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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不止也。《臥碑》之戒,申飭之條,上之人慮之亟矣。非實舉行無益也。至于冠服之奇袤,禮儀之簡亢,少不遜長,卑且凌尊,茂年輕俊之徒,揶揄先進,玩侮尊親,以自為豪,童稚效尤,謂宜爾爾,此風化之大蠹也。夫士,四民之首也,其誼則鄉閭所望也。齊魯于文學固其天性,然久弊靡靡矣。士以材競,習以氣矜,驕汰不除,謙沖愈遠,後生可畏,往往效《魯狂》而過,其實泛駕為材跅。𧿶為奇深揖左,辟,絕編下帷鞠。「長者之前,古之所謂善士,今之所謂俗儒也。交何為切切偲偲?吾遊方之外莫逆耳。佻闥輕儇,突梯詆諆,群居嬉遊,言不及義,嘯歌俠傲,自以為奴僕嵇、阮,糠秕堯、舜,漆園柱下,旦夕遇之,而不知於名教舛戾矣。」弟子儻蕩,陵其師,師委骳,媚其弟子;同類靡靡,遞相獎詡,一言忤耳,報之惡聲,陶冶切磋之道廢也久矣。夫大冶鑄金,踊躍自雄,人且不祥視焉。理道廣矣,新學之英,束髮入庠序,輒訑訑蔑其經師,見以為老生常談,而不知自驅于滅裂。孔門諸子,白首宮牆,薛宣、黃霸,位至三公,從師受經不輟,尺寸自視,何不廣也!今功令雖重檢,而風習巳成,猝難遽反。惟秉憲司牧者加意勸懲,遇事裁抑,庶狂狷可望中行而斐然成章,足為四民之表矣。齊桓公既定民鄉,五家為軌,十軌為里,四里為連,十連為鄉,三鄉為縣,十縣為屬,五屬立五大夫,立五正,各使聽一屬。正月之朝,鄉長事竣,君親問焉,曰:「於子之鄉,有居處,為義好學,慈孝於父母,聰惠質仁,發問於鄉里者,有則以告,有而不以告謂之蔽明。其罪五」,有司已於事而竣。桓公又問焉,曰:「於子之鄉,有不孝於父母,不悌於鄉里、驕躁淫暴,不用上令者,有則以告。有而不以告,謂之下比,其罪五。」有司已於事而竣。是故鄉長退而修德進賢,桓公親見之,遂使役官。桓公令官長期而書伐,以告,且選,選其官之賢者而復用之,曰「補官之善政。」桓公召而與之語,相其質足以比成事,誠可立而授之,設之以國家之患而不疚。退問之其鄉,以觀其所能而無大勵,升以為上鄉之贊,謂之「三選」國子高子退而修鄉,鄉退而修連,連退而修軌,軌退而修伍,伍退而修家。是故匹夫有善,可得而舉也;匹夫有不善,可得而誅也。政既成,鄉不越長,朝不越爵,罷士無伍,罷女無家。夫是故民皆勉為善,與其為善於鄉也,不如為善於里;與其為善於里也,不如為善於家。是故士莫敢言一朝之便,皆有終歲之計;莫敢以終歲之議,皆有終身之功。

鍾羽正曰:「桓公之政即古鄉舉里選之法,而躬之以檢閱,詳之以勸懲,使一國之內上下遠近,志意流通,善惡明白,君親其吏,吏親其民,心膽相照,猶一人身,耳目股肱交應而不隔也。風俗如是,尚何霸功之足賤乎?」

孔子曰:「齊一變,至於魯;魯一變,至於道。」

常熟錢有威《至道堂記》曰:「先王辨九土之宜,輕重、遲疾,剛柔、內外,戎索夏索,方各異制,究其大歸,同底于道。蓋昔者太公治齊,通商惠工,海岱之間,遂為盛國。至其立國規模,尊賢尚功,遂以成俗。雖周公逆知其後多僭忒,而公終不以此易彼也。豈非勢之所趨,雖聖人不能強之使一,而要之無詭於道,是乃所以為」 同歟說者徒泥孔子「齊變至魯,魯變至道」 ,遂謂齊俗夸誕,去道甚遠,漸磨歲月,方可庶幾。而不知人存政舉,自昔為然。苟得光明俊偉者委責成之,振舉斡旋,丰采立異,況其上耶?孔子蓋歎齊狃富強,恬不知變,設為此論,非直謂至道若此其難也。蓋嘗即《齊世家》而論之,桓公之東征西略,何異太公之侯伯實征?桓公之尊周室?定諸侯,何異太公之夾輔王室?桓公之鼓鬻鹽筴,何異太公之通惠商賈?桓公之舉管仲隰朋,何異太公之尊賢尚勳?顧心於夾輔則為王道,心於封殖則為霸功。心術稍異,事功頓別。而苟膺民社者,潛心積慮,尊王庇民,于以化民定俗,又何難哉?

齊景公與《晏子》言:憂陳氏之施德,且盜其國也。晏子曰:「惟禮可以已之。在禮,家施不及國,民不遷,農不移,工商不變,士不濫,官不慆大夫不收公利。」 公曰:「善哉!吾不能已。吾今而後知禮之可以為國也。」 對曰:「禮之可以為國也久矣,與天地並,君令臣共,父慈子孝,兄愛弟敬,夫和妻柔,姑慈婦聽;君令而不違,臣共而不」 二,兄愛而友,弟敬而順,夫和而義,妻柔而正,姑慈而從,婦聽而婉,禮之善物也。公曰:「今而後聞此,禮之上也。」 對曰:「先王所稟於天地,以為其民也,是以先王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