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135 (1700-1725).djvu/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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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地屬吳、屬越諸家為說不同。以為屬吳者,《淳祐志》 引《吳越春秋》所載:越王勾踐入臣於吳,群臣送之淛 江,臨水祖道。又載:吳王夫差為越所敗而走,止秦餘 杭山。又《史記》楚威王伐越,盡取吳故地,至浙江。遂謂 吳、越必以淛江為分界,以為屬越者。杜佑《通典》、歐陽 忞《輿地廣記》皆云:春秋時屬越,越敗屬吳。東陽王象 之本其說,謂錢唐舊為越,自夫差敗越地始入吳。雖 皆知為越地,而未知分界所在。雖《太平寰宇記》引《吳 地記》云:「越國西北界至禦兒,即檇李,本嘉興府崇德 縣,今為石門縣。有禦兒鄉,有水名語水,語與禦通」,則 是吳越以禦兒為分界。二說各有所據。今攷之,當以 後說為是。《春秋》魯定公十四年五月,於越敗吳於檇 李。杜預注云:「嘉興縣南檇李城。」又《史記世家》:「闔閭十 九年伐越,勾踐迎擊之檇李。」賈逵註云:「檇李,越地。」據 此,則檇李以南為越境,杭在其中矣。此杭為越地一 也。《吳越春秋》:勾踐既臣於吳,夫差賜之書,增其封,東 至句甬,西至檇李,南至姑末,北至平原。《越絕書》作「武 原」,今海鹽是也,縱橫八百餘里。且謂越本興國千里, 吾雖封之,未盡其國,則是所封之地皆越故疆。又《越 絕書越地記》云:「語兒鄉,故越界,本名就李,即檇李,吳 疆越地,以為戰地。」至柴辟亭,《吳地記》云:「柴辟亭到語 兒。就李即檇李,吳侵以戰地。」則吳越疆界尤極分明。 此杭為越地二也。若《淳祐志》所引,皆有可辨者。其一 為越群臣祖勾踐於淛江,遂謂吳越以浙江為界,殊 不知是時勾踐方保栖會稽,淛江以西皆為吳有,宜 其祖道止於此也。其一謂「夫差走餘杭山」,則謂餘杭 在吳境內,殊不知吳自有秦餘杭山。《姑蘇志》云,「陽山 又名秦餘杭山,在長洲西北三十里,夫差栖於此,死 因葬焉,至今號夫差墓。」又《越絕書吳地記》云,「秦餘杭 山去毗陵縣五十里,近太湖。」今餘杭去長洲、太湖甚 遠,豈可以名之偶同,強合為一?且越在東南,吳在西 北,吳王不西北走蘇、常,而反東南走餘杭,必無此理。 其一謂楚伐越,盡取故吳地至淛江,則淛江之西乃 吳地。殊不知此句自有兩義:所謂「故吳地」者,言越故 取於吳者也;所謂「至淛江」者,言併越原有之地而盡 取之也。豈可概以為故吳地乎?《皇極經世》以其辭不 別白,故於「楚滅越,盡取其地」之下,書曰「東開地至淛 江」,則是淛江以西,本非吳境,乃楚因越地而開者也。 合是二說,則《郡志》之誤,可以渙然無疑矣。

杭州山脈,發自天目。然天目有東有西,東天目之脈, 萃於餘杭,結局於徑山;西天目之脈,萃於錢塘,結局 於西湖。故天目者,杭州之主山也。王氣鬱蔥,帝王奠 宅,而錢氏偏霸,宋室南遷,兆不誣矣。度宗時,天目山 崩,識者曰:「天目崩,地脈絕,潮不應,水脈絕,國事去矣。」 或有為之詩云:「天目山前水嚙磯,天心地脈露漁谿。 西周冷浸觚稜月。」未必遷岐事。果非由此觀之。信乎 天目之興廢有關於杭州也。

杭州地脈發自天目,群山飛翥,駐於錢塘江湖夾抱 之間,山停水聚,元氣融給。故《堪輿書》有云:「勢來形止, 是為全氣;形止氣蓄,化生萬物。」又云:「外氣橫形,內氣 止生。」故杭州為人物之都會,財賦之奧區。而前賢建 立城郭,南跨吳山,北兜武林,左帶長江,右臨湖曲,所 以全形勢而周脈絡,鍾靈毓秀于其中者。

《說文》云:「江水東至會稽山陰為浙江。」又「漸水出丹陽 黟中,東入海。」今錢唐浙江是也。秦始皇渡浙江,至會 稽,又《莊子》有浙河,則浙名舊矣。桑欽載漸水所經入, 正今浙江,而不名為浙字,近浙而相變如邾鄒,則浙 之得名,既以先秦,而桑欽更以為漸,何也?許氏浙水、 漸水又復兩出,皆不可曉。黟中,今徽州也。休寧縣有 浙溪,溪上有浙嶺,而婺州亦有浙溪,二州水皆相會 桐廬,而遂泛杭、越間入海,則本其發源,因名為「浙」,亦 無牴牾。更名為「漸」者,字之訛也。

唐僧詩曰:「到江吳地盡,隔岸越山多。」陳后山曰:「聲言 隨地改,吳越到江分。」善謔者曰:「此《吳越堠子》詩也。」其 謔亦有理。然以后山之博,而於吳越二州分境,亦隨 世言之,似未諦審也。

潘同《浙江論》云,胥山西北,舊皆鑿石以為棧道。唐景 龍四年,沙岸北漲,地漸平理,桑麻植焉。州司馬李珣 始開沙河。胥山者,今吳山也,而俗訛為青山。其時沙 河去胥山未甚遠,故李紳詩曰:「猶聸伍相青山廟。」又 曰:「伍相廟前多白浪。」景龍沙漲之後,至於錢氏,隨沙 移岸,漸至鐵幢。今新岸去胥山已逾三里,皆為通衢。 至宋紹興間,紅亭沙漲,其沙已遠在胥山西南矣。 龍山河自鳳山水門直至龍山閘,舊有河道計十餘 里,長一千二百五十一丈,置閘以限潮水。宋以逼內 河道,不通舟楫,因久堙塞。元至大元年,浙江令史裴 堅言改修之便。延祐三年,行省丞相脫脫令民浚河, 長九里三百六十二步,造石橋八,立上下二閘,僅四 十日而畢工。至正六年,其子達識帖木爾來為行省 平章,復疏之。舟楫雖通,而未達於江也。明洪武七年, 參政徐本、都指揮使徐司馬以河道窄隘,軍艦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