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而首黜之,以貽無窮之利。」恩德之在吾人,豈微渺
哉?矧侯興學校,正風俗,節財用,恤里甲,獎善禁暴,諸 所為善政,尤章章在人耳目,鏤人心脾,難縷舉也。立 祠祀侯,且次第舉矣,是安能遂已耶?夫背惠者不祥, 師古者永世,自今記之,庶不負我侯愛民之意。嗣是 而來者睹此,將必感發興起,思以繼我侯之績而衍 長之,而是鎮之患可永保於無虞也。拂侯意何計哉? 余曰:「如是,是可以書矣。」隨為之直述其事如此云。侯 名伯生,字㝢愛,登嘉靖乙丑進士第。其文章政事,可 以名天下、傳後世者,俟政成績著後,當別有紀述,茲 不贅。
《重建烈女祠記》王允成
嘗稽之,德立無朽,師世用舊,主持世道者,惟目前之 為急,而駿骨長埋,良玉罔惜,則標媺之路易歇,而從 善之念亦淺。故千載之遺芳,百年之幽烈,一經洗發, 日月自覺增輝,風露若為驟新。今觀閭里市閫,田夫 野婦,令甲聲教,括之若聾,《詩》《書》《禮》《樂》,陶之成玩。而試 語,激烈奮昂之奇,男子偉婦人,愛身如寶,視死若飴, 不肯輕自委頓,莫不心怦怦如將見之,口津津如將 生之者。又況乎香閨脆質,沖齡弱息,耳不經喧喝,目 不習猙獰。一旦城破家崩,金戈耀日,鐵甲亙天,白刃 羅胸,肝腦若寄,而復以甘鱻錦繡,從旁相形,順則有 嬪妃之樂,逆則成雞豚之解。而猶然神不亂營,志不 漫挫,覰千軍若犬羊,擬九鼎如髮膚,嚼血欲噴,引領 望盡,勢不自遂,更怒目奮力,百端詈賊,以希速就死 地為快。卒致裂肌碎腸,使勁骨折刀,香魂完璧,無論 一時之與萬世,聞其狀而不泣且舞者,非心也。此蔡 之舊奉明旨,置二烈女坊祠於西墉樓櫓之下,春秋 祀之,豈徒報死者地下,蓋以聳往來士民之觀,且以 示金湯在此,不在磚「石乎?」奈日久傾頹,忽若駢拇。自 正德八年,距今百有餘歲,補葺罅漏,間亦有之。癸巳 大祲,未逾廿年,餘既盡廢為蓬藋矣。蓋蔡之敝缺實 多,真不暇及此耳。會今邑侯郎公探奇情深,淑世念 重,於甲寅歲杪涖蔡任,釐弊剔奸,樹藝陳極。蔡之世 運,民風頓為丕變,且彰往闡幽於蔡封域內,所有先 賢祠墓,悉殫厥心,成偉麗觀。更計漆雕氏、謝顯道先 生皆以《中和常經》垂範後世,而翟方進又以功業特 著。此其事其言,可以光簡冊,契士君子之志,而要於 發千百萬年之憤,動愚夫愚婦之心,尚無如二女之 為烈也。乃如今乙卯夏,當課最之日,輒專命匠工為 之剪荊驅蛙,撤腐理基,材木惟堅,結構惟固。於秋月 日度始,冬月日竣工。堂壁整肅,坊表巍煥,使數十年 貞魂幽魄,蕭條於凄風苦雨之中;而歲時牲牢,僅以 故事委之草莽者,不啻登之雲霄。無論閭里市閫、田 夫野婦,往來經行之人,舉凡聞其風、擊其狀,無不踴 躍興起。如疾痛痾癢之抓搔得當,祗覺沾肌沁髓之 為快;即負鍤荷畚之人,亦無不奮激亟事,忘其身之 為勞者。侯真善教哉!侯真善教哉!成以功署茲庠,覆 宇下所為課業篤行、勞來匡直之意,領略於侯者,無 不備至。而是役也,尤以見侯五典六禮之外,不廢感 發,其用心於蔡人士良宏遠矣乎!敬紀其事於石,且 以望後人之無忽此舉云。二女之世系與祠祀之肇 基則詳之。《邑乘》侯諱兆玉,號《明懷古》,浙之仁和人,登 癸丑進士
《修建常平倉記》張績
確山縣迤西舊有倉,歲年久遠,制度荒蕪。先是定州 張侯鎬亦嘗修治,緣以調官,罔就厥緒。雨積傾圮,猶 夫昔也。迄梁侯益丕創而宏拓焉。侯諱翰,字原博,號 北溟,山東武城人。方其始下車也,心即切於倉廩,及 周詢而閱視之,政務之頹墮,殆弗止此而已焉者,有 如豪強之未抑,刁頑之未革,賦役之未均,城池之未 完,學校之未興,堤坊之未正,乃太息曰:「豪強未抑,善 良受毒矣;刁頑未革,詞訟日煩矣;賦役未均,財力苦 竭矣;城池未完,保障弗固矣;學校未興,禮教漸衰矣; 堤坊未正,封植浸沒矣。此皆有司之責,倉廩固急,數 者可因循不為之所哉?」於是孰先以除害安良為己 任,其忠肝義膽,青天白日豁如也?乃首擒張儒、次擒 黃益、次擒許茱,又次擒李能、熊經,皆世惡巨豪,前官 之怯治者。然復緝奸猾以懲侵欺,備移文以蘇民困, 捍衛封疆,樓堞特起,振作聖教。孔廟重修與夫陂堰 之侵占者,靡不查復。甫期年,庶務就緒,百度維新,遂 專注意於倉廩。計費度工,隨勢相宜。精遴鄉民之能 者而董之,改門南向,取其逼縣治而便入粟也;「門設 以重」,取其邃規模而慎關防也。「中構一亭,敞闊軒朗, 取其備官臨而驗出納也。四面倉厫約六十一楹厫 之隙小房約十五楹,取其儲穀粟而羈民犯也。大小 門樓約十有二座,取其時啟閉而通出入也。周匝新 復甃牆三十一丈許,取其堅捍蔽而判內外也。橫直 通道」百有十丈許,取其避塵污而潔步履也。完而有 度,華而不靡,直足以聳觀望而示不朽也。經始於嘉 靖丁酉孟夏,越明年戊戌仲夏而工訖。確之民人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