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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也

漢王充論衡

《談天篇》

鄒衍之書言「天下有九州,《禹貢》之土,所謂九州也;《禹 貢》九州,所謂一州也。若《禹貢》以上者九焉。《禹貢》九州, 方今天下九州也,在東南隅,名曰赤縣神州復更有 八州,每一州者,四海環之,名曰裨海。九州之外,更有 瀛海。」此言詭異,聞者驚駭,然亦不能實然否,相隨觀 讀,諷述以談,故虛實之事,並傳世間,真偽不別也。世 「人惑焉,是以難論。」案鄒子之知不過禹。禹之治洪水, 以益為佐;禹主治水,益之記物,極天之廣,窮地之長, 辨四海之外,竟四山之表,三十五國之地,鳥、獸、草、木、 金、石、水土,莫不畢載,不言復有九州。淮南王劉安召 術士伍被、左吳之輩,充滿宮庭,作道術之書,論天下 之事,地形之篇,道異類之物,外國之怪,列三十五國 之異,不言更有九州。鄒子行地不若禹,益聞見不過 被吳。才非聖人,事非天授,安得此言?案禹之山經,淮 南之地形,以察鄒子之書,虛妄之言也。太史公曰:「《禹 本紀》言河出崑崙,其高三千五百餘里,日月所於辟 隱為光明也,其上有玉泉華池。今自張騫使大夏之 後,窮河源,惡睹《本紀》」所謂崑崙者乎?故言九州山川, 《尚書》近之矣。至《禹本紀》《山經》所有怪物,余不敢言也。 夫弗敢言者,謂之虛也。崑崙之高,玉泉華池,世所共 聞,張騫親行,無其實。案《禹貢》,九州山川怪奇之物,金 玉之珍,莫不悉載。不言崑崙山上有玉泉華池。案太 史公之言,《山經》《禹紀》虛妄之言,凡事難知,是非難測, 極為天中。方今天下在禹極之南,則天極北必高多 民。《禹貢》東漸於海,西被於流沙,此則天地之極際也。 日刺徑千里,今從東海之上,會稽、鄞、鄮,則察日之初 出徑二尺,尚遠之驗也。遠則東方之地尚多,東方之 地尚多,則天極之北,天地廣長不復訾矣。夫如是,鄒 衍之言未可非。《禹紀》《山海》《淮南》地形未可信也。鄒衍 曰:「方今天下在地東南,名赤縣神州,天極為天中。」如 方今天下在地東南,視極當在西北,今正在北。方今 天下在極南也。以極言之,不在東南,鄒衍之言非也。 如在東南,近日所出,日如出時,其光宜大。今從東海 上察日,及從流沙之地,視日小大同也,相去萬里,小 大不變。方今天下,得地之「廣少矣。雒陽,九州之中也, 從雒陽北顧,極正在北。東海之上,去雒陽三千里,視 極亦在北。推此以度,從流沙之地,視極亦必復在北 焉。東海,流沙,九州東西之際也。相去萬里,視極猶在 北者,地小居狹,未能辟離極也。」日南之郡,去雒且萬 里,徙民還者問之,言日中之時,所居之地,未能在日 南也。度之復南萬里,日在日之南,是則去雒陽二萬 里,乃為日南也。今從《雒地》察日之去遠近,非與極同 也,極為遠也。今欲北行三萬里,未能至極下也。假令 之至,是則名為距極下也。以至日南五萬里,極北亦 五萬里也。極北亦五萬里,極東西亦皆五萬里焉。東 西十萬,南北十萬,相承百萬里。鄒衍之言,「天地之間, 有若天下者九。」案:周時九州,東西五千里,南北亦五 千里,五五二十五。一州者二萬五千里。天下若此九 之乘,二萬五千里、二十二萬五千里,如鄒衍之書,若 謂之多,計度驗實,反為少焉。

宋張載正蒙

《參兩篇》

地,物也;天,神也。物無踰神之理,顧有地斯有天,若其 配然爾。

朱子曰:天包乎地,天之氣又行乎地之中,故橫渠云:地對天不過補注。地亦太虛中之一物耳,本不可以配天,但有地斯有天,不有兩則無一有似於配者也。沈毅齋先生曰:天形周匝而包乎地之外,地形空闊而附乎天之中,是以形而言之也。《乾》無一而有《坤》以承之,《坤》無一而有《乾》以始之,是以數而言也,是皆陽全陰半也。

地有升降,日有修短。地雖凝聚不散之物,然二氣升 降其間,相從而不已也。陽日上,地日降,而下者虛也; 陽日降,地日進,而上者盈也。此一歲寒暑之候也。至 於一晝夜之盈虛升降,則以海水潮汐驗之為信。然 間有小大之差,則繫日月朔朢,其精相感。

《邵子》曰:「海潮者,地之喘息也;所以應月者,從其類也。」朱子曰:「天地之間,東西為緯,南北為經,故子午卯酉為四方之正位,而潮之進退,以月至此位為節耳。」黃瑞節曰:「此段地有升降,日有修短。」及證以海水潮汐之候,皆用舊說。今考先儒皆謂地在天中,水環地外,四遊升降,不越三萬里。春遊過東方五千里,其下降「如其數;秋遊過西方五千里,其上升如其數。夏遊在南,故日在其上;冬遊過北,故日在其南。」此冬夏晝夜之長短,因地有升降而然。人處地上,如在舟中,但見岸之移,而不知舟之轉也。至於論潮,則為天包水,水承地,而一元之氣升降於太空之中,地乘水力與元氣相為升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