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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汾湖記》
楊維楨

至元九年三月十有六日,吳江顧君遜既招客遊東 林,明日復令釣雪舫載聲妓酒具遊汾湖。客凡七人: 會稽楊維楨、甫里陸宣、大梁程翼、金陵孫煥、雲間王 佐、吳郡陸恆、汝南殷奎。妓二人,珠簾氏、金粟氏也。朝 出自武陵溪,過伍子灘二里許,北望見鵲巢喬樹巔, 杏桃花與水楊柳緋翠相間,長竿斾出緋翠頂。主人 云:「西顧村也。」又五里所,見喬木修篁,蔽芾亭臺於巖 洞之上。遂解舟,維來秀橋,不問主,竟詣亭所。亭曰翠 巖,主人陸君繼善出,肅客憩樂潛丈室,設茗飲談。《樂 潛詩》有「向夕群動息,時聞落葉聲」之句,予嘉而錄之。 復引客至嘉樹堂,觀先翁手植百歲棠。就飲,堂上出 鐵笛一枝,云:江南後唐物也。有刻字云:「一枝橫寒玉, 七點明瑞星。」予為《清江引》一弄,聲勁亮甚。笛闋,陸君 恆楔予二絃琴,顧君遜亦自起彈十四絃,命珠簾氏 與孫君煥交作《十六天魔舞》。飲徹,妓踏歌,引客至長 堤上,度來秀橋,至南陸庵,班荊坐大樹下。珠簾氏用 白蓮瓣令行杯酌主客。舟中鼓吹交作,兩岸女婦馳 逐而觀者襁屬不絕。解纜出汪港五里所,至汾湖。湖 東西袤十餘里,南北如之。湖分兩半,一屬嘉禾,一屬 姑蘇,故名汾湖云。舟經龍王廟酹酒,龍君借便風,果 應。錦帆一開,即抵柳溪。過吉祥寺,遊鮑氏池亭。亭有 古松數十章,奇石數十株。亭已廢,環翠池及石屋洞 尚無恙。時寺僧徐徐柳邊出,陪客談興廢事云「池亭 為前朝鮑節制舊墅也,今子孫無噍類,惟遺八十老 媼,不能立。迄入寺去,登舟出柳溪,過登瀛橋十里許, 北過蘆墟,為巡官寨,寨官李氏邀客啜茗,徐步過泗 通橋,月已在青松頂上一丈矣。遂步月色,歸蒼雪所, 用主人顧君遜武陵溪上花如錦」之句,分韻賦詩。夫 水國之遊眾矣,得名者鴟夷子,後惟陶水「僊、儋州禿 翁耳。䲭夷子先幾去國,併挾西施偕去,智矣,而客則 未聞。禿翁《赤壁》之樂,客有吹洞簫者,清矣,而聲妓尚 無聞。水僊賓客與聲妓俱載,客為焦革之流,酒徒耳, 而觴詠之樂又未聞也。觴詠至而聲妓之娛,又無流 連之行。今汾湖之遊是已,其可不有記述以為後人 之慕乎?」於是乎書,俾主人刻諸蒼雪軒。主與客詩各 係於後。期而弗至者,茅山張君雨、界溪顧君瑛也。是 為《記》。

《柳莊記》
鮑恂

柳莊者,崇德程君德剛之所居也。在鳳鳴市之東南 二里。其地曰「張蕩」,蒼莽彌野,人境荒寂。君作屋一區 於其上,旁植高柳數十本,取竹與葦,間以樊之。其屋 僅數楹,樸而不華,簡而不陋,塗墍粉飾,莫不完美。又 闢旁近腴田十餘畝,以植嘉穀。樹牆下以桑果圍蔬 畦,亦莫不修治。不數年,所植柳鬱然成陰,環映室廬, 如在林谷。行者過而望之,咸指之曰:「此程君德剛之 居也。」君因名之曰柳莊。余家去柳莊數里而近,每乘 興往造君,輒觴余以酒,款洽數日,興盡乃還。君因以 記請予謂柳易生之物也,自君始植迄於今,雨露之 所養,日夜之所息,一枝一葉,賴以滋長,至於高且大 焉。君所望於柳者,若是而已夫惡知「今日居於斯而 輒以是名之也?」君於閑暇時,戴幅巾,曳短杖,過所植 柳下,或步以嬉,或憩以休,或坐以嘯歌,或倚以瞻眺, 隨所意欲,悠然自適,若有頃刻不忘。夫柳者,當君始 居柳莊時,不過從人之所慕而偶名之耳,又烏知今 日居於斯而有是樂也?夫既著以美名而又得其所 樂,則植之柳以償夫君之志者,蓋亦多矣。自是以往, 柳日益茂,君之子孫日蕃以昌。程氏之興,必自茲始。 而柳莊之居不亦當矣哉!君素隱德弗仕,今年踰七 十,精明強健,其享福尚未艾,是宜稱之曰「柳莊處士」, 君以為何如?君聞余言,喜而謝曰:「某不敏,固不敢言。 然此乃所深願也。」余遂以是說為記,并定為《柳莊處 士》云。

《永安湖記》
趙若源

國以民食為天,而民食又以瀦水為先務,最重也。皇 元撫育人民,興舉水利無遺,亦盛矣哉。海鹽本嘉興 屬邑,比陞為州。州南四十五里有湖曰「永安」,週迴十 二里,瀦水灌溉澉墅、澉浦、石帆三村農田。潦則東南 注入於海,旱則水澤仰給於湖,遂變斥鹵為膏腴。時 和歲豐,家給人足,茲有祀矣。歸附初,至元丁丑,澉浦 鎮守王招討。假軍權,而淫毒縱己,欲以誅求,力逼 鄉夫圍湖成田三頃八十畝,令駱興立戶,每秋輸糧 三十八石。至元己丑,歸之楊招討思諒。未幾,瀕湖居 民效尤,盡欲決而田之,是以三村屢經旱患,民食不 給,多流徙四方者。大德己亥,里人王仁狀具於州,雖 鞫治焉,猶未削乙也。幸賴澉浦寓居宣威將軍、前南 寧州安撫使王君濟,勇於為義,聞之朝廷,由是省臺 委官,公同蒞政,目擊斯害,昭然孔彰。大德除巳,秋七 月,浙江行省平章政事徹里榮祿,偕都水監官及本 路本州官,親臨糾惡,廉明公正,遽令疏濬為湖,開除 元立佃米,一改而正之。於是狼吞虎噬之徒,為之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