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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是夕薩稜共瑪麗亞往觀劇。劇甚劣。瑪麗亞大沮喪。座間極口罵俳優之笨拙。冷嘲曰。「雖法蘭西之小戲園。其演劇佳處。猶高出德意志唯一之大劇塲多矣。」觀此無味之戲。毋寧爲有趣之談語。於是爲薩稜述其幼時之豔事。稱嘗與一敎會唱歌敎師相愛。其時年財十二耳。顧謂薩曰。吾情竇之開不極早邪。薩稜啞然不知所對。瑪麗亞更其述梗概曰。吾與伊人。僅得於安息日一會晤耳。然吾實深愛其人。其人儀貌莊重。凜然若不可褻。又每好俛其首。凡至婦人麕集之處。必操法語謝曰。恕罪。然後始通過。佳士登其字也。厥後招致吾家。爲吾弟之敎師。住吾家二層樓上。余之知尊重自由。實系受此公之薰陶。余與保羅結褵以來。無絲毫束縛。泰然爲自由自主之生活。皆此君敎誨之力。食其賜匪淺鮮也。言之津津有味。薩稜殊淡然不甚理會。俛首默無語。夫人詰曰。君何故作是態。思睡與。未聞吾言乎。答曰否否。愚方注意靜聽。……顧愚有不能釋然於心者。夫人何爲而樂道茲事乎。此愚自先刻所長思者也。夫人俛首少默。頃之曰。噫、吾不解是何因緣。自與君識面。便覺吾一生之心血。千萬縷之情絲。悉蒙繞貫注於君之四肢百體。誠思覓一良好機會。祇吾兩人一傾此衷曲也。……薩稜大駴。睜目直注其面。

劇場幕下。夫人命薩稜爲之著肩褂。薩稜如命。著畢夫人攜之出。比在馬車中。復有種種之談話。夫人曰。余再勾留三日。適巴黎矣。君當遄返佛蘭克佛爾。後會何日。能毋憮然。……薩稜君。吾子溫柔敦厚之人也。儻能徇余最後之請乎。應曰夫人所需余者果何屬。曰吾意君能乘騎非邪。答曰然。夫人隨接語曰。若是請於明晨共君跨騎遠遊。迨歸時再決定領地之事。不佳邪。言次凝眸注向薩稜。維時車中光線甚闇。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