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093 (1700-1725).djvu/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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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余謂許由一瓢猶棄,何得預為石槨自庇,必非由 塚意。好事者因太史公言而附會之。是日至密東三 里天妃宮,為黃帝葬三女墓地。上樹一松,圍五人起, 三枝而上,可十丈,色如傅粉,粉內即綠膚,爪之髓出, 葉如鐵線,樛曲詭怪,云數千年矣。宮外有滴水蓬蓬 上乃人行,地下厚一尺,即空為洞水從空如提壺注 下,不知何自出也。縣迨宮石皆蒼質白理,甚鉅,不亞 太湖。己巳過古鄭州,逮中牟五十里圃田藪,昔為周 宣王會東都講武,今高者居,低者田,窪者瀦,湖堰不 復成藪矣,中有列子故居在焉。庚午,始抵大梁,憶梁 往事,如魏公子好士,當時夷門鼓刀之流,一何俠烈, 令人恨不即至其地,今止夷山一阜耳。其後梁孝王 置賓客,司馬長卿、枚叔嚴夫子輩,詞賦風流,亦一時 之豪。及問所謂修竹園、鴈鶩池,無一存者,考之《志》云: 兔園正隸歸德,乃汴東南城外又有孝王平臺。豈時 兔園廣五百里,遂橫亙梁宋也耶?平臺亦名繁臺,又 名師曠吹臺。日落登之,清風泠泠如絲竹至,慨然緬 懷杜甫、李白、高適三君子之蹤。今祠之者,又益以李、 何二君,從其地也。臺有大禹廟。昔人登臺望河、洛為 之第,制狹不稱,所以報禹者。廟有《李子碑》。城東南則 隋煬帝引河入汴,幸江都故道,隄,楊柳舊數萬,古今 成詠。城東北為壽山艮岳,宋徽宗以花石綱縻天下 力供之,而株木片石俱廢。此其近者,何論梁王、魏公 子耶?城北為周王府,則因宋舊內也。城內寺頗多,惟 相國、鐵塔二寺最修且麗。城外去黃河十里,作大隄 環護之,周八十里,樹陰夾道,行隄上即不論晴雨皆 可人。時宗正西亭君方賦人瑞,至明日引見之,叟高 姓鶴骨台,背髮星星,健耳目步履,年一百五歲矣。云 生成化十三年,婦王氏生成化十七年尚在。詢其致 壽,則無他術也,惟好杯中物,且斷慾止三十年,至今 猶以淬青銅為業。真人瑞云己復出城北蓬池,憶阮 「公,綠水洪波」之句,或云尉氏亦有蓬池。比入尉氏,訪 七賢竹林遺跡,猶有碑在,而黃公壚則不知其何地 矣。未至尉氏四十里,則朱仙鎮有祠,祠岳鄂王、思王 之冤,又不覺黯然欲淚。壬申回至許昌一祠,為關羽 舊宅,蓋降操初秉燭達旦處。癸酉至郾城,則桓公盟 召陵故城也,今亦廢。余此行計三十「五日,行二千三 百里,枉道者七八百餘」,暑雨勤僕,從力洵苦,然得盡 悉中州之勝,亦一快也。衛源、王屋、鄴都、洛城,蓋猶有 待,而此行之勝,在木石之奇,則密之松,少林之石;人 之奇,則大梁之叟,為尤稱絕云。

《漢愍帝碑》
邵寶

「世有存之,足以為亂賊之戒者,君子存之;有不毀,則 無以懲夫人而示天下後世者,君子必毀也。於其毀 也,而有所易,黜其不正以歸于正者,君子則以義起 焉。」此皆關萬世之綱常,而不專為往事之褒貶,蓋天 下之公論,而非一人之私心也。古今篡竊之雄,首稱 曹魏,其惡有不待論者。始其為禪受也,實在許之繁 城。寶自領郡得達觀其故都,有壇焉曰《受禪》,皆誇詡 之跡。有碑焉曰《禪受》,皆矯誣之詞。千載而下,指而笑 之,讀而唾之者,不謀同心,不和同聲,此所謂存之足 以為亂賊之戒者,存之可也。其地有廟焉,以祀魏文, 南面帝服,儼然臨之,雖易姓改物,彼亦有不能泯者。 然當其親為篡竊之地,而舍此與彼,「則凡彼之所謀 以欺後世者,今皆墮其智計之中。吾恐先儒筆削之 旨,終託之空言,而亂臣賊子將益無所忌。此所謂不 毀則無以懲夫人而示天下後世者,毀之可也。壇固 存也,碑固存也,而獨毀其廟,則他日必有復舉以祀 之者,卒亦何貴於此舉動哉!」謂宜易所祠以祀漢之 愍帝,而其臣孔融配焉。彼以其新,此以其故,若將驅 而逐之,撥而反之,使奸雄之徒,不得一日力爭其地, 此所謂於其毀也,而有所易,黜其不正以歸於正者, 以義起焉可也。愍之孱弱,勢同寄生,然猶天下之君 也。融雖意廣才疏,而忠言義色,至不容於操,則亦足 以愧夫「北面稱臣、上表勸進」者矣。帝不稱「獻」而稱「愍」, 從昭烈所諡。且漢之君,非魏所得諡也。凡此皆所謂 「以義起」者也。嗚呼!君臣之分,有大防焉;順逆之際,有 大法焉。彼奸邪之所不敢動,於惡則動焉,猶必有以 文之,豈獨懼夫天下之將攻之哉?亦以大防大法之 所在,雖後世有不得而逃,若曹氏之於漢是也。然當 時郡國之中,既無一人仗義執言,揚旗伐鼓,以討其 篡竊之罪,而在廷在野,又無一人登西山、蹈東海,以 明大義於天下。蓋畏威附勢,無足怪者。至於後世之 君子,亦以空言無補,因仍苟且,視大防大法而不一 顧念焉。抑獨何哉?存其所宜存,毀其所宜毀,而易其 所宜易,此吾輩讀《春秋》學孔子者事也,況職在守土 乎?是故寶雖不敏,不敢讓,雖不韙,不敢辭。

《徵修酈公祠啟》
王順行

「恭惟漢廣野君酈公,皓首業儒,託酒徒以空巷;長揖 抗禮,屈龍準而轉圜。據敖倉而塞成皋,運籌逐鹿,距 飛狐而守白馬。芟亂沐猴,寧惟智下陳留,保全里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