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144 (1700-1725).djvu/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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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端,魚龍百變。石有鐘有鼓,有磬有笙,略加拂拭,百 竅皆鳴,入地里許,曲折窅冥,奇怪不容思議。列燭而 過,雖仙子去,而仙子之床爐衣履、鸚鵡琴佩之屬,宛 如在壁也。「仙河闊可數尺,其源不可復問,其流不知 越幾山而後見。更進而天光一隙,列如曙星。既乃出 微達顯,其循環無端,所謂入北陸而出南陸」者非歟? 壬寅七月六日,侍老父及父執來遊於此。是日也,飛 觴酣酌,絃管浩歌,宮商迭奏,天樂嘈嘈,而谷應山鳴, 雲和風定。仙耶?凡耶?殆《摩詰》所云「峽裏不知有人事, 世中遙望空雲山」者耶?

《登雪峰記》
陳簴

雪峰者,吾邑之南鎮,溯南嶺而登,可二十里。丙戌夏 半,陳子遊大焦,大焦去雪峰差近。十七日由松樹堂 發。履其他徑,黃子則揚之僕導。初歷林嶠,繼涉厓坂, 倏乃穿叢薄而迷其嚮路。虎豹之所養威,狐狸之所 凝息。客行者,隔三兩即疑不可覓,但聞戒途搜剔聲, 手先而足隨之。既七八里,抵萬人坑,頗幽曠,復窮奧 窔,入浸浸乎,密陰壓人。久之,見委蛇數隊者,山樵也。 詰何來?曰:「邑間道取此。」眾欣出谷散坐,殊覺冥然。僕 促之行,石古溪深,彌塹而曲,曰:「此故壘也。」進而鐘鼓 樓,又進而澗水潺潺,良苗冉冉。里許林雞唱,客無不 願倒一觴也。抵庵飯已,尾牛童來,取極頂紆迴屈盤, 各鼓勇徑上,唯揭子非彰蹲踞塗間。予笑謂曰:「怯元 官家乎?」蓋元平章友定曾基此屯,俗遂誤傳極頂為 皇帝殿云。殆前而目眩心駴,收卷群動洶涌乎若萬 派相先而赴壑。人在舳艫中,凌洪波,乘巨濤,兒孫村 落,沒乎不數者幾堆。陳子乃歌曰:「破浪而馳,亡傷險 巇。置彼鱠鱸,直擣鯨鯢。」又歌曰:「蜂則馮房,蟻則納穴。 如狃而安,陡焉生滅。」歌罷,適風來舞梁蘭老之髯,眾 失噱。對面峙峰方突兀競尊,似可蹴而至。予與揭子 興勃勃,便走數里,特從焉。日晡,而尚繞其麓,呼者曰: 「山有恙。」乃還。夜共揭子榻,遂夢駕扁舟浮海。遇大風, 掖之雲端,獨挾小子而戲,因笑墮覺,覺則跨揭子之 肘也。曉起相謂曰:「遊茲審矣,快無假五丁,而騁茅箐, 鑽奧窟,困野魅。山君不得宮,快一。巔往苦霧,帷幕連 岡,迺極高敞,幽舉蒼茫,亡希微隱。《快二》捧觴,而皎魄 輪空,鼓鐘送籟,酬和罔倦者彌宵,爭傳遊仙夢焉。快 三。所憾者,山遠酒不繼,寺塌僧不葺。若發小願,力可 亭,亭之可廬。廬之客竟日攜酒從之,奇祕將無盡藏, 而山靈未首肯也。啟閉需時,安知來者弗如今言?且 眾念平章疇昔乎?築小鄉堡而基磐綿控鞏數十峰 於圍內,況保閩關何?若其願力者,卒不克以死。人莫 違天感是得無憮然?」眾乃悉歎。飯已,黃干兄弟別去, 遂各無留志。始由邑南正道下辭兩高峰,卻就兩低, 低又稱尊伏磴緣崖繞雙蝴蝶行俛瞰雲封一窩是 邑城也。此兩山則固邑城,雙雙雄望者。嗟乎!僅雪峰 伸拇臂耳。雪峰邈不見而雄,此兩山非親睹記,幾認 兒孫為祖禰哉?邐迤抵城南嶺,始就平,渙乎若方濟 《漭滄》滿睫波濤歸而神魂飄泊者累日。

《獅子巖記》
前人

邑東五里,是有獅巖,是為水口巖也。巖狀奇頑不等, 視顧多可達人意。其尤崛然者,一仰面孤蹲額冠,鬱 森之木實類獅。舉以目茲巖舊矣。獅壓小庵,庵構夙 拙。臨前留有幾許隙岸,可占十數名樓。遠瞬交移,繚 亙一彎,看煙火都無俗氣。平疇展衍,千百塍畦,控落 連邨,全乎高致。雅量唯離南山稍失曠近在峰頂,兀 立浮圖復寺於其下,游者多去此就彼。自是巖之怪 石亂流,雄錯周攬,未許俗子共快心焉。丁亥之夏,與 鄭南叟一再搜剔,審所謂巖下洞,皆敞庭堂,時苦湫 隘耳。鑽石縫數處,昔人有倚為外廚者。谽谺詘幽疑, 步履難盡。然巖固不恃此奇也。奇必老庵一帶,身抱 小澗,左延西流,傍巉喦,俯洲渠,倘獲拓除故址,廣布 亭臺,遏兩溪障為陂池,環而隄之,藏小舠於其內,相 與瀠洄焉。復引萬尺橋,步南山下,長楊細柳,滿陌彌 阡,四出蕭疏,月深風軟。登臨屐歇,便鼓枻歌還。若而 言,雖未嘗作浮圖可也,浮圖全勝矣。嗚乎!勝豈易全 哉?因與南叟幻臆焉,而書為記。

《玉華洞記》
王源昌

予入閩,過將樂,嘖嘖咸稱邑之玉華洞與武夷競勝。 時予攬轡,未遑作覽勝緣。尋入清流道之,中折突起 兩峰,崒嵂如畫,土人稱為「小玉華洞」云。予乃停驂登 玩,其洞二似聯壁相貫,雖盈不數武。中有石似大士 面壁時者。有石似丹竈,如人置鐺於孔上,火痕猶存 者。有石似蟾,宛然伏地,恍若劉仙所遺者。然其名不 出里,僅𨓆然以小名,一似自謝其勝矣。余為侈其說 以勝之。蓋將之洞,越城十里許,非貴人閒客未易往, 茲固樵夫牧豎,釋簥在蹬者,皆得寓目焉。遊不擇人, 其勝一。將之洞,必土人列炬始前,茲固明白洞達,燎 人心目,遊不擇具,其勝二。將之洞,風雨晦冥,人裹足 不入,茲固風晨雨夕,月夜晞朝,皆可眺焉。遊不擇時, 其勝三。具此三勝,洞可居然自勝。其前則萬松環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