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而不為用;西無鳳陽,雖得合肥而不為用。上游之 勢,沅、湘諸水合洞庭之波而輸之江,則武昌為之都 會,故湖廣省所以蔽九江。江西諸水與鄱陽之浸匯 於湓口,則九江為之都會,故九江所以接武昌而蔽 金陵。若用於天下,則徐、邳、臨清、淮安之應也;洛陽、均、 鄭、鳳陽之應也;荊州武昌之應也,而襄陽又荊州之 應也。固荊州可以開蜀道,固襄陽可以控川陝,固臨 清可以通燕、冀,固洛陽可以制潼關。」其西南守江西, 以運百粵,其東南守浙江,以治閩吳,皆金陵之門庭 帑藏云耳。
《守淮以固金陵》
劉季裴曰:「自古守淮,莫難於謝元,又莫難於楊行密。 謝元以八千人當苻堅九十萬之眾。清口之役,楊行 密以三萬人當朱全忠八州之師,眾寡殊絕,而卒以 勝者,扼淮以拒敵,而不延敵以入淮也。」
《三吳水利》
東南財賦所出之地,惟三吳為巨,而三吳之田,則水 為最急也。《書》曰:「三江既入,震澤底定。」言震澤之水,由 三江入海,故底定而不為害也。孔安國云:「自彭蠡江 分為三,入震澤遂為北江而入海。」蓋泥於彭蠡既瀦 之文而牽合之也。然不知彭蠡震澤入海之道既殊, 而三江之名,亦不得而強同矣。虞氏林曰:「江自彭蠡 分而為三。」又曰:「江自太湖入於海。」其猶孔氏之說歟? 桑欽《水經》所著,與班固《地里志》相表裏也。而乃謂南 江自牛渚上桐水,過安吉,歷長瀆,出松江入海者,則 又謬甚矣。郭景純以岷、淛、松為三江,韋昭以松、淛、浦 陽為三江,豈亦疑於安國之言而為之臆說者耶?酈 道元注《水經》,則引之以為據,何哉?程大昌所進《禹貢 山川道里圖》,邊實所修《崑山續志》,類訛承而舛踵之 耳。惟張守節曰:「三江在蘇州,自西南至太湖;曰松江; 自東南入白蜆;曰上江,亦曰東江;自東北下三百餘 里入海,曰下江,亦曰婁江。」蓋得之矣。顧夷《吳地志》、唐 仲初《吳都賦註》、朱長文《吳郡續圖經》,其所言雖有詳 略,蓋皆本諸守節者也。以今攷之,太湖與吳江長橋 東北合龐山湖者,松江也。又東南分流出白蜆,入急 水澱山東而入海者,東江也。自龐山過大姚,東北經 崑山、石浦、安亭,由清浦入海,婁江也。但澱湖之東流 既塞,而安亭亦失其故道久矣。此單鍔所謂開白蜆、 安亭,通龍鎮以入海者也。震澤之稱,見於《禹貢》,而《周 官》《爾雅》則謂之具區在。《史記》曰「五湖在」,《左氏傳》曰「笠 澤」,在《揚州記》曰「太湖」,其實一也。故安國云:餘州浸藪 皆異,而揚州同者,蓋浸藪同處,論其水謂之浸,指其 澤謂之藪者是也。張勃《吳錄》曰:五湖者,太湖之別名, 以其周行五百餘里,故曰五湖。虞翻曰:太湖東而松 江,南而霅溪,西而荊溪,北而滆湖,連乎韭溪,故謂之 五也。韋昭以胥、蠡、洮、滆、井、太湖而五者異矣;郭璞則 以具區、洮、滆、彭蠡、洞庭、青草而五焉,豈亦誤於《禹貢》 之言,故取足於楚之所謂洞庭青草者耶?今震澤猶 稱洞庭者,其或昉於璞乎?陸魯望曰:「太湖上稟咸池、 五車之氣,故一水而五名,斯穿鑿者矣」,烏足據哉?夫 太湖受三吳數郡之水,浩「渺不可涯涘,其底定也,則 有灌溉之利;其泛濫也,則有浸淫之患。故古人之治 之者,惟疏其源,使水之入者有所分;導其流,俾水之 往者有所歸。然後民得平土而食矣。故置五堰於溧 陽,以殺宣、歙、九陽之水,所以節其入也;開百瀆於宜 興,置㪷門於江陰,建千橋於吳江,所以宣其出也。」單 鍔之論,要不出乎此耳。然嘗攷之往集,詢之故老,而 知古人之成績者,不獨鍔也。太史公曰:大禹通渠三 江五湖,其震澤底定之時乎?夫差北通扶溝,吳濞擅 利山海,富強之計,不足言也。若王濬之欲從武康紵 溪穿渠,直出海口,功雖不竟,志則可尚矣。至於假節 發三郡之民漕大瀆以瀉淛江者,王奕也。導六湖入 海,復歲租六十萬斛者,張綸也。自市經以北,赤門以 南,築堤起橋,復田數千頃者,張永和也。上書宰臣,具 言水利者,范仲淹也。鑿盤龍滬瀆,民賴其利者,葉清 臣也。自封家渡至大通浦,開淘七十餘里者,徐確也。 郭亶言治田七事,趙霖言治水三事,李結獻治田三 議,要以去水患、興民利也。我朝夏尚書原吉、周侍郎 忱相繼治之,昭有成績,至民頌焉。成化以來,復設憲 臣以董之,於是乎事有專責,而官無廢政矣。夫治水 以為田也,治水而不治田,則治水無全功;治田以防 水也,治田而不治水,則治田無全力。是故治田之法 有三:曰築岸塍、曰修壩堰,曰分大圩。蓋全吳之地,古 稱澤國,而田多低下,所藉以禦水者岸塍也。岸塍不 堅,則雖有沃壤,而棄之沮洳矣。故令民修作田塍,則 有若王純臣、韓正彥;注意隄防,則有若夏原吉、周忱, 皆極其經畫之詳密而可以守之者也。後此者能繼 而行之,民不有餘利乎?古人制田之法,率因水道以 正經界,曰「涇」,曰「漊」,曰「濱」,曰「浦」,縱橫曲直,有井田之象 焉。其通也以泄水,其塞也以禦水,皆使不為田害而 已。後乃破壩堰以通江湖,專小利,而風濤之入,獨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