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137 (1700-1725).djvu/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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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以名洲。今邦伯李公成室于終,茲用目亭。度乎事 則位均,考乎地則境同。合美配德,古今相望,亭之時 義至矣。吳江之南,震澤之陰,曰「湖州。」幅員千里,棋布 九邑。卞山屈盤,而為之鎮。五溪叢流,以導其氣,其土 沃,其候清,其人壽,其風信實。公之始至也,恭寬明恕 以懷之,敬事賞罰以勸之。賦令之先,必度其物宜而 咨於前訓。故居者逸,亡者旋,或蹈境而留,或聆聲而 遷。提封之內無榛灌,繩墨之下無奸傲。既而外邑多 材,郡不能渫,公命懸諸善價,俾代常徭。於是乎幽岩 之巨木斯出,積歲之逋租畢入。公家受其利,山氓蒙 其惠。由是《白蘋》之制經矣。洲在郡城東南,亂霅溪而 即焉。白沙如浮,流波環之。前有大野,綿雲繚以萬峰; 顧有名都,壓水駢以千室。邑居可望,而喧埃不及,空 水交映,而雲天在下。造化之工,若有私於是焉。茭菰 叢生,鳧鶴朋遊,嘉名雖耀,清境或棄。公於是相顯爽 之宜,立卑高之程,據洲之陽,揆日之正,揭大亭一焉。 修廊雙注,北距於霅;浮軒瞰流,峨水亭二焉。大可以 施筵席,小可以容宴豆,凡棟宇之法,輪奐之美,銛刮 密石,用成翬飛,施宏壯而有度,備彤紫而不踰。內則 庭除朗潔,彌望鋪雪,曲沼逶迤以中貫,飛梁夭矯而 對起。紫桂翠篁,辛荑木蘭,碧枚丹實,蛇走珠綴,鮮飆 暗起,縈葉振蕊,落英飄颻,灑空浮水。天目神池之上, 多不名之卉;洞庭水府之下,多怪狀之石。嶙峋乎玉 容,葳蕤乎瑤芳。眾榮偶植,羅列布濩。外則差以白蘋, 間之紅蕖。川與天遠,百里如組。邦君之來,肅肅斾旌。 綵舟徐移,魚躍鳥鳴。亭成之日,三吳之賢大夫集焉, 公用鼓鐘羽籥以落之。然後使臣之臨,重客之來,獲 游是者,怳乎有遺區之歎。則為邦之成績,作亭之良 規。參合二美,游揚四海,坐馳而逝,與廐置偕,矧蘋之 為用,《風》有季女之奠,《騷》有放臣之望。夫以澗溪之賤 微,而可充王公之殷薦,是故君子重之。今扶贊勝賞 也如彼,哲賢詠歌也如此,則是亭憑眺之外,又有傳 經之道焉。若乃乘農隙之暇時,購武夫之羨功,廛閭 不煩,材用不屈,揚昔人之休烈,垂不朽之遐觀。咨其 創物之智,有以加人,不如是烏能及此?己卯歲冬十 月,予將浮浙河,上會稽,凌縉雲,觀赤城,道出公之仁 宇,目覽亭之崇構,舉書其實,合《春秋》傳信之經。後之 人無視「十洲、孟浪」之說,而沒其誼云。

《墨妙亭記》併序
宋·蘇軾

熙寧四年十一月,高郵孫莘老自廣德移守吳興。其明年二月,作墨妙亭於府第之北、逍遙堂之東,取凡境內自漢以來古文遺刻以實之。

吳興自東晉為善地,號為「山水清遠」,其民足於魚稻 蒲蓮之利,寡求而不爭,賓客非特有事於其地者不 至焉。故凡守郡者,率以風流嘯詠,投壺飲酒為事。自 莘老之至,而歲適大水,土田皆不登,湖人大饑,將相 率亡去。莘老大賑廩勸分,躬自撫循勞來出於至誠, 富有餘者,爭出穀以佐官,所活至不可勝計。當是時, 朝廷方更化立法,使者旁午,以為莘老當日夜治文 書,赴期會,不能復雍容自得如故事。而莘老益喜賓 客,賦詩飲酒為樂。又以其餘暇,網羅遺逸,得前人賦 詠數百篇,為《吳興新集》。其刻書尚存,而僵仆斷缺於 荒陂野草之間者,又皆集於此亭。是歲十二月,余以 事至湖,周覽歎息,而莘老求文為記。或以謂「余凡有 物必歸於盡,而恃形以為固者,尢不可長,雖金石之 堅,俄而變壞。至於功名文章,其傳世垂後,猶為差久。 今乃以此托於彼,是久存者反求助於速壞。此既昔 人之惑,而莘老又將深簷大屋以錮留之,推是意也, 其無乃幾於不知命也夫?」余以為知命者,必盡人事, 然後理足而無憾。物之有成必有壞,譬如人之有生 必有死,而國之有興必有亡也。雖知其然,而君子之 養身也,凡可以衛生而緩死者無不用;其治國也,凡 可以存存而救亡者無不為,至於無可奈何而後已。 此之謂「知命。」是亭之作,殆無足爭者,而其理則不可 以不辨。故具載其說,而列其名物於左云。

《遊石林記》
葉夢得

李文饒《平泉草木記》,以吾平泉一草一木與人者,非 吾子孫也。歐陽永叔嘗笑之。余謂文饒之惑,何止平 泉草木而已哉?後讀《五代史》,至張全義監軍與其孫 延古爭醒酒石,全義殺之,延古可謂克家之子矣。然 以違監軍守祖戒,因以殺身,一石亦何足言。使文饒 而先悟此,豈直無以累後人,亦當自免其身矣。好石 良是一癖,古今文士每見於詩詠者,未必真好也,其 好者正自不能解。余紹聖間春官下第靈壁縣,世以 為出奇石。余時病臥舟中,聞茶肆多有求售,公私未 之貴,人亦不甚重,亟得其一,長四尺許,價當八百。取 之以歸,探所有,僅得七百金。假之同舍而不覺病頓 愈。夜抱之以眠,知予之好石,不特其言自行,此壑刳 剔崖洞,與藏於土中者愈得愈奇。今崖洞殆十餘處, 而奇石林立,左右不可以數計,心猶愛之不已,豈非 予之癖哉!賴晚粗知道文饒之病,則無復有。客欲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