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007 (1700-1725).djvu/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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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離其一不得者,況神者生之靈,皆氣所固有者也,無氣則神何從而生?柏齋欲以神字代氣,恐非精當之見。

土卽地也,四時無不在,故配四季。木溫爲火熱之漸,金凉爲水寒之漸,故配四時,特生之序不然耳。五行家之說,自是一端,不必與之辨也。火旺於夏,水旺於冬,亦是正理。今人但知水流而不息,遂謂河凍川冰爲水之休囚,而不知冰凍爲水之本體,流動爲天火之化也,誤矣。

柏齋曰:「土卽地,四時無不在。」愚謂金木水火無氣則已,有則四時日日皆在。何止四季之月?今土配四季,金木水火配四時,其餘無配。時月五行之氣,不知各相退避乎?卽爲消滅乎?突然而來,抑候次於何所乎?此假象配合,穿鑿無理,甚較然者。世儒惑於邪妄而不能辨,豈不可哀!柏齋又曰:「五行家之說,自是一端,不必與辨。」愚謂學孔子者,當推明其道,以息邪說,庶天下後世崇正論行正道,而不至陷於異端可也。何可謂「自是一端,不必與辨」?然則造化眞實之理,聖人雅正之道,因而蒙蔽晦蝕,是誰之咎?其謂水旺於冬,尤爲痼疾。夫夏秋之時,膚寸靄靄,大雨時行,萬流湧溢,百川灌河海,潮爲之嘯逆,不於此時而論水旺,乃於水泉閉涸之時而强配以爲旺,豈不大謬?又謂:「今人但知水流而不息,遂謂河凍川冰爲水之休囚,而不知冰凍爲水之本體,流動爲天火之化。」嗟乎!此尤不通之說。夫水之始化也,冰乎?水乎?使始於冰,雖謂冰爲水之本體,固無不可矣。然果始於冰乎?水乎?此有識者之所能辨也。夫水之始,氣化也,陽火在內,故有氣能動;冰雪者雨水之變,非始化之體也,安可謂之本?裂膚墮指,而江海不冰。謂流動爲天火之化,得乎哉?

人之神與造化之神一也,故能相動,師巫之類,不可謂無。浚川舊論天地無知,鬼神無靈,無師巫之術,今天地鬼神之說變矣,而師巫猶謂之無,如舊也,何哉?此三事一理也,特未思耳。神能御氣,氣能御形,造化人物無異,但有大小之分耳。造化神氣大,故所能爲者亦大;人物神氣小,故所能爲者亦小,其機則無異也。州縣小吏亦能竊人主之權以行事,此師巫之比也。行禱則求於造化之神也,設位請客,客有至不至,設主求神,神有應不應,然客有形,人見之,神無形,人不能見也,以目不能見,遂謂之無,淺矣。此木主土偶之比也。蒸水爲雲,灑水爲雨,搖扇起風,放炮起雷,皆人之所爲也,皆人之所共知也。此雖形用,主之者亦神氣也。師巫則專用神氣,而不假於形者也。通此,則邪術之有無可知矣。浚川論人道甚好,特天道未透耳。蓋其自處太高,謂人皆不及己,故謂己見不可易耳。吾幼時所見,與浚川大同,後乃知其非。吾料浚川亦當有時而自知其非也。

《慎言》此條,乃爲師巫能致風雲雷雨而言,故曰「雨暘風霆,天地之德化」,而師巫之鬼不能致耳。或能致者,偶遇之也。至於邪術,亦未嘗謂世間無此,但有之者,亦是得人物之實氣而成,非虛無杳冥,無所憑藉而能之也。如採生折割,如滌目幻視等類,與師巫之虛無杳冥,能致風雨不同,皆藉人物之實氣。柏齋又謂「造化之神氣大,故所能爲者亦大,人物神氣小,故所能爲者亦小,其機則無異矣」,愚則謂天所能爲者人不能爲,人所能爲者天亦不能爲之。師巫若能呼風喚雨,何不如世俗所謂吹氣成雲,噀唾成雨,握手成雷,拂袖成風,頃刻之間,靈異交至,又何必築壇勅將,祭禱旬朔,以待其自來?豈非誑惑邪?俗士乃爲信之,悲哉!柏齋又謂「州縣小吏,亦能竊人主之權」,以爲師巫能竊天神之權,愚以爲過矣。小吏人主皆人也,所竊皆人事也,故可能。師巫人也,風雨天也,天之神化,師巫安能之?投鐵於淵,龍起而雨,此乃正術,亦非冥祈,不可同也。又謂「設位請客,有至不至,如師巫求神,有應不應」,此皆爲師巫出脫之計。請客不至,或有他故,求神不應,神亦有他故邪?此可以發笑。又謂「蒸水爲雲,灑水爲雨,搖扇起風,放炮起雷,爲人神氣所爲」,不知此等雲雨風雷眞邪?假邪?若非天道之眞,不過物象之似耳,與師巫以人求天,有何相類?且師巫專用神氣,而不假之以形,不知是何神靈,聽師巫之所使?抑師巫之精神邪?此類說夢,愚不得而知之。其謂愚「論人道甚好,特天道未透,葢自處太高,謂人皆不及己,故執己見不可易」,又謂「向時所見,與浚川大同,後乃知其非,吾料浚川亦當有時自知其非」,此數言敎愚多矣,但謂「自處太高」,謂「人不及己」,此則失愚之心也。夫得其實理則信,不得其理,此心扞格不契,何以相信?使芻蕘之言會於愚心,卽躍然領受,況大賢乎?謂「人不及己,執所見而不易」,此以人爲高下,而不據理之是非者之爲也。愚豈如是?望體恕,幸甚!柏齋又云「神能御氣,氣能御形」,似神自外來,不從形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