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何能如君輩言?若論愛養人才一事,我亦可無大 慚矣。儒學後聳之敬一亭,學前左捍之逆水砂,凡皆 不能無意於南康之「士類英俊彬彬者,驗于今日矣。 感慨大書,并略記之,庶使後之君子有考」云。
《重修陽明王公祠記》沈謐
嘉靖壬子春二月,僉事沈謐巡歷南康,遍訪諸父老, 始聞先聖學宮之旁,故有提督南贛等處都御史陽 明王先生祠,用後之當事者議改為啟聖公祠,遷諸 郭北旭山之陽。厥後民附韓公於祠內,一祠二像《矧 二》先生祠祭弗專,勢逼位殊,體褻情異乎?因視祠西 堂三楹於前,閣三楹於後,規模勝麗,地設天造。願以 「此易彼。謀諸有司學官弟子員,有司學官弟子員合 辭曰『然』。謀諸鄉士大夫,鄉士大夫合辭曰『然』。謀諸邑 人父老,邑人父老合辭曰然。天理正而人心安矣。亟 命有司成之,使各全其尊,各安其位。」嗚呼!祠立三十 餘祀,中遭變更,是先生能使南贛之民廟食而不能 免當事者之議。故曰:其所能者,天也;「其所不能者,勢 也。」或者曰:「為人臣者,捐身犯難,以報主上,凡有道德 功業,文章冠世,固當報德報功,血食之無窮。今考之 經傳,參之往昔,祀典有載有不載,人心有思有不思。 載之思之已,又不如先生之道德功業,淪人肌膚,浹 人骨髓,而入人如此之深也。」謐曰:「先生之功業文章, 一本於道德;先生之」道德,一本於心術之微。求之於 吾心,可行已,可言已,雖一家一國非之而不顧,功業 文章蘊於心也。故人之可見者,先生則與人同;人之 不可見者,先生則與人異。故先生致力於不可見之 地,而可見之地,未嘗容心焉。雖不蘄人之感也,而人 之感之,自不能舍之而他往。視喧赫於一時而滅沒 於身後者萬萬矣。由是而知先生之學,遠宗「精一」之 傳,近守「致知」之訓。凡人所不知而己所獨知之者,常 感常應,使靈明光徹、炯然不昧之知,通乎晝夜,貫乎 動靜,超乎隱顯,參乎日月。故云:「道德有諸身也。」道德 有於身,其於功業文章也何有?反是,則有所為而為, 豈能感人心於悠久一成而不變哉?先生留神於江 右特甚,故江右之感特深。向使寧藩之亂,桶岡、橫水、 左溪、上章等寨之亂,非先生運謀設奇,遙制觀變,西 江士民無噍類矣。今出之塗炭,置之衽席,誰之功歟? 或曰:「唯唯,有本者如是也已。」嘗觀旭山,去郭里許,章 江遶其外,秀峰羅其前,實縣治之主山也。舊名「九日 嶺」,因宋相陳公名,合「九日」云。是年三月望日,守土者 飭祠繪像,煥然一新,與韓祠並峙焉。後之官於斯土、 生於斯土者,咸以先生之心為心,而用力於人所不 見之處,庶不失立祠之意。因名可以責實,否則,幽者 未必能饗、祭者未必能誠,亦一具文而已,又奚足尚 也哉!茲特紀其始末,神而明之,以俟後之君子。先生 名守仁,字伯安,號陽明山人。進封新建伯爵。
《修築馬山西流記》劉昭文
邑庠,屹立江滸,諸山環拱。其東南突起者,舊稱為天 馬山。山巔頗寬平,殊乏嶙峋𡽱嵂之勢。論《形勝》謂宜 築土以高之。江之外有所謂西流,凡諸溪壑之水,率 由東嶽廟相合而西,橫繞學宮之前,以入於江。自正 德丁丑,知縣綦君紳捐俸倡義,率民築堤捍之。日久 堤壞,水勢復決而東,其西流遺址,僅存一二。不及時 圖之,則決裂日甚,遺址亦將弗辨。文嘗侍庭訓,或論 及邑之學校人才,家君每以此二事為言,且謂見有 司當以此告之。文謹識焉,每告於有司而未有行者。 嘉靖丁未春,文寓贛,謁兵憲白坪高公,虛懷雅度,留 心時務,首以邑之學校人才見詢,文因述二事以請。 公喟然嘆曰:「此有司之事,何俟於今也?天下事孰非 分內,乃以簿書期會為能,而學校則落落弗究心焉, 弊也久矣。無已,吾請任其責,可乎?」文竊喜而歸,以告 於諸庠士。於是庠士吳欽言、陽曜、賴資錦、吳學夔、奚 元吉等,具其事以請。公欣允如初,檄縣議之。時潘丞 宗魯同教諭莫君遺賢、訓導夏君雲、典史章君永科, 邀文及諸庠士,循西流之址,登馬山之巔,相其地宜, 約其物用,覈其工值。議既定,縣復以請。公乃具其事 以告督院秋崖朱公及巡院山泉伊公,二院咸如所 請。公遂下其議於縣,屬其役於典史永科。時知縣胡 君希顏、教諭張君緘以新任至,經始於是秋之八月, 凡再閱月而工告成。馬山培土於其巔,周圍為丈六, 高為丈有奇。西流因舊基而增築之,長為丈五十有 奇,闊為丈有六尺,高視闊殺三之一。堤之兩岸繫以 松椿,甃以石。當流之東決處,為竹篘十有一,以石實 其中,所謂「橫遶學宮之前」者。於是悉復其故道。厥工 出於傭,厥費出於憲臺之贖金,凡為費五十有七金 有奇。唯馬山僅取成事,曾不有壯觀加於舊。而兵憲 公亦適有浙藩參政之擢,不及再理。踰歲,己酉,庠士 吳霖登江西鄉薦。議者謂天時人事,相因以成,吳子 蓋適逄其會。而兵憲公興學作士之盛心,人益感而 思之。嗟夫!公以任天下之心,率有司以興是役也。不 煩於官,不擾於民,而督役者猶弗仰體至誠,俾馬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