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鼓山先生文集
卷六
作者:任憲晦
1883年
卷七

答朴斅鎭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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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諭以性質偏駁。志氣昏濁。存心持身。每在人欲爲憂。苟非反躬發省。何能警責乃爾。可仰可仰。然而知其病。便是治病之藥。知偏駁爲病。治之以正粹。知昏濁爲病。治之以淸明。知人欲爲病。治之以天理。以實心做實功。無徒爲一柄閒話。如何如何。黃勉齋云。人生之初。只帶得一團血氣。一點虛靈。生在世間。今亦無他所用心。只得點檢身心。令明淨純潔。交還天地父母。斯義也拳篤眞切。故爲賢者誦之。有見於此。則可以知學問至重。雖欲不爲而不能也。幸益勉旃。

服中入廟。栗翁有素服黑帶之說。而龜峯云。晨參及出入告。此非入廟接神之比。白衣帶恐無妨。屛溪云。晨謁不開中門。朞大功不必變服。以此諸說觀之。晨謁及出入告。不開中門時。白帶布帶。俱無不可。至於行參及時祭時。不可不權着黑帶也。

答朴斅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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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聞尊先塋遷奉之計已定。定在何地而何時耶。盖此事也。至難至愼。故朱先生答程正思書云。遷葬重事。似不宜容易擧動。凡百更切審細爲佳。若得已。不如其已也。金本庵云。死旣藏之而復發之。非所忍。亦所不忍見也。其動於風水之惑者。以𥚁福耳。犯不忍。而避禍求福。固非人子之用心。况用心之如此。適足以滅福而受禍乎。爲人子者。所宜怵然深省也。此言十分痛切。切中時弊。如賢者。保無風水之惑。禍福之計。不容復有所仰䂓。而第不宜容易擧動。凡百更切審細。則不可不以朱先生之言爲法。望須博詢。明知新占之百勝於舊山。然後爲之。不當草草决定。以致後也之悔。未知盛意以爲如何。鄕隣親舊之間。此等大事。盡情以告。亦朱先生語。故雖在言而不語之時。不嫌覼縷。恕諒望也。

國哀之告私廟。不用祝板。只當口告。不設酒果。龕亦不開。告辭在下。

國有大慽。卒哭前。停大小中祀。私家亦廢薦獻。敢告。

答鄭在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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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之閱人。亦多矣。以實心爲實學者。盖幾希。而獨於高明見之。愛之如碩果。期之以砥柱。未嘗一日忘于懷。不直以新知之樂也。卽承來諭。有以見志益篤學益懋。甚仰甚仰。且時文數十卷之洗草。亦一叫奇處也。自此吾黨有人。湖南讀書種子。當賴高明而不殄絶。是豈小幸也哉。

答孟完淳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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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稼齋爲其族祖侍養而尸祀。雖則尸祀。非繼後也。此所以闕一代而爲之者也。然侍養。亦非禮也。所謂侍養。旣非所告君。又不出禮斜。則非嗣孫而立廟承祭。不亦苟乎。

昔有問長房未娶者遞遷當否。梅山先師答云。不成人則不成房。且禮官備則具備。旣無以夫婦親之。則何以具祭乎。然則不娶者之不宜奉祧主也審矣。秪當移奉于次長。而若無可移之房。則以其名改題。仍祭于宗家別廟。蓋親旣未盡。以不成人而不遷。遽然祧埋。亦有所不忍故耳。以此觀之。來諭長房未娶卜姓者。不可奉祧主云者。似得之。愚意長房。只當以男子論。以未娶卜姓。而遽移奉于次長房。恐亦未妥。以其名改題。仍祭于宗家別廟。待其身沒後。遷于次長房。無或爲一道耶。不敢質言。

答鄭達泳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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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里里名之改月爲越。以尊門之不當忘寧越。倍百於餘人故也。山空月白之夜。豈或聞子䂓啼血之一二聲歟。左右旣知興感之在玆。盍幷取寧字揭之書室也。此不惟可寓忠憤。西銘末存順沒寧語。乃學者畢生究竟法。未知如何。

答鄭達泳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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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主被災。當依新宮焚三月哭之義。嗣子當朝夕哭臨于廟墟。第四日。當服緦制。如改葬儀。過三月而除。造主。亦當在是日。設虛位於廟墟。待主成。薦以酒果。告辭。錄在別紙。已能行之如此否。事勢所拘。雖未及四日造主。服緦不可不爲之於此日。諒爲之如何。

維歲次云云。鬱攸告灾。𥚁及祠版。痛隕罔極。今已改造。神主旣成。伏惟尊靈。是憑是依。謹以云云。

與李載庸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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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寵顧。至今感戢。盖左右。眞陶庵所云所不識何狀人。居於千里之外者也。且不待一聞言。而便有桴鼓之應。其事不已奇乎。第拘美疢。罔克極意講討而歸。左右之恨當何如。而在愚亦不能無愧。可但以晦翁所謂朋誤遠方來已哉。奉別後拱慮亡已者。亦以有少愈之戒也。果能穩稅衡泌。侍餘學履增玉。仰戀仰戀。關西爲地。地留九井之石。民被八條之敎。人文宣朗。居先於左海。而風氣衰颯。學絶敎乖。上者競葩藻以爭倫魁。下者忘性命以殖貨利。終使文物。讓與於東南。仁賢之化。詎使然哉。抑亦開闔乘除。卽以時而然。有關一域之氣數歟。今左右獨能拔出流俗。有志此事。哿矣一路之善士也。然美質易得。至道難聞。苟非勇下百千之功。未有能成其德者。必須正趨向以立其志。主誠敬以存其心。博窮事理以盡致知之方。審察幾微以爲應事之要。克治力行。以盡成己之道。推己及人。以廣成物之功。可以成終條理也。惟左右勉旃。卒了此一大事。千萬。

答洪理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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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首章章句曰。氣以成形。而理亦賦焉。

語類曰。人物未生時。只可謂之理。說性未得。此所謂在天曰命也。纔說性時。便是人生以後。此理已墮在形氣之中。不全是性之本體矣。此所謂在人曰性也。大全答林德久書曰。非氣無形。無形則性無所賦。故凡言性者。皆因氣質而言耳。

歐陽希遜問明道所言生之謂性。與告子所言不同。明道之意。若謂人生而後。方始謂之性云云。朱子答曰。近之。

又曰。卽此人物所禀以生之氣。而天命之性存焉。

語類問。生之謂性。性卽氣。氣卽性。此言人生。性與氣混合者。曰。有此氣爲人。則理具於身。方謂之性。

農巖曰。人物纔生。便有性。性卽生之理。故字從心從生。凡言性舍生字。不得。

老洲曰。性卽氣。程子不過明性氣不離之妙而已。

又曰。性不可以離氣看。雖中庸天命之性。亦未嘗離乎氣。特不雜而言耳。

又曰。就氣而論性道。可。和氣而論性道。不可。

愚謂性卽理也。然理不離氣。不離氣之理。爲本然之性。雜氣者爲氣質之性。明道所謂生之謂性。卽中庸章句氣以成形。理亦賦焉之性。以是謂之本然。有何不可。若曰。不離氣者。皆非本然。則右所引諸條中性字。皆非本然之性歟。盖告子生之謂性。以知覺運動言。只指氣一邊者也。明道所謂生之謂性。以形成理賦言。就氣上論理者也。只是借用告子之言。其意則迥然不同。今人不解此。只管言告子之言旣主氣。則明道之言。亦當主氣。愚未知其可也。權德明書亦云。農翁說中。亦可二字。只可備一說。是亦恐失本旨。愚竊謂明道所謂生之謂性。本非告子本意。故云亦可如此說。然則亦可二字。實非輕可底意。今云可備一說者。莫無不穩否。

答南亨耉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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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而未莎。不可不追後爲之。而新舊墓及土神。皆當有告。

顯妣某氏之墓。玆以顯妣始葬。時値隆沍。封築不襄。塚宅未成。今涓吉日。爰方修治。伏惟尊靈。勿震勿驚。謹以云云。右告新葬位。

顯考某官府君之墓。玆以顯妣合祔。時値以下同上。右告舊葬位。

喪人姓名。敢昭告于土地之神。今爲顯妣塚宅未完。將加修治。神其保佑。俾無後艱。謹以酒果。祇薦于神。尙饗。右告土神。

答申斗善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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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聞巾櫛。行將備位。左右乃有所不得已也。豈爲華靡細娛之所牽制回奪哉。昔孔明擇婦正得醜女。彼其正大之氣。經綸之蘊。固已得於天資。知慮之日益精明。威望之日益隆重。則寡欲養心之助與有多焉。朱先生說得斯義親切。幸體斯義。無使宴昵之私。得干於淸明純粹之地。則豈不是眞正大英雄哉。以左右之淸修苦節。豈有是也。而爲先事之慮者。亦無若丹朱傲之意也。想亦以爲以德之愛也。蓋至親至密。而易乎陷溺者。不惟夫婦爲然。畜妾者。尤所當戒。不於是焉致謹。則人欲肆而天命有所不行。且聖人云。惟女子與小人。爲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㤪。遠近之間。自有正當節度。君子所宜兢兢。故不嫌覼縷。諒之如何。

答李顯圭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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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疏與否。當觀事之是非輕重而處之似可矣。此所謂事之無害者。從俗可也。然退溪門人居泮者。請問以事其大夫之賢者。友其士之仁者。退溪答以但守靜。此語甚好。今日吾友。且杜門讀書。不接人事。則雖不參從祀疏。亦無所害也。

右。尤翁答芝村書。向奉時。左右謂有往參儒疏之意。故猥有所告。則不以爲不可。今見此書。有會於心。玆錄呈。彌願左右守靜讀書。一遵退,尤之訓。如何。

答鄭煥周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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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及克復自警。說辭簡理鬯文。固無加點。爲學要法。亦發揮無餘蘊。甚仰甚仰。言之非艱。行之爲艱。果能勇下功夫。有如卽墨餘卒之破燕復齊。不至南渡。君臣之卒至敗亡。則斯文之幸。曷有旣乎。愚雖不武。願與高明交勖焉。

見姜潤壽書。知其童年有志。而又是左右脚下云。其成就可幾也。似聞此童平居著上衣。而左右止之云。然否。或出於童子不絇綦之義歟。近世人惟簡便是樂。倡爲心學之說。幾乎聖人所謂同人道於牛馬。愚竊病之。其在蒙養之道。固當勸着上衣。今適有知而止之。莫無不可耶。敬齋箴第一義。是正其衣冠。主敬工夫。豈有間於長幼乎。幸更思之。

答尹孝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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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禮之暇。盛課何如。往哲云。喪中本無不可讀書之義。幸體斯義。隨隙劬書如何。且近世喪紀大壞。能知不入中門之義者。幾希。幸於此加念。一犯此防。雖割股廬墓。其孝也僞耳。可不戒哉。

答李昌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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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風浮碧澗。蘭杜日猗猗。竟歲無人採。含薰祇自知。此晦翁詩也。𨓏哲之不求人知者如此。仁里以蘭爲名。故玆錄呈。應以爲以德之愛也。盖隨世取功名。蘄以自見者固可耻。而居鄕而曳裾官門。涉迹校院。自以爲能事者。尤學者所深耻。高明則一以斷橋和尙爲法。無愧含薰祇自知之蘭。亦以是謦欬於同志之士。如何如何。

答申得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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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圖圖體內第一陰陽畫。是動而生陽。靜而生陰。第二陰陽畫。是一動一靜。互爲其根。第三陰陽畫。是分陰分陽。兩儀立焉者耶。

圖體。本非三畫。直是一陽畫一陰畫。而以其根陰根陽。故中有黑底白底。有若三畫者也。不當强安排如來諭也。

圖體。截陰截陽。無漸進何也。

此從陰陽已生而言。故截陰截陽而無漸進。來諭引自其著者而觀之。則動靜不同時。陰陽不同位之說。以明之者。亦已得之。然觀於根陰根陽。則其無截然爲陰陽之理。亦在其中。

造化之樞紐。動而生陽以下。是也。品彙之根柢。無極之眞以下。是也。

謝氏曰。造化。以陰陽五行言。品彙。以男女萬物言。若以造化品彙。分屬上下二節則可。若以樞紐根柢分屬則不可。蓋樞紐根柢。皆指太極言。

五行各一其性。爲仁義禮智信之理。五行各專其一。此言木有仁義禮智信之理。火土金水亦然。盖自五行一陽陰以下三句。是合言五二統爲一太極也。五行之生。各一其性一句。是分言五行各具一太極也。

五行之生也。各一其性性字。以朱子隨其氣質所禀不同之言。不作全體看者亦多。然有不然者。圖體解曰。五行之生。各一其性。氣殊質異。各一其○。無假借也。註曰。各全一太極。豈相假借乎。○旣是太極。則先言隨其氣質所稟何也。蓋各一其性之性。卽木之性仁。金之性義。義作仁不得。仁作義不得者也。此豈非氣質所禀不同者乎。雖然。仁亦一太極。義亦一太極。謂太極非全體可乎。吳寧齋云。隨質不同。主各字而言。渾然各具。主一其性而言。隨質不同。則偏矣。渾然各具。則全矣。二義相反而一串說者。隨質不同之中。言其本體未嘗不渾然各具也。老洲答吾先師書曰。盛諭所謂周子之意。止於各具一太極。而朱子必帶補氣質而爲說者。或慮夫後人之起疑於偏中有全也。必先說其偏。而方及其所以全之故云者。語意俱到。儘有發明。以此兩說觀之。恐無可疑。盖木之性仁。仁卽一太極。太極之中無理不具。則義禮智信之理。自在仁中。亦可知也。至若五行陰陽以下。合言二五統爲一太極。各一其性。分言五行各具一太極。寧齋說。亦已如此。甚仰盛見見得眞也。

定之當就聖人身上看。然聖人豈有意於定之哉。

來說得之。定或有以定人看者。而圖說曰。此言聖人全動靜之德。又曰。聖人之生。又得其秀之秀者。是以其行之也中。其處之也正。其發之也仁。其裁之也義。四其字。皆指聖人身上言。則其以自定言。而定人之意則自在其中。此只當以餘義看可也。

理爲根柢者。凡氣有動靜。理必先具。故曰根柢。非理生氣。而氣生於理。如枝之有根。根之有枝也。

理氣二者。有則具有。不可分先後。則謂非理生氣。氣生於理似可。而畢竟氣之動靜。先有所以動靜之理。則氣非生於理者乎。故朱子曰。太極生陰陽。理生氣也。

答申得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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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先丈平日於尊周大義。辛壬義理。尤翁被禍時事。慷慨不已。少無脂韋意。不以古今存亡而異視。不可但以嫉惡過人論。甚仰甚仰。盖於此等論議。異趣者之詆斥。直是禽耳獸耳。固其宜也。本不足責。至有自謂士流。自謂讀書。而依違籠罩者。以外面觀之。雖似非索性小人。而實則罪有浮於索性小人。豈孔子所謂鄕愿種子歟。良可痛也。良可痛也。今者來說說得痛快。讀之者亦痛快。恨不得徧示彼輩。使之愧死也。

答盧碩鉉己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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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祖偕葬發引。南溪曰。偕喪之禮。在途則先重後輕。當以祖考喪車在前。是爲可遵。喪人隨柩。梅山先師嘗論。父母偕葬。發引時隨柩。有云。前喪父柩也。後喪母柩也。自有輕重之別。隨柩當從重。以此傍照。恐亦當隨祖柩。

答鄭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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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序獨言臯陶。不及夔,稷,契。近更思之。不惟此序爲然。孟子亦言。舜以不得禹臯陶爲憂。則獨稱臯陶。蓋有以也。故或問謂臯陶之學。純粹精密。而其陳謨種德明刑弼敎爲敎尤多。故舜欲傳位於禹。而禹獨讓之。此禹之功爲大。而孟子獨以臯陶配之也。以此觀之。其於道統之傳。惟臯陶可與。故獨言之耳。

答張述老己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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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前天地閉塞之靜。日月運行之動。動靜有若同時。而亦不相妨。如人未發時。目有見。耳有聞也。

答韓序敎壬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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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幷有喪。前喪除服。當依雜記。服其除服。今所謂白笠白布直領也。網巾。仍舊用布。但父喪中母喪。除服脫衰後。以平凉子布直領行之者。櫟泉已例。可遵而行之也。

陳疏云云。儒者身不出則言不出。卽朱子法門。而吾東諸儒賢。身不出者。皆遵守不失。尊師門。亦嘗雅言而受用者。左右其不承聞於摳衣之日耶。世俗之以畏㥘縮恧。愛惜身家。咎之者。恐皆不及知此義而乃爾。亦復奈何。

與繼祖繼禰之宗異居者。爲妻爲子。無不可行時祭之義。盖以異宮各自爲禮也。或曰。手下不當行時祭。此亦不然。古者無忌祭。而只有時祭。不行時祭。則都無祭其可乎。儀節與他別無異。嘏辭則恐無耳。

答趙章夏甲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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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格而後知至。此節。自上覆說。只是鞭緊上文。正見序不可亂。而功不可闕也。勿作逆推工夫。順推效驗看。淸儒已有如此說者。栗谷於饒氏。逆推工夫。順推功效說。亦歸之於不至甚要切。則其意亦可知也。然則此非不是效驗。以循序加功看。恐尤切。未知如何。大槩來說。多有見得精切者。甚仰。

答李鏵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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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首絰。備要云。非禮也。吾先師云。絰者實也。詎有冠童之別哉。孝巾屈冠。雖不當加。首絰則恐不可已也。二說未知孰爲當從。而設使無首絰。小祥後。何可以腰絰。代首絰而去之乎。

答姜瑨奎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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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涑水。不信鄒聖。至著疑孟。而涑水之子公休。爲哲宗言。孟子爲書最醇正。陳王道尤宜觀覽。至爲孟子節解以進。劉元城器之。平生喜讀孟子。剛大不枉之氣。得於是書。苟其得正。則不苟循父師乃爾。如是者方可爲永世法也。今人謂出於父師。不計其是非得失。惟紹述是務。往往彰前人之愆而增後世之謗。曷不以兩公爲則哉。

答鄭行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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祧主墓遠。無以𨓏埋。埋於其子孫墓之在近者龍尾可也。奉𨓏山下幕次。設奠告由。臨埋。擧哀拜辭。不復設奠。

答李基一壬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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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示性同異。來說大槩皆已得之。無容更贅瞽見。而湖洛兩邊所引朱子諸說。以朱子本說言之。可以通看。不可執此疑彼云者。可也。但以兩邊所引之意言之。各自不同。其不可合一爲言。亦明矣。蓋朱子本說。言其同者。當屬本然看。言其異者。當屬氣質看。以此紬繹湖洛之孰得孰失。可知矣。昔同春先生與人論性理。未嘗以書辭𨓏復。必以面告爲言者。意甚謹密可法。故畧約供對。多少容竢後日面商。亦無妨耶。

答李孝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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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重祖母喪。未及終喪而死。且無子。又無可繼者。雖有從祖與出繼叔父。其祖與父改題。待立后行吉祭時爲之。有何傍題之可論耶。立后前主祭。出系叔父。卽祖母之子。則比從祖之爲嫂叔尤親。似當攝祀。然過房者。還主本生之喪。非所以遠嫌正統。從祖主之。恐爲峻正。

答李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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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中書疏。恐不當書賀字。故愚於居憂時。不曾書賀字。至於呵字。亦不一書。抵喪人書。亦然矣。

令從姪。雖是七歲兒。禮有以衰抱之之文。則告祝當以此兒名爲之。盖年雖幼未行代喪之禮。猶代喪故也。且本祥日。近世或云畧設伸情。而梅山先師云不可於亡日略設伸情。雖是輕喪。殯在同宮。則畧設亦不可擧。當依此說。本祥日。只行朝上食。恐爲得之。前一日告辭。錄在下。

維歲次云云。孝孫某。幼未將事。屬從叔父敢昭告于顯祖妣云云。明日當行大祥。而某罪逆凶釁。先考以某月某日喪逝。殯在同宮。準禮廢祭。將退行於卒哭後。彌增罔極。謹因上食。用伸虔告謹告。

絞帶用布。雖有引疏說公士衆臣爲君服布帶之說而行之者。增解按說曰。此賈氏之見。本非經文之言。斬齊之絞布兩帶。自有分限。其義甚嚴。若以布換麻。則重斬之中。兼雜齊衰之意。揆以禮意。得不違悖邪。此說恐爲得之。

承示甚荷。盖不娶同姓。本不分同貫異貫而言。今或諉之以異貫者非也。中國人之笑以夷虜之風者。宜矣。來諭曰。東俗例以異貫相昏者。以其立貫之前。其先爲無稽也。其無稽也者。安知不爲同祖之孫乎。又曰。古人必入國問禁。况居是國而冒禁行之乎。其爲言明白直截。無復餘蘊矣。盖以左右目下情勢。乃能見得大義。排却俗人之勸諭。親於道固已難矣。而大碩人之悅而順之。又加難矣。是爲孝慈兩盡之義諦。言足聽聞。而子明之或恐左右有錯。眷眷不已。亦可謂盡切偲之責矣。愚謂於此一事。得三善焉。夫婦也母子也朋友也。俱可爲衰世之章程。安得不喜不寐也。朱先生嘗歎爲擧業者。亦能言廉。亦能言義。而及其所行。則不廉不義者多矣。豈惟爲擧業者乃爾。雖自謂學者者。做時不如說時者。以見利欲時。只見利欲爲大。有不暇顧他故耳。左右此一著。可謂免夫。而人心惟危。向後百千萬事。又未可知。推類以盡其餘。毋負爲學之名。申望申望。

所詢得罪倫常者之黜譜與否。愚何敢知之。方正學先生嘗曰。君臣父子兄弟夫婦朋友五者。天倫也。斁天倫者。天之所誅。人之所棄。生不齒。死不服。葬不送。主不入祠。譜不書其名。譜不書其名。非黜譜乎。然則只以謀逆伏誅等語懸註。而不黜於譜。恐未知其可也。

答洪一厚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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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告妻祝。或具書姓名。或不書姓。兩皆可從。而下說恐尤得之。盖不書姓。卽備要說。而老洲云。備要立文。非闕畧也。婦人之以異姓作配入廟。母與妻一也。其於告母。旣不稱姓。則於妻何可稱姓乎。蓋婦人外成者也。母與妻之書姓。所以別之也。夫與子祭主也。一廟之中。不容異稱。主人之不書姓。示一統也。此說甚明白。

改葬出柩下棺之間。當準始喪之禮。祖父母改葬。父祥恐不可行。若出柩而成殯。又非同宮。則可以行之。爲人後者爲本生降服。卽恩爲義壓。情爲禮詘。然苟無傷於貳統之謙者。亦當伸情。故先師之言。本生葬前。身不澡浴。頭未巾櫛云云。然則網巾似在巾櫛中。待卒哭着之。恐無不可。未知如何。

答金炳蓍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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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課見讀石潭要訣云。甚善甚善。是書也。卽東方小學。先於此。討入頭處。然後聖賢門戶。可策而進。幸以旣讀是書。猶是人爲戒。期於得力。又以千兵萬馬之中。知有駐足之地一語。存諸胷中。知所以自守。不勝其厚冀也。盖世間英才何限。而擧爲外物所壞了。獨高明超然自在。可以大受。故私心期待綦重。可能諒此老婆眞慈耶。

答申宅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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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義理。無地可講久矣。爲士者。當以忍痛含寃迫不得已八字。存諸胷中。一有語及以爲迂闊常談。衆咻沓至。有若雪日之吠者。亦獨何心哉。擧世雖淊淊皆是。爲孔朱之徒者。斷不可從俗而化。於此焉壁立千仞。丕宜丕宜。

人家立後而不成禮斜。則不可以爲人後論。罷繼還歸。未爲不可。如有禮斜者。雖甚不仁不肖。不罷繼爲得。天倫一定。豈可以不仁不肖而罷之乎。

已孤不更名。禮有明訓。何可改也。其棄父命。比諸違宗行。輕重何如也。愚亦當此境界。雖違大同之行。不敢改。已所不爲。何敢爲人改名乎。

答張錫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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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者爲學。只要變化氣質。未知高明氣質偏處。在於甚處。而苟未到成德地頭。亦不可謂全無。幸益點檢。大着肚。牢着脚。細着心。隨病下藥。卒了此一大事。千萬千萬。生之謂性說。可仰不明弗措之盛意。顧此所見。本非見得眞的。特迷不知悟耳。何敢上下其論。如或强辨。其不以驅率聖賢之言。以從己見。爲罪耶。鄙見大槩禀諸尊師門書。可以知之。而然此說除非。非大段義理。恐不必看作大事。有若不相容者耳。近來北學。可謂彬彬。而歲寒之託。尤在於左右。以左右操執堅確。庶不受變於流俗也。左右念哉。

答金在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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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隱。皆理也。只以本文看之。旣曰君子之道費而隱。則道卽理也。故語類曰。費。道之用也。隱。道之體也。用則理之見於日用。無不可見也。體則理之隱於其內。形而上者之事。固有非視聽之所及者。朱子說止此。就日用而言之。雖是形而下之事。以其見於日用者而言。自是理也。何可以費爲氣乎。來諭欲以理氣分看。恐不然。更商如何。鬼神之爲德德字。以氣看。來說已得之。至於誠字。亦欲以氣看。恐不然。章句曰。陰陽合散。無非實者。陰陽合散。氣也。其實則理也。故曰誠以理言。指寄乎氣之中者說。此所謂就氣上看理者。雖以誠爲理。鬼神之爲氣。則固自若耳。又何嫌乎。來說又云。以鬼神之不見聞而謂之理。可乎。是則並與隱而謂之氣也。此尤不可不辨。不見不聞。固氣所爲也。亦莫非實理之所在。故曰理也。旣有理而非視聽所及。則屬之隱。不亦可乎。

以出後子之子。還繼所生祖後。闕一代而繼後。昭穆紊矣。是爲近世謬例。决不可從。旣有從子。則何不於其有父母時。取以爲後。致此紛紜耶。無父母而自爲人後。亦係綱常。决不可爲。旣不可闕一代而立後。又不可以無與者之人爲後。則無後而班祔之外。無他道矣。

答李宗稙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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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諭云云。自是胡傳夏時冠周月之說。非敢曰無據。但以朱子說考之。則有不然者。語類論胡氏此語云。某便不敢信恁地。時二百四十二年。夫子只證得行夏之時四字。據今周禮。則周實改作春正月。夫子所謂行夏之時。只是爲他不順。欲改從建寅。此是朱先生晩年定論也。見語類春秋門。義剛錄。論語行夏之時小註。問春秋書王正月。是以十一月爲春如何。朱子曰。然。天時參差。自是周制。夫子不敢擅改王制。但如此書而對顔子發此言。則人見得合用夏時。方與天時當對。此是夫子微意。南塘亦言周之正朔。幷改時月。而春秋書正。本仍周舊。非夫子所改。斷可知矣。以是觀之。易簡之說。自是得正。非局於月數而擅改天時者也。而今以棄聖法啓後弊斥之。劉氏必不服矣。如何如何。今不必多言。且以夫子所言行夏之時一句。觀之。周之改時。已自分曉矣。

答安絅鎬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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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佳朋。會名區。讀好書。此何等樂事。而兼有之。論而頌而庸而學而。又何其勤篤至此。甚仰甚羡。至若慕先祖之道。覺前日之非。眞意藹然。有如春噓物茁。擴充得去。亦何患不到聖哲地位。奉孔,朱影幀。朝夕瞻拜。亦當有志者事竟成。爲高明拱而竢也。錄示飛來勝迹。儘覺烏石靈源。去人不遠。良荷良荷。

與金在湖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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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黃生。幾一月矣。無乃作袁生卧歟。適有饋羅祿者。二斗分呈。彼此身世。良可笑也。雖非伯夷之所樹。無爲顧英玉之辭東橋也。

答柳相浚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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趍庭之際。未能承順。臨些利害。未能順理。可仰反省之功。此皆不能克己而然。從一己字上。克之又克。終至無己可克。則自當承順順理。何謂百方救之。未見其效也。

答金振遂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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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追贈。就所贈之龕前。設酒果。黃紙錄敎書一通。以盤盛。置香案上正中。出主參神。降神獻酌。主人再拜。主人以下。皆跪。祝讀祝。主人再拜。復位跪。以下皆跪。祝東面立。宣讀也敎書畢。俯伏興。主人進奉主。臥置卓上。改題。主人奉主置故處。乃降復位。執事者。奉所錄敎書。卽香案前。幷祝文焚之。辭神徹酒果而退。祝辭錄在下方。

維歲次云云。顯祖考學生府君顯祖妣云云。顯祖考純孝。允爲士林所欽慕。以至籲于蹕路。道臣啓聞。特贈某官。顯祖妣從贈令人。仰荷殊恩。有此褒典。祇奉敎書。今將改題焚黃。不勝摧咽。謹以云云。

答姜永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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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庶之分雖嚴。髫齔之忽耆艾。癡騃之玩儒宗。烏可乎哉。族人庶派。行尊而年高者。亦當拜之。至於兄弟之行。年不甚高。則恐不必乃爾。是亦防微杜漸之意也。若彼此交拜。則無妨。以在庶盡尊嫡之道。在弟盡敬兄之道也。

家禮註曰。不用狌則曰庶羞。周禮天官。宗夫掌祭祀之薦羞。註庶羞。內羞也。又曰。羞進也。羞出於牲及禽獸。以備滋味。謂之庶羞。疏內羞少牢。所謂房中之羞。糗餌粉餈是也。以此觀之。羞固牲也。而雖無牲。亦可曰羞。

祝聲三噫歆。噫歎恨之聲。歆者。欲歆饗之義。則讀其字音如是者。田子明說恐是。讀此二字。則其音如警咳。而聲自在其中。盛諭謂非家禮聲字之本義者。恐不然。

通考萬斯大曰。曾祖在。重猶在曾祖之身。孫爲祖後而服斬。乃代其父爲喪主。非關承重。据此則曾祖之子死。無論適支。若子先死而有孫。孫當代父服喪。

答孟仁遠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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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詢求中之說。亦嘗有終恐做病及亦有些病之語。而其答持守良久。可見未發氣象之問曰。延平卽是此意。又答體驗是着意觀之問曰。此亦是以不觀觀之。下二說。實非病之之意。故吾先師說有云。羅,李二先生於未發氣象。曰觀曰驗曰體認者。俱非用力之謂。乃輕輕說也。如此看。則不可屬已發也。雖不覩不聞之時。心體本活。有自然之覩聞。所云觀與驗與體認者。卽此境界也。且心有存主。則不要觀而觀。不要驗而驗。不要體認而體認。自在其未發。善看之則無病。幸以先師此說究之也。

答鄭海朝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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祫後入廟。有士虞記之文。又有朱子答李繼善書。故任鹿門及家禮集考。主張甚力。備要之祥而祔廟者。亦從大全旣祥而撤几筵。其主且當祔於祖廟。竢祫畢後遷之說也。二者俱無不可。而若其祔廟節次之委曲有漸。則下說尤有精義。恐不當以數月權祔。事甚未安。禫吉行祀時節次。不便爲拘。未知如何。

答金旻煥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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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飯羹行歲事。一如趙重峯先生。可仰高明聞斯行之之勇。勇斷如此。何憂於懶怠。何有於誠敬耶。是不但爲高明冬裘夏葛而爲幸也。講行古禮於今世。世道之幸。誠不淺尠。甚仰甚仰。幸推類以盡其餘。卒了此一大事。又不勝其厚冀也。

答閔致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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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坪曰。雖喪無二主。衆主人。亦當隨出位於主人之後。哭而已。世人多有並立而俱行者。非也。此說得之。

與李載九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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卽因金士軒。聞之左右將欲續絃云。惡是何言也。恐左右未及深知禮防之嚴而乃爾。故爲一奉聞。爲妻雖十五月而畢喪。實具三年之體。故喪服傳曰。必三年然後娶。沙溪曰。按國制。士大夫妻亡者。三年後改娶。若因父母之命。或年過四十無子者。許期年後改娶。吾先師梅山先生曰。喪配者。以中饋無人。往往有墳土未乾而再巹者。是爲傷風敗俗之大者。三年而娶。所以達子之情。而情窮勢迫者。有難淹遲。則當以撤靈爲期。曷可服未除而絃已續。萃哀樂于一身。混吉凶於一室乎。斯言痛切。可以警世之泯泯。未朞而娶。凡人猶不當如此。况學道者乎。以左右十年學道。而不顧禮防。惟情勢之是諉。無難如此。則亦焉用學道爲哉。昔年賤子之再娶也。以六十之年。餘生無幾。一刻爲急。而猶必待禫後。今左右年纔三十一矣。侍下情勢。雖云切迫。比賤子則有間矣。幸姑忍之。以待服除後續絃。千萬。

答任徹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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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之德德字。章句曰。猶言性情功效。性情。卽良能也。功效。卽功用也。能與用。皆是氣之所爲。則德字當從氣而言。

上體物所包甚闊。凡風雨霜露。日月寒暑。人生血氣盛衰。草木榮枯。物類生死。莫非鬼神。此則就無所不包中。提出所當祭祀泊來說。盖恐人將造化之鬼神。與祭享者。認作兩般。故卽其親切著見處言之。欲人會之爲一也。朱子謂中間揷此一段也。是鳶飛魚躍底意思。自不可泥祭祀上看。然則造化鬼神。祭祀鬼神。恐不當分看。而致疑於復言祭祀鬼神也。

答金勳壬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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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不絶於婦人之手。禮也。鄭石塘所行。得禮之正矣。臨終不見。有何寃結。而欲從權耶。

答元夢禹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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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助之意甚盛。可仰。顧此倒水羅漢。何能救人。無以則學不進則非人。心一放則是獸。是爲厚齋金先生桃符所祝。而愚所平生誦念而警惕者也。聊此奉聞。可能作新春進修之義諦否耶。至若抱羸疾。貧到骨。同病也。尤切悶歎。而此亦別無方法。忘生徇欲爲深耻。志士不忘在溝壑兩句語。恐爲對證之劑耳。

答鄭萬中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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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服吊服加麻。葬而除之。仍行心喪三年。是爲先輩定論。遵用恐無疑。盖心喪者。身無衰麻之服。而心有哀戚之情者也。心喪而居處飮食。一如平人。則何足以心喪名乎哉。行心喪者。所宜兢兢也。旣曰身無衰麻之服。則布巾帶。亦當無之。但於加麻時。着白布巾。心喪則素衣素帶已矣。

庶兄庶叔。祝不當書顯字。嫡弟嫡姪。祝亦不當書亡字。代以故字。

告庶母。無稱嫡子之文。只稱子亦不可。若曰某告于亡庶母云云。則其爲嫡子。自可知也歟。

告庶不當稱嫡。告嫡則當稱庶。

妾母不世祭。旣有禮經定論。則當祭止其子。子死而埋母之主。有何其孫立廟之可論乎。若子先母死。孫主妾祖母之喪。則雖未承重。祭當終孫之身。是爲遷就於情禮之間。乃有不得已者也。

無父者。何可自許爲人後乎。雖祖父母在。恐不可命之出繼。惟祖在命爲伯叔父母後。則似不可不從。

答尹岐善癸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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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百不須問。而山樵水漁。無愧爲董邵南。甚仰甚羡。大讀黎文。所得幾何。學者所當爲者。經禮史文。文亦不可以已者。此尤翁所以學此於愼齋者也。經禮之暇。煞用一副當功夫。俾所發舂容滂沛也。

答徐相午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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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箴䂓發蒙蔀云云。此果出於眞情歟。若非眞情。便不可。可不懼哉。人樂有賢父兄。亦樂有賢子弟。不有子弟之賢。賢父兄亦何樂哉。幸爲賢子弟。俾賢父兄。有其樂也。

答李燁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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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詢。無論老傳不老傳。祝當云使子某。雖不老傳。有何窒礙。如必欲老傳。做晦翁告廟文例爲之已矣。出就。祝依常例爲之。元祝亦云。孝子某。使子某云云。可也。

答李憲植丁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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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大臣者。旣不得與君同死於國破之日。虜又不脅降。剃髮任其自在。則只當終身自靖。恐無自經溝瀆之義。

胡錢盛行云云

昔崔錫鼎首論請彼糓。以致辱君殺民。海州士人全萬擧有詩曰。聞道燕山粟。東輸五萬斛。莫饋海西民。首陽薇蕨綠。時人義之。知乎此。則可知用不用之孰爲得之也。

答金應喆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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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課意謂日日新又日新。今乃以爲世務汩沒。讀日常少。休日常多。自道未知世務何事。若是幹家。則此亦學問中一事。恐非可已。最可怕者。名利之羾中也。此亦在我之一躍躍出。何至如是滚去。未免此樣人而止耶。千萬反省如何。

出嫁女爲父母朞。以不貳斬也。不降祖父母。以正統也。爲人後者。服本生祖曾有異於出家女者。以旣移天故。別嫌明微也。

深衣只當從家禮備要。禮得一據足矣。

答柳鍾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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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擧說。朱子所謂循理安命。不追時好。心地恬愉。自無怵迫。及科業上三分志。讀書上七分志。亦特就赴擧者說耳。若論其第一等道理。使孔子當之。他定不肯就云者。乃朱子本意耳。

答金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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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胤冠娶。行將次第行之。人家樂事。無踰於此。詎可以不賀而不賀哉。且外廷之譏。恒人所拘。左右斷然行之。親迎又不待宛轉商量。皆盛事也。三代盛儀。復見於今。尤可仰且羡。

答申聖欽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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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課尙在於曾傳。能使一部。在我胷中耶。觀於會疑。可驗所得。何謂冷冷淡淡。全沒意味乎。愈仰有若無實若虛之謙光也。盖聖賢門戶。雖云不扃。亦自深遠。非一蹴可到。故曰泰山頂上。已不屬泰山。幸體斯義。彌進竿頭之步。用收九仞之功。千萬千萬。淸貧自是。座下世業。况當無前儉歲。頷顑可知。自困涸轍。愧不能裹飯往食。如古人之爲也。然此亦分內也。只當安之若命。常以不忘溝壑。爲四字符。如何。

答李義英己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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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來盛課。仰想長得幾格。而來諭猶以因循爲憂。憂之如此眞切。何患不到聖哲地位。求助之甚盛。奈此空疎無可以及人者何哉。每誦曾子仁爲己任。不亦重。死而後已。不亦遠之語。如針箚身。而苦欠篤信力行底工夫。迄玆老白首。無得。撫躬自悼而已。己所未能。敢爲左右誦。幸於弘毅上加之意。馴致生順死安。無復餘憾。不勝其厚冀。

答田慶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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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人有秉彝。極天罔墜。夫孰不知聖之可學。學之可貴。而其實心爲學者。寥寥乎無聞。只爲科宦所奪志耳。今座下科旣了債。宦又忘懷。洵駐足於萬馬之場。褰裳於衆流之波者。而又不欲同流合汚爲衆所悅。不以世俗啾喧而前却云爾。則其志之堅確。亦萬牛難回矣。一此不懈。鞠躬盡瘁。則其於入聖賢之域。有如水决川。馬行陸。帆長風。以舟乎海也。又何以泛舟斷港。欲涉滄海。不移寸步。擬陟泰華爲憂。如來諭乎。夫如是。則松梧造就。有不足道。可但罔專美已哉。千萬加勖。

與朱璣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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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中百事。皆倚閣。惟讀書則往哲許之。亦有以哀苦澹泊之中。無他外誘。得力倍於平日者有之。幸體斯義。讀禮之暇。將四子小學等書。用循環功夫如何。

答李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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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本於理。性爲心宰。則心亦非無理也。但孟子盡心註曰。心者。人之神明。所以具衆理而應萬事者也。大學註曰。明德者。人之所得乎天。而虛靈不昧。以具衆理而應萬事者也。今就心字明德字地頭言。則未知以具者爲主歟。見具者爲主歟。恐不得不以以具者爲主。以具者爲主。則所謂神明。所謂虛靈不昧。當爲主。以氣言心言明德。恐無可疑也。欲別心與明德之爲氣爲理。當於以具之以字上。着眼看也。來諭云。心無氣。則必無發用之理。此則近之。其曰無理。則只見妄邪之氣。是恐不然。心之爲物。湛一虛明。可以配理。本非妄邪者也。來諭又曰。兼理氣以言。則何物當爲主宰。雖兼理氣以言之。目下具之妙之者是心。則當以氣爲主。若理則綱紀造化。貫徹三極。卽不宰之宰也。向所謂理爲氣本。性爲心宰。亦謂是也。

答廉俊賢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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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喪心喪三年爲是。孔子弟子三千。皆心喪三年。何獨七十二爲然耶。故老洲云。程子所謂師不立。服不可立。當以情之厚薄。事之大小處之者。所指廣。凡童蒙之師。家塾鄕學句讀之師。摠擧而不遺。觀於事之大小四字。可知其非專指傳道授業之師而說也。然則傳道授業之師。始可與於生三事一之師。以此觀之。傳道授業之師。必行心喪三年可也。

答閔璣容壬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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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先忠愍公實記。伏而讀之。懦衷知激。弁文之託。託非其人。何敢當是役哉。然而托名爲榮。亦靡敢牢辭。但飾巾待盡。神隕精亡。無以副意。容竢金火之節。涉筆以呈。幸姑寬假焉。

答安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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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課見在甚書否。須取四子。循環熟讀。用作畢生家計。如人不知而不慍。遯世不見知而不悔。守孰爲大。守身爲大等訓。皆當如針箚身。而尤於愼其獨致意焉。先生門人之稱。一何誤也。他事尙矣。雖以犬馬之齒言之。未嘗有一日之長。誠仰座下有潘叔度之風。而在愚何敢當也。後勿復乃爾。俾免人譏笑。千萬。

答鄭敏采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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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者工夫。固當人一己百。人十己千。而老境尤有甚焉。以日暮途遠也。幸益慥慥。須千於一。萬於十也。且新嗜靡甘。熟處難忘。自是通患。此尤不可不惕念處也。

答林泰昇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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炳燭盛課。日有新功。不知老之已至。使河南老子而在者。其不曰尤可愛乎。欽仰贊歎。不能已也。蓋斯事也。鞠躬盡瘁。斃而後已。乃可曰成身。彌勵堅剛。馴致生順死安。無復餘憾。如何。固知日下添燈之爲靡可。而相愛之極。不覺覼縷。不罪千萬。

答李錫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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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鄕孤燈。雖似涔寂。涔寂中政好看讀。讀得幾卷書。知得幾件理。行得幾件事。健天之以。惟日不已。卒了此一大事。不勝其厚冀也。甚感求助之盛意。書送眞實心地。刻苦工夫。鞠躬盡瘁。斃而後已十六言。以此爲畢生受用之義諦。如何如何。尊先碣銘。謂不中用。今承刻竪印出之示。還可感愧也。

答安時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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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桐杖。不獨杖於喪次。出入時亦當杖。別作小杖。以爲出入用。不可。

答張啓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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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樵畝鋤。夜讀晨誦。是皆吾職分內事。甚善甚善。如其或餒或矇之在其中。孜孜不已。亦有可免此患。時。只當益勤無怠。愼勿別生計較於此外。如何。人之百般病痛。皆由於不守分。故學貴守分。只以杜門空山。忍飢讀書。爲八字符。丕宜丕宜。

答金炳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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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課偕玉胤讀小學云。豈古人所謂父子讀書。不出山外者歟。旣仰且羡。貴洞曾謂里仁爲美。何爲猝變爲互鄕耶。移家明剛之計。盖得隣闘閉門之義。甚善甚善。學者只當反躬務實。不可與人干涉。以取顚沛。勉之戒之。

答鄭寅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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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昨講會。會者殆至千人。而獨高明無來。少一之歎。可勝言哉。刻役可當告訖。訖後有一顧意耶。惠及五兩。補用於屋役。感不容已也。

答金啓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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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諭曰。道之浩浩。何處下手。必於日用言行用功。此已得其要矣。又何有若求助畵蛇而添足乎。除却許多安排。洪放而又洪放。不以一物芥于胷次。如何。不然。則今此之言。亦芥于胷次而不下矣。深諒千萬。

答姜龍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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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貺雙種。係是鄙鄕所無。物意俱珍。珍荷珍荷。而薇又是將餓死者所宜食。以此頑懦。聞伯夷之風。豈小幸也哉。奉呵。蓋今赤地千里。民命近止。仙鄕亦似不免此患。將何以聊生耶。實非一人一家之運。彌深漆室之憂也。

答鄭煥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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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課近在魯論。想多有得於求仁爲己之功。何謂但務記誦也。聞諸伯座。左右爲學之意。近來彌篤云。竊爲斯文幸也。文獻亦應曰予有後。甚仰甚仰。

答韓晦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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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從叔丈。意外見訪。固已忻瀉。而讓抗慙丁。則尤不敢當耳。盖北方之學。亦幾乎寂寥矣。惟高明叔姪是恃。幸加眞知力行。連峯對起於同堂之內。千萬千萬。

答尹相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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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先文字。重違勤敎。力疾草呈。而恐不中用。用不用惟在進退之如何耳。遺集掃塵。實非臨簀者所可强爲。欲待精力稍回。則亦可謂竢河之淸。方以稽留爲悶。及得申友書。知此便無中落之慮。肅玆完璧。如其禮樂。以竢君子如何。

答李潁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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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課自反以不能默會。策厲以勿復優遊。已得爲學眞詮。復何求濟於倒水羅漢也。蓋斯事也。至重而至遠。有非一點意氣可做得。須以鞠躬盡瘁。斃而后已爲度。如何如何。

答金喆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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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諭以外誘莫制。孤陋轉甚爲憂。以左右之慥慥。寧或至此。亦不害爲加勉。勉之勉之。小學是終身事業。是以往哲有六十小學童子之語。况未及六十者乎。幸勿以速了爲心。千周萬遍。如誦己言。如何如何。

答黃夏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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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課計益乾乾。而迺以無一理實見得。無一事篤體行爲憂。是固出於自道。而憂之如此眞切。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亦可知。欽仰欽仰。一柱亭亭。陶庵贊頌尊先霽谷公語也。幸益努力。拔出流俗。壁立千仞。用光先德。如何如何。

答孟宗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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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英才何限。而擧被流俗所壞。有志者甚尠。今哀侍以近道之姿。妙齡發願。豈文不喪天。道不墜地歟。吾黨有人。直欲喜而不寐也。然斯事也甚重且遠。硬着脊梁。如一木之支廈。進之不已。如百川之歸海。不至聖賢之域不止。卒了此一大事。不勝其厚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