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山先生續集
卷一
作者:任憲晦
1883年
卷二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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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水忽驚四十四。童心如昨鬂毛明。從今吾亦無他念。但願修身畢此生。朱子年四十四。有云容髮凋悴。遽已如此。然亦將修身以畢此生。無他念也。

九月十七日。登靈仁山。與錦甫李鍾絅聯句。題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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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逋債一初遊。明老。領畧羣山雨外秋。回頭滄海溶溶水。錦甫。萬里長風吹不休。明老。

甲年吟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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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怙三十年。失恃十七年。鮮民久不死。奄見生甲年。一生劬勞感。罔極最今年。已矣靡所逮。下從定何年。

上院聯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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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花素月重陽節。白髮靑襟上院庵。先生。隨水閒吟詩九曲。入門好看口三緘。尹致中。耳根閴寂休寒磬。眼界空明捲夕嵐。徐政淳。萬壑楓林紅勝錦。一潭水色碧於藍。金在湖。階前唱笏班成兩。月下傳盃影成三。李晶老。渡澗緣崖凌碧落。披雲引衲聽玄談。宋桂純。樓頭疊巘長川抱。洞口寒烟遠樹含。李孝植。上下禽聲塵世外。參差鴈影海天南。元夢禹。林間露滴沾衣冷。石竇泉生滿酌甘。田愚。勝景吟來非墨客。俗情超處是豪男。姜鐸秀。陪遊杖屨今何日。又有良朋共盍簪。李憲植。

偶吟示尹子敬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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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亭陰陰夏日淸。坐看庭草草無名。莫怕落花隨水去。漁舟自不愛山扃。

淸湖三章。別沈中卿宜允歸淸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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淸湖之水。可以濯身。垢去垢生。日新又新。

淸湖之水。可以樂飢。斯已足矣。干祿何爲。

淸湖之水。東馳海門。晨夕毋忘。謹獨之言。

戲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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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携一壺至。可作碧亭遊。奈少風流士。虛過楓菊秋。

宋伯遠煥壽持酒來。與諸賢登亭同飮。次前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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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携一壺至。始作碧亭遊。伯遠風流士。能知楓菊秋。

至夜。喜聞金致容漢燮誦心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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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逢梅樹下。一夜地雷新。賴子淸心丸。起予百病身。嘐嘐齋金公。比心經於淸心丸云。

三緘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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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季範載九家有慈敎巖。巖傍四五武。又有一石。季範名之曰三緘。盖愼言之意也。豈涉世而歸。回思其言。眞覺有味者歟。然苟非蚤有義方之敎。亦何以與此哉。爲之欽歎。賦二十言。

昔聞三緘金。今見石三緘。安身立命義。知有慈敎巖。

金士明途中有詩。爲余誦之。率爾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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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石書聲處士家。一翁二子一燈花。却恐無端干俗事。故敎門柳影斜斜。

悼吳元哉亨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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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一來見至誠。如何今日若無情。不見諸侯何義語。復誰使我心神醒。

贈金伯翔有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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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就終南之捷逕。今行天下之大道。新嗜靡甘熟難忘。須向此中點檢早。上二句。全用伯翔言志文。

贈別尹學瑞炳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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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乃知君確。在都不入場。凡人多後病。愼勿此心忘。

徐童子賢甲初度日書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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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甲之云意非偶。愧余無德以將之。達尊願汝如寒水。克副嘉名乃在玆。遂庵權文純先生。辛未生云。六十二歲辛未翁。書寄後辛未兒。

悼壯得天問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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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生男白首哭。世間悲喜兩無加。致詰蒼天雖不敢。予之何意奪之何。問。

氣以成形有虛實。如渠完厚比他加。投之水火吾無奈。奈爾不知父道何。答。

辭錫馬及米肉仍乞遞兼職疏丙子七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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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狗馬賤疾。近益添重。朝夕就木。而每念未卸非分之職。久叨惠養之典。深懼負罪於泉下。不意玆者。又有晉錫之命。揆分增惕。危喘益促。臣之前後陳㬥。辭不能以達意。誠靡足以格天。仍之病不省事。不復瀝血哀籲。致此恩賚之復降。無往而非臣之罪也。臣雖含恩感德。何敢一例冒受乎。且當此隣虞叵測之時。正宜汲汲於綢繆之策。如周宣之修車馬。宋孝之習騎射。雖尋常一馬。在所愛惜。何可擯於無用之地乎。伏願殿下亟行收回。以幸公私焉。至若米肉。亦本非逋慢小臣所當得者。而况今旱荒無前。民命近止。飢餓不能出門者。非臣一人。則偏厚於臣。豈是朝家所宜。臣亦何忍獨食而下咽乎。伏惟殿下。念古人願賜一國飢者之語。特命道臣。勿復如前輸致。不勝幸甚。噫。前後恩數稠疊。以致傳笑招譏者。寔由臣職名之虛縻耳。乞降指揮。將臣所帶諸銜。並加鐫遞。永削選籍。俾安賤分。則臣死之日。猶生之年也。臣無任屛營祈懇之至。

上梅山先生己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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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晦竊伏窮鄕。講服盛名之日久矣。恒切登龍之願。屢誦責沈之章。季秋猥進門屛。獲瞻道德光儀。其得於觀感之間者。不爲不多。但行色甚忙。未得穩承淸誨。茹恨在心。蓋至今未沬也。時序催暮。伏惟道體起居神相多福。區區傃用。日以益勤。憲晦。奉老深伏。菽水粗宜。餘無足者。先祖狀文。百年未就。幾乎晻昧者。今乃得蒙印許於大君子。不獨子孫宗族並受不貲之惠。使後人知有這箇義理。以助世道之萬一。將於是乎在。銘感又可言耶。更望從近斷筆。無或有因循之慮耳。來歲初。當復聞名於將命者。未前爲斯文。萬加護重。以慰仰止。

答李知縣魯榮。○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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薤水之契纔託。庖肉之饋遽至。至以甘旨之需爲敎。敎意眞切。固可感戢。且尊者有賜。賤者不敢辭。禮也。而但未承顔色之地。先受大賜。恐於義有所不敢。肅此還納。幸勿以却之爲不恭而罪之。千萬。

與金牙山敬根。○甲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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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惟夜來政體貞吉。昨蒙寵臨先生樵社禮。固當躬造扣謝。自顧賤陋。實有所趑趄於威尊之地。敢將尺書。替伸區區。仍復奉誦古人惟有縣齋窓裏峀。一般相映野人家之詩。可能恕究否。悚甚。自餘不備。

與申幼安應朝。○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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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得老送其先稿。託以校正。盖哀執事所已下手者也。一閱而還之。愚意恐愈約愈好。幸更取覽精選。編成三四冊。俾之印行。未知如何。先師文集。將以春間始役於益山云。訖此後繼印。亦似無妨。盖吾輩於鰲兄。當盡後死者之責。聯此貢愚。幸善指敎得老。如何。

答趙孺文秉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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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報雖未得其詳。畧聞之。則建都南方者。分明是。皇明後孫云。天運循環。無往不復者信然。而有志之士。益切漑釜之思。恨不使尤翁聞知也。昔尤翁與閔驪陽書云。諸公之意。只拱手熟視。以待凶醜之自滅而已耶。彼若失燕山而有東搶之計。則將若之何。愚意必須急急爲應變計。以朱子說爲師。未知今日。能有慮及於此者耶。顧以一介書生。漫有杞天之憂。不免觸犯時諱。信筆及此。莫無得罪於一默法門耶。

答李▣▣陽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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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似以甘白之質。有堅固之志。庶幾吾黨不落莫。心乎愛矣。何日忘之。今又委訪於千里之地。何等心力耶。尤仰尤仰。但愧朋誤遠方來。如閩翁所云爾也。

答申翼汝曦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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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念執事。旣與令季氏。日月邁征。連峯對起。玉胤從兄弟。又足以繼述家學。尊門福力。一何盛也。可賀可賀。平日夢聖可仰秋陽江漢之誠。出尋常萬萬。而苟無造就之崇深。亦何以與此哉。尤不勝贊嘆。至於說及賤陋。一何浮實乃爾。言之爲失。聽之爲愧。恐非相愛之道也。但相去落落。未死前無計承誨。則是爲所悵恨不能已也。

答申士楫濟模。○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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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師文集。印布已有日。斯文慶幸。若何可極。而但爲高明書贈者幷語錄。以無例。未遑而見刪。勢雖使然。浩慨無已。然竊嘗觀沙翁集。不曾載與尤庵往復書一紙。而其嫡傳。竟歸於尤翁。今亦何傷乎。讀其書。傳其道。是爲師門之金湯。幸勿以小者爲恨。加勉其大者。未知如何。某拙於謀生。託身無所。今冬初。僦屋來此。所謂僑味。山高水深則有之。而薪憂兒病。式日澒洞。無暇登臨。其亦命之窮歟。可歎可歎。相去落落。會合無期。臨紙增恨。

答閔聖咸士鎬。○甲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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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俗讀書之意。相闘於方寸。雖云三旬未决。終當有義勝肥之日。更加藥石云云。知其病。便是能治之藥。復何求視聽於聾瞽哉。然朱夫子有云。七十歲覺悟。便從七十歲。立定脚跟做去。幸體斯義。勿以已老而自沮。當下用功。惟日孜孜如何。七十猶然。况未至七十乎。大家加勉。申望申望。

答尹權中炳璐。○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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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先狀文。承示伏讀。有以窺行治之懿。辭達之盛。在寡陋。非細幸也。良荷良荷。但斤正何敢唐突乃爾。畧有付籤者。只爲求敎耳。

答柳士寬志浚。○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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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抱。雖未目其淸揚。聞名可愛。且執事義方之敎。如此。他日成就。其可量耶。依歸之云。雖仰執事無愧晦翁遣受之從學故事。儗非其倫。則恐爲一言之不智。何敢當也。但早晩一見之願。則此亦有之耳。

答柳明化志聖。○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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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意。伏承踏靑日所惠古道之書。感珮良深。病擾罔卽報謝。則悵悚交摯。卽伏惟麥凉。侍體對時百重。仰溯區區。玉胤心乎愛矣。何日忘之。盖其天姿近道。可與共學。而依歸之敎。無乃失言耶。歸侍後所課彌篤否。幸於身敎加之意。俾終大成就。不勝其厚冀也。

答鄭而賢煥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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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諭以優遊爲愧。固知出於撝謙。藉曰有之。優遊之爲不優遊。在我一反手之間。未知盛意以爲如何也。

答宋士殷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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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諭以汩於世故。不能專着看讀爲慮。人生此世。孰無世故。世故雖多端。應之以直。是爲學問。學問豈在於日用行事之外哉。幸體斯義。隨事隨物。處之得當也。存順沒寧。亦由是焉之已矣。如或徒能讀書。而處事物。不得其當。則是所謂口耳之間四寸耳。曷足以美七尺之軀者也。可不戒哉。

答申君元俊求。○甲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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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秋霎面。已服其近道之姿。可以大受。今承來書。先定關河之意。果溢於八行間。盛課又在訓蒙之編。又得爲學之基本。甚善甚善。繼此孜孜。馴致生順死安。無復餘憾。不勝其厚冀也。

答金性善孟植。○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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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詢尊族先祖忠壯公立後事。以愚管見。何敢可否。第有可疑者存。間二代立後。本非先王之禮。禮家之所不許尙矣。其不可以別定主祀。謂之立後之明證。亦不止一二。無論禮與非禮。旣云立後。則前此譜書。何不以別檢公名。懸錄於忠壯公脚下。至于今幾百年也。性潭宋先生撰楓溪公碣。至其孫守信。不言出系。金公銑撰誌。亦然。此一疑也。旣已立後。則便是宗孫延植。何敢自謂傍孫中宗派而抱去祠板。五十年不歸。而亦不能覓還以奉耶。此二疑也。別檢公曾孫司諫公。去古未遠。想應詳知曾祖之出後與否。而自稱傍孫何也。此三疑也。彼家所據。只是正廟,憲廟兩朝傳敎及鄙先師梅山先生題辭。而謹按傳敎。只云別定主祀之人。若立後則直曰立後可也。以別定主祀之人爲敎。何也。憲廟傳敎。亦無立後語。亦何也。此不足爲據也。又按題辭曰。立嗣旣在肅廟之世。肅廟之世。本無立嗣事。則彼之稟目爽實。可知。而此非問立嗣之當否。只言他人之奪宗。則以已立嗣爲言。依彼禀目中辭緣。而答之如此固也。彼若問間二代立後之可否。則鄙先師亦應從頭理會。而不之許。必不泛下立嗣二字也。此亦不足爲據也明矣。以此以彼。仍舊貫。恐爲得之。

答姜而愼敏永。○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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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离塞兌。漠與世遠。匪意卽承先施惠書。出於不面之古道。旣仰風義。細讀來諭。又有以瞷妙齡志學。悟往不諫。知來可追。甚仰甚仰。盖獨學易致孤陋。至道貴在講磨。而旣從尊再從氏遊。則可謂能自得師矣。又何必求助於他人耶。除他許多說話。惟以朱先生爲學節度。居敬以立其本。窮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踐其實。爲日用茶飯。刺着頭做將去。以時就正于再從氏經几前。如何。

答姜童潤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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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面之書。爲己之學。長者猶難。况在舞勺象之年乎。橘頌可賦也。盖人樂有賢父兄。不問可知爲先生弟子。無虛語也。旣有自己好本領。又有父師好淵源。自可尋向上去。何憂乎狃於習俗。熟處難忘。有若求助於老不死之人哉。然其一來之意。則不欲牢拒。爲一見玉貌淸揚。帶得頭流山灝氣。可能會麽。侍讀履近更何如。病病只此。

答柳童黃河水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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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玉字。迄玆感慰。序居然半夏。侍彩增慶。美課不住於小學耶。戀戀不能已也。十一歲童子。以聞道自期。奇幸奇幸。大人不失赤子之心。須以今日發願。終始自勉。卒就遠業也。此病外無可言者。不具。

答徐政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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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晦接人多矣。未見忠信如高明者。聖人云主忠信。故曰忠信之人。可以學禮。自蒙一顧。固已仰天資近道。及見昭朗講錄。又知悟解絶倫。悟解絶倫如是。則踐履之篤實。亦可知已。用是日益嚮𨓏。常以珍約之在秋。摟指以待。今忽承先施手墨。伏審間有所愼苦欠痊勝。拱慮之外。所自失者。親勝已資警益。亦有數存焉。咄歎咄歎。往哲云病則不須學聖人。而美疢之學泉翁。何也。豈將有泉翁之道德。故病亦與之同耶。來諭以治己不能謹於細微。立志不能持於常久。爲憂。自道誠是。然敬畏罔間於幽顯。義利必察於毫忽。眞積力久。博約幷臻。理事圓融。是爲前輩贊頌泉翁語。以高明而有爲。亦若是已矣。又何患乎不謹細微。不持常久乎。盖天下之寶。當爲天下惜之。毋學泉翁之病。學泉翁之學。用扶斯文一脉。不勝其厚冀也。憲晦幼而失學。長未聞道。老又不死。秪爲士友羞。而多少辱奬。不翅喚作別人。彌增愧忸。罔知攸喩。所貴朋友者。以有切磨之益也。何以則復接芝宇。與聞緖餘。激勵衰懶。卒遂收楡之計耶。竊念彼此同病。恐不易易。伏紙悢悢。

答尹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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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氏。使人張陳其壻室。豈不啓後人論厚薄。生讎隙之端耶。兩家諸具。何不隨有無。各自辦備。

書儀曰。古雖無之。今俗所用。不可廢也。從古從俗。惟在行者之如何耳。

婦人兩人守之。男子之喪。亦可乎。

鹿門曰。旣殯。丈夫皆歸喪次。故婦人守之。

朱均下變化工夫。而終不變化。則謂之不可變者可也。以初不下變化工夫者。爲不可變者可乎。

答沈宜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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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祭。受昨擧酒取飯。如無祝則自爲之。恐無不可。

祭酒。只云席前。則其無承酒器。可知。

有心制者。不當參伯叔父母時祭。

嘏辭。雖弟與子姪讀之。無害於義。

答金漢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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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禮集考曰。藏主則固有祠。而乃言主墓田。奉墓祭。是祭止於墓。而不於祠耳。以語類參之。亦可見也。附註則殊欠別白耳。雖始祖。無不祧之典。則何可不理其主乎。

正寢。觀於備要圖。可知其爲前堂。適室卽其房室之室也。遷於寒廳云云。如當寒節。則恐當有變通。故家禮集考云。或未遷者。小斂後遷之。

俗所謂使者飯。恐是佛家流弊。决不可爲。預先約束於家間。俾無哀皇中爲婢僕輩所誤。可也。

或問大夫有主無主之別。沙溪引据諸說而終之曰。今按經傳。未見大夫士無主之文。讀禮通考。汪琬亦引據諸說。以闢大夫士無主之疏說。

問庶人亦可用主否。朱子曰。用亦不妨。

葛絰。當依禮經。二股變爲四股。稍飾之意。斬衰練後。不當用布換麻。

答申得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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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課見在曾傳云。維持此心。不敎走作。莫如此書。且一依此䂓模節目。充闡志業。則是眞孝之大者。何謂任情棄禮也。何顔齒恒人之云。亦未知指何事。而須於誠意章加之意也。程子云。有天德。便可語王道。其要只在謹獨。此愚平生所喜誦而未能者。故聊爲哀侍願之。賤狀病到極處。頃刻待盡。恐不及見哀侍德業成就而歸。汲汲進修。爲斗南第一人。亦爲賤子之一道。深諒之如何。顧今以學爲諱。雖或有自謂有意於斯事者。亦未免爲人。惟哀侍可以語上。故蕘語如此。幸領此老婆眞慈也。如愚無似。何足以出處行藏論。但不能如聽松之一謝恩命。不無迷執而人或疑之。獨哀侍。以梅翁之勸近齋者。謂無閒然。哀侍其知我者乎。甚荷甚荷。

答申命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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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有動靜之云。以理有所以動靜言。可謂善看出也。取族人子繼後者。見廟告辭。當云某無嗣子。今始以族兄弟某之子某。爲後。告君命下敢見。

答金應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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啼飢呼寒之難置忘域。至有妨於看書。殊可念也。昔顧英玉自警曰。歲寒矣而爲寒松之榮。無爲靡草之死。幸體斯義。彌勵固窮之節如何。鄭孝直賴諸賢之力。可以運還故山。死者有知。豈不感泣於冥中乎。

服愈重而制愈備。如散垂絞不絞。絰纓有無是也。

答柳鍾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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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門山水之勝。奉讀盛作。今人神𨓏。眞所謂烏石靈源。去人不遠者耶。可恨途脩齒耄。無以一作山中客也。至如退陶搜勝故事。命名之敎。以余之滿腔葷血。何敢汚却仙境。無已則亦當有面議之日諒之也。

龍門水石。莫無歸於他人耶。刻崖大字。依約忘拙書置。今玆肅呈。恐未免爲祭後之芻狗也。

答金聲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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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生父喪。答人慰疏。當云。某白。某獲罪神明。生父奄忽棄背。號痛摧隕。尙何忍言。伏蒙尊慈特賜慰問。哀感之至。不任下誠。孟春惟寒。伏惟尊體起居萬安。某卽日苟延頑喘。益自罔極。末由面訴。徒增哽塞。謹奉狀上謝。不備謹狀。年月日。喪人姓名。狀上某位座前。

此卽近齋朴先生所裁定者。玆錄呈。依此爲之如何。

答金慶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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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旣有尊先守朴公家庭好淵源。又聞尹明軒執心爲要之義諦。其於入聖賢之門戶也。何有。子貢貨殖。而終能聞性與天道。少少一時事。付之旣往。惟新是圖。則是爲先病後瘳。豈不休哉。然爲山九仞。一簀未成之戒。來諭誠然。彌加自勵。卒就遠業。如何。

答林景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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積年用功。見在小學云。何其一篤也。甚仰甚仰。愚嘗聞寒暄先生六十。猶稱小學童子。惟高明。幸體斯義。彌加勉勵。以寒暄先生自期。如何。

答楊基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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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課之無寸長云者。無乃例套語耶。除却閒說話。擔着脊梁。以斃而後已爲度。如何。聞今春不作科行。令▣喜而不寐也。

庶子承嫡。大文。書庶子。而傍註。書承嫡爲可。

先生改葬時。門人當更加麻。

答林永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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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子遭喪。居墓爲難。何如。

昔。朱子以獨子。已行之矣。

追後造主。則題於墓所乎。正寢乎。

題乎行祭之正室。可也。

答李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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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課雖以農務所縻。莫克看一字爲憂。日用事物。爲學地頭。爲學時節。豈必安坐讀書。然後爲學哉。朝耕者。隨分夜讀。亦可也。若其行也。則朝耕時。亦有可行底道。誠明兩進。亦由是焉之已矣。何至以此。而至於辜負帝衷耶。

答金得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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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課見在曾傳。益加功於愼獨。馴致心廣體胖。如何。親命。不可不承。農務。不可不顧。則欲枉未枉。勢所固然。何罪悚之有。但此死期不遠者。恐不復奉覿而歸。爲可恨也。奈何奈何。

答田慶源丙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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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覿非深契。使愚終不可諼兮者。以高明質美志篤。相期於千載下者。盖不疏故也。感應者存。新正書又至。至意洋溢。捧讀十回。感如得空靑水碧物外之寶也。矧審侍餘經履日章萬珍。獻慰區區。盛課連在甚書。書所以維持此心。此心一放。則未易收得。收得之功。亦在於我。苟以朝聞夕可之志。勇下人一己百之工。來諭所謂東施黔驢。又何足歎乎。幸勿爲氣所勝習所奪。罔俾卻縠專美於前。千萬申望。賤狀百病交攻。固已身無餘幾。冬春以來。日出事生。酬應無暇。形神益瘁。有若飾巾待盡者然。苦海殘生。良可憐也。曾修謝儀付之子明所。想於此回並傳。未前以漠然孤望致訝。亦無怪也。何當有歷訪之梯耶。地步遠不敢望。亦不能無企耳。餘神隕精亡不省。作何語。只此不宣。萬望力學自玉。用副延想。書面之題門生之稱。大不着題。後勿復爾。俾免傍觀譏笑。如何如何。

答柳晦奎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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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非魯下。歸非小人。而猶以魯下小人。兢兢自責。則其工夫篤實可知。甚仰甚仰。一此不懈。天其遂吾願乎。勉旃勉旃。

答宋楫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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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于廳事。便覽不用儀節祝。豈從家禮之意耶。

答盧源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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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課能下百千之功耶。勉旃勉旃。賤狀。以病爲日。當此急景。百感交集。自已冥升。姪兒筮仕。恐有福過之災。非榮伊懼。今又有食物之賜。方治辭疏。惶擾萬萬。

雜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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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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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迎。禮之大者。昏而男先於女。尊卑之義也。不用尊卑之義。何以造端。詩曰。竢我乎著乎而。譏其不親迎也。孟子禮輕之訓。特以不得已也。親迎其可已乎。世俗稱娶婦。爲入丈家。言入丈人之家也。不行親迎也。故謂之入丈家。野哉言乎。親迎之廢。厥惟久矣。習俗已成。雖自謂故家大族。見之恬以爲常。卒無以復古禮而敦風俗。可慨也已。近日吾黨諸賢。不顧雪日之見吠。皆能行此禮。人之見之者。始盖驚疑。卒乃聞知爲古禮。咸贊嘆曰。斯禮也。眞不可以不行。於是乎乃信。斯民也。三代所以直道而行者。而觀於鄕。知王道之易易者。亦非虛語也。自此以後。自一鄕而達之一國。無一人不親迎。則庶幾復古禮而敦風俗。吾將拭目而竢之。

炳燭堂說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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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陽旺山中。有柳氏老人。年已七十。大讀小學書。豈寒暄先生自稱童子意歟。聞之。不勝欽仰贊歎。爲書師曠語。與其玉抱相浚云。

六行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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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安林敬春甫。有孝友如古之君陳。愚自昔年。固已稔聞而服之。及來居星田。則距其屋㢙十弓。源源相從。益知其所未知。盖其睦婣任恤。亦出等夷。尤不勝贊歎。乃合以名其齋曰六行。六行。周禮鄕三物之一也。在崇昔。猶難得見此等人。况叔季乎。使今世人。人人如此。回淳返元。其庶幾乎。旣爲林君頌其賢。又有望於今與後之君子。

勇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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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君稺安。千里遠來。自言病在懦弱。願有以藥之。盖學問之道。在乎變化氣質而已。如稺安者。誠知爲學之要矣。遂書此以應之。勇爲中庸三達德之一。而朱先生云。學者立志。須敎勇猛。自當有進。又曰。爲學不進。只是不勇。或問門人勇者爲誰。曰。未見勇者。勇其可易言乎哉。稺安乎。勇進哉。

書贈鄭在弼,申得求,柳相浚。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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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淳鄒魯。鼎峙東南。咸平興陽高敞。

頂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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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曰。男女居室。人事之至近。而道行乎其間。此君子之道。所以費而隱也。然幽闇之中。衽席之上。人或褻而慢之。則天命有所不行矣。

又曰。不得飮酒。荒思廢業。還恐言語差錯。失己忤人。尤當深戒。

程子曰。人之情。易發而難制者。雖怒爲甚。第能於怒時。遽忘其怒。而觀理之是非。亦可見外誘之不足惡。而於道。亦思過半矣。

張子曰。戲謔。不惟害事。志亦爲氣所流。不戲謔。亦是持氣之一端。

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墻不可圬也。

憲晦志氣昏濁。涉學亦淺。凡於日用事爲之間。夫孰非乖戾錯繆。而細點檢得來。斯五者。尤是切身之大病。不可一刻不改。故列書于紙。名以頂門針。置之袖中。用備常目。苟或依舊因循。無一刀兩段底意思。則天厭之天厭之矣。

讀牛溪集偶記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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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溪答峒隱書曰。惟望斷房節食。以享大耋之福。答松江書曰。伏祝屛絶兩斧。以安靜簡淡爲趣。則晩香亭前。秋容無愧也。盖峒隱,松江。俱是當時第一流。且此書在於二公老大時。而猶必以斷房屛斧。勤勤告戒。先輩風誼篤厚。於此可見。而其有警於後生少年。亦多矣。偶讀起敬。書以觀省。弊屋前晩節圃。亦有秋容日夕相對云。

柳相浚,相烈兄弟字說。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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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之高敞縣。有柳生兄弟。名以相浚,相烈者。皆志學人也。一日相浚來請欽名於余曰。小子等特以浚與烈名之者。蓋欲學尤庵,同春二宋先生也。然莫無有犯諱之爲未安者耶。余沉思良久而對曰。子之名有若犯先賢之諱。慮其未安者然矣。然事必師古。則自可以寡過。夫堯舜禹聖君也。古人皆取以爲名。至於我東士夫。無不用曾思程張之諱以爲名。宋睡翁。亦用朱子之諱。名其子。一字諱猶然。况二字中用其一耶。此則似無嫌。但恐君輩冒其名而無其實。則亦安知無二先生之冥訶乎。相浚悚然曰。然則小子等當鞠躬盡瘁。不及二先生不止也。願聞二先生之道。余曰。二先生之道。如地負海涵。固不可以枚擧。而其曰高山仰止。其曰一條淸冰。卽二先生相許之辭也。執此以究觀。亦可以知二先生之道之大畧。子其勉而希之哉。仍字其伯伯明。其季季英云。

書贈鄭宗述祖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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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千古。後千古。此身不再來。此身不向此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此身之生。不爲禽獸草木而爲人。一幸也。不爲女子而爲男子。二幸也。不生於夷狄國而生於小中華。三幸也。不生於常賤家而生於士夫家。四幸也。天與此四幸。而吾自不學。虛度此生。豈非尤不幸耶。幸體此義。及此生度此身。無負天與之四幸。可也。夫學問成就。亦不繫於敏鈍。孔門三千。聰明者不爲不多。卒傳其道者曾子也。曾子非魯得之者乎。魯以得之者。以其確也。癸酉十月之朏。過宿花山堂。爲其少主人鄭宗述甫。書此以與之。宗述甫。無以鈍自謙。自今日立定。脚跟做去。爲五幸人也。

書贈鄭敏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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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門空山。忍飢讀書。表裏交正。始終如一。

書贈金璣烈玉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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貧賤憂戚。庸玉女於成。

書贈安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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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不屬泰山頭。努力躋拚死便休。千古斯文未了事。願將餘日共君修。

書齋諸秀才。皆赴麻谷蕭寺之遊。獨安沂不肯往。仍誦朱子園美志荒之語。可尙也已。爲書吾先師文敬公梅山老先生贈憲晦詩。盖相期以躋拚於泰山也。登泰山而小天下。所謂麻谷。可但丘垤哉。遊泰山。遊麻谷。其優劣何如也。

書示李甥完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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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成先生。與洪甥錫胤書曰。知懶爲病。治以勤篤。知欲爲病。治以循理。知檢束不嚴爲病。治以矜莊。知慮念散亂爲病。治以主一。病雖在己。藥不外求。又曰。入則孝。出則悌。讀書以資窮理。行善以求復性。靜則敬直乎中。動則義方於外。策之以勇猛。持之以悠久。如斯而已。李甥完永見此。自謂有會於心。擬以四治名其堂。仍請余書此。以爲常目之資。噫。汝眞有是病也。吾與汝知有是病也。苟能以此藥。服膺而勿夫。則何病之不可治。且以下八者。自勵缺。書曰。非知之艱。行之惟艱。汝其勉之。完永曰。善言必再。其毋以止此也。傳曰。言顧行。行顧言。汝其勉之。完永曰。善言必三。其毋以止此也。詩曰。靡不有初。鮮克有終。汝其勉之。嗚呼。一時意氣。能得幾時子。吾將察汝之勉與不勉。有不勉者。取此紙自投之水火。完永乎。宜知所以免夫。歲甲寅仲冬廿五夜。希陽居士。書之于寒泉齋。

諭內間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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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魚肉果穀爲祭用而儲置者。勿兌移他用。○祭器。勿借人。○祭後。卽滌祭器而藏之。餕時。亦不仍用。○祭饌之盛器也。勿令外美而內惡。○祭饌雖盛器。而有餘。祭前勿先食。○祭酒。亦勿以封置。而分飮其餘。○祭酒。甁口狹。有難淨洗。以缸盛酒。○玄酒甁。勿常用。○醬醋鹽等物。當別儲一器。勿爲通用於朝夕常饌。○作祭饌時。雖婢輩。有不潔者。勿令干預。○臨祭。必澣着衣服。○凡牲毛果皮之屬。皆當置之淨潔處。勿令殘穢。○祭饌。祭後勿久留。致有臭傷。

誡女孟順申在爀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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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舅姑孝。○事夫子順而正。○夫家人。雖稺兒小婢。待之謹畏。○勿服西洋布。○勿吸烟茶。○尹淑人弊梳及笄。付之。傳守勿失。

今汝嫁矣。書此以誡。苟或不遵。便非吾子。壬戌十二月十五日。父書。

六十二歲。書以自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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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禹受精一之訓。年七十三歲矣。武王受敬義之書。年八十七歲矣。衛武作抑戒之詩。年九十二歲矣。孔子發學易之歎。年七十歲矣。朱子作臨履之詩。年七十一歲矣。今吾年纔六十二歲矣。其敢怠乎。其敢怠乎。

從子稺宰筮仕。將入直。書薛文淸語四則。以示之。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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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一箇身心。不能整理。更論甚政治。○左右之言。不可輕信。必審其實。○作官。一事不可苟。○待吏卒輩。公事外。不可與交一言。

壬寅外憂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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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設俗所謂使者飯。○浴不用香湯。代以溫水。○易服時不袒。至含始袒。事訖還襲。○袒脫左肩衣。○用桑笄。○銘旌。不書鄕貫。○魂帛。依束帛之制爲之。○大斂。行於棺外。○大帶再繚。○入棺後。大斂絞不解。○補空。衣服小帶不去。○天衾以黑。地褥以黃。象天地正色。○魂帛奉安靈寢上。自成殯夕始。○成服因朝哭。○上食時。魂帛不立置。○上食。不抄飯。○望奠。從差減之例。○漆棺度數地板。亦與前面同。○葬用地灰。○翣制。依備要圖。○翣不入壙。○天板。不書銘旌。○祖奠前。行夕上食。○遣奠後。行朝上食。○題主後。只改斟酒。○返魂時神主。只奉安于櫝。坐櫝。蓋則至家入就位然後覆之。鞱亦然。○鞱用斗帳之制。幷鞱趺方。縫居後之中。其末當趺方處。五六分稍坼而不縫之。不用沽酒,官脯,油蜜果。○祝文日辰。不書初字。○葬後。帷帳床卓。不爲染漆。○復衣不埋。留爲遺衣。○小祥。並練衰裳。○大祥。仍着布網巾。至禫着騣。

獨醒書社享祀儀戊午。○用滄洲精舍釋菜儀。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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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獻官以下皆盛服。按朱子自註云。用深衣凉衫。今則代以道袍。掌議設神座及卓於紙牌前南向。設祝板於神位之右。設香案,香爐,香盒於堂中。設祭器於卓上。每位各左一籩。按自註云。今用漆盤。實以脯果。今亦用漆盤。實以脯果。右一豆。按自註云。今用漆盤。實以笋菜。今無笋菜。代以他菜。漆盤同上。設犧尊一於堂上東南隅。按自註云。以瓦尊代。今亦用瓦尊。加勺羃。勺。挹酒器。羃。尊盖。設燭各二於每位前。設洗二於東階之東。盥洗在東。爵洗在西。卓一於洗東。卓上箱二。巾東。爵西。設獻官位於堂下北面。諸生次次皆北面西上。及期。獻官以下序立東廊下。掌議率執事者。升堂實酒饌。贊者一人。引獻官升堂。點閱。降就堂下位。諸生就位。贊者離位少前再拜。訖進立於獻官之右西向。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掌議,祝,司尊者。皆升。掌議立於東序西向。祝立於阼階上西向。司尊者。立於尊東北向。贊者。引獻官詣盥洗之南。北向立。盥手。帨手。升焚香。再拜。降。再詣盥洗如初。詣爵洗南。北向立。洗爵。以授贊。升詣尊所。西向立。贊以爵授獻官。司尊擧羃酌酒。獻官以爵授贊。俱詣第一位前。獻官北面跪。贊跪。授爵。獻官執爵。三祭。奠爵於籩豆之間。俛伏興。少退立。祝詣獻官之左。東向跪。讀祝。訖興復位。獻官再拜。次▣盥洗。洗爵。奠酌。讀祝再拜。皆如初儀。訖復位。在位者。皆再拜退。

獻者贊者,祝,掌議者,司尊。

書兒童須知示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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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欺其父母。一。不勤讀書。一。不遵敎令。一。貪喫飮食。一。兄弟相爭。一。慢侮他兒。一。疾走跳躍。一。好爲戲謔。一。好爲無益。一。欺取他物。一。對書雜談。一。好爲鄙語。一。有過掩匿。一。坐不端跪。一。寫字不精。一。言語不實。一。出入無常。○如是者。隨罪輕重。橽以戒之。

朱子作童蒙須知。栗谷先生作小兒須知。非不詳悉可法。恐五六歲初讀之兒。難於曉達文字。領畧事目。乃敢節刪爲此。以便口誦身行。付之應萬。萬兒粘壁自警。退省其私。無一犯此者。可愛也。

書贈姜鎭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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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儒爲己。

書贈柳相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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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負我。

書贈崔陽瑞秉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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敎子。莫如勸學。治產。莫如勤農。

偶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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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小技也。刻苦爲之。猶有韓子窮年。老泉七八年之語。况學問何等大事而悠泛可得耶。

余嘗以爲家節用勉人。人有笑之曰。子未嘗不節用。而子之貧依舊。奈何。余應之曰。如不節用。餓死久矣。

看書雜錄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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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解見箕踞者而曰。居邑屋。至不見敬。是吾德不修也。日有人以戲語加之。此不必尤人。亦吾自反處也。

完南李公厚源。非目覩耳聞。未嘗向人發口。末俗滋僞。尤當如是。

當今國家急務。惟節用二字。聖人豈欺我哉。

河西金先生。敎二子小學十年。不授以他書。今人一敎後。不使復看。或初不一敎之。其何以養蒙以正乎。

尤庵先生曰。城主。代君父而來治我者也。慢城主。慢君父也。近世人。全不知城主之不可慢。慢侮之不足。又或毁辱之。使先生見此。其以爲何如也。

五賢風雅序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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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亡然後。春秋作。風雅之絶。久矣。漢魏以下。作者雖多。類皆雕蟲俳優而止耳。若陶杜之平淡蕭散。差爲可觀。謂之造道之言則亦未也。逮乎奎宋。濂洛諸君子繼出。倡明道學。如日中天。於是。金仁山類萃其詩。俾續風雅。未幾。吾道又不幸胡元穢之。王陳豗之。則風雅亦從而再絶。惟一脉源派。傳于東方。自圃隱鄭先生。迄今五百餘歲。以學問道德。卓然名世者盖彬彬。其再絶之風雅。亦將再續乎。憲晦不揆僭妄。擬效仁山之事。而魯齋師友文章之未聞。文公門人遺集之未出。實有唐石泉之所歎。只就靜,退,栗,沙,尤五先生書。取詩,銘,箴,誡,贊,誄,詞,賦之關於羽翼經旨涵養性情者。各若干首。繕寫以備朝夕警省之資。讀者不惟味其詩。必泝其心。不惟誦其辭。必究其學。則感發薰陶之功。不在濂洛遺響之下。謂之風雅再續。非歟。願與同志者。共勉焉。至於外他先輩之作。後有力量者。又當編輯。不可以此書之纂要而已之。

事一契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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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一契者。洪北諸生。爲其師栗里洪君而設者也。欒共子曰。人生於三。事之如一。師生之倫。其重若彼。而學絶敎乖。識斯義者寥寥。以至逄蒙反射。邢恕寢皮。其所以賊害世敎。幾致天壤易處者。往往有之。可勝歎哉。今此諸生。生長遐陬。能知隆師之方。其所以就養服勤。靡極不至者乃爾。何其盛也。然苟非爲其師者。有使人悅服之實。亦何以與此哉。洪君學道於吾先師梅翁之門。退而劬書二十年。推其有諸己者。以及於人。鼓舞振起。有異餘人。至使耕者。釋耒而讀。商者。忘貨而誦。其功化之入人深可知。此諸生所以必欲報賜也歟。噫。爲師盡倫之道。亦有大小輕重。其報也可但在於彼哉。須是讀師之書。行師之道。使其師無老釋中夜之泣。然後方可謂師門金湯。無愧於事一之名。諸生乎勖哉。都信圭,權命赫千里重趼。以弁文爲請。余嘉其有補於世道。不辭而書之云。

萬頃盧氏家乘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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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之乘。猶國之史。皆所以述𨓏而竢來者也。萬頃盧氏。遠有代序。而屢經兵燹。遺文故事。殆無存者。拓齋盧斯文碩鉉大之甫。以是爲恨。卽其氏譜與夫誌狀及諸家文字。稡爲家乘。是亦爲一家之史也。間嘗示余曰。將以授之子孫。飭稺昧於罔倦也。其爲我用識哉。嗚呼。觀感近則取法易。周公戒成王。必稱文王者。以王之親也。故曰。詳文祖者。耳目之所逮也。凡欲法堯舜者。當法祖宗。祖宗建門戶之始。其潛德幽光。自應垂裕後昆。後昆之於祖先。氣脉相禪。典型有自。則其所柯則。比諸餘人。彌極親切。善繼述者。其傳也無弊。然則斯編之傳。亦將無止。非直爲一家之惇史已也。詎不休哉。惟其所輯錄。廑出於斷爛之餘。有若龜背之刮毛。是則可歎也已。然義士公兄弟之從師殉節。知樞公之白衣勤王。擧被綽枻之典。參奉公之至行出倫。特蒙除職之命者。皆足爲百世耿光。則誠不以富。亦秪以異者非歟。爲其後孫者。信能纘先祖之緖。興忠孝之心。行誼肫摯於門闌。德音相承於永遠。則寔斯編有以啓之也。大之述往竢來之功。夫豈淺尠也哉。大之老而好學。與其二子源孝源熹。杜門讀聖賢書。是爲先立其大者。向後成就。有未可量。其爲盧氏一門之幸。亦可但斯編之爲可傳哉。是爲序。

擧子須知序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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擧業非古也。書契以前尙矣。堯,舜,禹,湯,文,武之時。未聞有擧業而有若臯,夔,稷,卨,伊尹,萊朱,周公,召公,太公望,散宜生之徒。世不之人。何也。自有擧業以來。時君世主。取人之方。自謂詳備。獨無一人如臯,夔,稷,卨,伊尹,萊朱,周公,召公,太公望,散宜生之徒者。亦何也。古語曰。日誦萬言。何關治體。文成七步。未足化人。此誠知言。彼作備者。亦何心哉。愚故曰。欲得三代之人。以復三代之治。先自罷擧業始。然豈易言乎哉。昔朱夫子深知其害。嘗欲編入此等議論於近思錄。爲呂東萊所不肯。所載者僅程子說數三條而已。此固當日之所歎而尤非後學之不幸耶。余自近年。覺此意思甚分明。因看朱夫子書。每見其與學者言此者。有若面命而親受。久而不能忘也。遂抄錄以第之。作爲一編。名曰擧子須知。欲使世之爲擧業者。粗見輕重。知所用心。其意可謂勤矣。余亦擧子徒也。得無同浴譏裸之嫌。而人亦豈不以已試不驗之書而不之看歟。抑嘗聞之。行藏勳業。銷倚樓看鏡之懷。窈窕崎嶇。增尋壑經邱之趣。張克明方欲求試南宮而猶以自與。朱夫子亦曰。此老子心事而旋言其濡滯未得遂懷。以是自解。可幸無罪否。假使余言行不相顧。終爲擧業所縛。脫身不得。此當以爲戒而不可效也。

茅廬遺稿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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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君子。上德行而下文藝。文藝末也。德行本也。故曰。弟子入則孝。出則悌。謹而信。汎愛衆。而親仁。行有餘力。則以學文。此之謂知本。知本者。其惟君子乎。茅廬崔公之學。惇本務實。不尙詞華。爲其師門屛溪尹先生所深許。蚤受明善誠身之旨訣。嘗讀論孟千周。大學萬遍。而必要踐履。四十年進修。可謂篤矣。惜乎。其天不假遐壽。猶有所未盡就也。盖公孝友出於天植。奉先盡誠。誠於事一。至效潘括蒼故事。以寓羹墻之慕。待人悃款。畧無畦畛。與權山水軒,申直庵,愼黃臯,權梧潭,李鏡湖諸公相好。講磨道義。久而靡替。自有華陽碑事。屛門諸人。莫不修隙於渼湖。而公獨不然。有時造謁。渼湖稱之曰。士君子持身處事。當如此。此尤可見見識之公平正大也。嗚呼。若公豈所謂行有餘力則以學文者歟。本旣立矣。著述之有無。文辭之工拙。不須論。而苟有出於公者。亦不可以不傳。其後承之收拾斷爛。不欲泯沒者宜也。公五世孫秉五。袖遺稿二呇。徵弁文於不佞。不佞屢以不文辭。不獲。竊仰公德行。有非近世文藝之士所可及。乃書之。公諱南斗。字士仰。慶州人。

慶州崔氏族譜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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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州崔氏。遠有代序。因移封異貫者。亦多有之。獨密城君派先系失傳。無移封事蹟。而特以君號密城。用密陽爲貫。實不知爲慶州之崔也。其子孫尋常病之。博攷朝野文獻。迺得密城以上四世名字官爵。仍之上溯文昌候。則其爲慶州氏。昭然無疑矣。遂相與謀復舊貫。且新修譜牒。問序於不佞曰。杞宋之不足徵久矣。一朝復貫。人或以郭崇鞱之祖子儀疑之。則奈何。且吾先素以簪纓顯。今頗不振。亦將何修而免此乎。不佞曰。有是哉。非其祖而冒稱。固不可。認其祖而不錄。亦不可。崔氏之復貫。本非遠附貴顯以自重。厚加潤澤以失眞者。則禮曰。禮不忘本。樂樂其所自生。狐死正首丘仁也。今崔氏有之。彼崇鞱之事。何足嫌也。至若後承不振。雖似可憂。夫士夫家盛衰。專由於德業之有無。本不係祿位。則亦惟在自勉之如何耳。竊觀譜中所錄。僉正,縣監,萬戶三公之壬辰殉節。部將公之丙子殉節。一門四忠。焜耀百載。何其盛也。語曰。求忠臣必於孝子之門。忠旣如彼。孝亦可知。是豈代享昨土。奕葉靑紫者。所可及哉。爲崔氏後承者。課忠責孝。无忝先德。則族雖衰猶盛也。其所謂不振者。亦安知不復振於今與後也。又有一言可以復諗於崔氏者。往哲之明譜系。盖爲收族。族之收。在乎睦。睦族之道。子其知之乎。古昔同姓者。凡月之吉。長少咸集於先祠。拜謁畢。齒坐。命一人庭誦古訓。誦已。長且賢者。釋其義而諷導之。書長者名于冊。再會。使直▣陳其所爲。其有孝悌忠信者。使卑且幼者。旅拜而著其名。有悖戾之行者。命徧拜羣座之尊者以愧之。而亦著名。踰月而能改者如初。否則擯不使坐。踰年而不改。斥勿與齒同姓。同姓之人。疾相扶。患相拯。貧相周。死相葬。老弱癃殘相養。祭酺相召。昏嫁喪灾相助。不能然者。不使與於會。是爲三古之遺法。而程子所以有取於韋氏花樹之會者也。崔氏乎盍以是加勉哉。崔氏曰諾。旣聞復貫之得宜。又聞忠孝睦族之道。子之賜大矣。是足以弁吾譜。來請文者。秉昱其名也。

望雲樓自記甲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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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晦先考妣衣履之藏。在公州鳴珂洞之動鼓山。山下有屋。朝夕瞻依。才六年。爲事勢所驅。移居金池之蘆長里。則畢命松楸之計已矣。其名所居屋曰望雲。盖取狄梁之語也。不寧惟是。昔吾先師梅山先生。亦有望雲之扁。今對此。能無羹墻江漢之思乎。且京師在屋之直北二百六十里。吉月令辰。於此而北望宸極於雲天縹緲之間。以慶祝吾君上。忠愛之心。又不油然而生乎。又或望一縷紅雲靉𱁥乎箕尾之野。指點帝鄕。有感古傷今。悵然而悲。慨然而歎者矣。於是乎合而名之曰望雲樓。是不亦取名廉而責實大者乎。遂書之。以爲自記。

努力齋記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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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齋者。吾同志羣居講學之所也。晦翁夫子觀善齋詩曰。負笈何方來。今朝此同席。日用無餘功。相看俱努力。努力之義。盖取諸此。而其所努力者。果何事哉。竊念夫子爲學之道。不過曰居敬以立其本也。窮理以致其知也。反躬以踐其實也。當日所謂努力者。亦惟是而已。願諸君。如親受賜於武夷觀善之間。以此數者。相看而努力焉。且嘗觀夫子訓子從學帖曰。只是勤謹二字。循之而上。有無限好事。吾雖未敢言。而竊爲汝願之。反之而下。有無限不好事。吾雖不欲言。而未免爲汝憂之也。又曰。汝若到彼。能奮然勇爲。力改故習。一味勤謹。則吾猶有望。不然則徒爾勞費。只與在家一般。他日歸來。又只是舊時伎倆人物。不知汝何面目。歸見父母親戚鄕黨故舊耶。念之念之。毋忝爾所生。在此一行。千萬努力。今日諸君。孰無父母。父母之遣來遊學者。亦孰無夫子所云毋忝所生。千萬努力之心。幸體斯義。日用之間。益復相看努力。惟勤謹是事。則其於立其本致其知踐其實。以適夫子之道也孰禦。而他日歸見父母。亦有面目。庶不負斯齋之名。豈非大幸歟。抑余別有感焉。昔余以先君遺命。負笈江上。一日辭退。老先生執手不忍別。爲誦古人努力崇明德。皓首以爲期之語以詔之。顧行之不力。白紛無成。每有孤負此翁之歎。眞所謂忝所生者也。無面目可以歸拜父師於地下。願諸君。其以我爲戒。千萬努力。

木澗齋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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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澗齋者。希陽子號也。盖取紫陽老子反招隱操木食澗飮之義也。以木澗。比顔子簞瓢。尤爲簡儉。誠貧者事。希陽子自以爲無余貧也而號之。其友完山子見而攘之曰。子雖貧。以吾觀之。猶是可與立。末可與權者。有佛之處。安敢稱尊耶。希陽子曰。吾食吾木。吾飮吾澗。木澗之號宜矣。子則旣無木與澗之可食可飮。何號之有。且攘人之號。人孰歸之。完山子莞爾曰。子知有木澗者之能食飮。而不知無木澗者之亦能食飮。一何所見之小也。噫。子所謂木者。不過三數株而止耳。子所謂澗者。不過一二曲而止耳。在吾則凡天下之丹砂者點漆者汩㶁者潺湲者。無適而非吾之木澗。此果孰多孰少孰有孰無。至若攘人之云。亦有說焉。昔蘇子瞻。書杜子美屛跡詩。示人曰。此吾詩也。人曰。此子美之詩。公安得竊之。子瞻曰。今考其詩。字字皆吾實錄。便是吾詩也。子美安得禁吾有哉。今吾之攘子號。亦若是已。希陽子無以禁也。遂呼完山子。爲木澗齋。

枕流亭重建記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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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流亭。在武靈之東南鶴洞之中。故枕流亭柳公益謙所建也。其名亭之義。或者曰。意者。亭左右。杜門洞龍虎里毋岳山三谷之水。合爲一帶。抱亭而流。亭若枕其上流然。故云歟。理或然也。顧世遠莫詳。豈亦有洗耳之志歟。盖聞公卓犖有志氣。嘗讀古史。至前人立節死義處。未嘗不掩卷太息。龍蛇之役。本郡適無管轄。人心尤震蕩。公率子姪及同志士。倡義守城。有功。及丁酉再難。舟載妻孥。避賊于七山洋。猝遇賊。度不得免。謂妻孥曰。吾固恨不爲國一死。今不與此賊俱生。遂與之投海。六人同時並命。人到于今稱其節。斯亭之有名於南服。卽以公七山之死耳。公沒後幾年。亭亦毁。爲行路所指點慨惜者。久矣。近者。公九世孫鎭龍,鎭澈,鎭基。十世孫大淵,仲淵等。與宗盟。謀重建。以其舊址荒蕪甚。稍移數喚地仁山。仁山亦公平日薖軸。公皇考影堂在其中。雲仍世居。則此亦未必非舊址也。亭旣成。遣其宗少相浚。謁記於余。余足迹罕出東南一步。不曾爲亭中客。則江山魚鳥。烟雲竹樹之爲亭勝槩者。何可强爲之說。竊念從古名亭何限。而率皆一廢不復者。由無賢子孫也。今柳氏能重建斯亭於十世之後。使枕流之名。復顯於世。書曰。肯堂肯構。柳氏有之。斯不亦賢乎哉。雖然。修先祖之亭迹也。繼先祖之志。心也。苟無其心。雖有亭。猶無亭耳。然則何修。可能使斯亭長存也。嗚呼。柳氏之登斯亭者。其不西望七山。掩泣而長歎曰。吾祖之名節。與海流無極。柳氏乎欽念哉。

望鄕亭記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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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鄕亭。在牟陽蜂山村。鄕在武靈溪隱。柳君樂淵奇玉之先。居之爲十三世。世葬亦十代矣。牟之於武。相去無百里。而奇玉猶不堪親戚之戀。松楸之思。作亭而望之。嘶北風。戀南枝。物猶然。况人乎。然心隨境移。喜新厭舊者。亦淊淊。奇玉獨不然。禮曰。禮不忘本。樂樂其所自生。奇玉有之。余亦萍蓬人。迄此老將死。恒切首丘之想。欲歸未歸。又無亭可望。其爲愧於奇玉大矣。奇玉詩曰。瞻彼忘歸竟日曛。鄕山消息有誰云。舊居相望中間在。先墓累封次第分。虛度十年幷鄕客。遙看百里太行雲。一茅亭子今經始。願得全翁記以文。讀此。不覺有感于中。畧記之。其所謂全翁。卽指無亭之賤子云。

稼隱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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稼隱鄭處士隱於稼。或者難之曰。稼。非聖人所與。奈何。余應之曰。圃。亦聖人所不與。烏川先生之道學節義。誰敢以隱於圃而少之乎。且子不聞舜耕稼禹稷躬稼乎。盡力乎溝洫。聖人亦云吾無間然。稼豈易言乎哉。曰。然則處士之意奚取。曰。士大夫不得於朝。則退而耕於壄足矣。吾雖未見處士乎。意者。意在斯歟。曰。不然。處士少豪逸不羈。世間萬事瑣瑣。無足當其心。惟經濟迺其志。志經濟者。何遽以退耕自命也耶。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知進而不知退。非君子也。故善於進者。先以退爲之地。孰謂稼初非着題也。抑余聞之。處士。一蠧文獻先生之後孫也。蚤服先矩。老而手不釋書。喜譚陽秋。自處以大明遺民。敎諸子。從事聖賢之學。詩云。不稼不穡。胡取禾三百囷兮。此則不素餐之義也。不素餐孰大於是。是爲隱於稼之極功。神先心而定命。命隨行而消息者非耶。或者乃曰。唯唯。處士二胤煥周,煥廷。從余遊。適聞此問答。錄之而去。

忠臣朴參軍,主簿二公旌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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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岐縣北十里忠孝洞。有烏頭赤脚。雙立於道周。一曰忠臣通訓大夫行漢城參軍朴天鵬之閭。一曰忠臣通訓大夫行軍資監主簿朴義謙之閭。英廟丁卯八月日命旌者。參軍密陽人。贊成蘿山剛生之後。世居燕之斗樛洞。性於孝。九歲失怙。十三失恃。前後侍湯。皆割指禱天。二十七。擢武科。得官參軍。四十八。値漆齒亂。以勇畧。爲重峯趙先生從事官。戰于上黨。挺身衝冒。斬賊數十級。末乃力盡而死。厥有四子。元謙,仁謙,禮謙,義謙。亦皆有武才。丙子胡亂。兵使李義培。招致幕下。多用其籌策。儉川之役。四兄弟奮然赴陣曰。吾父死於倭。倭與胡種落雖殊。爲我國冦賊。一也。可不繼父志而雪國耻乎。爭爲先鋒。所殺傷甚衆。竟以兵少勢弱。爲賊所圍而騈命。世稱兩世五忠。至以忠孝。改名其洞。主簿。其季也。事聞于朝。參軍,主簿特蒙綽楔之恩。古語曰。求忠臣。必於孝子之門。又曰。孝實天經。忠爲令德。一心靡忒。二理同極。公之父子有之。於乎休哉。主簿八世孫炳材。來謁旌板記。其事實之雜出於諸家撰述者。世遠不無差繆。獨性潭宋文敬公所爲序。可以徵信於百載下。當時知縣白大琦。祭五忠遺墟文。死以得所。父子同歸之語。亦足爲留侯之畫工。遂書之如右。俾歸而刻之。抑別有所感於心者。主簿伯,仲,叔三人。其忠則魯衛。而獨無褒典之及。何歟。豈亦有幸不幸存於其間歟。未可知也。

居然亭記甲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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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林齋者。桃源全公薖軸之所而自爲記者也。間嘗爲其先祖採薇先生西山祠講堂。曁祠輟。堂亦不免。後孫在澤,在學,在甲等。作亭數間於舊址西一喚地水石奇絶處。中爲室。外爲堂。室揭舊額。堂則取原記中居然泉石之語。名以居然。將落也。書來三百里請記。盖嶺之勝。三洞爲最。三洞之勝。花林爲最。花林之勝。此亭爲最。最勝者最難久傳。亦理也。彼平泉別墅。不過採天下珍木怪石以備園池之翫者。亦有鬻平泉者。非吾子孫。以一樹一石與人。非佳子弟之語。而猶爲有力者所取去。惟斯洞。固天作也。是何等靈區而爲全氏物。傳之十數世無廢。至於此亭而尤擅其勝。寔垂於後昆。諒無隕於前構者也。較諸李文饒。其難易得失何如哉。是不可以無記。記於何辭。惜乎。吾老矣。無以作山中客。

思軒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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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生直求。承其從叔屛湖公命。名其軒曰思。不遠半千里。來諗於余曰。願得一言之警策。使不肖朝夕誦咏。庶幾跂及於孝思之萬一。則實先生賜也。余聞而善之曰。有是哉。古今賢孝君子。以思名其屋者甚多。如思亭,思齋,思庵之類是已。子之軒。不亦宜乎。直求曰。願聞思之方。曰。禮不云乎。思其居處。思其笑語。思其志意。思其所樂。思其所嗜。此雖爲致齋而發。豈獨祭之時爲然。平居亦當思之如此已矣。直求曰。直求早孤。於其父之容色言動。都不記得。其居處笑語樂嗜。何從而知之而思之乎。曰。思在乎誠。思不以誠。則雖百年逮事者。無以致其著存。思苟以誠。則雖腹子。猶可以得其髣髴。古人所謂僾然而見。肅然愾然而聞者。豈必專指逮事者而云歟。是所謂有其誠則有其神。無其誠則無其神。子曰。未之思也。夫何遠之有。傳曰。心誠求之。雖不中不遠矣。他人猶然。况吾親乎。吾子只當思之以誠。誠之至而終不得其髣髴。吾未之聞也。雖然。思有大小。此特其小者耳。子不欲大其思乎。直求曰。願聞之。古語曰。父母雖沒。爲善。思貽父母令名。必果。爲不善。思貽父母羞辱。必不果。此非思之大者乎。前之五思。固非可已。後之二思。尤當用力。子欲用力於後之二思。亦惟在顧子之名而思其義已矣。子曰。人之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直則可以貽令名。罔則不免貽羞辱。子其思之哉。直求泣而拜曰。是足以爲思軒之記。記其問答而去。

百花亭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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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除物理也。金橘太酸。海棠無香。昔人盖嘗恨之。凡自古天下之名亭何限。而亦有以三難難兼爲恨者。三難奚。作亭而得好山水。一難也。得好山水而得好主人。二難也。得好山水好主人而又得好子孫而傳之永久。三難也。然則亭不兼三難。非名亭也。箕潁東四十里。有一亭。道伯元文簡公仁孫。名之以百花者。亭在月岳山下。山之東腰。七峯橫落。如連珠狀。第六第七兩峯對峙。而左右大巖。互鎖其門。中闢一局。四下斗絶。有寒泉瀉出兩峯之間。水聲循除而汩㶁。山色入簾而蒼翠。此山水之好也。作亭者。晉州鄭公休東。而志尙堅確。早謝公車。晦身嵁巖。以敎誨子姓。爲畢生事業。此主人之好也。環亭而居者。皆公之後承。而至于今五六世。世守先矩。亭亦隨毁隨補。依舊巋然。此子孫之好也。噫。兼此難得之三好。此所以獨爲名亭也。然三難之外。又有一難于斯亭而藏。歌舞不可也。賭博奕不可也。淫於詩酒亦不可也。無是數者。惟讀書講道於其中。無慙仁智之心爲尤難。是謂四難。四難兼然後眞可稱名亭。而不與金橘海棠之恨同歸。又能傳之千百世。可期也。鄭氏後承。其勉之哉。亭下有百花。花固皆可愛。菊之隱逸。蓮之君子。尤當愛。若牧丹之富貴。視之如浮雲。毋爲斯亭羞可也。鄭公五世孫道源。族孫在弼。從余遊。來請記。記之如右。

永衍閣記甲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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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湖南之碧城郡東十里承盤山。故大護軍都指揮使鄭公衣履之藏。而子孫以位族葬之地也。後孫立祭閣於墓下。以爲滌漑灌獻之所。而名之曰永衍。永衍云者。盖欲子孫之永世蕃衍也。卽晦翁夫子祭先祖墓文。所謂神靈安止。餘慶下流。凡在雲仍。畢霑玆蔭之意也。護軍公有大勳勞於麗朝。爲當時名臣。夫根深者枝茂。源遠者流長。理也。自公以後。以世而數十。以年而五六百。世有衣冠。而如復齋,楓川諸公。又其彰明較著者也。于今析居四方。其麗不億。尙矣。宅于墓下者。亦幾至數千戶。子孫之衍。固已永矣。而其後孫報本追遠之誠。又如此其至。則向後衍而又衍。永而又永。又可卜也。何其盛哉。先輩有云。世間萬事。莫如有好子孫。子孫固多矣。苟欲爲好子孫。非讀書飭躬。紹先趾美。亦無以致之。故曰。無念爾祖。聿修厥德。爲公後承者。登斯閣而修歲事也。必思乃祖之文行德業。肯堂肯構。則於是乎眞可謂永衍。而閣之不久存。亦非所憂也。鄭氏乎欽念哉。

淵崖小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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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述以淵崖號。吾未知其取義何居。而竊嘗愛龍潛九淵。鳳翔千仞語。欲一爲知者道。文述豈其人歟。夫九淵固深矣。龍不潛則蹄涔已矣。千仞固高矣。鳳不翔則蟻垤已矣。昔人所云。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非耶。文述乎。龍而潛。鳳而翔。無爲淵崖羞。

題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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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川任氏族譜跋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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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氏譜。厥有三本。曰定平。曰海州。曰丁巳。丁巳以後。不復修譜。迄于今甲子一周矣。盖前功不繼。後人何述焉。惟吾諸宗長。用是爲憂。合謀重刊。補遺正訛。靡有餘恨。甚盛擧也。但府院君典書公伯仲兩派。本同一譜。而今以宗議之不一。未免爲派譜。是可慨也。然尤庵先生。嘗自爲宋氏譜序。有云。世益遠。子姓益多。則收爲一譜難矣。伊後則使得別自爲譜。各自高玄。再而成九。以竢刪集。則亦當復有會通之時矣。然則派譜固不可謂無所受之。而且合則離。離則合。亦物理也。今雖派譜乎。又安知無異日之會通也耶。是所拱而竢也。書旣成。諸宗長命憲晦識其卷末。憲晦病伏鄕曲。旣不與相編摩之役。不敢又以不文辭。畧書所感于心者如右。若其忠事君。孝事親。廉爲吏。學立身之道。則有歐陽公之語。其厚風俗尊朝廷之義。則程,張二夫子之說。詳且明矣。玆不復贅云。

竹室遺稿跋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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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我先祖竹室府君遺稿。嗚呼少哉。晦軒趙公觀彬曰。公爲文不事雕飾。操筆立就。自然成章。雖不以作者自居。先輩多許以大手筆。松谷趙公復陽。秉文衡時。有大文字。必要府君潤色。則府君文章之盛。可知已。盖嘗聞。家有全集。不幸中罹回祿之災。殆無餘者。如旅志,無名氏傳,築城設鎭方畧等作。皆可傳而不傳。其他非一二數也。竊惟府君以淸忠正直。爲明陵名臣。立朝事業。照人耳目。文辭在亡。奚加損焉。第時世寖遠。事或有待於考信。則是亦終不可已也。遂極力裒收十有餘年。所得僅若干。因以碑,狀,挽,誄及凡係事實之可徵者附之。合爲二冊。此所以爲少也。然而府君之始終。與斯文世道。同其屈伸者。只觀於此。已躍如矣。又何必多乎哉。乃與諸宗。亟謀入梓。用壽厥傳。苟有尙論之君子。其庶乎嚼一臠而知全鼎之味也歟。

聾翁遺稿跋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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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惟我王考聾翁府君。以自得之學。有卓異之行。士類推許。朝家旌褒。百載不朽。亶在是矣。至於文辭。特其餘事。而亦平和眞淡。頗有近古意。但雅不喜無用之作。作亦散逸。所輯殆不成呇。可惜也。雖然。精神心術之所寓。其可以少而遺之耶。先君嘗欲入印。以示士友之知慕府君者。及病且歿。泫然詔不肖曰。此事終不可爲也已。顧玆惻怛至意。貫徹幽明。不肖不敢一日忘。後三年。始得剞劂而詘於力綿。猶未廣布。是亦可謂賢乎已。而粗慰先君子當日之遺恨也耶。旣又以先君子詩二十三首。附編末。盖欲覽者並有以知吾先君子孝慈恬雅之懿。厥有所受云。

西河世稿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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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吾先世世稿。稿之若貫珠。至于十二世。世所罕有。且歷歲四百。屢被兵燹而咸能無恙。有若鬼慳神護者然。尤加難矣。又有大於此者。氣類相傳。家敎不泯。誌狀所載。忠孝足徵。朝耕暮讀。立揚以顯。漁隱公之孝也。龍蛇之役。倡義討賊。大興公之忠也。昏朝庭請。棄官不參。司藝公之忠也。服闋踰年。哀毁以歿。參贊公之孝也。幼失怙恃。四年啗素。性好盡言。反顧無愧。竹室公之忠孝也。年至八耋。不廢晨謁。瘦竹公之孝也。公文詞富贍。而獨逸不傳。可歎。幼事異顔。克盡誠禮。守經扶倫。力折奸萌。執義公之忠孝也。親疾露禱。如不欲生。痛辨聖誣。殺身成仁。西齋公之忠孝也。瀝血籲寃。用明父志。下谷公之孝也。誠於追遠。揭以永思。學生公之孝也。人無間言。恩有旌典。聾翁公之孝也。感慕劬勞。回甲停觴。醉菊公之孝也。噫。此所謂芝有根。醴有源者也。雖古四世五公之貴。烏足以比之哉。惜乎。逮余不肖。荒墜先訓。以孝則不能盡志物之養誠信之道。以忠則不能救宗國之危邦本之蹶。永抱蓼莪之痛。空有漆室之憂。今以區區詞章。猥付編尾。本之則無。能不顙泚。然厲人生子。尙慮類已。惟願子孫以余爲戒。課忠責孝。世萬無止。不但是稿之爲可續。則先祖乃肎曰予有後。後之人勖哉。

亡兒萬敎。哭母至哀。三日絶粒。孝也。爲國諱辰。生朝不肉。忠也。先祖豈不曰予有後乎。不幸短命死。悲夫。亦嘗有洌泉詩。詩語警絶。玆附于世稿之末。仍書慟惜之意如此云。

西河世筆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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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我八世先筆。詩曰。維桑與梓。必恭敬止。况心畫乎。後之人其敬翫而勿褻。傳之百世。仍續以萬子孫也。萬兒筆附于左方。是乃有志未就。十五歲殉孝者。覽者悲之。

題二程粹言後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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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晦貧不能藏書。嘗從人借讀二程書。未幾還瓻。又無力。傳寫二本。只錄粹言上下呇曁伯先生行狀。叔先生年譜。以爲求心觀用終身服膺之計。計二先生之道。至廣至大。至精至微。不可容易覰也。謂之盡在是編。固不可。謂之不盡在是編。亦不可。苟以是心善讀之而自得焉。則一編之內。階森牖豁。其於醉正中之悳。識菽粟之味。印七分之心於千載之下也。有餘矣。乃書自勖。凡學者之患無二書者。盍亦圖之。

三一編跋壬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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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山老先生詩凡三千五百五十五首。憲晦就其中。抄取丹心一片貯玆囊等作七十六首。爲丹心錄。冲歲猶知道義尊等作七十六首。爲道義錄。斑衣手線舞翩翩等作一百十四首。爲斑衣錄。合而名之曰三一編。用欒共子民生於三。事之如一之意也。盖憲晦於斯三事。無一盡分。是爲畢生愧恨。欲以是日夕諷誦而警省云。

梅山先生年譜跋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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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我梅山老先生年譜。成於山頹後十年。而先生胤子鰲谷公已歿。不無杞氏之病。以先生盛德大業。事實之疎畧乃爾。可恨也已。至若奏議及言理言學文字。盡在原集。故不復採錄。第附此于原集之末。其於察言攷跡。庶幾互相發云。

古琴跋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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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琴。桂巷先生魏公伯珪子華氏作也。盖自古樂亡。琴亦亡。久矣。余偶得此於山空月明之夜。試依其譜彈之。一彈而忿慾之邪心。若將袪也。再彈而中和之正性。若將復也。三彈而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若是乎古樂之有益於人也。用之鄕人。用之邦國。治天下可運於掌上。盍廣其傳也。噫。使公有知。其或曰身後七十八年。乃有鍾子期歟。

畏庵集跋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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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經春秋。論復讎之義。可謂深切著明矣。近世世降俗渝。知斯義者寥寥。今畏庵鄭公。獨能不失天畀。辦得大事。洵無愧爲孝子。而其忍痛含寃。至於十六年之久。竟如其計度志願。則又非餘子尋常復讎之比也。吾先師梅山洪文敬公。許之以義精仁熟。眞正學力。不亦宜乎。盖公自少絶意公車。專精學問。鑽硏名理。貞確自守。又從櫟性二賢遊。觀於公所自詠詩寸邪細行其欺忽。虎尾春冰實履臨之句。可知先立其大者。處變事而不失其正。夫豈無所以哉。然則公非可以一節成名。而特以孝子見稱於人者。豈以孝爲百行之源歟。抑月明星稀。亦乘除之理歟。噫。朝復讎而夕就死。自是公之本心。而朝家特赦擅殺之罪。讞獄之官。亦皆傅生議。以助風化。卽尤庵先生所云。本朝禮義休明。無愧中華者也。公初以孝旌閭。後又幷與經術而闡揚之。屢贈至亞銓。是眞朝暮遇也。公雖窮居鏟迹。沒身蓬蒿。華誥煌煌。將顯垂於今與後。又豈一時珪組之所可及也。公有遺集若干卷。方謀重刊。公之事實。已詳於先師弁文。不宜疊床架屋。而竊附烝民首章之義。畧書此。以歸公之玄孫寅軾,寅鎬等也。

義行漫錄跋辛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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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古稱多倡義之士。盖以山川雄秀。風俗豪俊。尙氣義。重名節故耳。今觀屛湖申士楫氏義行漫錄。其亦遺風餘韻。猶有存者歟。當水羊之入沁也。國家昇平日久。人不知兵。擧皆惶惑罔措。至於守封疆者。亦皆鳥獸竄。士楫氏以遐土一下士。獨能應募。投袂而起。盖委身以死國難。必欲廓淸妖氛。卽其所矢願。觀於告家廟及聖廟文。可知也已。雖因賊退而中已。忠義卓越。可㬥於後世。何其壯哉。古語曰。大上立德。其次立功。故重峯趙先生討賊之功。死倭之節。何如也。而後之尙論者。必歸重於學問。學問豈非忠義之本乎。士楫氏。勿以忠義自足。勿以事功未就爲恨。益懋其本。則他日發揮運用。可但忠義一節已哉。朱夫子亦不云不世之大功易立。至微之本心難保。中原之戎虜易逐。一己之私欲難除乎。以䂓不以頌。古之友道也。未知士楫氏以爲如何也。

書孝子金公旌閭碑陰記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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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之製喪禮也。飯於牖下。小斂於戶內。大斂於阼。殯於客位。祖於庭。葬於墓。所以卽遠也。故喪事有進而無退。日月亦有時矣。若故孝子三嘉縣令金公之三年不葬其親。何居。使公之爲。爲驚世駭俗。如趙宣之二十年𡑞道。則罪之可也。今直出於不忍遠其親之純孝至誠。則是所謂觀過知仁。雖難免徑情直行之誚。罪何至於被竄乎。且喪失其哀。久矣。朝喪其親。夕已埋之者淊淊也。揆以先遠日之義。與其渴也。寧慢。何不罪彼而罪此也。盖公純孝至誠。觀於檀香樹之復生於死灰。可見矣。是以。身後二百餘年。竟被綽枻之榮。公亦可以無憾矣。昔諸葛公廟有大柏。唐節度使取一小枝爲手板。書之圖志。非詆至今。今此許姓宰之濫斫檀香樹。又豈一小枝之比哉。其亦無秉彜之心也已矣。後有一畵工。畵其剪伐時。公雲仍抱樹痛哭之狀于屛間。納于官。官以其事。聞于朝。有如史遷之徵畵工。而傳留侯。以致褒典云。噫。前之爲罪者。後反褒之。又因伐樹而成就者乃爾。天道好還。一何奇也。爲善者。亦可以知勸矣。余讀成公震齡旌碑記。竊有所感歎。書于左方如此。

家學表章演解跋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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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蠧先生。師表百世之大賢也。有實紀一書。先生後孫煥周命新甫。就其中。逐條分類。畧倣栗谷擊蒙要訣。又附先賢說。以演解之。則居然爲一部小學矣。盖欲自己之感發受用云。而亦可爲後學之指南也。命新自謂生乎先生三百年之下。欲明先生之學。以之上溯朱,程,孟,孔於數千載之上者。惟有此一心耳。誠知要哉。方正學云。爲凡人之子孫易。爲賢人之子孫難。命新之難。爲如何哉。必以先生之心爲心。讀先生之書。行先生之道。使祖先之業不墜。聖賢之學有傳。則可但表章是編之爲功已哉。命新乎。欽念哉。

書栗谷先生手筆後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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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嘗得石潭夫子手筆。至寶不可私。分與士友各一字。此卽寄高興柳相浚伯明者也。詩云。誠不以富。亦祇以異。凡物猶然。况大賢心畫乎。零金片玉。愈少愈貴。此之謂也。伯明乎。勿以少而少之。尊閣對越。常如入先生之室而薰先生之德也。愛其筆。不如愛其人。愛其人。不如愛其道。其道在於全書。歸而讀之可也。

書尤庵先生手筆後乙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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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二字。余得之於士友家。蓋云尤齋宋文正先生手筆。而但無標識。不敢質言。然細觀其筆法。中鉤中繩。嚴凝正直。似非凡人所作。亦不必傳疑耶。具眼者見之。當自知之。伯明乎。第寶藏之。晦翁雅言筆畫。與德性相關。亦宜思先生德性之如何也。欲知德性。只當學先生之道。於此有得。則其於辨心畫。亦或思過半歟。伯明欽念哉。

題尤庵先生手筆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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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生萬物。聖人應萬事。惟一直字而已。

此尤庵先生手筆尤大尤好者。可寶也。其言卽朱夫子傳心旨訣。而先生臨命。亦以此擧似於門人者。尤可寶也。至寶不可私。當遍示吾黨之士。相與持守。不負二先生罔極之恩。可但銀鉤鐵索。鸞翔鳳翥之爲寶已哉。

憲晦又得先生所書朱夫子詩慷慨難忘忠孝心一句。別作帖。付兒子坎宰。坎乎。汝亦毋負二先生哉。是日再書。

二灸篇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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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賢敎人之言。亦多矣。田艮齋子明。獨取其論檢束及科擧者。合爲一冊。要以自警。仍與學者看。豈國奢示儉之意歟。可見良工心獨苦也。朱先生嘗云。頭痛灸頭。脚痛灸脚。余竊取其義。名之曰二灸。盖可爲知者道。難與俗人言。噫。

一分蒙求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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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蒙求。梨山申友爲訓蒙而作者也。蒙求之名。有自來矣。而加之以一分者。卽以或有一分助於蒙學云爾。則直是自道。而其字數。恰與一日一千四百四十分相符。讀者亦不可不知此意。惜取分陰也。盖其爲文。文簡而辭達。韻叶而字順。可謂良工獨苦也。凡自天地之大。以至事物之細。無不槩擧。而於人倫道學。尤致意焉。其有益於人。豈周興嗣千字文之可比哉。如遇具眼。行將見洛陽紙貴。梨山。毋自私爲巾衍之藏哉。

書李丹广明九大明紅傳後壬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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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已與時際遇。草木猶爲人愛惜。余嘗讀此而一涕。今見丹广子大明紅傳。志士之淚。將何時可已。嗚呼欷矣。

敬畏箴爲諸生之歸家者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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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臨女。夫子在座。己心嚴師。毋曰離索。毋曰隱微。念玆在玆。

初學箴爲吳奭鎬輔卿作○壬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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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忠信。讀小學。革舊習。拔流俗。

朱子曰。人不忠信。事皆無實。爲惡則易。爲善則難。故必以是爲主焉。

朱子曰。小學。做人樣子。又曰。作聖根柢。

栗谷曰。必須大奮勇猛之志。如將一刀。快斷根株。淨洗心地。無毫髮餘脉。

陶庵曰。流俗之害。甚於異端。

蓮箴爲崔秉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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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若淸香。泥中胡爲。爲爾加勉。毋惠而夷。

敬庵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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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爲學之要有二。心之未發。只務存養。已發。力加省察而已。而存養省察。捨是敬則無以焉。敬者。一心之主宰。萬事之根本。是故。古之聖賢。莫不以是爲爲學之樞紐。若堯之欽。舜之恭己。禹之祇承。湯之日躋。文之緝煕。武之燕翼。孔子之修己以敬。思傳之篤恭而天下平是已。至於宋朝諸賢。又皆發明其義。程子以主一無適。整齊嚴肅言之。謝氏以常惺惺法言之。尹氏以其心收斂。不容一物言之。朱子以畏字近之言之。盖堯舜以來。相傳而不易者。只此一敬字而已。則惟敬其爲爲學之徹始徹終底功夫乎。撮以爲銘。銘曰。

爲人之道。我聞先覺。幼而長而。小學大學。先立其本。後收其功。惟敬一貫。成始成終。用力有方。孰爲我啓。維昔程氏。曁厥門弟。喫緊爲說。以詔來後。卽此而觀。亦足下手。晦父一箴。尤是至矩。極力發揮。洞貫羣語。前後心法。秋月寒水。宜爾揭座。日夕瞻跂。

後遯齋銘爲楊基靖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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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西之學。遯翁爲最。溯厥淵源。實自靖世。一脉相傳。至于棗坡。靖棗有孫。克世其家。無求於世。杜門讀書。一此不懈。可成眞儒。不惟有光。于靖于棗。後遯一人。孰不師表。念玆在玆。不至不止。俾遯遺緖。永傳千禩。

後松銘爲申宅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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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北夫子。厥有松巖。殿松而作。墜緖可尋。毋尙其名。而傳其心。期以歲寒。庶幾無慙。

襲履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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灧澦𡵙崍。着足無地。歸去泉臺。坦途不躓。

直窩銘。爲朴義浩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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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生也直。爾養也直。宜爾之窩。名之曰直。

李敬述孝植庚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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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彼晉陽。從我千里。聞斯行之。由勇可跂。天爲陶翁。又生此子。嗟哉此人。人鮮克比。

梅菊屛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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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菊。水月筆也。梅菊山人銘之。

問水月子。胡不畫香。香在其中。第陳爾傍。

劒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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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君王。無深藏。

食盤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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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素餐。無愧盤。

書字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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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字好。卽此是學。必有事焉。神明厥德。惟程與朱。詔我無斁。

程氏三賢畫像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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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晦讀二程全書。見其卷首。有三賢像。竊有感於心。夫天地儲精。聖賢之生。盖亦不數。而太中公之無憂。二先生之有賢。咸萃一家。何其盛也。信乎醴泉之有源。靈芝之有根也。敬爲之手摹。禙糚一帖。太中公則陳宣喬縉作贊。二先生則晦庵,南軒作贊。而又有陳齊之趙汝騰所撰。其和風慶雲。泰山北斗之氣象。品藻已盡。愚何敢復贅。但景仰之私。有不能自已。各綴數句。書于末簡。以藏之云。

觀玆七分之貌。尙渾渾而充融。不惟間氣河洛。無一瑕於始終。宜其有子。純正二公。右太中公。

渾然其貌。酷肖太中。醇乎其道。克紹鄒翁。元氣之會。是謂純公。對越千載。猶有春風。右明道先生。

峻整其姿。嚴密其軌。伯許師道。毋稱處士。一揆前聖。維曾及孟。百世之下。不言而敬。右伊川先生。

蓮花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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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海之氣。有似乎元龍。幽閒之德。有似乎關雎。近之而不見其狎。遠之而不見其疎。傳曰淡而不厭。簡而文。溫而理。微斯人。吾誰歸歟。

昏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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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申氏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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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里閭之追逐。久仰聲猷。不待媒妁之往來。猥講姻好。欽承辱貺。良慰卑懷。惟令子名譽夙彰。不輕於授室。而弱息德容俱乏。亦願其有家。豈期謙光之不卑。終見采擇之有定。雖多量材之愧。可喜乘龍。盖取同氣之求。庶共挽鹿。賣犬無辦。何用使者之移厨。繫羊盡歡。此亦田父之爲禮。惟有木屐。竊比戴氏之裝。本無綺帷。毋勞范子之斥。庶士其謂。已及梅摽之期。之子于歸。竚見桃蓁之慶。幸遵紫陽之遺法。謹回黃氏之定書。欣荷之私。剡摩罔旣。

上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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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山縣學聖廟重修上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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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繼來開。未有盛於夫子。上宇下棟。聿改觀於禮宮。罔不尊親。可但完美。惟玆牙述小縣。實是湖西上游。應時運之休明。潮通彌勒。毓地氣之磅礴。山名靈仁。誦詩讀書。蔚文雅於多土。課忠責孝。徧綽枻於一鄕。竊念學校之荒凉。盖緣年代之久遠。風摧雨漏。未免神棲之剝觕。桷圯簷傾。幾軫士林之震懼。吏急於簿書期會。無意殫誠。民困於徭賦飢寒。奚暇出力。幸賢侯之至止。謂職分之當爲。轉聞于九重。允合敬事之道。博謀諸一邑。孰無慕聖之心。鳩財有方。經之營之。斯亟釋經敦事。遠者近者自來。凡自殿齋門堂。以至庫庾庖湢。擧皆宏豁。頓革舊日之䂓模。亦旣顯嚴庶賁四方之瞻仰。不惟春秋明祀升降周旋之得宜。且使章甫羣居藏修游息之有所。孰憂道謀之不潰。終見澤門之無謳。聊晉詞章。用升樑欐。想均章髦與共忭呼。

兒郞偉拋梁東。扶桑紅日到天中。爲言擿埴冥行者。須學聖賢免瞽矇。

兒郞偉拋梁西。仁山嶻嶭與雲齊。請君努力躋攀去。未有升高不自低。

兒郞偉拋梁南。洙泗淵源有晦庵。君看斯文終不墜。東來學海更潭潭。

兒郞偉拋梁北。鶴山鬱鬱靑松色。請君勵節彌堅剛。會待歲寒然後識。

兒郞偉拋梁上。數仞宮墻衆所仰。千載聖門元不扃。且須存養觀昭曠。

兒郞偉拋梁下。汩㶁溪流流不舍。爲子觀瀾詞一吟。勖哉兩廡靑襟者。

伏願上梁之後。廟宇永寧。儒風丕振。明體適用。益懋爲己之功。愛親隆師。罔墜秉彜之性。期回叔季之俗。俾爲鄒魯之鄕。

告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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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十代祖考大興府君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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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云。伏以府君。在昔龍蛇之役。倡率義旅。爲國討賊。宣廟嘉之。至於擢拜縣官。則當時勦賊方畧。與夫立功顚末。必多可言。而國乘秘不可考。家狀逸而無傳。墓碣所載。又不過生卒。履歷稺昧。後孫常以不得其詳爲恨。謹按譜牒。知樞先祖。嘗撰壙誌。藏之魂石之下云爾。則年代靡遠。宜有事實之槩見者。今將畧開魂石。出而錄之。昭示雲仍。俾知先烈。仍復謹埋故處。震動傍側。不勝感惕。謹以云云。

先塋火災後墓前慰安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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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晦不孝。不謹守護。火延塋域。震驚先靈。不勝罔極。謹以酒果。用伸慰安。敢告。

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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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外姑孺人柳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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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拜右扉。于今八年。不以癃朽。待我肫肫。妻生二男。姑始見孫。姑曰喜且。暮境之歡。顧我有子。繄誰之恩。有恩無報。壽以祝焉。願姑壽考。俾久承顔。且復及見。諸孫冠婚。還甲三歲。大限斯臻。命固靡常。可憾天神。念姑平日。慈愛踰人。諸女幾戀。獨胤常憐。乃於一朝。何忍棄旃。年頭趍侍。言笑授餐。老人晨起。送我于門。問以前期。爲言暮春。歸纔廿曙。幽明遽分。爲位慟哭。恨結心肝。人言壻愛。惟妻母云。姑今不在。孰復我親。冥佑吾兒。猶恃姑仁。姑焉冥佑。克茂克蕃。于斂未幫。蓋緣采薪。妻姑莫赴。亦以有身。形雖拘之。悲愧可言。一酌告臆。妻饌我文。誠則在玆。涕泗盈樽。靈如不昧。亦應愴然。

祭老婢占德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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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癸亥三月十六日壬戌。鶴山主翁。賖酒爲文。奠于老婢占德之靈曰。嗚呼。汝本以吾外家婢使。自願來隷於吾家。汝之來也。吾先妣再還之而再來。以汝悅服吾先妣深仁厚德也。盖服勤吾家。至于三十年之久。先妣嘗愛之故。吾亦愛之。但坐余貧。不免使汝飢寒。今於汝之死。吾有獨子喪。萬念都灰。又不得往視。情理之悲愧。當如何哉。然汝亦悲我而不以爲恨也。嗚呼。汝自少有貞志。終身無汚而歸。是爲如汝等輩之所難能。尤可尙也。吾懼人之不知汝之有是懿也。特書而告之。汝其無吐此盃。

祭申用汝命休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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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君有美質。文行並全。發軔正路。有道早親。好我亦久。晩契彌惇。謂將百年。共修斯文。嗟乎君年。未及中身。云胡同歸。翳桑之魂。平日固窮。可驗歲寒。正終定力。尤人所難。歲非龍蛇。前知如神。鶴髮在堂。君豈忍諼。託兒春艮。悲哉善言。金丹消息。不啻深嘆。有寄絶筆。未讀淚先。心畫如舊。形獨不存。謬囑二作。已送于筵。愧未中用。奈無郢斤。萬事已矣。尙復何云。一訣千古。漠漠海雲。

祭兪濟安賢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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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呼濟安。胡遽至斯。十載從遊。心期靡隳。能超俗臼。往哲是希。棲屑身世。每歎相離。昨冬一別。便成長辭。去月之書。書以臨歸。臨歸二字。豈其前知。以若康强。年六旬纔。衰世善人。無乃鬼猜。生而無託。死而疇依。伴身有書。亦付於誰。何處靑山。子之所之。行路堪涕。矧我之悲。子有五恨。云最在師。事一之誠。死猶不衰。使此老淚。不覺盈頤。休休之風。頎頎之儀。思之黯然。復見何時。吾亦將死。九原爲期。靈如不昧。其少遲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