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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無一語可表出這個意思。這五個字將來便有入國語的價值,便有入文學的價值。並且將來國語文學興起之後,儘可以有『方言的文學』。方言的文學越多,國語的文學越有取材的資料,越有濃富的內容和活潑的生命。如英國語言文字雖漸漸普及全世界,但他那三島之內至少有一百!內中有幾種重要的方言,如蘇格蘭文愛耳蘭文威斯爾文,都有高尙的文學。本報四卷四號之「老學的」便是蘇格蘭文學的一種。國語的文學造成之後,有了標準,不但不怕方言的文學與他爭長,並且還要倚靠各地方言供給他的新材料,新血脈。但是這個現在還不成問題。故不必多談了。

足下又說『美術文之趨勢如何,無討論之必要。何者?研究美術文者,必文學程度已高,而欲考求各種文體真相之人,與社會無甚關係。』這話我極反對。其實足下自己也極力反對這種議論。因爲足下上文說足下的『根本主義務在排除艱深的,晦澀的,貴族的,駢儷的文學,而建設一種淺近的,明瞭的,通俗的,平民的,寫實的文學。』如果美術文的趨勢只操縱於『文學程度已高,與社會無甚關係』的人,豈不還是一種『艱深的,……貴族的』文學嗎?我們以爲文學是社會的生活的表示故那些『與社會無甚關係』的人絕對的沒有造作文學的資格

外面有許多人誤會我們的意思,以爲我們旣提倡白話文學,定然反對學者研究舊文學。於是有許多人便以爲我們竟要把中國數千年的舊文學都丟棄了。細看足下此文,好像也有這個意思,故說『舊美術文無廢除之必要。』這都由於大家把題目弄混了,故說不淸楚。現在中國人是否該用白話文學,這是一個問題。中國現在學堂裏是否該用國語敎科書,這又是一個問題。如果用了國語做敎科書,古文的文學應該佔一個什麼地位,這又是一個問題。我們研究文學的人是否該研究中國的舊文學,這另是一個問題。我們對於這幾個問題的主張,是 ——

 (一)現在的中國人應該用現在的中國話做文學,不該用已死了的文言做文學。

 (二)現在的一切敎科書,自國民學校到大學,都該用國語編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