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106 (1700-1725).djvu/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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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度之曰:「即古之雷首。」夫雷首可以為首陽耶?不核 實以証誤,而反曲解以就舛,此宋儒之陋,何可據也? 《書》曰:「導渭自鳥鼠。」《傳》曰:「渭水出隴西首陽縣,縣以山 得名。」今鳥鼠與首陽並峙,昭昭若此。書經孔子手刪, 計必不誣。傳為漢儒所作,去古未遠。今捨經傳明書 之首陽不信,而隈以首山、雷首當之,奈何不信孔子 而信劉氏耶?此一誣也。又論世者原心夷、齊不嘗避 紂乎?不居紂土而居北海之濱,意在遠引可知。茲既 以恥食周粟而去,則周地何處非周粟,亦必遠引,其 心始安。蒲坂去鎬不四百里,固周之畿內地,避周而 顧居畿內,不食其地之粟,又食其地之薇,薇與粟奚 擇乎?此不通之甚也。隴西古西羌地,至周孝王時,始 封非子於秦,開天水郡,則周初尚未入版籍,夷齊固 樂居之,此一証也。又徇名者責實,夷、齊之詩曰:「登彼 西山兮,言采其薇矣。」是明言山為西山也。蒲坂之山 何所據而稱西山?《堪輿大》勢為北山,據周都為東山, 據蒲坂為南山,非西山而云西山,夷齊豈不辨方隅 者耶?隴西在天地之西,首陽又在隴西之西,顏師古 亦云:「歌登西山」,當以隴西為是,斯所謂登彼西山者 矣。此一證也。又論名者稽義,山名首陽,其義何居?以 居群山之首,陽光先被之耳。蒲當輿地胸腹之間,不 得言首,又負坎而立,亦何得言陽?即稱山南曰「陽」,亦 蒲之陽耳,首陽云乎哉?不過以雷澤發源為雷首,以 中條起處為首山,於首陽無當也。天下之山,自崑崙 來,在北界隴上諸山為頭頸,終南、太白、太行中條直 胸腹、毉無閭為尾。隴西地高山峻,與東海對立相望, 曜靈出海,陽光首照,茲命名之意也。又一証也。又聞 聲者稽實,夷齊採薇而食,是山有薇矣。今蒲坂、首陽 薇蕨不產,每致祭則取於別所,後來好事者或移植 之,亦復不多,地氣然耳。隴西薇蕨遍滿山谷,土人以 之代食,且儲以禦飢。賈人轉販江南京都者,皆隴西 產,又其地原有二賢祠,今雖頹廢,而雙塚屹然見存, 又一証也。夫是數者有一焉,亦足以明此是而彼非 矣,況歷歷若此乎?祗緣近代以來,隴右人文湮鬱,著 述鮮少,遂為河東摟取,更千百年,人無拈出者,可為 太息矣。夫「摟」不摟亦何傷?忠孝節義,天下之公理,賢 人君子,古今之共師。吾而誠有志乎?千古猶旦暮,萬 里為比鄰。河東隴西,孰非我闥?在此在彼,豈必深辯。 但以神之享祀,「必顧其安,而祠之妥神,當求其是。」二 賢之神遊於隴西,今時之祀舉於河東,謂二賢昧初 心入周畿而歆之乎?是更千百載猶飢也,是不可不 表也。當道賢人君子,誠念此而興復遺跡,表章崇祀, 比於河東,世世勿絕,俾二賢生雖為殷周之餓夫,歿 不為若敖氏之餒鬼,則二賢之心白,而風化所關非 小也,斯所以致辯之意矣。

《羑里辯》
蕭籍

昔紂聽崇侯虎之譖,囚文王於羑里,文邑有羑里,故 城下有文王廟。從來郡邑皆以文名,說者謂吾邑羑 里,即囚文王處也。《通鑑》載羑里城在相州湯陰縣北, 說者又謂湯陰者是。夫有一是,必有一非是。然吾邑 羑里城在山岡,四面臨岩,僅一徑出入湯陰者亦在 高阜,四面臨岩,亦止一徑出入,基址相同,何也?想當 日紂以文王西彝之人,仍當囚之西彝之遠,故議及 陰平。欲投諸遐荒者,初念也;又慮遠則疏虞,不若就 近便於禁錮者轉念也。總之,讎文王之深也。當文王 囚羑里時,長子伯邑考質於殷,紂烹為羹,賜文王,曰: 「聖人當不食其子羹而文王食之。」以此推之,豈有攜 羹於千里之外,尚堪食者乎?則其在湯陰也,真吾邑, 蓋修而未行者也。夫夷、齊之餓,一《首陽》也。隴西人以 西山為是,河東人以蒲坂為是,雒陽人以偃師為是, 非爭首陽也,爭夷齊也。文王之囚,一羑里也,岐下之 人以湯陰為是,吾天水人以陰平為是,非爭羑里也, 爭文王也。此皆一偏之見也。公明儀曰:「文王,我師也。」 《孟子》曰:「『若夫豪傑之士,雖無文王猶興。孔子曰:『文王 既沒,文不在茲乎』?夫所謂在玆』者,合天下萬世而無 不在也;所謂師者,合天下萬世之人而皆可師也。所 謂興者,合天下萬世之人而皆可興也。故能知斯文 之所在,能師能興,則人心有聖而文王在我矣。不然, 即起文王而興之,覿面無益也。又何必以聖人不幸 之地」而必欲爭之為重哉?「文王生於岐下」,則岐山果 能獨私文王耶?通乎此,即在湯陰,在「陰平」,俱可存而 勿論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