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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之界說既明,於是應推求肇起革命之真因。夫改革政治,非以革命為歸宿,革命特改革政治之一方法耳。故必有改良政治之計划確立於先,不得已一由此法,期以達諸實行。其方法在掃除現政治,其靳求則在建設新政治。設僅取此方法,而不具此薪求,則應錫以他名,不得以革命之名假之。此正名之法,即所以正用也。至其為用,按歷史通例,凡政治由改良而漸進者,局干久成之事實,每為改革之障礙,令不能盡符乎理想;由革命而驟變者,其民眾理想之制度,常足以滌濯積習,不致再局於現象。故福祿特、盧梭之學說,非經法國大革命之鍛煉,必不能驟見諸施行;貴族僧侶之特權,非經法國大革命之掃削,必不能一舉而鏟除殆盡。嚴復曰:「舊有干局,既堅且完,其改制沮力,亦以愈大,而革故鼎新皆難,其物乃人於老死,此不易之公例也。」蓋習之既久,則國拘政惑,情督智垓,為改革之梗。設非變之至驟,則委靡不振之人心,終患無由振作,此滿清末世所以不可施葯也。且宇內萬力,莫不具有愛拒二面,相推相挽以系之,乃克趨循常軌,如月球之繞地是已。夫政見之沖突生於拒,政見之調和成於愛。欲政局之不離常軌,必使愛拒二力,相抵相沖,保其中度,劑其停勻。乃克互相摩盪,得其用而不腐其機;互相權衡,執其中而不走其極。苟其中有一力腐其用,而任他力奔至極端,則此力之辟散,為勢至優,彼力之翕聚,為效無睹。政局為獨力所鼓盪,斯其國中利害感情,必無一處不形其抵觸,顛播殞越之虞,即時有所見。若再此方成騎虎之勢,彼方有維谷之形,則革命之事,必真為「理勢之無可逃避」。此則革命所以肇端之真因也。

既得革命之界說,與其所以肇端之真因,乃於是轉入正論。引任公之說以衡之,任公之言,最乖名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