋曰檜亡東周之始也曹亡春秋之終也夫子删詩也係曹檜於國風之後於檜之卒篇曰思周道也傷天下之無王也於曹之卒篇曰思治也傷天下之無伯也
  吳伐我
  左氏曰吳為邾故伐我景伯造萊門吳人盟而還孫氏曰直曰我者兵加於都城也胡氏曰盟于城下也使有華元國佐之臣則不至此矣
  夏齊人取讙及闡
  齊之取讙闡及歸讙闡左氏皆以為季姬適齊悼公之故公榖以為因伐邾之故諸儒多從公榖胡氏曰邾子益齊出也魯以邾子益來則齊人取讙及闡及歸邾子益于邾則齊人歸讙及闡葉石林嘗辨左氏説非人情而公榖為近實
  歸邾子益于邾
  魯取邾吳既伐之齊又取其二邑魯得不償失故復歸邾子于邾
  秋七月冬十有二月癸亥杞伯過卒
  杞僖公立十九年卒
  齊人歸讙及闡
  齊為邾故而取魯邑魯既歸邾子齊亦歸其邑
  九年春王二月葬杞僖公
  三月而葬速
  宋皇瑗帥師取鄭師于雍丘雍於勇反
  傳載鄭罕達嬖許瑕欲外取邑以與之圍宋雍丘宋皇瑗圍鄭師每日遷舍壘合鄭師哭鄭罕達救之又大敗故宋取鄭師趙子曰凡悉俘之曰取劉氏曰覆而敗之不遺一人之辭也岷隠曰隠公時三國之師伐戴鄭莊伐取之左氏以為取三師公榖以為取戴由春秋書法觀之取戴為是入春秋以來書取師者獨於哀公兩見之葢春秋用師微有節制故不至大敗及其末年用師無法彼此得以襲取愈變愈下矣
  夏楚人伐陳
  左氏曰陳即吳故也葢時吳與楚爭陳頃吳伐陳楚嘗救之楚子卒陳無所依而即吳楚又伐之也
  秋宋公伐鄭
  鄭圍宋雍丘宋已取其師今又伐之甚矣
  冬十月
  書首月備四時也
  十年春王二月邾子益來奔
  傳載邾子益無道吳人討而囚之使大夫奉太子革為政益遂來奔益齊甥也故遂奔齊
  公㑹吳伐齊
  高氏集註曰吳欲求霸怒齊不服故伐之公㑹夷狄伐親鄰之國是助吳為虐而致齊之亂也先師王宗諭嘗言魯為吳伐盟于城下今又㑹吳伐齊是不能令而受命也僖與宣嘗用楚伐齊今哀又㑹吳伐齊用楚伐齊猶借之以釋憾今㑹吳伐齊直為吳之役而已助夷賊夏魯周公伯禽之風於是掃地
  三月戊戌齊侯陽生卒
  齊悼公立四年卒子壬立是為簡公悼公之卒左傳以為齊人弑之孫覺葉石林趙木訥皆不信其説葢既謂吳伐齊齊人弑悼公以説于吳則吳子安得三日哭無此理也凡經傳不同者但當信經
  夏宋人伐鄭
  宋取鄭師又再伐鄭不義愈甚
  晉趙鞅帥師侵齊
  趙鞅以齊嘗黨范中行氏故侵之然伐喪甚矣
  五月公至自伐齊
  㑹吳伐齊而歸也
  葬齊悼公
  不及五月而葬國有兵冦而簡也
  衛公孟彄自齊歸于衛
  公孟彄以蒯聵之黨見逐晉納蒯聵于戚十年未得歸衛而公孟彄反先自齊歸衛木訥疑其叛黨事仇先師嘗言彄歸則蒯聵歸之漸也
  薛伯夷卒秋葬薛惠公
  薛惠公立十二年卒
  冬楚公子結帥師伐陳吳救陳
  陳間於吳楚爭陳故楚再伐陳而吳救之傳載吳之救陳者季札也札謂楚子期曰民何罪我請退以為子名乃還杜氏註札者壽夢少子壽夢以襄十二年卒已七十七年札此時能讓國至今當九十餘矣劉敞曰推驗其年札僅百歲以彼清高寧肯將亂國之兵耶似異時事傳附著為説耶
  十有一年春齊國書帥師伐我
  齊報去年春魯伐齊之役也傳載冉有用矛故能入齊師及孟之反奔而殿皆在焉
  夏陳轅頗出奔鄭頗破可反
  傳載轅頗賦封田以嫁公女有餘以為已大器國人逐之故出註大器鐘鼎也
  五月公㑹吳伐齊甲戌齊國書帥師及吳戰于艾陵齊師敗績獲齊國書
  傳載國書師敗身亡及公孫夏閭丘明陳書東郭書皆亡子胥諫吳王得齊猶石田而越之乘吳亦基於此木訥曰魯再㑹吳伐齊招夷以戕中國為惡大矣然公與㑹而不與戰吳强魯弱也
  秋七月辛酉滕子虞母卒冬十有一月葬滕隠公滕隠公立六年卒
  衛世叔齊出奔宋
  世叔齊傳謂之太叔疾云疾娶而嬖其娣孔文子使疾出其妻而妻之疾又誘其初妻之娣寘於犂如二妻文子怒遂奪其妻將攻之訪於仲尼仲尼退而行曰鳥則擇木木豈能擇鳥然則文子攻太叔使出奔已甚也初使出其妻而妻之既又奪之曲皆在文子也高氏集註曰時政在大夫各欲自專故相攻相逐
  十有二年春用田賦
  左氏載季孫欲以田賦使冉有訪諸仲尼三發不對而私於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於禮施取其厚事舉其中歛從其薄如是則以丘亦足矣若不度於禮而貪冒無厭則雖以田賦將又不足且子季孫若欲行而法則周公之典在若欲茍而行又何訪焉弗聽葉石林曰賦不以田用田而賦舉丘之賦而加之田非正也陳止齋曰以丘賦一乘為未足又以田賦之也故曰歛從其薄以丘亦足矣田賦之者家一人也家一人管子内政之法也諸侯之益兵自齊始晉次之事在僖十五年襄陵許氏曰先王之法九夫為井四井為邑井邑未有賦也四邑為丘丘十六井乃有牛馬之賦今以丘賦為不足於是更用田賦籍井而取之不待及丘此非禮也葢古者田有稅丘有賦稅以足食賦以足兵愚按經書田賦而三傳不言其詳諸家之說甚多惟前三說與左氏所載仲尼稱以丘亦足以田將又不足之說合故錄之泰山孫氏謂賦者歛其財木訥趙氏謂賦以歛泉貨當馬牛車甲之入東萊吕氏謂哀公之用田賦又改法而重賦甚於稅畝丘甲之為凡此三説亦可與前三說參考何休註謂田謂一井之田賦者歛取其財物若今漢家歛民錢以田為率不言井者城郭里巷亦有井嫌悉賦之禮稅民公田不過什一軍賦十井不過一乘哀公外慕强吳空盡國儲故復用田賦過什一愚按此三說可與前三說參考葢賦本車甲而左氏載仲尼之言云若貪冒無厭是于財貨而言不于車甲而言或者一井不能自備車甲馬牛之類而計田以率其泉貨與西疇崔氏曰賦與稅異稅以田為差賦以人為等卿大夫謂國中自七尺以及七十野自六尺以及六十有五皆征之鄭康成亦謂賦者口率出泉若漢之筭民泉是以人為差也哀公用田賦以見古之不以田為賦而今以田為賦也此說與前大略亦通併錄之以俟來者考焉東萊吕氏曰自宣公初稅畝井田之法由此而壞故言初至成公作丘甲丘甸之賦益以改作而民病甚矣至哀公用田賦又改法而重賦重於稅畝丘甲之為也此又通言魯加賦之始末
  夏五月甲辰孟子卒
  子者宋之姓昭公娶於吳同姬姓故諱而謂之子崔氏曰不稱夫人而曰孟子者當時之辭也春秋從而書之以見其實焉
  公㑹吳于槖皋秋公㑹衛侯宋皇瑗于鄖槖章夜反
  高氏集註曰㑹于槖皋尋鄫之㑹也㑹于鄖亦為吳故也木訥趙氏曰吳夫差躬敗齊師于艾陵魯故也魯以為惠故㑹吳于槖皋修鄫之好也鄖在今泰州吳地公既睦於吳而吳將圖伯故為之㑹宋衛于鄖合宋衛以從吳也齊固晉之仇今魯宋衛亦折而從吳晉其殆哉故明年為黃池之㑹晉好於吳非爭霸也紓吳患也然晉之屈吳之雄諸侯東嚮事吳者皆魯為之也四書公㑹吳繼書公㑹宋衛明年公㑹晉侯及吳子于黃池則魯之罪著矣
  宋向巢帥師伐鄭
  傳載宋鄭之間有隙地曰嵒戈錫子産與宋人為成曰勿有是及宋平元之族自蕭奔鄭鄭人為之城嵒戈錫以處之九月宋向巢伐鄭取錫殺元公之孫遂圍嵒十二月鄭罕達救嵒圍宋師木訥曰宋鄭之怨於是十有三歲矣雖其兵端啓於鄭罕達然六年之間宋四伐鄭明年鄭罕達遂取宋師于嵒逞兵不戢亦可戒哉
  冬十有二月螽
  木訥曰春秋書螽十有八皆在夏秋之交獨哀公之世書螽者二皆在閉蟄之後禮仲秋行夏令則蟄蟲不藏孟冬行夏令則方冬不寒蟄蟲復出此常燠之證也燠而螽生災異兩興也
  十有三年春鄭罕達帥師取宋師于嵒
  傳載宋桓魋救其師罕達狥曰得魋者賞魋逃歸遂取宋師于嵒泰山孫氏曰報雍丘之師也二國覆師以相償報其惡如此石林葉氏曰鄭取宋師獲其二大夫以六邑為虚則宋之免者無幾矣
  夏許男成卒
  許元公立二十二年卒
  公㑹晉侯及吳子于黃池
  黃池之㑹左氏曰先晉國語曰先吳公羊曰吳主㑹先言晉侯不與夷狄之主中國也胡康侯吕東萊皆曰言及者㑹兩霸之辭也陳止齋曰書公㑹晉侯及吳子雖兩霸之辭不書吳晉之盟終不以吳晉同主盟也愚按晉自定四年召陵之㑹合十七國不能救蔡不見經者已二十四年吳自是年冬救蔡入楚既而救陳伐齊得志中國亦已二十四年是時晉弱吳强固也然吳方在㑹而於越入吳之報倐至吳子倉荒刎其報者七人則内惕而不復固争其先晉人恐誠有如左氏之言春秋所書之次第乃其實也不必求之春秋之外也木訥趙氏曰晉侯𡞦然在㑹諸侯無一介從之而吳亦纔得魯而已何以霸為晉之所以㑹吳者非以為霸也忌吳之强也吳之所以㑹晉者亦非為霸也交中國也黃池之㑹固中國之辱然㑹以交華夷之歡弭兵革之苦是亦無患焉故内外皆以爵書無貶辭也愚按趙氏之說是也春秋不列叙諸侯不書盟此特晉吳二大國結好而魯預焉耳非霸也黃池晉地地譜東京開封縣有黃池
  楚公子申帥師伐陳
  楚嘗以子期伐陳而吳救之故陳與楚絶而楚畏吳强無如之何今乘吳之出㑹又使子西伐焉
  於越入吳
  吳出㑹黃池越乘其國之無備而入之也是年冬雖及越平二十年圍吳二十二年滅吳矣吳自棲越於㑹稽越日夜思報子胥勸吳伐越弗聽而反殺之故及也胡康侯曰吳嘗破越遂有輕楚之心及既破楚又有驕齊之志既勝齊師復與晉人爭長自謂莫之敵也而越已入其國都矣吳侵中國而越滅之越又不監而楚滅之楚又不監而秦滅之秦又不監而漢滅之曾子曰戒之戒之出乎爾者反乎爾老子曰佳兵不祥之器其事好還豈欺也哉
  秋公至自㑹
  至自黃池之㑹也
  晉魏曼帥師侵衛
  高氏集註曰蒯聵在戚十二年矣晉不能致討以納乃以范中行故而數侵之襄陵許氏曰師雖數出能侵而已益玩而頓矣此王霸道盡之時
  葬許元公
  卒於夏葬於秋不書月日略也或史缺也
  九月螽
  書災
  冬十有一月有星孛于東方
  泰山孫氏曰光芒四出曰孛不言所在之次者見于旦也文十四年有星孛入于北斗昭十七年有星孛入于大辰此不言所在之次者見于旦可知也
  盜殺陳夏區夫區烏侯反
  高氏集註曰夏區夫者徵舒之後也凡書盜者以人皆可得而執之也盜殺蔡侯申盜殺陳區夫當春秋之季世變之甚至於盜興而專殺國君卿大夫則亂已極矣區夫公羊作彄夫
  十有二月螽
  高氏集註曰去歲十有二月螽今年九月螽十二月又螽為災甚矣愚按左氏傳凡十二月螽皆以為司厯之過若以此月為蟲猶未蟄則以秋為冬差一時也民時亂而農功失矣司厯之過一至此乎天下寧有此理哉况螽乃災異非候蟲之常以時而蟄者也螽即蝗也蝗蝻在地冬雪乃深入今冬燠而有螽將蔓延為來嵗之災尤災之甚者也
  十有四年春西狩獲麟
  左氏載西狩于大野叔孫氏之車子鉏商獲麟以為不祥以賜虞人仲尼觀之曰麟也然後取之杜氏註大野在魯西故曰西狩麟者仁獸聖王之嘉瑞時無明王出而遇獲仲尼傷周道之不興感嘉瑞之無應故因魯春秋而修中興之教絶筆於獲麟之一句所感而作固所以為終也張氏曰麒麟之於走獸猶聖人之於人出類抜萃為人物之法則者也故聖人之生必以四靈為畜包犧畫卦而龍馬出大舜作樂而鳳凰儀周公告召公曰耇造德不降我則鳴鳥不聞孔子曰鳳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夫然則夫子生於周末而麟出於大野以仁聖之君子天錫仁獸之應乃理之當然無足疑者韓愈氏曰麟為聖人出也聖人必知麟是以西狩之獲必夫子觀之而知為麟也然氣數之不偶固異於堯舜之盛而王霸之道方窮亦非文王麟趾之時是以麟雖為夫子出然獲於鉏商而謂為不祥以賜虞人然後取之其與明王不興而天下不能宗夫子何以異哉鄭夾漈曰麟獸之異者麕身犍尾狼題馬蹄五采黃腹一角肉腮春秋何以終獲麟適終也仲尼以哀公十一年自衛反魯而後述成舊章猶有詩書禮樂之事春秋其後及者也於是魯史之記適至獲麟爾仲尼取而述之踰一年而卒故於獲麟之後不及他事焉
  右哀公十有四年經終十六年仲尼卒二十有七年哀公薨杜氏註春秋止於獲麟故小邾射以句繹來奔不在三叛人之數自此以下至十六年皆魯史記之文弟子欲存孔子卒故併錄以續孔子所修之經蘇氏曰自隠以來諸侯始專而五霸之形成獲麟之歲田常弑簡公專齊後二十八年韓趙魏滅智伯分晉而戰國之形成左氏傳春秋止於智伯之亡東萊吕氏云左傳終此温公通鑑始此通鑑繼左氏傳而作也
  程子曰春秋因魯國之史而天地四時之無窮所以察其變遷而紀其差忒者無一略也中國夷狄之廣莫所以紀其交際而别其典禮者無一遺也以區區一魯史兼紀周齊晉宋諸國之事其尊卑小大統屬之序秩然無毫髪之不順盡書治忽失得陵替賊亂之變森然一循乎條理而無一之非法故曰非聖人誰能修之也蘇氏曰春秋始於隠終於哀何也自周之衰天下三變而春秋舉其中焉爾始也雖幽厲失道而禮樂征伐猶出於天子諸侯猶不敢肆春秋將何施焉其中也平王東遷而周不競諸侯國自為政陵夷至隠之世習以成俗矣然而文武成康之德在人心未忘也故齊晉相繼而起秉大義以尊周室會盟征伐以王命為首世雖無王法猶在也故夫子作春秋以繩之及其終也定哀以來齊晉既衰政出於大夫繼之以吳越横行中國天下靡然日入於戰國是以春秋終焉由此觀之春秋作於五霸之始止於戰國之初隠哀適其時耳
  右先儒論春秋之大指也朱文公嘗謂十二公各不同隠桓時王室新遷號令不行天下皆無所主莊僖時伯政自諸侯出天下始有統一宣公時楚莊盛强夷狄主盟成公時晉悼公出楚始退聽繼而吳楚又入爭霸定哀時政自大夫出終春秋之世無如之何愚按此言十二國之時世變也若十二公之交於世者隠公初與宋伐鄭後因齊之求反受鄭賂而伐宋此反覆以搂諸侯之始也桓公成宋督之弑亂助鄭突之簒奪又不自量六求宋以平鄭宋卒不許復轉而仇宋其所交於當世者顛倒滋甚矣莊公忘父事讎以求昬於齊致哀姜復踵文姜之惡身死國亂二子殱焉固無足道閔公八歲而為慶父所立再歲而為慶父所弑真可閔而無可議者也僖公遭值齊桓晉文之霸㑹盟征伐一惟霸主是從文公昬怠凡霸主之㑹鄰國之好皆委之大夫魯於是始衰宣公以公孫遂賂齊立己之私恩終身事齊絶不與諸侯交成公以行父有歸父謀去三桓之私怨大舉伐齊盡反前人之事齊者以事晉襄公困於齊與邾莒之師晉悼公為之伐齊執邾莒晉平公與楚弭兵魯又兩事晉楚昭公伐季氏不克如齊如晉皆莫之救卒死乾侯定公用孔子會夾谷用子路墮三都盟伐皆親之差强人意惜其事之不克終哀公時楚衰吳强魯又始改事吳凡十二公之交於世者如此而其强弱始終之變亦可考焉

  黃氏日抄卷十三
<子部,儒家類,黃氏日抄>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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