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037 (1700-1725).djvu/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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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德政未嘗增修,人心惟益咨怨,所謂祈天永命之 言,直視以為遼闊,而欺天罔人之事則益「甚焉。」是以 譴告頻仍,災害酷烈。錢塘巨浸,莽為沙磧;天台、苕、霅, 州化為湖。而都城之災,則尢曠古所未有。他如彗孛 飛流之變,無歲無之。盜賊兵燼之厄,幾半天下。吾國 之勢,蓋岌岌然。上賴九廟之靈,權臣殞命。陛下親政, 英明果斷,薄海聳觀,而于外攘內修之政,未及大有 所為,金遽以滅告矣。群雄虎爭,猛敵焱銳,豫備深防, 所當汲汲,內顧,根本猶有可虞。而邊臣匆匆,或假和 以紓患,或恃戰以成功,臣以為皆非至計也。昔人有 言,「凡舉大事,必順天心。夏秋以來,積陰多雨,陽澤勿 競。」而《乾文》示異,數見于清臺之占。因人事以推天心, 殆有甚可懼者。臣是以復進祈天永命之說也。然所 謂祈者,豈世俗禬禳小數、諂瀆鬼神之謂也。稽諸《召 誥》曰「敬德」,曰小民而已。傳有之:「敬者德之聚,能敬必 有德。」近世大儒,皆謂敬者,聖學之所以成始成終也。 陛下聖學高明,固嘗以「毋不敬」之言揭諸宸坐,朝夕 仰視,如對神明。然所以害吾敬者,則不可不察也。儀 狄之酒,伐德亂性,此害吾敬者也。南威之色,蕩心惑 志,此害吾敬者也。陛下于此心惕然自省曰:「沈湎冒 色,婦言是用,昔人之所以自絕也。其可不戒乎!侏儒 之戲,滑稽之談,此害吾敬者也。」陛下于此心肅然自 持曰:「優笑在前,賢才在後,昔人之所以取亡也。」其可 不戒乎!鄭聲之淫,佞人之殆,有一于此,皆足害敬。放 而遠之,不可以不嚴。盤游之樂,「弋射之娛,禽獸之珍, 狗馬之玩,有一于此,皆足害敬,屏而絕之,不可以不 力。如此,則陛下之心,清明純粹,萬善出焉。」則又反而 思之曰:「朕自即位以來,為權臣所誤,其失有幾。凡聖 心之所未安者,即天理所未安也,改之,其可以或吝。」 則又稽于眾曰:「朕言動之不中道,政令之不合宜者, 其事有幾。凡人」情之所未允者,即天意所未允也,更 之其可以或後?蓋一念之愧不敢安,此敬也;一事之 戾不敢忽,亦敬也。謹之于心術之微,而發之于踐履 之實,必如湯之日躋,文王之緝熙,中宗之嚴恭寅畏, 然後謂之無不敬,此祈天永命之一也。然《召公》既曰 「敬德」,又必以小民參之,何邪?蓋天之視聽,因民之視 聽,民心之向背,即天心之向背也。權臣用事以來,戕 賊元元,殆非一事。蓋其始也,易楮幣,易鹽鈔,顓用罔 利之術,而峻繩下之刑,估沒編隸,濫及無辜,而民怨。 其中也,黜忠良而進貪刻,舉赤子以付豺狼,遠近嗷 嗷,恬不以卹,而民益怨。其末也,廉恥道絕,貨賂公行, 以服食器用為未足,而責之以寶玉「珠璣;以寶玉珠 璣為不足,而責之以田宅契券,希指求進者,雖殺人 于貨,亦所忍為,而民大怨矣。」江、湖、閩、廣、三衢之盜,相 挺而起,生靈荼毒幾千萬人,戶口減少殆什七八。幸 而無盜者,又以官吏爭自為盜,田里荒寂,州縣蕭條, 亦無異於綠林黑山之所轥轢也,可勝歎哉!仰賴陛 下布端平之詔,一洗「而新之。然狃於舊習者,鮮為革 心之圖;困於虐政者,未被息肩之惠。蓋賄道雖窒,而 昔之賄進者尚存,贓吏雖懲,而贓多者或反漏網。加 以邊事既興,江、淮之間,科調百出,所至騷然,民不堪 命,遠而襄、蜀抑乂可知,臣恐非所以培本根、壽命脈 也。陛下至仁,寧忍聞此。臣願聖志惻然興念,申頒詔 旨,凡」郡邑掊克之政,邊關科調之擾,悉從禁止,敢違 命者,必罰無赦。至於行都近甸,為沐浴雨露之首,而 楮輕物貴,為生孔囏,愁歎之聲,在在而有。《書》稱文王 惠鮮鰥寡,皆窮悴之人,奄奄就盡,惠澤所及,鮮然咸 有生意,此海內所望於仁聖之君也。宜命近臣條舉 便民之畫,如魏相所上詔書二十三事者,以次行之, 此祈天永命之二也。《易》曰:「天之所助者順,人之所助 者信。 是以自天祐之,吉無不利。」陛下真能敬德於上, 而使斯民懷生於下,則人心悅而天意順,恢拓之本, 其在斯乎!陛下春秋鼎盛,聖德日新,惟益懋敬焉。一 陟一降,在帝左右,一游一衍,若與天俱,強勉力行,悠 久不息,以迓續休命於無窮。乃睠南顧,當有其日,中 原故物,終為吾有。若徒以力求之,而不及其本,天意 難測,臣實憂之。昔梁武欲取河南,嘗自語曰:「吾之事 業,有如金甌,脫致紛紜,悔之何及?」徒以乙卯之夢,群 臣之諛,不能自克,卒隳金甌之業。追跡梁武平生所 為,違天悖禮,何可勝數?無得天之實,而希不世之功, 其失宜哉!臣區區所陳,本於《周》《召》,聖賢典訓,必不誤 人。且前日嘗以告先皇,今敢不以告陛下。臣之愚忠, 壯老一心,惟聖明裁察。

《江東論奏邊事狀》
前人

《詩》曰:「敬天之怒,無敢戲豫;敬天之渝,無敢馳驅。」自昔 未聞簡忽天變而無禍者。政、宣之世,災異數見,大星 如月,徐徐南行,日黯無光,洶洶欲動,赤氣犯斗,水冒 都城。當時群臣恬不知警,方且以怪孽為嘉祥,變異 為休徵,此上不畏天戒,其失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