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善之,授以天下。有扈以堯舜與賢,禹獨與子,故伐啟。啟伐滅之,有扈遂為牧豎也。詳此「該」 字,恐是「啟」 字,字形相似也。但牧夫牛羊未有據,而其文勢似啟,反為扈所弊,不可考也。
「《干》協時舞」,何以懷之?「平脅曼膚」,何以肥之?
干,盾也。協,合也。時,是也。言舜以干羽合是,舞於兩階,何以懷有苗而格之也。下句未詳。舊說云:「平脅曼膚」 ,肥澤之貌。言紂為無道,天下乖離,當懷憂癯瘦,何反肥盛若此乎?二事不相似,時相去又遠,未知其果然否。
「《有扈》牧豎」,云何而逢?「擊床先出」,其命何從?
豎,童僕之未冠者。舊說有扈氏本牧豎之人耳,因何逢遇而得為諸侯乎?啟攻有扈之時,親於其床上擊而殺之,其命何所從出乎?此亦無所據。而牧豎之說,又與上章相表裏,未詳其說。
《恆》秉季德,焉得夫朴牛。何往營班祿,不但還來。
舊說:朴,大也。言湯常能秉持契之末德,出獵而得大牛之瑞。其往獵也,不但驅馳往來而已,還輒以所獲得禽獸遍施惠祿於百姓也。此篇言「秉季德」 者再,而其說不同如此。蓋本文已不可考,而說者又妄解也。
昏微遵迹,有狄不寧何繁鳥萃棘,負子肆情。
舊說,人循闇微之道,為戎狄之行者,不可以安其身。謂晉大夫解居父聘吳,過陳之墓門,見婦人負其子,欲與之淫泆。婦人則引《詩》刺之曰:「墓門有棘,有鴞萃止。」 言雖無人,棘上猶有鴞,汝獨不愧也。今詳其說,上二句迂曲難解,下事亦無所據。補引《列女傳》陳辯女事,又無負子肆情之意,要皆不足論也。
《眩》弟並淫,危害厥兄。何變化以作詐,而後嗣逢長。
眩弟,惑亂之弟也。問:何象欲殺舜,變化作詐,而舜為天子,反封象於有庳,使其後嗣子孫長為諸侯乎?《孟子》云:「仁人之於弟,不藏怒,不宿怨,封之有庳,富貴之也。」 知此,則知其說矣。
成湯東巡,有莘爰極,何乞彼小臣,而吉妃是得?
有莘,國名。極,至也。小臣,謂伊尹也。言湯東巡,至於有莘,乞丐伊尹,因得吉善之妃,以為內輔也。《史記》曰:「阿衡欲干湯而無繇,乃為有莘氏媵臣。」 謂此也。然以《孟子》觀之,則為此說者,妄矣。
水濱之木,得彼小子。「夫何惡之?」媵有莘之婦。
《舊說》:小子謂伊尹。媵,送也。言伊尹母妊身,夢神女告之曰:「臼竈生蛙,亟去無顧。」 居無幾何,臼竈中生蛙。母去東走,顧視其邑,盡為大水,母因溺死,化為空桑之木。水乾之後,有小兒啼水涯,人取養之。既長大,有殊才。有莘惡其從木中出,因以送女。謬妄甚明,不必辯也。
湯出重泉,夫何辠尤?不勝心伐帝,夫誰使挑之?
重泉,地名,在馮翊郡,《史記》所謂「夏臺」 也。言桀拘湯於此而復出之。湯既得出,遂不勝眾人之心而以伐桀,是誰使桀先拘湯以挑之乎?
會晁爭盟,何踐吾期?蒼鳥群飛,孰使萃之。
《舊說》:武王將伐紂,紂使膠鬲視武王師,膠鬲問曰:「欲以何日至殷?」 武王曰:「以甲子日。」 膠鬲還報紂。會天大雨,道難行,武王晝夜行,或諫曰:「雨甚,軍士苦之,請且休息。」 武王曰:「吾許膠鬲以甲子日至殷,令報紂矣。吾甲子日不到,紂必殺之,吾故不敢休息,欲救賢者之死也。」 遂以甲子日朝誅紂,不失期也。下二句不可曉。注云:「蒼鳥,鷹也。言將帥勇猛,如鷹鳥群飛,惟武王能聚之。《詩》曰:『惟師尚父,時惟鷹揚』」 是也。未知是否。
列擊紂躬,「叔旦不嘉,何親揆發,定周之命,以咨嗟授 殷天下」,其位安施?反成乃亡,其罪伊何?
叔旦,武王弟周公也。嘉,善也;揆,度也,猶言帝度其心。發,武王名。《史記》言武王至紂死所,射之三發,以黃鉞斬其頭,懸之太白之旗,此所謂「列擊紂躬」 也。然未見周公不喜,與其咨嗟以揆武王、使定周命之事。葢?當時猶有其傳,而今失之也。此問周公既不喜列擊紂躬,何為又教武王使定周命乎?葢周公但不喜親斬紂頭之事耳。固未嘗不欲定周之命而王天下,以傳子孫也。後四句不可曉,似謂天既授殷以天下,而今亡之,使其位何所施耶?蓋唯反其所以成者,是以至於滅亡,而其為罪果何事耶?但語意太簡,未有以見其必然耳。
「爭遣伐器」,何以行之?「並驅擊翼」,何以將之?
「爭遣伐器」 ,謂《泰誓》言群后以師畢會也。「並驅擊翼」 ,謂《六韜》曰:「翼其兩旁,疾擊其後。」 言武王之軍人人樂戰,並驅而進之也。問此二者何以使之然耶?
昭后成遊,南土爰底。厥利維何?逢彼白雉。〈底音止〉
昭后,成王孫。昭王瑕也。成猶遂也。底,至也。昭王南遊至楚,楚人鑿其船而沉之,遂不還也。杜預云:「昭王南巡狩,涉漢,船壞而溺。」 二說不同,未知孰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