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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方典》第二百六卷。

濟南府部藝文二

《遊龍洞記》
明·楊衍嗣

去歷下而東三十里,有山曰「錦屏」,層巖矗漢,環列如 屏,非繡非繪,五色交輝。每遇二三月間,桃花迷徑,旭 日朝升,而設色尢奇。故《濟南八景》,以此為《錦屏春曉》 云。「巖之列於東者,高數百尺。巖半為竇,之中有石 甕二,非奮飛而上者不能窺。鑿而置之者,其何人焉?」 或曰「僊人為之。」然亦不解其何謂也。巖之列於西南 者,中空為洞。洞雖在巖下,然去地數丈餘,即俗所謂 「龍洞」也。洞中如旋螺,或大或小,或高或低,或闊或狹。 炬行半里許,漸宏廠有光。壁間石理自成調御之形, 面貌服飾,妙奪人工,疑有神工鬼斧雕鏤於其間也。 循仄徑而下,有亭翼然在北巖下。巖之列於北者,有 石梁如虹飛度兩峰之間,西北一峰,亭亭獨秀,加以 輕霞殘照,翠煙乍留,儼然寶髻之映錦屏間也。三峰 而北,山益峻,境愈幽。轉折而西,青壁斗絕。其下平廣 如簟,可坐臥數十人。洞之西北有潭幽幽者曰「黑龍。」 有潭渾渾者曰「黃龍。」有潭淵淵者曰「五龍。」臨其上者, 無不肌栗髮豎。有戲以石子擲潭中者,水輒壁立。昔 兩臺使禱雨,其上矢石,以激龍之怒也。返未中道,雨 雹驟至,避匿一民舍中,始免。山之寺曰「聖壽院」,歷晉、 魏、唐、宋,來為名剎,其鐫詠於石上,尚斑斑遍巖谷間。 自祲歲來,始失其舊,無復昔日之盛矣。天啟五年三 月己未,余與同志之友十二人而往遊焉。是日也,四 際無雲,暖風初布,桃花半落,野花正芳,白袷而蹇、紅 妝而駿者錯於途。於是穿雲谷,度林樾者久之,然後 抵錦屏。乃復離朋散伍,競探幽勝,或奕於洞,或飲於 亭,或盤桓於迴谿怪石之間,或吟眺於絕嶠平巒之 上,無不各盡其興而返。頃之,陰雲半合,微雨漸零,天 且暮而無復之也。方飲而醉,醉而相枕以臥。及次曉, 則煙雨蒼茫,峰巒縹緲,但知彼為景中之畫,「頓忘我 為畫中人也。」其一種「山容水意」,又烏足為俗士道哉? 嗟乎!人生上壽,所見春光止七十耳。其中之嬰童衰 憊,疾痛煩惱,既奪其半,其餘非憂非病之時,又復目 瞇塵沙,神疲計算,求此一日之樂,不可得也。是以右 軍之於《蘭亭》,子敬之於《會稽》,東坡之於《金山》,不過因 其一日遊,遂爾名動四夷,韻高千古,二三同志負清 曠之致,而結此一日山水緣,其亦無愧於古人矣。因 為《龍洞記》。

《遊龍洞記》
亢思謙

嘉靖壬戌夏六月,予以右史蒞東藩,適左轄位虛,諸 務紛亂,故聞《山東通志》紀載典實頗詳,取而讀焉。字 漫漶莫可解,乃購善本,較讎而新之,三閱月告成事。 見張文忠公《紀遊龍洞瀕》殆甚,心駭焉。然文忠善信 士,必不妄開一語,臬司省吾雷公,體道不惑,頗疑文 忠語,不謂然。季秋十三日,乃偕約司徒郎南海黃公 可大、憲副上黨李公敏德、安成劉公旬,戎帥仁和周 君嶅、淮陰劉君煥往探焉。是日,晨曦杲杲出城,雲陰 漸合,途中微雨沾衣,未至洞五里而漸大,近洞雨止, 乃摳衣魚貫而上,鳥道縈紆,殆數十仞,屢憩始能至。 洞口殊峻拔,入即寬廣,可容數十人,四壁皆諸佛像, 蓋皆天成者。布席飲數巡,召山僧問之,則云:東南有 穴不甚遠,惟西洞深窈。即文忠所記也。雷公拉黃公 秉炬行,余力挽之,不能止,未食頃,達洞口,遣吏來報, 余乃行。其高者可仰,卑者僅傴僂而已,殊無苦,較記 所稱大異。既見,群公相與嘆曰:「不如無書。」古之人殆 謂是耶?將文忠危言之為好遊者戒耶?抑陵谷移易, 時異而境殊耶?將後「人以文忠之記而闢治之耶?」下 至禪堂,天宇開霽,高峰四合,若無境可通,而幽谷層 巒,窮之莫既。時霜初下,楓葉如丹,不見人跡,古所謂 桃源天台,未知較此何如也?歸途雨又至,登白雲洞, 復晴。返炤射空,景色萬狀,豈山祗川若,亦顯示神奇, 為諸壑增勝耶?因復自念曰:「躬造其域,則萬境皆融; 理得」其真,則眾言莫眩,茲遊吾有所悟焉。歸而秉燭 記之。

《登千佛山記》
樊獻科

予來濟南之三月,居臬署中,望城南有山翼然者,千 佛山也,山去城僅六七里。七月七日,古橋宋君邀飲 演武場,場與山復邇,予時先往,亟命輿登山,歷石澗, 循香積院右轉,蓋盤陟三四折,始至山巔。巔巖鑿佛 像,大小不可勝計,故名「千佛山」云。山多棗樹,方纍纍 如垂珠,而蟬聲如曳縷不絕。近巖下,石洞奧窔,中有 池深丈許,碧不可測,遊人多飲而甘之。洞口有門,題 曰:「龍泉洞。」洞之前為對華亭,蓋與華不注山相向也。 亭之東為大佛山,奇袤;而右為茂陵山。亭之西為鵲 山,乃扁鵲舊蹟。復迤邐為藥山,陽起石產焉。自藥山 而南為匡山,隱隱隆隆,復環接千佛山之左,而濟南 城當其中。予乃坐對華亭,命酌而歌。既而俯瞰城中, 有若池荷浮碧者數處,蓋碧琉璃瓦掩映,乃德王諸 宮殿也。稍後有若鋪紅閃日者,僅一隙,孔子宮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