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諷,於是射虎斬蛟,往見陸雲,具以誠告。雲曰:「古人學 道,貴朝聞夕死,君前途尚可,第患志之不立,何憂名 之不彰。」遂退而向學,有文,言必信,行必謹。如是期年, 州府交辟。仕吳為東觀左丞。吳平入洛,累遷郡太守, 率有善狀。擢御史中丞。凡所糾劾,不避權貴,卒樹功 名,沒世遠耀。噫!天地至大,根一氣,陶萬化,未始無過 陰陽寒暑,小有繆盩,則從而改之,卒歸大順,而況于 人乎?古聖賢本天地之性以修其性,亦未嘗諱過。後 之人不獨諱之而已,抑又從而文之,自底悔吝,良可 嗟惜。維子隱少而不逞,長乃自悟,一旦翻然去惡即 善,遂為名世忠賢,可不重乎?則中人所稟,因物染遷, 為時詿誤,德有小眚,言有小疵,未甚於子隱之害于 鄉,而又何憚乎改為哉?予因表是臺,新是堂,非止卜 高明之居,夸游覽之勝,而與民同樂,亦將有激於世 云。

《改州記》
元·陸文圭

至元二十八年秋七月二十日,江淮行中書省參知 政事公楠奏:「暨陽與毘陵郡壤地相接,戶不滿七萬, 設正總府非便。請改州治隸毘陵管內省,并司、縣各 一,減官吏俸數十,于事理便。」制曰:「可。」是歲十二月,權 奉直大夫、前常州路治中兀魯失不花為州監,佩印 之任,始至,問民苦,皆曰:「江鄉土狹民瘠,介在一隅,以 故無大徵役。今以屬州事統府,其情不吾察,奈何?」侯 曰:「第安之,吾在毋恐。」既而符移數下,調發無虛日,泝 流供給,迴遠幾二百里,兵廩不時,獄報淹留,民疲于 奔命。侯慨然曰:「吾受命來牧民瘉即吾瘉也。」時廉訪 使者適至,侯具言其不便,率州之士庶請以州隸行 省,事得直達。既而轉上,如其請。士庶呼舞,恩若更生。 會至尊新登寶位,勤恤民隱,宰執復條具以聞,上可 其奏。侯聞之喜曰:「今而後得專治吾民矣。」治之三年, 政平訟簡,州以無事,頌謠載路。秩滿,遷常州路同知 總管府事。常民喜侯之復來,而暨民惜其驟去也,于 是述治州之顛末,謹刻諸石,俾來者有考云。元貞二 年六月壬子。

《復修鄒忠公墓詩序》
脫脫木兒

至正庚寅冬,常之監郡太守,率僚屬祭道鄉先生鄒 忠公之墓,士君子莫不賦詩以頌休德,俾予題其端。 予惟道鄉先生,實故宋之忠臣,當元符間,正言極諫, 務去奸邪,以清朝政,慎獨而整綱常。言勿見施,譴黜 不悔,載諸史傳,赫赫猶在人耳目,萬世祀之,不可泯 也。自元兵平宋,迄今百餘年,松楸淨盡地亦在,村甿 「漁牧,寒煙野草間,獨遺塚存焉。吁!可憫也。」問之監守 是郡者,未嘗一至而訪其事,日往月來,其不忍于耕 犁者幾希矣。今二公以內朝之碩臣出蒞茲邦,未逾 年,政平人和,兇遁奸革,既底于理,而又崇學校之教, 訪前賢之跡,百廢俱興,行前人之所未行。于是郡人 謝子蘭乃上鄒事以請,二公樂從之,即歸墓田,籍于 學。至是具牲帛,親抵郊以祭,為之伐穢榛,剪奧草,立 華表以聳瞻視,求斷碑而獲遺文,則久荒之墓復蔚 然于林莊矣。及歸,仍命構祭亭,樹松柏,立石以記。若 二公者,非有忠君之盛心,惡能舉忠臣之墜典哉?遂 不辭而書其實,用達于廊廟得人者。

《遊江陰三山記》
朱德潤

「余嘗遊名山,未嘗不槁記其勝。江陰去吳百八十里, 不聞佳山秀水之名。至正丁亥冬十一月既望,因永 嘉通守余公德彙約為京口之行。」余公遞舟行速,僕, 舟遲,不能追也。遂自無錫之北門數里大石橋入,過 水村漁浦,野田荒墅,草木枯謝。舟行六十餘里,至青 暘鎮,始見酒帘村市,客舟軿集。又十里至他村,岸高 丈餘,河流灣曲,若蜿蜒之勢。始抵江陰州治。晚謁翟 仲直州尹,夜宿杜橋岸下。明日西回,登覽高丘,則東 瞰長江,南連吳會。復自灣河過佗村而北,皆美田沃 壤,斥堠相望,迤𨓦青山,迎棹,樵歌牧唱,相與應荅。舟 人迴牽,沿山前小河而行,村墟相接,岸柳交映。兩山 之間,浦漵縈帶。北通江口,地名「石堰。」既而舟轉岸曲, 板橋為梁,即三山塢。其間民居輳集,屋瓦參差,稻秸 堆委,連衢比巷,如墉如櫛。風俗熙熙,翁呼兒蕘,婦餉 姑汲,牛羊在山,犬豕在圈,鳥噪于林,雞登于屋,藹然 太平豐稔之象,若古朱陳村焉。其山皆不甚高峻,而 松篁蒼翠,石磴丹堊,或頗然如屋,或頑然如虎,窪然 而湫,林然而壁。少焉卻出山塢,有橫山在前,野田開 豁,水港漸寬。詢其地,則常之晉陵縣界。于是舟人鼓 棹,稚子扣舷,風帆二十里,抵官塘《溙市》橋而泊焉。嗟 夫!一元之氣,融結于亙古,歸氣于山澤,而有孕靈育 秀,僻在荒陬,不經名賢遊覽,遂寂寥無聞,江陰諸山 是矣。余不識溫之鴈蕩,若吳之靈嵒,常之惠山,迨不 過是?惜不得與德彙輩同為「尋幽討勝」之辭而品題 之。且舟中傲卼,覽之未詳,姑書以識歲月。

《南嶽銅棺二山記》
明·都穆

早食罷,東南行十餘里,行山峽間,竹樹翳陰,所值惟 一二樵人。二里至南嶽山。按南嶽本衡州之衡山,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