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時樞府虛位,安禮銳意,士亦屬望。將至京師,答諸 公遠迎書,自兩制而下,皆榻角一匾封,語傲禮簡,或 於上前言其素行。既對,促赴新任,怏怏數月而死。 《桯史》:宣和之季,京師士庶競以鵝黃為腹圍,謂之「腰 上黃。」婦人便服,不施衿紐,束身短製,謂之「不製衿。」始 自宮掖,未幾而通國皆服之。明年徽宗內禪稱上皇, 竟有青城之邀,而金亂卒不能制,斯亦服妖之比歟? 《清波雜志》:蔡攸副童貫出師北伐,有少保、節度使與 宣撫副使二認旗從于後,次日執旗兵逃去,二旗亦 失之,識者知為不祥。既行,徽宗與其父京曰:「攸辭日, 奏功成後,要問赦覓念四五都知其英氣如此」,京但 謝以「小子無狀。」二人乃上寵嬪。「念四」者,閻婕妤也。 《金史張仲軻傳》:仲軻幼名牛兒,市井無賴,說傳奇小 說,雜以俳優詼諧語為業,海陵引之左右,以資戲笑。 海陵封岐國王,以為書表。及即位,為祕書郎。海陵嘗 對仲軻與妃嬪褻瀆,仲軻但稱死罪,不敢仰視。又嘗 令仲軻倮形以觀之,侍臣往往倮褫,雖徒單貞亦不 免此。兵部侍郎完顏普連、大興少尹李惇,皆以贓敗, 海陵置之要近。伶人千慶兒,官五品,大氏家奴王之 彰為祕書郎,之彰置珠偏僻,海陵親視之,不以為褻。 唐括辯家奴和尚,烏帶家奴葛溫、葛魯,皆置宿衛,有 僥倖至一品者,左右或無官職,人或以名呼之,即受 以顯階。海陵語其人曰:「爾復能名之乎?」嘗置黃金裀 褥間,喜之者令自取之。其濫賜如此。
《元史哈麻傳》:哈麻嘗陰進西天僧,以運氣術媚帝,帝 習為之,號演揲兒法。演揲兒,華言大喜樂也。哈麻之 妹壻集賢學士禿魯帖木兒故有寵於帝,與老的沙、 八郎、答剌、馬吉的、波迪哇兒禡等十人,俱號倚納。禿 魯帖木兒性奸狡,帝愛之,言聽計從,亦薦西蕃僧伽 璘真於帝。其僧善祕密法,謂帝曰:「陛下雖尊居萬乘, 富有四海,不過保有見世而已。人生能幾何,當受此 祕密大喜樂禪定。」帝又習之共法,亦名雙修法,曰《演 揲兒》,曰祕密,皆房中術也。帝乃詔西天僧為司徒,西 蕃僧為大元國師。其徒皆娶良家女,或四人,或三人 奉之,謂之供養。於是帝日從事於其法,廣取女婦,惟 淫戲是樂。又選采女為十六天魔舞。八郎者。帝諸弟 與其所謂倚納者。皆在帝前。相與褻狎。甚至男女裸 處。號所處室曰即兀該,華言事事無礙也。君臣宣 淫,而群僧出入禁中,無所禁止,醜聲穢行,著聞於外, 雖市井之人,亦惡聞之。皇太子年日以長,尢深疾禿 魯帖木兒等所為,欲去之,未能也。
《見聞紀訓》:「同年建德王本立名建,嘗語余曰:『渠為諸 生時,提學歲考之後,適有分守某參政行縣,諸生謁 見間言及考事,惟問案首姓名、幫補進學人數而止, 餘不問焉。越數日,分巡某僉事繼至,亦對諸生言及 考事,惟問黜退、停降、撲責人數而止,餘不問焉。諸生 迺私相論曰:『二公發問相反如此,吾屬識之。且觀二』』」 公去後祿位何如。乃後分守公官至戶部侍郎,子相 繼登第,僉事公陞陝西副使,遇安化王作亂,腰斬之。 吁!豈謂一問遂能致禍福哉?蓋言者心之聲而行之 表也。存心仁厚則一言一行動依於厚焉,存心刻薄 則一言一行動依於薄焉。君子以厚德載物,彼殘忍 刻薄之人,豈享福祿之器哉?
正德三年,州大旱,各鄉顆粒無收,獨吾村賴堰水大 稔,州官概申災,得蠲租。明年又有大水,各鄉田禾渰 沒殆盡,而吾村頗高阜,又獨稔,州官又概申災,租又 得免。且得買各鄉所鬻產及器皿諸物,價廉獲利三 倍。於是大家小戶,狼戾屑越,戲劇宴飲,無日不爾,意 揚揚自以為樂也。余乃謂家叔兄曰:「吾村當有奇禍。」 家叔兄問:何也?余曰:「無福消受耳。吾家與郁與張根 基稍厚,猶或小可,彼俞、費、芮、李四小姓,恐不免也。」家 叔兄殊不以為然。未幾,村大疫,四家男婦死無孑遺, 惟費氏僅存五六丁耳。至此,家叔兄稍動念,問吾三 家畢竟何如?余曰:雖無彼四家之甚,損耗恐終有之。 越一年,果陸續俱罹回祿。嗟余為此言,豈無稽哉。大 抵越冒之利,鬼神所忌,而禍福倚伏,亦乘除之數,況 又暴殄天物耶。
龍西溪僉憲名寬,語我曰:「往年在京師,其同年友某 行人,一日過西溪邸,謀曰:『吾欲註門籍幾日?何如』?西 溪問故,答曰:『近有湖廣差,我將避之耳』。西溪曰:『何哉? 湖廣非險遠,況尊翁在堂,便道一省覲,豈不善,迺欲 避耶』?行人曰:『實不然。吾聞吏部將選科道,若承此差, 恐不得與選。吾且避之,則楊子山當行』。」〈子山名艮乃次某行人者〉 西溪曰:「若為此,吾不敢阻君。」行人竟稱病註門籍。不 意纔數日,吏部遽開,某行人勢不可即出,楊應上選, 遂得吏科給事中,某行人徒撫膺悵恨而已。可見為 謀不臧,適以自敗,反以成他人之功,良可哂也已。 梅溪一富翁,最貪而吝之極,銀幣錢穀,日益充積。余 每對錢煥卿曰:「此人當有奇禍。」問曰:「何也?」曰:「財積不 散,又無一善狀,欲無殃得乎?」過二三年,余又曰:「此人 禍且至矣。」錢又問:「何也?」曰:「曩惟貪吝可鄙而已。近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