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土、用石、用鐵、用草、用木、用杙、用緪之方。塞河一也,
有缺口,有谿口、有龍口。缺口者,已成川口;谿口者,昔 常為水所谿,水退則口下於隄,水漲則溢出于口。龍 口者,水之所會,自新河入故道之潨也。此外不能悉 書,因其功用之次序而就述于其下焉。魯嘗有言:「水 工之功視土工之功為難;中流之工視河濱之功為 難;決河口視中流又難;北岸之功視南岸為難。用物 之效,草雖至柔,柔能狎水,水漬之生既泥,與草併,力 重如碇。然維持夾輔,纜索之功實多。」蓋由魯習知河 事,故其功之所就如此。元之言曰:「是役也,朝廷不惜 重費,不吝高爵,為民辟害。脫脫」能體上意,不憚焦勞, 不恤浮議。為國拯民,魯能竭其心思智計之巧,乘其 精神膽氣之壯,不惜劬瘁,不畏譏評,以報君相知人 之明。宜悉書之,使職史氏者有所考證也。
《博古堂記》黃潛
故翰林待制、僉淮西江北道廉訪司事申屠公,至元 間名御史也。公平居無他好玩,惟見以古彝器、法書、 名畫求售者,輒援厚直取之。所蓄既富,緘縢庋置,復 以傑屋,名曰博古之堂。公沒逮今,十有餘年,嗣子耀 州刺史傳藏護視惟謹,弁其堂,如見其親之存焉。間 嘗諗于某曰:「我先君燕休之所曰九思堂,吳文正公」 實為之記。別號「忍齋」,則翰林侍講學士揭公記之。武 昌別業有篛谷,則翰林待制柳公記之;作樓以儲,書 曰「墨莊」,則翰林學士承旨歐陽公勒銘其上。獨博古 堂僅存治書侍御史李公、魏國趙文敏公所書扁榜, 而未有為之記者。幸畀一言,俾我後人永保而勿墮, 不亦可乎?某生也,後不及從先生長者登公之堂,而 區區陋微,於諸大老無能為役,然托雅故耀州非一 日,安敢以不敏辭?昔者孔子言夏、殷之禮,而謂「杞、宋 之文獻為不足徵。」當孔子時,杞用彝,宋圖霸已久,典 籍散亡,而賢人之存者無幾,其不徵尚何怪乎秦人 焚《詩》《書》,而博士所掌故無恙。蕭何從沛公咸陽第,能 收其丞相圖籍,以知「天下阨塞,戶口多少強弱之處, 至於先王之舊典儀物,則一切委棄弗顧,而墮於楚 人之手,以同歸於煨燼,有識之士所為追恨痛惜而 不已也。」國兵南伐,趙氏納土,既封其府庫以入於有 司,而一代之儀章物器,皆公為江浙宣閫都司時親 受于其主者,以上於朝廷。武夫俗吏,莫敢壞傷,斷簡 殘編,「亦靡亡失」,其有功於斯文甚大。中原文獻,流落 東南者,固不得比隆夏殷。公之賢于蕭何則已遠矣。 而又能以餘力,窮搜極訪,因山巖丘隴屋壁之遺,而 窺昔人制度法象之所寓,精義之所存。公之有志于 古,豈徒資耳目玩好而已哉?矧以耀州為之子,克謹 其承,久且弗亡,不待當祭而齊,然後思其所居處,思 其所樂,思其所嗜也,來者詎其忽諸公諱致遠,字大 用,東平壽張人。其歷官行事,有永國文康閻公所為 《碑銘》,此不著耀州名,駉以清方直諒世其家云。
《東遊記》楊奐
壬子春三月十六日庚子,東平行臺公宴于東園,是 日衣冠畢集,既而請謁闕里。迨「丙午,迺命監修官盧 龍韓文獻德華、上谷劉詡子中相其行。」丁未,同德華 子中暨攝祀事孔�器之、梁山張宇子淵、汴人郭敏 伯達,出望嶽門,幕府諸君祖於東湖之上。東行六十 里,宿汶上縣。汶上,古之中都也,先聖之舊治。魯定公 九年宰此縣,署之思聖堂是也。有杜子美《望嶽》詩刻 王彥章墳祠在西城外,以斯人而仕於梁時可知矣。 戊申,是日至兗州,會州佐孟謙伯益、教官張鐸振《文 話》嶧山之勝為甚詳,子美所謂「浮雲連海岱,平野入 青徐」者,《登南樓》詩也。徐在南四百里,青在東北七百 里,海在東北不啻千里,岱嶽一百餘里。吁!二三千里 之遠,今一舉而至,於其終身拘拘儒儒於百里之內 者,不亦異乎!己酉拉振文而東,不四五里,過泗河,地 頗高敞。南望鳧嶧諸峰,出沒於煙蕪雲樹之表,使人 豁如也。又一舍許,達于苗孔村。見曳而斷者,其魯城 歟,鬱而合者其孔林歟。不覺喜色溢於眉睫,遂入自 歸德門。魯門一十有二:正南曰稷,左曰章,右曰「雩」,正 北曰「閏」,左曰齊,右曰「龍」,正東曰建春,左曰始明,右曰 「鹿」,正西曰「史」,右曰「麥」,歸德其左也。當時天下學者多 由是門入,故魯人以此名。族長德剛又率諸子弟姪 迓於廟之西,相與鞠躬,趨大中門而東,由廟宅過廟 學,自毓粹門之北入。齋廳在金絲堂南,燕申門之北 堂,取魯共王事也。是日私忌不敢謁。庚戌鐘鳴,班杏 壇之下,痛廟貌焚燬,北向。鄆國夫人新殿,設繪像修 謁,而版祝如禮。告先聖文宣王畢,降階謁齊國公及 魯國夫人之殿。殿西而南向者,尼山毓聖侯也。次西 而東面者,五賢堂也,謂孟、荀、楊、王、韓也。《碑》孔中丞道 輔文,遂飲福於齋廳,執事者族中子弟也。進退揖讓, 禮貌可觀,信乎遺澤之未涸也。焉知教養之久,明詔 之下,人物彬彬,不有經學如安國,政蹟如不疑者乎? 「杏壇」二字,竹溪党懷英書。壇之北,世傳子路捻丁石, 蓋石之靨也。壇十步許,真宗御贊殿也。七十二賢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