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其利,姑息所弗事也;長於計國者治其急,紛更所
弗恤也;明於稽古者通其變,執泥所弗為也。故曰:「存 乎其人也。」而發言於庭,築室於道已耳。則三吳之魚 鱉,未有歸壑之期矣。
《兩浙人物》
吳越畫江綰海以為國,而春秋以來,闔閭、句踐所嘗 霸諸侯,列冠帶,其以會盟車書之盛,與晉楚爭衡也 舊矣。司馬晉以後,風流文物,爛然江左。及南渡迄我 明興,遂擅海內。嘗遵錢塘,登會稽及沂漢太史公司 馬氏所弔禹之遺烈。其所當山川之吞吐,風氣之磅 礡,亙牛斗,薄虹霓,非特古所稱一都會而已矣。故嘗 按吳越之士,公子札、范蠡、言、偃以來,世多聞人,他不 暇引。即如我國家劉公基、章公溢、葉公琛、宋公濂、王 公褘,始以幃幄訏漠、文章典禮翊戴高皇帝。草昧之 際者,當與商之萊朱、周之閎夭等。其他戡亂定難,身 捍社稷,則于公謙;伏節死事,欷歔嗚咽,則方公孝儒、 孫公燧;抗聲直諫,死具不避,則章公綸、張公寧。正己 率下,大雅不群,則商公輅、謝公遷。文經武緯,超曠百 世,則王公守仁。抒忠發奸,彈壓中外,則胡公世寧。理 學淵懿,領袖士林,則章公懋、陳公選。他名臣碩卿,後 先鱗次,屬望儒紳者,不可勝數。
《浙江事宜》
「一國初定海之外,秀岱、蘭劍、金塘五山爭利,內相仇 殺,外連倭寇,歲連邊患。信國公經略海上,始遣其民 盡入內地,不容得業,乃清野之策也。趙工侍近奏令 民開種,以給募租。若興此利,金塘一山即可墾田數 萬畝,歲入米幾萬石;玉環諸山計之,每歲可得米幾 十萬石,大為海防之助。」但其患二,故當道屢議屢止。 「其一是倭人藉以為糧,結巢於此,兵費反多。其一是 大家爭佃,秋糧難徵,且無益於小民。以愚計之,須丈 量為屯田,召民耕種輸賦軍門耕者撘棚而居,不挈 妻孥,不得賣買,逐歲更始,如大家放租之法,則官民 兩利,而爭奪之患免矣。官差石工伐山造堡,海堡有 警,小民避入賊之堡中,無子女財帛」,自無結巢之念 矣。《蠡測》之見,未知然乎否也?
一、台州沿海近漲灘塗,長數十里,闊十里,若倣《范蠡 圍田》之法,令民耕種,外設海塘一條,以捍鹹潮,俾不 得傷稻。每歲起科,以給募租,可得若干萬石。
主事唐樞云:「杭州居腹裏之地,面,以錢塘江海門為 分戶,南岸為寧、紹,北為松、嘉,極西盡底為杭,末臨大 海。若戰艦嚴守,聞警即出把截,賊難直搗。」把總指揮 蔡汝蘭云:「東南自倭變以來,議者不少,然於台州獨 無說焉。何也?夫台州遼處海濱,誠四塞之國。南有桃 嶴、金竹,北有桑洲、桐巖,西有關山、衛墅,疊嶂層巒,重」 關鳥道,真一可禦之險。而且南去盤石、楚門僅五十 里,東南去松門僅百里,東去海門僅八十里,設或倭 奴棄舟登陸,皆可卒至城下。自海門而上者,則隨潮 直達,實一時難禦之變也。三面阻山、一面瀕海,孤懸 數百里之外,救援接濟,所難卒至者惟此耳。曩者,戚 參將駐兵桃渚,而倭奴屯聚桑洲,遣「輸糧銀,經月不 至;孤危之勢,誠可畏也。今宜於台州專立督餉方面, 積聚糧餉、訓練兵士,以為重鎮;而且西控溫、處、金、衢, 北衛寧、紹,權非遙制,而威可近飭也。如是,則糧餉無 臨時輸運之難,而士卒有先時設備之佚;以至山海 兵船衛所官軍悉知警備,而防禦益固矣。夫督餉既 立,則糧餉聚;糧餉聚則兵士充;兵士充則訓練精。如 是,則先聲足以破其膽,而防禦足以杜其釁,沖突足 以挫其鋒。行之三年,而海不揚波矣。此督餉所當議 也。」近雖添設兵備參將,然於糧餉無裨,雖增兵何益 哉!都御史唐順之云:「江南控扼在崇明,浙東控扼在 舟山,天生此兩塊土大海中,以障蔽浙、直門戶。諸哨 船皆」自此分而南北,總會於洋山,若會哨嚴緊,遇船 即打,賊何從入信國?廢昌國故縣而內徙之?恐是千 慮之一失,未可謂昔人盡是而今人非也。
浙海諸山,其界有三:黃牛山、馬墓、長塗、冊子、金塘、大 榭、蘭秀、劍山、雙嶼、雙塘、六橫、韭山、檀頭等山,界之上 也;灘山、滸山、羊山、馬蹟、兩頭洞、魚山、三姑、霍山、徐公、 黃澤、大小衢、大佛頭等山界之中也;花腦、求芝、絡華、 彈丸、東庫、陳錢、壁下等山,界之下也。此倭寇必由之 道也。海防莫急於舟師,四參六總分哨守各洋港,其 南哨也,至鎮下門、南麂、玉環、烏沙門等山,交於閩海 而止;其北哨也,至羊山、馬蹟灘、許、衢等山處,交於直 海而止。陳、錢為浙、直分艐之處,交相會哨。是故今日 之設險,自內達外,有三重焉:會哨於陳、錢,分哨於馬 蹟、羊山、普陀、大衢,為第一重;出沈家門、馬墓之師,為 第二重;總兵督發兵船,為第三重;備至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