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又各慮禍,亦不敢追尋,唯整部伍,別在一處,瞻 望而已。凡諸鄙事,過目則能。鍛鍊金銀,裁衣作帽,莫 不精絕。未嘗吹篪,執管便韻。天性好殺,以此為懽。一 日無事,輒慘慘不樂,內外百司,人不自保。殿省憂遑, 夕不及旦。齊王順天人之心,潛圖廢立,與直閤將軍 王敬則謀之。七月七日,昱乘露車,從二百許人,無復 鹵簿羽儀,往青園尼寺,晚至新安寺,就曇度道人飲 酒。醉夕扶還,於仁壽殿東阿氈幄中臥。時昱出入無 恒,省內諸閤,夜皆不閉,且群下畏相逢值,無敢出者。 宿衛並逃避,內外無相禁攝。王敬則先結昱左右楊 王夫、楊萬年、呂欣之、湯成之、陳奉伯、張石留、羅僧智、 鍾千載、嚴道福、雷道賜、戴昭祖、許啟、戚元寶、盛道泰、 鍾千秋、王天寶、公上延、孫俞成、錢道寶、馬敬之、陳寶 直、吳𤩁之、劉印魯、唐天寶、俞孫二十五人謀取昱。其 夕,敬則出外,玉夫見昱醉熟無所知,乃與萬年同入 氈幄內,以昱防身刀斬之。奉伯提昱首,依常行法,稱 「敕開承明門出」,以首與敬則,馳至領軍府,以首呈齊 王。王乃戎服,率左右數十人稱行還,開承明門入。昱 他夕每開門,門者震懾不敢視,至是弗之疑。齊王既 入曉,乃奉太后令,奉迎安成王。
《五行志》:「後廢帝常單騎遊遨,出入市里營寺,未嘗御 輦,終以殞滅。」
《南齊書王晏傳》:晏未敗數日,於北山廟答賽,夜還。晏 既醉,部伍人亦飲酒,羽儀錯亂,前後十餘里中,不復 相禁制。識者云:「此勢不復久也。」
《東昏侯本紀》:帝在東宮,便好弄,不喜書學。高宗亦不 以為非,但勖以家人之行。令太子求一日再入朝,發 詔不許,使三日一朝。嘗夜捕鼠達旦,以為笑樂。高宗 臨崩,屬以後事,以隆昌為戒曰:「作事不可在人後。」故 委任群小,誅諸宰臣,無不如意。性重澀少言,不與朝 士接,唯親信閹人及左右御刀應敕等。自江祏始安 王遙光誅後,漸便騎馬,日夜於後堂戲馬,與親近閹 人倡伎鼓叫,常以五更就臥,至晡乃起。王侯節朔朝 見,晡後方前,或際闇遣出,臺閣案奏,「月數十日乃報, 或不知所在。二年元會,食後方出朝賀,裁竟便還殿 西序寢。自巳至申,百僚陪位,皆僵仆菜色,比起就會, 匆遽而罷。」陳顯達事平,漸出遊走,所經道路,屏逐居 民。從萬春門由東宮以東至於郊外,數十百里,皆空 家盡室,巷陌懸幔為高障,置伎人防守,謂之「屏除。」或 於市肆左側,過親幸家,環回宛轉,周遍京邑。每三四 更中,鼓聲四出,幡戟橫路,百姓喧走相隨,士庶莫辨, 出輒不言定所。東西南北,無處不驅人。高障之內,設 部伍羽儀,復有數部,皆奏鼓吹羌胡伎。鼓角橫吹,夜 出晝反,火光照天。拜愛姬潘氏為貴妃,乘臥輿,帝騎 馬從後。著織成褲褶,金薄帽,執七寶縛槊,戎服急裝, 不變寒暑,陵冒雨雪,不避坑穽。馳騁渴乏,輒下馬,解 取腰邊蠡器,酌水飲之,復上馬馳去。馬乘具用錦繡, 處患為雨所沾濕,織雜綵珠為覆蒙,備諸雕巧。教黃 門五六十人為騎客,又選無賴小人善走者為逐馬, 左右五百人,常以自隨,奔走往來,略不暇息。置「射雉 場二百九十六處,翳中帷帳及步鄣皆袷以綠紅錦, 金銀鏤弩,牙瑇瑁帖箭。」郊郭四民皆廢業,樵蘇路斷, 吉凶失時。乳婦婚姻之家,移產寄室,或輿病棄尸,不 得殯葬。有棄病人於青溪邊者,吏懼為監司所問,推 置水中,泥覆其面,須臾便死,遂失骸骨。後宮遭火之 後,更起仙華、神仙、玉壽諸殿,刻畫雕綵,青葌金口,帶 麝香塗壁,錦幔珠簾,窮極綺麗。縶役工匠,自夜達曉, 猶不副速。乃剔取諸寺佛剎殿藻井,仙人騎獸,以充 足之。世祖興光樓上施青漆,世謂之青樓。帝曰:「武帝 不巧,何不純用琉璃,潘氏」服御,極選珍寶。主衣庫舊 物,不復周用。貴市民間金銀實物,價皆數倍。虎魄釧 一隻,直百七十萬。京邑酒租,皆折使輸金,以為金塗, 猶不能足下。揚、南徐二州橋桁塘埭,丁計功為直,斂 取見錢,供太樂主衣雜費。由是所在塘瀆,多有隳廢。 又訂出雉頭、鶴氅、白鷺縗,親幸小人,因緣為奸利,課 一輸十,郡縣無敢言者。三年夏,於閱武堂起芳樂苑, 山石皆塗以五采,跨池水,立紫閣諸樓觀壁上畫男 女私褻之像,種好樹美竹。天時盛暑,未及經日,便就 萎枯。於是徵求民家,望樹便取,毀撤牆屋,以移致之。 朝栽暮拔,道路相繼,花藥雜草,亦復皆然。又於苑中 立市,太官每旦進酒肉雜肴,使宮人屠酤潘氏為市 令,帝為市魁,執罰爭者就潘氏決判。帝有膂力,能擔 白虎幢,自製雜色錦伎衣,綴以金花玉鏡,眾寶逞諸 意態。所寵群小黨與三十一人,黃門十人。初任新蔡 人徐世檦為直閣驍騎將軍,凡有殺戮,皆其用命。殺 徐孝嗣後,封為臨汝縣子。陳顯達事起,加輔國將軍。 雖用護軍崔慧景為都督,而兵權實在世檦。及事平, 世檦謂人曰:「五百人軍主,能平萬人都督。」世檦亦知 帝昏縱,密謂其黨茹法珍、梅蟲兒曰:「何世天子無要 人,但阿儂貨主惡耳。」法珍等爭權以白帝,帝稍惡其 凶強,以二年正月遣禁兵殺之,世檦拒戰而死。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