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148 (1700-1725).djvu/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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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巍峨,照古輝今。四時春意」,雨露恩深。國政之暇, 時其登臨。用揚遠目,用豁靈襟。王有一德,與山同厚; 王膺百福,如山之壽。祖訓是遵,典禮是守。河間東平, 孰云古有?春兮長存,山兮永久。祥麟在郊,鳴鳳在藪。 子孫千億,益昌厥後。小臣獻頌,再拜頓首。臣詞匪諛, 庶貽不朽。

《黃鶴樓詩卷序》
方孝孺

「奇偉絕特之觀,固無與於人事,然於其廢興,可以知 時之治亂焉。」夫黃鶴樓以壯麗稱,江湘間當天下盛 時,舟車旌蓋之來遊,考鐘鼓,肆管絃,燕會於其上者, 踵相接也。元末諸雄之相持武昌,莽為盜區,屠傷殺 戮,至於雞犬,求尺木寸垣於頹城敗壘間而不可得, 天下之亂極矣。大統既一海內建親王鎮楚,以其地 「為國都。」旄頭屬車,往來乎其上者,四時不絕。盛時之 美,殆將稍稍復睹。余恨不獲見之,茲焉睹其壯甚悉 雲濤煙樹,咫尺千里,夏口、漢陽,蒼蒼如目睫。展卷而 臥,閱之,恍然如乘扁舟出入洞庭、彭蠡之上,而與李 白、崔灝輩同游也。今四方日就治平,而江湘尤予所 願遊者。他日苟或再登,為之賦詠,以追蹤於古之作 者,或者其始諸此乎?

《碧巖亭序》
宋·濂

濂與太常卿魏先生觀游甚久,知其為孝敬人也。先 生常謂濂曰:「余家鄂之蒲圻,有山曰蒲首焉,巉然而 起,如雲旓翠蕤,蕩摩空濛間,對峙雙石檻,直上如筍, 中廠碧千尋,嘉葩靈草雜被之,紛紅駭綠,儼圖畫中。 先人愛玩不忘,日支筇步其下,或濯纓澗底,詠詩坐 磐石上,或望雲出沒崖谷,悠然忘返,遂以碧崖」自號。 時移事遷,層巖絕壁,雖蒼然不改於舊,而先人則追 逐群仙於風馬雲輿中,弗能見之。每過其下,不覺潸 然出涕。故於宦遊所至,揭碧巖之名於楣間,所以志 之,思夫親也。雖然,名之固寓也,而言之則尤寓也。曷 若親履其地而求先人之遺跡乎?當今聖人在上,方 以孝治天下,他日築亭山麓,仍以「碧巖名之。當風日 晴美,與二三子遊其間,指而言曰:『彼清泉瀏瀏而斜 出者,此先人濯纓之處也。磐石纍纍而可坐者,此詠 詩之地也。巖谷沉沉,靈氣之宣通者,此望雲出沒之 所也。一俯一仰,精神參會,非唯慰其遐思,抑將藉是 以勵夫所學,期克肖乎先人。予雖耄矣,此心敢忘,子 幸為辭』。」濂曰:「《傳》有之,『舜食則見堯於羹,坐則見堯於 牆。古之上聖若斯,況下者乎?人子之於親,遇事觸物, 無有不可感勵者,況親所遊歷者乎?斯亭之建,當與 甄氏之亭並稱,其視崇臺芳榭以騁遊觀者何如也』?」 先生字杞山,觀其名也。學問富,德行修,踐揚中外,其 善政蓋章章云。辭曰:「巖之雲兮,英英其升。巖之木兮, 欣欣其榮,悵仙人兮何之?飆風薄而上征,豈降精而 委祉兮,發為休徵。三秀之茁兮,膏露之凝,渺長思於 無窮兮,視一息於千齡。金可銷而石可泐兮,又焉能 爽吾之精誠。」

《遊東山記》
楊士奇

洪武乙亥,余客武昌隱溪蔣君始,吾廬陵人,年已八 十餘,好道家書。其子立恭,兼治儒術,能詩,皆意度闊 略,然深自晦匿,不妄交遊,獨與余相得也。是歲三月 朔,余三人者攜童子四五人,載酒殽出遊,隱溪乘小 肩輿,余與立恭徒步,「天未明東行,過洪山寺二里許, 折北穿小徑,可十里,度松林,涉磵磵,水澄澈,深處可」 浮小舟,傍有盤石,容坐十數人。松柏竹樹之陰,森布 蒙密。時風日和暢,草木之葩爛然,香氣拂拂襲人,禽 鳥之聲不一類,遂掃石而坐。久聞雞犬聲。余招立恭 起,東行數十步,過小岡。田疇平衍,彌望有茅屋十數 家,遂造焉。有叟可七十餘歲,素髮如雪,被兩肩,容色 腴澤,類飲酒者。手一卷坐庭中,蓋齊丘化書。延余二 人坐,一媼捧茶碗飲客,牖下有書數帙,立恭探得《列 子》,余得《白虎通》,皆欲取而難於言。叟識其意,曰:「老夫 無用也。」各懷之而出,還坐石上,指顧童子,摘芋葉為 盤載肉。立恭舉匏壺注酒,傳觴數行。立恭賦七言近 體詩一章,余和之。酒半,有騎而過者,余故人武昌左 護衛李千戶也。駭而笑,不下馬,徑馳去。須臾,具盛饌, 及一道士偕來。道士岳州人,劉氏,遂共酌。道士出《太 乙真人圖》求詩,余賦古體五言一章書之。立恭不作, 但酌酒飲道士不已。道士不能勝,降跪謝過,眾皆大 笑。李出琵琶彈數曲,立恭折竹竅而吹之,作洞簫聲。 《隱溪歌》、費無隱、《蘇武幔》。道士起舞,蹁躚兩童子拍手 跳躍隨其後。已而道士復揖立恭曰:「奈何不與道士 詩?」立恭援筆賦數絕句,語益奇,遂復酌。余與立恭飲 多皆醉,起緣澗觀魚,大者三四寸,小者如指。余操餅 餌投之,翕然聚,已而往來相忘也。立恭戲以小石擲 之,輒盡散,不復來。因共嘆海鷗之事,各賦七言絕詩 一首。道人出茶一餅,眾折而嚼之,餘半餅,遣童子遺 余兩人。已而夕陽距西峰僅丈許,隱溪趣余還曰:「樂 其無已乎?」遂與李及道士別。李以卒從二騎送立恭。 及余,時恐晚不能入城,度澗折北而西,取捷徑,望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