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Gujin Tushu Jicheng, Volume 152 (1700-1725).djvu/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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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予生之賤兮,常坎壈而多憂。」汨東西與南北兮,無 畎畝以歸休。皇六世之十祀兮,朅來賓夫京師。奉晨 昏於庭闈兮,忽十年其於茲。哀眾人之夢夢兮,乘巇 危以射利。騖精神於末流兮,固廉士之所恥。慕前哲 之高蹈兮,臨川流而盥耳。懼離群之孤陋兮,將遠舉 而復已。彼世論之糾纏兮,謂白圭為多疵。何我公之 「潔清兮,亦見尤於盛時。」皇命之不可淹兮,方仲春而 戒行。惟甲子之良辰,侍安輿而南征。昔仲尼之去魯, 車遲遲以淹留。此雖非吾之舊邦兮,猶慘慘而懷憂。 賓朋肅駕而來餞兮,班豆觴於水湄。執余手以躊躕 兮,不覺涕下而霑衣。輈軋軋而不能前兮,馬蕭蕭而 反顧。念長路之迢遠兮,恐白日之云暮。敕僕夫使整 駕兮,遂奮袂而辭去。將發軔而回首兮,望國門之穹 崇。惟小人之眷戀兮,情鬱結兮余衷。經土山之盤紆 兮,入空谷之豁鴻。野曠蕩而無垠兮,榛林蕭條而來 風。鹿呦呦以鳴群兮,鳥嚶嚶而求友。悵遑遑於中野 兮,徒悁悒其誰咎?朝脂車於諸阡兮,夕稅駕於尉氏。 登高丘以長嘯兮,聲「慷慨而凌厲。」想阮氏之風流兮, 停余車於山椒。斯人不可得而見兮,寄陳跡於蓬蒿。 時荏苒其不淹兮,春草生兮青青。群雄挾雌以高飛 兮,鶬鶊得意而和鳴。麥漸漸以被隴兮,遵微行而徂 征。欲淹留以容與兮,心搖搖而靡寧。平原塊莽以阤 靡兮,迥極目乎百里。獨煢煢以遠遊兮,曾不得而少 止。歷釣臺之故丘兮,涉潁水之溱溱。望周襄之蕪城 兮,弔封人之圮墳。魂飛揚而不反兮,墓蕪穢而不治。 曾不得其死所兮,豈純孝之可恃?蹇邅回於水濱兮, 日掩掩其黃昏。問捷徑於野人兮,釋余馬於汝墳中。 且展轉而不能寐兮,起視夜之何其?僕夫告余以束 裝,指明星以馳驅。山巍巍而造天兮,踐羋「氏之北境。 企余足以長望兮,南路眇其永經。」歷昆陽之遺墟兮, 聊徘徊而逡巡。高城曲岪而特起兮,雉堞隱嶙而猶 存。狐貉穴處於其下兮,鼷鼯吟嘯而成群。蒿艾蓊薆 以相依兮,枳棘鬱其榛榛。悼漢氏之絕滅兮,想世祖 之中興。方巨滑之淊天兮,恣豺狼之噬吞。肆橫行於 天下兮,驅虎豹以為群。仗「大義而奮討兮,實南土之 裔孫。運欃槍而一掃兮,忽電滅而無存。彼百萬之貔 貅兮,曾一旅之莫亢。信天道之輔順兮,豈人謀之不 臧。迄於今幾千祀兮,魂魄遊兮何鄉?冀髣髴其神靈 兮,步徙倚而徬徨。」過宛葉而弭節兮,陟方城之峨峨。 歎羈旅之無友兮,彈《劍鋏》而浩歌。覽陵阜之參差兮, 實鬻熊之舊疆。不修德而恃險兮,曾幾何而不亡?宿 《上唐》之候館兮,聽晨雞之悲鳴。濯余纓於泌水兮,瞻 桐柏之嶔。飄風熛怒以來東兮,薄寒慘悽而中人。 雲漫漫以承空兮,霰雪下而繽紛。念往人之阻修兮, 嘆行役之多艱。車陷淖而不進兮,馬頓轡而盤桓。僕 夫憔悴以懷歸兮,憩章陵而南邁。奠濁醪於漢祠兮, 顧白水之如帶。真人一去而不返兮,佳氣蔥鬱而如 在。歷崎嶇之九邑兮,涉川路之千里。心澹澹而忘食 兮,筋骨疲兮鞭箠。唯君子之無累兮,雖九彝其可居。 矧神農之所宅兮,土深厚而無虞。誦孔氏之《法言》兮, 疾沒世而無名。就寂寞以閒處兮,非余心之所憑。植 木蘭以為籬兮,塗申椒以為堂。蕙披靡而盛茂兮,眾 香郁其芬芳。優游偃息,靜以索志兮,又何必歸夫故 鄉?

《安陸范忠宣公祠堂記》
范愉

忠宣范公為侍御史,論事無所阿附,出倅安陸。當是 時,天下賢士大夫皆謂公名臣後,加以器識宏偉,必 不久官於外。賜環之命,蓋早莫冀也。乃公下車之初, 攝承政事,恬不以遷謫介懷,力求民間利病而罷行 之。期月,政化大行,風俗改易,雖四海蒼生,與夫賢士 大夫望公之切,而此獨懼公之不少留也。及終更還 朝,駸駸大用,而安陸之人有懷遺愛,莙蒿悽愴,欲再 見公而不可得。乃於其聽事之西,為堂三楹,榜以「思 賢」,且繪公之像於壁,用致啟處不忘之意。距紹興甲 子實八十有二年矣。而公之從孫彭復通守是邦。始 至之日,民相與逆於道周,皆喜見顏色。既視事,登堂 下拜,望公之像,宛然如生。而榱棟傾攲,撤而新之,凡 臨政治民,一以公為法,眾益大悅。越明年,公之季子 正國,持節鉞,出典刑政事卓然有公之遺風,則一方 願見之志,又可知矣。唯是德公之深,而崇奉之理,因 循歲月,未至於甚備,重貽邦人羞。即謀於思賢堂之 側,更築堂以奉祠祀。既成,使其屬吏范愉登載本末, 辭不獲命,而為之言曰:「嗚呼!世秉鈞衡,今古難事。」韋、 平相繼,則見於《傳》;武、莊同升,則歌於《詩》。蓋德歸一門, 慶流千載,天下歆艷,理亦宜之。此詩人史氏為之特 書大書,詠歌嗟歎,以著一時之盛也。雖然,富貴之及 遠也,必副之以德;聲名之可久也,必施之於政。昔我 祖宣子誇其世祿,至引陶唐御龍、保姓受民之美,以 為不朽,故穆叔折之以臧文仲之一言,而君子不以 為過。夫何故?官高祿厚,而施為未有以大服天下之 望故爾。自時厥後,范氏世有聞人,然較其名地人物