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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矣。後來者雖有敏心巧目,無所加焉。故吾記之,述 而不作。長慶三年八月十三日。

《有美堂記》
宋·歐陽修

嘉祐二年,龍圖閣直學士、尚書吏部郎中梅公出守 餘杭,於其行也,天子寵之以詩,於是作《有美之堂》,蓋 取賜詩之首章而名之,以為杭人之榮。然公之甚愛 斯堂也,久而不忘。今年自金陵遣人走京師,命余誌 之,其請至六七而不倦。余乃為之言曰:「夫舉天下之 至美與其樂,有不得而兼焉者多矣。故窮山水登臨」 之美者,必之乎寬閑之野,寂寞之鄉,而後得焉;覽人 物之盛麗,誇都邑之雄富者,必據乎四達之衝,舟車 之會,而後足焉。蓋彼放心於物外,而此娛意於繁華, 二者各有適焉,然其為樂,不得而兼也。今夫所謂羅 浮、天台、衡嶽、廬阜、洞庭之廣,三峽之險,號為東南,奇 偉秀絕者,乃皆在乎下州小邑僻陋「之邦,此幽潛之 士,窮愁放逐之臣之所樂也。」若乃四方之所聚,百貨 之所交,物盛人眾,為一都會,而又能兼有山水之美, 以資富貴之娛者,惟金陵、錢塘。然二邦皆僭竊於亂 世,及聖宋受命,海內為一,金陵以後,服見誅,今其江 山雖在,而頹垣廢址,荒煙野草,過而覽者,莫不為之 躊躕而悽愴。獨錢塘自五代時知尊中國、效臣順,及 其亡也,頓首請命,不煩干戈。今其民幸富足安樂,又 其習俗工巧,邑屋華麗,蓋十餘萬家,環以湖山,左右 映帶,而閩商海賈,風帆浪舶,出入於江濤浩渺、煙雲 杳靄之間,可謂盛矣。而司是邦者,必皆朝廷公卿大 臣,若天子之侍從,又有四方遊士為賓客,故喜占形 勝,治亭榭,相與極遊覽之娛,然其於所取,有得於此 者,必有遺於彼。獨所謂「有美堂」者,山水登臨之美,人 物邑居之繁,一寓目而盡得之。蓋錢塘兼有天下之 美,而斯堂者又盡得錢塘之美焉,宜乎公之甚愛而 難忘也。梅公清謹好學,君子也,視其所好,可以得其 人焉。

《六一泉銘》并序
蘇軾

歐陽文忠公將老,自謂六一居士。予昔通守錢塘,見 公於汝陰而南,公曰:「西湖僧惠勤甚文而長於詩,吾 昔為《山中樂》三章以贈之。子間於民事,求人於湖山 間而不可得,則往從勤乎?」予到官三日,訪勤於孤山 之下,抵掌而論人物,曰:「六一公,天人也。人見其暫寓 人間,而不知其乘雲馭風,歷五嶽而跨滄海也。此邦 之人以公不一來為恨。公麾斥八極,何所不至,雖江 山之勝,莫適為主,而奇麗秀絕之氣,常為能文者用。 故吾以謂西湖蓋公几案間一物耳。」勤語雖幻怪,而 理有實然者。明年公薨,予哭於勤舍。又十八年,予為 錢塘守,則勤亦化去久矣。訪其舊居,則弟子二仲在 焉。畫公與勤之像,事之如生。舍下舊無泉,予未至數 月,泉出。講堂之後,孤山之趾,汪然溢流,甚白而甘。即 其地,鑿巖架石為室。二仲謂余:師聞公來,出泉以相 勞苦,公可無言乎?乃取勤舊語,推本其意,名之曰六 一泉。且銘之曰:泉之出也,去公數千里,後公之沒十 有八年,而名之曰六一,不幾於誕乎?曰:君子之澤,豈 獨五世而已?蓋得其人則可至於百傳。嘗試與子登 孤山而望吳越,歌山中之樂而飲此水,則公之遺風 餘烈,亦或見於斯泉也。

《參寥泉銘》并序
前人

余謫居黃,參寥子不遠數千里從余於東城,留期年。 嘗與同遊武昌之西山,夢相與賦詩,有「寒食清明,石 泉槐火」之句,語甚美,而不知其所謂。其後七年,余出 守錢塘,參寥子在焉。明年,卜智果精舍居之。又明年, 新居成,而余以寒食去郡,實來告行。舍下舊有泉,出 石間,是月又鑿石得泉,加冽。參寥子擷新茶,鑽火煮 泉而瀹之。笑曰:「是見於夢九年,衛公之為靈也久矣。」 坐人皆悵然太息,有知命無求之意,乃名之參寥泉, 為之銘曰:「在天雨露,在地江湖;皆我四大,滋相所濡。 偉哉參寥,彈指八極。退守斯泉,一謙四益。余晚聞道, 夢幻是身;真即是夢,夢即是真。石泉槐火,九年而信。 夫求何伸?實弊汝神。」

《奏浙西災傷狀》
前人

臣聞「事豫則立,不豫則廢」,此古今不刊之語也。至於 救災恤患,尤當在早。若災傷之民,救之於未饑,則用 物約而所及廣,不過寬減上供,糶賣常平,官無大失 而人人受賜,今歲之事是也。若救之於已饑,則用物 博而所及微,至於耗散省倉,虧損課利,官為一困,而 已饑之民終於死亡,熙寧之事是也。熙寧之災傷,本 「緣天旱米貴,而沈起、張靚之流,不先事奏聞,但務立 賞閉糶,冨民皆爭藏穀,小民無所得食。流殍既作,然 后朝廷知之,始敕運江西及截本路上供米一百二 十三萬石濟之。巡門俵米,攔街散粥,終不能救。饑饉 既成,繼之以疾疫,本路死者五十餘萬人。城郭蕭條, 田野丘墟,兩稅課利,皆失其舊。勘會熙寧八年,本路 放稅米一百三十萬石,酒課虧減六十七萬餘貫,略 計所失,共計三百二十餘萬貫、石,其餘耗散,不可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