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114 (1700-1725).djvu/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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奢,血流于朝,赤族伍氏,怨毒于人,何其深哉!子胥始 東奔勾吳,月涉星遁,或七日不火。傷弓于飛,逼迫于 昭關,匍匐于瀨渚,捨車而徒告窮。此女目色以臆,授 之壺漿,全人自沉,形與口滅,卓絕千古,聲凌浮雲。激 節必報之讎,雪誠無疑之地。難乎哉!借如曹娥潛波, 理貫于孝道;聶姊殞肆,概動于天倫。魯姑棄子,以卻 三軍之眾;漂母進飯,沒受千金之恩。方之于此,彼或 易爾。率使伍君開張闔閭,傾蕩鄢郢,吳師鞭屍于楚 國,申胥泣血于秦廷。我亡爾存,亦各壯志。張英風於 古今,泄大憤于天地。微此女之力,雖貟為忠孝之士, 亦焉能咆哮烜爀,施于後世耶?望其溺所,愴然低迴, 而不能去。每風號吳天,月苦荊水,響像如在,精魂可 悲。惜其投金有泉,而刻石無主,哀哉!邑宰滎陽鄭公 名晏,家康成之學,世子產之才,琴清心閒,百里大化。 有若主簿扶風竇嘉賓,縣尉廣平宋陟、丹陽李濟,南 朝陳然,清河張昭,皆有卿才霸略,同事相協。緬紀英 淑,勒銘道周,雖陵頹海竭,文或不死,其辭曰:「粲粲貞 女,孤生寒門,上無所天,下報母恩,春風三十,花落無 言。乃如之人,激漂清源,碧流素手,縈彼潺湲,求思不 可,秉節而存。伍胥東奔,乞食于此,女分壺漿,滅口而 死。聲動列國,義形壯士,入郢鞭屍還吳,雪」恥投金瀨。 沚,報德稱美。明明千秋,如月在水。

《二水亭記》
宋·史正志

秦淮源出句容、溧水兩山,自方山合流至建業,貫城 中而西以達于江,有洲橫截其間,李太白所謂「二水 中分白鷺洲」是也。束秦淮兩城隅對峙,北為賞心亭, 其南闕焉。登城而望,坐挹牛首可憑藉。如案淮山一 帶,沙洲煙嶼,皆不遺毫髮,意古必有亭其上者。一旦 父老謂予曰:「此承平時二水亭也。」考於《圖志》,不載。嗚 呼!六朝以來,迨今九百餘年,其廢興成敗,可勝言哉! 今之為城,蓋自徐溫之改築亭,以二水名,不知為何 時,豈歲月久遠,故不傳耶?城下二水,混混東流,古今 固自若也。昔羊叔子登峴山,顧其客鄒湛曰:「自有宇 宙,便有此山,勝士登此遠望,如我與卿者多矣。」皆湮 滅無聞,使人悲傷。湛曰:「公名與此山俱傳,若湛輩當 如公言耳。」嗟夫!有志之士,慨其名之不與山傳也如 此。頃者城壁缺壞,才辨瓦礫,是亭之名失其傳久矣, 況于一時登臨之人哉?碑石果可託于峴山為不朽 乎?蓋笑叔子之志,真區區也。予方修築城隅,復建是 亭,揭以舊名,而為之記。後有來者,覽江山之勝而讀 予之文,因悟夫城之「與亭,廢興成敗相尋於無窮,而 人事得喪倏往而忽來,思所以託名於後世者,可不 慨然有感而為之賦耶?」

《新亭記》
前人

西南,去城十二里,有岡突然起於丘墟隴畝間,其勢 回環險阻,意古之為壁壘者。或曰:「此六朝所謂新亭 是也。」予攷之《地志》,信然。方六朝時,上流奔衝,用兵戰 爭,無不扼此相拒先據者。「勝亭」之名,始見於東晉。至 宋王僧達,更為「中興亭。」其後干戈相尋,鞠為榛莽,不 知幾年矣。予因送客過之,徘徊顧盼,愴然有感,乃即 其地稍南為亭,榜以舊名。其制崇高廣袤,雖未必及 於舊,而山川形勢,登覽之勝,煥然如新,則世之相後 累數百歲未嘗有改也。初元帝過江,人士暇日相邀 出新亭,周顗坐中興嘆,謂風景不殊,舉目有江河之 異,因相與流涕。獨王導變色,以楚囚對,泣責之,且有 「戮力王室,克復神州」之言,導可謂有其志矣。當一馬 化龍之後,導首任相柄,非不立志恢復,而元戎屢動, 不出郊圻,經略區區,僅全吳、楚。以至中更敦峻之叛, 下陵上辱,紀綱不振。導于是時浮沉俯仰終其身。自 開學校一事,略不能有所建立。平居暇日,非清談自 命,則有短轅犢車,長柄麈尾之譏。驗以前日之言,徒 虛語耳。所謂江左夷「吾功烈如是其卑乎?」蓋人之情 多銳于新而怠于久。自古規模之作于新者不苟,則 勳業之傳于久者必大,天下萬物無不始于新也。新 之以為用,則精神運動之妙,鼓無天下,雖百世作興 而不窮。不能者日就因循苟且而不知所以振起。故 自其新者觀之,則物無不故;自其善用者觀之,則物 無有故,而皆可以日新矣。中原者,東晉故物也。南渡 之初,庶事草創,故以江左為新造,而亭之名亦因以 為新,導不能日用其新,以酬其素志,晏安有以敗之 也。然則今日新亭之復,豈特為將迎游燕之地,憑高 眺遠,動游子之悲,而發北客之嘆也哉?嘗試與客登 亭四望,其西定山一帶,清曠龍洞,綿亙數百里,實與 長江為唇齒之勢。其東牛首方山,緣延周匝,意斗牛 間王氣宛然自若也。其南則新林、板橋,控扼屯守之 所,歷歷可考。其北幕府諸山,連接石頭,蹲踞如虎,想 孫權「城築之氣,尚凜凜如生也。南北敻隔,中原如故, 要當哭泣于歡笑之際,藥石于強壯之時,不敢怠於 新以圖其故。」功名之士,患無志耳。苟有其志,又患無 其才。今天下豪傑輩出,安敢厚誣以為無人?異時擊 楫渡江,掃清中原,以日新之志,收日新之功,使王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