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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天沈如墨。豪雨旋降。夫人加鞭迅馳。薩稜緊隨。旋自松林之隙間。望見一荒破之小屋。遂共投之。兩人先後落騎。夫人先入。繼而薩稜亦滅跡。

(二十

四時間之後。夫人偕薩稜同歸寓所。二人神情恍惚。悉改常態。保羅梭夫諦視其妻之面。忿火勃發。恨恨然叱責之。夫人默無語。

更歷二小時。夫人至薩稜房中。薩稜之現象。有類醉癡。夫人言曰。薩稜君乎。子今後擬何適。……巴黎乎。抑佛蘭克佛爾乎。薩稜被此一問。自思吾之身體。已印汚點。此汚洉之心身。豈足偶彼冰清玉潔天使模樣之仙瑪。烏虖良自棄耳。尙復何言。旋答夫人。曰「卿問余何適乎。地角天涯。將追隨卿後耳。……直至被卿拋棄之日止。……」薩稜怊悵自失。言下有餘哀。夫人趾高氣揚。居然爲勝利者之態度。伸手令薩稜接吻。旣而作猥鷹捕鳥之勢。握薩稜之髪。視其面作獰笑。爲態半似滿足半似嘲笑。

其後薩稜在巴黎之生活。實爲最哀慘之奴隸生涯。如是多年。後卒被夫人拋棄。自覺如飲酖毒。乃嗒然回俄羅斯故土矣。

歸國以後。追念往事。悔恨之情。潮湧於心。然事過跡陳。莫可誰何。至何故忍棄仙瑪。畢不能自解。又念生平從未眷戀婦人。如與仙瑪相得之情境。自仙瑪而外。亦絕未貫注些微之愛情於其餘女子。顧雖如此。吾何故而欺彼女郎。予彼精神上一大激刺哉。思之又思。究不能自明是何居心。

一日薩稜突言赴外國漫遊。親朋咸驚怪。臨行友人送至車站。彼但言赴「外國」。究往何處。則未明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