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川先生遺稿/卷十五

卷十四 龜川先生遺稿
卷之十五
作者:李世弼
卷十六

喪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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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人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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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金▣▣壽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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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以獨子出繼宗家。今當生父母喪。自謂不忍以先人爲班祔位。欲以其第二子主祀。依古人敀宗之例。而事多難便。如題主稱以顯祖孝孫而禰位則闕。似爲異常。如書四祖時。敀宗孫以生祖書祖。嫡嗣孫以養祖書祖。兄弟異祖而同父。亦似駭人見聞。未知古人歸宗者。果何處之耶。喪人有寸外族兄弟無子者。欲以此人繼生親后。而又以喪人第二子繼其后。以主生親祀。此則如何。而但兩家父母俱亡。無與受者。亦似難處。喪人父三兄弟。伯無嗣。喪人旣繼其后。仲有二子。長死無嗣。次尙幼。抑可以喪人第二子繼仲父長子后。又以仲父次子繼季父后耶。伏乞斟量批敎。

禮疑謹悉。喪人有寸外族兄弟無子者。則以此繼生親后。又以喪人第二子繼族弟之后。名正言順。禮無所闕。而但兩家父母皆不在。與受無人則此實無繼后之勢矣。然則以喪人仲父之幼兒。繼生父母之后。又以喪人第二子。繼仲父長子之后。序次分明。情理益無憾矣。如或兩欵皆難如計。則依俗禮。以喪人之第二子。待養於喪人之本生父。亦或一道。而古人亦有所云。不爲無據。唯在量宜處之。然無后三寸之喪。姪子姑主喪祭。早晩立后之后。改書旁題。卽通行之䂓。今亦依此爲之。喪人姑主喪祭。待後改正。似無不可。魯西文集所考亦謄送耳。至於書四祖時。則歸宗孫。適嗣孫。各異其祖。理勢然矣。無足爲恠。如科塲間書四祖則父祖曾。當一一書塡。父則以喪人書之。祖曾則以侍養祖曾書之。亦可耶。此外似無他道矣。又思之。雖曰侍養孫爲其奉祀。與繼后之義有別。唯當以喪人書父。又當以喪人繼后之稱與祖書祖曾。亦可耶。都在量處。

魯西文集。田瓊曰。以長子後大宗則成宗子。禮諸父無后。祭於宗家。後以其庶子還承其父。魯西又曰。此有人弟出繼於旁親。而兄則無子。兄死後。兄之妻取弟之獨子。名以侍養而付以先世之祀。其意盖欲其生多子則取其次子歸宗。而弟之子又生獨子。今以侍養奉祀兩世矣。又曰。歸宗如田瓊之論者。世多有之矣。還奉本生祖廟者。雖虛考位。祭止於高祖無疑。又曰。歸宗一禮。田瓊以後。更無攻破之論。則雖無顯於可援之定論。亦恐未易掃除也。妄意以爲有人來問立后之事。則曰。禮制如許。俗禮如許。吾意依禮爲之可也云云。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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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後者之妻。爲本生舅姑服。門下斷以叔姪之義而必服大功云者。近更思之。凡爲後者。必於叔父。則如是立論。似或可也。若爲後於從叔。則其妻只服緦麻。若爲後於再從叔。則其妻亦將無服耶。斷以叔侄之義而論服。大有碍而難行者。愚意則只斷以降一等。順而無碍。未知如何。

此段。不必更費卞論。家禮大功章曰。夫爲人後者。其妻爲本生舅姑也。唯此一語。如靑天白日。無復可疑。先正先師。雖有所言。若不免偶失照勘。何必深拘於此。所謂爲後於從叔。則其妻只服緦麻。爲後於再從叔則其妻亦將無服耶者。前書已論其不然。今不必煩論。夫雖出繼無服之親。爲本生父母。旣不可又稱父母。則不得已言伯叔父母矣。夫降一等而服姪期。妻降二等而服姪婦大功。則出繼雖有遠近之殊。服義輒用叔姪之例。有何爲碍不通之端耶。幸更商量如何。

答南子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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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相以生考完陵公當祧。移奉自家祠堂。置所後考應敎位右龕。曰二廟則不敢云。生親奉第一龕。兄弟並列。帝王家外未見焉。兩項難便。甚於二廟之嫌。如何。

崔相移奉本生神主事。所後父正廟。同入私親神主。於禮無文。祠堂凡四龕。西之第一第二爲高曾祖龕。第三第四爲祖禰之龕。排列四龕。各有所主。是以。繼禰之宗。以其禰主不敢直置高祖龕。置於禰龕。以待後日次第陞遷。卽禮也。家禮大祥章。告遷于祠堂註所謂遞遷以西。虛東一龕。以竢新主者。此意也。今以本生私親奉安於高祖龕。又以所後考妣奉安於曾祖龕。則遞遷以西之義旣失之。以兄居父龕。以弟居子龕。其爲不安非細也。帝王家專以承統爲主。故雖兄弟叔侄交處上下室。元無所碍。至於士大夫家。禮節事理。有不可以此例爲言者。先儒論別室藏主。此正今日崔相家所當遵用。但遲川神主。爲不遷之位。故完陵神主。在四龕之外。崔相以祭五代爲僭。故遷移耳。使親未盡宗孫別室奉祭。亦是一例。然今崔相旣移奉其家。不於別室而於祠堂。是爲失耳。

答崔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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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家以石潭爲法。代數亦以祭三代爲式。故推奉於鼎家。且家廟不設龕。無四代之別。鼎年已近七。權奉餘年。亦合情理。非不知禮經之如此也。如侯夫人祭父母。朱文公紙榜祭四代。皆一時權宜。而程母,晦翁。行之如此。故略倣而行之也。

祭三代。周制又國法。非栗谷創始者也。自遲川以上。依此遵行則先丈神主。法當遆遷。使出繼子移奉。實合情理。但合奉於所後正廟。終似未安。至於程母晦翁所行。曲折與不同。不可引而爲証。未知如何。

答柳汝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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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人後者。遭其本生父母喪。未及殯殮而又遭其所後父母喪。則其本生父母喪雖未成服。而將奔其所後父母喪耶。生養家。一在鄕曲。一在京洛則奔喪之際。未得成服。將何以處之耶。

旣聞所後父母之喪。則本生父母喪。雖未及殯殮。何可不爲奔喪耶。到家成服後。卽還本生父母喪次又成服。可耶。還時。與奔所後之喪有間。以所後。俗制喪服着行可耶。如或未卽登程。成服後還歸。服其服而哭之可耶。無於禮之禮。臆說爲難。

答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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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伯四世傳重之長嫡。而不幸無嗣。奄忽於先妣喪十二日之前。擬以家弟之第二子立後。擧狀禮曹。而聖候彌久。公事不得入。立案未啓下之前。服喪題主等節。徑行未安。或曰。親弟之子。爲後於伯父而承重先祀。則世多有不告官者。旣又告官。雖未及立案。題主恐無妨。或曰。初不告官則已。告官之意。將有所禀决於朝。而成命未下之前。服喪題主。决不當遽爾先行。兩議未决。今當窆禮。題主主祭等節。極甚難處。初終時兩喪飯含。俱使寡嫂行之。如從乙議。不敢題主於成服之前。卽於亡兄。當云顯辟。於先妣。當書顯姑耶。此是臆料。不敢徑斷。葬期迫近。莫知適從。幸賜商敎。

立後是繼絶存亡之義。非君父之命則不可。該曹據狀入啓。旣判下後父子之倫始定。詳在大典立後條。原其法意。可謂嚴且蜜矣。第觀近來人或不立案於該曹。私相議决。此誠一時之弊習。其不可據而爲例也明矣。朝令未下之前。恐不得遽爾承重。受三年之服。今於先夫人之喪。當一依退溪次子攝行之訓。使次哀主喪。但旁題去孝字。以存避適之義。伯氏之喪。次哀亦主之。旁題則依沙溪旁親不書旁註之訓。書以顯兄而已。竢立案成出。告兩几筵。卽以繼後者受服承重。仍行改題。實合禮義也。或云傳重歸宗。禮之大者。似不遲待。後說似得之。未知如何。婦人題主主祭之說。周元陽祭錄果有之。而無男主然後婦人始可題主主祭。此盖出於不得已也。所謂男主者。兄弟叔姪之謂也。哀家旣有兄弟存焉。顯辟之說非所可。初終兩飯含。次哀當爲之。而使寡嫂行之。可謂違禮。從今以後。恐不當因以襲謬。如何如何。

大抵此事。於禮無考。臆見所出。惟在商量善處之耳。寒崗,玄石禮說三條。錄在別紙。以備參考。

寒崗曰。雖有先人之命。若不得禮曹立案。不爲輕書兒名於旁註。恐姑徐曰顯兄秀才神主。而呈禮曹出立案云云。

右言繼後子必待禮曹立案而題主之意。

玄石曰。古禮立後一節。只爲之立經之制。使臣庶由之。而未甞有告官之文。獨我國大典有此。然則今日之議。法重於禮。宜非告官不得服喪而稱父子也。由是言之。尹家之孫。徑先服喪。只有追正一路而已。至於引葬諸禮。姑以第二子主之。以待後日處之無妨。不必深疑云云。

答李芳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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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人立後之子身死後。更爲立後者。年多於前日所後之兒。則兄弟之序。不無所碍。何以處之。

凡立後。以君命爲重。故先有立案者。年雖少爲兄。後有立案者。年雖多爲弟。其間長幼之易次。恐不必深拘。

答李聖珍世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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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爲人後者。遭所後親喪。纔經小祥。疊遭所生親喪。小祥前。將過所後親喪之禫祭。禫卽吉祭也。縗服之身。似不可行吉祭。然則終廢前喪之禫耶。

程子代彭中承論濮王稱親之䟽。有於屬爲伯爲姪之說。朱子代劉玶述玶之兄珙行狀。末端有從弟玶謹狀之言。盖英宗卽濮王所生子。而承統之後。於屬爲姪。則濮王爲英宗之伯父。劉玶卽珙之同生弟。而出繼之後爲其從弟。則劉子羽爲玶之伯父。是以。周公喪服。朱子家禮。言爲人後者爲其父母服。皆云不杖朞者。以叔姪爲斷故耳。然則殯後期服。禮無不可禫之義。况葬後尤無所碍者耶。雖曰期服之外又有心喪一節。若論其服色則不過黑笠黑帶而已。此何妨於行吉之祭耶。淺見禫日行祀。以存所後畢喪之意。還服本生喪服。似或宜。未知如何。

答李仲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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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溪曰。爲人後者。於本生父母之喪。服雖盡。參祭則當隨兄弟而哭。故侄依此行之。至於受吊時。亦隨家侄哭之。而人或非之。此於禮大爲不合耶。量敎是仰。

或問于同春曰。父在母喪。十五月除服。後有來吊者。主人有哭耶無哭耶。答曰。已過禫祀則似無哭泣之節。然若是一家人喪後初見。則情理自當有哭云云。盖出後者。本生父母喪除服後。則與在母喪除服後。同一義例矣。旣曰過禫後似無哭泣之節。則本生父母除服後。雖有來吊者。亦當無哭矣。第念服制雖盡。心喪則猶未盡。吊客爲喪而來。則持心喪者。安得無哭耶。淺見左右受吊哭。似得禮意。

答李叔權道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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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孤哀家伯兄夫妻早歿無後。先人遺命。用兄亡弟及之禮。孤哀等欲遵行。而仲兄及一門諸議。以宗法爲重。必欲立後。兩議未决。幸賜折衷。而雖使立後。伯兄夫妻俱歿。受授無人。勢將上言請之。則遲速未可期。葬時題主贈祭等節。亦當以仲兄姑爲攝行耶。並乞商敎。

凡人家立後。兩邊父母與受俱存。禮曹又復入啓而允下。然後父子之倫始定焉。此禮詳在於大典立後條。論其立法之本意則可謂嚴且密矣。窃觀近來。兩邊父母私自與受。初不立案於禮曹者多有之。此固一時之弊習。不可援而爲例也。今此哀家事則雖有許與之親。而當受者夫妻俱歿。則勢不得不上言以俟禮曹之指揮。而第念上言早晩。今難的知。葬期漸近。則在今之道。惟一依退翁之言。姑以次子主喪主祭。又依曾子問適子死次子祭。稱子不稱孝之文。書於神主旁註。待他日立嫡孫後。告祀堂歸宗改正。似爲得宜。未知如何。大抵兄亡弟及。同宗爲後。均是古禮。然兄亡弟及則兄本嫡長。當處於正龕。而今以不得繼後。故降爲班祔。弟本庶子。不當入祠堂。而今反陞入正龕。於是兄弟之序顚倒。適庶之分壞亂。論以宗法。爲一大變故。此孝子慈孫。雖或有先訓。不敢遽行者也。玄石答人書曰。無適孫而有次子者。當以次子姑使攝主喪祭。以待他日嫡孫立後。而始爲承重奉祀之人。乃不易之義也。斯言亦盡之矣。

玄石書又曰。非長子夫妻俱沒。無同議立後之地者。則第二子無直爲主喪承重之義矣云云。窃覸此老前後書意。長子雖死。若有長婦則竢後立祠。夫婦俱沒則次子承重。亦一義。故爲兩說如此耶。淺見次喪人姑依退溪訓施行。而上言更加商量而處之。

答李仲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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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後子之於本生父母喪。凡干禮節。截然不同。故書札題面。亦改䟽爲狀矣。近有人或謂之不當。此言如何。

周公言本生父母喪服。有不杖期之文。程朱論本生稱號。亦有伯父母之說。此如天地定位。不可得以變易者也。若知此義之所存。雖改䟽爲狀。似不以爲非也。

答金直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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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有人有獨子獨孫。而承四代先祀矣。獨子早沒。獨孫繼夭。素無期功之親。無可爲後。欲爲孫婦立後。以軆重宗繼統之義。則遠近宗族間。鮮有曾孫可爲後者。故不得已上聞。取宗中踈遠者。爲子婦立後。以爲奉祀之地。以常經通誼言之。則亡孫之後。終不可絶。或者以爲旣以無後告法司立後。則爲其後者。無作支子之義云。未知此說如何。

或者所謂旣以無後告法司立後。則爲其後者。無作支子之義者。似爲得正。

且養孫長於亡孫九歲。以年之長幼言之。則養孫似當爲兄爲宗。以爲子先後歸重。則亡孫之爲兄爲宗無疑。未知如何。

旣告法司爲後。年歲又長九歲。則爲子先後。不必歸重。當以養子爲兄爲宗。恐無疑。

且甲生時遭子婦喪。使養孫服養母喪三年。而於養孫亡孫。兄弟之別無定論。而奉先承家則屬托於養孫。恒言慰解亡孫婦則曰。以養孫之子當爲汝後。服纔闋。甲以天年終。丙一依父沒代喪之制。服養祖父斬衰。生孫婦亦服代衰。及乎葬日題主時。或謂當以丙旁題。或謂當以丙之子爲生孫之子而旁題。禮訟紛然。遂廢不題。丙謂旣非宗孫而不題奉祀。則支孫無代喪之禮。已服之衰。似當還除。或以爲大夫之喪不可無主。據古人攝主之義。服喪主祭。恐或不害於禮義。二說未知如何。

按。漢之諸葛武侯。宋之胡文定公。我仁祖朝崔遲川。初以無子故立姪子爲後。異日己子出焉。皆以所後子爲長。盖所後子初雖他子。旣以上命爲後。則與己出無別故耳。當其養孫爲後之時。亡孫無子。門中又無可以爲後者。不以亡子之後爲定。則祖祀將絶。故不得已上聞朝家。允許判下之後。則此卽無孫有孫矣。諸葛武侯以下三故事在焉。此外難容他議。至於亡孫妻。亦服祖斬。又以養孫之子立後於亡孫。而欲爲承重。揆以禮意。似無是理。未知如何。

答洪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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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所後祖母喪承重。而又遭本生親喪。無他兄弟。故不肖主其喪。殯後値前喪練祭。若遵雜記昆弟死旣殯而祭之文。則練祥當行。而喪非昆弟。於情不安。若遵栗谷葬前準禮廢祭之文。則心制旣非齊斬。練祥又異忌墓。似不可廢闕。故欲以單獻畧設無祀行之。此於禮意如何。

凡論禮。必先講明大綱。然後其間節目。又可推而行之也。出後子於本生父母。當爲姪子。本生父母於出後子。當爲伯父母。這便是大綱。於此明卞則其間許多疑節。皆自有下落處也。盖濮王當爲英宗之伯父。英宗當爲濮王之姪子者。卽程子之論也。劉玶爲劉珙之從弟。劉子羽爲玶之伯父者。卽朱子之意也。喪服出後子於本父母。降三年而爲不杖期。則其爲伯爲姪之義。卽周公之遺旨也。至程朱子。益復闡明經旨。以叔姪之義。明白立說。以垂後世。此卽千古不易之禮典也。今出後而遭喪承重。又遭本親之喪。則前喪練祭。當行於後喪殯後。雜記兄弟死旣殯之文。雖不可比論。服則均是期制之例。亦不可旁照耶。禮殯在同宮則雖臣妾之喪。葬而後祭。今殯不同宮則尤無嫌碍之端矣。凡祭畧設而不讀祝。則不成正祭矣。不成正祭而行練。禮意不安。必讀祝三獻。備祭如禮而後方可行練也。又按。家禮易服條曰。妻子皆去冠及上服。被髮徒跣。爲人後爲本生父母及女子已嫁者。皆不被髮徒跣。觀此家禮之意。在家與出繼。初喪禮節。逈然不同。據此則爲本生服期者。豈不奠獻於所後祖妣之練祀耶。來書所謂方在初喪。且間期功。則親自奠獻。亦所不安者。誠不知謂何說也。

題主則似當曰顯從父某官府君。旁註則似當曰從子某奉祀。問解姜月塘問。出繼者於本生父母之喪。不得已主祀。則祝辭屬稱。何以書之。答曰。當依程子朱子之言。以顯伯叔父稱之。而自稱從子。又按退溪禮說。鄭汝仁問。今遭本生母喪。祔祭崑壽。當以宗子主之。於本母前曰從姪從叔母云云。極爲未安如何。退溪答曰。祔祭稱謂。雖極未安。舍此無他道理。只得如是。據此則本生神主。書以從父從子。有何不可耶。家禮大功章曰。爲夫伯叔父母也。其下卽繼之曰。夫爲人後者。其妻爲本生舅姑也。由是見之。出繼子之婦。爲本生喪服大功者。用姪婦服伯叔父母之服也。是以。勉齋之圖式。丘氏之儀節。寒崗之沿革圖。沙溪之備要及家禮輯覽圖。皆遵家禮大功之制。則所後子。旣爲姪子於本生。故所後子婦。亦服本生姪婦之服。自是次第件事耳。獨於神主。書以從父從子爲不可者。抑何据耶。

又按。喪服經文。爲人後者爲其父母報服。在於孫服之下。其深抑之意。槩可知矣。是以。喪服䟽曰。欲其厚於所後。薄於本生。抑之故在孫後云者。亦此意也。盖出繼之義。雖重於所後。生我之恩。當盡於本生。故旣降服不杖期。又稱以伯叔父母。而聖賢亦復別立心喪之文。使繼後子居喪無異於在家兄弟。其哭泣之哀。顔色之慽。居處飮食之節。罔或以出繼故有間。則其降殺於本生者。不過服制與稱謂二事而已。而又於伯叔父母稱謂。不欲顯題於神主。則其於周公程朱厚於所後之意。有所深碍。幸於此更加反復如何。書後。又考續疑禮問解。同春問。澤之令公所後喪將練。而遭所生喪。或謂所生初喪。行練未安。第以父母之喪將祭。而昆弟死。旣殯而祭等語。參祥練祭。似不可退如何。愼齋答曰。所生之恩固重。而已降爲期服。似不可以私情而廢當祭之祭。雖曰遭喪未久。情所未忍。而其間亦無別㨾可行節目。今難徑情創改。奈何。此一欵。實爲來書之的証明据。不待他說。而自可依此施行。故並此謄呈。

答民秀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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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爲人後者遭本生親喪。則人之慰書與其答䟽。皆稱伯叔父母。卽玄石之論也。若使玄石當今日事。則神主必書伯父。旁註必書從子無疑矣。來書禮雖如此。古今有異云者。極涉不當。出後子之於本生父母。初則父母。後則叔侄。此禮於人倫所係甚重。卽亘古亘今。一例無變。豈以古今有異爲言耶。以斬齊三年之服。降爲不杖期。則服其伯叔父母之服。已極明白。以從夫齊斬之服降大功。見家禮大功章則服其夫之伯叔父母服。亦甚無疑。獨於神主。唯難以伯叔父書之者。抑何故耶。曾前人或問此禮。則淺見亦以伯叔父母爲不安。故以本生父本生母出繼子。題主之意答之矣。到今反復思之。不書伯叔父母。殊非厚於出繼之義。故不得已復從程朱說。始知古人之必以伯叔言之者。深有其意也。但今此本生之親。自是無後之人。旣書伯叔父之後。當祔祖廟。旣祔祖廟之後則以不得爲四代祭祀。有所爲難。此則亦有變通者矣。他日出繼子身後。則當以祖禰承重之適。入處祖廟正龕。然則本生子入於正龕。本生父母處於祔位。其在事理禮意。俱有深碍。當此之際。本生父不可不出奉於別室祭之。而子入父出。擧措乖常。今此葬後。本生神主不入祖廟。直爲奉安於別室。則自無出入不便之端。雖書伯父。亦不妨於四代行祭。若論其稱謂則今稱伯父。後又稱伯祖父。後又稱伯曾祖父。後又稱伯高祖。如此則自無所妨否。但四代祭祀。卽本宗子孫奉高祖之禮節。出繼子孫亦用此禮於本生親。則無所區別。而豈不欠禮耶。然本生無後。出繼子奉祀。則必用祭四代之例。俗䂓今難猝變。亦可嘅也。

答權德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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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叔侄爲亞婿。而厥叔以宗孫無後。厥姪之外。同宗無可爲後者。勢不得不以姪爲後。其妻兄弟爲姑婦。似有傷於人倫。何以處之耶。

宗法有君臣之義。且不以厥姪爲後。則大宗將絶嗣。兄弟之爲姑婦。雖妨人倫。恐不可以此爲拘也。然此卽變禮之大者。或上言。或呈禮曹。待處分擧行。尤似完備。曾聞吳學士達濟祖父之行有此禮。果爾則此當爲前例。亦可問之也。尹明齋答羅顯道書曰。宗嗣不可絶。他無可後者。則娣妹爲姑婦之嫌。似不得避婦人從夫之義。來敎似無疑矣。

答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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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記曰。生不及祖父母諸父昆弟。而父稅喪。己則否。通典北齊張亮曰。生不及者。己未生之前已沒矣。乖隔斷絶。父始奉諱居服。而己則否者。盖以生存異代。後代之孫。不復追服先代之親耳。小記又曰。爲殤後者。以其服服之。孔䟽曰。惟爲後之後。如有母亡而猶在三年之內。則宜接其餘服。不可以吉居凶。小記及䟽說。或不復追服。或接其餘服者。不責人以非時之恩故也。通典荀伯子曰。立後晩。與聞喪晩異。在練則練。在綅則綅。不宜以出後之日爲制服之始云者。亦出於小記䟽說之義矣。據此數條則所後父母喪三年內出後者。似當只服爲後之餘月矣。又按。晉元帝制小功緦麻。或垂竟聞。宜全服。不得服其殘月。賀循曰。不稅者。喪月都竟。乃聞喪者耳。若在服內則自全五月。或者引此。以爲雖在緦小恩輕者。而聞喪在於服內。則尙服其全服。况以父子之恩。只服餘月而止耶。此則不然。緦小功。初是應爲全服之服。聞喪雖晩。全服月數。固有據矣。至於練後所後子。爲後之後。始責以人子之禮。未爲後前喪服。似不可追議。故荀伯子所謂立後晩。與聞喪晩有異者。亦有所據也。然沙溪從司馬操之言。以全服三年爲定。此出於從厚之意。後人亦難輕改。更詳之。

與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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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按。儀禮喪服出妻之子爲母條。傳曰。出妻之子爲父後者。則爲出母無服。又曰與尊者爲一軆。不敢服其私親也。朱子答何叔京書。其意盖据右傳文曰。子上若是子思嫡長子。自合用此禮。而子思却不如此說。此則可疑。盖喪服長子條傳曰。正軆于上。䟽曰。以其父祖嫡嫡相承於上。己又是適承之於後。故云正軆於上。夫正軆。指長子也。於上。指父祖己也。䟽盖曰。長子正軆於父祖己云矣。朱子之意。似以爲子上若是子思之適長子。卽正軆于上。不服出母也。盖正軆與一軆。無甚有別。而與尊者尊者卽父祖己一軆者。旣不服出母。則正軆于上者。上卽尊者獨可以服出母乎。金華應氏曰。出婦得罪於宗廟云云。長子旣爲正軆於父祖。而服其得罪於父祖之出母。則其於禮意。豈不違悖耶。是以朱子不以子思之在否爲拘。而惟以子上之適長爲言者。意有在矣。大賢据傳論禮之旨。更無所疑矣。但妾子之爲母。則與適長之不服。禮有不同。故前日盛說曰。朱子只論子上於子思在而不喪出母。未甞爲論及庶子之爲父後者。今日卞論。專是此條。則只就本䟽以父死子承後爲斷。無容他議者。亦有所執。而第淺見疑難之意。前日已陳其槩矣。盖妾子之升適爲後也。告宗廟祖禰之位矣。旣告祖廟。又已陞適則本生妾母。於陞適子。終未免爲私親。服私親如常禮而少無壓屈之義。則與未陞適未爲後之他妾子無別。此所深疑。朴諮議尙甫曰。凡子之爲後於父。卽在父之生時而已。然非於父死之日始爲之後也。此言誠然。爲父後。義有二義。無論適子妾子。父沒承重則其爲後。一也。周有立適之法。所謂立適者。取諸子中最長者。立爲適子是也。旣曰立適則父雖在而爲後矣。至於繼後子之有啓下公文。承適妾子之告宗廟祖禰。則父雖在而爲後矣。此亦其一也。据此無論父之存沒。爲父後。本無分別之可論也。盖旣曰父生時爲父後。則當與父有一軆之義矣。旣與父有一軆之義。則服本生母而不用私親之制。於禮豈不爲碍耶。小記中又有可論者。故亦書上。並加商量。

小記曰。爲父後者。爲出母無服也者。喪者不祭故也。禮記大全練註曰。盖居喪者不祭。爲父後者不喪出母。重宗祀也。其下小註金華應氏曰。祭吉禮也。喪凶事也。凶服不可以行吉禮。子無絶母之理。而爲父後則有祭祀之責。以宗廟爲重。故寧奪母慈而不敢廢祖父之祀。

愚按。見此小記大旨。爲父後而爲出母無服者。喪者不祭。故爲祖父之祀而不服出母也。据此則父沒。已承統之子當主祭。故以祭言矣。父在。未承統之子謂主祭。而亦以祭言乎。据此則不服出母。似爲可疑。然特牲饋食禮曰。嗣擧奠盥入。北面再拜稽首。鄭註曰。嗣。主人將爲後者。擧猶飮也。使嗣子飮奠者。將傳重累之者。賈䟽曰。云嗣主人將爲後者。不言適而言將爲後者。欲見無長適。立庶子及同宗爲後皆是。故泛言將爲後也。云擧。猶飮也者。非謂訓擧爲飮。直是嗣子擧而飮之耳。云將傳重累之者。將使爲嗣。牽累崇敬承重祭祀之事。是以使飮之而獻也云云。宗廟饋食時。嗣擧奠主佐食。設豆塩之禮。以是見之。父在雖未承統。若是爲後之人。亦有宗廟祭祀之禮。服其母喪則又廢宗廟當行之祭矣。小記所謂喪者不祭故也者。專指父沒承統主祭之子。而古人言近而指遠。雖父在。未承統之子。据其嗣擧奠一欵。而亦包言其中耶。雖不包言。當爲一義而不服母耶。然旣無不服之明文。則亦當服之乎。服之則其所掣肘。如上所陳。未知如何。淺見守前說之外。更無他意。雖在高明精思指敎。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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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䟽父沒爲後。及朱子父在亦爲後。兩論誠難取舍。以犯汰譏。於便覽本條。欲兩存其說以俟來者。未知門下更以爲如何耶。

妾子之陞適爲後。出繼子之呈禮曹爲後。父在則皆是父在時爲後。何可謂父在則不爲後而父沒始爲後耶。無論父在父沒。皆謂之爲後。此則曉然更無可疑。但父在爲後則只自爲後而已。故其義較輕。父沒爲後則承統而主祀。故其義較重。爲後雖同。此有輕重之分也。是以。陞適妾子。父在亦爲父後。而宗廟大祭。又行嗣擧奠之禮。若於母喪而便服杖期。則與未陞適未爲後之他妾子。少無所異。此於禮意。深有所碍。不可不致詳處也。若夫適長子。尤有異於此者。喪服。父爲長子傳文曰。正軆於上。母爲長子說。䟽曰。父母爲長子。本爲先祖之正軆。傳䟽之意。盖言父雖在。長子卽先祖之正軆。然則所謂正軆長子。不待父沒。與先祖亦爲一軆可知也。又按。喪服出妻之子條傳文曰。與尊者爲一軆。不敢服私親也。夫子上旣是孔門之適長子。爲其先祖之正軆。則與先祖獨不爲一軆乎。朱子論子上不服出母一欵。不言子思之在否。先言子上之適長子者。似出於此也。由是見之。子思在。子上爲父後。而以正軆之子。不服出母。已不當致疑。惟是妾子。父在雖爲父後。父未沒統未承之前。旣無長子先祖之正軆。亦無與尊者一軆之可言。不服母之期杖。似未安。但承適爲後之後。則妾母當爲私親。服杖期亦未安。此一欵終有所未曉。而淺見主於不服。便覽備論此意入錄。俾後之見者。有所裁擇似宜矣。

答崔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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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間昨遭姪婦喪。是亡嫂承重孫之母也。亡嫂初朞未過。遽有此喪。初朞在今旬間。練事則當俟新喪葬後擇日行祭。而家姪有出繼者。降服不杖期。似當於初忌日。略設酒果而行變除。盖期服異於三年。不當延至於新喪退行之練。以朱子說考之。親喪先滿者先除。後滿者後除。今欲倣此而行之。未知如何。長子後滿而支子先滿。則練祥退行。而支子則不待祭而變除。此可傍照。商量見敎。

先滿者先除。旣有朱子明文則雖是支子之先滿者。不待退行之練祥。固當除之。况出繼而服期之子耶。來示誠得之也。但出繼子初雖子。實則不杖期服人。其除服。設酒果於几筵。似未安。只哭除。未知如何。

答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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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弟以繼高祖之宗。而先叔父過房。今喪其長子。方制斬衰之服矣。或云禮有養他子爲後者不服斬之文。祖禰以下有繼後。則非適適相承。長子服不當斬。向者金禮山榦初服斬。後以玄石之議。變服爲期云。倉卒考據未易。成服在明朝。未知非適適相承者長子死不當服斬云者。有明文出何傳記耶。抑以爲後子不能服斬之文。泝而施之。亦合禮意否。伏乞明敎。

非適適相承者。長子死。不當服斬云者。傳記無他可據。而喪服長子條。賈䟽曰。以其父祖適適相承於上。己又是適承於後。故正軆於上。盖䟽旣曰父與祖適適相承。己又適承於後。則以其所言之文字見之。必待父祖己三世皆以適長相承。然後爲長子當服三年。如其不然。而父祖己三世中。或以次子承統。或以傍親爲後。則非賈䟽適適相承之義。故長子雖死。似當不服三年也。玄石以爲父祖己三世皆以適長相承者。爲長子服斬。盖以賈䟽爲據也。向者金禮山榦喪子時。亦用玄石之說。只服期年。禮山非適長。卽繼後子故耳。頃年。與玄石論䟽此段。而曰傳文正軆於上之上字。指父祖己也。正軆於上之正軆字。指長子也。傳意盖曰長子爲正軆正軆如言正適正統於父祖己云耳。何甞有三世皆正軆之意耶。夫䟽釋傳文之辭。傳文所無之義。賈氏乃言之耶。淺見則適適相承云者。非謂父祖己三世皆以正軆適長相承。歷數三世之際。禮言常而不言變。故爲說雖或如此。乃其主意則似在三世之相承。不在三世之適長也。小記註庾氏曰。用恩則父重。用義則祖重。父之與祖。各有一重。至己承二重而爲長子斬云云。禮意必待父祖己皆以適長相承。方可爲長子斬。則庾氏何以只言己承父祖之二重。而終不言父祖己之適承耶。其時講質之言。雖未能盡記。大旨則如此。玄石答曰。君言亦似有執。當更商量也。厥後因李同甫聞尤齋之言。爲長子三年者。只求己之承二重而已。父祖己三世適承。不必爲拘云矣。

玄石此論。發源於庚子國禮時。其時玄石。以爲賈䟽適適相承。以其父祖己三世皆第一適長子相承而言。國服之不當三年。據此可證。然尤齋,同春前後收議。皆不以此擧論。則兩丈之見。異於玄石。可知也。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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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本生喪未小祥。又遭所後父喪。奔喪之際。已過小祥。而不卽除於成服之翌日。則某日除服。似嫌無端。於此月之朔。服其服設位哭除。未知如何。

本生喪。不卽除於所後喪成服之翌日。則除之於某日。恐無不可。若必待次月之朔。則此卽十四月而除之。過於周期。似爲未安。

師門答三年內立後子几筵撤去之問曰。旣追服三年。而若撤几筵。則是追服三年之內。都無事也。恐不可撤去。按喪期已盡之神主。爲其追服而不卽入廟。久奉靈座。亦近瀆慢。愚意本喪畢後。奉主入廟。當於靈座故處。仍設虛位。限其追制之盡。憑行拜哭之禮。則三年內不可謂都無事也。若練祥禫計朔除服之時。告辭出主而行之。人情神道。兩合便宜。乞賜證敎。

三年內。爲後子二祥退行。則几筵過期不撤之未安。誠如來說。但禮几筵入廟。在於大祥之日。追制之祥。亦再周而方行。至於本祥日則不過爲忌日例矣。追制未祥之前。更無祥日入廟之路矣。淺見以爲爲後子只服未盡之喪日。而小大祥亦行於本喪之日。則几筵似無過三年不撤之弊。而其在生人之道。亦無未安之意矣。然沙溪引通典兩說。取舍之論。擧世今方遵行。後人誠不敢開口於其間也。

答李同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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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爲人後則其妻爲本生舅姑服。家禮在於大功條。備要亦同。而續問解。問者引退溪說大功太不近情。從厚服期。而欲申心喪三年則不敢云者。質其如何。愼齋答以自宋朝婦從其夫服。齊斬則降三年。當服期矣。信如此答則家禮,備要。又何故如許。幸明敎之。

夫爲人後則其妻爲本生舅姑服大功。未知今世俗所行果如何也。而今以淺見言之。退翁所謂大功太不近情。從厚服期。愼老所謂降三年當服期。皆似可疑也。按喪服。爲人後者爲其父母報䟽末端曰。先師朱文公。親書藁草本下云。今按熊氏則云夫爲本生父母期。故其妻降一等服大功。是從夫而服。假令夫之伯叔。在他國而死。其婦雖不識。豈不從夫服也。朱子旣據熊氏之論。以斥賀義。又引伯叔之說。以證必服。則家禮爲本生父母。子服期。妻服大功者。似據姪與姪妻之義耳。且以本生父稱以伯父。卽伊川之定論。問解又曰。朱子代劉玶述玶之兄珙行狀。末端曰。從弟玶謹狀。盖珙與玶。同是子羽之子。而玶出後子羽之弟子翬。故朱子以從弟稱之。然則玶之於子羽。當爲從子。而玶妻之於子羽。亦爲從子之婦。可以一貫而無疑矣。家禮斷以大功者。與藁本親書之文。劉珙行狀之意。同一義例也。若以太不近情。從厚服期。則姪婦爲伯叔服期。於禮無文。論以姪服之大軆。爲碍非細。恨不以是奉質于退翁也。又家禮三年義服條曰。婦爲舅姑也。夫爲人後則妻從服也。此一欵。朱子從宋制載於家禮者也。降三年則當服期之義。亦從宋制。豈不致察耶。然不言期服而必言大功者。論姪婦之服。自不得不如此耳。初非主於古禮。自期降爲大功而然也。

家禮成服條曰。凡男爲人後。女適人者。爲其私親降一等。以此見之。斬衰條出繼子婦。爲本生舅姑降一等而服期。當如退,愼兩老之說矣。然以姪婦服爲定。則當再降服大功。似無可疑。果爾則爲其私親降一等云者。自是泛說。非並指出繼子婦服本生舅姑。用姪婦之服。可知也。然論其本服則自是斬齊三年。九月除服之後。似當與夫一軆心喪以終三年。亦不可已矣。

答羅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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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夢先生家。旣已改定繼後。將以罷養改定之由。及改題主祀之名告之。未知吾將主告耶。改題事。所定繼後者自告耶。改題主時。粉面盡改以書耶。今日所定者。只是兄弟。故只改一字。以此盡改粉面重大。何以定之耶。並須詳量以示也。將欲告事。祝辭亦望書示。

守夢奉祀改定事。本宗無主張之人。兄旣擔當周旋。則到今告廟。兄亦主之。事理當然。至於改題主事。繼後奉祀者。似當自告。而改題時粉面。亦不必盡洗以書也。告辭則妄以淺見書送。刪潤以用如何。

答羅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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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號幾年歲次干支幾月干支朔幾日干支。外曾孫羅某等。敢昭告于顯外曾祖考某官府君。顯外曾祖妣某封某氏。以下諸位亦列書繼後曾孫某。性行不美。宗事多闕。筵臣上達。特命罷養。今年某月某日。該曹以族曾孫前縣監某改定奉祀。已爲判下。不幸之中。天恩感幸。謹以酒果。用伸虔告謹告。

改題主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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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號年月日如前。孝曾孫前縣監某。敢照告于曾祖考某官府君。曾祖妣某封某氏。以下諸位亦列書今因朝令。猥當宗事。奉祀旣易。禮當改題。謹以酒果。用伸虔告謹告。

前敎爲人後者。爲本生外三寸無服之說。終所未曉。家禮曰。爲人後者。爲其私親降一等。外三寸獨非私親。而亦非自小功而降耶。如曰雖服緦。終有二本之嫌云。則本宗諸親皆降一等。而未有二本之嫌。豈於外黨降一等。而獨有嫌耶。外祖與外三寸。俱降服緦。更無可疑矣。盖古禮則非但不言外三寸。雖外祖亦無言說處。惟備要外黨圖。只言外祖緦。而不言外三寸緦者。不過出於今制。故與家禮降一等之說。未免逕庭。亦不可從矣。未知盛旨以爲如何。

答尙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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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者。姨弟李道淳病不起。慘痛何達。渠出後於其叔。禮出後則雖外親無二統。一例降服。報服之義。彼此宜同。降侄服本緦。今當降而無服。而此無明文。果如何。

鄭註旣曰雖外親無二統。則以所後之外親爲主。而本生之外親則當降無疑。李生出繼於其叔。則君以本生服緦之外親。降而無服。自在不言中。有何別樣可據之明文乎。

答李士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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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姪匡運。以出後子遭本生親喪。當所後家祖先忌祀。未知其禮。窃念出後子於本生親葬前。揆以情禮。不可違離殯側。所後祖先忌祀。似當姑廢。而及至葬後則所重有在。似將往來所後家。管攝宗事。若然則與他朞服人葬後祭先之禮。似無異同。時祭則雖葬後廢之。忌祀則祝文稱孝孫。以蔽陽子布直領。備三獻禮。如儀行之。至於朔參俗節。亦躬自將事。而不可以喪中使子弟代行禮處之。未知如何。

所論甚精當。令人欽歎。但時祭一欵。似當有商量者焉。故略陳淺見。㥧細思回示。

喪服不杖朞章曰。爲人後者爲其父母報。賈䟽曰。此謂其子後人。反來爲父母者。欲其厚於所後。薄於本親。抑之故次在孫後也。若然。旣爲本生不降斬。至禫杖章者。亦是深抑厚於大宗也。言報者。旣深抑之。使同本䟽往來相報之法也。

按。凡人子爲父母斬齊三年。禮也。而出而爲人後者。則其服旣降不杖朞矣。其次又在孫服後矣。其厚於所後而深抑本親之意。不啻曉然矣。夫四時之祭。祭之大者也。宗廟重事。豈有踰於此者耶。以其本親之私喪。久廢所後之大祭。則其在厚抑之道。豈不失其輕重之分耶。此正深思而致詳處也。

朱子答范伯崇書曰。喪三年不祭。但古人居喪。衰麻之衣。不釋於身。哭泣之聲。不絶於口。其出入居處言語飮食。皆與平日絶異。故宗廟之祭雖廢。而幽明之間。兩無憾焉。今人居喪。與古人異。卒哭之後。遂墨其衰。凡出入居處言語飮食。與平日之所爲。皆不廢也。而獨廢此一事。恐亦有所未安。卒哭之前。不得已準禮且廢。卒哭之後。可以略倣左傳杜註之說。遇四時祭日。以衰服特祀於几筵。用墨衰常祀於家廟。可也。又答曾光祖曰。家間頃年居喪。於四時正祭則不感擧。而俗節薦享則以墨衰行之。又答王子合書曰。家祭一節。熹頃居喪不曾行。但至時節。略具飯食。墨衰入廟。酌酒瞻拜而已。以是見之。祠堂節祀之外。未甞以墨衰擧其盛祭。可知矣。然與答范伯崇書。未免逕庭。兩書之先後及定論與否。今不可考矣。

宋龜峯答栗谷曰。生布巾衣。極凶之制也。時祭極重之吉禮。以凶接吉。古無其禮。朱子以墨衰行禮者。是不忍以凶而接神明也。先賢處置。甚有曲折。伏望深思。

按。栗谷據朱子答范伯崇書。三年葬後。以俗制喪服欲行時祀於祖廟者。乃其初見。而要訣喪服中行祭儀。無行時祭之文。則其從龜峯之言而刪改也明矣。然墨衰之制。俗制喪服。本非依據禮經之服。則朱子栗谷。非不知以是行祀終涉苟簡。而猶有此所云者。雖在父母之喪。三年廢祖先正祭。心有所不安故耳。况所後子以本親期喪。廢其所後祖禰之正祭。尤豈不未安耶。夫所後子當本親之喪。其持喪處身。與本生兄弟。寧有不同之可議者耶。惟其喪服一節。只至不杖期而止。故以所後子服言之。則旣是伯叔之屬。以所後祠堂言之。則又是旁親之喪。因此廢祭。禮有所不敢也。大抵所後子期服。雖與他期服有別。亦不可與本生兄弟服相混。故略以期義推之。承衰則不用中衣而用五升布直領。不杖期衰服。用五升布。故從此意。斂髮則用布網巾。而出入着蔽陽子。爲此降等之制。以示有異於兄弟者。卽禮之當然。而窃覸今世服本親之喪。衰服之外。其方笠深衣等物。與其服三年者。混爲一色。更無差別。此徒知本親之恩深。而不察所後之義重。自不免過越之謬制。終損其厚抑之大義也。雖然。喪服之過制。猶是第二件事耳。至於所後廟祭。當行而不行。則其有違悖於厚抑。亦復如何耶。於此惟當一用正軆之大軆。以服其伯叔父期服例斷之。又據要訣所謂期服中時祭。當以玄冠素衣黑帶行之之說。冠則淡墨蔽陽子。帶則淡黑布帶。衣則練五升布直領。以行四時正祭。更無三年廢祭之弊。則庶或近於酌古通今之義。而亦不悖乎周公降殺之意。未知如何。

下敎出後子持本生親之服。喪服降殺之禮。所後家祭祀之節。仰悉多少。所敎五升布直領承衰云云。今始有聞。未知有前輩提論處耶。且本生之服雖降殺。葬前則似不可梳洗着布網巾。若葬後始着則三年斬齊之喪。亦有祔祭時布網巾之文。與本生兄弟同時着網巾。雖無降殺之本意。成服時着網巾。亦似駭俗。未知如何。

喪服圖式。男子受練服圖曰。練中衣。喪禮備要曰。中衣。卽古深衣制。所以承衰者。以練字看之。則古者承衰之深衣。用以生布。及至小祥。練而着之。近來中單衣。未知出於何禮。而亦通爲承衰之衣。則與古之中衣。同名而異制也。然而俱爲應服三年者之所着則一也。所後子爲本生喪。外着不杖期之服。內着三年喪之中衣。則表裡輕重之別。得無可疑者耶。若直領。無論服之輕重。所可通用。以五升布。又用於不杖期喪服。則以五升作直領。以代承衰之服。則亦所以別於三年喪之中衣也。古時深衣。爲承衰之中衣。則今以直領爲中衣。亦無甚違禮。然先儒所論。旣不及此。謬左之見。又難准信。則哀之疑之也亦宜矣。所後子成服網巾。雖古無其文。家禮易服條曰。妻子婦妾。皆去冠被髮徒跣。又曰。爲人後者。爲本生父母及女子已嫁者。皆不被髮徒跣。旣曰被髮則其成服。似有不着之義矣。旣曰不被髮則其成服。似有當着之義矣。被髮不被髮。顯有差等。而若使成服。同然不着。則無乃失於不被髮之本意耶。使所後子自成服時始着之。諸兄弟自祔祭時始着之。則其所着者雖同。而着時早晩自別。其於降殺之意。不患無別也。

本生喪雖是不杖期。旣許申心喪則與他期服自不同。父母喪三年之內。祖先忌祀。亦不能躬自行事。使輕服者行之。只一獻不讀祝。而至於本生親喪。當所後祖先忌祀。則厭屈不敢伸私喪。以蔽陽子布直領白小帶。躬行三獻之禮。而讀祝如禮。亦可見輕重之截然。本生喪期年內。廢所後家廟正祭。雖似未安。姑俟服除後行之。恐或得宜。且所敎淡黑蔽陽子淡黑布帶。似難卒行。昔者尹童土問愼獨齋。以本生服中告廟服色。則答以黲布白衣爲未安。而以喪巾布深衣爲得當。先儒之意。亦可知矣。

來說曰。本生親喪。雖是不杖期。旣許申心喪則與他期自不同。此說誠然。然以申心喪之義言之。雖如此。以存厚抑之服言之。與他期無異。毋論心喪與否。以期爲斷之外。恐無他義。是以。三年服重。無借吉正祭之文。期年服輕。有玄冠行祀之例。今爲本生之期喪。終廢所後之正祭。則其於厚抑之意。未知如何耶。若夫鄙所謂淡黑服色。初非據墨衰而言。實出要訣中喪服之儀也。盖要訣三年喪服條。言忌祀與節祀。期以下喪服條。言正祭時黑服。今此爲本生心喪之期。將隷於三年乎。抑隷於期年乎。如曰雖心喪。自是不杖期。當隷於期服。則要訣所謂期大功葬後。當祭如平時。此期字。自然包得本生之期矣。若爾則葬後當行正祭矣。祭時當着黑冠帶矣。鄙書中黑布帶黑蔽陽子。亦不無所據耶。近看玄石答朴士元書。士元卽所後子。故在本生喪中。問所後廟行祭之服色。曰夫居喪。乃墨衰入廟。何哉。誠以祖先之軆重而父母之服輕。故爲此權借不得已之制。今居本生喪者。視繼後之祭。亦猶父母之先祖。則明齋所謂黑布笠,素帶。無所不可。但愚意黃草笠,白布直領,淡黑布帶似可。又曰。白衣黑帶。固爲要訣服中行祀之儀也。以此論之。服本生期喪者。以黑冠帶出入所後之廟。在玄石,明齋兩賢所已言者。愼齋答尹童土書。雖如來示。喪巾深衣。卽本生親喪之喪服。以私親喪服。行祀於所後之祖禰者。恐失事禮。此則殊非淺料之所及也。童土所云黲巾白衣。爲其降殺凶服。主意本非不好。而但黲巾終涉殊常。恐未爲得當之歸也。大抵所後廟服色。以先正諸說。參以淺見論之。則冠則淡黑蔽陽子或黃草笠。帶則淡黑布帶。俱無不可。衣則雖以素衣白衣爲言。用素與白。皆似未安。惟當以喪服期年條五升布之義處之。用半練五升布爲直領。則有所歸重於所後之地。亦不全抑於本生之家。其在禮意。似不有碍。未知哀見以爲如何。

答李士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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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出後子本生喪期除之後。心制中月朔之哭。明齋云若在所後侍下則否。盛敎云就僻處設位而哭。妄意父在母喪。期後無門內之哭。盖以壓屈也。今在所後侍下。設位而哭之門內。雖曰僻處。恐或未安。如何。

所後子本生期後心喪中。雖曰僻處設位望哭。不無有碍於所後侍下。來示似合情理。

答黃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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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人後者。於本生父母之喪。與本生兄弟祭時及受吊時。不爲序立。亦有禮文所論。而雖三年之後。每於行祀之列。亦不可序立耶。

過祀及受吊時。則在於本生兄弟行之末而稍後。以示不敢同行之意。盖出後子於本生父母。以姪子例施行。故亦不可用兄弟次第序立之䂓耳。

答尹一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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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子家不幸。伯兄早歿無後。仲兄又死而只有一子。孤子等未能育。尙未立伯兄後。而遽遭大喪。禮宜先立喪主。若以仲兄之子。繼伯兄後爲喪主。則事勢便當。但獨子爲人後。雖有伊川說。盖國法所不許。又仲嫂以死不許。亦先人遺意然。故亦不敢強。又宜取同宗子爲伯兄後。而先人有血孫。而使踈屬爲後。情理有所不忍。含殮之時。尙未有定。不得已明佐權行含禮。諸議又皆謂明佐當爲攝主。題主時。旁註不稱孝。或不書旁註。以待日後生子。爲伯兄後而歸宗可也。近世名家。亦有行之者云。明佐竊意喪不立主。只稱攝則是與無後同也。先人有不肖子數人。豈可死而便無後也。古人所謂外襄終事。內奉靈席。爲練祥禫祭。可無主之云者。誠至當。此則明佐以死不聽。最後考問解長子無後。次子之子傳重條。此與孤子家事頗相類。又竊意禮經雖以長子爲重。而立喪主。乃初終第一欵事。則爲長子之無後。而喪不立主者。似非禮意。遂禀於季父偏母。以仲兄子鳳羽。傳重爲喪主。成服之日。始制衰以立矣。至今外議未已。至謂無故廢兄立姪。此乃奪宗。孤子等平日未甞講禮。卒當變節。不能審處。致獲罪禮敎。痛恨無及。又有一事難處。伯嫂又欲他日取兄弟之子。或䟽屬爲後。令只奉其夫婦之祭。此則國法有例。而但長子立後之後。則次子之子奉祀終未安。事若至此。則使孤姪據禮還宗似合宜。而或謂旣承重。復還宗亦未安。又未知如何。並乞考禮批敎。

儀禮斬衰三年爲人後者條。傳文曰。何如而可爲之後。同宗則可爲之後。何如而可以爲人後。支子可也。䟽曰。支子可也者。以其他家嫡子當家。當自爲小宗。不得後他。故取支子。支子則取第二以下庶子也。據此而言之。獨子之爲人後。果非儀禮之本意也。然其所謂支子。本指百世不遷大宗之後。則支子支孫。不患於無人。雖不取獨子亦可也。至於繼祖繼禰之小宗。則代數不遠。支子孫不多。若除獨子。無他可以爲後者。則坐視宗事之無托。不思所以善處之道乎。程叔子曰。禮長子雖不得爲人後。若無兄弟。又繼祖之宗絶。亦當繼祖爲後。禮雖不言。可以義起。此卽處變之正論也。其與儀禮必以支子爲後者。語意雖似不同。其實亦當並行而不悖。不當以非正禮爲言也。今仲氏子雖曰獨子。他子他孫中未有可者。則何可以獨子故不後乎。獨子爲後。雖云國法之不許。此似指旁親與遠族而言。豈有不許於祖後之理耶。國法設或不許。祖後必以程子說爲據。方可得正。然觀此來書。自前先意以繼後爲難。則到今違拂。誠有所不安矣。按曾子問曰。若宗子死。告於廟而祭於家。稱名不稱孝。玄石甞引此。以爲長子死而無子。有其弟則是應服三年之人。當依曾子問。書神主顯考。奉祀旁題。不稱孝而稱子云云。惟其不書孝字於旁註。故無奪宗之嫌。惟其應服三年之衆子。故有斬杖與廬。其於外襄終事。內奉靈席。練祥禫祭。俱無欠闕。於情於禮。寧有一毫未盡之意哉。又按。退溪答寒崗之問曰。宗子未立後而已爲攝主之意。當告於攝行之初祭。其後則年月日下。只當云攝祀子云云。夫所謂攝祀。初不是主人或病或幼而使人攝之之謂也。若使宗子死而無後。次子代行祀事。亦是攝也。初無傳得父重之嫌。又無喪同無後之慮。而哀侍斥之以於禮無之。抵死不聽。此則誠爲過矣。至於問解長子無後次子之子傳重云者。似指永移其宗也。若退溪,寒崗所謂長子無後。次子當爲攝祀云者。將以待立其後也。今日哀家。又欲待其立後。則固當以退溪寒崗說爲法。而不當以問解所云爲證也。大接先大夫後事。以仲氏之子爲定。自是正當底道理也。然家間形勢如此。則哀侍姑爲攝祀。以待其立後。亦無不可。而此兩欵。今皆差過。使仲氏子不爲伯氏後而承重服喪。則外議之疑其移宗。無甚爲恠矣。盖哀伯嫂如終不得立後。則伯氏本以宗子。反爲班祔矣。仲氏本以庶子。又將入處正龕矣。如或立後而又不歸宗。則伯氏以正統子。終不入於先大夫祠堂。其在人情禮意。豈不有悖耶。然哀則抵死不欲攝主。仲氏子已爲承重服喪。先大夫遺旨。又復如是。則在今之道。姑待哀嫂立後。更爲改定。亦無違於處變之道。惟在更加商量而行之耳。來書又曰。通典所載。諸人之論。皆以喪無主人爲大段欠。必令次孫爲主服三年。不言待他日立嫡孫後。沙溪之意。亦以爲宜云云。古禮。殷人立次子。周人立嫡孫。雖曰皆是古制。禮必以長嫡爲貴。而我國專以宗法爲主。近來其法益復嚴明。若非宗子宗孫夫婦俱沒之人。必立後以承其統。亦向時諸賢之論所同也。通典所謂令次孫爲主服三年者。或是次孫爲後於宗家。或是祖重移之於次孫。又其已死長子長孫之有妻無妻。都無可考之明白証文。則不可以此斷言其然不然矣。設或通典諸人之議。果是不復立後之意。漢,晉,唐,宋間禮法。雜用殷人兄亡弟及之禮。與我國純用周公宗法粹然一出於正。自不相同。而况通典諸說。或不必如來書之所云者耶。至於沙溪亦以爲宜之言。曾所未聞。無乃指問解中答趙竹陰一欵而言耶。其說曰。我國專用古宗法。長子妻立後。則是無子而有子。當奉祀也。又曰。又反思之。長子妻無子。已移宗於次子。到今立後。必有卞爭之端。未知國法舊例之如何也。上一欵。以宗法爲主。必使長子妻立後奉祀也。下一欵。旣移宗次子而長子妻又復立後。則慮其有爭端而已。若謂之猶爲未定之辭則可也。若謂之亦以爲宜則本非沙溪之意也。來書又曰。長子死無後。而又無可立後者。則雖長子之妻存。而次子傳重。恐不至大悖云云。以宗法之嚴重言之。長子死。無可繼後者。則次子之子。雖是獨子。直繼長子之後。以承祖祀。若次子則或班祔宗廟。或別圖立後而已。不爲祖後。直爲移宗則果是悖禮也。來書又曰。伯嫂他日。雖取踈屬爲子。孤姪必當還宗。而或謂旣承重復還宗。亦未安云云。夫爲人後者爲之子。自是聖人之制。君父之命也。父子之倫已定。以本生父母爲伯叔父母。則與親子無毫髮之殊。如或立後之後。謂之踈屬而待之有異所生。則倫紀錯亂。所關非細。故如宋朝胡安國故事。我朝崔遲川處置。皆得禮之正也。外此則皆非正禮。亦不必擧論。衰伯嫂早晩無論近屬踈屬。果能立後則卽爲歸宗之外。不當更容他議也。且仲氏子今雖服喪。前頭必欲歸宗。則神主旁題。依曾子問禮只書孫字。或依退溪之說。用攝祀字。庶幾不悖於禮意也。但衆孫之服。本是期年。今乃爲祖持重。加服三年之服。而獨於旁題不書孝字。則半上落下。名實相違矣。若又慮此。直書孝字。未歸宗前。無非奪宗之日。此亦不穩。然問解趙竹陰本以衆孫爲祖妣服喪。而題主一欵。無孝字書不書之問。則其直書孝字可知。今亦依此書以孝字。又依沙溪答說。使哀伯嫂立後。歸宗奉祀則似或得宜。而係是變禮。不敢質言。幸加博詢而處之也。

與尹一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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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子之不當爲後於宗家。雖是儀禮之本意。支子孫中無他可爲後者。則何可以獨子之故。坐視宗事之無托。而不思所以變通之道耶。哀家繼後一欵。一依程子之說。當以仲氏子爲後。而先大夫遺意。到今違越。亦甚重難。姑以權宜之道。有所奉禀矣。近日偶見朱子語類論夷,齋之事。而曰看來叔齊雖以父命。終非正理。恐只當立伯夷。曰伯夷終不肯立奈何。曰國有賢大臣。則必請於天子而立之。不問其情願矣。盖父命雖重。宗事亦重。故父之所命。如非其道。則爲其臣子者。亦不敢奉承。不失其當然之正理。卽朱子之正論也。先大夫遺意。初非有固必之志。不過出於家間一時之情勢。不必以此有所深拘。况次孫之中旣無立後之人。仲氏之子。今又不許於繼祖。則其勢自至於以次孫而奪宗祀之地矣。雖曰早晩亦當歸宗。失其正理。亦甚非細。淺見返魂之後。將此曲折。告于靈筵。更以仲氏子繼後於伯氏。而仲氏後事。更觀前頭。從長處之。未爲不可。未知哀意以爲如何。

答尹一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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儀禮傳文及䟽家之說。無論大宗小宗。不許適子爲後。此乃禮之正經也。石渠議。始有大宗不可絶。當絶父以後大宗之議。伊川有繼祖之宗絶。亦當繼祖爲後之說。此盖後賢權宜之論。而非聖人制禮之本意。則固不可謂之正禮也。如來敎所云。則大宗不可以獨子爲後。而小宗則乃可也。此恐不然。夫所謂同宗者。別子之諸子孫。皆以繼別之宗孫。同爲大宗。故其諸孫之相稱也。雖百世亦爲同宗也。無論大宗小宗。己若無子則不計遠近。必取同宗之支子爲後。而適子及獨子則所不論也。雖繼祖之宗。己旣無後。而同堂兄弟又無支子。則不得不取遠兄弟之支子而爲後。此所謂同宗則可爲之後也。據䟽說。適子當家。當自爲小宗。不可以爲人後。則况己無他兄弟。豈可絶禰之宗。使祀事無托也。人情天理。恐必不然。未知如何。

按。喪服爲人後傳文曰。何如而可以爲人後。支子可也者。此主大宗以支子爲後者言之也。然傳文䟽文。只言支子則可。適子則不可。而不言支子中無可爲者則如何。豈其意若使大宗絶祀。則以適子後之。亦可之故耶。經傳兩文之意。若果斷以爲不當。則此乃周公,子夏之禮。所以禁之也。豈程子不察乎此。而乃以己意自爲創說。與周公子夏之旨。有所違悖耶。淺見以爲傳文大綱說。故只言支子。程子詳細說。故乃曰支子無則適子當爲之後。此所以發禮經所未發之義也。通典。漢石渠議曰。大宗無後。族無庶子。己有一適子。當絶父祀以後大宗否。戴聖云大宗不可絶。言適子不爲後者。不得先庶耳。族無庶子則當絶父以後大宗。夫石渠之議。卽西漢諸儒所共講定。而戴聖。卽明於禮學之名儒也。况適子絶父爲後。自是大段節目。諸儒亦豈全無所據而自創無於禮之禮。又與周公,子夏之意有所背馳耶。大抵大宗雖絶。不可爲後。若存於古禮。則戴聖,程子所言雖或如是。後人固難輕用矣。古禮中旣無明白可據。而以戴聖之名儒。程子之大賢。解說古禮。不過如此。則兩賢於此。必講之詳而處之審矣。後人惟當姑依其說。奉而行之。庶幾寡過也。今見來書。或曰非聖人制禮之本意。或曰人情天理恐必不然。一筆勾斷於片言之間。何其若是之容易耶。李茂伯引程叔子之言。問曰以繼祖之重。雖獨子而許爲人後。則其私親後事。何爲之歟。寒崗答曰。程子之意。盖爲長子雖不得爲人後。而若無兄弟。又繼祖之宗絶。則不得不後於伯父。以繼先祖之宗。使之不絶者。實爲義起之大節。竊謂大賢之論。出於至公。私親後事。自當酌處。不可以私親之故而絶先祖之祀也。程子之意。恐出於此。若使寒崗講定哀家之禮。其所從違之別。可見也。程子曰。宗子有君道。喪服齊衰三月章曰。丈夫婦人。宗子子之母妻。傳文曰。何以齊衰三月也。尊祖也。尊祖故敬宗。敬宗者。尊祖之義也。由是觀之。獨子之後大宗。亦由於敬宗之意。其所以敬宗者。非爲其宗子之身。爲其有君道也。重祖統也。尊先祖也。絶禰之宗。來後大宗。其在人情。本甚不安。而祖重所壓。亦不得不如此。程子之義起。寒崗之論斷。豈無所據而然哉。沙溪所謂曾有宰臣。引通典陳訴。以其獨子爲後。仍成䂓例云者。以愚觀之。有所未喩。所謂宰臣雖有支子之可後者。猶棄之。必取獨子耶。如此則悖禮甚矣。支子若無可爲之後。則其將奈何。獨子爲後。雖曰周公子夏之所不言。移宗次房。亦豈是周公子夏之所言耶。周公以前。用兄亡弟及之禮。至周公制禮。始嚴宗法。喪服經文斬衰條。有爲長子之文。不杖期條。有爲適孫之文。此言適子適孫三年期年。則宗事之重。必傳直派之意。可知也。斬衰條。又有爲人後者之文。此言或子或孫死而無後。則取其同宗以爲其後之意。亦可知也。此箇道理。方方正正。直上直下。無一毫䮕雜苟簡底意思。果未知經傳何語何句。爲証於傳于次房之義耶。哀徒知適子爲後非禮經之正義。而不察次房移宗亦本非禮經之正義。說出許多支節。主張甚力。此所以言愈多而意有不合者也。若夫沙溪說設有微意。如哀之所示。推其微意而言之。則畢竟歸宿傳于次房而止耳。此則周公,子夏之所不言。戴聖,程子之所不道者也。今若委之於微意。欲以是爲主。則其在從違之分。未知得失如何。而况沙老本意。似是平說其時事狀而已。元無微意於其間者耶。來說又曰。伊川雖有義起之論。而唐宋以來。未聞有行此事者云云。此說又似未然。伊川卽唐以後之人。唐時此禮之不行。無可深疑。而至於宋朝則公私全用兄亡弟及之禮。宗法之壞廢。可謂極矣。程子又以黨論見斥。放歸田里。爲世之不容。則况一時私講之禮。其可尊信而變其久遠之國俗乎。大凡講禮之道。禮若可行。以行爲定。不可行則以不行爲定。只觀禮之當否而已。前代之行與不行。恐不必深拘也。來說又曰。如來敎所云則大宗不可以獨子爲後。而小宗則乃可也。此恐未然云者。亦未悉淺見之本意也。盖所謂大宗者。代數或遠。支子不多之比雖舍適子。自有可後之支子。故此禮經所以不言適子之爲後。只言支子之爲後云爾。若有支子。無論大宗小宗。皆以支子爲後矣。無支子則亦無論大宗小宗。皆以適子爲後矣。如曰獨子於小宗大宗。皆不可爲後。則豈不爲失其禮意之甚者耶。

答尹一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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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不立伯邑考之後而立武王。則周人亦有立次子之禮矣。周家一代之禮。乃周公之所定。而喪服䟽。有四種之說。則庶子庶孫。亦有爲後之禮。是必適子適孫。或死而無後。而又無可立後之人。故不得不立庶子庶孫爲後也。然則兄亡弟及。未必非周公之禮也。至於國典則長子無後則衆子。衆子無後則妾子奉祀。時王之制亦如此矣。問解中。沙溪答長子無後次子之子傳重之問。及承重長子班祔之問等數條。不言其爲悖於禮也。是事有必不得已之勢。則兄亡弟及。亦當然之理。恐不可遽謂之奪宗也。若長子死而有子。或無子而同宗支子有可立後者。而便以次子之子傳重。則是乃奪宗也。廢適也。孤子家今日之事。則仲兄之獨子。旣不可爲伯兄之後。同宗支子。又無合主者。其勢不得不傳重於仲兄之子。其於古禮國法與夫先賢之論。恐不至大悖也。通典諸說。雖未知其言外之曲折果何如。而若以其著於書而明白可見者觀之。則適孫亡無後。令次孫持重者。是乃兄亡弟及之禮而無可疑也。唐晉以上之禮。雖不能粹然一出於正。而後來朱門。以此採入於通解。則恐不可直以爲唐晉之禮而非之也。若夫沙溪之意則其答適孫亡庶孫代服之問。乃曰。喪服圖式所論。與庾說不同。見祖喪父死代服條。以此遵行恐宜。以此之此字。盖指通解宋敏求論石祖仁事而言之也。宋議歷擧徐何諸人之言。而末乃取司馬操之言以結之。分明是令次孫代服之意。而沙溪以爲遵行恐宜云。則是非但不以爲非。亦甞有取於此也。伏乞更加考証焉。

舍伯邑考而立武王。自是文王之事。周公之禮。本無此意。喪服一篇。卽周公主宗法之正禮也。旣言長子服。繼言適孫服。又復言爲人後者之服。盖其傳子傳孫之際。子與孫如或無後。必是以同宗立後之意。則周公禮。初無兄亡弟及可知。前書周人立適孫云者。指周公喪服篇而言之也。然適子適孫相傳相承。雖周公嚴宗重適之旨。而如或宗嗣死而無後。同宗又無立後則自不得不傳于次房。其亦事勢之當然。此則周公復起。必不易矣。不必廣引通典,國典,沙溪說。而亦知其然也。然以今日哀家事言之。則旣有第三第四子矣。又有第二子之子矣。若使退溪,寒崗,尤齋,玄石論斷此禮。則必以現存之子。稱名不稱孝。而姑主喪祭矣。若使戴聖,程子,寒崗論斷此禮。則寒崗以程子說。謂大賢至公之論。不可以私親之故。絶先祖之祀云云。亦必以次子之獨子。繼後於宗家而以奉祖祀矣。這禮意明白正當。更無可議。若夫漢晉間紊亂禮論之得失。今不暇細論也。來敎又曰。事有必不得已之勢則兄亡弟及。亦當然之理。不可遽謂之奪宗也。若長子死而有子。或無子而同宗支子有可立後者。而便以次子或次子之子傳重。則是乃奪宗也。廢適也。决不可爲也。孤子今日之事則仲兄之獨子。旣不可爲伯兄之後。同宗支子又無合主者。其勢不得不傳重於仲兄之子也云云。大抵庶子不可爲攝主。獨子不可後大宗。故哀姪之承重。出於不得不已。不可謂之奪宗者。卽哀意也。庶子本可爲攝主。獨子亦可後大宗。故以姪承重。初雖出於錯料。終未免於奪宗者。淺見也。所爭在此。夫豈多言。然以戴聖程子寒崗之言見之。則其從哀意而不謂之奪宗乎。抑從淺見而亦謂之奪宗乎。於此更加商量如何。來說又曰。尹相所論。以此告靈筵。脫其次孫承重之服云者。亦未安。雖是次孫。旣承重服喪則事軆重大。又何可若是容易處置也。設令孤子今日之事。大段誤着。亦當聞官告君。然後方可改正。恐難卛意徑行也者。亦異於淺見矣。夫繼後一欵。自是爲父爲子之重事。必待君命。法禮當然。至於承重與歸宗。雖曰人家之重禮。此不過閭巷間私事。以是上煩天聽。不亦猥越乎。况承重服喪之日。旣不告君。則脫服歸宗之時。其可告君耶。退溪,寒崗,沙溪,玄石講論承重歸宗之禮。不止一二。而亦不論及於告君而處置者。豈不以閭巷間承重之私禮。終異於繼後之事。固不當一一上聞。以傷事軆故耶。尹相則亦以爲庶子主喪。已有先儒之定論。庶孫承重。又乖禮制之大防。趁其未題主之前。必欲改正者。復以奪宗爲慮。有此云云。豈無所執而然哉。雖然。天下之義理無窮。禮意之見解各異。安可以一時孤陋之見。臆斷其然不然乎。惟在哀終始博考而處之耳。

答從子聖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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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婿所後父旣死。渠又無子而夭。題主稱號。未知何以爲題耶。此中諸議。或以爲亡人之養母當主喪。以亡子書之。或以爲當以所生父爲主。以亡子書之。而但禮家所重。在於所後則此亦恐非禮意。伏望批敎。

無後亡人。又無父兄弟姪則周元陽祭錄。果有女爲主之文矣。然今日此喪則槐山當主之。有何女主之義耶。但直云亡子則殊無出繼之意。若依程朱所論。題主云亡從子。祝文自稱云伯父。則固得宜矣。而今之人情頗不安。故曾前答如此之問。以爲題主曰亡出繼子。祝文曰所生父。此盖出不得已也。然亦是伊川之遺意。大抵亡從子。亡出繼子。無甚異同。而出繼字。則人之見者。差以爲安故耳。惟在量處。

答李仲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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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姪所後家。忌祭及月朔月半奠茶之禮。無執事之人。罪姪勢將不得已參祭。而墨衰之制。旣不行於今。况四時祭之外。如忌祭則雖常時人皆着白衣以參。而獨喪人服墨衰。終似未安。退溪答禹秋淵曰。與其創新。孰若倣家禮。墨衰之服。其制如今直領羕。冠亦用墨。一如侍者冠服云云。細詳其制度則不過今俗所稱深衣也。以冠亦用墨之語推之。則深衣亦當染墨耶。金河西所謂白布衣。退溪以爲差可。而只稱白布衣。不言其制度。此則當爲何羕服耶。金沙溪曰。當用布直領孝巾行祀。此外無他可服。此畧與退溪說相符。而但不用墨耳。旣不用墨則亦一喪服。而服喪服入廟。古人深非之。未知如何。只用孝巾行祀。太似簡易。羅濟笠。俗所謂方笠不敢着之而行祀耶。

墨衰之用不用。我東諸賢。論之屢矣。而終未歸一而止。故自古及今。無一人行之者。此則姑闕之也。沙溪所謂用布直領孝巾行祀。本出擊蒙要訣。而此指宗孫在父母喪中。宗廟祭祀。又無他服輕者。則不得已以此行之。不是爲後者着其本生喪服而行祀於所後宗廟也。河西所謂白衣。不過道袍或直領而已。此外似無別件制度。至於方笠。尤涉不當。盖此笠初是羅,濟常漢兩班吉凶通用之笠。如今之蔽陽子也。及至我朝。只爲齊衰喪人之喪笠。成俗已久。今不可移用於爲人後之期服也。竊看近世。爲人後者爲本生親之服。亦着方笠。不以爲嫌。甚至兼用竹桐杖。喪服。旣曰爲人後者不杖期。家禮亦然則用杖者。果何所據耶。若言其用杖之由則當初祭服匠。自以己意。杜撰成之。人不爲異。因循至今。其爲謬戾。莫此爲甚。與本生兄弟服色。無所分別。若夫居處飮食哭泣悲哀。則雖不可以有一毫之自別。服制旣是不杖朞。載於周公喪服。賈氏又以欲其厚於所後。薄於本親。著爲䟽說。則出入服色。當以降爲不杖朞之義。推而裁之矣。笠則蔽陽子。衣則用不杖朞五升布之文。以五升生布作直領。帶則用七升生布。網巾亦以生布。以存分別本生兄弟之意。所後廟祭時服色。則麤布墨笠。麤布墨帶。麤布練道袍。或直領黑騘網巾。如此則雖旣歸重於所後之地。亦不全抑於所生之家。其在禮意。似不甚碍。未知如何。

答沈季啚廷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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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將立后。而以其當爲后者年歲稍多於母。有所未安云。盖聞古參判柳之發家上言立后時。藥泉南相。以父少子老。防啓定式。而此則母少子老。似有輕重之別。未知如何。

所詢無先儒明文。難以臆說論之。然母少子老。何異於父少子老耶。泛以前子後母例之。則雖無老少之嫌。書外祖。當以所後母之父書之。如此則便同生母。豈不大碍耶。又以其外祖論之。女少而孫老。恐違於倫理。

答權汝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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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要曰。按喪服䟽。養他子爲後者。亦不服三年。註曰。此必正而不軆之意否。先生曰。其義誠然。何可致疑耶。

以喪服註䟽言之。正軆之正。指適妻所生第一子也。正軆之軆。指父子同骨血者也。所後子則無此二事。據初則不正也。他子也。雖處正與軆之地。其實非正軆。與四種說傳重非正軆。其義相類。何可遽謂之正耶。昔年與崔相汝和有所往復。吳貫之云。養他子。爲正而不軆。雖正適而非骨血也。盛註所言。與吳貫之言。同一義例也。然通典。雷次宗曰。父子一軆。長適獨正。所謂父子一軆。卽同骨血也。長適獨正。卽第一長子。豈有爲正適而不得爲軆者耶。不得爲軆則其非正適可知。幸於此更加反復。

答柳汝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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愼獨齋答人書曰。未立後之前已題主。則喪中改題。以爲重難。喪畢後改題可矣。祥祭則妻不可主。再期日。別設祭奠。不用祝。脫服而已。所後子則更制遠月以終三年。而祥禫之祭。擇日行之可也。然則所後子未除喪之前。朝夕祭奠。幷皆設行。而神主亦不入廟耶。設祭於過三年之後。於禮無據。其神主則過再期後。卽爲祔廟。而追服者則設虛位以終其制耶。追服者括髮袒免之節。依備要奔喪條爲之。而朝夕哭一欵。亦限初朞而爲之耶。

爲後子追服未除。則几筵過三年不撤。於禮雖似無據。亦有曲折。盖通典。荀伯子云出後晩。異於聞喪晩。服也應以亡月爲主。不以出後日爲制服之始。小記䟽亦云。唯爲後之後。如有母亡而猶在三年之內。宜接其餘服。據此而見之。所後喪中爲後子。以其亡月爲主。只服餘服者。則不計服喪之月數。直於本練日。持練服而止朝夕哭。爲後於練後者。則又不計服喪之月數。直於祥日。持禫服而撤几筵矣。如此則都無事矣。豈有疑碍之端耶。但念爲後於練後者。又以亡月爲主。則祥前所服。不過數箇月而除矣。非所以全受重之道。成若子之義。司馬操所謂甲子反不如丁有周月之制者。亦不無執也。况沙溪主司馬之言。載於問解。昔年有人依荀伯子諸說。只服餘月。㙜議峻發。至於削版。禮意是非。姑捨勿論。亡月爲主之禮。今難更擧矣。如以出後之日爲制服之始。則練祥自不得不擇日退行。大全。答曾無疑書曰。令兄喪期。於禮聞訃便合成服。當時自是成服太晩。固已失之於前。然在今日練祥之禮。却當計成服之日。至令日月實數爲節。但其間忌日。却須別設祭奠。始盡人情耳。窃覸書意。練祥二祭。旣以追服日月爲節。則本忌闕然無祭。有所未安。故又以別設祭奠。始盡人情言之。祭後撤几。若是朱子據禮之意。則必曰始盡禮意。而不曰始盡人情也。詳味其人情字則不爲撤几。亦可推知也。是以。向時諸儒。論爲後與奔喪追服者之變除。皆據此書。輒退二祭於服盡之月。以至過本喪三年而不撤几筵。猶設上食。故明齋曰。爲後子旣追服三年。而若撤几筵。是追服三年之內。都無事也。恐不可撤。至於上食。似當以再朞爲限。無先儒所論。不敢質言。玄石又曰。几筵上食。當止行祥之日。不可輕撤。又曰。忌日只得別設祭奠。則祥日前當行饋奠。無可疑云。則三年後神主之不卽入廟。不但愼齋之意而已。大抵練祥兩祭。必以長子主祭者爲準。而不必以死者本忌定行。故長子旣追服而退行。則上食几筵。雖無仍存之文。亦無未祥徑撤之言。如不得的証明據則遽爾停廢。亦涉未安。設祭至三年之後。盖由於此。淺見以爲姑依朱子書及諸賢說。限以祥後。亦似寡過。未知如何。上食之撤。若待退行之祥。則朝夕止哭。亦待退行之練。自是一串。似無可疑之義也。

權汝柔絿曰。喪期已盡之几筵。爲其追服。不卽入廟。久奉靈座。亦近瀆慢。愚意本喪畢後。奉主入廟。當於靈座故處。仍設虛位。限其追制之盡。當行拜哭之禮。則三年內不可謂都無事也。若練祥禫計朔除服之時。則告辭出主而行之。神道人情。兩合便宜云云。此說亦似有執。而但與朱子書中不言依禮撤几。只言始盡人情者。義亦有不同。未知如何。

答崔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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詢及變節。此服制見於通典。而問解引之。存兩說。尋常疑之。司馬操曰。彼喪雖殺。我重自始云者。雖出於從厚之論。而終欠的當。禮曰。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賢者不敢過。不肖者不敢不及。此所謂中制也。今若更制遠月。則筵几將不以時撤矣。筵几不撤則神主不得入廟矣。古者卒哭而祔。公羊曰。練而壞廟。祥而遷主。節目粲然。何可以繼後在顈練之後。而延過再朞或三期乎。以比例言之。則按父亡而後爲祖後者。雖名爲接服。然斬之與齊。其名逈別。孫之於祖。旣不得延至三朞或再朞半。必於祥而入廟撤几。只爲喪不可無主也。今繼後之子。亦何異焉。只爲喪必有主。故持斬至再朞而撤几除衰。此爲至當之論。若在室之娣妹與孽兄弟。自終其喪制而旣不撤几。則不可變除。此豈合於聖人制禮之意耶。司馬操之言。恐不足爲定論也。未知高明以爲如何。

小記䟽云唯爲後之後。如有母喪而猶在三年之內。則宜接其餘服。此卽非時之恩。不可責人之意也。與通典荀伯子之言。同一義例。據此則爲後子當服其餘服也。但旣曰若子。而又當所後喪中。則揆以其恩厚者其服重。故爲之三年之義。服其全喪。亦不害於爲厚之禮。此司馬操所以有彼喪雖殺。我重自始之說也。兩說皆有據。其得失是非。固難遽爾勾斷也。第只服餘服。曾有㙜啓。以至蒙允。則服其全喪。便成時王之制。䟽說與荀說。設或得禮意。今不當更爲擧論也。然則處此之道。唯當服其全喪而已。權汝柔云云之說。最似簡精。而朱子答曾無疑書。論此禮▦詳。而本喪後撤几。全不說及則權友所論。又難適從。如不得已。所後子計月除衰之日。似當幷撤。未知如何。

來敎所謂父亡而後爲祖後。名爲接服云云一欵。引喩不襯。似難爲証。

來敎所謂禮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練而壞廟。祥而遷主等說。皆據常禮而言也。所後子更制遠月。則主其變禮而言也。變之所在則禮亦隨而變矣。几筵之不以時撤。新主之不卽入廟。其於人情。殊甚異常。處變之禮。恐不得不如此。朱子書不言撤几。亦出於此耶。

來敎所謂若在室之娣妹與孽兄弟。自終其喪制。而旣不撤几則不可變除。此豈合於聖人制禮之意耶者。似爲未然。盖爲後晩者。旣服遠月。而練祥之禮。以追服日月實數爲節。則几筵似不可輕撤矣。在室之娣妹與孽兄弟。唯以本喪月數。自當除喪。豈可以主喪者未行練祥而不撤几筵之故。亦豈過時而不除耶。朱子曰。親喪。兄弟先滿者先除。後滿者後除。自是不易之定論。固當依此而先除而已。似無不合聖制之嫌也。但先除者常着之服。則或素衣如心喪之制。其服吉之期。則當在主喪者除服之時耳。亦如何。

答民秀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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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後。爲人後而追服者。當於發喪日過練祭耶。或云成服日行練云。未知何說爲是。

練祥之行於發喪日或成服日。本有兩論。而成服日當行之說。似出於大全朱子答曾無疑書。然曾之聞訃後成服太晩。若以聞訃日行練。則聞訃以後未及成服前。皆不爲服喪。而其服喪實數。有所欠闕於十三月之限。故朱子不得已有此說。恐不可引而爲言也。發喪之日。卽同喪出之日。如或趁期成服。似不可蹉過此日而遲待成服之日。未知如何。

答南子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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兪慶山命咸之季出後。纔遭所後母喪。葬前而値生母初朞。其除服之節。何以爲之耶。幸指敎。

父母在殯。輕服除脫之節。禮書別無明白證文。難以臆說。但檀弓曰。有殯。聞遠兄弟之喪。雖緦必往。註曰。三年之喪在殯。不得出吊。然於兄弟則恩義存焉。故雖緦服兄弟之異居而遠者。亦當往哭其喪。問解。沙溪曰。旣往喪次則當服其服而哭之。退則還服重服。據此論之。有殯當生母之練。獨不可以服其服除之乎。以是爲斷。恐未爲不可。未知如何。

答李必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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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弟必郁。無子夭折。議以次弟必泰之次子六歲兒爲其後。欲以葬渠之日。以此兒名題其主。而葬前倉卒。未及呈出立案。然此乃同氣之子。兩家父母與受之道。似與他族有異。先爲旁題。從後立旨。亦恐無妨耶。伏乞下敎。

同氣之子。雖異於從兄弟之子。旣不出立案則便非吾子。非吾子而以孝子旁題。則禮意無据。决不可爲矣。姑以左右兄弟中一人。題主曰亡弟某位神主。祝文亦以此例書之。繼後子題主則待立案之後。似宜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