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實號勝處,而摹矩制量,諸不如所說,奈何議其咎, 不將屬之於守宰?歟!予與君,其欲對人不愧,是在謀 其完矣。」遂授之,宜所以當然者。君曰:「諾。」公所命,弼賢 能為之。乃調匠度材,悉以良法,不煩公,不傷私,未逾 時而已云事畢矣。為三清殿,為張先生祠堂,為道宮 齋館,為燕宇便室,與凡所以可為之屋者,一一無不 有,亡慮三十楹,開咍延連,輝顯華曥,兀于雲際,動于 林表,誠棲真祕廈而合宴之佳觀也。自是日有來者, 嗟頌顧囑,聚吻而談曰:「此地不知化為榛墟者凡幾 年,一日為賢者所經慮,芟舊而揭新之?詎偶然耶?豈 神靈所居不可廢,待其人而後俾興之耶?不然,何歷 歲滋久而無一有所問者耶?盍延其傳以附于《地志》, 宜矣。」公因使同文之,為記其桷。四年正月初五日記。
《杜宇鱉靈二墳記》陳皋
「戰國時,蜀災昏墊,杜宇君于蜀不能治,舉荊人鱉靈 治之。水既平,乃禪以位,死皆葬于郫。」今郫南一里,二 塚對峙若丘山,獨鱉靈墳隸淨林寺。寺僧平其崇為 臺觀。隱士張俞懼其遂湮沒,請于郡而碑之,因置祠 其上,使杜宇岡勢相及。宇之墳尤盤大,民菑畬之,其 來遠矣。皇祐壬辰春,淨林僧死,寺籍為田。許氏墾甸, 而鱉靈墳與寺俱化為民畝。張俞聞之,建言於縣尹 虞曹外郎郭公。公愀然動色,駕而省之。明日,進士杜 常等五十八人以狀理于庭。公報曰:「昔者七國相併, 生民肝腦塗地,獨杜宇亡戰爭之競,有咨俞之求,以 拯斯民。雖鱉靈成洪水之功,微宇不立。議其賢則杜 宇居多,載其烈則鱉靈為大。二人嗣興,其舜禹之業 九之一焉。況勤民禦災,皆載祀典。微此,則古之聖賢 暴于原莽,而吾不之知矣。」于是具不可籍之議聞于 郡。郡嘉其請,俾復其寺,訪名僧以主之,得景德寺禪 者垂白焉。白好靜退,能禪寂,邑人所嚮仰。公于是命 之,因盡域二墳隸于寺,命刻石志其事,庶來者知二 人有大造于西土,宜「與惠無窮。」皇祐四年九月二十 四日記。
《導水記》吳師孟
蕞爾小邦,必有流通之水,以濟民用。藩鎮都會,顧可 闕歟?雖有溝渠壅閼沮洳,則春夏之交,沈鬱湫底之 氣,漸染於居民,淫而為疫癘。譬諸人身,氣血并凝,而 欲百骸之條暢,其可得乎?伊洛貫成周之中,汾、澮流 絳郡之惡,《書》之濬畝澮,禮之報水庸,《周官》之善溝防, 《月令》之導溝瀆,皆是物也。按《史記》:「蜀守冰鑿離堆,穿 二江,成都之中皆可行舟,有餘則用溉」,然則成都水 行其中尚矣。自高燕公駢乾符中,築羅城,堰糜棗,分 江水為二道,環城而東,雖餘一脈如帶,潛流於西北 隅城下之鐵窗,涓涓然,閏黷所及,不能并蒙於一府。 歲久故道,迷漫遂絕,以故氣象枯燥,而草木亦少滋 澤。其五門之南江及錦江二水之名最著,而渠稍廣, 且汙瀦填閼,或瀸或潐,則編戶夾街之小渠可知矣。 間有鬱攸菑,以無水故,艱於撲滅。曏雖以甕貯水為 備,然器小而善壞,非應猝救焚之具,故水不足用。當 平居無事時,遑卹氣象,湮塞之生疾,而火災之為害 歟?自丞相呂公及今戶部尚書蔡公,深惻民患,欲尋 故道以達之。而所遣吏類皆苟簡,不能體二公之意, 中作而罷。今寶文王公勤卹民隱,目睹水事,𢵧然疚 懷。博訪耆艾,得老僧寶月大師惟簡言:「往時水自西 北隅入城,累甓為渠,廢址尚在,若跡其原,可得故道。」 遂選委成都令李偲行視,果得西門城之鐵窗之石 渠故基。循渠而上,僅十里,至曹波堰,接上游溉餘之 棄水,至大市橋,承以《水樽》而導之,其水樽即中原之 「澄槽」也。自西門循大逵而東注於眾小渠,又西南隅 至窯務前閘,南流之水自南鐵窗入城。於是二渠既 釃,股引而東派,別為四大溝,脈散於居民夾街之渠, 而輻輳於米市橋之瀆。其委也,又東匯於東門而入 於江。眾渠皆順流而駛,有建瓶之勢,而無漱齧之虞, 回祿之患,隨處有備,又頗得以洓澣湔濯焉。歲或霖 澇,脫有湓溢,唯徹澄槽,則眾渠立潐矣。凡為澄槽二, 木閘三,絕街之渠二,水井百有餘所,而民自為者,隨 宜增減,不可遽數焉。經始於仲春,迄成於季秋,言時 計功,盡如其素。不妨民田,不勞民力,不逆地勢,而興 除無窮之利害,古之所謂有功德於民者,宜無間然。 彼王褒紀「三篇」之跡,廉范播《五褲》之謠,乃一時褒德 之美言,與夫千載澤民之實惠,可同日而論哉!謹書 其可以備來者之詢考云。
《銅壺閣記》吳拭
府門稍東垂五十步。慶曆四年,知府事蔣公堂作漏 閣,以直午門。嘉祐中,先公簽書府幕事,拭侍行,猶及 見。閣以八分大字題其額曰:「銅壺」,巋然南向,一府之 冠也。崇寧元年七月乙酉,閣災。政和元年三月乙卯, 拭承乏尹事,始至府,視閣故處,累土如臺然。問吏,吏 曰:「前尹蔣即臺為門,治材略具。朝廷亦嘗賜度牒,售 錢六百萬有奇,尹去,弗克成。」問:「錢與材今安在?」曰:「材 為他所繕備輟用之錢,則帑官專,輒兌費矣。」拭曰:「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