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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州治記          陳田

南海潘侯洪,以名進士出守趙州之期月,布綱紀,興 廢墜,一舉而葺治庠舍之未備者,以為育賢才之本。 再舉而增修城郭,以為息賊盜之源。民咸頌之。居無 何,州之廳事遭回祿之變,民請各出賦以重建之,侯 怫然動色,罔允其請。以為時方水旱相仍,公私多故, 不宜復擾於下也。退而謂其僚佐曰:「廳事乃吾輩臨 民聽政之所,然而定自前代,修於國初,其來尚矣。今 而見燬於烈焰之餘,豈偶然哉?蓋天以吾輩政有乖 違,而默示譴責,俾自新耳。咎實在吾,何敢勞於民乎?」 遂先捐所積俸金以為倡,而節推益都李公俊、樂平 毛公麒,各出俸資以繼之。既而富家宦族,聞風慕義 而來助者接踵。由是選材命工,相集俱作。經始於成 化辛卯正月九日,落成於是歲之九月九日。美哉輪 奐!以楹計二十有四,而高廣視舊為有加焉。侯乃遣 伻致幣,命予文以記之。予惟物之興圮,各有其時,若 廄馬之奔踐於牡丹,至微之物也,而康節預知其有 一定之數。矧!廳堂鉅室,歷百有餘年者,豈不有一定 之數存焉?今侯不以廢興委之於數,而以災之所召 歸咎於己,毅然經畫於上,而民不知費,則其省身克 己,以畏天為心可知矣。《詩》曰:「敬天之渝,無敢馳驅,侯 其以之。」夫侯之為心,既知謹於天人之相與,則其朝 焉而登斯廳,暮焉而聽厥政,其有須臾之頃而忽此 心之敬乎?是則侯之存心,誠有大過於人者矣。他日 舉斯心而陟廊廟,任宰輔,則其澤被生民而功施社 稷,奚可量哉!是宜書之,以為將來勸。

南宮縣記          白鉞

成化戊戌,畿內大雨,水清、濁二漳溢,真定之南宮適 當其衝。城外舊有隄,高堅可恃,以歲久無懷襄災。且 有司不戒,而民亦慢視之,畚鍤者往焉,陶埴者往焉, 日以頹缺,而交午為車馬道,至是遂倉卒無以禦,奔 流如建瓴,由南門入,直抵北城,下為所障不去,復折 而南宮,官舍、民居、神祠、儒校,一洗而空,幸水以畫之, 民盡乘高呼噪,然不能救也。既數日,稍露洲渚,敗瓦 斷株,鱗次水際。其激射處皆成深淵,溔渺極目,殆類 湖濼,人始不奠居矣。於是郡守余公瓚進前令李君 麟,與之協謀,且諮於眾,具於卜遷縣治之東南三里 而建之表正方,察泉覛土,相陰陽,審向背,巨細之物, 皆李君受成算於余公而興置焉。庚子之秋首事,垣 以丈尺計,地以里社計,工作止有常,勸督有法,僅十 有七日而成立,廣袤九里有奇,見者聞者咸服余公 之經畫,而稱李君之勞勩。未幾,皆以事去,繼領縣事 者,劉侯鑑也。侯既視篆,循行四周,殫心竭慮,蚤夜不 怠,期竣厥功。乃倣余公之舊規,出新意,凡民之欲占 居新城者,酌其遠近、喧寂、長短、寬隘,俾出價各有差。 用是,取材於山,鳩工於邑,瓦石、丹堊、鹽米、麻枲,以類 而聚。先之廟學,崇文教也;次之壇壝,重祀典也。公署、 縣治,俱列以等;倉庾、闤闠,俱斷以制。種木表道,疏溝 釃水,門冠樓櫓,墉周之里,有寓,《安濟》有方,法所當為 者,舉之無遺。青紆白堊,金碧炳煥,率皆爽明。中則宏 深偉麗,甲於一郡。居者忭舞,過者歌誦,而侯之績著 矣。侯去既久,眾念之不忘。義官齊仁美、耆宿劉浩輩 相與議曰:「昔吾儕之遭水也,唯淪墊是懼,兢兢焉旦 暮不自保。微二三君子,人其魚矣。雖倡之以余,輔之 以李,而卒底於成者,劉侯也。失今不圖,幼者壯,壯者 老,則侯禦災捍患之勤,不其泯歟?」卜地於「縣治之東, 刱祠設像,時序奉香火,以繫無窮之思,是不可專也。」 遂率上狀,州縣府與部使者皆報曰:「可」,侯字也。玉家 汝寧之羅山,以《春秋》冠河南鄉試,自鄒平改知南宮, 擢守六安,四品階致仕而卒。其善政尚多,茲特著其 所以祠者。侯子淮登丁未進士,任監察御史,為時顯 用,食報固未艾也。新令申尹高請予記其本末,鐫之 石而樹之祠左。

曲陽縣治記         丘濬

「古之君子,其心無斯須而不在民也,故雖處山林之 深邃,廟堂之崇高,其心恆周乎荒涼蒙翳之野,陋巷 窮閭之中,鰥寡孤獨、饑寒流離、疾苦悲啼之處,惻然 如身在其間,耳聞其聲,目擊其事,為之委曲思慮,必 使之得其所然後已,況親為之牧乎?」親為之牧,則目 親見,耳親聞,身在其間而不惻然動心,為深思遠慮, 則是忍人也,豈所謂民之父母乎?且父母於子,鞠之 育之,出入顧復之,念其饑寒,恤其勞苦,防其疾疹,而 又為之營貲產以養其生,延師傅以成其業,凡可以 紓目前之患而豫他日之計者,無所不用其心焉。今 之為民父母者,果能若是否乎?不能若是,是冒父母 之名而不能盡父母之道者也。不能盡其道,而徒欲 責民之盡子道以事我,難矣。父不慈,子不可以不孝, 在天屬則然也。吏之於民,非天屬也,受君命耳。受命 而來,居其位以子夫民,民故父母我,我不能用命以 子之,且虐之焉。一旦奪其命以畀他人,則我塗人也。 前則父母我,後則塗人我,無他,視君命之去留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