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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恐後之𠞰是說者,復惑當事以禍斯民」也,是議也, 微郡公力主,則吾民其魚矣。是可以無記哉?嗚呼!公 由名御史擢守斯郡,其昔所建白,皆彰著朝端,海內 炳炳可睹,不獨此《改河》一事然也,若他清操善政,造 福斯民,又備見之。當事者各薦剡中,茲亦不著,惟著 其用以議河者云。王公名天爵,別號古庵,徽之歙縣 人。

《白鶴觀仙跡記》
張縉彥

「《白鶴古觀》,不知始自何代。相傳宋政和間,僊人劉海 蟾經過,飛篆堊壁之上。今石刻炳然,望之如龍翔鸞 舞者是也。先生丁晉季之亂,往來燕秦間,投簪辟穀, 葆真服氣,元而上僊。一時游歷,多有異跡。北方之人 雖兒童女子,無不知海蟾者。然先生去今千祀矣,事 事傳疑,鮮所證據,他無論矣。」即如石旁董賓卿所記 白鶴觀知事崔重微,一日見道人謁於堂,而《一統志》 則稱汲令崔重微,且金皇統去宋政和不過數十年 耳。縣令王廷宣石碣乃謂「先生避秦坑焚之患,隱其 名而道號,顯似先生名字,不傳於世,而為始皇世人 矣。塑像蓬鬢環耳,怪陋異常,絕不似貴人黃冠氣像 下有一蟾,仰沫吐珠,又不知取何意」,無怪乎世人之 訛稱也。余低徊其下,悚然久之。夫「僊」字去今方數百 年,已為手指模畫,漸成細淺,而石旁題記數字,又磨 滅不可全識,再經千百年,有與荒煙斷草俱歸汗漫 之鄉耳。可勝嘆哉!余於是詳為考稽,如《晉史》《列僊傳》 《左編》《文獻通考》《三才圖會》諸書,得先生身貌、士籍、學 道出處頗具。乃為鐫像記事,以示問奇者。《易》曰:「不事 王侯,高尚其事。」晉有陶隱士,東籬笑傲,不為斗粟折 腰。跡其《桃源詩記》,飄然有凌雲之氣。先生敝屣功名, 掛冠遁跡,寧獨慕紫雲青苔哉?去燕適秦,蓋其寄托 遠矣。其志公則一淵明之流亞與?若夫至人,天隱,其 次地隱,其次人隱。先生化氣成鶴,齊萬物,一死生,天 隱人「隱,抑又未可量也。榮祿者,身之災也;聲名者,道 之賊也。逃祿匿名,混跡塵世,先生固此成其隱耳。」然 則謂先生謁汲令可也;謂先生為始皇時人可也;謂 先生蓬鬢環耳,怪陋異常可也;謂先生名海取精蟾 蜍可也。凡若此者,皆天隱之極致,先生之實錄。若夫 神篆飛空,偶然相涉,此《呂公偶傳丹篆千》「年術耳。豈 足以窺先生哉。」

《依水園記》
前人

「百泉,勝絕群水。自孫臺邵窩,遊屐紛沓,而萬古深緣, 遂為杖屐破削矣。」余久耽澄碧,厭塵喧,乃循源泉之 尾,得之吾邑衛水之隩,其流環郭而北數十里,可溉 可汎、可漁,而又無昔人之結搆,以薄雲氣。乃掃穢鋤 蕪,為依水園。園抵水,小具一亭,柳棚我以青陰,草茵 我以軟煙,開楹一望,對崒嵂而延霞漪,兀坐間煙波 反覆焉。王覺斯先生見而樂之,顏之曰:「水龕。」龕之趾, 列行柏、桃、柳、木槿、芙蓉數百株。東穿曲池,引衛水入 之,魚得蔭焉。池之旁起怪石,疊峰複巒,漂浮水面。坳 處有土洞,深數尺,曰「雲浪洞」,上架小橋,以通桃山。桃 山者,池上浮土積而成丘,取北山亂石雜之,蜿蜒龐 魄,高深之致豁如也。稍東有亭,曰「撫嵐。」左右林木籠 蔽,亭獨疏遠。老杜所謂「開林見遠山」,恍惚見之。亭之 外以瓦成垣,野翠天碧,玲瓏錯落,北望花樹,如秋月 窗紗,不知傀儡之在眼際也。水中有畫舫,具茶鐺酒 罏,載《漢書》《唐律》數卷。春雪初融,臥聽撒網聲,颯颯然 秋濤怒生噴薄拍岸驚飛,衝沙鴈寒聚浦。上汎橋口, 下汎馱灣,竟夕忘返,所謂流連之戒,余得毋犯耶?岸 拓半里,蓄棗柿桃李蔓菁,另繕山房主之。北望蘇門, 如有几案。南開簾以迎旭,晴雲舒卷,水鳥翻飛。有先 生大人者,車徒以憇,名之曰「集漪」山居此室去水稍 遠,亦曰「集漪」者,風與水相際而成漪。每當風聲吹葉, 綠浪飄渺,余魂夢依依,不自知其在河渚之外也。室 旁有小屋二,南牖宜冬,北牖宜夏。室初成,堊壁如洗, 適覺斯先生自共城來。夜宿,忽狂起,呼僕夫研墨走 筆寫大竹數十條,風雨蕭蕭,園丁驚走告余,急往視 之。先生大叫,索酒漿自勞而趨,觀者咸以謂有神來 焉。西壁則郭山人世元寫《松鶴》配之。修冷之氣與蒼 勁之風,不復辨也。園去城數舍,民可至,乃不為遊人 所賞。千年來處,喧而能宜其德,有足尚者。士君子裹 煙霞為骨,裛風月為致,豈必絕塵脫跡哉?《終南》之徑 以塞,《北山》之檄尚在,首陽非清,柳下非濁。若利害棼 其情,得失移其慮,即寢處蘇門百泉之間,公和、堯夫 其笑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