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川先生遺稿/卷二十一

卷二十 龜川先生遺稿
卷之二十一
作者:李世弼
卷二十二

喪禮

编辑

答洪致寬

编辑

家中無族親可以奠獻者。如或躬行則不可不梳洗。而梳洗亦不背於禮法耶。飯含贈幣之時。皆必盥手則奠獻時盥手。似無所妨耶。

家禮飯含條曰。主人哭盡哀。盥手贈幣。亦主人親行之重禮。而奉置柩傍。與實米尸口。元自有別。故家禮贈玄纁條。不言盥手。意亦有在。况朝夕奠與上食。自是執事所行之事。雖曰無可奠之人。主人何可遽爾盥洗。親自行之耶。寒岡云無族屬執事。則外內喪。使行者哭。婢代行奠獻。玄石又云家禮所謂執事侍者。兼言婢僕。姑使代奠無妨。依此兩說行之恐當。但我國無論內外。專以女僕使喚於房內廳上。卽風俗也。男僕使喚。絶無而菫有。今於外喪。以行者奠獻則人不識禮家本意。必以爲駭矣。吾意依生時使喚例。皆以哭婢奠於先喪後喪。似合處變之道。未知如何。

答成馨叔

编辑

問解。同春問。家廟朔望有參降之節。而三年內殷奠則無之何歟。答。孝子常侍几筵。故不爲參降云云。夫焚香卽降神之事。如曰三年內無參降則三年上食及朔望奠。皆無焚香耶。虞卒祥禫。旣有降神則其不以三年爲拘可知矣。朔望奠。依祠堂之例。亦皆有降神。未知如何。

司馬溫公曰。古之祭者。不知神之所在。故灌用欝鬯臭。陰達于淵泉。蕭合黍稷臭。陽達于塲屋。所以廣求神也。今此禮旣難行於士民之家。故焚香酹酒以代之云云。由是見之。合焚香酹酒謂之降神。雖單擧焚香而言。降神中一事也。然考之於家禮則小斂奠註曰。祝焚香奠之。大斂奠註曰。如小斂之儀。朝奠註曰。祝焚香斟酒。上食與夕奠註。皆曰如朝奠之儀。則初喪只言焚香而不言酹酒。又不謂降神可知也。盖降神。求神之意也。未葬前。專用事生之禮。故雖不得不焚香而不謂降神。至葬後則始用事神之禮。故初虞曰降神。又曰就靈座前焚香。又曰酹之茅上。再虞以後至祥禫。無不皆然。葬後祭。不以三年內爲拘。旣行降神則葬後朔奠。依祠堂章朔參之例。亦當行降神。而家禮葬後朔奠。無別論酹酒處。亦難以臆見爲斷也。但題主奠註。只曰炷香斟酒。更無降神之文。竊想葬後雖行事神之禮。猶未忍全以事神之禮事之。故虞卒大祭則或不得不降神。而至於題主奠。只言焚香。不言降神者。以存葬前之奠獨言焚香之意耶。然則葬後上食朔奠。雖皆當焚香。又不當以降神爲言也。至於問解所謂常侍几筵。故不爲降神之說。與淺見語意略有不同。未知其果如何也。

答權汝柔

编辑

問。三年內朔望奠。無辭神一節者何歟。

家禮朔日朝奠註曰。禮如朝奠之儀。朝奠註曰。執事設蔬果脯醢。祝盥手焚香斟酒。主人以下再拜哭盡哀。據此則朔望奠無拜辭之節。與祠堂朔參不同。盖三年內則有常侍之義故耳。

答權汝柔

编辑

喪人三年內朔望奠。無拜辭明文。疑從祠堂參禮。而當有辭拜之禮耶。

問解。家廟朔望有參降。三年內殷奠則無之。孝子常侍几筵。故不爲也云云。然則三年內朔望奠無拜辭。抑以常侍之義而然耶。或云虞卒祥禫皆有辭神。則何獨於朔望奠。委以常侍而無拜辭耶。答之曰。大祭自有祭禮之大體。故不得不辭神。至於朔望奠則與大祭有異。故不行拜辭而以存常侍之義耶。然亦不能的知矣。

答權汝柔

编辑

家禮。三年內几筵朔奠。無降神明文者。母乃常侍之意耶。退溪喪禮問答。謂行降神者。恐依家廟朔望之儀。而未能的知。

降神一欵。前有答人之說。今書送之。可考而處之。退溪所謂依家廟朔望。意家廟之廟。是禮字之誤。家禮朔望之儀。焚香酹酒節次卽行降神。退翁說或恐如此。

上食

编辑

答成達卿

编辑

家禮。小祥後止朝夕哭。退溪先生以爲止上食哭。謹按古禮。卒哭後不復饋食於下室。此罷上食之文也。後世終三年上食者乃俗禮。而朱子亦曰。不害其爲厚。然非禮之正。故家禮。葬後不復擧論者。以其罷不罷任之俗禮而已。至於朝夕哭則乃古禮之節目。故家禮特言其終始。槩喪禮有漸殺之節。葬前有六時哭。葬後有四時哭。練後只有二時哭。今小祥前旣有四時哭。而小祥後若無一哭。則烏在其爲漸殺之本意也。今若從俗禮。終三年上食則對客之吊。尙有哭泣。寧有不哭之奠酌也。盖先生以家禮朝夕哭。賺却俗禮上食哭看。故縱有當止之敎。然此非有失於寧戚之訓。實出於重違家禮之本意也。

家禮朝奠條曰。祝焚香斟酒。主人以下再拜哭盡哀。上食條曰。如朝奠儀。其意盖曰。亦於上食。主人哭盡哀如朝奠耳。然則哭與上食。自是一節事。未止上食前則哭亦隨而不止。無疑矣。朔望未除服者。有會哭之文。退溪據此以爲罷上食哭之證。求之文勢。雖或似然。而朱子於止朝夕哭之下。未有一語及於不罷上食而罷其哭之意。來說恐皆得之也。來說曰。上食三年。非禮之正。故罷與不罷。任之俗禮云者。似未然。按成服條下。列書朝夕奠哭與上食。而奠與哭。至葬後練後次第言罷。則夫豈獨於上食。終不擧論。一任俗禮。如來書之旨哉。朱子答葉味道書曰。國語有日祭之文。是主復寢後猶日上食矣。李繼善問。檀弓旣祔之後。惟朝夕哭拜朝奠。而張先生以爲三年之中不撤几筵。故有日祭。溫公亦謂朝夕當饋食。則是朝夕之饋。當終喪行之不變。與禮經不合。不知如何。朱子答曰。此等處。今世見行之禮。又不害其厚。又無嫌於僭。且當從之。盖國語是秦漢以上之書。三年日祭之說。發源於此書。流來亦已久遠。此非如後世一時俗䂓之比。况橫渠,溫公大賢。皆謂三年之中不撤几筵。則朝夕之饋。亦當行之。朱子答葉味道,李繼善書。旣引國語日祭之文。又有且當行之說。上食三年。雖曰非其古禮。據其國語與三先生定論而見之。則便是禮家之一大明案。以是推之。家禮上食言罷。當在大祥之日。而但祥後卽當奉主入廟則雖不言罷。其罷自在不言之中。於此又復言罷則其在文勢。豈不爲贅說之甚乎。此家禮所以終無上食言罷之文矣。初不以罷與不罷置之可否之間。而終無指一之言而然也。如何。

答李士珍

编辑

家禮設饌圖。與曲禮進食之禮及特牲饋食禮有異。羹居東。飯居西。此則已有先輩之疑。而卒哭以前則飯東羹西。以象生時。卒哭以後則飯西羹東。如以神道待之。此亦可疑。若以飯爲重則卒哭後。飯宜在左而今反在右。所謂神道尙左之說。以祠堂奉安之序及飯羹陳設之圖觀之。皆矛盾。實有可疑。伏望明敎。

家禮則全以尙右言之。而來說則只以尙左論之。故祠堂之以西爲上。序立之重行西上。祭饌之飯西羹東。疑之以觸處矛盾。不成禮意。然神道尙右。旣是家禮之本旨。於此若加反覆則上段數者之疑。不待更卞而自可洞然也。

答洪君則

编辑

問解沙溪曰。三年內上食。則象生時。左飯右羹爲是。趙重峰曰。禮食居人之左。羹居其右。生死異設。何所據耶云云。以此觀之則三年內則飯左羹右。而三年後則飯右羹左無疑矣。但以備要虞祭設饌圖觀之。則飯在右而羹在左。虞祭是三年內祭。則所設與沙溪之意相左。未知何義耶。

三年內朝夕上食。專用象生之義。故左飯右羹。其禮則然矣。至於虞祭。右飯左羹。所以用祭神之禮也。問解設虞祭圖。所主雖異。亦當並行而不悖。不可以相左爲言也。

答尙輔

编辑

人家喪三年內卒哭後。死者之父母死則廢日祭幾日。上食用素。又幾日乎。抑成服前廢上食而成服後則上食用肉如平日乎。亦伏望下敎。

人家三年內卒哭後。死者之父母死。則成服前廢上食。成服後上食用肉如平日云者。盛說誠得之。

答李仲暉

编辑

父在母喪。十三月大祥後。今俗亦皆不撤几筵。終三年上食。此禮如何。朱子旣是盧履冰一周除靈之議。而又曰。但今條制如此。不敢違耳。橫渠曰。墨衰從事。沙溪曰。今俗或祥後不撤几筵。非矣。旣有張朱定論。則仍行上食。似合人情。而沙溪之議又如此。並仰指敎。

父在母喪祥後撤食。當以張朱及沙溪所論爲據。然祥後子旣除服。主當入廟則不撤几筵。猶行上食。其不爲贅禮乎。以子之心言之。祥後卽撤。固不安矣。但朱子曰。非是薄於母。只爲尊在其父。不可復尊在母。然則子心之安不安。似不敢復言也。所後子爲本生父母。只服不杖朞。其不安於心。亦復如何也。然所尊在彼。故亦末如之何矣。顧此兩義。不可謂有別。未知如何。

答權汝柔

编辑

或問。家禮葬後朝夕上食之禮。吾東先輩如崔松石。以非古禮。至於立文不行。今可從之否。愚以甞聞於師門者答之曰。家禮罷奠之下。言朝夕哭如初。而不言上食之如初。終可疑也。家禮當置諸疑信之間。而只以朱子答李繼善。以爲不害其爲厚。且無嫌於僭。且當從之者。爲定論矣。大抵上食一節。自朱子以及退沙諸先生。皆以從俗從厚爲定論。只當據此爲正。雖有先輩好古之論。恐不可從也。如何。

愚按家禮言饋食三年與否問。明齋則答書曰。家禮當置疑信之間。而只以朱子答李繼善。以爲不害其爲厚。又無嫌於僭。且當從之云者。爲定論矣。家禮靈床亦無撤罷之文。腰絰散垂。亦無還絞之文。故篤信家禮之家。至有散垂終三年。靈床終三年之事。如上食之無文。亦猶是也。又曰。卒哭後不著不罷上食之文則終爲欠闕。若如惟朝夕哭云者之明白。則後人之疑。何從而生乎。此實可恨。盖此老之意。以爲上食終三年。家禮無明白可據之文。惟當以朱子答李繼善者爲據云云。淺見終異於此矣。按家禮罷奠之日。亦言朝夕哭。哀至哭如初。則家禮本意。雖未的知。或慮葬後之哭不如初喪。故於此更爲立文以申之耶。至於上食則胡伯量上朱子書曰。書儀亦謂葬後饋食爲俗禮。李繼善書又曰。溫公亦謂朝夕當饋食。據此則葬後饋食。已載於書儀可知。而家禮初因書儀而成書。則哭奠條。明言上食。罷奠條。不言上食者。不過限以大祥。祥後撤几筵時。隨而自罷於不罷之中故耳。不必言上食如初然後乃可爲準也。腰絰三日乃絞。卽古禮也。靈床葬後乃撤。亦禮意也。其不言絞與撤。果爲闕遺也。至於上食則虞後雖或不言如初。亦何妨於三年之設耶。腰絰靈床之闕遺。似不必引而爲証。以疑上食亦有闕遺也。又按士喪祥禮奠註曰。死者之於朔日月半。猶平常之朝夕。大祥後四時祭焉云云。則此卽大祥前不撤殷奠之明註也。如曰。上食不言如初葬後當撤。則朔奠又無如初之說。此亦謂葬後當撤耶。以其朔奠不言如初而行三年。推知上食雖不言如初。亦不撤於祥前也。

又按盛說。朱子,退溪皆以從俗從厚爲定論。只當以此爲正云者。實得明老之遺旨矣。但卒哭不著不罷上食之文則終爲欠闕者。亦明老之說也。此如靈床散垂不撤不絞。而不可爲葬後上食之証文耶。其間是非。淺見尙未的知。願聞高見如何耳。

答或人

编辑

李奉化父子之喪。雖過卒哭。而其慈氏成殯在堂。朝夕祭以肉饌。朔望祭以殷奠。俱未安。或云朝夕則以素膳。朔望則姑廢殷奠。似合於情理云。未知如何。

檀弓曰。卒哭。生事畢而鬼事始已。盖葬前則專用象生之義。葬後以神事之。卽古禮也。是以在喪中亡者。葬後用肉饌。亦東儒定論也。雖曰母殯在堂。肉饌殷奠。似不妨事神之道。未知如何。

答李仲暉

编辑

家禮小祥章曰。止朝夕哭。註曰。惟朔望。未除服者會哭。退溪答禹秋淵曰。練而止朝夕哭。惟朔望會哭。哀漸殺服漸殺。哭亦漸殺也。若有朝夕上食哭。不應曰惟朔望哭而已。寒岡曰。祥後上食。乃權設也。喪已除焉。夫何得有哭乎。朔望同焉。沙溪曰。小祥後雖止朝夕哭。至於上食則當有哭泣之節。此數說逕庭如此。未知何所適從。

退溪所謂不應曰惟朔望哭而已。恐於家禮註意。未爲照管也。何以言之。家禮成服後朝夕奠上食。次第列書。而初虞罷奠之時。不言上食之罷。則上食之終三年。恐無可疑。雖在小祥止哭之後。殯宮日有其事。庶子之或在外奔喪追服者。或爲大夫士而旣練應歸者。皆在殯宮。參朝夕之饋矣。沙溪曰。上食三年不廢則庶子之爲大夫士。練後當歸者。亦如適子終喪在殯宮也。詳見備要小祥條。豈有朔望會哭之可論哉。然則朔望哭。只爲異居期大功追服未除者而設焉。與適庶子上食哭。本不相干。其可以此爲彼不哭之証耶。上食朔奠條。皆曰如朝奠之儀。則其有哭可知矣。練後朔奠有哭。一如初喪。則獨於上食。以練後故不哭耶。問解曰。旣爲祭奠。不可不哭。此固爲定論。後人當以是爲準。而退老云云。終乖家禮之意。又不可不察也。寒岡所謂大祥後上食。乃權設也。何得有哭者。指其父在母喪大祥後喪除則不可有哭之謂也。沙溪所謂小祥後雖止朝夕哭。至於上食則當有哭云者。指其父母喪小祥後旣有祭奠則不可無哭之意也。兩賢所主。各爲一義。自不相妨。不可以逕庭爲言。未知如何。

上明齋

编辑

宋龜峰論家禮虞後罷朝夕奠。無罷朝夕上食之文曰。看家禮則雖不言罷。而當罷於罷朝夕奠之日。以遵古禮。但朱子有不害爲厚之語。行亦可也。竊覸龜峰之意。雖以朱子爲厚之文。爲其上食終三年之證。又疑家禮初虞之後並撤上食於罷奠之時。淺見於此。有所未曉。按檀弓曰。卒哭而諱。生事畢而鬼事始已。鄭註曰。謂不復饋食於下室。而鬼神祭之。賈䟽曰。不復饋食於下室。文承卒哭之下。卒哭之時。不復饋食於下室。皇氏以爲虞則不復饋食於下室。於理有碍。由是論之。不復饋食。非自初虞。自卒哭爲始者。卽檀弓鄭註之本旨也。朱子果依古禮。饋食罷於葬後則家禮卒哭條。當言其罷矣。必不於初虞徑先言罷。以失檀弓與鄭註之本旨也。

答曰。虞後卒哭後。所爭不多。而所論考核詳明。恐無可疑。謂上食與奠。同罷於初虞者。恐欠詳也。

又按士喪禮反哭條曰。猶朝夕哭不奠。龜峰所謂上食罷於罷朝夕奠之日。似本於此。而家禮朝夕哭奠上食條。旣曰朝奠夕奠。又曰食時上食。奠與上食。區別列書。極其分明。雖或於初虞罷奠之日並罷上食。亦必區別書罷。以存曲折。似不當只言罷奠。兼包上食之並罷也。日祭之文。發源於國語。張子曰。國語言日祭月享。禮中豈有日祭之禮。此正所謂三年之中不撤几筵。故有日祭。朱子曰。禮註糓梁。皆謂練而遷廟。大戴禮諸侯遷廟。其說亦然。此是古人必以練而遷其几筵於廟。而猶日祭之。如橫渠之說。又曰。國語有日祭之文。則是主復于寢後日上食矣。又曰。今世見行之禮。不害其爲厚。而又無嫌於僭。且當從之。溫公曰。朝夕當饋食。據此朱子說數條而論之。其平日意見。亦可以見矣。况家禮撰成。專以溫公書儀爲主。酌量古今。參用俗禮則獨於上食。不用橫渠,溫公之定論。專主於古禮。亦非家禮之義例也。

答曰。此段明白無疑。只此數欵。爲變古禮爲今禮。後世通行不易之定論者也。

上食若依古禮行之。則其罷當在卒哭。而考諸家禮。終無見出之處。想必以橫渠溫公之說爲據。以大祥爲限。而祥後撤几筵時。隨而自罷於不罷之中矣。若又別爲立文。復言其罷則其在文勢。豈不爲贅說乎。是以。昔金而精問。虞祭後朝夕上食。家禮別無可行可罷之文何知。退溪答曰。三年內若撤几筵。則孝子哭泣之禮。無所於行。故祔後主返于寢。主旣在寢。朝夕上食。自當不撤。此家禮所以無罷上食之文也。朴汝昇問。家禮虞祭章下。只罷朝夕奠而無罷上食之文。寒岡答曰。虞祭罷朝夕奠。猶有朝夕哭則食時上食。恐不得不象生時也。據此則退溪,寒岡諸賢。亦以家禮卒哭條無撤饋之文。爲上食仍行三年之證也。

答曰。撤几筵之時罷上食。爲贅說云者。誠是矣。而卒哭後不著不罷上食之文則終爲欠闕。若如惟朝夕哭云者之明白。則後人之疑。何從而生乎。此實可恨。

議者以爲家禮初喪旣言朝夕哭。葬後練前。亦屢言朝夕哭。其所以前後申言。至再至三。或慮中掇。不嫌詳備。上食果若終三年行之。則未罷前再三申言。當如朝夕之哭。而考之家禮則初喪一言之外。葬後祥前。無一言及之處。以此知其葬後卽掇。而不終三年云者。似然而實不然也。按士喪禮朔奠註曰。死者之於朔日月半。猶平常之朝夕。大祥後四時祭焉云云。則此卽大祥前不撤殷奠之明証也。况殷奠非於朔日朝奠之外又別設奠。只就其朝奠更加饌品。則初虞罷奠之時。慮其並罷。亦當更申。而考之家禮。皆無申言之處。如曰。上食無一處申言。知其葬後卽撤則朔奠又以無一處申言。亦曰葬後卽撤耶。以其朔奠無一申言處。而猶行三年。推知上食亦行三年而不撤於虞卒也。

答曰。朔望殷奠。本無撤不撤之意。何待引此而後爲明証耶。此等說似當刪煩。

禹景善問。許草堂以謂古人旣葬之後。恐無朝夕上食之禮。事有明証。朱先生丁外憂。居寒泉精舍。只以朔望來奠几筵。若朝夕上食。先生豈可遠去几筵而獨寓寒泉乎云云。退溪答曰。許祭酒所疑。實有不然。昔陸子壽兄弟。亦有此說。朱子力卞其不然。寒泉往來之事顧如彼。滉疑於此不得其說。只當從俗三年上食耳。姜月塘問。甞聞朱子丁外憂。常居寒泉精舍。只於朔望來拜几筵。朝夕饋食。誰當尸之耶。沙溪答曰。朱子朝夕饋奠。依古禮罷之耳。又問朱子朝夕饋奠。依古禮廢之則食時上食之禮。奚出於家禮耶。答曰。家禮上食之文。指初喪虞以前而言也。

竊覸退溪問答及沙溪,月塘問解諸說。寒泉一欵。在於疑信不斷之間。不有明白之定論。終作未决之公案。當時實跡。更無考覈。後人私說。又自紛紜。此余所以恨不更質於凾丈而得聞折衷之論者也。盖古禮。奠與上食。旣罷於葬後。事生之禮。全在於朝夕哭。則其於禮意。豈不重耶。朱子之居於寒泉。在祝夫人葬後。假令虞卒已撤上食。朝夕哭則猶存也。朱子旣在於寒泉。朝夕哭又無代行。是殯宮都無事。雖在虞卒才過之時。有同練後止哭之日。其喪制之損傷。情禮之虧缺。爲如何哉。初不守墓則已。旣守墓則主婦之代行。雖無可據之文。恐是次第事耳。况家禮虞卒祔練祥禫。亞獻者主婦也。四時正祭及初祖先祖禰祭。亞獻者亦主婦也。以至正至朔望。主婦亦皆點茶。則因主人之常在墓山。代行朝夕哭。其在禮意人情。有何不可之理哉。如曰朝夕哭不得不代行則上食之代行。亦未甞不在其中。何可以朱子之在寒泉。疑其饋食之已撤耶。退溪所謂每疑之而不得其說。沙溪所謂依古禮已罷饋食。豈偶未照勘于此耶。然置之疑信之間。如退溪則猶之可也。以罷斷定爲說。如沙溪則不亦未安乎。雖以朱子書見之。答葉味道書。猶日祭之者。亦饋食不撤於祔後也。答李繼善書。未祥有饋者。言上食不罷於祥前也。又以家禮言之。卒哭條。不言上食之撤去者。以其仍行三年也。小祥條。不言庶子之歸家者。亦以有事殯宮也。此皆上食三年之意。則只以朱子之在寒泉。何可遽疑其撤饋耶。

答曰。寒泉事。龜峰,沙溪以爲罷上食之大証。而鄙意則常以朱子居寒泉。家人自當行之。亦古者饋下室之義也。恐不可以爲罷上食之証矣。今所論可謂暗合。但不必以爲代行哭與上食也。未知如何。

問解上食條。朱子答陸子壽書曰。據禮小斂有席。至虞而後有几筵。但卒哭後。不復饋食於下室。沙溪註曰。按子壽欲於祔後掇几筵。朱子痛闢之累百言。大意似謂祔後主復于几筵。終三年而上食。則卒哭後當罷也。更詳之。

按祔後當掇几筵。陸氏之見也。不掇几筵。朱子之論也。朱子答書中。卒哭而不復饋食於下室云者。其本意盖曰據古禮。則卒哭後几筵不掇。而饋食當掇云耳。此只就古禮而論之。亦非朱子之見。卒哭必以掇饋爲當也。如以掇饋爲當。則家禮成書。在於答陸書之前。而只言虞後罷朝夕奠而已。更無掇饋之文。答葉味道書。在於答陸書之後。而只言日祭如橫渠之說而已。又無掇饋之意。朱子前後主意。皆在上食三年。不啻丁寧。中間答陸氏書。不復饋食云者。夫豈變其本見而言哉。問解註所謂朱子大意。似謂上食則卒哭後當罷也者。其意若曰朱子所云。只據古禮而論則固無不可。若曰朱子之見亦謂卒哭掇饋。則恐似未然也。

又按沙溪文集答金巘書。末曰。然今世之人。旣從張先生司馬儀。上食則不可無哭泣之節。此先師之說。而吾於喪中亦然矣。問解上食條。又曰。惟當以朱子所謂不害其爲厚。又無嫌於僭。且當從之之敎爲定論耳。備要小祥條。又曰。盖古者命士以上。父子異宮。故庶子爲大夫士者。至小祥各歸其宮。今朝夕上食。三年不廢。則庶子當如適子。終喪在殯宮矣。觀此數欵語。朱子在寒泉罷上食。雖是沙老之見。文集問解備要。亦以上食三年爲主。前後之言。未免有異。而當以後說爲晩年定論耶。

答明齋

编辑

來敎曰。家禮罷奠之下。言朝夕哭如初。而不言上食之如初。終可疑也。然則家禮當置疑信之間。而只以朱子答李繼善。以爲不害其爲厚。又無嫌於僭。且當從之云者。爲定論云云。又曰。卒哭後不著不罷上食之文。則終爲欠闕。若如猶朝夕哭云者之明白。則後人之疑。何從而生乎云云。此數欵。卽門下所謂家禮不言不罷上食之証援也。然此皆有曲折。不可以一槩爲斷也。今按家禮朝夕哭奠條。則但言朝夕奠。而只於註中。兼言哭而已。別無單擧立文之處。上食則單擧書之曰上食無乃奠與哭雖是各頂之義。又是一時之事。故朝夕哭。不別立文。就其朝夕奠註中兼言之故耶。若爾則惟其奠註中兼言。故初虞罷奠時。或慮夫哭亦混罷。於此以如初申之。初無哭奠兼言之文。則如初之節。亦或隨而不言也。卒哭哀至不哭條註。猶朝夕哭云者。哀至之哭。當罷於卒哭則朝夕之哭。又慮夫混罷。於此以猶哭又申之。初無哀至不哭之文。猶哭之節。亦或隨而不言也。小祥條。止朝夕哭云者。小祥之後更無大祥。則哭之止與不止。不必擧論。而小祥之後又有大祥。若不言止哭。則其哭自至於大祥。故於此不得不以止哭又申之。初無大祥之文。則止哭之節。亦或隨而不言也。然則虞後所謂朝夕哭如初。卒哭後所謂猶朝夕哭。小祥後所謂止朝夕哭。前後申言。至再至三者。皆慮其混罷而然。似無他義於其間也。至於朝夕上食。初旣單擧立文。旣無朝夕哭奠合說之事。又無虞卒練後混罷之慮。則大祥撤几時。與朔望殷奠亦隨而自罷。又可知也。有何中間別爲立文。屢次申言朝夕哭之例耶。伏乞更商指敎。

答曰。鄙見只如前。來敎說出不復言上食之義。儘精密。爲家禮釋疑。固無遺憾。而家禮不但上食。如初喪之腰絰散垂。不言還絞之節。靈床不言撤去之節。故篤信家禮之家。至於終三年散垂。終三年設靈床。此等處。皆家禮之未免有闕遺者也。今當依先儒定論。從俗從厚之說。不廢上食。而家禮則歸之於如靈床散垂之隅。未更及可矣。何必費力如此耶。

答權汝柔

编辑

示喩。以靈床散垂不撤不絞。爲葬後上食証文與否。師門卽有論斷。愚何有別見仰塞勤問耶。龍台所謂此兩者都不可考。明老區處自好云云者。是先獲愚見。故玆不更贅。又曰。朱子當日之意。後人今難的知則罷奠條。不言上食。固不可謂限以大祥之意。亦不可必爲不罷之証文。然則家禮上食。當以師門所論。當置之於疑信之間。爲準。恐不必如是質言。龍台所謂致或有反失本意之慮云者。誠不易之論也。未知如何。

愚按初虞條。言罷朝夕奠。卽古禮也。依古禮。只言罷奠則可矣。而朝夕哭。哀至哭如初。又言於罷奠之下。卒哭條。言哀至不哭。卽古禮也。依古禮。只言罷哀至哭則可矣。而猶朝夕哭。又言於卒哭之下。以其朝夕哭一欵。再言上下文。必有曲折。此誠不可不明察而精覈也。凡人子葬親。哭泣之節。易忽於葬後也。初虞雖罷朝夕奠。猶慮夫哀至哭朝夕哭有所易忽。故註必以如初喪言之。哀至哭。朝夕哭。哭義雖別。其哭一也。卒哭雖罷哀至哭。或慮夫朝夕哭有所混罷。故註必以猶朝夕哭言之。盖上文主於易忽而言。下文主於混罷而言。按其上下文勢。皆似有据。不然。卒哭明▣哀至不哭。則其哭當自至於卒哭。雖不先言。已自明白。小祥明言罷朝夕哭。則其哭當自至於小祥。雖不先言。亦自明白。而家禮註不嫌其重複。如是累言者。抑何意耶。大抵家禮成服條。言朝夕上食者。依俗禮三年設行也。言朔日殷奠者。依古禮三年不撤也。旣言上食殷奠之後。中間更無停廢之文。則初虞罷奠條。雖不言上食殷奠如初。其設自然至大祥。神主入廟之時。不言撤而當自撤矣。有何罷奠之時別爲申言。如朝夕哭哀至哭。慮其易忽混罷而言之者耶。解家禮如是。則文豈有不備而義豈有不足者耶。如曰。卒哭猶朝夕哭果慮混罷。則初虞言朝夕哭如初。亦虞易忽。可以一貫而無疑。而散垂靈床之不絞不撤。似不必引喩於此矣。然則家禮此條。何可以置疑信間斷之耶。此段禮意。本自精細。不可泛論。幸更留意如何。至於靈床不言撤。亦自有曲折。前日上明齋書備論之。考之於此則可知。

尙輔說曰。不復饋食於下室。亦是古禮明文。此獨不可以証闕遺乎云云。明齋不言上食之如初云者。指初虞罷奠而言也。但初虞以後卒哭以前。雖以古禮言之。方饋食下室之時。此非上食撤不撤之可論。而以上食之如初言于初虞。則恐於禮意。似有掣肘之患。未知如何。

又曰。朱子答人或以爲當行。而或以爲不當行云云。朱子前後書。皆是從俗三年之意。元無不行之言。五先生之禮說及問解上食條考之。則朱子之本無是意可知。而無是意則家禮之文。又當以此推去而已。不必別生他見以違家禮之旨也。况撰定家禮時。意中以謂。不當行云云之言。乃是無來脉之說話。恐難準信。未知如何。

又按禫祭。飮酒食肉卽古禮。而家禮大祥。古禮不爲擧論。直言飮酒食肉。或因俗禮。或因時制。大祭籩豆鼎俎卽古禮。而家禮時祭。古禮亦不擧論。直言燕語常饌。三年上食。雖不擧論古禮。此何足爲闕文耶。盖家禮參用俗禮。其用俗禮之處。雖有古禮之可据。專言俗禮者。乃其類例。今不可一一歷數。而其䂓模大體則本自如此。

答金東翼

编辑

子婦喪在殯未葬。而若遇舅姑忌祀。則朝夕上食。當用素否。

備要上食如朝奠條曰。父母喪中死者。葬前象平生。奠以素饌。至虞始以神事。用肉似當。退溪答問之意亦然。據此則未葬前遇舅姑忌日。象生時用素饌。無可疑矣。或問愼齋曰。三年之內。遇祖先忌日則當以素饌設于几筵乎。答曰。神道固與生人異。但葬前則雖不祭祖先。而其日用素。似合情禮。或問玄石曰。發引前。或値亡人親忌則朝夕奠祭。或以素饌用之否。親忌以素饌行祭。則每値先忌。皆當以素饌用之。似未安。答曰。葬前則雖每忌用素亦可。此又一証文也。

答南子聞

编辑

今俗於晝祭皆用燭。盖緣吊條有曰喪家炷火燃燭。皆哭以竢。以此遵而用之。而盖嘗思之。古有塗殯之擧。故殯所黑暗。雖晝必燃燭後乃延吊客。而今無塗殯。不當燃燭。晝祭亦似不用燭矣。如何。

周禮秋官曰。司烜氏掌以夫遂取明火於日。共祭祀之明燭。䟽曰。祭之旦。饌陳于堂東。未明。須燭照之。禮器曰。季氏逮暗而祭。日不足。繼之以燭。旣夕禮曰。質明滅燭。註曰。質。正也。䟽曰。自啓殯至此時。在殯宮。在道及祖廟。皆有二燭爲明。以尙早故也。今至正明則滅燭也。以此見之。凡喪祭。日暗則用燭。日明則滅燭。卽禮經之意也。家禮再虞註曰。質明行事。所謂質明。正當滅燭之時。故非但初虞無燭。雖再虞。亦無燃燭之文。自此以下三虞卒祔祥禫時忌。皆行于質明。此所以家禮諸祭終不言燃燭者也。惟是昏禮及吊奠條。言其燃燭甚詳。竊嘗思之。昏禮則婿之盛服。旣在於初昏。告廟醮子之禮。又在其後。而婚始乘馬。至于女家。則其曰以燭前導。其曰脫衣出燭。自是昏夜應有之節目也。至於初喪來奠。不必皆當昏夜。然吊奠之文。曰炷香燃燭。盖上文旣曰奠用香茶燭酒果。下文又曰燃燭焚香跪酹茶酒。詳此上下文勢。所謂香燭。卽吊賓持來之物也。爲其吊者持來。雖晝必燃。無孤吊客之意耶。塗殯之擧。卽古禮。非家禮之言也。家禮大斂註曰。加盖下釘。覆柩以衣。復設靈座於故處。又曰。古者大斂而殯。旣大斂則累墼塗之。今或㓒棺未乾。又南方土多螻蟻。不可塗殯。故從其便。然則家禮本無塗殯之擧。據此亦可知。而今來敎曰。殯所黑暗。雖晝必燃燭後乃延吊客云云。有若家禮吊奠燃燭。爲殯所之黑暗者然。恐非家禮之本意也。大抵家禮。凡祭皆行於質明而無燃燭之文。朝夕上食。言于成服條。而亦無燃燭之言。晝祭不用燭。卽朱子之定論。依家禮行之。似無可疑。未知如何。

答權汝柔

编辑

近看家禮。覺得祭祀無用燭之語。此何義也。無乃祭祀行於質明。自不用燭。故不曾言用燭之意耶。禮記質明滅燭,註正明故滅燭。不然則用燭之節。何以詳言於昏禮及奠儀。而獨闕於祭禮耶。

禮記曰。季氏祭逮暗而祭。日不足。繼之以燭。旣夕禮曰。質明滅燭。由是見之。喪祭日暗則用燭。日明則滅燭。卽古禮也。家禮則自再虞以下至忌祭。皆以質明行事。正當滅燭之時。故更無用燭之文。來說云云。似得其義也。盖婚禮奠儀。言燭果詳。而婚禮則婿之盛服。在於初昏時。凡燭爲昏夜設焉。所謂以燭前導。脫衣燭出。自是應有之節目也。至於初喪來奠。則不必皆當昏夜。而吊奠條曰。炷香燃燭。盖上文旣曰奠用香茶燭酒果。下文又曰燃燭焚香。跪酹茶酒。據此上丁文勢而見之。夫燃燭焚香之香燭。卽吊賓持來之香燭也。想或持此來奠。故雖晝必燃。無孤吊賓之意耶。

論尙輔

编辑

祥後禫前。故舊始來問喪者。主人或哭待。如受吊常禮。或不哭。此於古無可據。只有將軍文子之子事。文子之子如當禫後。則似宜著禫冠。不應越禫冠而著練冠。以此觀之。似是祥後禫前。卽今人之不哭者似得之。然以大致泛論則喪期猶未盡。有爲問喪來者。哭而見之。似不害義。未知若何。

將軍文子之子。深衣練冠。垂涕洟受吊。此卽千古處變節之得中者也。但以人情言之。祥後有來問者。似當哭而見之。而文子之子。只垂涕洟。無乃禫後非祥耶。抑或古禮於祥後受吊。無哭泣之節故耶。亦難以臆說矣。來說又曰。如當禫後則不應越禫冠而著練冠。此則未然。間傳所謂小祥練冠者。練日著之。至祥除之。檀弓所謂祥而縞者。祥日著之。至禫除之。間傳所謂禫而纖者。禫日著之。以至吉祭。以是見之。練冠非祥後禫前之冠。卽練後祥前之冠也。文子之子。祥後受吊。宜用祥後之縞冠。而必用祥前之練冠者。凡始有來吊。無論祥後禫後。變其時著之冠而受吊。卽禮之意。故祥後受吊則變其所著之縞冠而著祥前練冠。禫後受吊則變其所著之纖冠而著禫前縞冠。是以。雜記曰。旣喪。雖不當縞者必縞。然後反服。亦此意也。大抵練冠卽祥前之冠。祥後不當復著。而爲其受吊而著之。此則簡子一時處變之禮耳。䟽說曰。大祥祭之後越人來吊。又曰。練冠者。旣謂祭前之冠。若祥祭則縞冠也。此謂由來未吊者故練冠。又曰。推此而言。禫後始來吊者。著祥冠。其吉祭後或來吊者。其服無文。據此則簡子之受吊。在於祥後禫前。而果如來云所云云也。但雜記䟽又曰。若其未來。今始吊者。雖禫祭除喪之後。猶練冠而受吊。則衛將軍文子之子是也。據此則簡子之受吊。在於禫後。不在於祥後也。兩說不同。其間事實。誠不知其果如何也。

答權汝柔

编辑

按或問吊禮。主人謝賓之拜。諸子不拜之疑。愼齋先生答以家禮無諸子拜不拜。未有定論。而竊意凡謝賓。乃主人之禮也。諸子旣無其文則似當不拜。而愼齋無决定之語。門下更以爲如何耶。

謝賓乃主人之禮。而本文又無諸子亦拜之文則其不拜。當如來說。

答李仲暉

编辑

擧哀受吊。老親聞哭聲。過爲悲傷。故與士友商確。遇有服親則擧哀。其他則權停。未知不悖禮否。

受吊事。更考禮書。則愚伏答爲後子居喪節目之間曰。受吊一欵。在喪次時則與伯氏同哭而受不妨。如不在喪次則似無哭拜之禮矣。盖愚伏之意。以爲所後家與喪次有異。故爲說如此也。然爲後子。必有所處之私室。於此受吊。未爲不可。如無可據。行廊私自受吊。又何妨也。愼獨齋曰。人請吊則雖旅次。不可不吊。盖居喪受吊。禮家之大節。心喪一欵。又同於兄弟。平日相親之人。爲吊慰來到。則終不受吊。亦涉不安。未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