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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證

一時空言乃驗于百世之下者,庶幾是亭有以發之。

《鳳凰臺記》
馬光祖

尚書戶部員外郎倪公以總領淮西軍馬錢糧,兼漕 江東。金陵郡,其治所也。治以簡靜,賦平人和,故得休 其暇日,考卜惟勝,作鳳凰臺。臺舊在郡西南隅保寧 寺側,余嘗剝蘚尋碑,訪古訂實,而老禪宿衲無能道 者。雖《圖經》載「宋元嘉中因神爵至,而臺得名。」然寺之 《淳熙壁記》迺謂晉昇平已有臺,元嘉時,王顗復面臺 締樓。我朝祥符間,又嘗著亭於斯。斯樓斯亭,咸以「鳳」 字。星移境換,鳳去臺空,于是蕪沒于屯煙戍火之場 矣。今臺蓋唐布政臺也,後世因以存古焉。然而風隳 雨毀,漫漶不鮮,棟橈級夷,荒穢弗治。騷人勝士,顧瞻 徊徨,率不得以極其游覽之娛,盡登臨之美。後觀得 無廢乎?公迺凌氛埃,登亢爽,腐折斯革,破缺用完,碧 欄螭飛,萬瓦鱗次。然後幽想逸發,神游飄蕭,煙雲徐 來,風雨在下。遙青遠白,刻露清高。沙鷺水鳧,游浣飛 泳。龍腰鶴膝,俯伏後先。而夕陽衰草之悲,夜月寒沙 之恨,亦紛紛落研席間矣。公于是舉酒觴客,撫飛軒 而浩歌,《白也》之詩,聲動林木,吳時花草,亦不覺為之 出色也。客有屬而和者,曰:「臺峨峨兮山之陽,招桂樛 兮芳菲彌章。日五色兮雲飛揚,嘻!鳳凰兮胡不來翔? 臺巍巍兮山之扉,膏吾車兮天風吹衣。鶩在茄兮烏 潛飛,嘻!鳳凰兮胡不來儀?」公聞之曰:「梧桐生兮子姑 醉。」公錢塘人,名垕,字泰定。

《閱江樓記》
宋·濂

金陵為帝王之州,自六朝迄於南唐,類皆偏據一方, 無以應山川之王氣。逮我皇帝定鼎於茲,始足以當 之。由是聲教所暨,罔間朔南,存神穆清,與天同體,雖 一豫一游,亦可為天下後世法。京城之西北有獅子 山,自盧龍蜿蜒而來,長江如虹貫,蟠遶其下。上以其 地雄勝,詔建樓於顛,與民同游觀之樂,遂錫嘉名為 《閱江》云。登覽之頃,萬象森列,千載之祕,一旦軒露,豈 非天造地設,以俟大一統之君,而開千百世之偉觀 者歟?當風日清美,法駕幸臨,升其崇椒,憑欄遙矚,必 悠然而動遐思,見江漢之朝宗,諸侯之述職,城池之 高深,關阨之嚴固,必曰此朕櫛風沐雨,戰勝攻取之 所致也。中夏之廣,益思有以保之,見「波濤之浩蕩,風 帆之上下,番舶接跡而來廷,蠻琛聯肩而入貢,必曰 此朕德綏威服、覃及內外之所及也。四陲之遠,益思 有以柔之。見兩岸之間、四郊之上,耕人有炙膚皸足 之煩,農女有捋桑行饁之勤,必曰此朕拔諸水火而 登于衽席者也。萬方之民,益思有以安之。觸類而思, 不一而足。」臣知斯樓之建,皇上所以發舒精神,因物 感興,無不寓其至治之思,奚止閱夫長江而已哉!彼 臨春結綺,非不華矣;齊雲落星,非不高矣;不過樂管 絃之淫響,藏燕趙之艷姬,不旋踵間而感慨係之,臣 不知其為何說也。雖然,長江發源岷山,委蛇七千餘 里而入海,白涌碧翻,六朝之時,往往倚之為天塹。今 則南北一家,視為安流,無所事乎戰爭矣。然則果誰 之力歟?縫掖之士有登斯樓而閱斯江者,當思聖德 如天,浩蕩難名,與神禹疏鑿之功,同一罔極,忠君報 上之心,其有不油然而興耶?臣不敏奉旨撰記,欲上 推宵旰圖治之切者勒諸貞珉。他若留連光景之辭, 皆略而不陳,懼褻也。

《遊陽山記》
胡廣

永樂三年秋,皇帝因建碑孝陵,斲石于都城東北之 陽山,得良材焉。其長十四丈有奇,闊不及長者三之 一,厚丈二尺,色黝澤如漆,無疵。越九月戊午,特命 翰林臣往觀,於是學士解公縉,侍講金公幼孜暨廣 偕往。己未,由朝陽門出,過十里鋪,直扺滄波門。門外 隔平疇,山蟬聯起伏,即城中所見諸山也。山下煙林 村落,耕夫餉婦,橫縱隴畝。予三人觀其作勞,徘徊久 之,見田塍畔繫二舟,田水與大江相通,故有舟,然平 疇曠野,見此一舟,亦自奇絕。水之上有古石橋,石半 墮橋下。橋西北有土溝,問之,溝旁人,云:「國初取土築 拒馬牆」,就以疏牆內流。水由拒馬牆折北而行,至麒 麟門折東行五六里,漸多坡陀。幼孜與予乘肩輿上 下山岡,輒相與步行,以息僕夫之力。解公騎行,常先 一二里許不見予二人來,輒下馬候。又東過一長阪, 阪下路岐而二,一依阪足折北,一下田間折而南。予 方惑所從。田間人曰:「南行。」遂遵田畔,折入小村市東 山麓,度坳入谷,行長稜十餘里,始至陽山。山下草茇 數百間,以舍趨事者。周以樊,通二門。入門有井,有石 池。出門上百步許有井,井之外有深坑,平山上土石 填之,舉石者邪?許之聲相應。仰見巨石,穹然城立,三 人相視驚嘆,所未嘗見,謂「天生此石,以有待也。」山高 數里,其體皆石,其旁巉崖,不便登陟。從碑石左攀躋 而上,一人引手,一人下推,又躋一級,漸至山頂。石如 磨頭者,《目窊》者,竅而通者,高者下者,險不可履。蟻緣 而度,漸過碑石右,稍平可行。余心悸目眩,不能下視, 獨解公登石立久之。余坐息定,更踰山頂數十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