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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父子夫婦之禮,皆有本末,不徒設也。故以舊坊為 無用而毀之者,必有水患;以舊禮為無益而去之者, 必有亂患。古之君子,身修而家治,安而行之,不知其 難而亂自去。今管仲偷取一時之欲而僥倖於長久, 難哉!桓公季年將立世子,管仲知其將有嫡庶之禍, 遂與桓公屬孝公於宋襄公。夫使桓公妻妾嫡庶之 分素明,家事素定,則太子一言立矣,而他人何與哉? 蓋管仲智有餘而德不足,於是窮矣。

《稷下賦》
司馬光

齊王,樂五帝之遐風,嘉三王之茂烈,致千里之奇士, 總百家之偉說。於是築鉅館,臨康衢,盛處士之遊,壯 學者之居。美矣哉!高門橫閌,夏屋長檐,樽罍明潔,几 杖清嚴。爾乃雜佩華纓,淨冠素履,端居危坐,規行矩 止。相與奮髯橫議,投袂高談,下論孔墨,上述羲炎,樹 同拔異,辯是分非,榮譽樵株為之蓊蔚,訾毀珵美化 為瑕玼,譬若蘭芷蒿莎,布濩於雲夢之澤;鴻鵠鶖鶬, 鼓舞於渤澥之涯。於是齊王沛然來游,欣然自喜,謂 稷下之富,盡海內之美,慨乎有自得之志矣。登海荀 卿進而稱曰:「吾王闢仁義之塗,植《詩》《書》之林,安人之 慮廣,致治之意深。然而諸侯未服,四鄰交侵,士有行 役之怨,民有愁痛之音,意者臣等道術之淺薄,未足 以稱王之用心故也。」王曰:「先生之責寡人深矣,願卒 聞之。」對曰:「臣聞之,碔玞亂玉,魚目間珠,泥沙漲者其 泉慁,莨莠茂者其穀蕪,網者棄綱而失敘,行者多岐 而喪塗。今是非一概,邪正同區,異端角進,大道羇孤, 何以齊蹤於夏商,繼軫於唐虞?誠能撥去浮末,敦明 本初,脩先王之典禮,踐大聖之規模,德被品物,威加 海隅,忠正脩列,讒邪放疏。行其言不必飽其腹,用其 道不必煖其膚。使臣飯粱齧肥而餐驕君之祿,不若 荷鋤秉耒而為堯舜之徒。」惜夫美食華衣,高堂閑室, 鳳藻鴟義,豹文麋質,誦無用之言,費難得之日,民未 治不與其憂,國將危不知其失。臣竊以大王為徒,慕 養賢「之名,而未睹用賢之實也已。」

《青州怪石供》
蘇軾

《禹貢》「青州有鈆松怪石。」解者曰:「怪石,石似玉者。」今齊 安江上往往得美石,與玉無辨,多紅黃白色,其紋如 人指上螺,精明可愛,雖巧者以意繪畫,有不能及。豈 古所謂怪石者耶?凡物之醜好,生于相形,吾未知其 果安在也。使世間石皆若此,則今之凡石復為怪矣。 海外有形語之國,口不能言,而相喻以形。其以形語 「也,捷于口,使吾為之,不已難乎?故夫天機之動,忽焉 而成,而人直以為巧也。雖然,自禹以來怪之矣。」齊安 小兒浴于江,時有得之者,戲以餅餌易之。既久,得二 百九十有八枚,大者兼寸,小者如棗栗菱芡。其一如 虎豹首有口鼻眼處,以為群石之長。又得古銅盆一 枚以盛石,挹水注之,粲然而廬山歸宗佛印禪師,適 有使至,遂以為供。禪師嘗以道眼觀一切世間,混沌 空洞,了無一物,雖夜光尺璧,與瓦礫等,而況此石。「雖 然,願受此供,灌以墨池水。」強為一笑。使自今以往,山 僧野人欲供禪師而力不能辦衣服飲食臥具者,皆 得以淨水注石為供。葢自蘇子瞻始。時元豐五年五 月黃州東坡雪堂書

蘇子既以怪石供佛印,佛印以其言刻諸石。蘇子聞而笑曰:「是安所從來哉?予以餅易諸小兒者也。以可食易無用,予既足笑矣,彼又從而刻之。今以餅供佛印,佛印必不刻也,石與餅何異?」 參寥子曰:「然。供者,幻也;受者,亦幻也;刻其言者,亦幻也。夫幻何適而不可?」 舉手而示蘇子曰:「拱此而揖人,人莫不喜;戟此而詈人,人莫不怒。同是手也而喜怒異,世未有非之者也。子誠知拱戟之皆幻,則喜雖存而根亡,刻與不刻,無不可者。」 蘇子大笑曰:「子欲之耶?」 乃亦以供之。凡二百五十,并《二石槃》云。

《齊州二堂記》
曾鞏

齊濱濼水,而初無使客之館。使客至,則常發民調材 木為舍以寓,去則徹之,既費且陋。乃為徙官之廢屋, 為二堂於濼水之上以舍客,因考其山川而名之葢。 《史記。五帝紀》謂:「舜耕歷山,漁雷澤,陶河濱,作什器于 壽丘,就時于負夏。」鄭康成釋「歷山在河東,雷澤在濟 陰。負夏,衛地。」皇甫謐釋「壽丘在魯東門之北河濱,濟 陰,定陶西南陶丘亭是也。」以予考之,耕稼、陶漁皆舜 之初,宜同時,則其地不宜相遠。二家所釋,雷澤、河濱、 壽丘負夏,皆在魯、衛之間,地相望,則歷山不宜獨在 河東也。《孟子》又謂「舜東夷之人」,則陶漁在濟陰,作什 器,在魯東門,就時在衛,耕歷山在齊,皆東方之地,合 于《孟子》。按《圖記》皆謂《禹貢》所稱雷首山在河東,媯水 出焉。而此山有九號,歷山其一號也。予觀《虞書》及《五 帝紀》,葢舜娶堯之二女,迺居媯汭,則耕歷山,葢不同 時,而地亦當異。世之好事者迺因媯水出于雷首,遷 就附益,謂歷山為雷首之別號,不考其實矣。由是言 之,則圖記皆謂齊之南山為歷山,舜所耕處,故其城 名歷城,為信然也。今濼上之北堂,其南則歷山也,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