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130 (1700-1725).djvu/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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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之明,乃真孤引無或息矣。」客曰:「若子言三矣,何以 曰:四?」予曰:「六一居士不云乎:以予一嗜明之人居於 其間,非四明耶?」客曰:「然。是閣方廣不及十笏,几席之 外僅容一榻。小架攤書可數百卷。壁間供大士像,罏 香缾水,略一點綴。閣前一峰奇聳,如貴人袍笏立,不 可狎對。旁列遠山數」疊,村落數百家,蒼痕黛影,漁火 炊煙,窗靄百變。閣之左右,俯瞰重砌,叢篁密罩,古翠 時滴。老棘蔓引作軟蕊白花,緣砌上下。砌外深松瀰 漫竟一二里。春時金粟一色,輕風微漾,撲眼皆是香 露。閣後松益深杳,山禽野鹿,盤繞挂弄,憑闌逼視,皆 不甚畏。至於霜之晨,雪之夕,寒光素影,涵澹澄浸,於 閣之「明益有助焉。而山中所有,毫髮不改,以其中無 柔艷脆枝與時榮落者也。予疏放已久,人不甚以俗 事相責,山空徑僻,剝啄不到,時於此中徙倚傲岸,有 所感觸,以詩歌雜文寄之。或時就架抽書一卷,隨意 攬涉,不必竟冊。稍覺煩苦,即掩窗靜息,趺坐數刻,或 就榻欹枕,瞌然而臥,臥足還起,兀兀如是」,不知昏旦 何遷,寒燠何易也。人生不過數十年,而枯菀炎寂,其 大者已自可見。此疣贅之身,既不能下從《三閭》,又未 能遠追《五嶽》,尚可於容膝之外,更有所營以益之耶? 夫亭臺池舫花石之娛,吾非不樂之也,然力不能致。 星雲日月,山川草樹,天地所有,吾皆因之,亦未見不 足也。年來慘悴成疾,兩目益昏眩。白晝所睹,皆若煙 霧。是閣雖澹朴無所喜,然入幽出曠,與予性適有合 焉。於以休閒送老,亦各有取也。因為之記,使後世知 予所以有此閣與閣所以名者。

《賞花詩序》
左贊

旴江赤面石,一名紅屏,《舊志》目為郡之印山。上有三 仙祠,靈響特著,又名靈寶山。成化乙酉夏五月既朢, 予以內艱服闋,將之京。從兄時良曰:「赤石之約久矣, 盍乘間一遊乎?」凌晨蓐食,出儀鳳門,西行可五里,折 東北又三四里,始至山麓。石磴絕險,攀緣維艱。憩祠 宇下猶足顫,心悸良久。憑欄俯瞰,石壁斗絕,惟東北 坳弱篠動搖可愛。從兄曰:「若花卉點綴尤佳。」予乃效 石延年,命從者泥裹桃核數枚擲下,然亦未必其果 發花否。歲壬辰冬,予謁告展先墓,山中道士彭志寬 來白:向所投核,頃歲花發盈砌,花時須往一觀。會修 撰張啟昭亦以省親還,遂同諾之。明年春二月二十 日,閻守信、甯泰亨偕道士期次日登山。從兄聞之,亦 欣然欲往。以山前路險,山後差平,先戒子憲婿鄭參 及予婿鄧昇候石崇觀。是日,天氣和暢,予與從兄修 撰各乘肩輿,出西郭華表峰,訪饒民厚,遙見白衣二 人隱見石磴間,意必守信、泰亨也。至觀,憲輩來迎,時 彥參議亦先在焉。觀之住持肅客,坐堂上飲茶畢乃 導。由觀北折而東,路果稍平。約二里至赤石。守信具 饌甚腆,更酬交酢,劇談大笑,巖谷皆應。而山坳桃花 正開,二株特盛。從兄乃析昔人詩「山桃發紅萼」一句 為韻,能詩者各摘一言賦之,不拘《選》律。夕陽將薄西 山,循左山徒步下丘坊,且吟且行。從兄時年六十有 二,行甚速,後生顧不能及眾曰:「此翁良矍鑠。」至平地, 或騎或乘入城,而鳥銜暝色歸林矣。翌日詩成,凡若 干首。從兄及同遊者,以予與修撰俱非久處鄉井者, 而重遊未有定期,宜紀歲月,各藏一通,以俟異時續 遊云。

《雲蓋山記》
王維夔

南城一邑,徑圍甫百十里,而藩邸郡署以逮士民,廛 舍棋置,不下數千,故推江右上游,秀美萃焉。其先以 文章理學科第名世代不乏人,邇乃落若晨星,奇變 疊出,至勤有司,當道之箸畫,輒愕不自辨,形家者僉 謂雲「蓋祖龍之受傷實甚。」余時正治邑,徬徨於諮諏 善道間,吳、李諸孝廉首疏其狀以請,且挾郡大夫之 善堪輿者俱。余聞而韙之,立飭輿馬,檄里老以從。至 則環按其所,孔竇百數,如穴如深窈不可測。廉其 旁近,言伐山鑿石,日以百輩。雖間嘗吐紅嵐白炁,觸 者無不僵暈,竟不以卻。吁嗟!一灰礦耳,匪五金冶鑄 有裨經用,而又通城百萬所托根焉。且微若脈,細若 氣,精衛百益,而弗得,而堪此旦旦之伐也耶?聞之,山 崔巍以嵯峨,人磊落而英多,靈傑相待不虛久矣。人 身一扼其吭,四大都廢,通體即以不靈,曾蜂鶴腰膝 之奇渺,百孔耗泄,靈祕杳然欲盡,而猶望盛美不衰, 得乎?亟下令禁之,僅得少輟。無何,余以入覲題留,而 諸孝廉亦各公車北上。禁益弛、變故益繁,鄉紳之望 形者憂益廑矣。維時侍御陳公本偕諸紳士並申其 請,前道洗公憲祖尚守郡,暨臺檄交下詰責,而土人 王宇、吳章之侵竊媒利者,罪狀始益著,其紛攘窺覬, 猶耽耽未忘也。繕部鄭公之文,遂倡公贖,侍御毅然 代贖以公之。吁嗟義哉!余頃奉璽書備兵,再蒞茲土, 首諮地方要害,則聞禁復嚴,穴竇復窒,而雲蓋之靈 秀當亦復萃。因喜而嘆曰:「余曩所可孝廉之請者,至 今日始竣。於以卜英傑之雲蒸雷奮,與先達之競爽 嗣」徽者,必不遠也。吳孝廉更以請曰:「法久則疏,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